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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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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您亲口说的,从今往后妾就在这宣德宫待着不许出去了。现下秋高气爽,我却被困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里,怎生得凄凄惨惨戚戚~!”
说罢,宋弥尔作势就要掩袖而泣。
沈湛歪着头挑眉嘲笑道,“所以弥儿你就说什么‘好没意思’?”
不待宋弥尔回答,沈湛转过头屈起两指敲了敲一边放着的小花几,侧着头挑了眉望着宋弥尔,“这就是弥儿的好没意思?待在屋里闷头吃?也不怕禁足结束变成只小猪?”
宋弥尔耳朵一热,下巴微抬故作镇定,“变成小猪又怎样,反正陛下您也不悦我了,就让我在这宫里吃吃睡睡到老到死吧!”
沈湛噙了笑正听着,听到宋弥尔说自己不心悦她了,嘴角的笑意正要扩大,却又听见宋弥尔加了后头一句,当下便薄唇一抿,攥紧了宋弥尔的手臂低喝道:“胡说什么呢!”
宋弥尔被沈湛捏得生疼,眼圈一红,“本来就是!陛下要是悦我,宫宴那次就不会不听我的解释,当下就将我禁了足,还当着那么多人落了我的面子,又分了我的宫权,现在恐怕阖宫中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沈湛薄唇一勾,心头却想:母后说什么弥儿要的和后宫旁的人不一样,目下仍不是在意权力啊面子啊这么些玩意儿!复又想起柳疏星劝他将自己手中的权力收回去还给宋弥尔的话:“陛下,这后宫之中没有人不在意这宫权的下落,毕竟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尊贵,眼下妾身夺了皇后娘娘的宫权,皇后娘娘心头定是不喜,疏星与她本就误会重重,这般下去,疏星还有何等颜面面见皇后娘娘呢?疏星惶恐。”
沈湛这样想着,心中愈发觉得,柳疏星虽跋扈了点,对自己却是忠心诚恳,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母后说弥儿不在意这权力,可眼下却拐了弯来要回这宫权,转念又觉得,曾经那个聪明灵气的宋弥尔不仅变得蠢笨了,连过去的纯真也没有了,一时之间一股失望涌上心头,起初来宣德宫想按着母后说的话好好安慰安慰宋弥尔,也好劝导劝导她,可如今,沈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湛心头千回百转,于宋弥尔而言,不过只是须臾,只是她说了上句停顿了一下,接着要说下句的时间,因此丝毫没觉得沈湛起的旁的心思,说了别人在看她笑话之后,竟是自顾自地用手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继续说道,“不过呢,那宫权给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陛下你坏就坏在我好不容易不用管理宫中事务,可以清闲几分,你却将我困在宣德宫里不能出去,太液湖的莲花莲子都长出藕来了!可我却偏偏不能采!陛下你不知道,太液湖的脆藕可好吃了!甜甜脆脆的,拿水焯一下,用辣油来拌,桂花糖都不用放,这样的天气,再搭根躺椅在树下,一边吃着脆藕,一边听着小曲儿~那滋味······”
宋弥尔拉着沈湛的袖子说着说着就偏了题,这边沈湛本来不耐烦地听着,却发现宋弥尔想的和自己想的竟完全是两码事,不禁呆了呆,心头又突地涌上来一股自己说不上来为什么的喜意。
先前那些失望、猜忌和不舒服因为宋弥尔这一两句话瞬时便消失了,不过沈湛却并没有关注自己的情绪又为何会因为宋弥尔的两句话就变好,往常若自己兴致不高,旁的妃嫔便是说上一万句话,自己怕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按下心绪不表,沈湛面上却故意板了脸,“怨了朕半天,却是为了口吃的!你也好意思!”
宋弥尔被说破心思,害羞地吐了吐舌头,转而又埋怨道,“陛下您还说!问都不问就将我禁足!一点不分青红皂白!”宋弥尔的声音娇娇软软,埋怨起来也好像是猫儿拿了尾巴在心头挠痒痒。
沈湛无可奈何地说道,“弥儿你就真不知道朕为何要将你禁足?”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知道还要怨朕?”
