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贵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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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湄，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老爷，如湄没事，如湄只是想到大小姐的病，心里难过。”

　　　　柳如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地看向金万重。

　　　　“老爷，如湄是医女出身，懂些医术，就让我和陆瑶一起给大小姐看诊吧，大小姐如今这个模样，我若是不能尽一份薄力，怕是会寝食难安。”
………………………………

第143章　中毒

　　　　金万重看着爱妾，越看越满意。

　　　　孙氏哪怕有她一半贤良温柔，自己也不至于和她夫妻离心。

　　　　“如湄，你就是这么善良，你都忘了自己还怀着身孕……唉，也罢，就依你吧。”

　　　　金夫人见金万重答应了柳如湄的请求，急得脸色立刻变了。

　　　　原本她就怀疑这件事情是这个女人动的手脚，整个金府只有她会医术，她现在却提出要诊治敏敏，肯定没安好心。

　　　　陆瑶一把拉住金夫人，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反驳。

　　　　金夫人今日轮番遭逢大变，心中对陆瑶已经十分信赖，硬生生忍住了质问柳如湄的冲动。

　　　　柳如湄见陆瑶和孙氏今天第二回见面，金夫人这个拎不清的女人居然能够听进她的劝，感到有些意外。

　　　　她想起方盈盈和自己提到的那些事，心中暗自提防起来。

　　　　陆瑶这个小姑娘，肯定不简单。

　　　　经过这一场闹剧，已经耽误了近半个时辰，陆瑶立刻走到金敏敏跟前，伸手为她再次诊脉。

　　　　不好！

　　　　金敏敏的脉象，比刚吃药的时候弱了不少，血管不再丰盈，而是有点萎缩的征兆，像极了久病卧床打多了吊瓶的老人。

　　　　她又伸手摸向金敏敏的脖子，动脉血管变得又脆又薄，还有些发硬，一点也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弹性和丰盈。

　　　　刚刚还好好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会变成这样？

　　　　看来金敏敏血液中肯定有毒，并且这毒不快不慢，不强不弱，量也把握得极精准，刚好可以腐蚀血管壁，却不会引发吐血发绀之类的其他症状。

　　　　若不是自己的怀疑，可能到死，别人也猜不出金敏敏死亡的真相。

　　　　柳如湄这时走上前来，一双明眸看向陆瑶。

　　　　“陆大夫，你可诊完了？大小姐到底得的什么病症？”

　　　　“经我的诊断，是中毒。”

　　　　柳如湄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言细语地说道：“我也来为大小姐看看吧。”

　　　　侍女拿来一只垫了厚厚锦垫的凳子，柳如湄坐下，纤细白嫩的手指搭上金敏敏的手腕，低眉敛目。

　　　　当她和陆瑶擦身而过的时候，陆瑶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此刻见她诊脉的样子非常纯熟，心下微凛，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没有让她生出一丝懈怠，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热爱医术，就是心机特别深沉。

　　　　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陆瑶当然选择相信后者。

　　　　柳如湄诊完脉，蹙起两道细细的柳眉。

　　　　“如湄，敏敏的情况如何了？”

　　　　金万重问道。

　　　　“老爷，陆大夫说得没错，大小姐的确……像是中毒的样子。”

　　　　柳如湄其实也不想说实话，但是金敏敏的脉象摸着已经有些不对，看孙氏如今不依不饶的样子，就算金敏敏死了，说不定会找仵作来验尸，与其到那时牵扯不清，还不如现在就承认。

　　　　反正这事自己做得干净利落，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到时候要倒霉，也不会是自己。

　　　　得到柳如湄肯定的答复，金万重两道浓眉深深皱起。

　　　　如湄的医术自己是知道的，自己早年走南闯北患下的风湿，在她的调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比起陆瑶，他更信任如湄，现在如湄都说敏敏是被人下毒，看来此事**不离十。

　　　　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敏敏出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金万重面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大手重重一挥。

　　　　“将伺候小姐的人都叫进来，今日若不能把害敏敏的凶手揪出来，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管家得令，正要下去叫人。

　　　　陆瑶立刻出言阻止道：“金老爷，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小姐诊病，等到稳住了病情，再追究此事也不迟。”

