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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汉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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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两拨人的身影越发清楚,一拨人身着黄白风衣,想来就是龙泉弟子,另一拨衣着杂乱的就是来闹事的了。
见双方堪堪敌住,暂时没有伤亡,玄鸣无剑在手,也懒得发扬些什么路见不平的江湖义气,单单在旁边掠阵。
“左首第三,右侧。”
顾立本是括苍城里的孤儿,凭着一身想象力刁钻的匕首功夫,在括苍城的小江湖中也颇有名气。这日…他在黑市接到了一个大单子,有人出金聘请他前来龙泉“探探武功”。这份单子是由城里有名的黑手中介介绍的,他登时就了解了大半,这次过来,听主顾说流血越多奖励越丰厚,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么?想到拿赏时的情景,顾立不由得两眼发光。
“左首第二,左侧。”
只是现在的情况着实让他有点恼火,先是不知道哪来的光头多管闲事,打乱了他的“杀人节奏”。再是又来一个道袍少年,每每在他杀招骤起时出声呼喝,声音大是不大,可也让他做了无用功。
“左首第・・・・・・”
“小子你够了!!”
一声大喝声嘶力竭,倒吸引了不少目光。顾立趁机脱开战团,朝玄鸣直扑而去:“哪来的小牛鼻子,敢坏你顾大爷的好事!”由不得他不怒,眼看场上的第一滴血就要出现在他手中,屡屡被此人多管闲事地打断,反正要杀人,干脆先杀了你!
玄鸣能站在一边洞观全局,又怎不会留意着此人的动作,当下不慌不忙地一跃而起,折下了三尺毛竹。欺负顾立匕首短,先发制人地直点他身上大穴,竹尖所指,正是师门所授的“清虚无术”。虽同为清虚残篇之一,却是一招以剑打穴的功夫。
清虚派现在虽然名声不显,终究还是保留着几分大派余风,玄鸣举手投足间,可比顾立刚刚阵中偷偷摸摸的野狐禅要好看多了。
顾立生性自负,眼界不高,江湖摸滚爬打那么些年,还是识得的。常言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没有确定玄鸣来历之前,他小心地出手试探拆解,免得阴沟里翻船,被同行宣扬他输给一个舞象少年,以后生意可不好接。
见顾立缩手缩脚,正合玄鸣心意,他折枝为剑,未尝没有唬人的心思。
此时顾立手持匕首却偏重守势,玄鸣当然是大占上风,一套新近学成的青莲剑法在他手中,颇有几分前人风骨。正得意间,却听耳边似有人在说道:“错了错了。”
错了?玄鸣看看四周,他跟顾立一开始交手就在边缘,此时在他几次翻转腾跃后,距离寻剑桥更是有一段距离。他听师父说过江湖中有一门传音入密的功夫,难道是有前辈路过指点自己?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什么错了?”
“什么错了?大错特错!”
这下又不是传音而来的了,顾立明显听到,动作有一个停滞。
只听耳边嗖嗖两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两根枯竹,一前一后打在顾立身上,点了他身上大穴。
“小子,你过来。”
玄鸣闻言撇下顾立不管,循着声音一步步走去,不多时就来到了溪边。只见溪边青石上,有点点泪竹破石而出。竹下有耋耄,正倚石休憩。耋耄黄袍白须,脸如金纸,神色怡然,正上下打量着玄鸣。
料来就是眼前之人给自己传音入密,玄鸣急忙走前去,躬身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斗胆请问前辈名号。”
老人听见这话,摆摆手道:“老夫姓叶,底下那些不成器的,都唤我作叶老。小子你且把青莲剑法给我演练一遍。”
身着黄袍又姓叶,应该就是龙泉剑庄中那些不世出的护庄高人了。玄鸣自从自学青莲剑法以来,一直都觉得有点不对,又不好意思询问青莲门的兰歌师姐。现在能有人指点,自然是再好不过。
玄鸣不敢怠慢,随之把青莲剑法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至于不远处寻剑桥上的争斗,已被他抛之脑后,天大地大不及学艺最大。再说眼前的叶老前辈都没急,他一个外人急什么。
“错了错了。”
谁知剑招未到半,叶老就连连感叹,让他面现迟疑,这手中毛竹随之怎么也使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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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期间,手残笔拙,还望诸君多多吐槽,感谢侠士单刀残躯饮寒风的赏,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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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泉耋耄
错了?