沈湛低了头捏了捏宋弥尔的耳朵,宋弥尔缩了脖子咯咯一笑,复又撅了嘴往沈湛身上倒去······
······
日头从正中慢慢西沉,窗外从明亮晕染成了橙红,沈湛与宋弥尔就那样在屋子里待了好一阵,外头的御膳摆了又撤、撤了又摆,又过了好一阵,沈湛才牵着满脸通红的宋弥尔走了出来。
自那以后,宋弥尔的禁足虽没有解,可沈湛下了朝便往宣德宫去,连奏折都是在宣德宫批阅的,一连几日,都从正午待到了傍晚,吃过了晚膳才出宫。因为宋弥尔还在禁足,所以沈湛并没有在宣德宫留宿,但却也没有去别的宫中,也没有召其他妃嫔侍寝,后宫之中,不晓得又补了多少的瓷器,绞烂了多少根锦帕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十一)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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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宋弥尔半旬的禁足一晃就过去了。
禁足过去的第一天,按规矩又该是重新晨省昏定的日子。
一早大,宋弥尔就打着呵欠坐在镜台前半闭着眼睛,头还是不是地往下头一点一点,她的右手边,清和正替她擦着脸、脖颈和双手,左手边朱律正端着一个紫檀质地的托盘,上面放着五个月白色的装了东西的瓷碗、五个香樟木制成的空着的小木桶和一个月白色点金漆方形凹槽玉条。玉条的中间本是放杨柳枝的位置,上条的左右两端又各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左端的圆形凹槽里边放着的是用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并加以姜汁与细辛制成的药膏,右面放着的是白芷、白术、白茯苓、薄荷、冰片、玄明粉一起碾成末和以青盐制成的黄豆大小的药丸;而边上的五个月白色瓷碗里分别装的是淡茶色的醋、盐水、茶、温水以及香水。醋、茶与盐水都是用来清洁牙齿的,而温水用来清洗前三者带来的口腔不适,最后的香水,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用于涂饰衣服身体的香水,而是用金银花、野菊花、蒲公英、藿香、佩兰等熬制而成的用于清热解毒、治疗口腔疾病并保持口腔干净气味清新的香水。
只见朱律将手中的植了幼马鬃毛的杨柳枝沾了玉条左边的药膏,递到了宋弥尔空着的手里,宋弥尔眼也不睁开看一眼,径直将杨柳枝塞到了自己嘴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刷起牙来,待嘴里的药膏在杨柳枝与牙齿之间摩擦变成细末之后,宋弥尔又将杨柳枝递给了朱律。
一边的朱律接过了杨柳枝,手往后一扬,便把杨柳枝交给了在朱律身后候着的同样托了个紫檀木盘,上面放了数个盛着清水的小桶的乏雪,乏雪接过杨柳枝,放在托盘上的一个珐琅上条里,又从另一个珐琅上条中拿了一支新的杨柳枝递给朱律,朱律接了杨柳枝,却并没有马上递给宋弥尔,而是端起月白色绘木槿花装着温水的瓷碗送到了宋弥尔的嘴前,宋弥尔微微张了张眼睛,就着朱律的手喝了一口温水,包着水漱了漱口,朱律忙将瓷碗放下,拿了个托盘中空的小木桶又送到宋弥尔跟前让她把口中的水吐了个干净,如此反复两次,朱律又才将第二支杨柳枝拿出,沾了玉条右面的药丸,又递给了宋弥尔。
宋弥尔接过杨柳枝又开始刷牙,朱律忙将前头宋弥尔用过的小木桶放到后头乏雪的托盘子里,再取了乏雪托盘上的干净温水倒入木槿花瓷碗中。宋弥尔又照着刚刚那动作重复了两次。
接着,朱律按着顺序,依次为宋弥尔递上海棠花的醋碗、玉兰花的盐碗、芍药花的茶碗让宋弥尔漱口,继而又是木槿花的温水瓷碗反复漱口两次,最后才举了莲花的香水瓷碗,宋弥尔小口将那香水包在口里,过了数息才又吐了出来,如此,又反复三次。而后,朱律与乏雪才举了托盘朝宋弥尔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朱律与乏雪退了下去,这厢,清和也将宋弥尔身上露出的肌肤用不同材质的帕子沾了山泉水拭了个干净。
做完了这些事,宋弥尔才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才睁到一半,又全身无力地瘫倒在身后正为她梳着头发的初空身上,口中哀吟道:“好困啊~~~~一点也不想早起,还是禁足的时候好,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不用晨省也不用昏定······”
身后的初空活泼伶俐,她双手接住宋弥尔的肩,听了她的话,初空不像浴兰一样劝诫,反而笑道:“那敢情好,奴婢也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了······”
一旁的清和拿眼睛瞪了瞪笑得花枝乱颤的初空,恨铁不成钢般地说道:“快把主子头发给盘好吧!早膳要上来了!”
