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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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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方才阿石的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公仪音坐在秦默身侧,侧目看向他问道,身子随着牛车的行驶而微微晃动着。
秦默点头,眼中神闪烁着的光芒有些捉摸不透,只是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有了些猜想,但是与不是,还得进一步做调查才是。”
“什么猜想?”公仪音好奇道。
秦默从袖中掏出方才在山洞中找到的那小块纸张,就着牛车一角亮着的琉璃灯盏中透出的光亮,语气微沉,“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墨迹。”
公仪音认真看了看,仍有些不解,疑惑地摇摇头道,“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秦默轻轻一笑,启发道,“阿音,你不妨换个角度去想想。”
“换个角度想想。”谢廷筠望着那纸张上的笔迹,亦是一筹莫展,闻言喃喃道,“什么叫换个角度想想?熙之,我可没你那么聪明,你还是明示吧。”
秦默伸出修长手指在纸上那两道墨迹上轻轻一点,“我们总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写在纸上的必然会是字句,但这两道墨迹若不是字呢?”
“不是字?那是什么?”荆彦喃喃地重复着,目光紧紧凝视在那一竖线一圆弧上。
公仪音的目光也紧紧定在秦默手中的纸片上。
忽然,脑中一道极快的亮光闪过,她感到腰间配着的锦袋玉佩似乎刹那间变得灼人起来,抬了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秦默,眼中是无比震惊的神色。
见公仪音露出这样的神情,秦默便知道公仪音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是随着车辇的行驶而晃动,又似乎是因为窥到了这其中的机密而震撼不已。秦默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希望借此给她些温暖。
公仪音是明白了,可谢廷筠和荆彦却仍是如坠雾中,不解地看着公仪音刹那间苍白下来的脸色,脑中亦闪过一丝警醒。
秦默见公仪音垂着眼,身子仍在颤抖着,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刚要开口,却听得公仪音略显沉郁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说得言简意赅,不过寥寥数语,可听完公仪音分析的荆彦和谢廷筠全都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
车内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秦默的面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泛起半点涟漪。可公仪音和荆彦谢廷筠三人的气息却明显紊乱起来。
公仪音坐在牛车一角,琉璃灯盏中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流离,她此时内心的情绪也如同这亮光一样异常地波动着。
如果说,这纸上所绘的,正是她想的那样的话,机器,模具,铜矿,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昭示着天心教可怖的狼子野心!
夜色深重,她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发冷。
秦默大手搂上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阿音,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尽快派人去查证,若事情属实,我会快马加鞭上报主上,定会将天心教逆党一打尽。”
他的手上用了些内力,源源不断的热气输入公仪音体内,让她冰凉的心渐渐回暖。
公仪音抬起手遮了遮眼,仿佛琉璃灯盏散发出的灯光太过明亮,刺痛了她的眼。眼睫眨了眨,一股酸涩之意弥漫上来。
因为这个消息,后半程的路安静得近乎诡异。
这一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因为明隐村村民失踪一案已经解决,山中的天心教黑衣人又已撤退,再加上昨夜发现的那个惊天的秘闻,秦默一行决定尽快启程赶往冀州首邑,位于博陵郡的深泽县城。
窦文海虽与天心教有瓜葛,但他说到底不过是一颗棋子,眼下情况紧急,只能暂且放他一马,等到日后揪出幕后主谋后再来同这些小兵小将算总账。
听到秦默一行要离开中丘县城的消息,窦文海长长舒了口气,心中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
自从那日朱雀圣使来找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原本还担心朱雀圣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被秦默他们发现了。但后来一打听,发现秦默他们也只是救回了明隐村失踪的村民,至于天心教的踪迹,并没有得到太多线索,这才安了心。只是行事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收拾妥当后,秦默等人踏上了前往深泽县的路途。
窦文海已经在城门口带人等着了,见秦默一行车马过来,忙带着客套般的笑意迎了上来,“这段时间真是麻烦秦寺卿了。明隐村村民失踪之事若不是秦寺卿出手,怕是不会有这么快解决。”
秦默定定看了他一眼,凉淡出声道,“窦县令,在其位谋其职,希望窦县令能当好这个父母官,不要再让类似事件发生。否则,主上派人追查下来,窦县令也没法交差不是?”
