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贵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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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知道……”

　　　　萧九的小脸上露出迷惘的表情，突然低下头。

　　　　“可飞霜是因我而死。”

　　　　师尊淡淡地看他一眼，一拂衣袖。

　　　　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你好好想想。想不明白的话，就不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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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破掉诅咒

　　　　“陆瑶，你悔不悔？你悔不悔？”

　　　　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问她。

　　　　疼，头好疼。

　　　　陆瑶用手捂住耳朵，死命地摇头。

　　　　其实她是后悔的吧，如果她听了父母的话，早点离开手术室，她就不用死了。

　　　　如果她听了主任的话，没有收这个病人，给这个病人做手术，她也不会被病人的儿子捅死。

　　　　迷蒙中她睁开眼，看到自己醒来，重生在了一个八岁女童的身上，被一辆马车送入了济民署。

　　　　拣药场高高的灰色的墙壁，将她与自由的世界隔绝开来。她成了一名拣药童，每天都在重复洗药，拣药的事情，从早到晚，没有休止。

　　　　突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蛊惑。

　　　　“陆瑶，我能帮你。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不再行医，我就送你回去，送你回到你的世界，回到你父母的身边。”

　　　　“我知道你痛恨这里，我知道你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只要你身在在济民署，就算你以后成为了医奴，你还是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只能过这种卑微的、朝不保夕的生活。”

　　　　陆瑶抬头，将生满冻疮的小手放进衣襟，眸子里透出一股渴望。

　　　　“你真的能送我回去吗？”

　　　　“是的，只要你愿意。”

　　　　这个时候，龙女墓中，萧九和陆瑶跪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陆瑶怀里的半面镜子突然发出诡异的蓝光，瞬间将她吞噬。

　　　　场景转换，陆瑶突然出现在了医院。

　　　　周围都是忙忙碌碌的白色身影，科室主任在病房门口看到陆瑶，立刻走了过来。

　　　　“小陆，你今天怎么来晚了，查房刚才已经结束了。”

　　　　陆瑶看到主任，先前在心里酝酿了一整夜的话不知怎么地，被她吞了回去。

　　　　“宁主任，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

　　　　主任“嗯”了一声，先回了主任办公室。

　　　　陆瑶低头看了看手表，八点四十五分。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倒了杯开水，喝了一口，然后拿出信纸和笔，开始奋笔疾书。q8zc

　　　　她今天是来辞职的，她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爸爸，同意将工作调动到卫生局。

　　　　从今天起，她就要离开工作了五年的手术室了。

　　　　她环顾一眼四周。

　　　　雪白的墙壁，干净的洗手台，就连那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此时闻起来也是那么的亲切。

　　　　她伸手摸着自己雪白的白大褂，站到穿衣镜旁，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恋恋不舍。

　　　　“陆医生，陆医生，有病人来了……”

　　　　小护士叶眉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个危重患者，有心脏病史，刚被一辆小车撞到，现在人已经昏迷了……”

　　　　陆瑶没等叶眉说完，几步冲了出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双目紧闭，嘴上罩着呼吸罩，悄无声息地躺在一辆推车上。

　　　　病人的儿子和丈夫在一边哭泣。

　　　　是她！居然是她！

　　　　陆瑶看了眼手表，九点十八分！

　　　　这个病人那天就是九点十八分送过来的，她居然回到了救治病人之前。

　　　　“医生，医生，求你救救我妈，我们刚被其他医院拒收，如果再拖下去，我妈她……她……”

　　　　“小陆！”

　　　　正在这个时候，宁主任板着脸，从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

　　　　“小伙子，不是我不救你妈妈，而是你妈妈有心脏病史，很可能会挺不过手术，手术的风险实在太大。”

　　　　宁主任拿出一张免责单，“你把这个签了，我们才能安排手术。”