　　　　救人如救火，现在要是在金敏敏的房间搞三司会审，自己根本没办法安心诊病。

　　　　这时，柳如湄柔声说道：“陆大夫，只有先找出凶手，问出大小姐身中何毒，大小姐的毒才能解。”

　　　　“柳姨娘此言差矣，等到找出凶手，再问出解药，说不定大小姐已经香消玉殒。更何况，世间有很多毒根本就无解，就算能解，解药配置起来也十分复杂，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柳如湄一眼，“柳姨娘是医女出身，怎会不知有不少解毒的经方都是通用的，就算不对症，也能先稳住病人的病情。”

　　　　“柳如湄，我是说你怎么转了性，留下来给敏敏看诊。原来你竟然想要趁机害她，敏敏马上就要出嫁，害死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金夫人红着眼睛，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柳如湄害怕地躲到金万重的身侧，怯生生地说道：“老爷，如湄绝不敢害大小姐，想来是如湄怀着身孕身子重，一时间记不起来，如湄也是……关心则乱。”

　　　　好一个关心则乱，连陆瑶都忍不住为她叫好。

　　　　柳如湄这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金万重看到爱妾眼圈红了，连忙护住她，对金夫人喝道：“孙氏，休要无理取闹，如湄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便罢了，怎么反而往她身上泼污水……”

　　　　他心疼地扶住柳如湄颤巍巍的身子，柔声道：“如湄，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柳如湄摇头，十分坚定地说道：“如湄不走，如湄一定要等到大小姐好起来再回去。”

　　　　她当然不能走，若是不能亲眼看到金敏敏断气，孙老夫人和孙氏垮掉，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q8zc

　　　　金万重见她十分坚持，就没有再劝。

　　　　陆瑶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也猜到一些，柳如湄医术不错，很可能发现孙氏身子有恙，受不得激，所以才故意用金敏敏来刺激她。

　　　　她本不想蹚金家这趟浑水，但一想到可怜的金夫人孙氏，她也一定不能让她的计谋得逞。

　　　　她会尽最大努力救回金敏敏，抚平这个母亲的伤痛。

　　　　这个时候，解毒的药剂已经端了过来，很快便喂金敏敏喝下。

　　　　陆瑶从药箱中取出一把两寸来长的银针，伸手在金敏敏身上摸索了一下，突然，对着金敏敏的几处穴道深深扎下去。

　　　　柳如湄差点惊呼出声，因为陆瑶扎的几处都是病人的死穴，并且还扎得那么深，她到底要干什么？
………………………………

第144章　脑瘫

　　　　银针插入穴位后，外面只余了半寸不到，陆瑶轻轻一捻针尾，银针像带了电似的颤动起来。

　　　　“陆大夫……这几处穴位是死穴……”

　　　　柳如湄眸光闪动，状似无意地说道。

　　　　陆瑶头也不抬，声音淡然。

　　　　“柳姨娘弄错了，这不是死穴，这是紧挨死穴的隐穴，我用的是烧火山针法，能够升阳固本，有起死回生之效。”

　　　　“隐穴，我怎么从未听过？”

　　　　柳如湄皱眉。

　　　　还有烧火山，想来整个大夏也没有几个大夫能够做到，她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本事，未免也太夸张了。

　　　　“隐穴是隐脉上的几处要穴，这是文景翊文御医教授给我的，柳姨娘没听过也是正常。”

　　　　她故意将“文景翊文御医”几个字说得很重，目的就是震慑一下这个女人，省得她老想着在自己面前弄出幺蛾子。

　　　　“陆大夫，敏敏就拜托给你了。”

　　　　金夫人和孙老夫人恳求道。

　　　　“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是绝不会放弃敏敏小姐的。”

　　　　陆瑶见时间差不多了，将银针轻轻一捻，金敏敏嘤咛一声，突然睁开双眼。

　　　　众人吓了一跳，特别是柳如湄，面上的表情绝对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连陆瑶自己都有些吃惊。

　　　　这套针法是她刚从文景翊那里学来的，当时只是听他描述了一下，并没有试验过，今天在金敏敏身上施针，实在是因为被逼无奈。

　　　　没想到的是这针法效果会这么好，金敏敏居然醒了过来。

　　　　金夫人和孙老夫人看着苏醒的金敏敏，喜极而泣，金夫人摸着金敏敏的脸哭道：“敏敏，娘的乖宝，你可吓死娘了，你快告诉娘，还有哪里不舒服……”

