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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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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宗掌教端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外边的谈话一丝不漏地传进他的耳朵,尤其是关于‘开天’的讨论,当他听到陈安之说到长夜,说到沐如意时,终于露出一丝舒心的笑。
陈安之没有在第一楼待太久。
两人走到了第一峰的白玉桥分开,沐如意递给陈安之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甁,里面装着些药粉,方才在第一楼等候时,做过简单的包扎,但还是要换药的。
陈安之接过玉甁,道了声谢谢,转身踏上白玉桥去往第十九楼,没有告诉少女,白布缠裹下的伤口,早已经愈合。
沐如意没有问陈安之跟师父说了些什么,就像没有问深坑村和春风富贵的事,在她心里,时候到了,陈安之一定会告诉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把背负的长剑摘下来,学着陈安之的样子把剑别在腰间,却怎么都觉得别扭,把长剑攥在手中,纤手轻轻托起低垂的剑穗,烛光漾在秋水长眸中,像是疑惑。
为什么···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陈安之步子缓慢地回到第十九楼的院子,望了眼薛长义的院落,想了想没有过去,信步走到自己的院子,推门而入,然后一脸无奈。
“洛姑娘,你等多久了?”
清风明月,竹下桌边,茶壶茶杯,洛月桐见到有人进来,柔声道,“没有很久。”
陈安之坐在桌旁,观察的细致入微,瞥见少女手中攥着的纱布与药瓶,却装出没看到的样子,伸出手倒了杯茶。
洛月桐见到陈安之包扎过的手掌,闪过一丝讶然,悄悄把手背在身后,轻声问道:“我今天见你用的是沐师姐的剑。”
陈安之没有接话,说道:“大试有信心吗?”
洛月桐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得意道:“当然有啊,到时候你就看我大显神威吧!”
陈安之点点头,“那就好。”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山间有不知名的虫儿轻轻啼叫,微微的风吹得人很是惬意。
洛月桐短呼一口气,站起身顺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开朗笑道:“那我就回去了。”
洛月桐要离开院子,即将走出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身,问道:“小师弟,要是我跟沐师姐,你觉得谁会赢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妥,少女摇了摇头,恢复以往活泼的样子,一脸笑嘻嘻地自问自答,“也是啦,我没有沐师姐那么厉害,都是不用问的事。”
不等对方说话,少女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陈安之耳中,平静许久的心湖漾起些许空空的感觉。
陈安之垂着头。
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又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他不知道,大概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呢喃道:“这大概就是失落吧。”
远处看起来很欢快的少女渐渐地慢了下来,慢慢地走在路上,低着头看着脚尖。
“又是一年白雪化春水。”薛长义负手站在院中,视线穿过墙壁,落在少女的背影上,“明月笑多情。”
陈安之没有为那情绪纠结太久,锁好院门屋门,坐在床边,将沐春剑握在手中,从怀中摸出那枚玉佩,轻笑一声,他知道远山宗有利用自己的意思,但他还是接受了,因为时间太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耽误不得。
再说起来,长夜将至,他虽不知何安在想些什么,但以陈安之对他的了解,必然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世界,即使远山宗掌教不出面,他也会想办法进入十九楼,以九剑斩敌。
现在,只不过是把一切挑到明面上说了而已。
不过知道了自己目前还死不了,陈安之也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借用玉佩来修复灵海。
把玉佩握在手中,一股温润的暖意泌入肌肤,沿着经脉四处游走,竟衬得陈安之瞬身晶莹如玉,散发出淡淡的光。
也便在这时,玉佩上多了一缕缥缈的烟线,在空中游走,缓缓没入腰间的长剑中。
陈安之双眸紧闭,嘴角撩起一丝轻笑。
小家伙,你也感受到了吗?
