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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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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典在你手中吗?”
姚易见过这种眼神,第一次在三年前,这是第二次。
一个将死之人,却对圣典念念不忘。若是人也罢了,一个物件却让他执着了十六年,临死前还想得到答案。姚易不懂,也纠结是否要给他回复,毕竟这个人曾想对自己痛下杀手,没有丝毫怜悯。
可很快,少年放弃了内心的挣扎。
“没有。”
“谢谢!”
这句话似乎带走了所有力气,脆弱的光芒从鬼面人眼中褪去,重新被阴影覆盖了,嘴角挤出了微笑,凄苦又释然。他头一歪,僵硬的皮肤出现了裂纹,整个身体山石般碎裂开来,完全看不出原来的人形。
姚易抽回剑,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满是恍惚。就在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问句:“你说的是实话?”
循声望去,少年见一人披头散发地盘坐于车篷之上,眉眼间带着感激和赞赏,正是卢业。
“是实话。”姚易平淡地回答着,向卢业走去。
“为什么?”卢业微微偏了头,继续问道。
“我可以杀他,但我不能折磨他。”姚易走到了卢业面前,发丝下的面庞上尽是果断和决绝。
他将剑奉上,以示归还。卢业却及时伸手去接,一双睡凤眼呆滞地望着他。十几岁的少年身处乱战之中,却能直击盲点,找出关键。借寒剑制宜,在存亡绝续之时,一击扭转必死之局。
而最令卢业讶异的是,在快意恩仇的岁数,这个少年懂得何者可为,何者不可为。
嘴唇微动,卢业下了定义:“你有一颗卫道之心。”
姚易不明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选择闭口不应。卢业也不计较,俯身将剑置于腿上,倒是姚易光洁枯瘦的掌心引起了他新的注目。
凡人之躯,不懂法门,用此剑却安然无恙,连冻疮都没有。
这个少年人,还真是充满着惊喜。
卢业并不明说,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收回了目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素白瓷瓶,捏起瓶塞就往口中倒了一粒药丸,随后将瓶子递了出去,对姚易说道:“玄岳丹药,活血修脉,赠与你。”
姚易刚欲推辞,却是见卢业指了指石壁下不省人事的丁水,说道:“那车夫是谯山之人,我只知人兽气血咒能相生共连,只消一颗,人牛皆愈。”
卢业将剑轻抛而起,半空中的寒剑隐隐震动了起来,从剑尖到剑柄,它的每一处都自发地排斥着整个剑体,伴着哗哗的声响,热气狂涌,被拆解的剑像沸水般,溅射四方。一息之内,剑形不存,惟有所化的青烟缕缕。
姚易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中有好奇,有惊讶,有艳羡。手中的瓷瓶传来了汗意和热度,却依旧死死地握着。卢业站在高处,将少年的表现看的真切,不紧不慢地向他说道:“这几日若有闲暇,到定江萧府来寻我。”
姚易拱手回道:“定当拜访。”
卢业点了点头,在姚易的注视下,纵身一跃,负手踏空而去,衣袖在风中舞动,忽于空中一滞,抛下一句话:“对了,重新介绍下。我乃玄岳八十代弟子,上清宫卢业,道号明彦。”随后见他身姿轻转,白云也被其吸引,随之而动,速似疾风,逸然如仙!
*********
“卢业。”
站在三清殿里,老道轻轻默念起这个名字。望着殿内的残垣断壁,他着实有些头疼。他俯身拜了拜三清神像,刚欲坐下时,殿外却传来了软糯的女声。
“阿爹,你拆了束流叔叔的大殿啦!”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盈步入殿,一袭梅红齐胸襦裙,配之鹅黄色袖衫,显现了玲珑有致的身段,花顶髻插了两支银色花簪。温润白皙的瓜子脸上,眉若柳叶,眼如清泉,玲珑鼻,月牙唇,如此姿颜,怎一个美字能说?
