永恒废墟-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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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力，几次挣扎无果后罗尼斯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哎，随你吧，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他已经意识到这头蛮牛是不可能被他说服得了，然而恍惚间他却又突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们还在闪沙城内时面临的几乎是与现在一模一样的绝望境地，但现在他们却已经逃出来四天了，难道奇迹真的会再一次降临吗？

　　　　只是他自己很快就苦笑一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里有什么奇迹，四天前他们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而现在他已经连一个最基础的魔法神箭都发不出来，哈格更是因为多次狂化已经伤了根本，现在的狂战士只是凭借着自己肉身的韧性和一股不屈服的意志在奔跑罢了。

　　　　感受着身后从未远离的追兵气息再看了一眼天空毒辣的太阳之后，罗尼斯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倦意袭来，几度抗拒失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渐渐冰冷而那种麻木感却更加强烈。

　　　　罢了，睡吧，也许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圣光之中了。

　　　　他这么想着，然后就在颠簸的哈格背上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罗尼斯的晕厥奔跑中的哈格毫无察觉，就算是察觉了他也毫无办法，因为近战的缘故他身上所披之创伤甚至比罗尼斯更加恐怖，仅是大大小小的贯穿伤就有七处，其余那些刀砍斧劈之伤简直不可细数，其中一次更是被幽灵巨兽的利爪从后腰到腹部完全刺穿。

　　　　如果不是罗尼斯用最后一点魔力为他施放了一次圣光治疗的话，恐怕他现在就只能拖着自己的肠子奔跑了。

　　　　可就算是这样流失过多的鲜血也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凝聚起狂化所需要的血气，而多次浴血拼杀后他体内的斗气也早就变成了一个干涸的池塘。

　　　　现在的他就仅仅是凭着一股蛮劲在支撑着自己不肯倒下，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但是就有那样一个声音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在每一次他的足底因为被那些滚烫的砂石划破而一阵剧痛之时朝他呐喊。

　　　　“跑下去！就能活下去！”

　　　　于是在他的死命奔跑中，一道绵长的城墙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前方克莱格摩。

　　　　然而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哈格的心里有任何的欣慰反而是心下一沉，戈壁中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知不觉间他竟是完全迷失了方向，作为一个正在被野蛮人追击的逃犯骤然撞入一个野蛮人的城镇范围那结果可想而知，而就算是他现在想要改变方向也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当他一点点的接近了那段高耸的城墙就连城墙上悬挂的野蛮人大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时候，城上驻守的士兵竟然也是以同样惊愕的目光看着他却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哈格也不会鲁莽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挑战城墙上的弩车和弓箭，就在距离城门一里处的位置他改变了自己奔跑的方向几乎就是在克莱格摩守军的眼皮底下跑过了那一段厚实的石墙。

　　　　无比幸运的是直到他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克莱格摩守军的视野之中，城楼上的弩车和弓箭也并未对他发起任何攻击，这诡异的一幕一直持续到哈格身后追击的野蛮人大队的到来，在食人魔队长的大声呼喝下那个担当临时指挥官的大耳怪洛卡颤颤兢兢的走出了城门。

　　　　原守将费舍尔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被李尔斩杀，而斯巴达克斯的军队离开时也并未指定新的指挥官，野蛮人的大军又迟迟没有回归，所以他这个副官就一直胆战心惊的等到了现在。

　　　　“为什么不拦住那个人！”

　　　　食人魔队长愤怒的斥喝着，那根尖锐的狼牙棒几乎就要指到了洛卡的脸上，他们费尽力气追逐了数天才把哈格赶到了克莱格摩的城下，没想到那些守军竟然毫无反应地将他放了过去。

　　　　“这我不知道他是逃犯啊！先前也没有接到任何阻拦的命令。”

　　　　虽然严格来说洛卡的等级比那个食人魔队长还要高上半级，但是有守将被杀又开城投降的先例在前，深知还是戴罪之身的他说起话来竟是没有一点底气。

　　　　“废物！你等着格尼森大人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吧！”

