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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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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庄妃是如何嫉妒贵妃的容貌,柳疏星自己都无暇顾及,现在她却是有些气极。在她看来,皇后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犹记得自己都在上闺学的时候,她还在奶嬷嬷怀里吵着要喝奶呢,那什么和自己比?不论是端庄贤淑还是如今的嚣张跋扈,那黄毛小丫头都少了几分气势,以往哪回不是自己给她吃好一顿挂落,她还要事后才能想到还击的法子。除了最初那次交锋认错了人——哼,谁让这黄毛丫头从不参加贵女们的活动,谁认识她啊!——柳疏星始终认为那不过是一次失误,更何况,自己比这黄毛丫头有着一份无法比拟的优势:她明白皇帝要什么,所以自己就给了皇帝什么。可这丫头呢,不但没有好好管理后宫,反而进宫以来出了一堆没有解决的事情,还是自己帮着遮掩解决了一两件,甚至还要陛下帮她善后,就这个样子,需要活在陛下庇护里的软弱天真的皇后,拿什么和自己争夺帝王的偏宠和后宫的权威?
不过可惜的是,自己自诩最懂陛下的心思,因此,不能告诉这丫头:陛下若不是为了朝堂稳定,怎么会让她来坐上这皇后的位置?不过,宋丞相既是世家,又隐隐是文人集团的领头羊,迟早有一天,皇权的争夺会在陛下与丞相之间爆发,小丫头你就等着哭去吧!真是可惜,这样的消息,自己只有等到爆发那一日,等到宋弥尔从皇后的宝座上高高跌落到尘埃里的那一日,才能趾高气扬地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一切了。
想到这里,柳疏星的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但是,一想到宋弥尔刚刚的情态,柳疏星才扬上去的嘴角又绷直了,这丫头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可不会这般和自己耍嘴皮子,嘲讽自己。说自己年纪大也就罢了,谁不知道如今这宫里最小的便是这娇花一般的小皇后?许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正慢慢长开,许是这几日见多了对着她惊艳的目光,脾气见长,心也大起来了,从前因为年纪小的底气不足都消散了。最令人气愤的是,谁不知道除了皇后,陛下最爱来的便是自己和柔贵姬的宫里,皇后年纪小,身子骨未发育好,这两年未孕也不要紧,柔贵姬本来就身子弱,怀不上也是自然的,可自己最是年长,身子也是顶好,可这都快一年却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早已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这小皇后倒好,偏偏要拿自己的心病来刺激自己!
“娘娘惯会说笑,何止是妾身,在座的哪一位妃嫔不担着这些个重任,有的时候,妾身真羡慕娘娘年纪小,身上担子轻,还是能玩耍的年纪······”说到这里,柳疏星似是说错话了一般将檀口一掩,眼珠子一转,又笑道,“娘娘莫怪,妾身性情爽利,心直口快,不过,再直爽也比不过淑妃的性子,妾身真真是羡慕,淑妃娘娘能时常陪伴皇后娘娘身边,多得是机会见得天颜······”
吃松子正吃得欢快的袁晚游一噎,怎么莫名其妙就扯到了自己头上?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却看着宋弥尔沈着脸,柳疏星倒是笑得春情荡漾,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家中养的那头叫春日的斑点狗在春天里的样子。这般想着,她也就说了:“娘娘说的是,不过,妾身以为,这大冬天的,天颜难见,不如多见见贵妃娘娘,好好似见着了春日欢颜盛景,好不惬意······”
柳疏星柳眉一挑,心头微有些诧异:淑妃,这是在恭维我?心里边心思还没转过去,脸上却已经笑开了,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貌呢?更何况这话还是从自己的对头嘴里说出的,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柳疏星眉眼笑开,却见宋弥尔也笑得有声有色,心里头又有些不是滋味了:难道这袁晚游当真话里有话?本宫怎么没听出哪里不对。
虽是还在疑惑中,柳疏星却仍然立刻静了神色,平静中带着点傲慢地朝宋弥尔一撇,“皇后娘娘,可瞧瞧淑妃吧,往日不是成日待在宣德宫么,竟还觉得天颜难见,啧啧,叫我们可怎么办?”
袁晚游嗤笑一声,那句话倒是自己说岔了,怎么,柳疏星还以为这样便可以挑拨自己与弥儿?
