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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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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易微微颌首,也没有客气,几步上前就推开了木门,入眼处就一张铺着绸制桌布的会客圆桌和数张木椅,布靴踏在地板上,发出轻响,竟然是木制的地板。中间的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清”字。
相比先前那在云来客栈的“清”,这房内的“清”筋骨锋芒,多了几分傲意。可相比方才所见石匾的“清”字,它的笔法更加洒脱,平添了几分灵性。
朝里侧再进一步,看向屋子的东侧,长约七尺的木床叠着被褥,朴素无奇的长桌上空无一物,只剩暗黄色的蒲团隔在长桌和木床之间,再无他物。
从这,姚易似乎能看到了一个修士的一天。
怀着诸多的好奇,姚易出了房门。
内宫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返回房中,随意地坐在木椅上,望向蔚蓝的天空。
良久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右手一动,掏出藏于怀里的葱油饼,咬了一口。
很香!
…………………………
上清宫的堂屋内,有一个特殊的里间。
它不算大,却显得很拥挤。
七十一张道人的画像自上而下地挂在那片雪白的墙壁上。
卢业双膝跪拜在黝黑砖片铺成的地面上,白衣袖紧贴其上,俯首印面,身子又如弓弦一般弹射回去,笔直无比的上躯挺立在这静谧的房室内。
他的视线停留在西南角落,也是最后一张的画像上。
上面画着一个头配黄冠的黑发道人,面色慈和脚踩积雪,一手反按寒气之剑,站于一座白云缭绕的山巅之上,俯视地面。
那正是上清宫背靠的那座主峰。
“师父,明彦今天也有徒弟了。”
“他叫姚易,是我从归夜邪徒手上救下的。”
“虽然天赋不突出,但他的心性不凡,连掌门师兄的正清符都被他破除了。”
“非但如此,他和庚辰剑的缘分也十足深厚。”
“我相信,这是天赐予我和上清宫的继承者!”
卢业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变地缓慢,深邃
“二十年前的也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男人起身向外走去,蓦然回首。
画像静静贴于墙上,慈和不减。
七十个玄木牌位在明灭的烛火中巍然不动,庄重肃穆。
少了一个。
……………………………
外宫,时凌呆呆地侍立在一座黑瓦单房的门外。
木门忽然开启,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中年男人,他打着哈欠,就要美美地伸一个懒腰。
青衣少年见男人出房,顾不上礼节,火急火燎地向他报告道:“师父,我们上清宫这次有尊室了!”
“什么?”
若是在平时,男人定是破口大骂徒弟不懂规矩。可现在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反而是顺着时凌的话急忙问道:“几个?”
时凌老实回答道:“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男人闻言,负手叹气,拍着徒弟的肩膀哀怨道:“时凌,你的地位不稳了。”
………………………………
第六十五章 权变
青衣少年抬头望了师父一眼,满是疑惑。入门上清宫才一年的他,在山门弟子中排行末位,如何和通过临山试的尊室相提并论?况且年岁比他小,道行比他高的同门大有人在,怎么着也论不到自己。
中年男人踏步走到小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时凌紧随而至,侍立在一旁,墙角巨大榕树叶影翳翳,遮住了头顶上的烈日。
男人轻轻敲了石桌,树荫下的那双眼睛迷离地像是一条缝,自言自语道:“咱们上清宫的这位卢宫主,在上代的王宫主门下,实力亦非最强,排行也是在最末位。照常理说,即便王宫主再喜欢这个徒儿,也最多给他一个执律长老。然而王宫主在没有任命储宫弟子的情况下,直接跳过一程,将镇宫之器庚辰剑传给了他。”
时凌眉头紧锁,他想起了隔壁村的那个姓李的孤儿,推测道:“您的意思是,王宫主和卢宫主”
男人急地堵住他的嘴,眼皮的缝隙突然圆睁,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这种没根没据的话,不能乱说!”
青衣少年“唔唔”地点着头,男人这才松开手,又坐了回去,呵斥道:“都入门这么久了,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缺心眼?”