这是他的灵气。
————
叶放蓝蹲在树墩子上,时不时看了眼天色,啐了口唾沫,“我就说不该来这么早。”
眼前当今大梁王朝官居正一品的少师大人,哪里有半分朝上的威风气,此刻若是拖了身上那身官袍,活脱脱一民间老叟。
身后的金甲侍卫站的笔直,手掌无时无刻搭在刀刃上,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你是不是心里骂我呢?”叶放蓝蓦地转头问道。
侍卫仍旧是盯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回道:“没有。”
叶放蓝嗤笑一声,把烟杆倒过来,在树桩上磕了磕,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我做事太绝,动辄便杀人灭口,就单单说那凝三魂的修士,就刚进河里面那个,叫什么来着?”
侍卫依旧无动于衷,似是木偶一般,嘴唇微动提醒道:“杨继往,大人。”
“我呸。”叶放蓝举起烟杆狠狠砸在侍卫的腰间,骂道:“我就说你们心里都在记恨我吧。”
随意的敲打,来自听雨境修士就变得让人心惊,但不知这金甲侍卫究竟是如何强劲的肉体,吃了这一记敲打,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叶放蓝叹了口气,把烟杆探进袋子里挖了些烟叶,用手指压了压,眯起眼睛说道:“这个杨继往,还说什么‘浩气还太虚 ; 丹心照千古。生平未报国 ; 留作忠魂补。’,我呸,也是咱们陛下心慈,没有打散他的魂魄,还让他去那个什么浪溪河作水鬼,你说这浪溪河神被断了香火,偏又让我送这个杨继往进浪溪河,鬼晓得过个几百年,那老小子会不会成就什么山水神位。不过那杨继往也真是如此,非要主张杀了那浪溪河神,完全不看陛下的意思,这也就罢了,偏偏李瞰贤这老小子也跟着起哄,这不非得把杨继往杀了,贬李瞰贤到从二品,这才老实一点。”
叶放蓝把烟叶点燃,也不抽,就放在手中,深深出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去牢里探望杨继往劝他认罪时,对方吐了口血沫在自己脸上,说什么正是他这样的庸人才玷污了大梁上千年的气运。
气运。
气运二字何其沉重。
叶放蓝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与那些所谓忠臣悬了不同的路,那些人在乎的大梁明面上的气运,而他一直谋划的是大梁真正的气运,也既是大道。
杀了浪溪河神,那一瞬间散去的气运何其磅礴?
可是杨继往做错了吗?叶放蓝亦不觉得,所以他向陛下求情,让杨继往的魂魄前往浪溪河,若是能成,再过个几百年,他必然承接大梁的江河运之一。
只是这段时间终究是太久了些。
久到不知又要出现多少杨继往一样的枉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叶放蓝看了眼天色,滚滚雷声响起,云层垂下来似要压塌屋檐,低下头前方是数十丈宽的河水,“你可千万一定别失败,不然你可就白死了。”
这位老人觉得有些孤独,于是他转头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
还没等金甲侍卫说话,叶放蓝笑骂道:“你个呆子知道个屁。”
他把视线放平,想起曾在书里读到的某位圣贤的话:孤独这两个字拆开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兽,有蚊蝇,足以撑起一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小孩水果走兽蚊蝇当然热闹,可那都与他无关,这就叫孤独。