　　　　食人魔队长一脚踹翻了颤颤兢兢的洛卡，然后带着大队人马一阵风似的越过了克莱格摩的城墙，朝着远处哈格逃离的方向追去。

　　　　整整四天了，就连有雷鸟和魔狼代步侦查的他们都觉得精疲力尽，就不信哈格还能坚持多久，一想到那巨大的功劳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他那张被风沙撕裂了的丑嘴甚至都扬起了一抹狞笑。

　　　　食人魔队长刚刚带领着队伍离去不久，甚至洛卡那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没有踏入城门，身后一片漫天的烟尘裹挟着嘈杂的呼喝声就直接刮到了克莱格摩的城下。

　　　　格尼森到了。

　　　　“人呢？”

　　　　当洛卡再一次胆战心惊地站在幽灵巨兽的身下之时，格尼森问出了跟食人魔队长一样的问题。

　　　　“跑跑了”

　　　　正当洛卡打算将刚才的解释重复一遍时，格尼森却冷冷地打断了他。

　　　　“杀了。”

　　　　说完这句话格尼森头也不回，身下的幽灵巨兽骤然发出一声猛烈的咆哮复又朝前追去，沿途来哈格留下的血迹越来越少，他知道结果就在前方了因此根本就不打算跟洛卡有任何的废话，塔南不在的时候他在野蛮人当中几乎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至于克莱格摩城中的那两千守军，回来之后他自然会严加惩处。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然后呢？

　　　　日头转到了西边，薄暮的夕阳一如罗尼斯正在飞速逝去的生命一般变得冰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颠簸中醒来了，然而每一次的苏醒不仅没能让他感觉更好，反而有一股沉重到无法抵挡的死气从他的脚底一直侵占到了他的心脏。

　　　　即使从脖子以下开始整具身体已经毫无知觉，但是这一次醒来后罗尼斯一直强撑着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这一次如果再睡过去，可能就是他有生以来最后一次长眠了。

　　　　突然，罗尼斯觉得身下的肩膀猛的一个趔趄，然后他的身体就被重重地朝前甩飞了出去，短暂的飞行后尖锐的砂石划破了他破烂的神袍和背脊，但是伤口处只是显现出一种萎靡的苍白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

　　　　除了仅剩不多的一点血液依然勉力维持着心脏的跳动，他这具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已经在漫长的逃往路途中飘洒干净了。

　　　　其实罗尼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上次昏迷的过程中哈格又被身后的野蛮人追上了一次，经过一番死命的冲杀之后追兵丢下了十几具尸体，而抢夺了一头魔狼逃跑的哈格身上也再次留下了十几道血痕。

　　　　那具健硕的身体上现在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象征着荣耀和勇气的图腾纹身被刀锋斧刃切割的七零八落，处处翻卷的皮肉上都呈现出一种颓败的死灰色，而罗尼斯倒地之后，一声沉闷的重物扑地的声音也在他的身前响起。

　　　　他知道，哈格也到了极限了。

　　　　历时四天半，距离跨度超过一千公里，哪怕是换做两个正常健康的食人魔战士这样的运动强度也足以使他们的心脏爆裂，更别说这个过程中还有数度搏杀却没有补充过一滴水的给养，哪怕是现在让罗尼斯回忆整个逃亡的过程，他也说不清楚是怎样坚持到现在的。

　　　　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经油尽灯枯，而哈格也已经陷入了四天来的第一次昏迷，用不了多久后面的野蛮人追兵就会一窝蜂的赶上然后像戈壁上的豺狼一样把他们两个人分食干净，从这么多天来从未停止过的追击也能知道，敌人的指挥官对他们是存了必杀的决心的。

　　　　更可笑的是就算野蛮人的指挥官现在放弃了对他和哈格的追杀，以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和残存的体力也没有办法走出这片无尽的戈壁。

　　　　死在敌人的刀斧之下似乎比死在豺狗秃鹫的腹中要壮烈一些，罗尼斯发出一声自嘲的栖笑，生命的最后时刻自己想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一直到西边的日头被沙线彻底吞没黑暗完全降临，罗尼斯的眼中都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恐惧。

