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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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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了半天,还是咳,赶紧拉过被子搭在身上,像抱孩子似的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听错了,没事儿,不咳了,睡醒就不疼了。”
不敢碰了伤的地方,只好让她半坐在手臂上,换了姿势不舒服,扭动了几下靠对了地方,才像回到睡袋里的小考拉变得很老实,咳收敛了很多,哭也不稀里哗啦了。
“就是肋骨裂了,就一小块,没全折……”觉得自己解释得有点血腥,赶紧打住,“不会死的,这点伤不碍事的!”
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依靠着,自己不敢使力气,也没力气。想着医生的话,眼泪蹭得到处都是。什么闪耀的外交新星,明日的杰出女性,都不当了,只想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小说好好睡一觉。
可胸前真疼,再也不能回家了,荀子墨子,妈妈爸爸!
听着安慰,声音很低哑,眨掉眼泪看到一片驼色的衣衫,随着缓慢的步履移动,好像爸爸。老庄也是这样,胸口暖暖的,声音很深沉,很小的时候,关灯离开房间前,总会背上一大段古文给她听,是爸爸吗?
“没事儿,没事儿。”额头上盖着冰凉的大手,越听越相信,原来老庄来了。
天别降大任给她了,承受不住要挂了!
未尽的事业,中道崩猝的美好人生,一声长叹。不自觉开始喃喃的,把不放心不甘心的,死呀活呀的,想起一件是一件,交待给父亲,算作自己的身后事。
“别胡说……”
声音不太一样了,老庄也变高了,但亲切的感觉还是一样,甚至,更亲了,说了好多不是古文的话,说到心里不那么难过了。
听着听着,不觉摸摸爸爸的脸,抬眼根本看不清模糊的轮廓,眼皮很重,又阖上了。下巴硬了,胡子很扎人,可又凉又舒服,只想靠着他。如果能不死,这么和爸爸在一起多好呢,烧得发烫的脸蹭到他耳边,所有的感慨都变成一声软软的——爸爸。
身子一僵,停在窗前。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外交会谈或是枪林弹雨,什么话没听过,阿语、希语、法语、英语,唯独这句汉语绝对震撼,又酥又麻,又无奈又心折。
也没经验,初初体会到心疼,只会贴在热烫的额头上,迈开步子,继续一遍遍重复,“睡吧,醒了就好了,听话!”好像真的抱的只是个生病的小女孩。
爸爸,心里念着,非非要走了,亲了亲面颊,唇嘟在他耳边,算作永远的告别。
不久之后,呜咽和遗言都止住了。手垂在肩上,额头抵着颈窝,几个小发卷在他怀里摇啊摇,摆呀摆。
他还一直在那不停的哄着,搜刮脑子里能想到的话,绕着房间慢慢的转圈。每一步都很小心,臂上好像承载的是整个世界。
驻以首都的全权代办,英明果决的外交精英,这一刻竟没察觉,怀里的人早已趴在那睡着了。
……这一夜,喂水喂药,到最后,再坚强的意志也快被她磨垮了。
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更没照顾过她这样的小女孩。真拿她没办法,从不知道生病是这样腻人的。
先开始抱着走,走不动就坐着,再后来累得也坐不住了,索性靠在床上让她枕着睡。手环着他不放,皱着鼻子勉强吃过两次药,闭上嘴很快又躲回怀里,连带哎哟哎哟的喊疼。
她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更没什么钢铁般的意志,还没怎么,只是场小病,她就被彻彻底底摧毁了。爸爸、墨子、荀子,想到哪个叫哪个,烧到最厉害说胡话,竟然还叫过妈妈。
换了好几个冰袋,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烧最终是退下去了。把她放回床上没多久,自己也累得趴在旁边睡着了。一闭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觉得脸上一下很轻的触碰,睁开眼,窗外透出蒙蒙亮。是她的手,无意的扫过他面前,睡得很香,手脚全从被子里伸出来。
贴贴额头,有些汗,温度很舒服,微张的小嘴里呼呼的,还夹带着含混不清的音节。
把手逮回被子里,掖得严严的,刚要起身,她又一动,手臂搭过来,好像知道他要走似的,圈在他的脖子上。
一时动不了,趴回她枕边。靠的这么近,听了好一会儿,才算听清。
“让……非的……梨……”
……走出房间,站在楼道里,有些疲惫。除了放心,一直在捉摸那几个字。
让拿非的梨?
