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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澜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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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斋形单影只，实在太被动了。
如今，他这般高调，语惊四座，也是不得已为之，他想通过这个机会，真正让诸位弟子对自己产生信服之感，这只是第一步，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所以陆浩并不打算亮出自己斋主的身份，而是起了个假名陆阳，他支起了一个摊位，不玩虚的，咱靠势力说话。
第一波汹涌而来的弟子被陆浩区区几句话就打发了回去，一问一答，没人能撑下五个回合。
更出人意料的是，后来的这些人虽是败了，但是败得心服口服，言语之中更是对陆阳倍加推崇。
当然，这些弟子都是观里的低级弟子，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可是在论道方面输给一个只有似乎刚刚达到进入药斋标准的弟子，亦是一件无法想象的奇事。
一时间，在药斋的底层弟子中，这个名为陆阳的弟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大家口中热议的焦点。
“你知道嘛，炼制南贝丹的罗师兄与那个陆阳论道，三言两语就打发回来了。”
“不会吧，罗师兄丹道修为精深，上次我还请教过他呢，他说的头头是道的。”
“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个陆阳就说了两三句，罗师兄就被噎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赔了三百灵石。”
“还有这等奇事儿？在哪呢，我也去看看。”
“就在辨道堂门口，正好我也想去听听，感觉他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
接下来，前来挑战的低级弟子像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冒出一茬。
辨道堂前面，每天都聚拢着一大批人，有来辩论的，有来看热闹的，还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却忍不住上前辩论的。
不过所有人的遭遇都如出一辙，满载而来，空手而归。
张治摸着亮晶晶的灵石和鲜嫩嫩的灵药，早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同时他也疑惑，陆大哥怎么这么厉害？
陆浩储物戒指中的灵药越积越多，这样的热潮终于激起了真正高手的兴趣。
灵木坛，大门敞开，三位青年强者来到辨道堂门前。
早已听闻了陆浩的不凡之处，所以三位强者应对得格外小心。
三个人轮番上阵，与陆浩一直从正午激辩都到了黄昏。
期间，陆浩喝了五杯清茶，说了一百句自己的看法，引了五百部典籍中的原句，最终以一句九龙天回丹的五脉炼制之法，辩得三位强者哑口无言，只能以留下了一株三千年的蓝果参为代价，黯然退去。
但要说整个过程中，最为紧张激动的，不是苦苦思索的三位强者，亦不是妙语连珠的陆浩，而是一旁的张治。
激辩之前，他紧地捂着储物戒指，攒下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灵石灵药，但是陆浩说些话，就做到了，他实在佩服到了极点，但是如果这次辩输了，就要折去一大半，心中忐忑可想而知。
听到一半，他的手渐渐松开，陆浩的对答如流赋予了他莫大信心，他很少有扬眉吐气的时候，此时看到陆浩激扬文字的洒脱模样，自己心中也豪气顿生，无比澎湃。
到了最后，他见对方久久不语，忍不住兴奋地哈哈大笑，那株价值数千灵石的蓝果参已成囊中之物，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他也为陆浩高兴，真是激动到了极点。
自此，陆浩一时风头无两，一跃成为药斋弟子之中丹道辩论方面的翘楚人物。
………………………………
第0096章 送药
立于风口浪尖，自然饱受非议。
输掉论道之人，豁然开朗者，有之若有所思者，有之垂头丧气者，有之。
至于气急败坏者，大有人在。
因为在他们看来，不但输了灵石，更重要的是丢了面子。
杨钧涛就是其中之一。
药斋的执事，都是些停留在筑基中期许久的修士，他们掌握着观中下层各项事物的管理权。
他们自知天赋资质有限，突破无望，所以才来操持一些俗事，掌握一些实权，让自己的生活更为舒适富足。
杨钧涛是天火坛的甲等执事，掌管天火坛弟子的灵石调用分配，实权极大。
当然，他如果不跟天火坛的二长老黄梁沾亲带故，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在天火坛，除了奕阳，黄粱算是二号人物了，同时他也是奕阳的心腹，有了黄粱这个强大的依仗给自己撑腰，杨钧涛平日里吆五喝六，横行霸道，只要不碰到硬茬，是个软柿子都得被他捏上两下。
这天，他领着几个观内弟子去正殿交办差事，一路上耳中听到的都是极尽奉承谄媚之词，很是受用，心情大好。
可是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不远处挂着个破布，上面写着“不服来辩”。
他又仔细瞧了瞧，没看错，就是有点刺眼睛。
“哟，口气不小呀。”
他率先走了过去，后面几名弟子赶紧跟上。
“这小子是谁？”
目光穿过人群，杨钧涛看到椅子上悠悠然的陆浩，于是开口问道。
马上有人回答：“这人名叫陆阳，在这儿已经两三天了，据说是百炼坛的弟子。”
百炼坛正是药斋四坛之一，由孟东旭掌管，总体实力在天火坛之下，但是要强于云敏的灵木坛还有王怀远的紫炎坛的，陆浩让孟瑶为自己找了一个新的身份，正是百炼坛的弟子。
