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贵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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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瑶拉开张莹玉，柔声对王茜雪说道：“茜雪，你慢慢说……别着急。”

　　　　王茜雪揉着胳膊，慢慢说道：“赵主簿的夫人怀孕刚满八个月，昨天深夜突然出现了早产的迹象。县里有头有脸的妇科大夫都去了，但是都保不了赵夫人的胎。”

　　　　“赵大人急得不得了，后来就有大夫建议贴榜悬赏，赵家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今天一早就在县衙外张榜，榜上说只要谁能保夫人母子平安，赵家会以重金相酬。”

　　　　说道这里，王茜雪有点惋惜。

　　　　“林医师从赵家回来之后就发了通告，不让济民署的人去参和赵夫人的事，不然我们就能去看看热闹了。”

　　　　“榜贴在哪里？”张莹玉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

　　　　“在县衙外，好多人都在那里看热闹……”

　　　　陆瑶和张莹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

　　　　真是上天在帮她们！

　　　　如果她们能保住赵夫人的胎，赵家一定能帮她们这个忙，李荃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事不宜迟，得赶紧去！

　　　　“陆姐姐，莹玉姐，你们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

　　　　王茜雪望着她们急匆匆的背影，自言自语。

　　　　陆瑶站在榜单前，将那张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毫不犹豫地伸手撕下，周围响起一阵议论声。

　　　　“天，这小姑娘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啊，这不是东院的陆师妹吗，林医师刚下了禁令，她这是要干什么？”

　　　　“那些老大夫都治不了，她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揭榜，我看她是想钱想疯了。”

　　　　张莹玉站在陆瑶身边，心里有些庆幸，也有些担忧。

　　　　“陆瑶，你真的有把握吗？要不还是别去了。”

　　　　那些议论声让她感到有些不安，虽然她相信陆瑶的医术，但是那么多大夫都治不了，就足以说明的赵夫人的胎很难保。

　　　　她自己也是大夫，当然知道就算大夫的医术再好，有些病也不一定能治。陆瑶已经帮了她很多，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再拖累她。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试，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莹玉，你就放心吧。”

　　　　陆瑶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镇定的笑容，迎着四周惊讶的目光，从容地走进方宅。

　　　　“大人，大人，外面有人揭榜了。”与此同时，王管家连连滚带爬地跑进主厅。

　　　　“真的？还不快请！”

　　　　赵主簿从椅子上站起来，喜出望外。

　　　　看来张榜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民间真的有高人存在，他的夫人和孩子有救了。

　　　　见王管家呆在原地不动，赵主簿一只茶盏扔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神医啊！”

　　　　“神医……”王管事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恰好这个时候，陆瑶和张莹玉走了过来，王管家立刻指着陆瑶。

　　　　“大人，这位姑娘就是揭榜的……神医。”

　　　　“胡闹！”

　　　　赵主簿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腔热情瞬间被水浇熄。

　　　　陆瑶没有等他开口，先发制人地说道：“赵大人先别急着发火，我们这一行向来只看本事，不问年龄，大人不如先让我给夫人诊治，如果治不好，我分文不取。”

　　　　赵主簿不为所动，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陆瑶胸有陈竹地说道：“如果治不好，我任凭大人发落。”

　　　　赵主簿想了想，一挥衣袖，亲自带她进去给夫人看诊。

　　　　这个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撒谎，说不定她家中有专门保胎的祖传秘方，不如让她一试。

　　　　如果能保住夫人的胎，那是最好，如果保不住，他就要让她知道，戏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陆瑶跟着赵主簿进了赵夫人的卧房，张莹玉没能进去，被人晾在门外。

　　　　赵夫人平卧在床上，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两位老大夫，陆瑶看着有些面熟，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这两位分别是杏林堂的徐大夫，葆春堂的郑大夫，他们都是云来县有名的妇科圣手。”

　　　　赵主簿将“妇科圣手”四个字咬得极重，言下之意，就是信不过自己了。

　　　　陆瑶有些无奈，她上前，轻轻揭开赵夫人的纱帐，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饱含着祈求，同时交织着绝望和希望。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

