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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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还疼么？”凤仲南将她拉近自己，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很担心她。
　　　　这让凤舞放下了警觉心，渴望亲情的她感觉到父亲不同于以往，难得的父爱让她高兴地回答道：“已经不疼了。”小手紧紧地抓住了父亲的衣服，眼内闪烁着开心的光芒而仰视他。
　　　　“小舞真乖，那可以告诉爹是谁教你武功的吗？爹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好，肯教小舞武功，爹要谢谢他。”慈爱地再揉揉她的头。
　　　　“是哥哥。”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被人一骗就将哥哥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凤仲南眉峰一挑，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不出所料。他很清楚凤舞只称与自己同父同母的凤轩为哥哥，其他的兄长姐姐们她见了后嘴巴闭得紧紧的连话都不肯说。那小子，好大的胆子，他心中的怒气不禁就上来了。对于正妻所生的这两个孩子他从来就不喜欢，不过，对凤轩，他除了不喜欢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孩子从小就深沉的让人琢磨不透，脸上总是挂着让人觉得欠扁的笑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这样啊，那小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得啊？”继续套话，从刚才她利落的身手看时间应该不短了。
　　　　“四岁。”说着，凤舞还伸出小手比了个四。
　　　　都有四年了！是他忽略她太久，才让凤轩钻了空子。
　　　　“都这么长时间了啊，那你哥哥教了你哪些口诀，来，背给爹听听。”佯装慈爱。
　　　　凤舞乖乖地将自己所学的口诀流利地背了出来，让在旁边的凤仲南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她背完后，他的脸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凤舞背完后看向他，发现父亲的脸色极为难看，不由得很是不解，是她背得不够好吗？但是每次她给哥哥背完口诀后，哥哥总是很高兴得表扬她，说她记得快背得流利，爹为什么不高兴呢？充满疑问的她，不由得用手推了推凤仲南，小小声叫了声爹。
　　　　然而凤仲南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站了起来，很阴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她。
　　　　父亲前后不一致的态度，让她很不明白，怯怯地又叫了一声爹。小小的她不知道她的命运即将改变。
　　　　听了凤舞所背的口诀后，凤仲南的心中大为震惊，怒火随即上升，放肆的东西，竟然将凤家传子不传女的武学口诀全部都教给了他妹妹，甚至还将只有凤家宗主才能学的绝学也传授给了她，他真是好大的胆子。自己都不敢将鸣凤九仪擅自传给所属意的侧夫人琳秋霜生的大儿子凤少云，自己才教他鸣凤九仪多久，他转身就教给了凤舞。他凤轩现在还不是宗主，只因为是嫡子，被族中认定为是下任宗主，就敢如此放肆的胆大包天么？还是因为自己多次表示要将宗主之位传给长子而让他想为自己增加势力所以才教他妹妹的呢？哼，我要让你后悔教凤舞武功！凤家的规矩不是随便就可以让人给打破的！
　　　　“主上，宫里的顺公公来了。”下人的禀报打断了凤仲南的思考。
　　　　“请他进来，凤铮，去叫人给小小姐收拾行李。你还在地上干什么！没规矩的东西！”他怒瞪着凤舞说。
　　　　凤舞害怕的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一边去。小小的手上有着被擦破的伤，可是她不敢吭声，只能忍住不哭，让眼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呵呵，凤大人您好，咱家是来拿您准备送给六皇子的礼物的。”来人笑呵呵，先向凤仲南拱手行了个礼，客气万分。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竟然还劳烦您跑这一趟。请坐。”礼尚往来，他也回了个礼。
