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汉魂-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错，双方各自对半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明亡天下亡，神州沉沦，百姓为奴已成史实，我逆天而行，每每夜深人静，常感到心力交瘁身不由己。现在这种对半的情况，也叫做有个交代吧。”楚羽笛说到这里的时候肃穆的神情带上了几分戚戚。

　　　　“哈，或许换个人便做不到如你一般好了，何须介怀。”

　　　　许久未见的两人唠嗑了几句，皇清旗一队十一人的骑兵便把他们团团围住。在外则还有两队骑兵在游弋。

　　　　“先料理掉这些杂兵我们再叙话。”玄鸣把右手伸到腰后握住剑柄。

　　　　孰知他还未提气，羽笛便一骑窜出，回头笑道：“玄鸣兄，我见这些人便如同土鸡瓦犬一般，且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就连你们的祖宗我都杀过，尔等绣花枕头也敢挡我楚羽笛的枪芒么！”

　　　　追音同样很轻蔑地一甩马尾，载着楚羽笛，如风般转了一圈。只见落枫枪枪尖所划过处，这一队皇清旗骑兵已经倒下了一半。

　　　　他们的喉咙被堪堪划破气管，血液构成的气泡不时地往外冒。

　　　　“啧啧啧，落枫枪芒，谁人可以挡之？”楚羽笛一边感慨，一边仰头向天，惬意地任凭细雪轻抚脸庞，视剩下的皇清旗骑兵于无物。

　　　　一种阵斩千军的气势自然而然地迸发出来，骇得皇清旗的骑兵，个个勒紧马缰不敢先上前。

　　　　玄鸣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楚羽笛。这位兄弟现在看来不得了了，有种浴火重生，突然之间凤凰涅槃足以翱翔九天一样的感觉。

　　　　被羽笛代替了他在江阴城走了这么一遭，似乎感觉有点吃不到葡萄的可惜？玄鸣给自己打了个哈哈，把这些念头全都在心里笑去。各人缘法，不可强求。

　　　　他不愿落于人后，面色平静，真气凝胸，阑珊归魂剑用力地朝下一挥。

　　　　锋芒无匹，万剑归宗。

　　　　略微靠近玄鸣的三名骑兵被地下层突而出的半透明剑影锁足。不等剑气消散定身自解，玄鸣瞬身前去，无我无剑的白虹斩自中间那名骑兵身上迸发而出，四散飞射。

　　　　剑气纷飞，却是要比楚羽笛的杀人枪术好看多了。只是因为间隔的原因，两边的骑兵颇有点重伤未死的迹象。

　　　　玄鸣在心里啐了一口，在两边皇清旗骑兵多了好几个破洞的马褂军服上各补了一剑。

　　　　尸体砰砰砰地落地，显得有点呆滞，或许是被楚羽笛吓得没有动弹。

　　　　楚羽笛回头看了看玄鸣，哈哈一笑：“在幻境中蹉跎太久，都忘了玄鸣兄早已得到纯阳剑宗的传承了。”他说完，玄鸣只见包围他们的这一队骑兵剩下的连着队长在内的三人，同时顺着楚羽笛消失的话音人事不省地跌落马。

　　　　“哦？”楚羽笛看来也颇有惊讶。

　　　　三只细小的黑虫从三名骑兵的军服里钻出来，扇扇翅膀，飞走了。

　　　　一队十一人的皇清旗骑兵，还没翻起什么浪花，便在楚羽笛玄鸣以及一位不知名人士的援手下消逝。

　　　　这队骑兵他们的队长只是一名初窥门径的武生，其他的普通骑兵不过是些粗通拳脚的武徒。皇清旗如果想凭借这样实力的士兵来与血炼教的尸人大军交锋，只怕是痴人说梦，来多少人都不够填的。