叶放蓝搓了搓手,站起身来,陡然散发出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仿若一颗孤傲的星辰高挂星空。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又看向奔腾不息的河水。
“也快结束了吧。”
………………………………
第一卷 人间有清风 第三十三章 凉水与馒头,少年与书卷
暮色里,河水奔波起来。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双眉如飞剑,魁梧阳刚,他正是被叶放蓝送往这里成为水鬼的人,有一个取自圣贤书的名字——杨继往。
杨继往在朝上抗议大梁对浪溪河神林语越放任不顾,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廷之内分离结党,抗议的声势越来越大,从而激起大梁皇帝的怒意,下令处死挑起事头的杨继往。
而不知什么缘故,大梁皇帝没有打散杨继往的魂魄,反而让叶放蓝押送他的魂魄,要其沉入浪溪河,做一只孤独飘零的水鬼。
叶放蓝没有跟他解释,他也不知晓,此番举动真正目的是为承接浪溪河神位,浪溪河承担着北方疆土的河水气运,所以对于河神林语越的肆意妄为,朝廷早已不满,借这次水淹平民的契机,在不损失气运的前提下,叫杨继往接任河神之位。
大梁王朝有五条承担大梁气运的江河,除却大道自择的黄河主神,其余承载小气运,大气道的江河,统由朝廷敕封神位坐镇,册封赐号列入官册,建庙宇塑神像金身。
杨继往缥缈的魂体缓缓地沉浸入河水中,一点点与河水融合,河水中不断有丝缕水汽萦绕,似是一只只小手扒着他的魂魄向下沉没。
他紧闭双眼,静心凝神,感受到魂魄一片片被河水剥落,这是最真切的痛苦,来自魂魄的颤动。
河水淹没至杨继往的胸口。
叶放蓝叹息道:“唔,时候到了。”
他掌心多了一口布袋,从里面掏出具惨白人偶,栩栩如生,仔细看去竟与河水中的男子面容一模一样。
这是以杨继往的灵气与骨头雕刻而成的。
水鬼乃是天地所鄙夷的阴晦之物,不被小气运江河所容,只有以此物作身,方可避免被河中蕴含的小气运碾碎魂魄。
人偶被丢进河水中,瞬间水面翻腾,雾气上升,又沉进水中,如一尾尾游鱼,飞速掠向杨继往的魂魄,缠绕在河水下方。
只见原本消散的魂体重新凝聚,没入河水的魂体塑成金身浮在水中。
便在这时,浪溪河上来了一艘乌蓬木舟,逆流而上,缓缓来到叶放蓝的面前,船头站立的女子约莫花信年华,身姿袅娜,肌肤雪白,此时无雨,她的肩头却撑着把黄油纸伞,有一股别样的韵味。
叶放蓝知道此人身份,他背负双手,面容严肃,待木舟临近时,笑了笑。
林语越美目含煞,语气不善,“这就是大梁朝廷的立场?”
叶放蓝笑道:“林大人不要动气,不过是个落水鬼罢了,威胁不到大人的神位。”
林语越食指轻轻叩击伞柄三下,转而笑道:“那奴家倒放心了。”
半身入水,正在与河水交融的杨继往脸上表情痛苦,化水的动作因此停滞下来,遭到了莫大的阻碍,随之他面色惘然,魂魄隐约有当场消散的迹象。
右手的烟杆啪的一声砸在左手心,叶放蓝笑道:“大人,别来无恙啊。”
这一下,如惊雷在耳,敲醒梦中人,隐约有些分离的三魂六魄因着这一下,重新凝聚起来,继续塑着金身。
林语越蓦然回首望向船舱,全无淡然咆哮道:“你也知道?”
船舱里悄无声息。
她转过身,惨笑道:“我为大梁北方江河镇守了五百年气运,死心塌地,反哺于天地,三百年前,大梁朝廷造下的那场杀孽,惹得天道崩,地动山摇,是我帮大梁扛下了这一灾!”
“这条手臂,就是因为那一灾,到如今都不曾愈合,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天道的痛楚。”说着,林语越一把扯掉持伞手臂的衣袖,白藕手臂宛若碎瓷龟裂,血肉绽开处有丝丝金曦萦绕,血珠淌落,她面目悲怆,“而那些人呢?就因为三年涝灾,便叫嚣着毁了我的金身寺庙,你们大梁的地方官就这么看着我的金身被毁,百年道行就地消散。”
“你们高高在上的朝廷又做了什么?”