第54章　妊高症

　　　　“好，你放心。”

　　　　陆瑶微微一笑，轻柔和缓的话语像一阵清风，拂过赵夫人的心田，瞬间舒缓了她的紧张。

　　　　不知为何，赵夫人莫名的对眼前的少女生出一丝信赖的感觉。

　　　　陆瑶纤细的手指搭上赵夫人的手腕，仔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搏动。

　　　　尺脉跳得很快速，如切绳转珠。

　　　　这是典型的临产前的脉象，而赵夫人妊娠刚满八个月。

　　　　怪不得那些大夫都说保不住。

　　　　陆瑶的心往下一沉。

　　　　“夫人从前段时间开始，是不是就出现了眩昏和视物模糊的症状，饭也有点吃不下？”

　　　　“你怎么知道？”

　　　　赵主簿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陆瑶两眼。

　　　　他的夫人上个月起总是吃不下睡不好，所以才经常想吃橘子、荔枝这样的甜东西，没想到那天晚上吃完橘子没多久，就动了胎气。

　　　　几个大夫都说甜食吃多了生燥，和夫人的体质不相合，因此才会动胎。

　　　　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貌似还有点能耐。

　　　　“接下来我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陆瑶让侍女展开屏风，上前掀开被子。

　　　　她用手仔细摸着方太太的肚子，算了会时间，好的是现在没有出现强烈的宫缩，胎儿胎动也很正常。

　　　　陆瑶松了口气，视线向下看去，面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眼前的这双脚已经肿得像馒头，和赵夫人漂亮的瓜子脸一点也不相称。

　　　　等她挽起她的裤腿，更是吃了一惊。

　　　　赵夫人小腿上的皮肤被水肿撑得又薄又亮，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掉。

　　　　陆瑶伸出手指用力按了下去，赵夫人的小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坑，过了半天也没有回弹。

　　　　虽然是妊娠晚期，赵夫人的水肿和一般孕妇比起来，实在严重太多。

　　　　“小大夫，我的孩子到底有没有事？”

　　　　“孩子目前很好，但是我还要再了解一下夫人的情况。”

　　　　陆瑶叫来侍女，仔细询问赵夫人平时的饮食起居，又让她把赵夫人的尿盆拿来给自己看。

　　　　赵夫人的尿液有些浑浊，上方漂浮着一层细小的泡沫。

　　　　典型的蛋白尿。

　　　　陆瑶忍不住叹了口气。

　　　　竟然让她在古代碰上了妊高症，这可真是麻烦了。

　　　　屏风被撤掉，赵主簿立刻上前。

　　　　“小姑娘，我夫人的病你能治吗？”

　　　　“如果赵大人肯信我，我会勉力一试。”

　　　　“夫君，太好了，我们的孩子能保住了。”赵夫人喜极而泣。

　　　　从昨夜动红到现在，每个大夫不是摇头，就是说治不了。

　　　　刚才那句话，终于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就知道她的孩儿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保不住。

　　　　不过只一刻，陆瑶的话又让她希望破灭。

　　　　“赵大人，赵夫人，我要做的不是保胎，而是催生。”

　　　　“你说什么？”

　　　　“赵夫人出现早产，而且有眩昏的症状，是因为阳亢的原因。再拖下去，说不定母子两人都会有危险。”

　　　　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妊高症是高龄产妇的最大杀手，即使是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一不小心也会母子双亡。

　　　　赵夫人立刻摇头。

　　　　“都说活七不活八，这个时候生下孩子，怎么能够养得活。”

　　　　夫君今年已经三十有四，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点骨血，就算拼了命，她也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赵主簿看着夫人伤心欲绝的模样，面色铁青，只想马上把这个胡言乱语臭丫头的扔进大牢。

　　　　“小姑娘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不过赵家也不欢迎你再来。”

　　　　赵夫人不想夫君为了孩子迁怒他人，立刻给陆瑶下了逐客令。

　　　　一边的两个老大夫暗自摇头。

　　　　这丫头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即使是不能保胎，也不能提出催生啊，她也不看看情况，这不是在戳赵大人的心窝子吗？