“皙儿,这可不是爹拆的,爹刚才和人打架了。”老道急忙解释道
“那谁赢了?”少女嘴巴微张,明显是吃了一惊。
“我没赢。”
“那你输了?爹,你输了,好丢人。”
“我没输”
“哎,打了平手你还唉声叹气。”少女不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可是我们约好了,谁输谁修殿啊。”老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一红,躲开了女儿的视线。
“哎呀,回山之后,要是娘亲知道了,你就完蛋了。”她双手叠在胸前,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你个臭丫头,不想着给阿爹报仇,还幸灾乐祸。”老道佯装生气,长须抖动,如同扫帚般甩了出去,吓得少女愣愣的。
“那什么时候去报仇嘛”少女垂下头,琼鼻微皱,眼眸晶莹地瞟了眼老爹,两个食指不停打转着,小女儿姿态尽显。
老道踏着碎步出了殿,在门口静静伫立,昂首望天,悠悠道:“很快。”
**********
咚咚咚
幽暗的深谷中,洪亮的钟声忽然响动。岩壁的暗室中,一名身着黑纱的女子跪在玄色的石壁前一动不动,微光从岩孔中透出,映照在她的手臂上,如同暮色雪花般的肌肤被点亮了。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来者推开了门,声中带喘:“我主,影目辛必已死,哀钟响彻全谷。”
“寻回他的尸体,找到线索。”女子没有动作,声音不带温度和感情。
“是!”
“看来,圣典要出世了。”
**********
黑色的河水静静地流淌。
黑色的河岸传来了微弱的震动。
黑色的身影走到了岸边,纹丝不动。
黑色的球状物蓦然地从河水中浮现,璀璨光芒从中闪烁而出,如同夜空的星辰。
黑色的身影临空一抓,黑球就被吸到手中。
“这笔交易,不亏。”他说道。
………………………………
第七章 入城
定江道此时下起了细雨,全境笼罩着濛濛如烟的水汽。这本该是才子骚人诗兴大盛的美景,可提不起姚易的情致。身着薄衣侧卧于牛车中,少年人面色明显带着恍惚。他用药丸救回丁水后,曾向他询问身份来历,可丁水仿佛像是变了个人般,态度谦卑又固执地告诉姚易,进了城,一切都将坦言。
姚易选择相信他,可是脑子里却平静不下来,他自然而然地回忆起鬼面人的痴,卢业的义,两人的术,和他出的剑。本想总结些东西,却蹦不出半个字。
毕竟,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经历可不是一个少年所能轻易释怀和理解的。
牛车快速地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一抹黑灰色映入姚易的眼帘。少年骤然心惊,脑中浮现出鬼面人狰狞的面孔。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只是定江城的一角城墙。他微微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竟然成了惊弓之鸟。
他没由来地起了兴趣,目光灼灼地观赏起城墙来,只见其那上面除了边缘明显的城砖,还有数道白色纹饰,在饱受岁月侵蚀,它已经显得有些残破,不过在残留的形体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道龙纹。
姚易越是看,越是觉得那龙纹有些异常,又说不出异常在哪。它就如同一块磁石般牢牢地吸引住了少年的目光。
蓦然地,一股愤恨,寂寞和悲伤的情绪从姚易的心中凭空涌出,他感觉灵魂似乎被扯住了。清澈地眼睛霎时暴涨数条血丝,连鼻头也不忍住皱动,有两行清泪更是毫无征兆地从眼角划落了下来。
“少主,到城门了。”
如同救火甘霖般,丁水的提醒让少年周身一抖,各种异状尽数褪去。一切好像都回归原处,那龙纹还是龙纹,他还是他。
我究竟是怎么了?
赶忙拭去了泪水,姚易向前挪了一步,手从丁水的肩旁穿过,指着城墙问道:“丁叔,你可曾见过那龙纹?”
丁水停了车,顺着少年的指引,眯起眼望了望,过好了好一会,才用带着回忆的口吻回答道:“我以前见过,可那时龙纹是完整的,现在却破了,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姚易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将这事压入心底,又在回头时忍不住瞟了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便跟了句:“我们继续走吧。”
牛车哗哗地启动,平缓地驶进了城门。
“啪!”