果不其然,宋弥尔根本不接柳疏星的话头,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瞧也不瞧柳疏星,转过身子与身边的太后低语了几句,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诸位,时辰已至,得太后娘娘懿旨,咱们这边,便开了宴罢。这第一杯,本宫敬祝大历江山,风调雨顺,百姓社稷,国泰民安。”宋弥尔气场全开,神情端庄,衬着这些时日长起来的高挑的身段,愈发像一个经得起风雨的皇后了。
“这第二杯,”宋弥尔的脸上有了些笑意,不若方才那么严肃,“本宫敬祝陛下与母后,圣体永安。“
“这第三杯嘛,”宋弥尔再次举起酒杯,已不是脸上带了笑意,一双雾蒙蒙地桃花眼也弯成了新月,弯成了桃花花瓣,看得人两眼发直,只见她笑吟吟地揶揄:“敬祝各位姐妹常得见天颜,各位夫人女郎事事顺遂,时时欢欣。”
这一句,就完完全全是玩笑的语气了,倒是让席间气氛一松,一些活泼点的妃嫔女郎,早已笑了起来,一时间,殿上融融恰恰,好不热闹。
尤其是皇后娘娘那一句“常见天颜”,可是说中了殿上好些妃嫔的心思,能在今日听见皇后娘娘说出这一番话,妃嫔们都觉得自己今后的侍寝工作有了保障,自然是开心非常。不过,柳疏星可就没有那么高兴了,自己刚刚才笑别人跟了皇后,也不见得皇后就大方地将陛下给让出来,皇后立刻就打了自己的脸,不过嘛,柳疏星端起酒杯转了转,心头发出一声冷笑,也不知皇后娘娘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是真蠢还是假聪明,为了打自己的脸在年节的宫宴上,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说了这样一句话,以后那些小妃子们为了陛下出些幺蛾子,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不说柳疏星在一旁算计腹诽,待宋弥尔说了那一番话,女宾这边的大殿上便热闹了。
这时,隔壁一阵喧哗,众人都侧了耳朵去听动静,原是沈湛见宋弥尔颂了祝酒词,估摸着也该开宴了,于是也站了起来,祝了江山社稷,祝了国泰民安,祝了肱骨大臣,一席话说得一些老臣泪水涟涟,青年臣子摩拳擦掌待年后奋斗一番,接着,沈湛便朗声宣布,腊八宴便就此开始。
宫廷的乐师在帷幕后头奏起了曲子,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论是妃嫔还是命妇,都端着酒杯或是三五凑个头,小声地说着话,或是闭着眼睛听着曲子和着拍子。若说女宾这边还是气氛融洽,隔着屏风的另一边便是欢声笑语了,在场的妃嫔命妇们,只听见屏风那一头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又或是隐隐约约听见谁起身作了一首诗,若是见那屏风上映着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地俊朗风流,便恨不得将自己这边殿上说话的和隔壁笑闹的声音全都给堵上,听听那风流身姿究竟做了首什么样的诗,引得群臣叫好。有的本是抱着入宫想法而来的女郎,目下也被好些个身影所吸引,一边装作欣赏殿上的乐曲,一边偷偷观赏对面的动静,而命妇们也忘了矜持,风流的才子,谁会不爱呢?倒是妃嫔们还算是老实,不过也有如同孙萱大着胆子就专听隔壁又念了什么诗的,也有如江月息,偷偷去捅身侧的秦舒涯,叫她别只顾着吃东西,同自己一起评评前头那首诗的好坏。
待到隔壁有了舞姬,这一面的各命妇的脸色便都不那么好看了,先帝在时,多得是一时兴起将宫中舞姬乐师赐给宠臣的事情,命妇们都害怕,新帝也如先帝一般,等到宴会结束,自家的马车上,多了个年轻貌美的女郎。妃嫔们倒还没什么动静,在场的大多数妃嫔,沈湛连面都没见过,还谈不上宠幸,自然也就没什么情绪,没有舞姬还会有别的妃嫔,若是陛下真的宠幸了一个舞姬,量她那低微的身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天塌了还有高位分的娘娘顶着呢;有那被宠幸过的,脸色也还尚可,此时的她们,都还没有完全树立陛下的宠爱就是后宫安身立命的砝码这一意识,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件还没影的事情坏了自己今日难得的好心情。
宋弥尔在台上看着众人变来变去的脸色,倒是觉得十分地有趣,至于沈湛那边是否有美陪伴,她也是不在意的。除了柳疏星这个家世与自己能够匹敌,又与自己不对付的劲敌外,其他的人,沈湛喜欢宠谁,那是帝王的权利不是?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一切都好说得很。
不过,如今最不好说的,怕就是自己的母后了。宋弥尔偷偷睇了眼太后,见她噙着笑,一副怡然自乐的模样,想来定是高兴的。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祈祷着太后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坏了情绪。