　　　　远处游弋的旗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场上已经只剩下了玄鸣与楚羽笛。

　　　　只见他们开始互相吆喝着往这边零零散散地冲杀，就好像有功可抢一样。

　　　　距离玄鸣两人最近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光头壮汉，说起来，其实所有皇清旗骑兵都是新剃了发的光头，所以光头并不是这个壮汉显眼的特征，暂且这么称呼着吧。

　　　　壮汉一马当先，目露凶光似要噬人而食。在追来的三队皇清旗骑兵中，这名壮汉看上去是最为凶悍的。刚刚死于玄鸣二人之手的这一队骑兵，比起此刻杀来的壮汉，更像是骄兵娃娃兵少爷兵，被楚羽笛骤杀五人就吓得呆滞，连跑都不会跑了，只可惜了他们的胯下军马。

　　　　“总算出现了个有点意思的人物，这光头好像是这三队骑兵之首，玄鸣兄看我做了他，剩下的人便不敢再聒噪了。”

　　　　见楚羽笛不惊反喜，跃跃欲试，玄鸣便道了一声好，静静等在原地。

　　　　楚羽笛从马背的弓匣中取出一把赤红长弓，搭上赤色锥头箭。只见瞬息时间，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迎着飘飞的细雪，迈开步子的追音与离弦的赤箭同时化作红龙，朝光头壮汉如闪电般撞去。

　　　　等到楚羽笛的身影再度出现，长弓已经重新放回了弓匣，他横枪立马，身后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光头壮汉。

　　　　赤色锥头箭一箭透骨，穿过了壮汉的头颅把他带下马，砰地摔地。
………………………………

第五十二章　河边尸来

　　　　壮汉一死，剩下的那二十余皇清旗骑兵果真勒马止步，观望不前。

　　　　楚羽笛哈哈一笑，不屑地拨马回转，朝玄鸣道：“道兄，我们走吧。”

　　　　他跳下马，与玄鸣一道步行往南而去，一路上玄鸣便给楚羽笛说了些他离开这段时间后江湖上发生的大事。

　　　　出乎玄鸣预料的是，闻听龙泉剑庄覆灭的楚羽笛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动容。

　　　　“不要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玄鸣兄。灭门血案算什么，就连锯刑我都尝试过，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界人须用板！！！”

　　　　楚羽笛的声音越到后面就越是高亢，最终振臂高呼，被他提着的落枫枪也随着他的提动而差点刺到了玄鸣，颇有几欲疯癫的模样。

　　　　“我冷静不了了玄鸣兄，且让我去冲杀几阵！”楚羽笛说完翻身上马，骑着追音返来路而去，溅起满地雪屑。

　　　　玄鸣一声叹气，紧皱眉头连道：“这是作甚！？这是作甚？！”

　　　　追音快马飞驰，载着楚羽笛一下子就飞出好远，玄鸣却是追之不及。他脸色变了数变，跺跺脚，展开轻功便往华冕驿站飞去。

　　　　来到华冕码头，冰面上的栈桥显得多了几分诗意，玄鸣自然是无心欣赏的。此时华冕驿站外站岗的飞汉门人已经离去了，屋门虚掩，玄鸣轻轻推门而入。

　　　　苏若与苏谪正在大厅内泡茶，炭炉暗淡的火光一闪一闪，两位姑娘显然不着急，一个在闭目养神，一个在捧着本《天涯周刊》在看。

　　　　“道长，羽笛呢？”苏谪把目光从天涯周刊上移出，看了看玄鸣淡淡地问道。

　　　　羽笛的状态，玄鸣也的确需要苏谪她们来参谋，于是他向两位姑娘陈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状况。

　　　　“看样子，羽笛有点癔症上身了，不过凭着他那一箭的来历，短时间不会有大碍，区区皇清旗拦不住他。”苏若睁开眼缓缓地道。

　　　　飞汉门想必已经去做进军轩辕丘的准备，以心临为首的天下楼貌似也踏上了东去的路程。先前见过的华冕驿长无尤直到现在都不曾现身，这个驿站此时只剩下了两位苏姑娘以及躺在客房里重伤酣睡的刘明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我去把踏雪牵上重新回轩辕丘找寻羽笛吧。”