叶老不等玄鸣疑惑,就哈哈大笑道:“若是被诗仙太白知道他传下的青莲剑法变成了这般模样,都要再次下凡杖责徒子徒孙了。”
玄鸣一个翻身单膝跪倒在地,道:“让前辈见笑了,这青莲剑法是我自学而来。家师清虚派掌门池祈,朝阳鸣凤,我排行第三,号玄鸣。”他害怕叶老是因为觉得他是青莲弟子才决定指点他,连忙解释。
叶老摸了摸颌下清须,道:“起来罢,即便是青莲弟子,现在的剑法也只会是不伦不类。池祈那小丫头虽然不会教徒弟,看你脚步稳当,下盘牢靠,也不算浪费了你这璞玉。”
玄鸣连忙站起,这位自称他师父前辈的前辈,明显不需要他接话,玄鸣随即默默站在一旁。其实他一开始就想岔了,青莲门供奉的是诗仙李白,门下弟子一向不着道袍,眼前这位叶老决定指点他本就不是看他的身份,而是另有别因。
“你看好。”
叶老身形一动,已站在溪边空地,以指为剑,演练起青莲剑法。
只是玄鸣看去,此青莲剑法又不是彼青莲剑法。彼青莲剑法,时而行云流水,舒展大方,时而风起云涌,雷厉风行。此青莲剑法,时而浮白载笔,身似豪客,时而眼花耳热,影如酒仙。明明是同样的剑招,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青莲居士是著名的酒中八仙之一,他传下的剑法,又怎么会没有醉意。可惜这真正的青莲剑,可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包括现在的诸多青莲门人,其实也学不会。”叶老话完,将醉青莲剑法的口诀说了一遍。
玄鸣自小记性极佳,只是听看了一遍,就丝毫不差地把这套醉青莲记在脑海。当下他手持毛竹,尝试着演练了几招。苦笑道:“小子我可能也是那批学不会的人。”
叶老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真正的青莲剑法,是诗仙一次月下独酌后化来,有愁、狂、孤、傲、醉等数意。小子你一举一动颇有拘泥,先天而来的狂性早已收敛殆尽,再怎么临摹,也无法大成。你只需替我把这套剑法传下即可。”
“诺。”玄鸣脑筋转了几转,同门的二师兄玄阳,跟这套剑法就挺配的,回去传他,该算完成了前辈嘱托。
“今日有缘,老夫就再传你一套剑法。只是你可知道,我身上的衣襟,唤作什么名吗?”
身上的衣襟?玄鸣有点摸不着头脑,叶老身上的黄袍不也是出自于龙泉剑庄的黄色经典么,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他仔细看去,交领右衽,绳带系结,这黄袍似乎跟最近自己经常听到的一个名词有关?
玄鸣试探着道:“此乃汉服?”
叶老闻言神色一怔,走到青石边正襟坐下,又问道:“玄鸣,你可愿承我衣钵?”
这话问得突然。按照网游的说法,我这是满足隐藏条件,触发隐藏剧情了?玄鸣一边心里暗暗猜测,一边不动声色地答道:“力所能及,不敢忘却。”
他既答应了下来,也没把话说死。承人衣钵,得人传承,往往也意味着接下了别人的江湖恩怨,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口答应的。君子重诺,要是日后没有完成,就等于自己在自己心头埋下了心魔,不得安生。
叶老双眼一闭,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玄鸣的答案,道:“很好。”
话音落后很久很久,他再没发一言,玄鸣只觉脚边的枯叶轻飞,空气中似乎有种别样的气流轻卷。
忽然,叶老的左手剑指似快实慢地伸起,不轻不重地点在了穿石泪竹的正中。
斑斑泪痕的湘妃竹开裂如剑匣,一把黑黝黝的汉剑现了出来。玄鸣双手接过,拔剑在手,感到了一阵凉意,剑身乌黑,没有光泽,上面斑斑点点,就似藏剑的泪竹被熏黑了一般。剑唯单锋,上有血槽,翻转剑身,刻着“阑珊”二字。
阑珊。
这两个字似乎带着血色,直刺入玄鸣内心,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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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铁锤重重落下,击在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虚掩的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名弱冠青年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院子。
“师父,江湖传闻倭寇要退了。”
剑师闻言沉默了许久,放下铁锤,夹起了铸台上的黑剑细细观视。
“徒儿,你随我学艺多少年了?”
