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贵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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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瑶知道他不是在向她告白，而是在宣告，自己的除了他，已经别无选择。

　　　　就像以前那样，温柔而又强势地，剥夺掉自己选择的权利。

　　　　陆瑶心中一痛。

　　　　这层窗户纸……

　　　　就这样，被他无情地捅破了。

　　　　没有想象中的甜蜜，也没有喜悦。

　　　　对她而言，只有满心的不甘和酸楚。

　　　　本来自她只想让这个小秘密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被遗忘掉。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自己回想起来，也是一场温馨的回忆。

　　　　而现在，却硬生生地被他破坏掉了。

　　　　他对自己步步紧逼，何曾问过自己的想法？

　　　　难道自己在他眼中就这样轻贱，挥之即来，呼之即去，连说不的权利也没有。

　　　　就像今天，她明明是要和沈皓岩去看花灯，却被他带来这里，自己偏偏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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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楚寰

　　　　陆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这是她两世为人唯一的一次动心，结局却这样令人感到难堪。

　　　　她狼狈地转身，准备离去，右脚突然踩到裙裾，身子一下子腾空，向塔外扑去。

　　　　耳边是呼啸的冷风，可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没有摔死，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又令人心悸的气息将她瞬间包围。。

　　　　萧九一只胳膊紧紧抱着她，另一手上缠着一卷柔韧的银丝，两人吊在塔间，随风摆动。

　　　　或许是刚刚捡回了一条命的缘故，陆瑶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有些脆弱，鼻子有点酸意。

　　　　她抓住他的衣襟，几乎是哀求地说道：“我救了你两次，又帮你拿到玄妙镜。萧九，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行。”

　　　　萧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陆瑶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她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萧九的胳膊倏然收紧，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入自己怀中。

　　　　“你明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子，被你这样的贵人垂青，就一定会感恩戴德，喜不自胜？”

　　　　“不，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萧九轻叹，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间，轻轻的一句话，又让陆瑶的怒火变成了无奈。

　　　　她放肆地看着萧九，目光扫过他漆黑的眉，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这个男人，完美得让她不敢伸手去触碰。

　　　　她放软了语调。

　　　　“萧九，你身份太高，我知道不该对你心存念想，与其以后不欢而散，不如今天好聚好散……”

　　　　“像你这样的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肯定觉得我性子不像别人那样温顺，才会对我产生好奇。可是你不知道，这和你看上一只猫，或者一只狗，并无区别。”

　　　　陆瑶的表情有些萧索，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

　　　　萧九按下掌中的机关，银丝吊着两人缓缓向上升去，他足尖轻点，带着陆瑶回到塔顶。

　　　　一阵冷风吹来，两人都感到了一丝凉意，他轻轻放开陆瑶的身子，陆瑶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萧九感到她对自己的戒备，不由有些头疼。

　　　　他刚才通过星盘，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陆瑶的命星不仅和自己相交，而且还是自己找到破命之人的关键，自己需要她的帮助。

　　　　这样一来，她除了呆在自己身边，并无其他选择。

　　　　自己那天从落叶山回来之后，整整想了一夜。

　　　　她对自己屡次相救，又助自己得到了玄妙镜，自己应当对她有所报答。

　　　　在龙女宫的寒潭边，自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脱了她的衣裳，碰到了她的身子，虽说是事急从权，但自己身为男子，也愿意为此负责。

　　　　因此他才会送她龙珠，在得知她有失眠症之后，会亲自帮她配香。

　　　　原本以为她会明白他的意思，没想到她居然和沈皓岩那个身份卑微的医奴走到一起，不光收下他的定情之物，还因为他，不来赴自己的约。

　　　　这个女子，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不过她刚才说的一番话，应该是她的真心话。

　　　　萧九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淡淡的温柔。

　　　　“你不必担心这些，在我心里，你和别的女子不同，我会对你负责。”

　　　　“负什么责？以你的身份，我恐怕连个妾室也混不上吧？”

　　　　陆瑶冷声说道。

　　　　“并不是如此，我向你保证，你可以为贵妾，风光进我萧家大门。”

　　　　萧九上前拉住她的手，十分郑重地向她许诺。

　　　　陆瑶冷笑，一把甩开他的手。

　　　　贵妾，贵妾，说到底还是妾。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一定还认为做他的妾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陆瑶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萧九，如果不是我对你有用，你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吧？”

　　　　萧九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许我一个妾室的身份，无非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地替你卖命―”

　　　　陆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转冷。

　　　　“不好意思，就算你萧九是天上的神仙，我陆瑶也没那么下贱，你爱找谁找谁去，本姑娘恕不奉陪。”

　　　　“哎呀，说得好，说得好。”

