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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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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业将头一转,声音忽然沉静下来:“那指导小子,可曾说过我们宗派修行的根源所在?”

    姚易回忆了片刻,方才回答道:“按蒋济申师兄所说,应当是淬炼体内之气。”

    卢业微微摇头,方才放下捋着胡须的手,将其放于腿上道:“人生来就会吐故纳新,只要生存活动,就会一直消耗着身体的先天之气,此乃父母给予的定数,若是在外逢风、寒、暑、燥、火,内起喜、怒、哀、乐、忧,先天之气则耗损加剧,寿元亦然不会长久。此乃医者和道宗共尊之理,这正是以之为契机,自古我们道宗的长生之术,无论何门何术,这心法绝学都向着弥补先天之气的方向而行。”

    他转身指着姚易丹田处,“最为基础正息之术,想必你在锻炼之时,就能够感受到丹田和气脉的分离。实际上,这便是天介祖师的妙笔所在,分离开的丹田实际上是作为第二颗心脏,自成吐纳循环,以此在其中淬炼真气,凝化真虚,而这些皆有部分为丹田自身所吸纳,转化为部分的先天之气,延年益寿的同时,也能将其中未能吸取的真气与真虚储存其中,作为释放各类术法的消耗能量。这也就是为何境界高,则寿元长的原因了。”

    姚易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明白了。”

    卢业继续道:“至于纳华,便是吸纳天地之间的精华,加快正息的淬炼,就好比做饭的时候要加些油盐酱醋,这个道理想必不用老刘这个专职厨子来教,你也能懂。”

    姚易发问道:“那何为天地精华?”

    卢业双袖向两边一挥,甩出骤出又逝的风。“天地所成之物,无论目之所见,耳之所听,鼻之所嗅,就连我方才所生之风,皆属于天地精华。”

    “但世间最为精粹的还是”

    宽大的衣袍里突然伸出一指,直指天穹中高挂的一轮明月。

    “天轮的太阴!”

    “可不仅是月亮。”

    卢业收手补充道。
………………………………

八十五章 纳华

    “天轮?”

    姚易脑子里第一反应的是“天伦之乐”,可放在此处却又不切合场景。

    卢业仰头远望道:“卯时乃是太阴和太阳交替之时,天象生变,天色转换,天司之极轮转,此为天轮。”

    姚易也看向窟外的漆黑天色,没有半点启明的意思,轻声道:“此刻距卯时还有一个时辰。”

    卢业轻呼出一口气,正色道:“不,还有半个时辰。”

    姚易急转过头来,满脸的疑惑就像是这沾染了黑夜的色调。

    卢业正色道:“若是按着俗世凡人的眼光去看这昼夜兴替,无非是雄鸡鸣啼则昼兴,夕阳西下则夜至,可这日月易位却没有表面上的这般简单,按着先代道师的论证,日月交替前的一个时辰,无论交替而来的是太阳还是太阴,本身的阳气和阴气都会先于本体一步,先行横出于世,就像俗世的战争,都得有先锋将领开头。两极相逢,就达成了阴阳交会,各类的天地精华也会在这段世间内达到最为精粹的状态,也最易于吸纳入体内。”

    姚易眼瞳微动,忽然笑道:“俗世凡人皆道仙人飨朝霞,服余晖,原来其中道理在于此。”

    卢业的双手突然合在丹田腹部,嘴角微微浮起玩味的笑意:“那只是道宗别派流传的老古董法子配套的吸纳法,意在纳精结丹。玄岳的弟子可做不得这掉价的事,免得为整个宗门耻笑。”

    卢业扫视四周,方才道:“天地之中精华比比皆是,就算是放了个屁,待它沉淀下来,也会有一部分会变成天地精华,而人的身体容量有限,即使会随着境界提升而扩充气宇,可要收纳还是讲究一些,不能什么都要,饥不择食,而是有所选择。”

    姚易问道:“那应该选择什么?”

    卢业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你身上。”

    姚易低头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之处,可不经意间看到自己单薄的袖袍有一半垂在阴影中。“是月光?”