　　　　玄鸣来到马厩，低头咀嚼着草料的踏雪老神在在的，看都没看他一眼。

　　　　玄鸣把从厨房顺来的糖葫芦递到踏雪的嘴边，看着它一颗一颗地把糖葫芦吞下去。

　　　　“你这吃货，在这里享受了这么好几天，也没见得变胖了嘛。”

　　　　谢过驿站马夫这几日对踏雪的照料，玄鸣牵着踏雪在一众驿马羡慕的嘶鸣声中离开了。

　　　　马厩边上就是驿站的后门，玄鸣重走着先前秋枫带他过河前走过的小路。

　　　　来到华冕河边，玄鸣蹲下俯身触摸着河上冰层。他在感受冰层的厚度，思索着牵马过河的方法。如果不带着踏雪过河的话，他也没有撇下楚羽笛先回一趟华冕驿站的必要。

　　　　与皇清旗的骑兵交锋，可离不开马，步兵对骑兵的劣势在平原上不是武艺高强就能完全抵消的。

　　　　刚刚那一队骑兵呆呆地站在原地，是他们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如果他们把马放开了跑着游斗，虽不至于能在玄鸣二人的手中取得胜利，也要让玄鸣多费一番手脚。但也只是让他多费一番手脚而已，对骑在追音上的楚羽笛想必是无碍的。

　　　　“早知道让你这家伙先进江雪磨练一番了，再多点灵性也能更方便。”玄鸣站起来抚摸着踏雪的马脖子看着江面道。他此时实在有点想不出办法。

　　　　难道真的要望河兴叹么？

　　　　就在玄鸣一筹莫展的时候，传说中总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的神仙贵人自然是没有出现的。

　　　　从华冕河的下游传来了巨大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一阵一阵微小的地面震动，还时不时地夹杂有嘎吱嘎吱的冰层碎裂声。

　　　　“�9�9�9�9�9�9�9�9�9�9�9�9�9�9”

　　　　飘飞细雪中，两具两层楼高的巨大毒尸在华冕河的下游两岸渐渐现出身影，并逐渐向上游西南方向步步靠近。

　　　　不多时，在玄鸣瞠目结舌的视线内，一条霸占了大半个华冕河河面的四层楼船出现在了两具大毒尸身后。这两具生物兵器此时在做的似乎是河岸纤夫的角色。能够拿两具大毒尸来做纤夫的组织，除了突袭覆灭了轩辕卫的血炼教，也没谁了。

　　　　巨型楼船的破冰声不断响起，玄鸣翻身上马，再度往血炼教的方向看了一眼，谨慎地提气驱马往华冕驿站赶回。

　　　　驿站前门站着此地仅剩的一名驿兵，玄鸣一见到他就快言快语地问道：“你们的无尤驿长去哪了？贫道有事相报。”

　　　　由不得他不急，那些两层楼高的血炼教大毒尸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轩辕卫凌将军提刀上阵，也不过是与一头同归于尽而已。再远些，还有临死前拖了云流一刀入殓的龙泉那头。虽然那是因为云流一刀自己作死。如果这河上的血炼教众顺路拿华冕驿站开刀，这里的人不逃之夭夭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谪提着茶壶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似要去取树上新雪。她见到玄鸣时挺惊讶的，朝站在前门外正等着驿兵回答的玄鸣问道：“道长不是去寻楚羽笛了么？怎么去而复返，出什么事了？”

　　　　见驿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玄鸣摇摇头抛下他，跳下马向苏谪走去道：“言妄姑娘，贫道的确碰上了件大坏事，想要告诉无尤驿长。”

　　　　苏谪走到院中树下，树枝上散落的新雪似乎受到牵引地缓慢掉落茶壶中。她不慌不忙地，刺激得玄鸣有点着急。

　　　　只听苏谪轻轻地转头询问道：“是怎么样的大坏事让道长脸有急色？”