时凌搓着手,不敢出声应对。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方才叹息道:“我们这辈亲历此事之人,都讲不清其中的缘由,只是当初的传位实为紧急,不过卢宫主也非泛泛之辈,在二十三岁接任之后,不但在实力上,力压留在上清宫中的所有同辈,掌管处事也颇有王宫主的风范,这才将这上清宫牢牢抓在手里。”
男人的视线拉道狭小的院门口,喃喃道:“可算上去年的三月,恰好过去了二十年,十九次正选,一次临山试,他一个徒弟都没有带回来。”
时凌挠着头,暗自嘀咕,老家那边的铁匠从来都只是叫几个帮闲,只有自己老地锤不动铁的时候才叫几个学徒来搭把手,卢宫主那么年轻,又不需要帮忙,干嘛急着收徒弟。
可他却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
“饶是平时的正选,偶尔也会有其余八脉的掌事去捡漏,可是他除了十年前下过一次正试,从未再下去过。”中年男人倏然转头,看着青衣少年的眼神满是憾色,道:“你小子虽然缺心眼,但你的坎卦符却能升形化体,只是参试地太早了些,若放在今年,你未必不是一个预室。”
时凌挠了挠头,道:“师父你第一次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上次听那鎏金阁的魏西崖说,心试似乎很难呢,我不一定能过啊。”
男人奇道:“以魏西崖那看人低三尺的性子,怎么会和你讲话?”
时凌如实道:“不是对我说的,就是上次去年系业旬之时,他和我们这群新弟子说的。”
男人恍然,坦白道:“说实话,我亦没有经历过心试,不知其深浅。不过是那个魏西崖敢说出口的话,就必然不会是假的。”
青衣少年点头附和道:“是啊,魏西崖说他从心试下来之后,整个脑袋跟叮了无数个钉子似得,痛地他被鎏金阁的华阁主用术法封住神识,整整睡了三天才恢复过来。要我说啊,当一个山门弟子是最好的。”
男人徒然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地戳着时凌的脑袋,破口大骂道:“你个糊涂东西,当山门弟子有什么好?想要每天恬着脸在门外迎接,毕恭毕敬地像一条狗,杵在一旁,汪汪地叫‘预室!’,然后摇着尾巴扭着狗腿子慢慢地离开?还是差点被人害死,却让别人借着权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亦或者是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你连反抗甚至连咒骂都做不到?你真的以为当山门弟子是个中庸之位,只要不招惹别人,就能过地快乐潇洒?
男人越说越气,拂袖大喝道:“笑话!我看是上清宫没有预室弟子太久了,安逸地让你没见过屠刀,没见过鲜血,没见过尸体,甚至连你自己只是头圈养在圈子,任任宰割的羊都不知道!”
青衣少年目光涣散,眼前只剩下那石板的一抹灰色。
男人望着他看了良久,揉着有些发涨的额头,让疾风骤雨变成朦胧细雨:“你就没有发现,卢宫主对你可是比其他的山门弟子更加亲切一些吗?”
青衣少年蹲下身去,双手托着下巴,仰望向男人的眼神带着迷茫。
“你的身世和性格,和二十五年前的他极为相似。而且我每年都会将入库的弟子条目交于宫主,他必然是了解你的天赋的。”
男人轻敲桌面,叹息道:“自此之前,上清宫上代的预室只剩宫主,所以我身为山门弟子才有资格入主录史居,可看这代预室暂无定论,原本只准备让你静观其变,说不得哪一天他就将你纳入门下。谁料今天他破天荒地带回了一个人,此事就该提一提了。这几日,你要多多打听任何和那个小子有关的信息,在入门初期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时凌沉寂了良久,方才说道:“师父,你说的事情,我一次都没有想过。”
男人态度坚决,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想,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或者被人忘了,那就不用再想了!”