初空嘻嘻一笑,扶正了宋弥尔的肩,也拿眼睛去瞪清和,手上动作却是未停,宋弥尔缎带般顺滑黑亮的头发在初空的指间跳跃穿梭,不过一会,一个朝凰髻便梳好了,又取了一端只有一颗无名指指甲盖大小的黑珍珠双环簪,绕着发髻末端密密整齐地一排,将发髻固定了。
初空梳好了头发,转身和一直候在一旁的醉竹商量今日的衣服和配饰,清和却从镜台上一个帝王绿的妆匣中拿了一个琉璃瓶出来,拔开琉璃瓶上的木头软塞,倒了里头的呈淡玫瑰色的水在宋弥尔的手心,宋弥尔自己两手并用,将水涂在了自己的脸上直至那水全部吸收,如此又反复三次直到将那琉璃瓶中的水用完。
说起宋弥尔用的这花水,还是她与自己的姊妹几个在家捣鼓出来的,尤其是二姐,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方子,由她带头制作出来的,按二姐的说法叫做“护肤品”的一系列东西,有所谓的花水提炼的纯露、有油脂质地的,但涂在脸上很快吸收一点也不会觉得油的基础油,以及同样是二姐提炼的精华和面脂,花水、面油、精华和面脂,宋弥卿制作的要比原先市面上流行的好用得多,就凭这个,宋二姐又多了个赚钱的门路。不过,宋家人手里的护肤品,比市面上千金难求的还要好上很多,若是后宫这些女人知道宋弥尔手里有这些东西,说不定有些人要比对宋弥尔身后的皇后位置还要热衷呢。
为了保证材质的新鲜,宋氏特制的护肤品往常都要放在冰窖里面,早上要用的时候才由侍女取今日的用量用玉石材质或者琉璃材质的容器装了呈上来,待恢复成室温再用,是宋二姐说的所谓“保持护肤品的活性成分”。因此,这些东西,也只有在上流贵族中受欢迎,中等人家不论价格还是费力程度,都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但往往就是这样的“折腾”,才让那些恨不得自己吃金喝银玉石铺地水中满宝石的贵族们趋之若鹜。
擦了花水,清和又拿出了几盒同样帝王绿质地的小圆盒子,依次打开了盒子,再用玉匣旁边的和田玉扁头小棍依次舀了放在宋弥尔的手中,宋弥尔又依着方法,一点点地涂在了自己的面颊之上。
慢腾腾做完这些工序,早膳也在外间摆好了,早退出去的朱律在珠帘外面打了个手势,清和便颔了晗首,将镜台的玉质妆匣收好,扶着宋弥尔起身去往侧间。
侧间内,浴兰早早地便领了侍女摆好了杯盘候着了。因着初秋暑气未消,宣德宫小厨房还特别备了几道清凉爽口的小菜,一顿饭吃下去,宋弥尔才真真正正地醒了过来。
另一厢,初空与醉竹也将衣饰选好,用完早膳,宋弥尔又回了寝殿,醉竹负责为宋弥尔穿衣,初空为宋弥尔上妆和在发髻上上配饰,窸窸窣窣整理完,宋弥尔又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往两仪殿走去。
两仪殿中,妃嫔们都已到得差不多了,连往常爱在晨省开始后才出场的柳疏星也到了。
这些妃嫔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或品茶或小声聊天或打着扇子,但眼光都有意无意地瞟着右方的侧门,等着宋弥尔的到来。
“看来大家等我都等急了,”站在门口阴影地方看着殿内的宋弥尔小声对扶着自己的清和说着,“清和你看,人都到齐了,连柳贵妃也在那儿坐着了,看来本宫以后,倒是起得越迟越好,免得还要早早地坐在位置上等她们,还可以多睡一会!”