杨钧涛皱眉，训斥道：“孟东旭真是瞎胡闹，也不管管手下的这帮弟子，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这话可没人敢接，这药斋里好像还没人敢如此这般训斥孟长老的。
要说为数不多有资格的，比如掌教大人或者太上长老，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说这些话。
但杨钧涛就敢这么说，理由很简单，孟东旭也不在旁边，自然听不到这话，那还怕个啥？
看着身后弟子三缄其口，杨钧涛很满意，心中更是飘飘然，连孟东旭都踩了一脚，这感觉真是要上天了。
正得意间，只见前面的那名弟子已经败下阵来，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这个叫陆浩的毛头小子居然真的赢了。
杨钧涛方才忙着得意，还真没心思去听两人论道内容。
杨钧涛冷哼一声说道：“这是哪来的废物草包，论道竟然连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兔崽子都有所不如，药斋的脸真是让他丢尽了！”
后面弟子马上附和：“可不是嘛，这样的修为，还敢如此张狂，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另一名弟子不甘落后，道：“黄大哥，您学富五车，博学多才，对丹道的理解，高深莫测，我等都是自叹弗如，所以您理应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别让他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杨钧涛微微颔首，这话中听，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名弟子，心想下月多给你配发几块灵石。
杨钧涛自信满满，一个山里来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这软柿子错过不捏可就真的可惜了。
于是他施施然地走到人前，身后弟子马上追捧，齐齐道：“黄大哥，有担当！”
杨钧涛随手往竹筐里投去一株灵药，众人定眼一看，是三品灵药阴果荷。
这东西别人梦寐以求，对他来说却是不值一提，自己管的就是这些玩意，手里还不多得是。
“丹道的事儿，我来跟你说道说道。”杨钧涛风轻云淡地说道
围观修者之中汇聚了四观之人，除了天火坛以外，百炼坛，灵木坛，紫炎坛的弟子也在其中。
杨钧涛方一登场，立马就有人认出了他，顿时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阵嗤笑，隐隐还夹杂了几句其他观弟子的奚落。
“这老家伙平时不都在天火坛里作威作福么，今儿怎么得闲出来丢人现眼了？”
“谁说不是，就他那点微末的丹道修为，我赌他答不过三个回合。”
“那你也太高看他了，我赌他第二句就哑口无言。”
其他坛的弟子在灵石分配上不受他的制衡，所以说起损人的话来也是百无禁忌。
杨钧涛登时大怒，回头望去，大家却不约而同地闭嘴不言，让他实在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转过头来，他只能把所有的怒气转嫁到了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
少年头也不抬，说道：“青果木和三黄叶加热多久后，进行开辟融合之路的时机为最佳？”
杨钧涛忍不住摸了摸脑袋，青果木他知道，但是三黄叶是啥？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少年见对方不答，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杨钧涛还是没说话，因为还是没听懂。
少年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到一脸茫然的杨钧涛，又低头看了看杨钧涛刚刚扔进篮子的三品灵药阴果荷，更加茫然地问了一句。
“老大爷，您是来送药的么？”
方才少年说的那段话，杨钧涛没听懂，但是这句话，他听得真真切切，懂得明明白白。
不但他听懂了，周围的人也听懂了，阵阵嘲弄揶揄的笑声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火坛的弟子想笑却不敢笑，张治捂嘴轻笑，至于其他坛的弟子，好吧，他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杨钧涛觉得自己的黑脸上**滚烫，上方印有不服来辩的破布在风中呼呼作响，像一记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般，而且是自己主动把脸凑过去让人打的，但是他现在只能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陆浩转过头，无辜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老东西最不是东西。”
张治看着杨钧涛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
………………………………
第0097章 挑拨
杨钧涛的出现，对于陆浩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这次滑稽的过程，对于杨钧涛本人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他知道这身修为都是靠灵药堆上来的，没有黄梁长老，自己什么都不是。
因此他对于那些天赋出众的弟子，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感。
有的只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无论你天赋多么优秀，不都得恭恭敬敬地陪着笑脸向我讨求灵石灵药么？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非常受用，可是如今，却被这个年纪轻轻的混蛋践踏得一干二净，自己仿佛不再是那个一言决定别人喜怒哀乐的那个人，而是一个被无视的可怜老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让他非常愤怒。
