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贵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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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少女突然说道：“唉，五婶也真是可怜，四妹妹这次恐怕是不行了，她又不能生养，她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q8zc

　　　　她声音很大，很响亮，想必连里间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人家唯一的女儿生死未卜，她却在这里说风凉话，这是拿刀子戳金夫人的心窝子。

　　　　孙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打她们几个耳光，却因为她们两个是金家的小姐，只能硬生生忍着。

　　　　陆瑶上前一步，冷冷看她们一眼。

　　　　眸光里的森冷令她们感到有些害怕。

　　　　“你……你放肆，竟敢这样看着我们，我们可是金家的嫡女。”

　　　　“嫡女又怎样，若是没有你们五叔，你们只怕连饭也吃不上。四小姐是金老爷的嫡长女，你们却盼着她早死，这样恶毒的心思，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她以为这样吓唬自己，自己就怕了么，粉裙少女一声冷笑。

　　　　“谁不知道金敏敏刚和梅翰林家的少爷定亲，隔天就得了不治之症，这只能证明金敏敏自己命薄，对这天大的福分无福消受，要怪只怪她命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二丫头，你说谁命薄？谁的命不好？”

　　　　蓦地响起一个男子饱含威严的声音，两个四旬左右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其中一个留着短须，面色铁青，正是云来县首富金万重。

　　　　金万重一向疼爱这两个侄女，没想到她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自己诋毁自己的亲生女儿，背着自己，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看来夫人和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还错怪她了。

　　　　金万重面色阴沉地看了她们一眼，吓得金二小姐和金三小姐面色如土。

　　　　“五叔，您……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金万重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怎么训斥她们，看了她们几眼，就让她们离开，等回头再教训她们。

　　　　他身边的梅翰林，此刻脸色却有点难看。

　　　　他今天来看金敏敏，其实是来探探风。

　　　　如果金敏敏的病真的好不了，自己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赶在她病逝之前退掉这门婚事，不然儿子顶着个克死未婚妻的名头，今后也不容易说亲。

　　　　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这两个金家的姑娘说金敏敏是被儿子克死，这里人多嘴杂，若是被传出去，自己就白忙活了。

　　　　金万重知道梅翰林的心思，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怪不得别人，只能先招呼梅翰林进去。

　　　　在经过陆瑶的时候，金万重见她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可是哪位名医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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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质疑

　　　　“我不是哪位大夫的跟班，我是济民署的大夫陆瑶，是来给看令爱看诊的。”

　　　　陆瑶对这个金夫人口中薄情寡性的男人生不出半点好感，淡淡说完，便带着孙嬷嬷率先走了进去。

　　　　金万重心头微沉，一撩衣摆跟了过去。

　　　　金家不愧是云来县首富，金敏敏的绣楼陈设华美，处处透着精致和雅趣，不同于寻常小姐的闺房。

　　　　陆瑶走进卧房，迎面看到雪白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张道子的狂草，千工床旁的屏风上的双面湘绣不是花鸟鱼虫，而是用黑色丝线绣成的一首洛川赋。

　　　　陆瑶眼角余光扫过凭几上的文房四宝，有点感叹。

　　　　这位金小姐喜欢舞文弄墨，应该是个有才情的女子。

　　　　“小姐，老夫人，陆大夫来了。”

　　　　孙嬷嬷话音未落，听到动想的金夫人已经从屏风后奔了出来。

　　　　金夫人面上没有抹脂粉，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双眼血丝密布，黄中泛青的脸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她一看到陆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扯着她的衣襟哭道：“陆大夫救命，我们敏敏昨儿还好好的，今日一早突然昏迷不醒，一探脉搏都快没有了，那些大夫，都说我的敏敏……熬不过今天，这可怎么办呀。”

　　　　“夫人别着急，让我先看看再说。”

　　　　陆瑶快步走进屏风，看到枕头上一张月牙般静美的面庞，她伸手在金敏敏脖颈处探了下，又坐下为她诊脉，金敏敏的情况果然和金夫人说的一样，脉息微弱，似有似无，阳气似乎快要散尽。

