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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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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怎么还不明白?墨璃是不会后悔的,能为公主排忧解难,墨璃感到很幸运,真的。”低着头,墨璃轻声说着。
  一声轻叹,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将各自的外衫脱下交换,脸上的妆容该卸的卸,该化的化,片刻间,似乎真的就应该那样。
  “墨璃……”看着她戴上面具以后,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庞,沈芸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公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万事小心。”沈芸轻声说着,走出了马车。
  满眼的荒野,已经不在繁荣的京都,丝丝的怅惘填满沈芸心底。遥望那个生养了自己十余年的地方,想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皇母后,念着那些与自己有牵扯不断联系的亲人、朋友,想哭,泪却已经干涸在了心中最深处。这或许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呢。
  “别了,皇城。”沈芸在心中轻念着,又随着队伍走了段路程。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嘶喊声传来,茂密的树桠间跳下一个个蒙面的黑衣人,手中持剑。沈芸心中一紧,刹那间也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见侍卫在与其搏斗,却皆处于下风,她立刻回身打开马车的门,将墨璃一把拉了出来。
  “这是……”
  “墨璃,快走。他们是来行刺的。”拉住墨璃的手腕,沈芸喊道,看了四处,也未及深思便向一边的小林中窜去。
  树枝刮破了衣裳,打在身上生疼,而此刻,她们都没有了停留下来的心情,只是拼命地向前奔跑。
  道路中央的藤蔓有些凸起,沈芸不以为然地轻松跳过,但对于深居的墨璃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奔跑这么久已经是难事了,有些体力不支也是正常。如今碰到这些藤蔓,当然有些磕磕绊绊。一个没有注意,人已经向前倾倒,连带着前面的沈芸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墨璃。”沈芸撑起身子,慌乱地起身。
  感觉手掌一阵刺痛,沈芸连忙低头看去,几根树刺深深扎进了手心,深陷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些树刺流了出来。
  “公主,你快走吧。我会拖累你的。”墨璃的双膝摔破了,血肉模糊,疼痛和血液刺激着大脑,左手撑地支起身子,右手使劲推了推沈芸,吼道,“走啊!”
  “走什么?让我把你丢在这里吗?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这样。你现在让我离开,你让我怎么安心!”沈芸也不顾墨璃,她只知道她不会在此时此刻抛弃这个本就不幸福,本就很脆弱的女子。牵着她的手,没有怜惜,只能说是一种执着吧,就这么拉着她,两个人穿梭在树林间,速度越来越慢了。
  耳边枝叶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多,沈芸知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见四周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着实着急了起来。
  “公主,我从这边走,你去那边吧。”墨璃挣开沈芸的手,跌跌撞撞地就向另一边跑了起来。
  沈芸的眼睛睁大了,手直愣愣地停留在半空中,她要挽留什么?不知道。心下的不安阻隔不断她的情谊,依旧同她在一起,只是,她是跟在她的身后罢了。沈芸不想让她发现,生怕她将自己打发回去。
  脚边的石子滚落下去,层层云端下面深不见底。墨璃苦笑,这样也好,自己一死沈芸也就安全了呀。
  尾随而来的沈芸看着她站在原地,气愤不过,刚想出去拉她,便见着四面的林子里走出四五个黑衣人,他们手持的剑已经沾满了鲜血,那血液,红的刺眼。
  “你们要的不过是孤一个人的命,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淡淡地,墨璃问道。
  没人回应她,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就算再怎么自愿,墨璃在这一刻也有了害怕,脚步缓缓后移,没几步已经不能再退了。
  “你们是谁?为何要刺杀孤?”墨璃看到林中隐约浮现的红衣,顿然醒悟,闭了双眸,“如此,你们便是罪人,孤即便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的手上。”
  说罢,转身直直跳了下去。