　　　　金敏敏茫然地睁着大大的眼睛，过了好久，眼珠才微微转动一下，不光陆瑶觉得奇怪，就连金夫人也察觉到异样。

　　　　“敏敏，你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

　　　　金敏敏听到这里，眉毛颤了一下，眼睛吃力地看向母亲，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嘴向一边歪着，嘴角流出一缕亮晶晶的涎丝。

　　　　陆瑶连忙伸手翻了翻金敏敏的眼皮。

　　　　金敏敏的眼珠移动得有些艰难。

　　　　她心往下一沉，拿银针刺向金敏敏面上的几处穴位，留针片刻拔出，金敏敏的嘴角依旧合不拢。

　　　　陆瑶把她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

　　　　“敏敏小姐，请你试着动动手指，放送，别紧张，动一动……”

　　　　十几双眼睛落在金敏敏身上，她瞪圆眼睛，用尽了全身力气，手指还是纹丝不动。

　　　　金夫人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金敏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冰雪聪明的女儿，云来县第一才女，就要嫁入梅翰林家为宗妇的女儿，居然变成了一个傻儿。

　　　　怎么会这样？

　　　　金万重此刻脸色也十分沉痛。

　　　　敏敏这个样子，与活死人无异，梅家的那门婚事，肯定是要吹了。

　　　　柳如湄站在金万重身后，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嘴角微翘，看向金敏敏的目光中带着得意和痛快。

　　　　想来这比死，更能让孙氏觉得难受。

　　　　自己就不信她还能继续撑下去。

　　　　“夫人，敏敏这个样子，还是……送去家庙吧。”

　　　　金万重沉痛地说道。

　　　　方才他想了很多，今日之事已经有许多外人知晓，加上敏敏如今变成这样，他必须想办法遮掩过去。

　　　　至于下毒之人，他也不想再继续追究，揭破这层皮，掉的是自己的脸面，一顶治家不严的帽子他是戴定了。

　　　　他如今正和滇南首富玉无邪争夺东陵的矿产开采权，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这等丑闻，对自己将十分不利。

　　　　“金万重，你敢？”

　　　　孙老夫人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拄，厉声喝道。

　　　　“小婿也是迫不得已，岳母不要动怒，否则，三舅兄在银川贩私盐的证据就会送去刑部。”

　　　　孙老夫人脸色突变，手指指着金万重，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金夫人呆呆地看着女儿，似乎还没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

　　　　陆瑶知道此时若是没人上前，金敏敏恐怕真的要被送去家庙了。

　　　　虽然她不知道金家家庙是个什么地方，但看其他人的脸色，她可以猜想，金敏敏要是被送去那里，只怕熬不了多久就会香消玉殒。

　　　　她上前一步，对金万重说道：“还望金大人三思，敏敏小姐是因为毒药影响到头部神经，才造成脑瘫。虽然看起来严重，其实和那些先天脑瘫不一样，是可以治疗的。”

　　　　“如何治疗？难道你能让她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陆瑶可以尽力一试。”

　　　　金万重锐利的眸子看向陆瑶，陆瑶毫不畏惧，腰背挺直，淡然地与他对视。

　　　　半晌，金万重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

　　　　陆瑶镇定地说道。

　　　　柳如湄这时走上前来，轻轻拉住金万重的衣袖。

　　　　“老爷，这……”

　　　　“给你十日，十日之后，敏敏若是不能开口，依然会被送去家庙。”

　　　　金万重和柳如湄等人离开，金敏敏的绣楼里如今只剩下他们几人。

　　　　金夫人已经病倒，被安顿在外间的碧纱橱中，说起了胡话。

　　　　陆瑶知道她今日连遭打击，精神承受不住，才会病倒。

　　　　金夫人的病还没好，现在又添一个金敏敏，自己最近的麻烦还真够多的。

　　　　“陆大夫，方才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敏敏……”

　　　　孙老夫人说着就要下拜，连忙被陆瑶扶住。q8zc

　　　　“老夫人不必这样，陆瑶是女子，明白女子的苦楚，金夫人和敏敏小姐的病，我一定会尽力。”