回到天火坛，他思忖了一番，然后向着内殿最中央的房间走去。
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涛，你进来吧。”
杨钧涛恭恭敬敬地低头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枯瘦矮小的黄袍老道正盘坐在一个古怪的大阵之中。
老道双目微闭，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钧涛凛然道：“大长老，今天我在交办差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老道言简意赅道：“讲讲。”
杨钧涛低头道：“今日，我路过辩道堂，发现有一个小子在招摇撞骗。”
老道眉头一皱，不悦地嗯了一声。
杨钧涛赶紧补充道：“非但如此，现在这小子还在辩道堂前撑起了一块破布，上面写着不服来辩，美其名曰坐而论道，实则妖言惑众，蛊惑人心，骗取弟子财物，我本想上前劝阻，却发现这小子原来是有百炼坛在撑腰。”
老道冷哼一声：“修为平平岂可妄言丹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杨钧涛作痛心疾首状，继续道：“弟子担心更多同门受其荼毒，所以第一时间回来向大长老禀报，还请大长老明鉴。”
老道嗯了一声，继续道：“这些日子，百炼坛的弟子也跋扈了些，竟然连这种荒唐事儿都做得出来，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了。”
杨钧涛拜倒道：“大长老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老道继续道：“你去叫上古剑心，让他去过去点拨一下他们，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收敛下气焰。”
杨钧涛心中窃喜，表面恭声应道：“是。”
天火坛的后山有一片竹海，此处即为古剑心的修行之地。
众所周知，古剑心修为极高，自幼熟读道书，仗剑走天下，相传其十五岁时已读书破万卷，行遍万里路，论及对于修行的理解，天火坛弟子之中不做第二人想，同时他在丹道上的高深境界，也是有目共睹，除了奕阳、黄粱，他可名列第三，
但凡这种自幼成名的青年强者，大抵都在心里存着深入骨髓的傲气，古剑心更是如此，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挑拨离间的说辞，在听说陆阳在斋内辩道无双时，古剑心毫不犹豫地选择破关而出。
他的想法很简单，将你辩得哑口无言，以证我无上丹道。
他来到书阁前，原本拥挤的众位弟子在看清来人是谁后，不自觉间纷纷让出一条路。
身姿挺拔，背负一柄巨大石剑，每一步迈出都显得极其稳重，一如他的道心一般稳如山岳。
不止步伐，古剑心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暗合天理，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极为和谐。
面前来了这样一个人，陆浩想注意不到都难，所以他很认真地看着古剑心，表情显得郑重起来。
陆浩看着古剑心的同时，古剑心也在打量着他，一个修为普通的弟子能在药斋内论道无敌，又怎么会真的是个普通人？
两人对视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谁也没有率先出声。
倒是急坏了周围旁观之人，终于有人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一声咳嗽惊了秋风，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发声之人，眼神之中都有不悦。
发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钧涛。
杨钧涛也没想到自己咳嗽了一声变成了场间所有人的焦点，顿时大感尴尬。
其他坛的弟子，都面露鄙夷，辩不过别人，就找帮手过来砸场子，有意思么？不过天火坛强势惯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古剑心转过头看向陆浩，声音清冷，缓缓说道：“阁下在此辩道？”
陆浩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觉得这是一句完完全全的废话，所以他只是抬起手指了指破布上的四个字。
意思非常明显，虽然你看起来不一般，但是废话还是少说一些为好，服气就躲远一点，不服就上前来辩。
古剑心眉头皱起，冷冷道：“丹道一途，所涉众多，不知你想辩百草学识、药理还是成丹之法？”
陆浩的眉头也微微皱起，瞟了古剑心一眼，却并不说话。
古剑心冷哼一声，不屑道：“敢挂这样的招牌，原本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如今一见，不过如此。”
陆浩懒得废话，指了指前面的竹筐，提醒道：“灵药。”
曾经见过古剑心的张治，极不情愿地走到他的身前，行礼道：“古师兄。”
古剑心却对其视若无睹，狭长的双目还是冷冷地盯着陆浩，如同看待一头待宰的猎物。
陆浩问道：“古师兄是想辩道？”
古剑心不语。
陆浩平淡道：“想辩道可以，但是得按规矩来呀。”
古剑心抬起头，傲然道：“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
陆浩淡笑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天方地圆，入我天地，规矩备具，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之外。”
听到这句话，古剑心的目光亮了起来。
古剑心的眼睛，因为陆浩的一句话而变得明亮。
因为他觉得陆浩说的话挺有意思。