让吃非的梨?
正文 让送非的梨
更新时间:2010…3…30 12:53:22 本章字数:14824
偷?抢?买?欠?给?还?可能性太多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也许,让—是—非—的—梨也许,不是睫毛轻轻挑动,眼珠转了转,已经寂静无声的睡了那么久,屋里的看护换了好几拨,又成了他,她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交给别人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离开不多时又回来了,一直坐在床边,不时摸摸她的额头。
手边是她的日语课本,圈圈点点的,本来随便翻翻,发现每页页角都有一只不一样的小花猫,代表着她的心情,有的还叼着一只气球,里面写着小字。
原来学校这几个星期也有些事情,同学啦,老师啦,她都记了下来。
看到后面,不禁笑了。
“汽车怎么能叫火车,我每天坐火车上班回家?!”
“日语太没道理,受伤叫‘怪我’,应该叫‘怪你’才对!”
“手纸中国人擦屁屁,日本人怎么当信呢?!果然落后荒蛮!”
那页书角的小花猫格外高大,眼神犀利,尾巴极翘,脚下踩着Japanese,旁边是个超大的“鄙视你”标语。
阖上书,俯身到枕边,看着梦中的女人,好像比几天前瘦了一点点。也算强求她了,学那么讨厌的东西。她的心性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如果不是为了任务,真不想再勉强她,也怪可怜的,梦里都好像噘着嘴。
拉起被上舒展的小手,本不想弄醒她,可腕上的手链叮铃铃响了。要捂住,下一刻,闭了一整夜的眼睛就魔术般睁开了。
面部表情很复杂,有欣喜,又有点不可置信,之后很是怀疑的抚摸他的脸。
“做梦啦?!醒醒!”声音哑哑的,一边自言自语,捂着脸赶紧把眼睛闭上。
神游的几秒,手还在他脸上摸啊摸的,划到眉头额角,又摸回唇上。扎扎的,跟真人似的!嗯?怎么有热气了,呀!
往回躲,被牢牢逮到。从手指缝里偷偷看,眨眨眼睛,是真的呢!手正被他抓在嘴边,往手心最柔软的地方吹着热气。
脸以迅雷的速度涨红了,他以为又烧了,整个人往上贴,想试试温度。刚刚从病中苏醒,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一个忙瞥头,一个没稳住平衡,本来要躲的,不知道怎么就又成了投怀送抱的架势。只觉颈上又疼又痒,不敢动了。
梦里的声音,低哑性感。
“肋骨有伤,不许乱动!还有记住,我不是你爸爸!”
大脑还不够用,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连贯不起来,成了顺序错乱的剪辑片,好像有哪放乱了。
怎么好好的说到爸爸,再往前想,医院的印象模糊了,只有再之前。
一想了不得,离开饭店前的一幕!睡衣!嘴对嘴!
现在他也是这么近,甚至比那时还要近。哗的松开手推,一骨碌要翻身。
唔……不但没翻过去,还压到胸侧的伤,钻心的疼。历时死在床上,急急的喘气。
他晚了一步,却抢救的彻底。
等她从昏天黑地的疼里回过神,才察觉身陷囹圄。一只大手臂不客气的横过整个身子,牢牢接管了所有的动作。手掌盖在受伤的地方,扣得极紧,怕她再动扯到伤口,可是……可是……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他。僵硬的躺在床上,比发烧还夸张的燥热难忍。让她死吧,现在就死吧!