　　　　陆瑶安抚好孙老夫人，又替金夫人母女开了汤药，为金敏敏施了一回针，才离开金家。

　　　　离开金家后，她没有回济民署，而是直接去找文景翊。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她一人解决不了，必须要找他帮忙才行。

　　　　到了县衙，知非推说文景翊不在家，让她过几日再来。

　　　　陆瑶从怀中甩出一本写满了字的医案。

　　　　“你们大人不是最喜欢治疑难杂症的，现在病人来了，他怎么就不见了？”

　　　　知非捡起医案翻看片刻，对陆瑶说道：“我进去通传一声，陆姑娘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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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放血

　　　　陆瑶走进屋子的时候，文景翊坐在桌前，手里执着一枚棋子，正在和一个十一二岁的锦衣少年打着双陆，见陆瑶进来，文景翊说道：“陆瑶，你先坐一会儿，这局马上就完了。”

　　　　说完他看向对面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揶揄的笑。

　　　　“十一，你可认输？”

　　　　那个叫十一的少年抬眸看了文景翊一眼，手中棋子突然落到棋盘上一处，有些狡黠地挑眉。

　　　　“文景翊，你看输的到底是谁？玉颜师太的那本药王经真迹，如今是我的了。”

　　　　文景翊面露苦笑。

　　　　这个小十一，真是太聪明了，学双陆不到一个月，居然能打败自己，这教他情何以堪。

　　　　陆瑶见他们这局完了，立刻上前，对文景翊行了一礼。

　　　　“陆瑶见过文大人。”

　　　　文景翊笑笑，向少年介绍陆瑶。

　　　　“十一，这就是那位研制出改良红参炮制法的陆瑶。”

　　　　少年起身，背着手将陆瑶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面色十分严肃，末了说道：“没想到陆姑娘居然这样年轻，云来县果然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

　　　　听到一个小孩子这样老气横秋地点评自己，陆瑶嘴角忍不住一抽。

　　　　文景翊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明知故问道：“陆瑶，听知非说你要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陆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语气有点不客气。

　　　　“今天早上知非把我送去金家给金敏敏看诊，说大人去落叶山采药，让我先顶上，等大人回了县衙就去金家救场。”

　　　　“大人既然有闲心打双陆，为何不去金家看看金敏敏，金敏敏病情很严重，随时有可能会丧命。”

　　　　文景翊琥珀色的眸子波光闪动，笑得像只狐狸。

　　　　“陆瑶，你是我的人，派你去也是一样，以你的能力，救场就不需要了吧。”

　　　　陆瑶不由气结，文景翊话锋一转，又道：“今天你表现不错，上次教你的那套过烧山针法和隐穴，你第一次使用就毫无疏漏，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好。今日之事是我对你的考验，事实证明，你够资格，可以随我一起回太医院。”

　　　　陆瑶听了他的话，气得眉心一跳。

　　　　文景翊为了考验自己的能力，居然把人命当儿戏，要是自己今天的针扎偏一丁点，说不定金敏敏就没命了。

　　　　“谁要跟你去太医院，我的卖身契还在济民署，太医院门槛太高，陆瑶高攀不起！”

　　　　陆瑶冷笑。

　　　　这下不光文景翊感到意外，被文景翊唤作十一的少年慕容泫也感到奇怪。

　　　　多少人哭着求着做梦都想进太医院，她居然对文景翊抛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

　　　　这个姑娘，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陆瑶话一出口，想到可怜的金敏敏，知道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又放软语气恳求道：“大人，金敏敏的病我一人解决不了，请大人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她请他助她一臂之力，她为主，自己为辅。

　　　　她呀，可真是……

　　　　文景翊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翘起。

　　　　“好，帮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医试结束你就随我回太医院，做我的随侍医官。”

　　　　陆瑶想了想，最后咬牙同意。

　　　　等先过了这关再说，至于去太医院，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转圜。

　　　　文景翊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当下吩咐知非拿上自己的帖子，将金敏敏抬到济民署，交由自己救治。