　　　　病人的儿子双手颤抖地拿着笔，正准备签字。

　　　　病人的丈夫一把抢过单子，几下就撕成了碎片。

　　　　“不签，不签，我们不能签，医院里都是骗人的，就是想推卸责任，我们不能上他的当。”

　　　　病人的丈夫红着眼睛，皱纹深刻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不好了，宁主任，病人血压几乎为零。”

　　　　叶眉看着电子血压计上橙色的预警灯，发出一声惊呼。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救救我妈，我给你跪下了。”

　　　　病人的儿子突然跑到陆瑶跟前，揪着她的白大褂跪下，连磕了几个头，用一双充满着渴求的眼睛望着她。

　　　　陆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陆瑶，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萧九在星黎殿呆了三天三夜。

　　　　烛火将他的小小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空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孤寂。

　　　　萧九还在读着道经，一卷一卷又一卷。

　　　　散落在周围的道经几乎要将他小小的身子彻底淹没。

　　　　“天地不仁，反万物为刍狗！”

　　　　萧九口中喃喃地念着，这句话他刚进归藏宫的时候师尊就和他讲过，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明白了。

　　　　他翻遍了佛典道经，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师尊说的没错，飞霜只是个影子，藏在暗处的，见不得光的影子。

　　　　他随时都可以将他换掉，抬手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因为他是他们的公子，是归藏一脉的继承人。

　　　　死了一个飞霜，他可以再挑一个，十个，甚至百个……

　　　　相信那些世家，会很愿意将自己的子弟送到归藏宫来。

　　　　这个道理真的很简单啊。

　　　　自己原来一直都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

　　　　心的一角好像缺掉了一块。

　　　　飞霜临前死绝望的眼神，反复在他眼前出现出现。

　　　　萧九仰头，看着大殿上方混沌青莲的徽记。

　　　　他一直坚持的道心，突然间有了裂隙。

　　　　陆瑶站在病房外，握紧拳头。

　　　　宁主任严肃地看着她，病人的丈夫抱着头痛哭，病人的儿子还在苦苦哀求。

　　　　保安，护士，实习的学生，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直直地望向她，最后汇成一句话。

　　　　“陆瑶，你要如何选择？救，还是不救？”

　　　　救，还是不救？

　　　　陆瑶额角流下一滴汗水，感到自己有些快要窒息。

　　　　一边是自己对自由的渴望，一边是病人的生命。

　　　　这个选择，对自己来说是这样的艰难。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求学时期的孜孜不倦，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时的激动雀跃，重生沦为医奴的痛苦心酸，解决棘手病例时的志得意满。

　　　　一切的一切，喜怒和哀乐，交织成自己的前世今生。

　　　　突然间，她笑了。

　　　　闭上双眼，声音却无比坚定。

　　　　“你说的要求，我无法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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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同眠

　　　　“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大夏，我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我这双手，是为了解除病人的痛苦而存在。即使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也永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话音刚落，陆瑶突然睁开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冰冷的地上，四周依然是一片耀目的白。

　　　　萧九坐在她的对面，正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她。

　　　　“你醒了。”

　　　　萧九微微一笑。

　　　　“你看这面镜子。”

　　　　陆瑶接过镜子，发现原本分成两半的镜子居然合成了一面，并且丝毫看不出曾经破裂过的痕迹。

　　　　真是太神奇了。

　　　　“刚才我在梦里看到的……”

　　　　她想起刚才的梦境，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地让她分不清那个是现实，那个是虚幻。

　　　　“那是玄妙镜对我们的考验，我们破掉了施加在龙女身上的诅咒，龙女的龙魂得以解脱，我们才从幻境中出来。”

　　　　“龙女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萧九顿了顿，说道：“应当是‘本心’。”

　　　　萧九想到自己方才经历的幻境，那是隐藏在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刺。

　　　　龙族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他直面了自己的本心，并且战胜它，恐怕自己的道心会受到重创。