　　　　陆瑶伸手翻看她的眼皮，好的是瞳孔还没有出现散大的情况，如果治疗得当，不一定就没救。q8zc

　　　　想到这里，她立刻对金夫人说道：“请夫人先将敏敏小姐的病案借我一观。”

　　　　屏风外传来一阵男子沉重的脚步声，金万重大步走过来，皱眉看向面容憔悴的金夫人，语气中有些不容置疑的强势。

　　　　“夫人，我已经派人拿帖子去请了郑大夫和柳大夫，想来人很快就会过来，就不用劳烦这位陆小大夫了。”

　　　　金万重将这个“小”字咬得极重，看也不看陆瑶一眼，这副瞧不上她的模样气得她一乐。

　　　　金夫人绞着帕子，想要开口解释，陆瑶见她期期艾艾的样子，怕她触到金老爷的眉头，立刻说道：“陆瑶是受文御医派遣前来看诊，可当不上金老爷一句劳烦。”

　　　　金万重在宣州，乃至大夏，都算得上一号人物，此刻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众奚落，脸色突然一沉。

　　　　这时，他身边的梅翰林却说道：“你莫非就是陆大夫？那个治好了朱百户妹妹和赵主簿夫人的女神医？”

　　　　“神医当不上，只是对治疗疑难杂症还有一些心得。”

　　　　陆瑶对梅翰林行了一礼，淡淡说道。

　　　　金万重怔了一瞬，看向她眸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朱小娇和赵夫人的事情他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治好她们的那位女大夫，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他金万重早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十几岁的女神医，哼，自己的夫人刚找她看过诊，不是也没看出什么结果来么。

　　　　见金万重一副信不过陆瑶的样子，孙老夫人颤巍巍地起身，冷声说道：“一个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病案拿给陆大夫，我老婆子还没死呢，这华林苑的天都要变了吗？”

　　　　“岳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婿只是……担心敏敏的病情，不想让敏敏被庸医耽误。”

　　　　“哼，你若真的担心敏敏，怎会一大早就被那贱人借故支走，万重，那小贱人生的儿子再金贵也只是个庶子，敏敏才是你的嫡女。”

　　　　金万重向来对这个帮助自己良多的岳母有些尊敬，现在听她无缘无故扯上自己的爱妾的爱子，心中十分愤懑，不耐烦地看向金夫人。

　　　　“好端端地怎么又扯上如湄和政儿，一定又是你这个妒妇胡说……”

　　　　金万重话说一半，才想起梅翰林还在这里，最后瞪了金夫人一眼，重重一拂袖。

　　　　罢了罢了，要看就看吧，只是看个诊而已，免得她们日后又找自己哭闹不休。

　　　　陆瑶看到金夫人灰败的面色，觉得她十分可怜。

　　　　金万重宠妻灭妾，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个原配夫人。金夫人的卵巢癌最怕的就是心情抑郁，这样下去，对她的病情将十分不利。

　　　　此时病案已经送到陆瑶手边，陆瑶草草翻了一下，这份病案画成表格的样子，写得十分详尽，和自己的平时记录的病案很相似，看来自己的病案表，已经在云来县推广开来。

　　　　不过仅通过这个，金敏敏的病症还是无法确定。

　　　　金敏敏昨夜睡前一切无恙，这段时间也没有吃过特殊的食物药物，到了今天早上，丫鬟叫小姐起床，才发现小姐躺在床了没了声息。

　　　　请来的几位名医请对金敏敏的病各执一词，有的说她突发心疾，有的说她是脑卒中，到现在也没人敢给她开方。

　　　　“陆大夫，我女儿还有救吗？”

　　　　金夫人眼巴巴地问道。

　　　　“现在尚不清楚。”

　　　　陆瑶说着，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孙嬷嬷。

　　　　“先喂金小姐吃药，吊住金小姐的元气，我再来做进一步检查。”

　　　　这个时候，金万重请来的两位大夫恰好赶到。

　　　　金万重示意孙嬷嬷把药方给他们看看，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只看了一眼，立刻失声叫道：“胡闹胡闹，这方子里的附子居然开到一两半，这到底救人还是害人？”