本来他不能理解，以自己如此尊贵的身份，肯屈尊和这少年论道，对方竟然还要提什么彩头？
但他现在也不想去理解这些，只想一争高下。
而且不是所有的传言都是以讹传讹，自己真的行满过一万里路，读够了一万卷道书，其中丹道典籍三千部，部部精典。
难道对方真的以为会胜过自己？
想了想，古剑心哑然失笑，然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朵花。
一朵红花，红如鲜血，亦如朝霞。
周围旁观者自有识货之人，看到古剑心手中的红花，顿时忍不住惊呼道：“赤霞明朵？”
………………………………
第0098章 胜出
看到古剑心手中的红花，周围旁观者自有识货之人，顿时忍不住惊呼道：“赤霞明朵？”
赤霞明朵，五品灵药，极为罕见，价值不菲。
因为对自己有必胜的信心，所以古剑心很随意地拿出这株珍奇灵药。
不用众人道出灵药名称，陆浩本身就是一个识药大师，所以当他看到那一抹鲜红之时，双眼顿时一亮。
灵草四品是分水岭，四品以下价值所差无几，但是但凡到了五品，价值就翻了不止几倍。
这株赤霞明朵的价值，他粗略估计要比之前所得灵石灵药加起来还多。
陆浩的坐姿由随性惬意变成正襟危坐，脸上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看着古剑心平淡无波的眼睛，认真回答道：“百草学识，药理丹法，随你挑选。”
古剑心一笑，道：“那我们就一样一样来吧。”
他想，难得碰到一个像样的对手，希望他对得起自己得期待，于是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跟兰花藤的培育有关，这种灵药不算常见，所以很多人忽视了关于它的知识。
陆浩微微一笑，侃侃而谈，说出了三种兰花藤的培育方法，既不是最差，也不是最优，这就涉及了他的一个答题原则，既让对方心服口服，又不会暴露太多关于丹鼎记的秘密，在开摊辩道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把握着这个尺度。
陆浩说完，场间一边安静，大家的目光放在了古剑心的身上。
古剑心以为自己一定会赢，并且赢的毫无悬念，但是陆浩的回答，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少年给出这个回答实在太过工整漂亮，毫无瑕疵破绽。
连古剑心本人都觉得，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说出如此绝妙的方法。
心神微微荡漾，古剑心肃穆以对。
现在轮到陆浩发问，同样都是百草学识上的内容，但是陆浩问出的内容，显然要比自己刚才提出的，刁钻了许多。
渐渐的，古剑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极为认真专注，但是有时候在实力差距面前，严肃和谨慎并不能解决问题。
古剑心发现自己越是问的严谨艰深，对方就越是答的流利顺畅，实在太没道理。
细密的汗珠从古剑心的额头滑下，只有他自己知道，形势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甚至连问答过程中二人所扮演的角色，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古剑心在问，陆浩在答，但是到了现在，不知不觉间角色对调，变成了陆浩在问，古剑心在答。
与先前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陆浩问的很随意，古剑心答的很吃力。
这样的僵持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天色昏黑，古剑心一直在坚持。
终于，在陆浩的一道振聋发聩的喝问声响起之后，古剑心沉默下来。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所以只能沉默。
周围早已屏息许久的人群再次哗然。
虽然整个过程大半部分都是古剑心在受到压制，陆浩似乎一直是胜利在望，但是当其最终结果降临的时候，大家还是忍不住惊叹起来。
那可是天火坛中声名赫赫的古剑心啊，那可是仅次于奕阳和黄梁的存在啊，那可是他们仰望着追赶着却是从连对方衣袖都摸不到的天才人物啊，怎么就如此简简单单的败了呢？
他们知道的是，古剑心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丹道典籍，已阅三千。
这在他们这个年纪里，这已经是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了，难道这样，都不能胜过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么？
到底这个清秀俊逸的少年读了多少卷道书，才能对丹道到达了如此精深恐怖的理解？
古剑心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有自己的行事方式。
当他听说陆浩出现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关，如今面失利却未有过多愤怒沮丧。
二代弟子之中除了个别几个人，自己便是最顶端的存在。
但即便是那几个人亲至，也不可能让自己输的如此彻底。
所以哪怕输了，推究原因，也并不是自己弱，而是因为对面的少年，实在太强。
其实他只是特别不解，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仅此而已。
“你赢了。”
“你也不差。”
“为什么？”
“读的书多，自然知道的事情就多。”
古剑心有些不解，继续问道：“我所读道书，已逾万卷，不知你读了多少？”
陆浩想了想，也不能完全说实话，只能含混道：“有时候，读书在于精，不在于多。”
听罢，古剑心转身便走，毫不拖沓，步伐一如来时一样，从容稳定。
天色渐黑，这场比试结束后，众人仍在意犹未尽地讨论着今天这场精彩至极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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