    卢业微微颌首,方才解释道:“天地之间,丘山峰岳有崩塌陷落之危,江湖河海恐有干涸竭源之险,万灵众生终有死灭消尽之劫,而穹宇之上,日月轮替不止,碧落无尽数。”

    他沉落在腹间的手挪出一只,向外伸出,任月光完全地照遍手掌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纹路,微微颤抖间,隐约的青芒渗透而出,附着其上在浅浅的光华上,月光轻轻地飘动起来,如舞女披在臂弯处四处飘荡的披帛。

    少年手指微微扭动,迟迟不敢伸出。

    卢业向前轻推一小步,鼓励道:“碰碰看。”

    姚易这才从袖子中把早已蠢蠢欲动的手抽出,伸出细长的食指轻轻一点,光华在触及之后,顿然碎散开来,化成了无数沙粒大小的微星,不过相比离他更远的群星更加璀璨,亲近。簌簌沙沙在耳边交响,和竹叶摩擦之时如出一辙。

    这光就像有生命一般。

    少年眼瞳孔里倒映着这绝美的奇景,脸上弥漫着怅然若失的情绪。

    卢业温声道:“再美好的事物,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什么都留不住。”

    姚易抬头看着师父,并不知道他在意指些什么。

    卢业看出了少年的眼神,神色自如地道:“这的确是个道理,我可没什么故事说与你听,只是一旦你踏入汇神境,便能掌控这份力量了。”

    少年动了动手指,感受着那份撒在掌心的冷清,“我以前从未对这日月之辉,能为身体所用。”

    卢业挑起眉头,像是想起什么:“千万年来,无数人前仆后继寻求长生,而朝夕相处的日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去专求格道,却大多眼观他处,只有我玄岳慧眼如炬,方才从天地之间寻得这道正途。”

    在一旁听的认真的姚易突然插话道:“我听师兄介绍,现今玄岳修炼功法乃是天介祖师所创,那这收纳日月之道呢?”

    卢业用手压紧了盘坐,整个身体微微向后倾倒,整个人就像一柄太师椅。“不知道。”

    少年被憋地说不出话来。

    卢业身子一正,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天介祖师是玄岳第一位步入应天境之人,而整套心法也是他当年在玄明山推演而出的,否则我们还在用老掉牙的结丹术呢。不过心法流传至今已有千年之久,也会有所修改和补正,而补缺改漏之人不在数十位之下,若是没有认真去翻阅宗史,根本找不到名讳。”

    姚易内心打定要去查查宗史,可他残存的求知欲并没有停下,而是突然问道:“那师父你是什么境界?”

    卢业没有料到姚易会发此一问,平静道:“太融。”

    姚易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问道:“那自正息到太融,各个境界的提升会带来什么增长?”

    卢业认真思索了片刻,方才道:“正息到化清,方有真气产生,化清到淬虚,便是转化为真虚,而太融境界非要硬说的话,也就是比淬虚多了些对天地之道的理解。”

    然而少年并不知道,这个“理解”究竟要投入多少时间去谋取一瞬的领悟。

    少年只是觉得自己方才所问实在有些好高骛远,可是他克制不住心中那份急促,他实在害怕在那群潜藏在朝都中的幕后黑手一一垂老而死,届时祖父和整个家族背负的沉重真相也会被他们带进棺材。

    他反而希望自己的仇人们能够活地久一点。

    一只大手突然拍到姚易的肩上,风轻云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急了,不过我也急,这便是我带你这望月窟的原因。”

    姚易面色为难道:“可是我依旧连正息都无法牢牢地掌握,更何况纳华”

    卢业微微一笑,道:“行非常事,用非常法。”

    他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正好浸透在月光中,“数百年前,大概是在我一代师祖那,用的还是较为古老,也更贴近天介祖师原先版本的修炼手法。”

    “正息之中纳华,纳华之中化清,三境可一举同修。”
………………………………

八十六章 初窥

    望月窟的线洞口上有一道突兀的孤影,他盘坐于边缘之上,狭长的影子和洞窟内的深邃相连相融。

    天色渐曦,阳气悄无声息而至,浸泡在云雾中阴沉之色在其中慢慢褪色,连带少年身上的影子也被擦拭而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就在此时,姚易定如丘陵的身躯微微一动,只觉胸肋处忽然刺痛起来,双手急忙环住那里,蜷缩成一团,口鼻并用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实在是憋坏了,也憋忘了。