　　　　其他几个大夫听了这话，纷纷过来瞧，一时间，冷嘲热讽此起彼伏。

　　　　“君臣佐使一窍不通，真是可笑。”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开方。”

　　　　金万重看着陆瑶，眉头皱起。

　　　　他虽然不通医理，但附子的药性他还是知道一些，这味药虽是通阳第一药，但极难用好，一个不慎，就会吃出毛病。

　　　　一两半附子，年轻力壮的男子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如今病入膏肓的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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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闹剧

　　　　此刻不仅是金万重，就连孙老夫人和金夫人都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瑶。

　　　　好在她早就习惯了这些质疑的眼神，神情丝毫未变。

　　　　“这药方里加了药性收敛的山萸肉和生龙牡，用来防止开阳太过，放心用吧，敏敏小姐的脉息已经很弱了，再不吃药，怕是撑不过今晚。”

　　　　孙老夫人听到这里，当机立断，命孙嬷嬷出去煎药。

　　　　金家因柳如湄是医女出身，家中有一个极大的药房，各类药材应有尽有，因此药很快就被煎好。

　　　　陆瑶接过孙嬷嬷手里的药闻了下，暗自点头，金家的药材比市面上的质量要好上许多，煎出来的药，药味特别浓郁。

　　　　鼻饲管插上，一碗药喂了进去，片刻之后，金敏敏的面色不似先前那样白中泛青，稍稍有了一点血色。

　　　　金万重示意方才一个嘲笑过陆瑶的老大夫过去瞧瞧，那个老头上前给金敏敏诊了会脉，突然起身，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

　　　　“神了，真神了，金小姐的脉象，比起之前已经变强了许多。”

　　　　他看向陆瑶，面色变得十分严肃，举手一揖。q8zc

　　　　“没想到陆大夫不仅是妇科圣手，就连治这类大方脉的病症也十分在行，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干他们这一行都是凭本事说话，尽管陆瑶年纪小，此刻也没人敢再轻视她。

　　　　方才几位奚落过陆瑶的大夫，此刻都有点汗颜，他们纷纷起身，对陆瑶拱手行礼。

　　　　陆瑶挂着从容的微笑，不卑不亢还以一礼。

　　　　金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喜极而泣。

　　　　“陆大夫，敏敏这就好了吗？”

　　　　陆瑶面色沉重地摇头，金夫人一颗心又如同坠入冰窖。

　　　　自己方才只是用汤药打通金敏敏的阳气，暂时吊住她的命，若不能尽早查出病症，对症诊治，还是一样熬不过两天。

　　　　“夫人不要过于担忧，先容我检查一下。”

　　　　几个丫鬟拿来一架更加厚重的屏风，挡在纱屏之外，陆瑶打开药箱，拿出用象牙和橡胶做成的听诊器，放在金敏敏胸口听了片刻，蹙起两道秀眉。

　　　　听诊器传来明显的啰音，提示肺部可能有水肿。

　　　　仔细按压金敏敏的腹部，其他脏器没有器质性病变，排除腹部肿瘤破裂引发的内出血。

　　　　她又让丫鬟褪下金敏敏的衣裳，将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连头皮都没有放过，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外伤。

　　　　如果只是肺部水肿，怎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金敏敏阳气极弱，元气衰竭，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其实自从从进到金府，她就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素来身体健康很少生病的金敏敏，头一天定亲，第二天就病入膏肓，这未免太过巧合。

　　　　她想着在金府的所见所闻，断定金敏敏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肯定有蹊跷。

　　　　突然间，她到一个可能，眸光幽深地看向金夫人，凑到她耳边悄声问了一句话。

　　　　金夫人瞪大双眼，突然站起来，神情激动地嚷道：“中毒……你说得对，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敏敏……”

　　　　她奔出屏风，神情激动地揪住金万重的衣襟，哭着说道：“老爷，老爷，就算你再不待见我，敏敏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陆瑶和金夫人追出去，瞧见金万重铁青的面色，心中暗叫不好。

　　　　她居然就这样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将这事嚷了出来，不管是与不是，金老爷治家不严的这顶帽子是戴定了。

　　　　“闭嘴！”