“十七年。”
“为师铸此剑至今,用了多久?”
青年仰头想了想。
“加上今天,刚好是壹仟陆佰肆拾肆天。”
“每日锻打几何?”
“两百七十六次。”
“很好。”
剑师执剑在手,浑然不觉剑柄炽热,又道:“这十七年,已经足够你把我的铸剑术传承下去了。今天,该让你见识见识我派剑法!”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包围了整个剑庐。
领头的人身着具足,手持一把野太刀,不是禁足他们师徒的东瀛倭子,又能是谁。
倭首朗声笑了笑,道:“大师铸剑快五年了,今天终于要剑成了么?”
剑师冷笑,把徒弟拦在身后,没有答话。
“大师的铸剑术闻名神州,只是此神州已非彼神州,有小神州之称的东瀛,方才是大师这样的铸剑大家该住的地方。”倭首的汉语字正腔圆,也真难为他了。
“请回吧,老夫生则汉人,死唯汉鬼。蕞尔小邦,也敢称神州么?”
倭首早预料到了这回答,丝毫不恼:“蕞尔小邦自然是劳烦不了大师移驾,只是我手下这些武士,都认为神州终将并入东瀛呐。”
四周适时传来了一声呼喝,妖风乱卷。
剑师仍是冷笑,似是问话,又似是自语:“你可知为什么我这剑庐没有淬火池么?”
“余漂泊半生,于秦岭轩辕洞得天外玄铁,曾立誓剑成之日,血祭轩辕。”
“铸剑至今,已壹仟陆佰肆拾肆天,今日,剑成。”
剑――成――
青年只感觉天地之间,似在回响,而自家师父那一步一步的旋奏,又似在吟唱。
倭寇要退了,又一个波涛诡谲,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似乎也要落下帷幕。
这剑庐之外的血光,只是结束么?
他扶着师父的后背。
“我早该死了,每日梦里,都似乎听见昔日袍泽在唤我。徒儿,为师入殓时,你可到剑庐三尺地底取出礼服深衣与我合葬,待落黄泉,我好穿上面见他人。”
“华夏复兴,无忘・・・告吾。”
翌日,炎黄会最后一位会员入葬,这群与古斯教争斗了近三百载的老人,被后世著名的周狂人评价道:“他们抱着一种幻想,以为只要将古斯教赶下神坛,便一切都恢复了‘汉官威仪’,人们都穿大袖的衣服,峨冠博带,大步地在街上走。”
可是他们不知道,没有理论、没有民众、没有经济、没有文化,加之面临亡国的时候,他们为之奋斗的东西,不仅没有条件,也与历史潮流相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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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岭南汉服协会同袍阿渊渊提供的封面,特地加更,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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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汉服运动大事记2013年版》将清占期、清末期、民国期及台湾地区零星的穿着汉服的现象总结为“近代汉服复兴前史料”,意指近代以来、汉服复兴之前的情况。其中的民国初期的情况,应该理解为汉服消亡后在当时的回光返照。理由如下:
一是当时的汉服重现没有系统的理论基础、没有社会民众基础、没有经济发展与生活水平和文化条件的支持;二是当时中华民族仍然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面临着破除古旧的、垃圾的、罪恶的文化(主要是满清遗留文化,因为晚明中国已经尝试进行近代化了),例如尊孔、复・辟、奴・性、封・建家长、包办婚姻、男・尊・女・卑乃至浸・猪笼等,因而民族与国家发展的根本宗旨和目标是充分现代化,因此当时复兴汉服既没有条件,也与历史潮流相违背。
只有到21世纪,汉服复兴才具备了这些社会基础和文化条件,才拥有了其合理性与必要性。也就是说,汉服复兴,必须且只能从21世纪算起。
――独秀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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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剑名阑珊
似梦,非梦。
似真,非真。
当玄鸣醒来的时候,眼前哪有什么叶老,哪有什么青石,哪有什么泪竹。
只有他手中握着的一把黑中带泪的单锋剑,只有仍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括苍混混。
这一刻,玄鸣脑海中没有一丝迟疑,手中阑珊黑光大盛,剑随人身,直往顾立所在撞去。似是主动,又似是被动。身影交错,反寂静无声。
良久,顾立脖子上那缓缓绽开的血痕,就如在给背他而行,拭剑而归的玄鸣充景。
“吾,既承此剑,君之仇,既吾之仇,君之愿,既吾之愿。”
以剑立誓,以心承剑。
等到玄鸣还剑入鞘,再度抬头后,他那双原本仍混沌泛黑的眼眸方才恢复正常。
回眸再看,我杀人了?