　　　　走到她身边的玄鸣，似乎便受到了这位万花女侠的气质影响，心情重新变得平静而不让自己煞去了佳人取雪的风景。当下他把在华冕河边的见闻详细地给苏谪说了一遍。
………………………………

第五十三章　溯源

　　　　“看来今天这壶梅枝新雪喝不成了呢。道长请跟我来吧。”苏谪提着茶壶慢慢地往屋里走去，示意玄鸣跟上。

　　　　苏若仍在驿站大厅里闭目静养，她面相沉静，亘古不波的。等苏谪把玄鸣发现的情况告诉她，河面冰层嘎吱嘎吱地碎裂声已然从驿站外传来，血炼教的楼船要到了。

　　　　砰一声响，有人撞门而入。因为急步而产生的脚风把门外的雪屑带落了一地，来人是已经换了一身交领黑红飞汉门服饰的秋枫。

　　　　“苏若姑娘，苏谪姑娘，无尤姐让我来提醒你们撤离。玄鸣兄也在呐，刚好一起离开吧，你可曾找到楚羽笛了？”

　　　　苏谪指了指后堂道：“刘明还在睡着呢。”

　　　　秋枫二话不说往后堂而去，道：“我去背他。”

　　　　等秋枫背着刘明出现，几人便从驿站联袂而出。为首的玄鸣一出驿站大门，已然带着大家止步。血炼教的大部队近在咫尺了。

　　　　华冕驿站距离华冕河其实并不远，不过也足够玄鸣等人得到一部分的缓冲距离。

　　　　驿站只有两层楼高，当一座四层的巨型楼船出现在玄鸣等人面前的时候，那感觉无疑是让人震撼的。就算把两层楼高的大毒尸单独拎出来，相比楼船也只是个小个子，更毋论那些跟在大毒尸身后同样做着河岸纤夫工作的普通尸人了，便如蝼蚁一般。

　　　　楼船上没有任何旗帜，也不见有什么人影。只有一阵诡异的铜铃声，伴随着毒尸的脚步，伴随着冰层的破碎。这阵铜铃与玄鸣在韶州城听过的截然不同，却又似乎同出一源的样子。

　　　　能感受到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往玄鸣等人的方向窥视，任凭玄鸣眺尽眼眸，也的确没有发现楼船上哪里有人。

　　　　直到所有血炼教尸人在楼船的铜铃命令下远去，也没有任何一具尸人朝这边看过一眼，玄鸣他们被无视了。

　　　　“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秋枫撇了撇嘴道。

　　　　“能不被一堆怪物追着逃跑，也算是好事。把刘明背回去休息吧秋枫。”玄鸣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他是真心感到有点庆幸，想起之前在轩辕城内那只在大毒尸面门上只留下一道小口的一剑，可连对方的防御都还未破。

　　　　修习太虚剑意之后，玄鸣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武灵级的境界，虽然那只是他随手刺出的一剑，没有多少认真，留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这些大毒尸即便没有到达武绝级，凭他们的防御特性也是能够跟武绝一战的角色，当然，提到这里又可以拿龙泉剑庄云流一刀为例子。

　　　　“道长，玄鸣道长？”

　　　　玄鸣的遐想被苏谪打断，他回过神，只听苏谪又问道：“道长你不进驿站么？”

　　　　“不了，”玄鸣摇摇头拒绝，“贫道身有要事，这就离开。”他一声唿哨，把落在不远处的踏雪招来。

　　　　见他抚摸着踏雪的马鬓尚未启行，苏谪沉默了一会，从腰间绣囊里取出一个袖珍的玉盒，递给玄鸣道：“这是我新调配的百草膏，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对多种毒素都有化解的能力，道长就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玄鸣脸上微微出现了愕然，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着接过苏谪的赠礼谢道：“贫道就不客气了，此物正好防身，感激不尽。”