窦文海忙陪着笑应是,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我言尽于此,窦县令好自为之。”秦默淡淡甩下这句话便上了车。
目送着秦默一行人的身影出了城门,窦文海脸上的笑容终于沉了下来,眼中一抹异色划过,定定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转身冷声吩咐身后的捕快,“回县衙。”
因为在中丘县重新买了辆牛车,所以谢廷筠和荆彦依旧坐到了前头那辆牛车上,秦默和公仪音则一起乘坐第二辆牛车。
车队驶出中丘县城,很快到了城郊。
天气是越来越严寒下来,尽管他们此次出行的车辇特意挑的是全封闭式的牛车,但冷风还是嗖嗖地从车窗帘的缝隙中灌了进来。
秦默和公仪音乘坐的这辆车内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毛毯,车窗帘也用厚实的织锦棉布遮住,虽然还有些凉意,但总归是好了不少。
公仪音抱着怀中的手炉,窝在车厢一角愣愣地发着呆。
耳畔除了达达的牛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还有呼呼的风声一路未停。
秦默将膝上盖着的毯子往公仪音处扯了扯,看着她面上微皱的眉头轻声道,“阿音,你最近的心事越来越重了。”
公仪音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把玩着手中的手炉道,“我本来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案子,没想到背后却牵扯到这么多骇人听闻的秘辛出来。”
秦默拿起矮几上的茶壶和茶盏替她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看着她轻轻道,“后悔跟我出来了吗?”
公仪音接过,修长的手指捧着茶盏,青釉色的瓷器颜色衬得她手指白皙白玉。她喝一口杯中热茶,摇头叹道,“没有。若不是这一趟跟你出来,恐怕我还要当很长一段时间温水里的青蛙吧。真希望父皇也能意识到这些国泰民安表象下的种种问题。”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此次主上特意派我来调查天心教之事,想来已有了足够的重视。我会尽快修书给他,将事情的利害分析透彻,相信主上会有定夺的。”
公仪音轻轻“嗯”了一声,眉间的忧色却丝毫没有减少。
她很了解父皇。虽然她很爱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君王来说,父皇似乎还少了一些魄力。
这让她愈加忍不住担忧起来,在此内忧外患之下,若是天下陷入乱世,父皇是否有能力将南齐带出这滩浑水之中,重新走向辉煌?
见公仪音的眉头越来越紧,秦默想了想,握住公仪音的手,姿态恰如林间清泉般轻柔动人,语声亦是清泠,“阿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幽冥山里的故事?”
公仪音一听,果然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侧目看向秦默,扑闪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道,“没没有。”
甚至不用多问,她知道秦默在幽冥山中的经历定然凶险万分,她怕引起秦默不好的记忆,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不想此时秦默却主动提了出来。
她当然明白秦默是知道她心中担忧,所以特意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心里愈加感激起来,直直凝视着秦默道,“阿默,你不用说,我很快就没事了。”
秦默淡淡一笑,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阿音不想知道我的过往么?”
“当然想!”公仪音忙道。
秦默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语声清冽如泉水,“阿音,你放心吧,不管当年在幽冥山中经历了怎样不堪的过往,那都是我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也正因为有这些经历,才造就了现在的我。所以我并不会回避这些记忆。”
公仪音这才怔怔地点了点头,心中又是大大的触动。
秦默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哪怕是多年之前的事,如今在他口中说来,仍是一字一句极为清晰,没有半点遗漏,让公仪音的心也跟着他详实的叙述,而愈发揪在了一起。
………………………………
第186章 入首邑
“但凡秦府中人,只要对暗卫挑选的过程稍微有所耳闻,都会知道凉州幽冥山绝对是一个地狱般的存在。”秦默缓缓开了口,“幽冥山位于凉州广袤的腹地之中,位置偏僻,少有人烟出没,从很久之前就是秦家培养暗卫的基地了。”
“培养暗卫,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公仪音狐疑开口道,手指握住袖中的手炉,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默问道。
“秦家先祖认为,唯有历经了绝境,方能战胜各种困难,所以秦府暗卫向来都是精而少。”秦默淡淡解释道。
公仪音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一双琳琅美目紧张地盯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既忐忑又心疼。
“那一年,我十二岁。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正好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府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当时祖母还健在,请了建邺城中有名的绣娘来给我们小一辈做新衣。”秦默淡然地说起了过往之事,语气平静得未起一丝波澜,听在公仪音心中,却愈发酸涩起来。
“我从祖母房中量完尺码后欢欢喜喜地回了房,不想喝了一杯女婢倒来的茶水就不省人事。等我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身处牛车中,一问驭车的车夫,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建邺好几天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当初那个在牛车中无措醒来的小男孩不是他自己一般,“后面的事情发生得顺理成章,我被牛车带到了秦氏培养暗卫的基地,并同其他十九名暗卫备选人一起进入了幽冥山中。”
公仪音握住手炉的手指直直地绷着,她紧紧凝视着秦默,急声问,“阿默,你为何不着机会逃走?”
秦默摇摇头,“母亲派了好几个侍卫看着我,就是为了不让我逃回建邺,尝试逃跑只是徒劳。我在试过一次无果之后,便决定储存好体力应对幽冥山中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情况。”
许是公仪音面上的神情太过紧绷,秦默朝她一笑,大手覆上了公仪音紧紧抱着手炉的小手,轻轻握了握,“阿音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要不我便就此打住吧?”