察觉到掌下的柔软已经晚了,虽然隔着被子和睡衣,感觉竟然比昨晚检视伤口还来得真实。只想扶她,也许是抱抱她,不知道怎么就……受了那么多年政治教育,培养成外交人员,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只会害羞。他则不同,毕竟从读书开始,多年在国外生活。心念里有了感觉,想要好好照顾她。
看她在怀里人都傻了,竟然就任他这么抱着,好半天缓不过神,还把手放在他手上,也跟着护着胸口。
“不能动!第二根肋骨骨折了!”手掌微微动一下,示意了受伤的地方。
点点头,以为他会绅士的离开,可他不但没有,还一直直勾勾的看她。
窘的不像样子,虽然人还有些蔫,但灵动的眼神恢复了大半,原来不发烧,她的脸都能红成这样。
猜得到在想什么,索性等着她反应,很有一种欺人更甚的架势。
“你……你……”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敏感部位被嚣张的霸着,也不好太直白赶他,毕竟人家是领导。
“两个选择,接着睡觉,交代问题!”
不说话,心里有事情,自己在那斗争了两秒。觉得分开点好些,帮助冷静,身子刚往里蹭了蹭,胸上的手就是一紧。
那股冲动来的时候,没有克制住。
天又黑了,嗜人的眼神,绝然的嘴唇。被逮了个正着,连求救都没来及。
呼吸停了两拍,再跳则全跟着他的节拍,呆呆的睁着眼睛,被又热又私密的纠缠烫到,这个这个,是接吻吧?!
回光返照的领悟,牙关轻轻咬了下,被很不客气地抱坐起来,瞬间分开。
护着的胸口,咚咚跳得好快,他的所作所为很不利于病人恢复。身上还乏力,算是躺在他怀里,形势只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许再动!”很气的样子,却是因为她而快乐。
果然!五雷轰顶!
她是病人,她还病着呢!参赞就要刑囚随员致死了!
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对她。操心烦乱之后,只想这样体认她好了。
毫不客气的探进去,连吻带罚,都很彻底。重新坐起身,给她盖上毯子,想看着再睡会儿。
呼吸很不顺畅,睁圆眼睛,嘴比书页上的小猫撅得还高,酝酿着某种情绪,胸口一起一伏的。
对峙,继而落败。
摆好阵势,放开嗓子。
唔……“你……”金豆掉了,铃铛响了,“我……”
“睡觉,听话!”
悲痛欲绝,想翻身重新做人,不理会接管胸口的大手多蛮横,终于骨碌过去,趴在他垫来的靠枕上,抛却矜持……呜呜……到傍晚再醒过来,人就精神多了,吃了天放蒸的水蛋,饱得还打了个小嗝。端到她面前可不这样,因为中午的事很愤慨,他在就是不吃。等转身出了房间,才拿起勺子。吃得急,也是饿了太长时间,在门口都能听见嗖嗖嗖的。
拍着舒坦的肚子,虽然胸上还是疼,可躺下觉得有了底气,他再欺负也能抵抗了。下午一觉无梦,醒来就一直想着他的滔天罪行!其实,是喜欢的。
眼看着又推门回到床边,一脸严肃,很正式的样子。坐得挺近,手里拿的录音笔放在一边。
上来还是摸摸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开口。公事私事,两张面孔。
“说吧,犯什么错了?”中午趴在垫子上没呜咽几下就睡着了,把她抱好,眼角还挂着泪珠。昨天算是情急不得已,今天的亲吻,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刚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又否定放弃的念头。被她受伤的事点醒,只好忽略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以后对她就得强硬,再手软,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来。今天虽然哭了,可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发火之后,她其实挺老实的。
可爱,又太让人不放心,看不严,以后就不是折骨头这么小的伤。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枪炮地雷。
躺在那本来还挺有立场的,想摆出些气势,可他这么一问立时软了。左顾右盼的,不知道怎么张嘴。
“说吧,怎么受伤的,到底闯什么祸了!”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站在床尾看她心虚的缠着床边的流苏,在指间打结又松开。
知道也躲不过了,费了下劲才坐起来。他走回床边帮着调好枕头,递过外衣让披上,就着手又喂了口水。她毕竟刚好些,坐到椅子上,很耐心的等着她说。
节日放假,晚上生意结束的早,大家还在各自忙,楼里很安静。
闷了一会儿,看她想清楚了终于抬起头,轻轻按了录音的按钮。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处理,留下记录并不是给她当案底,按惯例,出了这样的事她该写书面报告,但是卧病在床,诸多不便,先这样应付一下。如果一定要写,也是他代笔。以上次检查的经验看来,她不适合写这些,非常不适合!