城墙上飘下一块白色,如落雪般坠入护城河中,肉眼可见地化开,消散。
残破的龙纹又少了一块。
**********
定江城,辛朝定江道的道都,也是十八道之中唯一一座治所和道名相同的大城。究其原因,还是定江从蛮荒的时代就已经被开辟为聚落之所,三面环水,航行便捷,豪门遍地,而这些豪门大族之中,要么是明里暗里和修门大派有所联系,要么就是颇有底蕴古修之族。在这些势力的运作下,近万年间,无论历经什么朝代,定江城经久不衰,永远是一幅熙熙攘攘的模样。
姚易来过一次定江城,他曾自认为自己和定江城只有一面之缘。那年,他随祖父匆匆而来,在城中一处幽室中单独完成了六篇文卷,以甲子一等席,获秘授白璧剑,可祖孙二人未作停留,又匆匆而去。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明白,既然准备流亡一生,祖父何苦让他去争这璧剑。
不过,他隐隐感觉此事在今日或许会有个答案。
定江城很大,可陈婆的住处却并不远,牛车在城中行人的侧目中,穿街越巷,很快地到达了目的地。姚易怀揣着些许急切,迅速地跳下了车,打量起这座房屋。
雪白墙壁上的凹陷处,安着一道灰木小门,上面挂着两个精巧的红灯笼,配上两旁新贴的对联,满是小门小户的和谐。
不待少年动手,丁水上前就扣起了门。伴了一声应答,门里露出了精致又掺着英气的女子面孔,挽起的发髻和浅淡的衣裙表明了她已为人妇。她看到丁水,明显是吃了一惊,轻声问道:“水哥,怎么是你?”
丁水面色有些尴尬,没有答话,反而是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姚易。那妇人看到少年,脸上更加惊讶,声音却依旧平稳:“小易?”
“盈姑姑。”姚易向她拜了拜,微笑地应答道。
看到少年和丁水,妇人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脸上却是不变,伸出手拉着少年,略带些责怪的语气,说道:“小易啊,你怎么只剩下一件长衣了,快随我进来。”
一股暖流从手上传来,让姚易单薄的身子感受到稍许暖和。他随着妇人进了门,略微宽敞的院子上有一道令人注目的绿色,在细细看去,竟是用泥土围住的几枝竹子。
院子空荡荡的,没有栽什么花草,反而植了竹子,着实怪异。
姚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此时的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品味院子的布置。跟着妇人跨过了小屋的门槛,他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黄杨木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霜发老妇,她身着淡蓝色沃衣,苍老的面容和先前的妇人有着六七分的相似。见三人进了屋子,她站了起来,慈祥的面庞细细地打量着两个来客。
迎着老太的眼神,六尺大汉脸上满是愧疚,下意识地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
姚易依旧挂起了在门外时的微笑,也不急着说话。
老太重新坐了下去,右手往身侧的桌子一拍,层层透明的气破骤然飞出,姚易等人还未反应过来,气波扫去,将身后的门地关上了,随后化成了个硕大的气泡,将四人包在了一起。姚易注视着气泡,发现整个气泡一直有着透明的浮动,竟然像个活物。
“此乃罗音壁,能杜绝耳目探听,以防不测。”老太搓了搓手,率先发问道:“你们来找老婆子,有什么事吗?”
姚易向前踏了一步,行了个晚辈礼,恭敬地说道:“陈婆婆,我想知道更多内情。”
前一刻面色轻松的老太这时却叹息了起来,瞥了丁水一眼,刚欲作答。羞愧难当的丁水却抢先说了起来:“陈婆,是属下疏忽,少主路上遇上归夜教的邪徒,险些丧命。”
“什么?”陈婆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调高了,怒意滔滔地问道:“那群黑蛇鬼还没有放弃追杀?”