清和嗫嚅了半天,本想劝诫,转念一想,又觉得宋弥尔的话不无道理,只有皇后让那些妃嫔们等着的道理,断没有皇后早早起来,坐着干等那些不长眼睛的妃嫔的道理。想了半天,清和也肯定地点点头,表示宋弥尔说得很对。
宋弥尔见平日里严谨的清和也赞同自己的话,得意地一笑,抬了头,将本就挺得直直的背脊再拔了拔,由朱律拨开帘子,仪态端方地走了出去。
宋弥尔刚刚迈出来一个步子,殿上的妃嫔们都齐刷刷地朝宋弥尔看了过来。
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仪的那个宝座,底下的妃嫔们都装作漫不经心却借着手上的动作,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宋弥尔来。
不过短短半旬不见,宋弥尔却放佛一夜之间便长开了不少,往日里清艳却仍带着点稚嫩的面庞已然变得更艳丽了些,但这种艳丽却又不是柳疏星那样张扬娇媚的艳,而是空灵的艳丽之感,不显荼蘼,而是如高山之巅绝艳的花朵一样,独自凛冽在寒风中、月色下又或者是日头正烈的午后,既有星辉的灿然光华,又有清风莲池的雅致绰约。
不过是一个照面,底下坐着的妃嫔们便都被晃了神,在看宋弥尔,朝凰髻上面插了支双凤卫珠金翅玉步摇,那珠子是孔雀绿清透如水的翡翠打磨而成,而那金翅上也镶嵌了无数颗星子般的孔雀绿翡翠,点缀在凤凰翅膀的脉络上面。另有金珠缠丝鸣凰双簪别在朝凰髻的后头,宋弥尔的耳边坠了飞燕重珠耳坠,珠子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皆是莹白如玉的粒粒浑圆东珠,如流星般不规则地由耳垂坠落至肩。
宋弥尔身穿了一套蜜粉色杭绣银丝的百鸟朝凤苏缎长裙,外头是一件暗朱色金罗鸾鸟华服,因为里头的裙子花纹较多,所以华服上没什么繁重的花纹,但华服的衣襟、袖口等衣裳的边上都缀满了和耳坠子差不多大小的东珠,而鸾鸟的眼睛和足下的花纹却是孔雀绿的翡翠交织而成,身子和翅膀由金丝线绣成,华服的外头还有件薄如蝉翼的蜜红蹙金海棠春色长衣,从头到脚,从肩到手,色彩渐渐加深。而脖颈上,宋弥尔带了一套与步摇颜色一致的孔雀绿翡翠珠链,翡翠颗颗大小均匀,浑圆通透,如水澄碧。
她的手上戴了满是深红色红宝石的赤金绞丝镯子,镯子制成了凤凰的样式,凤头与凤尾绕成一个圈,刚好是手镯的形状,凤口中还衔了一颗圆润的东珠,脚上着了双双色缎面镶东珠的蜜粉与孔雀绿云丝软底鞋,手上还拿着一个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
这身衣服,也是下足了功夫,既没有用大红大金等正色来彰显皇后的身份,表示了宋弥尔那种“本宫不屑于你们斗”的态度,但又在细节处用满了华贵的却不张扬的语言来表明正宫皇后的身份。
真是漫不经心地心机。
当然,这套衣服可是初空与醉竹妙手天成,宋弥尔不过是过了过眼,改了几个小细节,要是让宋弥尔自己找衣服,保管穿一个宽袍广袖便出来了。不过,那些个小细节,也是平添了不少意思,令得搭配狂人醉竹五体投地,渐渐开始对宋弥尔真的有了臣服之心。
不说醉竹如何改变心思,却说妃嫔们见了宋弥尔这一身打扮,又不逾矩地细细端详了她的样子,有些大胆的妃嫔们眼珠已经在宋弥尔与柳疏星两人之间来回转作比较了。谁叫柳疏星今天穿了洋金色贵不可言的齐胸襦裙,原本艳丽迷人,却不想宋弥尔五官不知不觉悄悄长开,也有了艳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艳色不俗媚,竟还略胜柳疏星她一筹,衣饰也是漫不经心中透了大气尊贵,倒是一出场就将柳疏星给比了下去。
众人的眼光柳疏星悉数收到,心头暗恨,待宋弥尔落了座,众人都见了礼之后,还不待宋弥尔开口,便娇笑着装着不懂般地朝宋弥尔说道:“还没有恭喜娘娘解了禁,妾身这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往日里这宫务太多,压得妾身甚是乏累,还请娘娘快快收回这宫务吧~”
话未落音,众人面上齐齐变色,谁都知道,皇后刚刚解了禁足,恐怕最不能提的,便是这禁足和宫权被陛下当着众人的面收回一事,在旁人眼里,那可算是小皇后平生的一大耻辱了,没想到这柳贵妃却在重新晨省的第一天张口就提这两件事,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十二)实力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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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胆小的如薛妃的妃嫔脸已经刷白,生怕座上的皇后娘娘一个不如意,殃及池鱼拿自己开刀,又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斗法,她们两个人没事,自己却成了箭靶子。
又胆大又八卦如江月息之流,早就拖着一脸无奈的秦舒涯兴致勃勃准备看热闹了,灵动的眼睛在皇后宋弥尔与贵妃柳疏星只见眉来眼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聪慧如虞汐等人,却是观棋不语笑而不说,默默地作壁上观,倒要看看这能开出个什么花来。
众妃嫔们兀自或激动或揣测或不安,都在猜想皇后娘娘如何应对这活生生赤果果地打脸行为,观想第一次晨省皇后娘娘大手笔地直接下了柳贵妃的脸面,众人觉得这盘皇后娘娘胜算较大;但又联想到前几次小皇后被人暗算却毫无还手之力,却又不确定这一次她是迎头痛击还是默默地忍了下来,倘若是后者,嗯哼,摩拳擦掌的人恐怕就多了!