痛下决心,瞟了眼平静无波的脸,知道他把录音笔打开了,不管为什么,也先不问了。仔细端详,他没有特别生气,还把胡子刮了,下颌上有青色的影子,干净清爽。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一边绞手指,一边深呼吸。耻辱的开口,犯罪事实迟早要交代的,也不是第一次被审了。
声音很配合,绝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她知道错了,老早,就知道错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
“逾越节前一天,因为……打架……我被……抓到警局了……”越来越小声,后来几乎在耳语,尤其警局两个字。这辈子第一次进局子、坐警车,竟然是在这!
“What!”再好的心里预设,受袭了,出意外……也没想到会是打架。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看她吓了一跳,没往前走,到床尾定了定神。“接着说!”
“下午的庆祝活动我参加了一半,又去了三明治吧。”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看他,索性老老实实交代。“上楼的时候Bluma从楼上下来,我没敢跟,但是特激动,等他们走远了才跟!”
“是她身边的人?”沉住气,见她摇头,又坐回椅子上。
“不是,我没跟上,下楼还看得见,等到了街上没拐两下,我就迷路了。Bluma……也不见了。”唉,第一次跟踪行动无果而终,当时站在街上也是捶胸顿足。
“跟丢了你和谁打架?!”
“我记不清路,就按着印象走,快到学校侧门的时候,碰见几个十来岁的犹太男孩围着两个巴勒斯坦孩子,他们欺负人,我就去了……”
一听就觉得下文没好事,又不便发脾气,隐忍着。“他们干什么了?谁打你了!”
“他们说要宰两个穆罕默德的小崽子庆祝逾越节,样子特别凶,两个巴勒斯坦孩子看起来挺小的,我想上去帮忙。”
“然后呢?”
“推推搡搡就打起来,开始没敢动手,在旁边讲理,后来才上去拉架,那两个巴勒斯坦孩子挺可怜的。”
“那你怎么伤的!”
“他们……他们有……”
“有什么!”
“我过去就被卷在里头,开始没注意,后来才看见有个孩子手里有枪……”
“什么!”太激动,几乎扑到床上。
见他反应这么大,更觉得性质恶劣,当时也很后怕,自知愚蠢莽撞了。
“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枪,总之一个巴勒斯坦男孩突然就超起来,有这么长。我帮他们来着,可他们不分好人见人就打。我没躲开……枪托……”
突然觉得特心疼,这里的武器都是重型的,枪托不管是木制还是金属,用力刻意撞,大男人都要伤,何况她脆弱的胸骨。见她低着头面有愧色不说话了,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着一头小发卷。
“被巡逻的警察发现了!逾越节前城区里到处警察,你们敢打架,还私自动武器,所以进警局了!”
点点头,后面的故事很简单,不过也不尽然。
“就这些?!”
摇摇头,更愧了。
“说!”
“在警局,我怕……丢国家的脸,所以……”
把那些小发卷都揽进怀里,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什么?说吧。”
“我偷跑出来的……”
肩上一疼,本来温柔的依靠充满威胁,他低下头目光烁烁,要吃人的样子!
半天就咬牙挤出几个字。
“哪个警局?!”
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要不是身上有伤,甚至会扑过来揍她一顿!
插着手立在床边像座铁塔,有五分钟没说话。脸绷得紧,让人不敢看,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面燃烧着两小簇火焰,映着熊熊火光!