少年人眼眸闪了光,看来陈婆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然而老太出乎意料地没有顺势将其中的渊源下去,反而问了姚易脱身的经过。少年便简而述之,隐去了一些细节,只说是一位玄岳的大能救了自己。
老太点了点头,拧起了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又用了一种劝说的口吻,向姚易说道:“按你所说,除了那个死去的归夜教徒,已再无人知你身份,何必再去冒那个险,按老身看,你还不如继续呆在山上。”
姚易摇了摇头,反而轻声地问道:“您可知”
他故意的停顿,调动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凤公虽逝,铁羽犹存。欲明旧事,请往朝都。”
………………………………
第八章 进路
罗音壁上的气流静静地流淌着,仿若初成,不起一丝涟漪。
壁中四人皆寂,又神色各异。姚易平静,丁水茫然,盈姑疑惑,陈婆讶然。
“这话你从何得知。”老妇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年还是第一次见陈婆这样,印象中的她总是慈祥温和,最多也就对镇子里屡教不改的顽童发发火,可却从未如此惊慌失措。
姚易看着老妇,认真地说:“半年前,有个黑影找到了我的住所,只留下这句话。”
听闻只是个黑影,陈婆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负手而回忆起来:“铁羽,就是铁骨凤羽。倚凤而生,随凤而死。他们是你祖父曾经的亲卫队。可是十六年前那次变故之后,铁羽就彻底失踪了。”
她稍作停顿,语气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们是生是死,就连你的祖父在世时都不知道。若是真铁羽,这十几年,如果他们想成事,为何不寻主公,反而找你。趋弱避强,世间可有这番道理?再者,以他们十六年只能逃窜的本事,你若去朝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岂非自投罗网?”
陈婆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老迈的眼神冒着凛然,抛出了简单的话语:“若是假铁羽,你更不能去。”
是真,还是假?这个问题又摆回了姚易的面前。
姚易没有作答,老妇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她觉得少年已经动摇。按她的判断,长年沉溺于典籍的姚易,向来表现得温良恭俭,绝非冥顽不灵之人,她只需要稍加推动,他就会老老实实回山,便能就此打消他冒险出世的念头。
陈婆坐回了太师椅,轻轻地叹息道:“铁羽之谜暂且不说,你可知归夜教早在多年前就盯住了姚家,若不是你祖父用了术法在清镇和环山之间布了法阵,你们二人早就暴露了。那归夜孽障就是个疯子,盯了你们那么多年,不经意间将你守到了。你虽从袭击中幸免了下来,可难保没有其他归夜教徒再来寻你们麻烦,你此来定江城,你就已经失去阵法的保护了,还是速速回去吧。”
一连串的话语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对于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来说,这些分析有理有据,没有不信服的理由。
音障里再次陷入平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姚易,就等着他点头。
然而,就在下一刻,少年的话远远偏离他们心中的正确答案。
“姚易想问婆婆,如今身份暴露,还有何出路?”少年没有正面给出解答,而是反发一问。可他并不准备让陈婆回答,而是抿嘴一笑,接着说道:“此番想来,你们这些在爷爷安排下认识的人,应该都是为了保护我埋下的暗线。在层层保护下,我依然被人觊觎。遛进了第一个黑衣人,接下来是否还有个黄衣人,蓝衣人?”
他击了击掌,身子一挺,摆起了在山下私塾教书时侃侃而谈的架势,继续给众人解惑道:“现今的我好像站在悬崖上,退守山中,便是等着人来推我一把,送我坠入深渊。”
姚易向前踱了两步,提高了声调:“我唯一的活路,就是出山。无论这铁羽是真是假,至少这半年来,我没有受到过伤害。”
少年用掌心摩挲着剑柄,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明白爷爷用了什么办法让我拥有资格,去考取白璧剑,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要获得白璧剑。,可心中总感觉快要接近答案,却始终不得入。而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陈婆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出声问道:“明白了什么?”
“试想,有谁能知道早就死在大火里的罪官之孙,能成为定江白璧剑的剑主呢?借着这点,我能活的更安全,也有望查明当年的真相。”他敲着剑柄,环顾众人,轻声道:“这便是以防意外,爷爷为我铺的进路。”
进路?
向来只有追功名求利禄的进路,亡命天涯的退路。而今天,却从这个少年嘴里蹦出了个逃命的进路?