　　　　柳如湄想要阻止，看到金万重惊喜的脸色，硬生生忍住了。

　　　　最后就连卧床不起的金夫人也被抬上马车，和金敏敏一同住进了文景翊临时准备的病室。

　　　　文景翊、陆瑶还有那位十一公子穿着白色罩衣，净好手，进到隔离病室，其他的金家人都被拦在门外。

　　　　文景翊先替金敏敏诊脉，又拿出那套渡厄神针，给金敏敏施了一回针。

　　　　他和自己的施针手法不一样，自己在金府用的是烧火山，他这次用的是透天凉的泄法。

　　　　陆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漏掉了一点。一旁的慕容泫也看得十分认真，一边看，还一边用手指在自己的穴位上轻按。

　　　　留针片刻，文景翊拔下银针。

　　　　金敏敏歪斜的嘴角稍稍合拢了一点，尽管只是一点点，还是让陆瑶感到惊奇不已。

　　　　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脑瘫需要长年累月的物理康复治疗，才能渐渐起效。

　　　　文景翊的医术，又一次刷新她对中医的认识。

　　　　文景翊看出了陆瑶的想法，微微一笑。

　　　　“我刚才的手法你们可看清了？”

　　　　陆瑶点头，等自己回去多试几次，想来也**不离十了。自己的这副身体是天生的医者，真是给她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只是没想到慕容泫也在一旁点头。

　　　　“看清了，穴位手法我已经记下。文景翊，你什么时候找个人来，让我试试，我还没拿过针呢。”

　　　　陆瑶听到这里，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慕容泫，这位小哥到底是什么来头，连针都没拿过还能跟着他们一块治病人，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慕容泫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刻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观摩学习，又碍不着你什么事，重要时刻我还能帮忙呢。”

　　　　陆瑶“哦”了一声，转过头去，问文景翊：“文大人，您是否能查出金敏敏小姐身患何毒？”

　　　　陆瑶曾听张莹玉提过，文景翊医毒双绝，是解毒高手，因此对他的诊断十分期待。

　　　　文景翊令知非拿来一只两尺见方长一尺来宽的檀木匣，从中取出一排小瓷瓶。

　　　　陆瑶看了一眼匣子，里面除了二三十只小瓶子，还有一些弯弯曲曲造型奇特的管子并其他小物件，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文景翊拿出一把银色的匕首。q8zc

　　　　“取一碗血来，我要做检查。”

　　　　“用刀太野蛮了，还会留下不小的伤口。”

　　　　陆瑶见金敏敏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忙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那个透明的水晶针筒。

　　　　她撩开金敏敏的衣袖，用一根牛筋带子扎住她的手臂。

　　　　又用穿心莲水和烈酒给皮肤消毒。

　　　　“敏敏小姐别怕，一点也不疼的，马上就好了。”

　　　　银质的钢针轻轻扎进金敏敏的血管，看到鲜血回流，陆瑶迅速抽动针筒，取了半管血。

　　　　金敏敏眸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陆瑶用棉签按在上面，把针筒递给助手慕容泫。

　　　　“这些就够了，现在没有抗凝剂，血液很快会凝固，取多了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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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汞中毒

　　　　“抗凝剂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文景翊的眸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陆瑶，陆瑶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小时候住在我家里的那位余伯提过的，说是加到血液中，可以使血液不凝固干涸。”

　　　　“那位西塱的大夫果然学识渊博。”

　　　　文景翊意味深长地说道。

　　　　知非此刻已经在铺了白色绢布的几案上摆了一排白色的小碟子，把每只瓷瓶里的药剂都往碟子里倒了一点。

　　　　文景翊看了一眼陆瑶，陆瑶会意，走上前去，将针筒中的血倒入碟中。

　　　　鲜血遇到药剂，立刻起了化学反应，有的上下分层，有的变了颜色，其中有一碟，变成了深紫色的絮状物，文景翊眼神一凛，陆瑶立刻将那只碟子小心地取来。

　　　　“大人，是这个吗？”

　　　　“没错，就是它。”

　　　　“敏敏小姐到底中了什么毒？”

　　　　陆瑶问道。

　　　　“汞毒。”

　　　　汞毒，不就是水银吗？

　　　　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奇毒，万万没想到是常见的水银。

　　　　一般水银中毒都是通过内消化道，过一两日就会从人体中排出，也不会引起什么严重的症状，出现在血液中实在少有。

　　　　陆瑶突然想起以前在急诊室碰到的一个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