　　　　他想了想二十六年前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夜晚，他从穆德兰王朝的一个小村庄里面走出来去寻求真理，又想了想二十年前的战神圣像之下，在圣光的照耀中他正式成为了一名侍奉真神的牧师，还有里恩，还有战争与成长，但并没用多长的时间他就觉得这些事情有些索然无味。

　　　　直到他透过浓浓的黑暗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浑身被血污覆盖并且散发着恶臭的身体，那对历经沧桑的眸子中才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

　　　　在用已经干枯的像秋后残枝的双手支撑着爬到哈格的身边后，罗尼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的身体翻转了过来，黑暗渐浓而月亮还没有出现，罗尼斯用颤抖的手臂仔细整理了一下哈格破碎的衣袍。

　　　　在阿迪斯的教义里战死沙场必须是一种体面的行为，那样的话会更容易升上战神的圣殿，虽然不清楚野蛮人的先祖崇拜和那一位会怎样要求，但罗尼斯觉得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怎么还不来？”

　　　　他抬头看向远方喃喃地道。

　　　　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期待死亡快点降临，因为全身上下累积叠加的创伤已经折磨他太久了，而自我了断却是在任何神灵的教义中都被诅咒的事情，何况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一片嘈杂的声音从原来传来，间或夹杂着巨兽的怒吼和野蛮人的呼喝，伴随着渐渐升起的月光驱散了黑暗，罗尼斯终于能够通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一片烟尘正以极快的速度从沙线的尽头朝着他的方向接近。

　　　　终于来了，罗尼斯努力让自己坐正了一些，以求死亡降临时自己也能更加体面一点。

　　　　很快，那一片巨大的嘈杂声就来到了罗尼斯的身前，一个个的野蛮人从烟尘里面走出来并且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月色下数百道视线中闪烁的都是看着死人般的冰冷寒光。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攻击，罗尼斯知道这只是野蛮人的先锋部队而已，事实上也并未再让他等待多长的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两座山丘一般的黑影就出现在了沙线的尽头，再过了几分钟他就看到了那张冰冷的能够凝出霜花却又同时狰狞的宛如恶鬼的脸。

　　　　“怎么不继续跑了？”

　　　　说实话这次追捕的距离之长已经远远超出了格尼森的预料，原本在闪沙城内就该完成的截杀竟然拖了快五天之久，漫长的追击之路让他心中那点追杀的快感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对哈格二人无尽的杀意以及尽快结束这趟任务的想法。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要面对领袖怎样的震怒，相较于承受塔南的怒火而言，击杀哈格所能带来的那点快感甚至都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丝的安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二人临死前将敌人虐杀凌辱一番的打算，不然这数天以来损失无数人手所积聚的怒火简直无处倾泻。

　　　　“跑不动了。”

　　　　罗尼斯的回答简短明了，但是他看向格尼森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的敬畏或者屈服，那意思非常明显，如果我还能跑得动的话少不得再让你追上三天。

　　　　“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和舌头。”

　　　　格尼森似乎并不打算跟罗尼斯废话，他的主要目标是哈格。

　　　　虽然他一眼就看出哈格现在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当中，不过他此行带了一个小队的战斗法师，想要弄醒对方的话至少有不下于二十种方法。

　　　　几声闷哼和一个惨嚎之后，罗尼斯双手痛苦地捂住嘴巴倒在了血泊之中，几个大耳怪冷冷地踩着他的身体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格尼森现在的状态所有野蛮人都清清楚楚，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早已被滔天怒火所淹没，所以在没有明确命令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愿意去触那个眉头。

　　　　“弄醒他。”

　　　　格尼森冷冷地对身后的战斗法师说道，几个萨满装扮的野蛮人闻声立刻向前，阵阵蓝光闪动后哈格的眉头就痛苦的纠缠在了一处，然而他体表的伤口却是没有任何程度的变化。

　　　　这些战斗法师都不是傻子，他们只是用魔力刺激了哈格的精神使他从昏迷中转醒却并未对他所受的创伤有任何的治疗，虽然格尼森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给哈格再留下逃亡的力气，连续数日来那惨烈的杀戮在每一个野蛮人战士心中都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感觉如何？”