早知道这次强出头惹了大祸,坐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都很配合。但问到身份职业,又犹豫了。毕竟接手使馆这么要紧的工作,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从警局偷跑出来,很是狼狈,加上胸口又疼,回到饭店就躲在房间里。即使再疼也一直忍着没敢出来。为了掩饰,第二天走不动还勉强下楼吃了顿饭。
可一面对他,心里不知怎的很想依靠,就想告诉他疼得要死了,不愿意一个人忍。虽然欺负过自己,但他毕竟独挡一面,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坐在床上,撇了眼可怕的眼神,想往被子里钻,刚一动,他就发话了。
“当时有没有取影像资料?”看着她在那点头如捣蒜,更恨不得彻底整治一下,可想到伤又下不去手。
掀开被子,不由分说摁到床上,把毯子牢牢固定在胸前,“马上睡觉!明早去警局消案底。”起身关灯,往门口走。
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床边,她露着脸,在黑暗中也能看见眼中闪着忏悔的光。
“不许说,谁也不许说,只有我知道,听见没!”逼近那双黑眼睛,呼吸都吹在她脸上,见她赶紧拉过被把自己藏起来,又开始孩子气。
已经没气可生了,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善后去。把露在被外的小发卷绕到指上,还有些不放心。
闷在被子里老半天,觉得发梢轻痒,不久又松开,被上突然压了微微的重量,就在额头的地方。
“乖乖睡觉!”
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想着他刚刚的告别,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那一番作为之后,让她怎么好好睡觉?哪还睡得着!
……第二天早餐是Samir端来的,之前还进来扶她到卫生间梳洗过。菜是传统菜,因为心里紧张着警局的事,有些食不下咽。
“别害怕,肋骨骨折很快会恢复的。”端着餐具出去前,Samir还笑着开导了两句。
勉强的笑笑,心里可不这么乐观。
身上不方便,他进来时正和衣服较劲,抬手就喘,一喘就疼,老想抱个垫子支撑着。他往床上一坐把贴身的外衣拿走,不知哪变来的大毛衣,直接套到她头上,松松垮垮的一下就穿上了,还很柔软暖和。
外套也准备好了,驼色,和毛衣一个色系,他的。
今天他一身黑,西装格外考究,很正式。
靠在他身上下楼,一楼桌边谁也没正眼看他们,好像约定好了。上车时,他在胸口垫了垫子才系上安全带。一路上,车速都很慢。
到了警局,抱进抱出,从始至终没开口的机会。他带着去过好几个房间,见了几个人,一直是他在说,她安静听。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只要抱杯热饮在外面等他。
在很高的楼层,和被抓来时待的地方不一样。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不管着不着警服,都是有头有脸的样子,没有外勤那里鱼龙混杂的感觉。
门开时,看着高级警司模样的人和他一起出来,诚挚的握手交谈,之后交了个信封到他手上。他很快告辞,抱起她走在楼道里,经过的人都在看他们。
靠到他怀里,觉得又丢脸了。一路开回饭店,也总不自在的把头扭到窗外。
饭店生意忙碌起来,他们没在门口过多停留,赶紧上楼。许是一路坐车累了,上了没几个台阶就喘,想咳嗽。他在旁边扶都不扶一下,迈着大步往上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
好不容易迈上二楼,靠着扶手想停下休息,他不由分说把口袋塞过来,还没搞明白状况,身上发飘失去平衡,瞬间被拦腰抱起来。
回房的几十步路,有他抱着,自己怀揣耻辱的罪证。回到房间一起坐在床边打开,正急着销毁证据的手被牢牢抓住。
“不许撕!留着!”不怒不威,却是深不可测。拿起她在警局照得特大正面照仔细端详,也和现在一样满心愧疚,一脸杀身难成仁的悔恨。
这样的她,能改吗?以后再闯祸怎么办!
“真的只有这些了?”还是不放心,凑过来看。
“我们都有外交豁免权,即使出问题也要交领馆处理,就这些,你是个从犯,警方也没给你主犯那样的待遇。”
“主犯什么待遇?”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那几个孩子……”还要追问,被坚实的胸口堵了回去。
把照片放到一边,拿出十足的上司架势,轻轻一推就躺到床上,“以后还敢不敢!”
“不……不敢了!”为了表决心,双手作发誓状,“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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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配上略显苍白的稚嫩表情,惹人怜爱。也没多想,泰山压顶亲了上去,暂且先小罚一下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数着小绵羊。他的肺活量真好,结束时她喘得厉害,说话像是在哭。
“参赞……能把照……片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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