　　　　陆瑶欲言又止，看了赵夫人一眼，见她看也不自己，最后只能离开。

　　　　张莹玉看见陆瑶出来了，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病人怎么样了？你能治吗？”

　　　　能治是能治，只可惜人家不让。

　　　　陆瑶轻轻摇头，张莹玉的眸光一下子黯了下去。

　　　　“莹玉，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你别着急。”

　　　　张莹玉勉强笑了笑，嗯了一声。

　　　　一路上两人无话，沉默地走着。

　　　　快到济民署的时候，陆瑶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俊美的脸庞，冰冷的眼神，是骊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瑶有些奇怪，骊歌突然间与她对上，使了个眼色。

　　　　“莹玉，你先回去，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的墨汁已经用完了，我要去买点回来。”

　　　　见她找了个借口支走张莹玉，骊歌转身离开。

　　　　陆瑶识趣地跟在他后面，转过两条街道，穿过一条胡同，走进一处僻静的大宅子。

　　　　萧九静静地坐在一棵大榕树下，面带微笑，白衣胜雪，风姿翩然一如往昔。

　　　　才三天时间，他们又见面了。

　　　　“陆姑娘，这几天你过得可好？”

　　　　萧九轻声问道。

　　　　“回公子的话，陆瑶过得很好。”

　　　　如果不算张莹玉的麻烦，没有他时不时地冒出来吓唬自己，自己确实过得不错。

　　　　她上次从竹林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他对自己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法。

　　　　她为什么会突然睡着，而且醒来之后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他弹的曲子？

　　　　要知道自己上辈子学过七年钢琴，想要记住一首乐曲并不难。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他这次找自己过来，又有什么目的？

　　　　陆瑶盯着他，一脸的防备。

　　　　萧九说出来的话，又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陆姑娘面带桃花，额角又隐隐泛青，桃花运和霉运交织，陆姑娘最近桃花很旺，不过今天遇到了麻烦，我说的对吗？”

　　　　这个神棍，怎么这么邪性？

　　　　不等陆瑶开口，萧九又轻笑。

　　　　“我可以帮陆姑娘解决这个麻烦，前提是，姑娘要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陆瑶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取一件东西。”

　　　　萧九看着陆瑶的眼睛，缓缓开口。

　　　　“这件东西，必须要陆姑娘相助才能取到。”

　　　　“为什么非我不可？这也是公子推演出来的吗？”

　　　　萧九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并没有否认。

　　　　陆瑶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于大夏人人笃信的这种迷信，她确实感到有点无能为力。

　　　　她抬眸看着萧九。

　　　　“我会遇到危险吗？”

　　　　见她松口，萧九郑重地说道：“我以归藏宫的名义担保，此去一定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那就还是有危险了。

　　　　她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

第55章　成交

　　　　“陆姑娘可以好好考虑，若是实在不愿意，也无妨。”

　　　　萧九的笑容里含着一丝狡黠，像是料定了自己无法决绝。

　　　　陆瑶有些气闷。

　　　　不过摆在她面前的诱惑实在太大，自己确实无法拒绝。

　　　　她知道那样东西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不然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也不会放低身段几次三番来找自己。

　　　　她也相信就算自己这次不答应，他也会有办法让自己乖乖就范。

　　　　与其今后撕破脸，不如这次就答应他，顺带还可以解决张莹玉的麻烦，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陆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萧九挑眉看向她。

　　　　“我愿意与公子合作，公子能不能先替我解决那个麻烦？”

　　　　陆瑶眼巴巴地看着他。

　　　　“过不了今天事情就能解决，陆姑娘回去静候佳音便是。”

　　　　萧九说完，阖上双眼开始养神。

　　　　陆瑶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理自己，只能自己离开。

　　　　没想到她一回到济民署，还没进门，就被赵家的下人逮个正着。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赵夫人不是说不会找自己麻烦吗？

　　　　“陆大夫，救命救命，我们夫人不好了。”

　　　　赵家的嬷嬷脸上挂着泪痕，见了陆瑶像看见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跑掉。

　　　　“怎么不好了？”