　　　　“这没什么，凤大人真是费心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们六皇子的生辰，而且这么早就准备了礼物。”顺公公感叹着，自从去年那场大火后，主子的性格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难以相处，而且还顶撞了圣上几次，惹得圣上极其不高兴，也就渐渐地不得皇上的宠爱了。朝中大臣们好像看出了这种动向，也都慢慢地转向太子或二皇子那方了。以往六皇子生辰那种礼物收到手软的景象恐怕再也不会有了，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权位极高的凤大人竟然还会在今年送已经不得宠的六皇子礼物。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六皇子的事情我怎么可以忘掉。”凤仲南示意下人端茶，“您请稍等一下。”
　　　　“不急，不急。”
　　　　“怎么还没有收拾好吗？去，叫人替小小姐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凤仲南再次吩咐下人。
　　　　“咦，小小姐要出远门啊？”顺公公望了望一旁的凤舞，猜测她就是凤家宗家最小的那个孩子。
　　　　“呵呵，我想让她今后就跟在六皇子身边，您再稍等一会儿，等她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可以跟您进宫去了。”凤仲南将凤舞拉到身前，示意她就是他准备送的那个“礼物”。
　　　　“她、她就是……”那个礼物？顺公公没敢将剩下的话问出。不是吧，他家主子年纪还很小好不好，而且这娃儿更小好不好，两个娃娃在一起能干嘛？这凤大人是不是想得太过早了点了，“六皇子还小，这个，过几年或许比较好。”赶忙帮主子拒绝，要收这么个礼物回去，他不被主子扒皮才怪，而且这事应该由皇上下旨，堂堂凤家宗家小小姐应该被花轿抬进皇子府，而不是让他这个太监领回去，这也太过名不正言不顺了。
　　　　“呵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当六皇子的侍卫，别看她这么小，功夫已经不错了，我凤家的武功她都学全了，能当六皇子的侍卫是她的造化。”哼，当皇子妃，她还不配！
　　　　听到他的话，看见他的神情，这让顺公公心中大为震惊，看来朝中所说的凤家正妻所生的两个孩子不得宠的传言是真的，他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像送奴隶一样的送给六皇子。真是的，得宠和不得宠的差别就是这么大，要知道凤仲南的另外三个女儿一个已经是太子妃了，而另外两个也分别和二皇子、五皇子订了亲，这个最小的还真是可怜。
　　　　“咱家不敢保证六皇子会同意这件事情，相信您也听说了，现在伺候六皇子的全部都是太监，宫女接近他身边就会被他赐死，所以让六皇子接受个女侍卫，这恐怕行不通，即使接受了，以现在六皇子的性格来说，说不定哪天小小姐的命就没了。”顺公公很为难，不敢得罪凤仲南，更不敢得罪自己那个化身为夺命阎王的主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是她自己的命，凤某绝不会有什么怨言。”
　　　　“……”听到他的话，让顺公公深刻地怀疑他就是打着这个借刀杀人的主意，他就这么讨厌这个孩子吗？就因为这孩子的娘的脸上有块被烧伤的疤，丑了点，让他不喜欢。可是，看这孩子的模样长得像她母亲就知道她母亲未烧伤前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再说了，她母亲宫如梦可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啊！可惜了，如果不是宫如梦死后那个曾是六大家族之首的宫家退出政治舞台，让这小孩失去了保护的屏障，相信凤仲南今天也不敢这么做。“咱家尽力，但不敢保证，如果……”
　　　　“如果六皇子坚持不肯的话，那就请六皇子将她转送给别人好了，凤某送出的礼从不收回。”总之要把这家伙送出去，昨夜已经跟秋霜商量好了的。
　　　　顺公公对于他如此的绝情心中不禁起了厌恶感，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领着已经抱着自己的小行李的凤舞回宫去了。
　　　　凤舞虽小，却也从父亲与来人的对话中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小小的心中已经了解到父亲是不要她了，而哥哥不在家里，没人帮她，她离家是离定了。她依依不舍地边跟着顺公公边回头看自己的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个家，还能不能再见到哥哥，为什么爹会那么讨厌自己，她带着疑问和对所要去的地方不了解的恐惧感而迈出了家门。
　　　　当天，回到家里找不到妹妹，却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了妹妹被送给六皇子做他的侍卫的消息的凤轩，没有如凤仲南所料的发怒吵闹，而是笑了，笑得极为灿烂，笑得极为开心，笑得让他的心里发悚，笑得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随着顺公公来到昶禁城的凤舞，所见到的高耸城墙，严肃巡逻的护卫士兵，以及来往众多的太监宫女让她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感觉到说不出的可怕，父亲的冷漠，离家的悲伤让她眼泪汪汪，但是自小养成的不在人前哭的习惯让她硬是将泪水逼了回去，小小的人儿紧紧地抱着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小行李显得好不凄惨。