    按着卢业走之前留下的指导,姚易必须保持正息之时,以肚脐之为丹田道门,凝息收纳周身的月辉精华,因他境界低下,无法内视五脏六腑,更不能窥见自身的气宇之间,只能单纯靠感受,尝试各种频率的丹田呼吸,若有微凉不动之流,则乃清浊交融之气,毫无灵性可言,一旦纳入丹田之中,就应速速排出。若是微凉灵动之流,倒是上了些门道,算得上天地精华,可也仅仅算是频度合格,依旧要弃之不存,否则就是走了那结丹老路。

    至于日月之辉究竟是什么感觉,卢业可是沉默了良久,方才说了“明妙”二字。

    姚易听得迷糊,可还未来得及追问下去,卢业又说这世间再无他物有此等类同感触,只因它似有若无,无生无死,用何词句皆不可达意,可非得按寻点迹象,便是在丹田之处点了盏灯。

    这说法玄乎,可世间说不知的万事万物本就不能以常理看待,再加上师父已经列举了所有的情况,计算实在不懂,也根据前方的两种一一排除。

    可少年那时候并不会想到,他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正息筛选,竟然都是在吸和吐之间循环。

    正息之术,本就是一心两用,劳神耗力。再加上他就得强行调控这个还未熟练的脐窍排气,对身体的负担自然加重,与此同时,接连的失败让他心下焦虑更甚,甚至全神投入于空气丹田之息,忘了口鼻之间的呼吸,本体的吐纳维系不上,自是不堪重负,这才产生了岔气的不适,痛地让他醒了过来。

    深呼的几口气及时地涌入体内,缓解了有些缺气失力的身体,姚易微微睁开眼睛,抬头望去,那横挂于穹顶的幕布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漆黑化为深蓝,而身上的月辉也在稀释,趋近消亡。

    黎明将至,阴阳交替。

    少年微微失神,只道自己这近半个时辰以来是做了无用功。他忽然想起阴阳两级相生相克,即将交会之时,这些天地精气既然会为之而动,月光渐弱,是否更能趁机下手呢?

    稍稍捋平了衣袍之间的皱褶,姚易再次将手放于腹间,闭眼盘坐起来。

    在宁神寂静中,丹田从沉睡中苏醒,轻轻地伸缩起来,连带着脐窍也微张,微凉之意轻轻飘盈而至,却在他的掌控下,被拒之体外,可奇怪的是,自那股清流被驱走后,再无其他气息上来,就如同芳心暗许的女子一次次的暗示甚至表白,却终究被这个不解风情的人儿伤地抹泪夺尘而去。

    可少年很有耐性,也只能有耐性,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东方山脉的沟壑间探出了这日的第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打在他的身上,而原先的月辉已经微不可见,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是迟迟没能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阴阳交会于少年单薄的衣袍上,他只觉得浑身没由地更重了一些,可脐窍之处依旧平静如初,并无来客串门。

    可闭上眼睛的他没能够看到,那层挥洒在他身上的两缕太阴和太阳的弱辉渐渐地从衣袍上剥离出来,又默默地重叠在一起,然后无数莫名的裂纹从中间和边缘处蓦然出现,将完整的光层撕裂开来,与卢业用术法剥离之后又在姚易的眼前破坏的场景如出一辙。

    只是姚易身上的这次畸变更加剧烈,更加庞大,也更加静默无声。

    碎裂的光华化成苍白和润红不同的碎芒,如同砂砾般细小,却折射不断,它们互相重装并杂糅在一起,化作了道蜿蜒的光华带,飘过双肩,绕过脖颈,垂过胸膛,最终向脐窍主动冲撞而去。

    虽然少年看不到这整个过程,但他还是被一股拂面的微风踢了个醒,察觉到了脐窍之处的异状。

    少年能感受到它的不同,不微凉也不燥热,平静地就好像不曾存在一般,可他却领会到了那股似乎能点亮灵魂的光亮。

    他不再犹豫,脐窍顿时打开,迎接着这位等候多时的客人。它缓缓地进来,却不夹带一丝一毫的气流和温度,只是安静地团积在丹田之处,继续散发着光,如同在黑暗中独明的灯火,照亮了丹田,也照亮了姚易的心情。