  林中的沈芸用两只手紧紧捂着唇瓣,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这次,眼泪是真的出来了,滚滚不断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轻轻移了移身体,不知道是哪里喷了什么东西,总之是发出了一声轻响。
  “谁?”为首的黑衣人向这边喝了一声,几人随后便向这边走了过来。
  沈芸慌乱地起身向着一旁跑去,黑衣人见还有一个活口,自然也不肯放过,使着轻功追了上去。
  眼看身后的人要追上,沈芸也不顾什么正邪了,低下身去抓起一把土,转身一片撒去。小的时候尤其喜欢这种恶作剧,到大了也时常玩起,所以沈芸对自己撒的方向、力度都有着十足的把握。果真,那些人一个个捂了眼睛蹲下。虽然觉得这样伤害很大,但想到墨璃是因为他们而死,沈芸就气不打一处来,趁机疯跑了起来。
  不清楚自己到底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全身有了虚脱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的痛,可是,脚步却是没有停下的。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芸直到在劫难逃,冷笑着放缓了脚步,没想到她今日竟要丧命于此。回首,只一眼,沈芸便知道这男子是方才那几个里面领头的一位,不凭别的,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比其他人来的肃穆。
  “只有你一个人追上来了?其他人呢?”沈芸微有讶异,刚才的确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人,若是注意到了,也不会这么失策了。
  “不需要废物。”男子冷冷一句。
  沈芸的瞳孔里这才显现了一些恐惧,她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么残忍的人,竟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杀死自己身边的同伴。
  “现在到你了。”举着还在滴血的剑,男子的手在空中挥过,伴着一声尖叫。
  沈芸捂着脸颊蹲了下来,整张脸上都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她能感觉到那道伤痕从左眼附近的地方一直到了鼻子的地方。除了愤恨,心中没有其他。
  “你……”沈芸抬起头,冷哼一声,想也不想便跳进了身后的河水里。
  既然都是死,她何不死的潇洒一些?求饶没有用,在这种人面前,那只会是对她的侮辱。
  鼻腔中进入了源源不断的水,某一个瞬间,沈芸的眼里似乎看见了父皇母后最美的笑容,还有她爱的那个他……
  累了,她真的好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就这样,沉沦下去。
  滚滚的江水之上,一艘船在上面行驶着。
  “还有多久靠岸?”楚慕放下手中的书卷,问着身旁的小厮。
  “回少爷的话,片刻的功夫就到。”
  “嗯,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着。”楚慕挥了挥手,有些烦躁。
  话音刚落,只听见耳边喊着什么救人,有人落水的字眼。
  “去看看,怎么回事。”楚慕吩咐道。
  小厮领命,急匆匆地就向外走。没一会儿,那小厮又进来禀报道:“少爷,方才老二没看清,以为水上有什么人落水,走近了将那人打捞上来才发现是一女子,只是脸被人毁了。诶,身上也是一处处的伤,倒也可怜了。”
  蹙了蹙眉,楚慕起身,轻声道:“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留下吧。她既然已经这样了,怕是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寻她麻烦了。让人去帮她瞧瞧伤势吧。”
  “我不吃,你们走开,走开……啊……”
  “怎么这么吵?”走在长廊上,楚慕不满地问道。
  “公子,是那日救回来的人,但是……”
  话音未落,碗碟落地的声音接踵而来,楚慕心下疑惑,推门而入,迎脸便是直直砸来的绣花枕头。伸手将那软枕一把接住,楚慕抬起头审视起眼前的人,容貌是毁了,但从完好的地方来看,以前绝不会是一般的姿色。只是,那其中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看着楚慕,她坐在床上,紧紧抓住被子,眼中深深的恐惧渐渐沉淀,人也安静了。
  “你是谁?”走到床前,将那枕头摆好,楚慕柔声问道。
  “我……我是谁……”她皱着眉,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挣扎着。
  “不知道也好,不用想了。”楚慕敛了神色,淡淡道,“以后,便叫你‘小四’好了。”
  身旁的侍从闻言一个个笑出了声,她也笑了,不是嘲笑,是甜美的。
  “那,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小四”忐忑不安地问道,眼中满满的纯净,没有一丝污垢。
  “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看看你的模样,你……”
  “好啊。”楚慕也不去看身旁的人如何惊讶,淡淡道。
  有的时候也太过乏味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就算是添些乐趣好了……
  此事,如此敲定。

  Chaper。13

  ……》