　　　　黑暗中，蓦地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萧九的面色立刻变了，一把拉过陆瑶，护在身后。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如闲庭散步般，从月色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只狰狞的恶鬼面具，腰间束着一根银色的腰带，上面插着一管黑色的玉笛，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萧杀之气。

　　　　“萧白，**殿一别数年，如今再见，你却被一个小姑娘给拒绝了，这是要说出去，还不得笑掉人的大牙，哈哈哈……”

　　　　黑衣人捂着心口，笑得前仰后合，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样。

　　　　陆瑶看了萧九一眼，原来他叫萧白，这个名字，和他的人倒是十分相衬。

　　　　萧白面色冷肃，凉凉地说道：“楚寰，飞渡山才是你的地盘，没有赦令，居然敢私自下山，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楚寰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他“嘿嘿”地笑着，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转着圈儿。

　　　　“听说你被灵舍子那老东西的蛇王咬伤了，因此我才下山，想专程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一点也不领情，真是太令我伤心了……”q8zc

　　　　楚寰放肆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陆瑶站在萧白身后，有些纳闷，听声音，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大，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萧白如临大敌。

　　　　正想着，楚寰突然叹息两声，有些哀怨地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在天枢殿长大的，萧白，你就完全不念昔日的情分吗？”

　　　　萧白冷冷地说道：“楚寰，归藏宫和**殿如今势同水火，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楚寰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悦。

　　　　“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不知道清微是怎么看上你的。”

　　　　忽然，他话锋一转，又道：“我知道你去了龙女宫，以你的手段，玄妙镜现在肯定已经在你手中，只要你将它借我一用，我就放你们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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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后会无期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灵舍子的蛇王十分邪门，它的毒能够影响你的感知。”

　　　　楚寰胸有成竹地说道。

　　　　来之前他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萧白如今身受重伤，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怎么都不能放过。

　　　　萧白沉吟了一会，说道：“好，我答应你。”

　　　　楚寰环着双臂，得意地笑了笑。

　　　　“不愧是萧白，还是和以前一样识时务。”

　　　　萧白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高高抛向空中。

　　　　“楚寰，你接好了。”

　　　　哼，这种雕虫小技也想难倒自己。

　　　　楚寰冷笑，纵身越向高空，身姿十分优美，就像一只滑翔的仙鹤，兔起鹘落之间，玄妙镜已经被他拿到了手中。q8zc

　　　　这锦袋是归藏宫的一样宝物，不仅可以避水避火，并且能够抵御来自外界的冲击，专门用来收纳贵重的宝物。

　　　　楚寰迫不及待地拉开系带，倒出里面的镜子。没想到还没看清楚玄妙镜长什么样子，镜子就爆炸了。

　　　　一团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楚寰躲闪不及，被这团火焰吞噬。

　　　　陆瑶紧紧地抱住萧白的腰，不敢睁眼。

　　　　等到双脚落地，她才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着九重塔塔顶冲天而起的火光，不免心有余悸。

　　　　这么大的火，威力都可以和导弹媲美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此刻还有没有剩下一点渣渣。

　　　　萧九对待敌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狠绝啊。

　　　　“你不用乱想，楚寰没死，这样的小玩意，顶多让他受点小伤。”

　　　　萧白立刻猜到她的想法，淡淡地说道。

　　　　陆瑶抬眸，这才发现，骊歌和墨翟几人已经赶到。

　　　　骊歌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把利剑，低头说道：

　　　　“公子，都是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他已经连着两次失手，这次更是陷在楚寰的阵法中无法找到出路。

　　　　若是公子在此期间发生什么不测，自己即便万死也难辞其究。

　　　　萧白面上闪过一丝异色。

　　　　“这个阵法，是林清微的手笔，楚寰于阵法一道并不精通，所以你的失误暂且记下。”

　　　　萧白说完，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陆瑶一咬牙，也跟着上去。

　　　　现在天太晚，和他们呆在一起总是安全些。而且那个楚寰还没死，自己可不想因为他受池鱼之殃。

　　　　车轱辘压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陆瑶坐在萧九对面，出神地望着车上挂着的攒珠流苏，两个人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墨翟竖着耳朵听着马车内的响动，不禁有些奇怪。

　　　　他压低声音对骊歌说道：“公子不是刚在塔顶和陆姑娘摊牌了吗？怎么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骊歌，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哪有互诉衷情的男女会这样安静，不都应该抱在一起你侬我侬吗？”

　　　　白鹭耳朵最尖，在后面听见了，立刻小声嘀咕道：“你以为公子和你一样么？我们公子贵比帝王，对姑娘家冷一点才是理所应当。”

　　　　“恐怕是某人在玩欲擒故纵。”