　　　　格尼森一脚踩在哈格的小腿上并且用力的蹂躏了几下，那里有一道新鲜见骨的伤口正是上一次的搏杀中食人魔的斧头留下的，而在这样的剧痛刺激下，哈格终于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

　　　　血色的双瞳。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身前的格尼森，像一头垂死的雄狮盯着游荡在身周的鬣狗。

　　　　“噗！”的一声闷响，格尼森手中的长刀直接插进了哈格的腹部并且还用力地搅动了几下。

　　　　“野蛮人英雄？狂战士？先祖庇佑？”

　　　　他一边冷笑着转动着手中的刀刃，脚下踩住伤口的足底同时也用力地扭动起来，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除了大颗的冷汗不停地从哈格的额头坠落，对方竟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你以为我真的把你这种蠢材当兄弟？只不过是看在你有几分蛮勇，若是你老老实实在我麾下效力辅佐塔南大人，待他日我继承了领袖之位后未必不能给你个将军当当，却不想你这头蛮牛不知好歹处处与我作对，今天你所承受的这一切全都是咎由自取，包括闪沙城里的那些贱民和克莱格摩那些守军，等我回去之后他们全都要死，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你的愚蠢，如果不是你他们本来都不用死的。”

　　　　这次跟随格尼森出来追捕哈格的全都是他的亲信，所以他在说话时全无忌惮，甚至连觊觎领袖之位的野心都这样**裸的暴露出来了，这也更证实了一点就是他没有打算让哈格活下去。

　　　　然而无论他怎么折磨或是谩骂哈格始终就是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但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愤怒吗？不甘吗？你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个靠脑子吃饭的年代你却只知道凭借一身蛮力横冲直撞，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废物一般的下场？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相信你看过之后心情一定会更好的。”

　　　　说完这句话格尼森就一把扯下了那个一直悬挂在他腰间的圆形物事，而当那个物事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再骨碌碌滚落到哈格眼前的时候，他就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鲜血淋漓却兀自双目圆睁的狼人头颅马利斯。

　　　　“x你妈！”

　　　　在看清了那个头颅脸上的表情之后哈格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到达了一个爆发的边缘，他的喉结剧烈的颤抖着发出这样一声怒吼，然而除此之外他却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愤怒吧，咆哮吧，不甘吧诅咒吧，我就是想看见你的这种样子啊，但除了这些你又能干什么呢？废物永远是废物，闪沙城的贱民因你而死，克莱格摩的守军因你而死，那三千狼人为了保护你也因你而死，而你只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我追杀至今，到头来也还是一样要屈辱的死去，你的仁慈呢？你的勇敢呢？你效忠的人类领主呢？他们怎么不来救你？”

　　　　哈格的愤怒引发了格尼森一连串狰狞的大笑，似乎他数日袭来不眠不休的追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而这一刻，从他看向哈格的视线中浮现出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勇猛地肯洛_哈格就要死了，而我格尼森还会活下去，不仅会活下去我还会越来越强大，成为新的野蛮人领袖并且带领这个种族再创辉煌，现在你大概能够明白什么是优胜劣汰了吗？”

　　　　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格尼森的双眼中寒芒渐盛，他已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回头解决了克莱格摩的那两千废物之后还要回去向领袖交差，一想到塔南可能爆发的怒火他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下令割去罗尼斯和哈格的脑袋一片巨大的黑影却突然飞临了他的头顶，在他身后的幽灵巨兽陡然发出一种恐惧不安的咆哮的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也从他上方的黑暗中落了下来。

　　　　“然后呢？野蛮人领袖？”

　　　　……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只有一个人！

　　　　“什么人！？”

　　　　当格尼森抬头向上望去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两头幽灵巨兽恐慌的来源在他们的上空一头体长超过二十五米翼展则更宽的水晶巨龙无声的悬浮于彼端。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那双硕大的龙睛在扫视下方的生灵时，展现出来的是那种睥睨万物的上位者威严，那种感觉就像他平时看见脚下经过的蝼蚁，除了不屑之外再没有更多的情绪，连上去踩上一脚都觉得多余。