　　　　等玄鸣把玉盒贴身放好，苏谪抿嘴一笑，转身返驿站去了。

　　　　玄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驿站木门后，耸了耸肩，拍拍踏雪的脖子牵着它开始沿华冕河往上游方向而去。

　　　　远处血炼教楼船的背影仍在飞雪中依稀可见。左右无人，玄鸣不久便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盒打开，一阵喷鼻的清香便好像脱缰野马一样飞散而出。踏雪不复淡定，抬头便拿鼻子往玄鸣的手探去。

　　　　盒中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灵丹，通体玄红，朴实无光泽，名为沁芳丹。是玄鸣北上之前从池祈手里得到的，他的师父特别吩咐了玄鸣要给踏雪服用以增加灵性。

　　　　“别嗅了，这是师父专门为你准备的。”玄鸣小心地把沁芳丹取出，看着踏雪把灵丹咽了下去。

　　　　药力入口即现，踏雪雪白的躯体上开始渗出黑汗，显得有点邋遢。玄鸣走开几步，静静地看着。

　　　　不多时，踏雪已经变成了一匹脏兮兮的黑斑马，不复先前白净。玄鸣笑它道：“好了，自己去河里滚两滚洗干净吧。”

　　　　见踏雪不为所动，玄鸣自然知道它不会听不懂，看来是在发表不满呢，于是他又道：“这技能你又不是不会，快去快去。”

　　　　等踏雪不情不愿地独自往华冕河慢慢走去，玄鸣冲着它的背影再道：“我往上游去了，一会你自己跟上来吧，不要闹得太大动静。”

　　　　展开坐忘真气，天空飘飞的细雪已被隔绝在外，玄鸣涤尘不染，远远地吊在血炼教大军身后。楚羽笛的状态他已经交托给待战轩辕丘的飞汉门留意，而他自己则盯梢着血炼教看他们意欲何为，意欲何往。

　　　　华冕河源自豫州郡西南云岩山上的武定湖，自西向东与溱洧二水交汇，然后越过轩辕丘以南，再汇合自北向南的轩辕河，最后往东南一路而去直入淮海。

　　　　血炼教的楼船走到三河汇流的水域即停止，玄鸣站在远处仔细观察。尸人纤夫们并没有解下身上的麻绳，只在岸边陪着楼船一动不动，诡异的铜铃声也停了。

　　　　踏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玄鸣身边，此时的它比原先更为神俊，马鬓随着微风轻拂，四蹄生雾，宛如乘风。

　　　　“相比现在的你，我倒更像是凡胎了。”玄鸣打量了一下踏雪，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开玩笑道。

　　　　“小道士，就你自己一个，也敢跟踪我仙教么？”

　　　　“仙教？”在玄鸣的疑问声中，三个骷髅般的尸人从他两丈外的雪地里缓缓爬出站起。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做过一场，血炼妖人，现身吧！”玄鸣不假思索地拔剑在手，厉声喝道。
………………………………

第五十四章　仙教

　　　　“哎呀呀，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飘渺的女音在玄鸣的耳边回荡，自四面八方传来，玄鸣仍未能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小道士，本使看你眉清目秀，心里颇为喜欢，不如你归顺我仙教，同求那长生大道如何？”

　　　　“只怕你们求的不是什么长生大道，”玄鸣眉头紧皱，全身上下不敢懈怠，“而是那妖鬼不如的魔道！”

　　　　“仙道魔道，不过是成王败寇的说法罢了，小道士你太过俗气，好可惜，我对你的兴趣已经消失了。”

　　　　“被冰冰大人亲自招降，是你上辈子积攒的福气。不识趣的牛鼻子，领死吧！”

　　　　四周突地又冒出了一把嘶哑至极，单纯靠听已经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听来还是先前那人的属下。随着这把声音落下，玄鸣面前的三具尸人就好像突然放开了拧紧的发条。