　　　　骊歌面上浮起一丝冷笑。

　　　　他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公子的心思他猜不透，不过看陆瑶的神色，公子怕是在她手里吃了瘪。

　　　　他这些天想要查出这个女子的底细，可是查来查去，还是和当初查到的一样。

　　　　陆瑶，泸州一陆姓小吏的女儿，父亲因贪墨被斩，母亲早逝，八岁没入济民署，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样的身世，对于一个精算术、医术超群、貌美惊人的女子来说，处处都是漏洞。

　　　　墨翟见骊歌一提起陆瑶，面色就变得阴沉，忍不住说道：“骊歌，你好像对陆姑娘有些误会。”

　　　　骊歌冷笑，没有说话。

　　　　墨翟接着劝道：“陆姑娘人挺好的，从不仗着公子对他另眼相看就对我们摆脸色。”

　　　　白鹭听到这里，也点头表示附和。

　　　　如果不是陆瑶和公子一起破了幻境，自己就会困死在幻境中，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公子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一个近身服侍的女子，陆姑娘医术好，又聪慧过人，我觉得有她在公子身边，并不是一件坏事。”

　　　　骊歌沉着脸，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太过沉闷，陆瑶有点后悔，自己今天怎么没带一本书出来，这样也不至于找不到事来转移视线。

　　　　陆瑶扫过车内的陈设，手指摩挲着屁股底下光滑的雪狼皮毛，冷不防对上萧白的双眸。

　　　　他那双清澈悠远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她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一丝落寞。

　　　　这么漂亮的眼睛，比水晶更剔透，比星星更璀璨，此刻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的世界，现在是一片黑暗。

　　　　他会不会感到害怕？会不会难过？

　　　　如果是自己，失去光明，即使是很短暂的，肯定也会很害怕很难过。

　　　　而且，他现在好像已经无法自如地使用那只星盘，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

　　　　这对他这样骄傲的人来说，这会不会让他心里难以接受。

　　　　陆瑶怔怔地想着，一时有些痴了。

　　　　对面的萧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眉毛微蹙。

　　　　“陆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陆瑶连忙摇头。

　　　　她刚才居然对眼前的贵公子生出怜悯之心。

　　　　他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真是昏了头了。

　　　　这时候车停了，外面传来的骊歌的声音。

　　　　“公子，济民署到了，陆姑娘可要回去？”

　　　　陆瑶站起身。

　　　　“要的，我要回去了。”

　　　　她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萧白。

　　　　“萧白，我……”

　　　　那句话明明是事前想好要说的，此刻却不知道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咬牙，轻声说道：“后会无期。”

　　　　然后轻轻跳下马车，往济民署的大门走去。

　　　　守门的仆役小顺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她，有些吃惊。

　　　　在他眼中，陆师妹一直都是一个很正派的女子，医术高超，医德出众，和方盈盈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况且她刚刚还升了执事，正是前途光明的时候。

　　　　她怎么在桃花节，被一辆马车送回来？

　　　　看那些仆从的样子，就知道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难道陆师妹也像方盈盈那样，为了走捷径，攀上了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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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发觉

　　　　陆瑶心情有些低落，没有意识到小顺异样的眼神，招呼也没有打，直接向住所走去。

　　　　等到陆瑶的身影完全不见，萧九的马车才掉头离开。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身长玉立地站在门边的那棵大树后面，把方才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底。

　　　　沈皓岩的手指深深地抠进树干，鲜血顺着树干往下淌去，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因为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在陆师妹下车之后，侧边的车帘里被一只玉雕般的男子的手掀起，直到师妹的身影完全消失，那只手的主人才放下车帘。

　　　　陆师妹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放烟花的时候，师妹突然间失去了踪影，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心急如焚地在大街上四处找她。

　　　　没想到，她却和那位来路不明的男子在一起。

　　　　沈皓岩的眼角有点酸涩，他一直以为，师妹是她理想中的妻子人选，虽然不漂亮，但是聪慧、医术好，和自己一样，对医学充满着热忱，比那些外表漂亮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但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庄思羽曾和自己说过，他看到过陆师妹和一位贵公子交往甚密，那五日，她根本就不是去看病人，而是陪那位公子一同出游。

　　　　孤男寡女一同出游会发生什么事情，沈皓岩不是傻子，他又怎会不知。

　　　　自己原本不信，可如今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他就算想自欺欺人，也是不能够了。

　　　　沈皓岩苦涩地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虽然事已至此，但是他还想再等等。

　　　　陆师妹和自己走散，肯定知道自己在找她，他要等她，等她来找自己，到时候他再来问她，有些事情，若是不当面问清楚，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陆瑶回到住处，去看花灯的女子已经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她看到一个女子手中提着一盏兔子花灯，突然想起沈皓岩。