　　　　这个少女，居然能够经受住玄妙镜的考验，足以证明她心志坚定，不在自己之下。

　　　　玄妙镜分成了两半，倘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没能通过考验，他们就会永世沦陷在幻境中，和龙女一样，困在玄妙镜中不能出来。

　　　　“本心，本心。”

　　　　陆瑶喃喃自语，她没有宗教信仰，这样玄妙的东西她有些不明白。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拿到了玄妙镜，这一趟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这个时候，方才消失的龙女的石棺，突然又出现了。

　　　　石棺上显现出一个玄妙镜的浮雕图案，棺盖缓缓打开。

　　　　龙女的虚影再度出现。

　　　　“被困了八百年，我终于可以去找阿澈了，不知道历经转世，他是否还记得我……”

　　　　“两位小友，谢谢……”

　　　　龙女湛蓝的眼睛含着满足的笑意，宽大的祭服无风自动，整个身体最后化作了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时候，天际传来一阵女子的低吟，轻柔，婉转，带着一股圣洁浩大的气息。

　　　　“这是龙女的祝福。”

　　　　萧九对陆遥说道。

　　　　陆瑶闭上眼，感受着这股暖意，感觉身体像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

　　　　突然，她睁开双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九公子，我们要怎么回去？”

　　　　陆瑶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来路。

　　　　整个白色的广场悬浮在空中，只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和淡淡的云朵。

　　　　“别担心，我有办法。”

　　　　萧九拿出刚才用过的像钢丝一样的东西，缠在左臂上，对陆瑶伸出右手。

　　　　他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墨黑色的眸子里光影闪动，就像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陆瑶的脸有点红。

　　　　“干什么？”

　　　　“带你出去。”

　　　　陆瑶上前一步，站到萧九身边。

　　　　萧九伸臂将她揽住，按动机关，陆瑶感到自己的身体瞬间腾空，最后和萧九一起，轻轻地落在了那只巨大的石棺中。

　　　　“归藏宫的藏书上提过，龙女的石棺是一件宝贝，可以连接不同的时空。通过它，我们就能回到外面。”

　　　　萧九说着，在石棺中躺下，见陆瑶站着不动，有些奇怪。

　　　　“陆姑娘，怎么了？”

　　　　“我……我怕黑。”

　　　　其实她不是怕黑，而是有幽闭恐惧症。

　　　　想当初她去做了一次核磁共振，吓得整整做了两个月的噩梦。

　　　　像这样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萧九唇角轻扬，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q8zc

　　　　“有我在，别怕。”

　　　　陆瑶硬着头皮，挨着萧九躺下。

　　　　也不知道萧九做了什么，石棺的盖子突然一下盖上。

　　　　陆瑶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自己置身一片黑色的深海。

　　　　恐惧，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陆瑶像只溺水的小鸟，紧紧抓住身旁萧九的衣袖。

　　　　萧九察觉到身边少女的紧张，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

　　　　陆瑶有些意外。

　　　　他的人看起来清冷如月，掌心却很温暖。

　　　　她心中缓缓淌过一阵暖流。

　　　　这个萧九，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孤傲，难以接近。

　　　　自己以前对他避之如瘟疫，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萧九身上好闻的淡香。

　　　　或许是黑暗的原因，她感到自己的感官变得特别敏感，心跳得有些快。

　　　　或许是身边有个人在，陆瑶此刻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这才发觉，萧九是不是……和自己挨得太近了点？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好像是将她搂在怀里一样。

　　　　陆瑶感到这样有些不妥，大夏虽然不讲究男女大防，自己也不能这么随便。

　　　　她努力地将身子往靠左边靠去。

　　　　却发现自己每往旁边挪一点，萧九就会靠过来一些。

　　　　到最后，变成了自己完完全全地躺在萧九怀里。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瑶有些生气，脸也有点发烧。