此时,寻剑桥又是另外一种光景。
两拨人早已止斗,因为两拨人都来了大头。
“云流明梁,我龙泉剑庄与你东瀛云流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连你父亲也对我龙泉礼让三分,今天你好大的胆子,纠集一群旁门左道来我剑庄闹事。”
这段话说得无半分新意,也最为应景。在名门大派眼中,这群只在括苍城中称王称霸的江湖散人,不是旁门左道是什么?放在平时,庄主叶杨更像是一个生意人,待人接物都面带三分笑,今天显然是有点恼怒了。
龙泉剑庄现任庄主叶杨,祖上为欧冶子大徒弟,当今流传江湖的诸多名剑,基本都是出自他手,又因此人好茶如命,一手培育了如今武林上小有名气的龙泉山茶,江湖人便送给了他一个“铸茶剑手”的称号。
他口中的云流明梁此时正安抚着骚动的人群,随后拨开随从,走了上来。只见这位东瀛云流会的少主长得身形魁梧,四肢健硕,虽然不高,却也不像以往的东瀛人一般矮小。五官虽然端正,可惜一双眸子带着阴晦,浑而无神。
“不敢。”
云流明梁脸带笑意,从随从手上接过了一个木盒,双手端到叶杨跟前。
“这是家父特意吩咐我带给叶様的良奈清酒,今天的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当众低头,叶杨不好再说什么,轻轻一声冷哼,示意弟子接过木盒,今天这事表面上便揭过了。
至于内里,云流明梁看不见叶杨的内心,叶杨也没有看见跟前云流少主的眼角,不足为外人道。
等玄鸣处理好痕迹,回到寻剑桥的时候,云流明梁已带着随从消失在远处。
寻剑桥头,和他半道认识的寻天正站在庄主叶杨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还没见正主就打了场开胃架,刚拿到新剑就得了个一血,看来这次龙泉之行,不会很顺利呢,玄鸣叹道。
等叶杨的目光移向了他,玄鸣整整衣冠,走上前抱拳道:“叶叔。”
有后辈远道而来,叶杨脸现喜色,道:“是玄鸣啊,刚刚寻天少侠还跟我提起你呢,说你跟那个括苍的顾立脱离了战圈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话语中透着几许关心,玄鸣耸耸肩,笑道:“叶叔,你说的这个括苍顾立,还挺棘手的。”
“再棘手,还不是一样败于玄鸣少侠的手中。”
“哪敢在叶叔面前班门弄斧。”
一大一小一起哈哈大笑,不一会,玄鸣拿手捏了捏下巴,再度正色躬身道:“叶叔,好久不见。”
叶杨扶起他:“玄鸣贤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庄内,洗心堂。
众人分宾主坐定,玄鸣便呈上了师门的两封信。
叶杨接在手上,也不打开,就道:“上次是你的,这次应该就是小玄凤的了吧。”
“是的。”
这算是例行公事,无需花费太多时间,叶杨捏着胡须想了想,道:“刚好你们叶嫂新近有剑铸成,待我刻上‘凤庄’二字,便让你顺道带回去。说起来,你叔我给你铸的那把‘鸣剑’呢?怎么没见你带着?”