　　　　金万重忍无可忍，重重一巴掌扇在她面上，打得她一个趔趄。

　　　　自己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不识大体的蠢妇，简直连如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他想着这些年来乱成一团的后宅，看着萎顿在地状若疯癫的金夫人，心彻底凉了。

　　　　“孙氏，你自进我家门，多年无所出，又自私善妒，苛待妾室子女，我金万重今日就休了你，带上你的嫁妆，滚回宣州去吧。”

　　　　“金万重，你敢——”

　　　　孙老夫人大喝一声，气得浑身发颤。

　　　　“没有阿媛就没有你的今日，你难道忘了，你岳父和舅兄当初是怎么帮你，是谁舍了一条命，让你从劫匪手中逃出来？你当时向我保证，会一心一意待阿媛好，会把我们二老当做亲父母一样孝顺，如今不过十年，你就要休了阿媛，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瑶听到这里，心中为这母女俩的情商感到着急。

　　　　金万重受了岳家的重恩，想来当初在外面没少受人奚落，本来就有心里心影，这母女俩却一再提起这件事，在他疮疤上撒盐，是个男人都会生出逆反之心，更何况如今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金万重。

　　　　怪不得金万重会宠妻灭妾了，金夫人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当大宅门的主母。

　　　　正在此时，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响起，仿佛一道微风轻轻拂过众人的心田。

　　　　“老夫人，请您不要责怪夫君，一切都是如湄的错，要怪就怪如湄好了。”

　　　　众人向外望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领着两个侍女，婷婷袅袅地从门口走来。

　　　　她的五官长得很清艳，身段玲珑娇美，身上没有一丝妖娆之气，看起来有几分大家风范。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就是金万重的妾室柳如湄。

　　　　相比狼狈不堪、容色黯淡的金夫人，不管是从还是气度上，还是容貌上，柳如湄都完完全全把她比了下去。

　　　　柳如湄对孙老夫人行了一礼，孙老夫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是金大老爷心尖上的人，我老婆子可不敢受你的礼。”

　　　　柳如湄听到这里，表情有些黯然，随即又走到金夫人跟前，作势要去扶她。

　　　　金夫人看见她，眸中突然泛出血色，将她扑到地上，伸手就往她脸上抓去。

　　　　柳如湄闪避不及，脸上被她抓出一道血棱子。

　　　　她捂着脸，惊恐地叫道：“姐姐，姐姐，不要踢我的肚子，金家本来就子嗣单薄，孩子是无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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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休了你

　　　　金万重瞠目欲裂，上前强拉开金夫人，又重重踢了她一脚。q8zc

　　　　金夫人被踢中下腹，疼得面色煞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夫人，您没事吧？”

　　　　陆瑶立刻扶起金夫人，柔声问道。

　　　　金夫人疼得这么厉害，恐怕金万重刚才那一脚，正踢中了金夫人卵巢肿瘤的地方。

　　　　金夫人哭着摇头，看着搂着柳如湄嘘寒问暖的丈夫，心如死灰。

　　　　陆瑶担忧地看着她，这个女子身患绝症，唯一的女儿命悬一线，丈夫和小妾苦苦相逼，明明才三十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柳如湄此刻已经开始清场，将梅翰林和几位大夫请到大厅去用茶，金万重瞧着识大体又进退得宜的爱妾，这才感到心中的气息平了些。

　　　　等到外人退尽，金万重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他神色冰冷地看着金夫人，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孙氏，你我夫妻一场，你的嫁妆我不要，包括你陪嫁的地契和房契，你全都可以带走。休书我一会写给你，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金夫人惨笑两声。

　　　　“敏敏，我的敏敏怎么办？”

　　　　金万重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金敏敏，心中也有些难过，敏敏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漂亮又有才情，自己心里其实是很喜爱她的。

　　　　只是她如今……

　　　　思忖片刻，金万重开口：“敏敏若是能救回来，就交由三房的太夫人照顾，三太夫人的人品你应该信得过，如果不能，我会将她……风光大葬。”

　　　　金夫人此刻对金万重已经死心，立刻冷声说道：“好，我走，既然金府容不得我，我就成全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查出敏敏的病因，若她真是被人下毒，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为敏敏报仇。”