　　　　她转头，刚准备责问他，却听到身边男子轻浅绵长的呼吸声。

　　　　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还握着自己的手，搂着自己的……腰。

　　　　这该死的棺材！

　　　　外面看起来大，里面怎么这么小？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瑶眼前终于亮了起来。

　　　　棺材盖已经开了，陆瑶坐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树林。

　　　　周围是幽幽鸟鸣和潺潺的溪水声。

　　　　乳白色的雾气淡淡笼罩，显得这里是那么的静谧和美好。

　　　　陆瑶低头看了一眼萧九，微弱的天光中，他的脸庞白皙得有点透明，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涩。

　　　　“九公子，九公子。”

　　　　陆瑶叫了他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立刻将手搭上他的手腕。

　　　　尺脉迟沉，浅得几乎触摸不到。

　　　　陆瑶蹙起秀眉，明媚的小脸上表情沉重。

　　　　他的脉象……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弱？

　　　　她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这才记起她随身携带的药箱早已经遗落在了寒潭里。

　　　　没有药，没有银针，没有人烟，也没有食物。

　　　　陆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萧九。

　　　　她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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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失明

　　　　陆瑶将萧九拖出石棺。

　　　　原本洁白精美的石棺这时已经变成了黯淡的灰色，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无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了外面的空气，出来之后就被氧化掉了。

　　　　一阵风吹来，陆瑶感到身上很冷，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她看了一眼东方，天空已经微微透出曙光。

　　　　他们是晚上进的井底，应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怪不得自己觉得好饿。

　　　　陆瑶把萧九安顿在一堆干燥的草甸上，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玉瓶，里面装着几颗碧绿色的异香异气的药丸。

　　　　陆瑶用指甲盖刮下一点粉末，放进嘴里，过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这药应该能吃，只是不知道对不对他的病症。

　　　　她塞了一颗药丸到萧九嘴里，又收集树叶上的露水，喂他喝下。

　　　　她站上一块大石头向远处眺望，四面都没有人烟。

　　　　看来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地方。

　　　　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食物，就算她自己可以不吃东西，萧九却不行。

　　　　虽然他已经吃下了药，但是他的血压现在很低，需要马上补充热量和糖分，不然会有危险。

　　　　陆瑶不敢走远，怕有野兽和蛇虫出没，伤了萧九的性命。

　　　　她折下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在林子里转悠着，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棵大杏树，树上挂着黄橙橙的野生杏子。

　　　　陆瑶十分高兴，立刻爬上树，把离自己最近的十几颗野杏全部摘下来，用衣襟兜住。

　　　　她跑到萧九跟前，用尖石头把杏肉剖开，把汁液挤到他嘴里。

　　　　萧九的喉咙动了动，把几滴杏汁咽了下去。

　　　　他还能吃东西，证明情况不算太糟。

　　　　陆瑶想了想，又把果肉嚼碎，一点点喂给他吃。

　　　　等他吃了五颗杏肉，她砸碎杏核，取出里面的果仁。

　　　　杏仁的蛋白质含量非常丰富，是一种高热量营养丰富的食物，既可以充饥，又对体虚的病人非常有益。

　　　　陆瑶喂他吃了几颗杏仁，萧九的面色比刚才好看多了，脉象也比刚好要好，应该是迅速补充了糖分的原因。

　　　　喂好萧九，陆瑶自己已经饿得浑身没力气了。

　　　　她将剩下的杏分出一大半，用一张宽大的树叶包好，放在一边。

　　　　自己只吃了三个。

　　　　不是她小气，她身边还拖着一个病号，在找到其他食物之前，她都要这么精打细算才行。

　　　　忙完这一切，太阳慢慢爬了上来。

　　　　山林里的气温很低，陆瑶这才感到身体暖和了一些。

　　　　他们两个人的火折子都已经遗失了，自己又不会钻木取火。

　　　　一定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这里，或者是找到歇脚的人家，不然自己和萧九就算不被野兽叼走，也会被冻死。