    可下一刻,它又突然灭了。

    少年不由地有些惊慌失措,甚至差些打断正息,就要睁开眼睛。

    可自丹田处很快又流动出一股流,就连身兼多家学识的姚易也不知如何用词句去形容的流。它沿着血脉通行无阻,却从在任何一处停下脚步,最终回归到丹田之处,再无动静,就像在街市上巡逻的衙役,确认自己的地盘后就会回到衙门歇息。

    过了数息,姚易才从气走身脉的畅快之意中回过神来,待他睁开眼睛之时,天色已成鱼肚之色,身处东方的参天树正好立在一旁,迎接着冉冉升起太阳。

    他起身站了起来,双腿已经不像初次在中承殿上课时那般酸痛,反而力健劲足。

    突然,伸出双手懒腰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望了眼参天树,却觉得绿叶油然,毫无模糊之处。他闭上了眼,耳畔有细微难闻的水声,他转身轻轻轰出一拳,竟然隐约有呼呼的拳风,他向黯淡无光的石窟内探去,竟能隐约看到岩面的纹路。

    的确明妙!

    ******

    不知名的一座山峰上,有一阵似风云般轻淡的呢喃:

    “阴失阳不独成阴,阳缺阴怎单为阳。”

    少年的耳朵还不够好。
………………………………

八十七章 入瓮

    西南的边陲之境,整个帝国版图中人数最为稀少的一道,名为元峦道。这个道境之内,平原稀少,山地遍布全境七成有余,除却自古就沿着数条径流和湖泊建立的村落的山民们,数代之前因户迁令而南下之人,大多集于全境东北侧的治所城池和依附而立的村镇之内,可却非这些迁人之户不爱开荒拓土,而是经年常发地动,若深林之处,房舍倒塌之损不说,更有举家葬身之险,所以治所城池名为“永宁”,不无道理。

    不过在世代居于山中,蒙受庇护的山民眼里,俨然又是另一番说法。在世居千年的记录中,每次地动无论大小,群峰不倒,江河不断,林地不陷。只是每隔数代的出山清点之后,总会发现周围会平白无敌多了好几座小山包。通常来说都是便宜了那勘探的几人,得以将自己或者家人的名字往上黄纸几笔写上,将之命名。

    不过,造册登记的人们也不能从中获得什么,因为连上千年来轮替的帝国浩荡的军队和道内官僚势力,都不敢参与或者干涉与这群山相关的一切事务,而这不知不觉已经多出的一千来个新峰头,无论是否有奇花异果,珍禽猛兽,亦或是腐朽垂落

    任何一座山都永远成不了私山。

    每一代山民在第一次出山时,家中的长辈总会吩咐的话。

    因为这是规矩。

    可也仅仅是山民的规矩。

    群峰环布的大地之上,有一双眼睛潜藏在朦胧轻柔的白云深处。

    黑白分明的眼眸并没有因眼前的浮云而迷失视野,它们只算得上是覆在头上的斗笠,又岂能入了他的眼。

    眼中的山峦们山脊脉布,像是一把手纠揉的纸面,又似风姿在岁月中消磨殆尽的老妪,可妆容却不尽一致,灰白之色有,青白之色有,就连青褐之色也有。

    可他还是紧紧地观望着,成了集市中逛摊位选购的妇道人家,嫌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挑剔得紧。

    经过不知多久的挑拣,他终于选中了一个身无雪色,林丛密布的山岭。

    它不高不大,不险不平,圆润如暗藏在从岭中的明珠,悄然地躲在最西南角的一侧。

    可还是被看到了,对他来说,有眼缘,是很重要的。

    心已动,只差手动。

    眼睛周身的云海骤起波纹,缓缓地向下压去,宽大的阴影正好地覆盖着整座山头,像是从天而降的巴掌。

    被选中山岭的顶峰上,一株立于其上的翠绿茶树微微颤动。

    沉重的云落下三千尺之后陡然急速下降,笼罩的阴影越漫越大,大有一副将那座山峰拍碎的势头。

    圆润的山岭似乎感受到这份森然的威势,不知从哪处爆发出一股宏大的力量,伴随着滔天的轰隆巨响,引发无数山石塌陷滚动,硬生生地将自身从相连的山脉中扯裂了开来,沿着西北方向横冲了过去,一条紧靠身躯之上的径流因此遭了殃,积蓄多时的清冽之水直冲上天,狭窄的流道涨裂在两旁,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两岸的树木被掀倒在地,树冠坠落在在沙土弥漫之中。