“你们在以钝刀割肉,要生生将我这位河神推下神位。”
浪溪河畔站立的老人面无表情,缓缓道:“你有了金身祠庙,就算是与这浪溪河相依为命,受人香火,反哺一方天地,这是你应做的,况且说起来,你的道行正来源于百姓供奉的香火。”
“你于大梁有功,但大梁也于你有恩,当年你成就山水正神,是陛下的旨意,不然你林语越现在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话说回来。当时你若是亲自上岸,将带头毁了庙宇的那群人杀尽,而不是水淹百里,生灵涂炭,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不过那一场灾,是大梁对不起你。”老人略作思量,说道。
林语越脸色雪白,那双动人的长眸睫毛微颤,有血色水珠缓缓淌出眼眶,“所以大梁是要我死。”
叶放蓝沉默不语。
林语越心如死灰,面色逐渐变得狰狞,煞气滔天,夜色沉了下来,河水随之沸腾,波翻浪涌,掀起层层巨浪,激荡出轰雷般咆哮,犹如千军万马过境。
“够了。”乌蓬木舟中传出一声冷喝,一道道金色铁链冲破竹帘激射而出,缠绕在林语越身边,将其禁锢起来。
青罗裙少女走了出来,看了看一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女子,视线触及那条碎瓷手臂,皱着眉,又看向岸边的老人,面色不悦,“你又何必激怒于她?”
叶放蓝笑道:“身为山河正神沾染杀生,再憋在心里,迟早会积怨成鬼,恐怕她会越来越远离大道,还是发泄出来好一些。”
春风眸子眯起,“倒是好心,也不见你在朝廷上为她说情。”
叶放蓝蹲下身子,把烟杆在地上磕了磕,轻笑道:“饶她不死已是最大的恩赐。”
春风冷哼一声,讥讽道:“当今大梁陛下可真是宅心仁厚。”
叶放蓝笑着不说话,春风又转过头对林语越说道:“待你卸下此处河神位,随我去春风富贵山,那里有条小溪还无主,虽比不上浪溪河的香火,但好赖也是洞天福地的水,比这野水的灵气强百倍。”
春风富贵山,那可是有圣人坐镇的洞天福地中的水,远不是一条浪溪河所能比拟,甚至连北黄河也只能勉强与其并行而论。
再说起来,那里的溪水需要正神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为什么春风会这么说,林语越不知道。
但能成就山水正神位的人,又岂是脑子愚钝之人,当下也知道这是一份大机缘。
林语越此时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在这位圣人弟子面前造次,收起浑身煞气,唯唯诺诺地立在一旁,微微道了个万福。
“大梁不愿与那位前辈为敌,所以二位请便。”叶放蓝点点头,言语中意思显然不想过多纠缠,算是道别。
春风富贵山虽位于十万大山,但与三州五地没有过明面上的冲突,甚至在某些时刻暗中提供过些许帮助,两者之间关系较为隐晦,至少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所以春风富贵山的人可以在三州五地游历,只要不惹出是非,大多数王朝宗门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毕竟谁也不想与一位圣人交恶。
————
日上竿头,暖阳透过窗子落在屋里。
陈安之吐了口浊气,整夜滋养灵海产生的污浊在这一口气里,尽数排出。
经过整夜吐纳何安在的灵气,他体内的灵海痊愈一部分,再加上前些日子在第十九楼偷偷汲取灵气的滋养,现如今灵海已有巴掌大小地方被修补,已让他有自信面对化三魄修士而不败。
缓缓睁开眼睛,用三息时间平稳呼吸,略微估算一下时间,估摸着是时候了,开始洗漱,整理下衣衫,推开门
他对着远处漏下来的天光与晨雾,放空心神,在脑海里默默诵读心法,直至感受到天地间些许灵气,顿时觉得心胸舒畅,脚下步子也快了些,走上白玉桥,走向大试地点。
这场大试是沐如意与摇一更的比试,他对摇一更不感兴趣,只是简单的想看沐如意罢了。
当他来到大试地点时,此处早已人满为患。
洛月桐一直望着入口,看到陈安之,慌忙站起身招手,招呼他来到身边的空位。
陈安之走过去,坐下。
刚坐下,杜毅壮便开口道:“小师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陈安之说道:“好了很多了,不会耽误下一场大试。”
魁梧汉子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陈安之?”
有少年的声音传来,陈安之回头望去,正看见满脸挂笑的洛三千。
洛三千说道:“要不要打一架?”