　　　　陆瑶将萧九背到肩膀上，慢慢地向林外走去。

　　　　萧九看起来很清瘦，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沉。

　　　　幸亏她从小在拣药场做惯了重事，要不然肯定背不动他。

　　　　萧九的发丝垂到她的颈间，冰冰凉凉的，触感柔滑，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松柏清香。

　　　　陆瑶叹了口气。

　　　　她宁愿背的是一麻袋药，也不想背这个归藏宫的大神。

　　　　如果是药，她说扔就扔了。

　　　　但她若是把萧九扔了，自己一个人下山，骊歌那些煞神说不定会将自己大卸八块。

　　　　想想就觉得可怕。

　　　　陆瑶背着萧九，走着杂草丛生的山路中。

　　　　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一刻也没有停歇。

　　　　她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q8zc

　　　　不过她现在不能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旦此刻停下，她就提不起力气再继续走下去。

　　　　她可不想和萧九一起曝尸荒野。

　　　　又行了片刻，陆瑶突然抬头，看到前方居然有一座房子。

　　　　那是一座小小的茅草屋，有些破旧。

　　　　篱笆院子里牵起了一根晒衣绳，上面几件半干的旧衣赏随风轻摇。

　　　　烟囱中还飘着炊烟。

　　　　这里有人！

　　　　终于看到人烟了。

　　　　陆瑶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个时候，背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哼。

　　　　陆瑶回头，对上萧九刚刚睁开的双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九公子你醒了，你看前面有户人家，我们先过去歇息一会。”

　　　　陆瑶说着，身上又有了力气。

　　　　她背着萧九推开篱笆院门。

　　　　“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看来这户人家现在没人，说不定他们是进山打猎或者砍柴去了，事急从权，他们自己先进去好了。

　　　　陆瑶放下萧九，见萧九此刻眼睛微阖，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她活动着酸麻的手脚，看到院子的一角堆着柴火，立刻抱了一捆柴，去厨房生火。

　　　　厨房的米缸里还剩一些糙米，窗台上放一把青菜。

　　　　陆瑶用糙米和着青菜煮了一锅粥，开了之后撒上一把葱花。

　　　　一股浓郁的粥香钻进她的鼻子里，馋得她几乎要流口水。

　　　　虽然没什么作料，但是闻着都比那个酸杏要好吃多了。

　　　　她累了两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终于可以填饱肚子了。

　　　　她盛了两大碗粥，顾不上烫，很快就把自己那碗喝光了。

　　　　然后端着那碗放温了的粥，走到院子里。

　　　　萧九已经醒了，他扶着一棵桃树，静静地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袍随风摆动，越发显得身材清瘦。

　　　　陆瑶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萧索，还有点孤独。

　　　　“九公子，你好些了没？”

　　　　陆瑶问道。

　　　　“谢谢。”

　　　　萧九回头看着她，轻声说道。

　　　　“要不是你及时救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陆瑶笑了笑，没有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了“你”。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是大夫，怎么能眼睁睁丢下病人不管。”

　　　　她将边沿缺了一块的粥碗端到他面前，心里有点忐忑。

　　　　不知道这样粗陋的饮食，他能不能接受。

　　　　“没有放佐料，没有勺子，碗也不是……很干净，九公子将就一下吧，等回集镇就好了。”

　　　　萧九接过碗，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味道很好，谢谢。”

　　　　不一会儿，他就将一碗粥全部喝完，又扶着那棵桃树，缓缓坐下。

　　　　陆瑶是医生，对病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敏锐。

　　　　她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墨黑色的眸子仔细看了一阵，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九公子，你的眼睛……”

　　　　她有些不敢置信。

　　　　“嗯，暂时看不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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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山中猎户

　　　　“怎么会这样？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啊。”q8zc

　　　　陆瑶很吃惊。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突然间就失明了？

　　　　“你是不是撞到了头，或者是有脑卒中病史？”

　　　　她焦急地问道。

　　　　“是中毒。”

　　　　萧九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