众人都目光炯炯地等着皇后娘娘的回应。
却没想到宋弥尔淡淡地呷了一口茶,而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柳疏星:“这宫权是陛下收了给你和淑妃贤妃三人的,你怎么来找本宫要?你见不到陛下么?”
柳疏星听了这话心头一噎,还没有完全反应得过来,就听见宋弥尔又满脸疑问地问道:“你说你宫务繁重身心疲累,可陛下不是让了淑妃和贤妃帮你的吗?你怎么不知道分权给她们帮着处理啊?非要一个人大包大揽,是怕别人抢了你的功劳吗?”随后又放佛自言自语般小声地,但大殿大多数妃嫔们都听得到的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以前也是一个人处理宫务啊,又没什么大事,日常的宫务很简单不至于这么劳累吧······?”
蹭!蹭!!蹭!!!
柳疏星胸中的郁气就如那火焰般,宋弥尔每多说一句,就往上升几分几丈,已经由星火变成燎原之势!
简直欺人太甚!
众妃嫔也目瞪口呆地望着宝座上的小皇后,千算万想,想过皇后置之不理,也想过她无力还击,却从未想过她竟一点不在意宫权的分配,更没想到她会一点不着急宫权的归属,站在了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简直为她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不是在座的妃嫔们愚蠢,只是自古以来,后宫统治的所有权,便变相地象征着后宫至高地位的归属,你当那些妃嫔们头破血流斗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能在这后宫中更好地生存下去!而要在这后宫之中更好地生活下去,最稳妥地途径不就是将这治理后宫的最高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么?她们从没有想到,一个皇后,一个已经享受过掌握这般权力的皇后说出的话明里暗里听起来就像是完全不在意这宫权的意思。
这跟柳贵妃一来就迫不及待地彰示宫权在自己手里比起来,宋皇后真的高了好几个档次啊!
关键是,她还问柳贵妃这般急吼吼地想越过陛下而找自己收回宫权,是不是见不到陛下的缘故!鬼都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陛下一下朝就往宣德宫跑啊!用过晚膳离开宣德宫就回自己的寝殿太元殿就寝,连御花园都!不!去!试问妃嫔们怎么得见天颜?更别提说柳疏星能力不行才会觉得宫务繁重,这简直是在柳贵妃的身上划一道伤口,再在伤口上撒盐啊!
一时之间,柳疏星似再也不能维持自己的风度和体面,脸色难看至极,而柳疏星对面的袁淑妃却爽朗地朝宋弥尔眨了眨眼,心头默默地朝宋弥尔点了个赞。
柳疏星朝宋弥尔看去,却见她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竟然转过头去朝身后的清和指示重新给她泡一壶什么加什么的花茶!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疏星定了定神,平缓了呼吸,准备再次开口。
正待这时,外头却传来了沈湛身边大监安晋的声音。
“陛下口谕——”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陛下来宣什么旨?莫非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安晋手中拿了一只玉匣子不多时就出现在了大殿门外,大概是刚刚从乾元殿跑过来,只见他的额头都累满了汗珠,吼完那一声,在门口喘了一阵气后,才平复了心神,只见他又一路小步快走到了大殿中央,笑着给宋弥尔等人见了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也不多话卖关子,弯下腰将手中的玉匣高高捧起呈给了宋弥尔,待清和接过,才又笑着说道:“娘娘,这簪子是陛下今早起身特意去私库挑的,您看看可还满意?”
众妃嫔听了这话都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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