丁水和盈姑紧盯着少年,怀疑他是不是被之前的袭击吓得傻掉了,可是对上的却是姚易清澈无垢的眼眸。显然,他很清醒。
陈婆的表情没有因姚易的话而变化,仿佛时间定格在数息之前:“你想好了?”
姚易又行了次晚辈礼,脸上却多了坚毅和决绝:“剑未出,为仪器。剑若出,为凶器。”
“好!”
话音刚落,就见老妇凭空招手,在音壁上开了口子,示意盈姑从此出去,嘱咐道:“去将我房里红箱中的流契衣取出,领小易去换上。”
姚易刚欲推辞,就要行礼时,老妇又补了一句:“流契衣非凡裳,伸缩称身,只须水濯,就能去除污垢。此物容易为人所辨。所以你祖父便寄存于此处。既要走进路,就应着其衣,继其风。”
姚易觉得陈婆此话颇为在理,再加上为了脱身,旧服作饵而弃,只有长衣在身,实在不便。便老老实实地随盈姑而去。
见二人的身影已经远去,陈婆将音壁关了起来,只见一直沉默寡言的丁水突然大腿一弯,小山般的身子嘭地跪了下来,语中带着哽咽:“婆婆,都怪我无能,保护不了少主,现今他执意要走,您为何不告诉他”
陈婆摆了摆手,打断了丁水的话,回应道:“此事怪不得你,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那归夜狗一直盘踞于此。至于我同意他走,是因为这孩子从未无的放矢,或许他所说的真有把握”
老妇放缓了语速,威仪严穆地说道:“回去,守好碧竹林。”
“诺!”
***********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姚易身着新衣,回到了小屋里。一套月白色的直裾加身,束上黑色腰带,贴身又不显宽大,头上戴了皮制小冠,腰配白璧剑,雅中带着清逸,在姚易自己看来,与那豪门公子哥们,自己唯独只缺一把白扇。
陈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阿水有事先回去了,我看你也没有去处,不如留下住上一宿。”
姚易闻言,辞谢道:“多谢婆婆好意,可是我与一人有约,早些了结,方能安心。姚易此去,不知何年会归,再此祝愿婆婆和盈姑一切安好。”
说完,不待二人挽留,姚易躬身一拜,向屋外走去。
陈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陌生的他,不像是姚易了。
熟悉的他,越像是凤章了。
风不知何处吹来,轻轻地打在了院中的竹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陈婆的眼睛飘向了院竹,如若无闻地自语道:“看来你也觉得如此。”
………………………………
第九章 招蜂
门口是一处条体宽人寥的巷子。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聆听着屋檐处水珠作响的滴答声,让姚易躁动的心中和了清凉。可他不贪恋这份在阴影中显得孤单的美,否则他也不会下定决心抛开山上安稳的日子。
他是一个少年,有为的少年。在正该意气风发,奋起逐星的年岁,他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像入鞘的利剑般,成为一件饰品和礼器。他不知道祖父是否了解,在定江城提笔答题之时,自己的胸口处竟然有一股热流,比火还炙热。他不知道祖父能否明白,“莫追往债,安身立命”这八个字牢牢地订在心中,他的泪水中七分为情三分为己。
可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所以他甘愿将璧剑放在木门后,同雨伞一起,吃了不知多了多少灰。安安心心地在山下继业教书,连清镇都不再踏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雄心和不甘深埋于心,他更加像是个好老师,寄望他们可以继承自己的愿景,去看看这天下。
可是黑衣人的到来,带来了不仅仅是怀疑和恐惧,也催发那颗沉眠了太久的种子。
清了清璧剑的灰,他还是下山了。
山下遭遇的磨难中,哪怕是卢业和怪人缠斗之时,他也没有丢下丁水和恩人逃跑。一者为义,一者为智。就算身为斗争之中的弱者,他也成功抓住了机会,一举击杀。此后,原本心中太多的惆怅和忐忑早就烟消云散,反而滋长了一丝自信。
而在陈婆面前,若是开口就言明,他欲上朝都,恐怕只会被带回去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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