　　　　金万重点头。

　　　　他本来就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物，如今仔细回想，敏敏的病确实来得有些蹊跷。

　　　　敏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若果有人害她，不要孙氏说，自己也绝不会姑息。

　　　　“好，就依你，敏敏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金万重话音刚落，柳如湄却突然跪下，对金万重重重磕了一个头。

　　　　“老爷，您不能休姐姐啊，姐姐即便有错，也是无心，您就算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儿祈福，也不能这样狠心地对姐姐……”

　　　　“如湄，你还怀着身孕，还不快起来。”

　　　　“如湄不起来，老爷若是不答应如湄，如湄死也不起来。”

　　　　金夫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露出一个冷笑。

　　　　“柳如湄，你何必惺惺作态，我走之后你就能扶正做金家的主母了，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柳如湄泪眼盈盈地看向金万重，一副哀痛越绝的模样，其实心里很得牙都要咬碎了。

　　　　自己今天的这番算计，算是白费。

　　　　金万重这个死男人，居然对孙氏这个黄脸婆这么大方，孙家豪富，当年陪嫁的铺子整整有六十八间，遍布全国各地，自己花了好些心血才把那些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想让自己吐出来，门都没有。

　　　　何况那些铺子位置极好，其中好几间处于要道，自己原本打算好要存放漕粮和私铁的，要是五皇子的事出了一点纰漏，他们这些人就会倒大霉，一个都逃不掉。

　　　　柳如湄想到这里，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细嫩的额头已经一片青紫。

　　　　金万重心疼得要命，立刻扶柳如湄起来。

　　　　“如湄，你先去休息，休书的事以后再议。”

　　　　金夫人陌生地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转头看向陆瑶。

　　　　“陆大夫，敏敏我就托付给你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救回来，我都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陆瑶看着金夫人，郑重点头。

　　　　“夫人放心，陆瑶必定竭尽全力。”

　　　　金万重看着金夫人决绝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歉疚，她再不好，也是敏敏的母亲，自己方才对她动手，确实是有些过了。

　　　　所以当金夫人提出让陆瑶替敏敏看诊，他也没有出言反对。

　　　　柳如湄这时走上前来，将陆瑶打量了一番，笑盈盈地说道：“你就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妇科圣手陆瑶吧？竟比我当年在济民署当医女时还要年轻许多，果真后生可畏。”

　　　　陆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色说道：“姨娘当时贵为医女，陆瑶只是小小的医奴，怎能与姨娘相提并论。”

　　　　柳如湄听到这句姨娘，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因着金万重独宠自己，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会唤她金夫人或者湄夫人，当着老爷夫人的面叫自己姨娘，她还是第一人。

　　　　虽然她眸中的怨恨一闪而逝，还是被目力非同一般的陆瑶捕捉到了。

　　　　她是故意激柳如湄，想看看她的反映。

　　　　因为方才，她清楚得感觉到了来自这个女子身上的恶意。

　　　　无冤无仇，这恶意到底因何而生。

　　　　莫非方盈盈利用金家算计自己，也有她的份？

　　　　其实陆瑶猜得不错，当日方盈盈确实和柳如湄相商，要利用金夫人的事情嫁祸自己。

　　　　她们原本打算在金夫人找陆瑶看诊之后，就在药里动些手脚，等到金夫人吃出毛病来，金家和孙家就会一起找陆瑶算账。

　　　　而她们要放的药，是一种慢性药物，吃下之后不会立刻毒发，却会令人缠绵病榻，无法下床，到时候老爷就能以主母无法主持中馈之由，休掉孙氏，将自己扶正。

　　　　自己原本算计得好好的，可孙氏回来之后，却突然放弃了治疗，非但没有开药回来，就连之前一直在吃的补品也赏了下人，自己的算盘也就落空。

　　　　金敏敏其实很受金万重看重，又即将出嫁，柳如湄原本并不打算动她，只是时间紧迫，她不得已才听从杜医正的建议，对金敏敏下手。

　　　　果不其然，金敏敏的病最后还是被精明的金万重看出端倪，还好自己那件事做得隐蔽，就算最后事发，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如湄，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老爷，如湄没事，如湄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