  烬丞奉命去江南一带办事,回来的途中得知沈芸要出嫁,是为了和亲,听闻此事,他除了讶异还有些不满。虽然他叛逆,是从小就欺负着这个妹妹长大的,但兄妹之谊也因此变得更深。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得君宠的沈芸会被派去和亲。
  撇下了队伍,他一个人快马加鞭,几日未曾合眼便赶回了京都。一入城,满眼的不是红色,而是白色,愈加疑惑。路上听路人隐隐约约提及“十公主可怜”、“十公主命不好”等等,烬丞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二话不说,直接入宫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中,念馨正守在青宁的身旁,不语。
  “念馨,是我错了吗?”青宁的眼神有些迷茫,甚至是呆滞。那眼中含着泪水,自己却拼命地抑制着,低了头,喃喃道。
  念馨心疼地看着这个经(书)历(网)坎坷的主子,知道她丧子后又丧女,心里一定冰凉,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这个苦命的女人,只是一声轻唤:“娘娘……”
  片刻后,殿外一片吵嚷,念馨还未走出去,便听得一名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母后,芸儿到底出了什么事?”烬丞推开了要入内通报的人,急忙入殿。
  青宁听到那声音,急急地转身,险些从椅子上跌落,幸亏旁边的念馨一把扶住了。
  “母后,你怎么了?”烬丞一愣,看着青宁少了淡然,少了敷衍,反而更加令人心疼的脸色,一片担忧。脸颊上的红晕不见了,只余下所有的苍白。眼眶的周围红红的一大圈,像核桃一样肿了起来。不愿意看她如此,这样会让他害怕,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步并作一步,烬丞上前道:“是不是芸儿出事了?”
  青宁不愿意提及那件事情,并不说话,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却又开始流出了。念馨见此情景,在一旁也紧紧攥着手帕,拭着眼角。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去和亲?她明明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烬丞心底了然,吼着,拳头应声狠狠砸在了桌上,巨响。桌子也随着摇了摇。
  门外的侍从一个个探头询问,青宁无力地挥了挥手,念馨会意,将人都遣了下去,随后倒退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烬丞,你应该还有几日才回来。”青宁说着,表情木讷得如一只木偶。
  “母后……”烬丞听着青宁已经沙哑的嗓子,也明白是自己太过冲动了。青宁一向对沈芸疼爱有加,让沈芸去和亲又岂是她所愿意的呢?
  “出嫁的不是芸儿,是墨璃,一个被前年被芸儿搭救的后妃。她为了报恩,替了芸儿。”青宁见着无人,也就将事情道了出来。
  “那芸儿呢?芸儿在哪儿?”怀着一丝希望,烬丞急急问道。
  “她……她还是去了。她必须出去,芸儿在宫中只会落下把柄,所以我让她……我让她与墨璃在半道上换过来。只是,按着她的性子,绝不会抛下墨璃的,她本就不愿意让一个与她毫无相干的人代她去和亲。”青宁说着,又思及那日对沈芸所说的话,心中更加愧疚了。她没想到,这一别,竟然也成了阴阳之隔。那最后一面,自己竟然对着那个孩子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抬首,青宁无力地笑着,因为她知道,芸儿心中的愿望便是让自己这么笑下去。看着烬丞,她又道:“墨璃是坠崖死的,我宁愿相信芸儿没有和她在一起,但……在树林里还是发现了芸儿随身的玉佩,那是我在她生日的时候赠予她的……”
  烬丞有些麻木地看着青宁,不禁冷笑道:“既然这样疼她,又为何让她去和亲?若不是她去,就不会有这遭子事情了。”
  “是本宫的错,一切都是本宫的不该。”青宁改了自称,笑得凄凉,越笑,泪越多。泪水徜徉在笑容里,肆意地侵蚀着她的每寸肌肤。
  念馨在门外听着不寻常的动静,心中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传召不传召了,开了门便直直走过来安抚着青宁。扶着青宁去床上躺着休息,念馨这才又回了殿内,虽说她只是个女官,但她的权利也依然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青宁也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外人看过,她的胆子自然要比其他人大些。
  在烬丞面前站定,念馨垂眸,不卑不亢道:“九皇子,以后不要再这样刺激娘娘了。您有所不知,娘娘已经染疾许久,就是在十公主和亲的前一段时间开始频繁发病。这病情愈加严重,太医再三嘱咐不能让娘娘大喜大悲,可谁也没料到出了这事。您来之前,娘娘已经连着哭了两日了,即便在夜里,也时时唤着十公主的名字。每每醒来,枕边更是湿的一塌糊涂。娘娘不是不疼爱十公主,而是无可奈何。公主先前逃婚,后来自己回来了,皇上、皇太后派人严加看管,娘娘担心公主想不开,便经常去探望,不想被公主误会,认为娘娘也是要极力让她去和亲的。娘娘这些日子已经很烦心了,为了公主的事情娘娘不知道想了多少的法子。更何况,让公主去和亲,并不是娘娘的主意啊。九皇子,您不能因为十公主的死便把一切的过错推到娘娘身上,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母后的身体……为何不早些说?”