　　　　陆瑶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

　　　　“陆大夫走了没多久，夫人突然说看不清东西了，头也开始发昏，下面……下面突然流了好多血，胎是肯定保不住了。”

　　　　当陆瑶带着张莹玉和王茜雪赶到赵家的时候，赵家已经乱成一团，方老夫人卧床不起，剩下赵主簿还在勉力支撑。

　　　　“陆大夫，你终于来了。”

　　　　赵主簿看着眼前目光清亮的少女，情绪有些复杂。

　　　　尽管他之前不相信她的诊断，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重新请了几位精通大方脉的大夫。

　　　　没想到那几位大夫一拿脉，就料定夫人是阳亢症。

　　　　赵主簿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一丝不宜察觉的悔痛。

　　　　“陆大夫，只要我夫人能活着，其他的……我都不奢求了。”

　　　　“赵大人，请您放心，陆瑶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夫人母子平安。”

　　　　陆瑶说完，快步走进厢房，看见几位大夫扔下奄奄一息的赵夫人，站在一边争论不休。

　　　　陆瑶闻着鼻尖传来的血腥味，眼神冷得像冰。

　　　　“赵大人将赵夫人交给了我，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屏风支起，热水打来，陆瑶、张莹玉和王茜雪三人换上干净的医疗服，手脚麻利地消毒双手。

　　　　“小大夫……小大夫……”

　　　　赵夫人气若游丝地唤道，想要抓住她的手。

　　　　陆瑶立刻蹲下，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在，夫人别紧张，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很快就会好了。”

　　　　“我要……我要你保我的孩子，不要……管我……”

　　　　赵夫人哀求，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跌落在绣着并蒂莲花的枕头上。

　　　　“大人和孩子，我都要保。”

　　　　清脆的声音坚定地响起。

　　　　陆瑶握紧拳头，下定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保赵夫人母子平安。

　　　　赵夫人的阵痛越来越密集，痛苦的呻吟声从她唇中不断溢出。

　　　　陆瑶看了下，疼成这样，只开了三指不到，赵夫人宫缩乏力，想要顺利产子恐怕有些困难。

　　　　张莹玉端来一碗催产药，和王茜雪一起喂赵夫人喝下。

　　　　时间慢慢流逝着，赵夫人痛得已经没力气呻吟，也只开了五指。

　　　　陆瑶忧心地摸了摸她的肚皮，肚皮发紧，胎动力度却变小了，再拖下去孩子恐怕会有窒息的危险。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因为赵夫人的血压太高，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用比较缓和的药。

　　　　缓和的药药效不够，对赵夫人这样体虚的产妇来说，根本起不到催产的作用。

　　　　陆瑶想了想，弯下身子，用一根无菌棉签刺破赵夫人的胎膜，人工破水可以让产程缩短，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羊水缓缓地流了出来，赵夫人感到腿间一阵温暖，

　　　　而她的身体，却好像变得更加冰冷。

　　　　“好冷……好冷……”

　　　　赵夫人在剧痛中喃喃说道，意思开始消散。

　　　　“夫人，再坚持一会，已经开了七指了……八指……”

　　　　陆瑶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

　　　　“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小少爷马上就要出来了。”

　　　　等到十指全开，赵夫人已经听不见她们的叫唤，陷入到深沉的昏睡当中。

　　　　陆瑶一摸她的脉搏，跳动得比刚才慢了不少。

　　　　张莹玉立刻拿出银针，扎上几处大穴，赵夫人掀了下眼皮，最后还是没有醒来。

　　　　“陆瑶，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赵夫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张莹玉急得不行。

　　　　这个病人不光关系到她自己，更关系到李荃的生死，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怎么能功亏一篑。

　　　　“用生脉饮让夫人醒来，现在管不了大人了，先产下孩子再说。”

　　　　郑大夫在屏风外疾声叫道。

　　　　“不行，赵夫人有阳亢症，用炙甘草汤会有生命危险。”

　　　　陆瑶想都不想就拒绝。

　　　　她说过要保赵夫人母子平安，在这紧要的时刻，怎么能丢下大人不管。

　　　　让她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大夫，再晚就来不及了，能够保住孩子，总比一尸两命要好。”