　　　　自己就这样回来了，以沈皓岩执着的性子，说不定还在外面找她呢。

　　　　陆瑶想要去西院看看，可是东院刚才已经落匙，自己现在出不去了。

　　　　她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到，每年灯会走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沈师兄见天色太晚，早就已经回来了，自己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是一样。

　　　　陆瑶原本以为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肯定会失眠，没想到她在床上翻腾了几下，立刻就沉沉地睡去，而且和昨晚一样，一夜无梦。

　　　　而沈皓岩独自一人，伴着一轮圆月，在济民署门口枯等到天色将明，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他拎着手中的酒坛子，咕噜咕噜地灌下一大口，带着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往西院走去。

　　　　昏昏沉沉中中，一双女子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把他扶进一间香气弥漫的房间。

　　　　沈皓岩醉了，倒在那张香软的大床上，彻底失去意识。

　　　　第二天早上，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双温软的女子的手臂从他背后环了过来，吓得他差点掉到床下。

　　　　“我……方医女，我们……”

　　　　沈皓岩看着眼前光裸着身子的方盈盈，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心。

　　　　方盈盈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几缕秀发拨到耳后。

　　　　“沈哥哥，方才你还在人家身上，说你快活得快要死了，怎么现在又和人家这样生分？”

　　　　她咬唇一笑，沈皓岩却觉得五雷轰顶。

　　　　“以后，沈哥哥私下里叫人家盈盈就好。”

　　　　沈皓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方盈盈的住所，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转眼间，所有的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先是发现陆师妹攀附权贵，后来自己又和方盈盈……

　　　　方盈盈那个不知廉耻的荡妇，为了上位，不知道被多少肠肥肚满的老男人骑在身下玩弄过，沈皓岩想到自己昨夜居然和她颠鸾倒凤，再也忍不住，扶着游廊上的栏杆哇哇地吐了起来。

　　　　张莹玉刚好从这路过，看到狼狈不堪的沈皓岩，立刻跑上前来。

　　　　“沈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她扶起他，见他身上满是酒味，衣裳也皱得不成样子，忍不住蹙起两道秀眉。

　　　　“你昨天不是和陆瑶一起去看花灯吗？怎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

　　　　“我和陆师妹……走散了，后来，遇到了几个朋友，被他们拖去酒馆……”

　　　　张莹玉“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以她女人的直觉，总觉得沈皓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把沈皓岩扶到西院门口，将他交给西院的师兄们，自己去了陆瑶那里，将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陆瑶。q8zc

　　　　“陆瑶，虽然沈师兄说他是和几个男子去的酒馆，但是我闻到了，他身上有女子的脂粉味，这事绝对不寻常。”

　　　　张莹玉有点担忧。作为朋友，她绝对有义务提醒陆瑶多长个心眼。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陆瑶昨晚撇下沈皓岩，去和萧白见面，虽然她不是故意的，此刻心中也有些心虚，一想到沈皓岩对自己一往情深，更加觉得愧对他。

　　　　她劝走张莹玉，跑去饭堂买了几个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用沈皓岩给她编的小竹篮装好。

　　　　以前每次都是他给她送吃的，这次也该轮到自己了。

　　　　当陆瑶把香喷喷的米粥和爽口的小菜摆在沈皓岩的面前，沈皓岩却一点也吃不下。

　　　　他看着陆瑶清亮的双眼，落落大方的神态，开始怀疑起自己昨天的判断。

　　　　有的时候，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他知道，陆师妹是一个有傲骨的人，向来对附庸权贵这种行为不齿。况且在美人如云的济民署，她的模样并不出众，他相信那些贵人并不会因为美色而看上她。

　　　　自己会不会是弄错了？

　　　　沈皓岩其实很想问问陆瑶，她昨晚和自己走散后，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昨夜和方盈盈……就有些心虚，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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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查账

　　　　沈皓岩怕被陆瑶看出端倪，尽管吃不下，还是强迫自己把一碗粥都喝完了。

　　　　陆瑶又替他打来热水，把醒酒的药丸放在桌上才离开。

　　　　陆瑶走出沈皓岩的住处，直接去了药库。

　　　　今天是初十，是点药和查账的日子，自己要早点过去。

　　　　一路上，陆瑶看到了很多人都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转过游廊，迎面碰见代理医女李明芳和方盈盈，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慌张，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方盈盈一不注意，转身撞上了一个小医奴，手里抱着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方盈盈大怒，转手给了那个医奴一个耳刮子。

　　　　陆瑶眼尖地看见，落在地上的东西外面看起来是书皮，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这是……账本……

　　　　陆瑶心中重重一跳。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