“不要!”公仪音急道,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我要听!”
秦默点头道,“那好,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公仪音应了,面上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些。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逃回去,要想活着回建邺,唯有在幽冥山中存活下去。我们二十个人是分散着进入幽冥山中的,山里头森林密布,还有各种凶猛的野兽。我白日里喝露水,吃野果,有时也会猎一些野物来烤着吃。晚上就睡在树上,用树叶遮挡住。因为我当时身量所以并未被人发现。”
秦默神情平静,一一道来,本是惊心动魄的经历,在他的叙述下却变得轻松平淡起来。然后公仪音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假相罢了。她托腮凝望着他,眉头微蹙,“阿默,当时你才十二岁,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见公仪音执意,秦默微微叹口气,道,“一开始要在林中存活下来的最大危险是时不时出现的野兽。但好在进幽冥山之前,每个人都拿到了一把匕首。只要警惕一些,在野兽突袭之前就反应过来,倒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晚上就如同我刚刚说的那样,睡在树上用树叶遮住便是。”
听得秦默话中有话,公仪音追问,“后来呢?”
“后来”秦默顿了顿,“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七天之限已经过了四天了,林子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其他十九名暗卫人选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绝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到了第五日,我正在林子中烤野味,突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等我反应过来转过身,正好看着有一人持着匕首凶神恶煞朝我扑来。”
“我当时反应慢了些,慌忙朝左一滚,却还是被匕首划伤了右臂。匕首上被那人用不知名的草药淬了毒,剧烈的疼痛袭来。好在我本身有几分武功底子,忍着痛与那人周旋,趁他心急之际一把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明明有些残忍和血腥,可公仪音的心里,现在满心满眼都惦记着他那受伤的右手,“那你的手呢?后来没事了吧?”
秦默眉眼间闪过一抹淡淡的异色,“没事了。”
公仪音狐疑地看过去,“不是说是匕首上淬了毒?那你的右手怎么样了?”
见公仪音追问,秦默无奈地笑笑,伸手将毯子往她膝上扯了扯,接着道,“我曾学过一些简单的草药知识,知道林中哪些药草可以简单的解毒。我将手臂上的毒素剜去之后,再敷上了些草药,这才渐渐好转。只是终究有些毒素入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用右手干重活,不过也是因祸得福所练就了左右手一样灵敏的本领。”
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来,公仪音却只觉得心里揪得厉害。
秦默那个时候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就要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还要忍着剧透给自己剜肉疗伤。这要强大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坐在这里同自己说着他过去的点滴?
公仪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是的,她想参与到他全部的生活中去,她想了解他过去没有遇见自己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可是,这样的关心不应该是建立在秦默痛苦的基础上,哪怕他现在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公仪音还是不忍心了。
她抱住秦默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怀中,语声闷闷道,“不要说了,阿默,不要说了”
秦默轻抚她的头顶,声音温柔得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好,阿音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用替我难过,方才我便说了,若没有在幽冥山中地狱般的经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在的自己。”
公仪音紧紧抱着秦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若是可以,她宁愿秦默不要这么出众,也希望他有个健康而温暖的童年。只是这些终究都是假设,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一味耽于过往也是无济于事。
她将头在秦默怀中蹭了蹭,长长吐尽一口浊气,心里头却愈加决定要对秦默更好一些。既然他没有温暖的过去,自己就给他一个美好的现在和将来。
秦默轻轻拍着公仪音的后背,也没有出声,定定地看着前方随着车身摆动的织锦车帘。
走了一段时间,日头渐出,明亮的光芒透过厚厚的帘子缝隙射入车内,在地毯上投下明灭的光斑。渐入初冬,虽阳光晴好,空气的温度却并未升高多少。
公仪音从秦默怀中退出,掀开车窗帘往车外看了看。
一阵新鲜的空气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清晨泥土的湿意,让人心旷神怡。公仪音方才因秦默过往经历而感到悲伤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长长舒一口气,决定好好把握当下。想了想,放下车帘看向秦默道,“阿默,到了深泽县怎么办?从何处着手?”
“先看看情况再说。”行了一段路,茶壶里的水早已凉透,秦默将水从窗外倒掉,伸手取下墙壁上挂着的水壶喝了一口,又看向公仪音道,“喝水吗?”
公仪音应了,接过水壶也喝了一口。
“到了深泽县,我们先找冀州刺史钟志柏了解一下情况。”秦默道。
公仪音有些担忧道,“天心教会不会因为中丘县的事而更加谨慎?这么一来,我们找到线索的难度不是又增加了?”