　　　　这个时候，杏林堂的徐大夫也沉不住气了。

　　　　如果真的母子双亡，赵主簿大怒之下，一定会迁怒到他们这些人，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只怕会不复存在。

　　　　赵夫人依旧在沉睡，王茜雪探了探赵夫人的脉息，站起身。

　　　　“陆姐姐，不能再等了，脉象比刚才更弱了。”

　　　　张莹玉端来一碗漆黑的药汁，递到陆瑶面前。

　　　　“陆瑶，我知道你不忍心，但事已至此，两害相较取其轻，保住孩子，也是赵夫人的心愿。”

　　　　陆瑶怔怔地盯着赵夫人沉睡的脸，觉得这个抉择是如此的困难。

　　　　作为医者，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她面前死去，甚至要亲自作出放弃病人生命的决定。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间，她笑了起来。

　　　　“有办法了。”

　　　　她抬头，挺直腰背，眸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茜雪，你赶紧去打一桶井水来。”

　　　　她沉声吩咐。

　　　　王茜雪有些不解。

　　　　“陆姐姐，井水是冰的，根本不能用啊。”

　　　　“就是要冰的，越冰越好，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茜雪听话地打来一大桶井水，水满得都快溢出木桶。

　　　　陆瑶提起木桶，在她们的惊呼声中，“哗啦”一声，将冰冷的井水全部倒在赵夫人头上。
………………………………

第56章　产子

　　　　这个时候，奇迹终于发生了。

　　　　赵夫人或许是被冰水激到，突然间睁开双眼，大叫了一声。

　　　　“啊，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屏风里传来王茜雪的惊呼。

　　　　“什么？怎么可能？孩子出来了？”

　　　　郑大夫和徐大夫同时起身，失声叫道。

　　　　赵主簿在外面听到动静，顾不上产房不详，立刻推开门冲了进来。

　　　　陆瑶给孩子剪断脐带，清理出孩子口鼻中的污物，孩子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虽然哭声有些微弱，但是听在赵主簿耳朵里，却比什么乐曲都要动听。

　　　　他方清云有后了。

　　　　终于有后了。

　　　　孩子包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里，抱到赵主簿跟前，“恭喜方大人，五斤二两，是个男孩。”

　　　　张莹玉也很高兴。

　　　　这个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已经过了五斤。五斤二两，和足月生产的比起来差的并不算多，养起来也不会费劲。

　　　　赵主簿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孩子，有些紧张地问道：“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陆瑶从屏风后转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夫人也很好，恭喜大人母子平安。”

　　　　赵夫人此刻已经换上干爽的被褥和衣物，头发也被侍女绞干，虽然身子很虚弱，但是精神还好。

　　　　妊高症一旦等到孩子生下，病情就会自然好转，只要好好调养，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

　　　　赵主簿握着夫人的手，两人对视着，眼中全是庆幸和喜悦。

　　　　孩子被抱在母乳怀里，正在吃奶。

　　　　陆瑶在一边叮嘱着注意事项。

　　　　“小少爷还没有足月，你们要注意，被褥和衣服一定要用热水烫过暴晒之后再用，抱他之前要用皂角洗手，小少爷的房间，也要经常通风……”

　　　　陆瑶刚说完，杏林堂的徐大夫忍不住问道：“陆大夫，你怎么知道用井水淋头，夫人就能娩出胎儿？”

　　　　“因为冷水的刺激，可以突然引起产妇的强烈宫缩，这个办法也是不得已为之，幸亏有效。”

　　　　这个办法还是她在美国学术交流时，一个台湾的妇科医生无意间提起的，她说她们那边的医院如果遇到产妇难产，有时会用到这个办法。

　　　　郑大夫摸着胡子，有些感慨。

　　　　“陆大夫都要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比下去了，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陆大夫师承何处？”

　　　　“济民署医女薛萍，是我的老师。”

　　　　“原来是薛医女的高徒。”

　　　　薛萍是云来县有名的妇科大夫，郑大夫对她当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