　　　　最让他感到胆战心惊的是那头水晶巨龙背上伸展的双翼，迟缓但是有力的扇动间将周围的月光都震荡出一圈圈扭曲的波纹，然而与本体完全不相符的透明结构和强烈的魔法气息却表明那本来不是水晶巨龙身上所有之物，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有两个传说。

　　　　一个是传说中的风系禁咒飞行奇术，一个是传说中的神器炽天之翼，不论是哪一种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头水晶龙很强，强到可以不把他们任何人放在眼里。

　　　　“送你去和拜特盟的同胞团聚的人。”

　　　　就当格尼森以为沟通的对象会是头顶的那头水晶巨龙时，一个模糊的黑影却突然出现在了龙肩的边缘，虽然体型上比之水晶巨龙小了十几倍，但他只是往那里一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丝毫不亚于磅礴的龙威。

　　　　“是你火烧的拜特盟！？”

　　　　骤然闻听这句话格尼森立即变得暴怒异常，三万将士蜷缩扭曲的身体以及痛苦挣扎的表情如潮水般在他的脑海里涌动，让他恨不得立时冲上高空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是我又如何？”

　　　　李尔冷冷地看着身下的数千野蛮人，他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接到姆拉克的禀报说有一支野蛮人军队正在急速地朝着克莱格摩进军。

　　　　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他在听到敌军还有两个追杀的目标之时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一定不能出事，但以大军目前的速度要开到克莱格摩就算彻夜不休也至少是明天下午的事了。

　　　　急切之间他拒绝了姆拉克等人的劝阻独身带着水晶龙群脱离了大军急速朝着克莱格摩抵进，但沿途那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之后他更是直接舍弃了水晶龙群，为昆莎加持了飞行奇术后一人一龙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的地飞驰。

　　　　虽然这样对魔力的消耗极大但是当他看清月色下躺倒的那个人的样子之后，却是为自己的决定深深地感到庆幸。

　　　　哈格。

　　　　“你只有一个人。”

　　　　当李尔亲口承认了火烧拜特盟后格尼森反而冷静下来了，刚才对话的过程里他已经仔细地观察过敌人的后方，清冷的月光将这片戈壁渲染得有如白昼，而那遥远的地平线上至今没有出现大军移动的痕迹，这也就是说头上的这个敌人是独身前来的。

　　　　想到这一点格尼森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冷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喜悦也充斥了他的内心，那头水晶巨龙就算再强毕竟也只有一头，那个人类看起来则更像个弱不禁风的魔法师。

　　　　而现在他的手上可是握有一支将近三千人的军队，其中就包括了一个雷鸟大队和两头幽灵巨兽，不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份天大的功劳都将会落入他的囊中了。

　　　　一想到能够将火焚拜特盟的罪魁祸首擒杀带到塔南的面前，格尼森觉得这连日来的艰辛疲惫竟全都是物有所值了，原本以为能够成功截杀哈格已经是功德圆满，却不想竟然还有这样一份震撼大礼在此处等着他。

　　　　他对旁边的战斗法师队长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择机偷袭，不惜任何手段和代价，后者见状隐秘地点点头带着十几名战斗法师隐入了人群之中。

　　　　格尼森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李尔的眼睛，然而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不仅如此一抹残忍的笑容开始出现在他的嘴角。

　　　　“我一把火烧了拜特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不过当时城里的守军有三万，而你现在有多少人？三千？”

　　　　听起来像是善意的提醒，但李尔的这句话落在格尼森耳中无疑是**裸的侮辱，于是乎下一秒那张狰狞的丑脸上就布满了愤怒和扭曲，继而一声怒吼就从他的喉咙里爆发了出来。

　　　　“杀了他！！！”

　　　　随着这一声怒喝底下的半兽人和独眼巨人立即朝空中的昆莎发起了攻击，然而无论是半兽人的斧头还是独眼巨人投掷的弩枪和石块砸在昆莎的腹部俱都是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就纷纷折断破碎然后无声的坠落，甚至连在那坚硬的水晶龙甲上留下一点白痕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