陈安之皱了皱眉,显然对眼前这人极为陌生,杜毅壮赶忙解释这是新入门的小师弟,然后又让洛三千不要惹事,后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视线却打量着陈安之颇有玩味。
陈安之不理会少年,望向中间的石台,时间掐的正好,台上两人对立。
很多视线落在上面。
不止是弟子们,还有白玉台上的那些老家伙,都在看着沐如意,他们在注视这位远山宗的小凤凰如今成长到了何等地步。
沐如意对面是个面容极普通的少年,一袭白衫上零零散散写着些诗句,此刻正无奈地挠着后脑勺,极不情愿的样子。
————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接踵摩肩。
一位老人站立在街边,望着天,手里捏着个烟杆,身后站着位金甲侍卫。
最终老人还是叹了口气,往前走去。
途径一个摆着些许蔬菜的摊子,后面坐着位儒衫书生,清秀的脸庞有些稚嫩,此时埋首于书卷间,完全不顾摊子的生意,就连面前站着两人都没发现。
叶放蓝上下打量一番,少年的衣服像是洗过很多次,有些泛白,但很干净整洁,老人突然开口道:“你在读什么?”
书生眼睛盯着书本,“大礼。”
叶放蓝微微额首,蹲下身随手拿起一颗白菜,问道:“这些菜怎么卖?”
直到这时,书生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一文钱。”似乎是怕老人嫌弃,他又慌忙说道:“都是今天刚摘的,很新鲜的。”
叶放蓝低着头挑挑拣拣,突然冒出一句:“大礼中有一句‘命里八尺,难求一丈’,你怎么看 ?”
书生郎一脸认真,思索了好一阵儿,才缓缓说道:“‘命’字拆开来,上面是个人,下面是一加叩字,我自以为是一人一叩,叩佛,叩天。只是···”
“在下愚钝,只觉得那些拜神求佛,命中注定的事有些太虚无缥缈,所谓命高八尺难求一丈,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话,也是敬而远之。”
“若这是一道考题,你已经跑题了。”叶放蓝说道。
此话一出,叫少年脸颊更红了,垂着眼帘不敢说话。
“不过我偏偏就不喜欢这种选拔。”叶放蓝随手又拿起一片青叶,深吸一口气道:“其实都无所谓了,很多事是注定的,奇迹和幸福总是相辅相成,灾难也总是尾随而至,其实很多事并非命中注定,这世间大部分麻烦和灾难都是自找的。”
老人站起身,长出了口气,丢下些碎银子,对金甲侍卫说道:“把这些菜打包起来。”
书生郎蹭的站起身,瞪着双眼,看着金甲侍卫,不卑不亢道:“老先生,这些菜只值十文钱。”
叶放蓝嘴角轻笑,说道:“我这银子买的不是你的菜,而是你手中的那本书,那本书上的字是云墨所写,值这些银子。”
书生郎半信半疑,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这本书是我在旧书摊子淘来的,只要十文钱,用不了这么多的。”
“那是你不识货。”老人讥讽道。
金甲侍卫将这些菜连着破布兜在一起,从少年手中夺过书本,递给老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开了。
少年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碎银子,抬脚便要追过去,却发现那二人早已不见踪迹。
半空中,老人与金甲侍卫凭风而立,俯视着这人间山河。
老人随手翻了翻书,随意地将其递给侍卫,“你有什么想说的?”
金甲侍卫摇了摇头,他自然看出这本书就是很普通的旧书,至于所谓的云墨,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老人指向自己,说道:“当年我差点饿死街边,也有人给了我一枚银子,但他让我从胯下钻过去羞辱我,你猜我怎么做的?”
不等回答,老人自问自答,“我钻过去了,后来我做了大官,就把他杀了,但是我花了很多银子给他下葬,一码归一码,恩是恩,仇是仇。”
叶放蓝低头望向一处偏僻的屋子,只有四面墙壁还有木板搭着的顶,只能容纳一人躺下,方才卖菜的书生回到屋里,从算不得床的木板下面摸出个陶罐,将碎银子放进去。
书生从破旧的枕头下摸出本书,先是灌了一大口凉水,又把馒头掰碎泡进水里,哧溜哧溜几口喝完,摸了摸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书本趁着还有光,认真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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