    仓皇逃窜的山岭,已经是离群的羔羊。

    厚重的白云像是长了眼睛般,紧紧地跟随在扬长流亡的山岭之后,无数如丝线状的器物从白云身上抽离而出,如同套马索般盯紧在眼前疾行的猎物,在呼啸的风声中,打在了山岭的顶峰上,山腰上和山脚上。

    不见石块碎裂,也不见山岭倒地,它依旧在挣扎,如同被捕捉住的野兽不断地撕扯着白云化作的锁链,可那抹柔弱轻盈的白色比锤炼百般的金铁还要坚硬沉重,比手艺人手上的鱼鳔胶还要黏性牢固。

    不知过了多久,山岭静静地停滞在原地,再无任何动作,就好像它原本就耸立于此。

    白云依旧在抽离着,越来越多的白色丝线环绕住山岭的每个角落,不多时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云网。

    可它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封锁着那些露出的空洞,从网状变成了完全包裹的形态,只是手法并不精细,线索之间既没有死结也没有活结。

    似乎一切顺利过了头?

    他微微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却看不到是在笑还是自语些什么。

    云海之中忽然闪动出一道明黄色的光。

    嘶!

    声势浩荡的罡风伴随着深远尖锐的马蹄声忽然而至,无形的冲击力顿然将方圆十里的白云一下荡清。

    他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在空旷的苍穹之中,雪色的轻便直裾宛如一朵残留的云朵,紧贴在身上,浮空的袖摆在余风中微微摆动,脸上的长须横在喉头之前,划出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容:“看来小瞧你们了。”

    在他对面凭空悬浮着一头奇特的异兽,鹿角之下,鳞须皆披白色,长颚之下绒毛成团,只是那双眉间金瞳闪动着怒意,连带四肢的筋肉如精雕而出般混圆有力,可躯干上并非覆盖鳞的利爪或马蹄,而是冒着青色火焰的马蹄,而自背部开始,就有一道长鳍连接着到稍显肥大的尾巴上。

    它长着龙头和马蹄,可广行子知道,它并不是真龙和麒麟。

    它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口吐出女声道:“中山神镇守的山岭,你也胆敢染指!”

    广行子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它的威胁。“中山神镇守的山岭,丢可真不少呢。不算上古时期圈走的那些,就从三千年前说,你们原本手下的二千峰头可是一天之内被玄真大派夺走一百五十六座,一千八百年前,被人掏走了三百一十九座,其中还有隐于俗世的古修家族。如果不是你们的老祖宗聪明,终于抱上一个大靠山,这才让安稳至今。”

    他捋了胡须,盯着浑身颤抖的中山神道:“看你这幅模样,约莫不超过二百岁,连角都那么短小幼嫩,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个陈年羞事。”

    中山神似乎忍受不住广行子的羞辱,四蹄上缠绕的青焰大盛,绒毛之间忽有雷光窜动而出,罡风在蹄下再起,挥动起长扬的尾巴,径直地向面前的白袍男子冲撞而去。

    “会说人话,不代表你能跟人斗。”

    声随人至。

    广行子凭空出现在中山神背后,化为爪状的五指下方转动闪烁青色的八卦阵,就要轰击在它长满绒毛的脖颈处。

    “且慢!”
………………………………

八十八章 山祖

    广行子的食指微动,闪动的八卦上的阴阳两极各自拆散开来,失去束缚的八卦向四周延伸开来,年幼的中山神还未来得及反映过来,只听清脆的呼啦声响,脖颈上顿时一紧,那八卦就已经如同木枷一般将它束缚在原地不得动弹。

    它覆满白绒的嘴皮一阵扭曲,连扬长的龙须也随之抖动,欲求驱动内息将缠在脖上的八卦枷震碎,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诡异的八卦似乎将自己的血脉封锁住了,整个身体软绵绵想淤泥一般,甚至简单地撑开嘴皮,露出牙齿都不能做到,暴怒的眼瞳也在消磨之中变地格外沉重。

    只不过三息的功夫,中山神再也无法抵抗这份压制,风雷火涌动的身躯向一侧倒下,悬浮在半空中,睡着了。

    广行子早已负手于后,面朝西侧的山微微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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