时凌面色恍惚,发问道:“要成为预室弟子,就一定要对付那个无辜的少年吗?我只要好好努力修行,相信有一天宫主会看到我的才能,并真正认可我,再接纳我,到时候我依然会好好孝敬师父你的,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男人摇了摇头,宽慰道:“若是卢宫主收了两个甚至更多的弟子,我必定不会让你这个傻孩子去蹚这趟浑水,可只有一个根基不稳的雏鸟,这个险无论如何都该冒一冒。”
“一山不容二虎,独渊何潜双龙。”
男人拍着少年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眼瞳中赫然闪动出几道如裂纹般的血丝,像被扎了根。
他闭上眼,语重心长地道:“你要成为卢宫主,而不是我。”
“我知道了,师父。”
………………………………
第六十六章 再试剑
“这个居所如何?”
卢业推开小屋的木门框,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姚易睁了眼,急忙起身迎接。
“你这孩子倒是性子清静,就没有出去熟悉下环境吗?”
卢业接过姚易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面上的微笑渐渐浮现。他对少年如此迅速地进入角色而感到满意和欣喜。
姚易却是谦虚道:“自幼祖父管教地严厉,每日只知蹲守茅屋读书,倒是少了诸多童趣和好奇心。”
闻言的上清宫掌事,伸手抚着柔顺的山羊胡,沉吟了片刻,方才五指连击桌面,目光好奇地问道:“莫不是这般的性子教你度过了这正清符的封印?”可很快他又否定道:“可你的心中的那份执念,我可是见识过的,连这个上清宫储宫弟子的身份都宁可不要啊。”
少年定神想了半晌,可就如手舀清泉,明明取得出,却又从指缝间溜走。姚易知道自己通过了心试,可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通过,甚至连自己经历了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
卢业看出了姚易的异色,神色紧张地道:“身体不适吗?心试多半会留下一些后劲,伤害神识,想当初我也是”
姚易难得地失礼了一次,强行打断师父滔滔的话语,有些为难地道:“我的神识还算清醒,除了一道亮丽的白光外,我记不得心试中的其他事了。”
卢业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解释道:“那道白光应当是你破除心障前后的场景,只是你的冲势实为惊人,竟然活生生地破除了正清符姑且,可以把你称做历年心试的第一人了。”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蒙受卢业的夸奖自己的反应,现在的姚易反倒是显得深沉了许多。从那记录试相成绩的老道口中,他早就清楚了解到试相成绩在玄岳修行的重要性。对于天赋是倒数的他,心试第一人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萧府时的神采奕奕,论典梯上的温文尔雅,立于问心台的闲适淡泊。卢业能明显感受到少年身上的变化。上清宫宫主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子,忽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如果你没有通过心试,我可能会毁约。”
卢业坐在椅子上,将视线拉向那红绸铺成的桌布,整个人蓦然低沉了许多:“为了上清宫的传承,我可以抛弃许多东西。”
少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直视桌子对面的救命恩师,平静道:“我知道,师父你会那么做。”
“可我也将命运交给你们了,所以哪怕我心试失败了,我也会感谢愿意给予我机会的人,亦不会去记恨那些拒绝我的人。”
“不适合自己的,强求只是徒增怨忿。”
“师父,我只有十六岁,可我早就当了很久的先生了,很多东西我是看得透的。”
卢业抬头平视姚易,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谓其是新采玉,却忘藏山几多年。
卢业又笑了起来,喉头大动,抚须道:“书读得多,还有这等用处?”