　　　　承乾宫
　　　　卓立在自己寝宫后花园的沁水湖畔的御天澜，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得到他刚刚才发过脾气的消息的顺公公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倒霉，但又不能不上前禀报。
　　　　“殿下。”他轻声呼唤御天澜，身子站的离他有点远，随时准备逃跑，唉，谁让六皇子染上了甩人巴掌的习惯，呜，恐怖的主子。
　　　　御天澜回过头来，淡漠清冷的表情，冰冷的眼神让顺公公霎时间以为才送走不久的冬天又回来了。“那是什么？”看到顺公公身后的凤舞，他的眉头立即拧起了麻花。
　　　　顺公公发誓，他绝对看见御天澜的眼中窜出了两股熊熊烈火，唉，他就说最近不可以把任何雌性动物送到他面前，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他还真是歹命啊，揽上这种差事，两头都不能得罪。他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用着颤颤巍巍的声音给御天澜解释清楚。
　　　　御天澜深沉地不说话，只是盯着凤舞看，而她也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看到她秀气的小脸白里透红的像小苹果，红通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小小的双手因为害怕而绞在一起，他原本冰封的心不自觉地溶化了一块，眼神不自知的柔和了下来，而当凤舞吸了吸她那小巧的鼻子后，那可爱的样子让御天澜脑子一蒙，脱口而出：“那就让她留下来好了。”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心里后悔了个半死，我干嘛要留个女的在身边。
　　　　“可是她要以什么名目留下来？”做女侍卫，那是前所未闻，亏了凤仲南能想得出来，而六皇子竟然也答应这种事情，可要是以宫女的身份又怪怪的。
　　　　“让她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了。”听到顺公公的问话，本来准备收回前言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她住哪里啊？”宫里的侍卫都是轮班可以回家的，而看那凤仲南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她回家，根本就是丢到六皇子这里来了，还没有到老年就很罗嗦的顺公公继续有疑问。
　　　　“东殿！”御天澜觉得自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总是枉故自己的意愿而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来。
　　　　啊？那不是未来的皇子正妃应该住的寝殿吗？差一点问出口的顺公公看见御天澜的脸几乎是铁青了，聪明地将话吞到肚子里，不敢再有疑问了。六皇子都可以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了，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以发生啊，算了，一会儿记得要去禀报，咦，他禀报哪里好呢，御林军统领大人还是太监总管大人那里呢，愁啊！
　　　　“回去了！”御天澜转身朝自己的寝殿走去，顺公公赶紧示意凤舞跟上，因为那与去东殿的方向相同。
　　　　御天澜大步流星，顺公公跟得上，而凤舞就不见得能跟上了。听见身后的跑步声，御天澜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最后干脆停了下来，他转身望向也停了下来有点喘的凤舞，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语气说：“慢死了！”但是他却向她伸出了手。
　　　　凤舞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忽然觉得眼前的大哥哥虽然凶了点，不过人还是挺好的，不由得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便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末了还甜甜地对他笑了笑。
　　　　握着凤舞柔软的小手的御天澜，继续向寝殿走去，想起刚才她的笑容，他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嘴角上挑，露出了一年以来的第一个淡淡笑容，让在一旁的顺公公暗暗称奇。
　　　　那一年，十三岁的御天澜与八岁的凤舞相遇了，两人将会纠缠一生的命运转动了起来，从此，他那紧闭的心门渐渐为她敞开，让她走进而不自知。