可这世间上的事情,有些时候,偏偏是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十二)宴会(下)
(全本小说网,。)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妃嫔与命妇们都端了酒杯上前来与太后与皇后等人敬酒。
妃嫔们说的无非就是那些祝太后圣体安康,千年鹤寿,万古松龄的话,而祝宋弥尔呢,说来说去也都是些套路,句句祝福的背后都是颗颗想要上位的心。
不过,因为太后是沈湛的生母,沈湛又十分地恭良孝顺,妃嫔们为太后祝酒,倒是很有几番真心实意,盼着太后能对自己另眼相看,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命妇的祝词也就千奇百怪了,有真心实意为太后与皇后好的,也有趁着这个机会上前来攀关系的,更有想感谢皇后在宫中“关照”自家女儿的,不过,因着碧梧殿的事,命妇与女郎们都十分有默契地避开了“是否入宫”的这个话题,尤其是那些女郎们,特别地乖顺,依偎在自己母亲或是婶婶的身边,就像个来增长世面的普通人家姑娘,半点绮念都不曾再有。倒是惹得不明就里的妃嫔们好一阵揣测。
正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时候,宋弥尔也被袁晚游、秦舒涯以及江月息三个绊住,正在一起有说有笑。具体来说,是宋弥尔、袁晚游与秦舒涯看江月息一个人鲜鲜亮亮活活泼泼地讲着笑话,当真是一个活宝。也是因为如此,才让宋弥尔分了心,有那么一会没有注意到太后那边的情况,却不想,自己正说笑着,突地便听到身侧一阵酒盏摔落碗碟打碎的声音。
“给哀家滚出这太和殿!”宋弥尔从来未曾听过太后如此疾言厉色地说话,心头突地一跳,连忙分开了眼前已被惊住的江月息与秦舒涯,朝太后那边看去。
只见太后满脸通红,一只手撑着小几,一只手指着她身前跪着的一人,眼中全是怒火,而跪着那人的旁边,柔贵姬正跌坐在地上,眼中全是泪水,满脸的张皇无措。
大殿里面静悄悄的,刚刚还欢歌笑语的人群如今都噤了声,各各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还有几个低位的妃嫔,正站在柔贵姬的身后,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宋弥尔定睛看去,那跪在地上的人,着了身月白色衫子,外头一件米色绣花草的袄子,下头一条月白色的马面裙,头上也素净得很,只一根金鱼绕珠的簪子,再没别的首饰。整个人正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正是何充仪何孟婕。
何孟婕怎么变成这般了?
宋弥尔不禁皱了皱眉,在她的印象里,何孟婕以往的打扮,虽算不上惹眼,但也较喜爱色彩鲜艳的衣服,像今日月白色这种素雅的蓝色,以往的何孟婕是绝对不会穿在身上的,更何况还配了件米色的小袄,头上半点珠玉也无?若是平日里这样穿,不过是淡了些,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不符合何孟婕的性格,可今日是腊八宫中宴会,人人都穿得喜气洋洋的,恨不得花团锦簇赏心悦目,她倒好,穿了一身素衣素裙,反而突兀地平添晦气。
“是怎么回事?”宋弥尔低声问道。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问句,何孟婕周围的人却面面相觑,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本宫的话没有用吗?”宋弥尔冷声问道,一边走上前去扶住太后为她顺气,“母后,当心气坏了身子。”
下头的妃嫔与宫人们,听到宋弥尔冷声质问,脸上一白便跪了下去,又见到太后再宋弥尔轻抚脊背的动作下舒了舒气,神情有些闪烁,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太后瞟了眼底下跪着的宫人,不轻不重地说道:“弥儿,他们知道什么,不过是哀家心气不顺罢了。”
宋弥尔心头又是一跳,便听得太后继续说道:“这个贱婢,大好的天色穿了一身素,她是存心给哀家好看吧?!还不分尊卑!一个小小的充仪,还想越过贵姬向哀家祝酒,简直放肆!”太后将桌子拍得嘭嘭作响,周围的宫女妃嫔全都跪下了,脸色煞白。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妾身并非有意!”何孟婕猛地朝太后磕着头,不一会额头便是一片青紫。
一边的柔贵姬好似看不下去,也一并跪了开口向太后请罪,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何充仪轻轻一撞便倒在了地上。
“不用你替她求情!”太后对柔贵姬的求情充耳不闻,“来人呐,把这贱婢给本宫拉出去,剥衣杖责三十!”