  “娘娘怕几位担心,不让人说。还下了命令,谁说出去谁就……念馨这一生多亏了娘娘才少了许多麻烦,若娘娘真要念馨谢罪,念馨也甘愿了。只希望九皇子以后能经常来看看娘娘,别让她孤单了。”念馨的眼中涩涩的,低低地说道。
  烬丞心中一惊,无奈地笑着,强打起的精神反而更透露了他的情绪,他甚少会这么悲情。
  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忽地抬头道:“你方才说,和亲不是母后的主意,难道这后宫中还有人能让母后也折腰答应吗?”
  “有。”念馨的眼神闪了闪,埋头轻声道,“而且……您认识……”
  她说出这番话自然有私心的,求的便是烬丞不要再因此事来责怪青宁了。其他人如何都无所谓,只要能保椒房殿一时半刻的安宁也足够了。
  只是一瞬,便有了答案,烬丞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未想,自己竟然还要和她有交集。既然是她的主意,那就去会会她好了。
  “等母后醒来,替我向她道歉,另外,让她多休息些。这些就要麻烦你了。”烬丞吩咐道,末了,不忘添上一句,“我明日再来。”
  “九皇子大可放心,娘娘是念馨的主子,念馨自然会尽心尽力对待。”念馨说罢,转身回内殿照顾青宁去了。
  念馨的忠心是人尽皆知的,有念馨在一旁照顾,烬丞也放心了不少。出了椒房殿的门,他便朝着昭阳殿去了。
  “娘娘,九皇子来了。”身边的侍女小声地提醒着。
  黎尘闻言,稍有一愣,他不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只是这么一想,她也立刻清楚,他大半是因为沈芸的事情而来。忽然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般,她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矛盾,她欠他的,她明白。但她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亲生儿子对自己冷眼相待呀,她和青宁一样,她们都是母亲,于这一方面,她得到的痛楚不亚于青宁。
  原本是恨着那个女人的,但久而久之,因为烬丞的关系,她竟然也会为她着想起来。这样的她,该说什么好呢?
  叹了口气,黎尘道:“走吧,出去见客。”
  站在殿中,当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满满的无言。
  “是因为芸儿吧?”黎尘淡淡地问着。
  “为什么?”
  见烬丞如此无礼的询问,黎尘也不在意,倒是身旁的人有些按耐不住了。见状,她将人打发了出去,回眸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是芸儿?”烬丞压着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也不想和她这么见面,虽然恨了她那么多年,但终究是自己的母亲。虽然是,抛弃自己的,母亲……
  “最近还好吗?”黎尘依旧没有回答,关切地问着他的近况。
  她只是担忧,自己一旦说出实情,他便不是恨那么简单了。更何况,这背后的人,又让她怎么道出口?罢了,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这一生,就让她自己来偿还吧。
  “如果不是芸儿的事情,我想我会很好的。”烬丞紧盯着她的眼睛,冷然。
  “芸儿那儿,是我去劝说的。”黎尘轻笑,无奈。
  这一抹笑容在烬丞眼里看上去,却格外的刺眼。心中太多的愤恨无处发泄,一挥袖,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在视线中消失,黎尘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满腹的不甘。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苦下去?她这么做又为了谁呢?