　　　　那一年，十五岁的凤轩在得知自己放在掌心上宠爱的妹妹被父亲当礼物般地送给了人后，心中怒火冲天地笑了，笑得让凤仲南感到心惊肉跳。
　　　　那一年，两人相遇的第二天，朝中重臣的凤仲南以重病告危为理由请辞，而凤家当天就举行了凤轩继任宗主的族中大典，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朝堂，因为没人肯相信前一日还健康无恙的凤仲南第二日就病危告急，而且皇上派御医前往，却被凤家族人婉拒，可是，虽有疑问却也没有人能将手伸进凤氏家族管他们的族中事务。
　　　　那一年，凤仲南的冷漠绝情惹怒了凤轩，为他自己招致了长达十年的囚禁生活，直到凤舞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替他求情，才得以重见天日。
　　　　之后，凤轩多次前往承乾宫想让御天澜放妹妹回家，可是御天澜总有种自己的宝贝要被人抢走的感觉，因此死活不肯给这位年轻的凤家宗主面子，就是不愿放人，气得凤轩是牙痒痒，直跳脚。最后，凤轩想尽办法，才使得双方各退一步，达成了凤舞可以每周回家三次的协议。御天澜对这个协议很是不满，觉得凤舞一个月回一次家就可以了，而凤轩更是觉得自己亏大了，一周才可以见妹妹三次。以至于后来发生皇子们之间的王位之争时，他隔岸观火，谁也不帮，甚至坏心的天天回家扎小人诅咒御天澜早点被其他皇子派去的刺客杀死，这样他就可以把宝贝妹子领回家，舒舒服服地做她的凤家小小姐了。结果，当得到皇上那份废太子，传位于六皇子御天澜的圣旨时，气得他差点没吐血。直到御天澜当上皇帝，封凤舞为御林军统领，允许她每天都可以回家后，凤轩才看他顺眼点。
　　　　夜晚，皎洁的月光铺洒地面，清凉的夜风将茂密的丛林吹得瑟瑟发抖，偶尔还伴有猫头鹰的叫声，整个的皇家御林笼罩在一片寂寞沉静中。
　　　　伫立在林中，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残月，睡不着的御天澜心中依旧起伏不定，想到白天见到的那张久违容颜，永远无法挽回的感觉再次深深占据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往事的回忆特别多，眼前总是浮现起往日与凤舞相处的片片断断，甚至还想起母后死的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呵，他讽刺地撇了一下嘴，还真是如母后所说，像他这样地位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真爱的。
　　　　曾今，他将真心捧到那人眼前，却不被珍惜，任由它被撕成碎片，可悲的是，愤怒、怨恨过后却发现自己还爱着她，而最终遗留给自己的只有深深的伤痛和无尽的悔恨。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提前回去，怨自己为什么发现了之后不够冷静，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她爱谁都没有关系，即使她只是为了财富地位那也可以，只要、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泪，任由它落了下来，此时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暗自舔舐伤口的伤心人而已。
　　　　风在吹，树枝随之而摆，御天澜却纹丝不动，仰望月光的脸上泪痕渐渐地干了，痛过后的心有点麻木。他叹了口气，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拉了出来。
　　　　呵，他再次嘲讽自己，扔了多次的东西最终还是让他舍不得的捡了回来，望着手中那小小的锦囊，往事再次忆上心头。
　　　　这到底绣的是什么东西？看着手中的紫色小锦囊，御天澜研究了半天上面用金色细线所绣成的图案，最终决定还是保守点比较好，他抬起头，看向满脸期盼之色的凤舞说：“嗯，朕很喜欢，没想到，你最不擅长的刺绣进步不少啊！”
　　　　“真的吗？”凤舞听到他夸自己，眼睛一亮，略带羞涩地笑了。
　　　　“嗯，绣得真不错，这条金色的蛇栩栩如生呢！”虽然觉得不像条蛇，而且怪了点。
　　　　“啊？”凤舞听到他的描述，小脸一暗，眼角似有泪珠形成，低下了头，沮丧地说：“那是龙，臣妾绣得是条金色的龙。”
　　　　御天澜一愣，拿起小锦囊，看着那张他怎么看都像是条蚯蚓的图案，赶忙补救地说：“噢，是龙啊，太精致了，这条长得像蛇……”蚯蚓，脸部微微抽搐，“的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是转移话题的比较安全。
　　　　“是臣妾不久前替您求的平安符。”不好意思说是七年多前他受重伤昏迷不醒的那次，自己进乾都，准备把所有会危及他的人都除去时，路过相国寺替他求的，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没有送出手。
　　　　“谢谢，朕收下了。”他将小锦囊挂到了脖子上，放入衣内，心情好得如阳光普照般，“那朕走了，三天后就回来，朕会想你的。”说着就将凤舞揽入怀中亲亲，有点舍不得走的感觉。
　　　　“要这么长时间？”