姚易一本正经地道:“读得杂,道理自然懂得多。”
卢业拍着大腿,咂舌道:“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啊。”
姚易身形端正,认真地道:“当然是您,不然我住的房舍怎么这么小。”
卢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头向外边一扭,道:“大房子就在那,你想住进去可得先把我的画像挂进去。”
姚易笑着摇头道:“姚易可不敢觊觎师尊你的位置,反倒是对庚辰剑更有兴趣。”
卢业面色突然一紧,就像湿润的白纸忽然风干了一般:“你确定?你的心境可刚平静不久”
姚易了解卢业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因此动摇,反而坚持道:“师父,我很在意这件事。”
卢业叹了口气,挥动起宽大的袖口,伸出的右手向上凭空一抓,精光一闪而褪,这柄与姚易有过两面之缘的上清宫至宝骤然而现。
刹那间,无情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小巧的房舍内。
卢业右手向下一转,松手让庚辰剑悬浮在半空之中。
此情此景,和在萧府之时再无二般。
在少年眼中,寒气伴生的庚辰剑还是这番直锐分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身处上清宫中,姚易自觉它身上的肃穆和庄重之意更深,在冰面上折射的微光,就像是那曾经身为剑主的数十代祖师的审视。
上清宫宫主不敢对庚辰剑抱有疑虑,可身为水行一脉的传室至宝和象征之剑,为何会选中一个水行不突出的孩子呢?可要他去怀疑自天介祖师就传下的试相盘,想法刚一产生,就会被自己迅速地扼杀掉,毕竟那三件至宝可是有祖师亲言的“为玄岳择万世之才”的豪言镇着呢。
所以当姚易慢慢向前探去的指尖,每一寸前进牵动着卢业的心。
没有声响,温热的指尖轻点着剑身,就像许久未见的问候。
庚辰剑轻轻地抖动起来,身上的寒气想收了刺激一般变地狂躁起来,卢业见势不妙,就要用意念强行将其收回之时,庚辰剑强行挣脱了他的束缚,继续抖动起来。
只听咔擦一声,像是什么裂开了一般。惊住的二人认真地检视着剑身的每一寸地方,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裂痕。
细小的长纹在姚易的指尖舞动,只听哗哗声起,平整的见面在内部长纹的撞击下开始扭曲,化作一个熟悉地身形。
依然是那条游龙,只是显得比上次稍微大了一些,原本可以绕指而上的身形,现今已经变得如同手指一般粗细,只是对姚易的亲昵依旧不减,纤小的四个爪子踩在姚易触剑的手指上,矮小的身体里也蕴藏着强大的威势,只不过还不够让面前的二人臣服。
姚易抖了抖手指,尝试和它勾通道:“回去吧。”
小龙像听懂了指令一般,从手指一跃而起,龙头沿着右边一转,整个小身体竟然如同真龙一般绕飞而起,一头撞进了庚辰剑之内,直至消失不见。
剑面平直如初,一点也没有看出原先破碎的痕迹。
卢业笑道:“看来它从未失灵。”
………………………………
第六十七章 镜池
殷如很累。
半路上,这个新拜的道姑师父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只有走,她看起来走的很慢,却走的很远,在殷如的眼里就好像这草色的地面在自动倒退来迎合她似的。
即便是身怀夜蕴之时的她,也不能在这一路上撑得更久,身怀刺客本能她更喜欢长久地思考,一招致胜,却不习惯长久地耗费体力,和人缠斗。可眼下的情况,殷如只能小跑地跟紧女冠的速度,香汗淋漓的丝裙才没有和那袭黑白道袍的距离拉下太多。
轻微飘动的广袖骤然一顿,平和秀娟的脸徒然回转,声音很轻:“你的气息不紊了,再走下你就要倒了。”
殷如小跑到女冠的身边,这才按住膝盖,抚了下湿润的秀发,气喘吁吁地道:“这路这么长,你又没有什么法宝道术,我的试符又被你撕了,改换门庭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一路到眼黑了。”
面对徒儿的抱怨,女冠微微一笑道:“谁跟你说我没有?”
殷如心口一阵血气涌动,死死地抓着丝裙,忍着不忿,问道:“那师父您为什么不用?”
女冠笑容定格,如墨迹风干的画中人,秀美不移:“你问过?”