“母后不可!”宋弥尔有些急了,连忙出声阻止。
宫里边的刑法,剥衣杖责不是对残酷对身体伤害最大的,但却是对受罚人身心伤害最大最残忍的刑法之一。所谓剥衣杖责,便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去受罚之人的下裳,以笞或杖责打,这种刑法,不仅是对人身体上造成伤害,更是对其心灵进行了摧毁。尤其是对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出身子被责罚,供人奚落取笑,是对女子人格和尊严的杀害,对于这些极重名誉的女子来说,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残忍。
而何孟婕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皇帝的妃子,普通的宫女未犯下大错尚且不会施以剥衣杖责的刑罚,堂堂皇帝的妃子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裸身庭杖?更何况是在朝臣命妇皆列其位的宴会之上?!
宋弥尔使了颜色,欲将何孟婕先拖出太后视线范围之外,再另作他想。
“弥儿,难不成连你也要违背哀家的意思?”太后语气不善,宋弥尔心咚咚咚跳得十分剧烈,这还是太后头一次对自己说重话,母后,母后她这究竟是怎么了?但眼下,却还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这僵局怎么解决,才是重点。
“母后······”
“母后,发生了何事?”
宋弥尔与一男声同时响起。原来是隔壁的沈湛发觉这一头不对劲,起身前来查看。
宋弥尔见了沈湛终于轻轻舒了口气,太后见了沈湛,先是眉头一皱,继而又如孩童一般不满道:“皇帝,你的梓潼你管管吧!哀家做什么都要拦着!”
宋弥尔倒抽一口冷气:为何好端端地怪在了我的身上!
身后的柳疏星短短地嘲笑一声,扭着腰将宋弥尔挤开未果,忿恨地甩手走到太后的另一侧将太后扶住,蔓声细语:“姑妈,别动气,咱不和一般人见识。”
得,还忘了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见缝插针,看宋弥尔似乎被太后嫌弃,立马粘了上去。
得,柳疏星见了沈湛立马风情万种,为在座的十多位贵女现场教学了一番什么叫活色生香,什么叫宠妃之路,什么叫敢于皇后试比高。
只可惜,太后姑妈不买账。
“给哀家滚开,谁允许你接近哀家的?”太后语气十分不善。
柳疏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人让她下不了台,好不尴尬。她也是见了沈湛不自觉一时冲动没经大脑,没有好好想想,太后平日里如此宠爱皇后,方才都差点被训斥,更何况本就不被太后待见的自己。不过冷静下来,太后较为注重颜面,绝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让别人下不来台,有什么都是在自己宫里边解决,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边,沈湛也终于从寿康宫大监岳康的口中理清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不过是柔贵姬与何充仪同时向太后祝酒,何充仪许是为了向太后表明心迹,走得太急,不小心踩着了柔贵姬的裙子,何充仪手疾眼快,立马伸手扶住了柔贵姬,柔贵姬相安无事,这是本来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柔贵姬转身的时候,又不小心自己将自己绊住了,眼看又要摔下去,何充仪侧身就要去拉柔贵姬,却忘记了自己手中还端着酒盏,一个用力,酒盏中的酒全都洒在了太后面前的桌案上,柔贵姬也因为惯性被拽在地上。
本来不过只是一场意外,但不知为何,太后会突然对何充仪发火。沈湛只觉得眉心一跳,联想到前日里宋弥尔对自己说的母后易怒的消息,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瞅了瞅仍然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的何充仪,又睇了眼望着他泪眼婆娑的柔贵姬,视若无睹地转过头上前一步,站在柳疏星让出的位置上,把住太后的臂膀,轻声道:“母后,何必为了一个妃嫔动怒?母后消气,儿臣这就处罚她们。”
沈湛的声音磁性温柔,又生得一副俊贵之极的好面孔,配着他皇帝的礼服宛如天人,当场便将那些贵女们迷得神魂颠倒,一颗想要进宫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一次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少女痴心。