　　　　“嗯，赤桓国毕竟也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大国，这次来访的使节团中有他们的七王爷，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此次去泰溪山狩猎，一是尽地主之谊，二是谈一些事情。如果不是赤桓国的风俗中绝对不准女人出席任何活动庆典，朕一定会带你去的。”本来这个季节皇族都会去乾都近郊属于皇家的泰溪山狩猎，顺便在山上的皇家御林山庄避暑，没想到赤桓国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访，于是，便邀请他们一起去，但是因此就不能让宫中女眷随行。这让好不容易才坦然面对自己感情的御天澜很郁闷，要知道这一个月以来他除了上朝之外就是黏在凤舞身边，走到哪里都想把她带着。他又亲了亲怀中的人儿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三天来，御天澜与来访的赤桓国七王爷边游玩边将所有的事情都谈拢，随行的朝廷官员和来访的使节团也都玩得很尽兴。当然，表面如常的御天澜，其实心中早已相思成灾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去。不过还好，只要再忍下午这半天加上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见到凤儿了，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要说随行中还有和御天澜一样的想法，希望他能早点回去的莫过于琳秋琅了，表面上与使节团的人聊得开心的他其实心里愁翻了，想起琳雪霁说的话让他一定要在这次使御天澜提早回去，而且要是晚上，并且在御天澜动身前提前通知她，想到这，他就想骂人，让皇上提前回去就够难的了，竟然还给他规定时间必须是晚上，她当他是神仙吗？这眼看都是最后一天了，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出来，急死他了。
　　　　都怪她，没用的东西，一点都抓不住皇上的心。本以为当初她将还是皇子的御天澜的正妃除去后，没多久御天澜就会将她扶正，没想到她不仅没被扶正，而且还失宠了，不，根本就没被宠过。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慢慢地等好了，只要她不犯错被抓住，凭他们琳氏的地位皇上是不会轻易废除她，只要够耐心，这皇后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可是，没想到皇上突然宠幸了传闻将与碧氏宗主碧仁宏订亲的凤舞，并封她为德妃。她可是凤氏家族的人，而且是宗室，再加上皇上极为宠她，怎么看条件都优于琳雪霁。听闻每次皇上宠幸过她后，并没有让她喝药，恐怕皇上准备等她怀上龙种就会立她为后。
　　　　这件事情真是气死他了，怎么看她的地位都无法动摇，背后有她的兄长凤轩撑腰，再加上她本人以前在朝为官，跟她交情好的人不少，若皇上要封她为后，阻力根本就没有。不过，女儿说她有办法将凤舞拉下如今的地位，但要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想起前几天女儿的话，琳秋琅就更心烦了，因为琳雪霁得到消息，御天澜已经准备在这次赤桓国的使节团回去后，就正式下旨封凤舞为后了。所以，这次是唯一而且仅有的将凤舞拉下去的机会。可是她让他做的事情也太难办到了！
　　　　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山上的气温趋于凉爽，狩猎归来的众人聚在一起比比看谁猎的东西多，谁猎的东西够厉害。
　　　　好小的兔子！御天澜看着手中的笼子里的两只小兔子心想。这是刚才他去打猎时，无意中发现的，估计是没有出生多久，再加上是很稀有的品种，所以只有他手心那么大，纯白的毛，很漂亮。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么小，女孩子肯定喜欢”的话，让他立即决定叫人装进笼子里带了回来。
　　　　凤儿应该会很喜欢这两只小东西吧？自己记得她一向很喜欢可爱的东西。不知道自己送她这个她会不会很高兴。算算时间，如果这时候赶回去的话，晚上就能到宫里，偷偷放到她的寝宫，让她明天早上起来就能见到，给她一个惊喜好了，而且自己好想她。等不及的他立刻吩咐碧仁宏继续招待使节团，而他准备回宫。
　　　　所以说，人的本性无法改变，多年前御天澜无法等到第二天送母后生日礼物，多年后他仍然无法等到第二天再送爱人礼物，在这方面，他永远都是个急性子。
　　　　这个消息让琳秋琅乐坏了，真是天助他也，乘人不注意时，他吩咐自己的侍从提前出了泰溪山，让他放出信鸽给琳雪霁送去消息。
　　　　而得到皇上提前回宫的消息的琳雪霁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给御天澜准备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第八章　剧变（二）
　　　　　　　　　　　深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