殷如放开已被抓出皱褶的裙角,干枯的唇抿了抿,只是抬头望着女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冠师父,行事着实任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乖张。无论是从先前讳莫如深的话,还是撕符的举动,都无法将她和自己同姚易看到的那玄岳十尊看做同辈中人。可自己已经跟了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女冠丝毫不把殷如的沉默放在心上,风轻云淡地道:“我原本认为你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孩子,耐性方面应当是会差一些,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一点也不简单啊。”
披散的发丝遮住了殷如的双眼,看不出其中的变化。她心跳越发剧烈,鼻翼的呼吸骤然迟缓了下来。
被她识破了什么?
杀?不可能。
逃?不可能。
女冠的声音就像含了冰:“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如甩开眼前的乱发,叹气道:“我出身自一个隐匿数百年的刺客家族,从小我就被训目睹了父辈们刀尖舔血的生活,也学习着各式各样的杀人手法,而在三年前,本该是我首次出任务的前一个月,我的家族覆灭了。再后来,我听说了这次临山试,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来了。”
女冠紧盯殷如的眼睛,锋利的眼神就像要刮出一些什么似得。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女冠忽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殷如没有否认,直言道:“只杀当杀之人。”
女冠好奇道:“对于你来说,什么是当杀之人?”
殷如紧致的眉毛舒缓开来,理所当然地道:“谁想杀我,我就杀谁。”
女冠略有所思道:“你来玄岳是为了找那些覆灭你家族的人寻仇吗?”
殷如抓起一把青草,向前甩了甩,答道:“家族的覆灭是陈年往债的积累,我还未来得及涉入其中,因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们没有牵连到我身上,我大可重新开始生活。倘若他们穷追不放,为了活着,我也要和他们拼到底。”
女冠听了这话,声音瞬间化开了:“你倒是看得明白。”
殷如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反问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女冠没有回话,五指握起拂尘的黑色长柄,将雪白的毛丝在空中一扫。周边的蓝天,高山,绿树,草地就像被尘埃一般被强行抹去。而一切褪去后,枫色的卷云在天际间翻腾滚动,一片片晶莹的树叶闪动柔和的光芒,参天的树躯向两旁并列而去,却只是包在最外围的一层,就像陶瓷的外釉一般。而脚下的草地不知何时成了黑色的土壤,在泥隙之间甚至能隐约感受到磷光的闪烁,充满着灵性和神秘。
殷如樱唇微张,转身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到底是什么?”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女冠又提起拂尘,指向两道晶莹的林木之间那条人为开辟的宽阔道路,给出了答案:“镜池的入口。”
她沿着那条颜色浅淡的道路启步而行,殷如紧随其后,继续追问道:“我们之前走的都是幻境?”
女冠轻笑着否认道:“并非如此,我方才用的是道术强行移形至此。”
殷如所见的渐变场景不是强行将二人移位,往小了想,就想鸡蛋剥了壳一般,可往大了想,那便能改天换地了。
可这道术能否做到这个程度,殷如是存疑的,但她的兴趣倒是一下子点燃了开来,连忙追问道:“这法术叫什么啊?”
女冠嗤嗤道:“道行不够,知道了也没用。”
殷如知道师父又在吊自己胃口,毕竟从和她见面起,那股弥漫在她浑身上下的“玄”意,可是远超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岳十尊。
二人走了一阵,走出了两面环树的道路,开阔崭新的视野里,又是一番新的场景。
晶莹树林中的谷地中,大片的褐色木制房轻屋环绕在一起,结成寨子一般的建筑体系就好像两双巨人的手臂,一片在东,一片在西。直走的女冠突然向东挂了几步,站上了一个简陋古朴的石制高台之上。
她伸手示意殷如上来,道:“站在这,向寨子里看。”
殷如按着她的指引,刚站上来,就感受到从交错的房檐中射出数道粼粼的光,向房寨远眺而去,拉进视线时,她的倩目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枫色的残阳洒下,被混圆硕大的湖面所揉碎,化成细细的光芒,相接相融的赤黄之色在平静无纹的湖面上四散而去,凝聚成无数奇型怪状的光华,它们在升腾中舞动,在舞动中凝滞,又在凝滞中消亡,就想被戳破的泡沫一般,炸裂出无数的颗粒,然后消亡殆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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