　　　　他们动作呆板，整齐划一而又迅速地朝小丘最高处的玄鸣冲来，就连进招前的张嘴嘶吼都是同时的。看上去多了不少怪异的声势与压迫。

　　　　“踏雪，你说我该马战呢，还是步战呢？”

　　　　三具尸人就在眼前，玄鸣淡定地持剑在手，以退为进，归魂剑朝前一划，一个十尺范围的生太极气场即被他布在脚下。

　　　　飞剑满天，剑气滞魂。

　　　　往常能把生人迟滞得每走一步都要十二分力气的生太极，此时的效果并不能让玄鸣感到满意。

　　　　在这十尺的生太极气场范围内，玄鸣把三具尸人耍得团团转。他不多时便想到了不满意的原因，恐怕这些尸人的灵魂已经十不存一，而作用在滞魂上的生太极，效力自然就降低了。

　　　　生物兵器呐，真不愧是血炼教的生物兵器。

　　　　“如果只有这种水平，可留不下贫道。”

　　　　“牛鼻子，还挺狂的，一会可不要哭出来。去！”

　　　　铜铃声随着咒令急促地响起，三具尸人慢慢退出生太极的气场范围，缓慢兵解消融在雪面上。

　　　　这只是障眼法罢了，玄鸣持剑静静看着。只见三具人形雪团随后站了起来，融到了一起。雪团变得一人半高，两人半宽，矗在了玄鸣的面前。

　　　　“装神弄鬼。”玄鸣左手成剑指朝雪团的位置一指，只见生太极气场最中心的剑影，铮地插在了雪团之侧。

　　　　没有让他等待太久，雪团开始挣脱式的抖动，哗啦啦积雪滑落飞溅，雪雾消散后，一只人形怪物露了出来。

　　　　有兽焉，其状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蛰，其名曰猾褢（音怀），其音如斫木，见则县有大繇。

　　　　露出来的这只怪物，身形似人，但全身上下长满了猪鬃，看起来西方世界传说中的钢背兽只不过是他的远亲。

　　　　“猾褢”貌似刚醒不久，双眼虽然迷糊，但是向玄鸣射来的目光已经有一方巨头的迹象。从他散发的气势来看，这是个与玄鸣相当的武灵级怪物。

　　　　铜铃声再响，“猾褢”发出了几声斫木似的叫声，完全清醒过来，双眼凶光大盛，紧瞄着玄鸣。

　　　　“啧啧啧啧，无上天尊，就连上古奇兽都弄出来了，神州官府真该给你们血炼教颁发一个神州年度生物奖。”

　　　　“求之不得，只可惜，知道我仙教所为的人，全都已经死了。包括你在内！”

　　　　“猾褢”，来了。

　　　　玄鸣调整重心，脚下虚实相合，目现朗星，静静等着。猾褢虽然像人，不过仍是用四肢走路的，他身上的猪鬃时不时地交错发出嚓嚓的声响。

　　　　生太极对他的效果似乎十分微弱，几近于无。

　　　　“真是一只棘手的对手。”玄鸣默默说了一句，没有再发什么感慨。

　　　　当猾褢出现后，踏雪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紧盯着他。踏雪貌似承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只在奇兽身上能感受到，对人是没有效果的。

　　　　玄鸣让踏雪远离，猾褢趁着这一瞬间骤然加速，等玄鸣转过头来，只见一只两个普通人巴掌大小的巨掌拍到了他的面前。

　　　　这骤然加速的偷袭把玄鸣吓了一吓，灰褐色的猪鬃狰狞不已，散发着带毒的青芒，如果拍到脸上想必会坑坑洼洼地很不好受。

　　　　玄鸣一个后跳躲开，也没管眼前的敌人听不得懂，开玩笑地挖苦道：“现在这时代，就连‘上古奇兽’都不再老实了，玩偷袭这一套，贫道有点开了眼界。”

　　　　不多时他便发现了他在对牛弹琴。

　　　　“看来，你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