“不一定。”秦默摇摇头,将水壶挂了回去。“你还记得阿石说的话么?他们前段时间的模具和机器坏了,必然停工了一段时间。如此一来该更赶进度才是。”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只希望天心教在他们到达深泽县之前不要撤退了才是。公仪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秦默自然也有同等顾虑,所以一路吩咐车队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几日后到达了冀州首邑,位于博陵郡的深泽县城。
公仪音掀开车帘朝前看去,远处的深泽县城墙已经历历在目,虽不及建邺那般宏伟气魄,但远远望去仍旧比中丘县要壮观不少。
城门处百姓来来往往,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公仪音坐了一路,只觉屁股都要坐开花了,眼见着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早就坐不住了,在车厢内一会半蹲一会跪坐,心情浮躁得很。
秦默翘着唇角看着她上蹿下跳,眸底的神色愈发温柔宠溺起来。
车队行到城门处,被守城的士兵拦住。
前头的荆彦掀开车帘,将延尉寺的令牌递了过去,又同士兵说了几句什么。士兵一听,神色立马变得恭敬起来,朝荆彦等人行了个礼,然后指着城内一处同荆彦说了几句,似乎是在给他指路。又另派了一人赶忙去刺史府报信。
荆彦谢过,放下了车帘。牛车又缓缓动了起来。
街上喧嚣热闹之声源源不断传入车内,公仪音强忍住自己想要掀开窗帘一观的冲动,正襟危坐地坐在秦默身侧,双目微阖。
秦默见她这幅可爱鲜活的模样,唇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对了,阿默”秦默正看得入神,忽然见公仪音睁开双眼朝自己看来,眼中带着问询之色。
公仪音本想说话,冷不丁撞上秦默深邃的双眸,心跳慢了一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才继续开口道,“阿默,我的身份要公开么?”
之前在中丘县不曾公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此时已经到了深泽县,若是不公开身份难保不会隐人怀疑,而且很有可能父皇已经通知深泽县大小官员迎接自己了,若是再女扮男装,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秦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你给主上留了书信出来,主上定然放心不下,势必会通知深泽县的官员好生招待,我看,你不如就恢复帝姬身份吧。”
“好。”公仪音应了,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男装,有些为难道,“那我要不要换个衣裳?”
秦默含笑道,“方才守门的士兵已经去通知钟刺史了,估计很快就来了。你若是想换衣裳,怕是只能在车里就地解决了。”
公仪音脸一红,煞有介事地拢了拢胸前衣襟,睨着秦默道,“你胡说些什么呢?一看就不安好心。”
秦默扬了扬眉,唇角笑容扩大了几分。
这时,牛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有一道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冀州刺史钟志柏率人前来迎接重华帝姬和秦寺卿一行。”
钟志柏虽是一州刺史,品阶却比秦默低一级。再者秦默此番来冀州是安帝钦点,又有公仪音一同前来,于情于理,他都亲自前来迎接才是。
车内的荆彦听得动静,伸手挑起帘子,朝车外的钟志柏回了个礼,“在下延尉寺司直荆彦,殿下和寺卿坐在后面那辆车中。”
“原来是荆司直,幸会幸会。”钟志柏满面笑容地应了,朝荆彦点头示意一下,抬步往公仪音他们所坐的车辇行去。
听得车外钟志柏的声音再度响起,秦默轻叩车壁示意了一下,驭车的莫子笙会意,将车帘向两边掀开来。
如此一来,秦默和公仪音的面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钟志柏定定地看着端坐车内的二人,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左侧那人,一袭素白色宽袍大袖,衣襟和袖口处用墨色丝线绣着郁郁翠竹,纹路清晰,绣功精巧。腰间系同色墨玉腰带,垂下盈盈美玉,乌发高束,自有一番清冷独绝的风韵。
身侧一人,虽亦作男子打扮,但能看出是位姿容姣好的娇娇女郎。一袭剪裁得体的男子袍衫反而衬托出身材的窈窕有致。面色莹白如玉,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双目尤似一泓清泉,正带着淡淡的笑意定定地打量着自己。她端坐于车内,身姿优雅,浑身散发出清贵之气。
钟志柏不由看呆了去。
秦氏九郎的风华绝代他自然有所耳闻,重华帝姬公仪音的国色天香他也听过不少,心中早有了几分揣测。不想今日一见,却发现这两人的容貌气韵仍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这样出色的姿容,若说是偷闲下凡的仙子和谪仙也没有会有异议。好在此时车辇停的位置在一条巷子的入口处,往来百姓并不多,否则以秦默和公仪音的容貌,必然会引起一阵大的骚动。
与此同时,公仪音也在暗暗地打量着钟志柏。
冀州百姓离奇失踪之事正是由他上报给父皇的,想来应该并不是什么鱼肉百姓尸位素餐之人。现在观其面相,似乎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一袭简单朴素的褐色宽袍大袖,腰间也只是系着普通的系带,头发用一根乌木簪子簪住,面容真挚而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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