可是沈湛下一句话,便又让她们如坠地狱。
只见沈湛慢条斯理的朝何充仪与柔贵姬瞟去,英俊的面孔上似乎染上了点点猩红邪魅,他嘴角噙了抹笑,眉梢微微扬起,颇有些玩味:“母后是这大历最尊贵的人,妃嫔们若是不仅不能让母后舒心,反而令母后不快,那这妃嫔要来也没什么用了。来人啊,将这两个妃嫔给朕拖下去,施以拶指,柔贵姬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何充仪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召见。”
此话一出,刚刚还对着沈湛英俊面孔发花痴的众位贵女们,立刻便打了个寒颤,方才那宛如天神的英俊郎君放佛只是她们的错觉,实际上,这年轻的帝王更是生杀夺予权力的拥有者,轻轻一句话,便能让人生死不得。
残酷,无情。
沈湛的话刚落音,柔贵姬身后立着的如兮便哭了起来,“陛下,贵姬娘娘是无辜的!求陛下饶了娘娘吧,求陛下饶了娘娘吧!娘娘身子弱,受不得刑啊!”
柔贵姬已经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情郎,那个明明在几天前还和自己浓情蜜意的帝王,这么快便残忍地要对自己施以刑法,还是在本就不是自己做错的情况下!
这是为何,仅仅是因为太后娘娘不高兴?
柔贵姬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看着便要晕了过去。
“晕过去就不用再醒了。”沈湛睇了眼柔贵姬冷声道。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吸气的声音,柔贵姬更是紧咬着唇,生怕自己晕过去。往昔对沈湛的情谊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恐惧。而何充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将她面前的地毯全都浸湿了。
“母后,如此这般,您可消了气?”沈湛又眼带笑意,好像不是惩罚了人,而是赏了花品了茶看了场戏。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可怕的是,帝王无怒,风轻云淡决定别人一生悲喜。
“算了,大好的日子,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拶指就免了罢。”太后的情绪渐渐平息,又似乎对底下哭泣的两个人有些不忍。
宋弥尔终于松了口气,与沈湛一同扶着太后小心地坐了,幸而沈湛来了,随便惩罚宫妃以平息太后怒火什么的,沈湛做得,自己却做不得。沈湛做是孝顺母后,自己做,别人怕是要认为自己是为一己之私故意责罚了。皇后难做啊。
因为自己曾经也被禁足,宋弥尔单纯地觉得,柔贵姬禁足和自己一样,也是沈湛对她的保护,不然万一太后的责罚更厉害呢?不过是禁足而已,三个月一晃就过了。
之后的宴会便有些索然无味了,明摆着太后不高兴,皇帝不高兴,皇后娘娘也乐呵不起来,下头的妃嫔因为自己和对手的命运心神不宁,命妇贵女们也因为自己目睹了帝王的家事而惴惴不安,待到月上中天,原本该是热闹的欢宴,就这般草草地收了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十三)太后的病
(全本小说网,。)
柔贵姬被禁足,何充仪入冷宫。这是如今后宫之中,最大的新鲜事了。何充仪也就罢了,自上一次给柔贵姬换药一事被揭露,从昭仪一朝被贬为充仪后,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价值了。可柔贵姬却不一样。
她是自妃嫔入宫以来,颇受宠爱的妃嫔之一。除了皇后与贵妃,无人能出其右。后起之秀,不论是几得帝王称赞,成为后宫之中第二个享有封号的月淑仪虞汐,还是与皇后交好,渐渐开始成为皇后左膀右臂的秦芳华,都无法取代她在后宫之中,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况且,她没有家世,没有健康的身体,容色只算秀丽,也未曾有什么十分有特点的性格,却仍然令帝王恩宠不断,皇后照顾有加,连一向张扬的贵妃,也不曾真心为难过她。
这样的故事经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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