还真是‘凤庄’,玄鸣想起一日师门众人开的玩笑,不由得腹诽起来:朝龙、阳泉、鸣剑、凤庄,叶叔你这么会起名字,叶嫂知道么······
叶杨定下的剑名,出了名的不可改。玄鸣挠挠头,把自己放在手边的阑珊递给了叶杨。此剑得来玄幻,他不愿多讲。
幸好叶杨也不是好奇的人,然后他只要无视掉对坐寻天和尚那打趣的目光即可。
“这是我过来龙泉半道上得到的新剑,名唤阑珊。我那把‘鸣剑’说起来又能跟今天碰到的云流会扯上关系,就是前不久在任嚣城被三个疑似忍者的人斩断的。”
叶杨听后不为所动,显然是手上的黑剑比较吸引他的心神,反而是列坐一旁的寻天再度别有深意地看了玄鸣一眼。
“寒磁,泛泪,单锋,剑名阑珊是么?”叶杨把剑拔开三寸,停下手,自言自语道。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把剑递回给玄鸣,没有多说。
寻天就这此时接过了话头:“按照我们武侯府的消息,这段时间有挺多的魑魅魍魉在神州各地挑事。云流会的少主这次来意诡秘,叶前辈还得小心才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提对方送礼的这茬,东瀛人的笑里藏刀阴奉阳违在武林是出了名的。
玄鸣点头,附和道:“对啊,叶叔,他们先是雇佣些散汉来闹事,然后又送礼给你,前后矛盾那么大,真当我们是傻子?”
“东瀛的云流会窥视我剑庄的铸剑艺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吧。”
见天色已昏,叶杨随即遣人在这洗心堂的侠义二匾下摆起宴席,招待两位武林后辈。
这边在饮酒叙谈,另一边却有点气急败坏了。
括苍城,东日客栈。
哐啷一声巨响,一瓶上好的龙泉清酿就被砸碎在铁门上,东日客栈掌柜正束手陪站在末座。
“云明君,我特意找来引发双方血斗的那人呢?”云流明梁的嗓音很低,在低沉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怒火。
“中原的武者大都是软骨头,没有我找来的那根稻草刺激,他们怎么敢真正得罪龙泉剑庄。你,去把那个叫做顾立的人的人头给我提来。”最后一句是对着掌柜说的,这家东日客栈,俨然就是云流会的据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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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阑珊剑诀
子时夜半,皓月当空。
神州大地早已万家灯火,愈夜愈燃,如果不是这一轮明月,饱受光污染的城镇哪里看得到夜空。
坐落在竹林当中的龙泉剑庄却是个例外,括苍多剑师,铸术还龙泉。
龙泉剑庄与世俗牵扯不清,可庄内弟子却还能恪守庄规,亥时则息。所以此时便有苍苍竹林苑,渺渺莺啼起的好景。
窗外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晚当值的弟子提着灯笼两两走过。明月跃过窗台,把房内的地板映成银色。地板如镜,为正在床上调息的玄鸣镀着银光。
风仍在吹,叶仍作响,夜莺的鸣曲,不知在何时断了。
月明风高,这不是一个好的杀人夜,可也是一个注定无法平静的夜。
还是寻剑桥,还是龙泉剑庄的边界。这时候的龙泉寻剑桥并无人当值,只寥寥站着数名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
“少主,我们真的要进去么?”
“这挑乱括苍,火中取粟之计败得不明不白,我岂能甘心!”
“我云流能不能凭锻造技称霸东瀛,进军中原,就看诸位的了。”
“是。”
阑珊连鞘搭在双腿上,本在打坐调息的玄鸣气息却越来越微弱,直至空无。
此时他的意识是昏睡着的,他只记得刚刚一入定,眼前就划过一道刺眼的黑光,把他带了进去。
沉寂良久,脑海骤然响起“锵”的一声剑鸣,就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带着不甘以及愤懑。
玄鸣猛地在这剑鸣声中怔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凄楚阑珊之意袭上心头,就如那日舟过巴东,未至中途,已猿鸣三声,泪沾裳。
千百年的光阴,在这一刻化作了一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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