  Chaper。14

  ……》
  璃醉在三皇子府内也是日日无所事事,不比以前忙碌,却过的更没兴致。这些天便回了终朝所小住,那空气里悲伤的情绪也随着时间的迁移而渐渐淡去,倒是入宫,即便是去请安也难得能和黎尘再说上两句贴心话了。那地方,实在不愿久留。沈芸,那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子,便是在那儿葬送了她自己的。
  她立于湖边,看着湖中倒影,深深叹了口气,听闻皇后的身体也弱了下来,倒是难为那个女人了。知道她与沈芸并不是亲生母女的关系,但她却是真心实意的……
  璃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去劝说沈芸的竟然会是黎尘,而黎尘的背后支持她的,竟然又是那个答应了沈芸会好好考虑和亲事宜的王。这叫什么?人心难测么?
  回到朝中也有些日子了,烬丞自从去了昭阳殿一次以后便再没有去想过去见见黎尘。看着那些虚假的面具心下不耐,不说滋事,他也是不让人安宁的,或许是因为沈芸,或许是因为其他,总之他在人前倒是越来越风流了。
  按着往日的习惯,烬丞独自踱步至湖边,不想已有人在。平日里正是因为这个时辰没有人,所以他才会来逛逛。
  看那女子的穿着应是哪府的王妃,嘴角挂起面对那些贵族习以为常的邪笑,烬丞上前行礼道:“给皇嫂请安。”
  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璃醉一愣,急忙转身,见一名男子立于身后。他的袍服胜雪,一双丹凤眼妖媚至极,脸如雕刻般,俊美异常,不知怎的,璃醉的脑海中竟然划过“妖孽”一词。回过神,望着他,这着装撇去不说,就算是相貌也和夏天有几分相似,大概又是他哪个兄弟吧。璃醉皱了皱眉,记忆中又实在寻不到这人的影子,听其唤自己皇嫂,一时却不知如何回复,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见她转身,那相貌……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她一身的华服象征着她的身份,他就要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小时候喜欢围着自己又跳又闹的妹妹。平息了心底的波澜,看着她愣在那里不言不语,烬丞心下轻嘲:看来这里都快忘了我这人了。
  自行步至她身旁,轻摇玉扇,他语带轻佻地说道:“在下行九,皇嫂应该是第一次叫道我吧。”
  “九?”轻扯嘴角,璃醉后撤了半步与其保持着距离,锁眉,终是想起了的确有这么个人,但是何时听过的,却又断了线一般地想不起来,也不想再继续纠结,复又淡淡道,“刚来不久,人还没认全罢了。九弟莫要见怪才好。”
  陌生的语气丝毫没有因为“见面”而有所缓和,他轻嘲自己的样子她不是没有看出来,明白这终朝所里,不,应该是这座皇城里,人人都有故事,但,她不想深究下去。
  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中的扇子,烬丞嘴角轻扯,笑言:“看来皇嫂不怎么待见我。”上前执起她耳畔的发丝拿在鼻尖轻嗅。
  “哪儿的话。”璃醉微愣,见他如此大胆,更无奈地后退。
  笑容有些尴尬,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却又松了开来。看在你是夏天的弟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璃醉想着,开口想要辞别。
  “那皇嫂怎么看到我一直躲着呢?”看着璃醉不断地闪躲,烬丞复步上前拦住其腰,凑上前,在其耳边暧昧的低语,“这里就我们两,嫂嫂不用担心有别人知道。”
  这般轻浮的感觉,怎么像回到了兮琉院似的。璃醉头疼的很,脑海中突然闪过刘恒的影子,不愧是父子,这性格……
  还想继续后退,无奈被他拦着腰,璃醉沉着声音叹道:“九弟非要这么和皇嫂说话么?”特意咬重了皇嫂二字,提醒他二人的身份。
  将她拦腰抱起,步至一旁的石凳,让她坐于自己腿间,烬丞拿着玉扇轻挑其下巴,反问道:“是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璃醉挣扎了两下,却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皇族中怎么还会有这么喜欢耍无赖的?璃醉气急不过,恼怒中想起沈芸曾经对自己提及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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