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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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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身子恰到好处地一瑟缩,似乎十分害怕的模样。
那汉子的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在她面前蹲下来,沉着嗓音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就将你蒙眼的布揭开如何?”
公仪音装出更加害怕的模样,身子不住往后缩,一边怯怯地点了点头。
汉子见她一脸温顺惊惶的模样,警惕心降低了几分,果真依言将公仪音眼前的帷帽和黑布给摘下了。公仪音抖了抖长长的睫毛,酝酿好眼中惊恐的情绪后睁眼朝她看去。
却见面前的汉子一袭黑色夜行衣,眼睛以下依旧用黑布蒙住,只能看出一双细长而警惕的眼睛。他正看着手中摘下的帷帽有几分出神,喃喃自语了一句,“她果然过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低得让公仪音听得十分不真切,只得按捺下狐疑之色,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连连后退,“你你是谁我我这是在哪里?”为了让黑衣汉子相信,她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水出来。
黑衣人看她一眼,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清冷道,“你若是乖乖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和被褥递给她,“这几天,就要委屈你在这里待着了。”
公仪音看着他伸出的手,却假意不敢去接,一双明眸当中蓄满了惊慌的泪珠,将坠欲坠。
美人就是美人,装出来的惊恐之色也让人看得怜悯之心大起,冷硬的心肠竟也不由自主软下几分,和缓了语调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回去的。”说着,又将手伸了伸,“你若是不想冻死或者饿死在这里,就接着。”
公仪音嘴一撇,似要哭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我的手被绑住了”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子紧紧盯着黑衣人,眼眶中蓄满的泪珠如同上好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黑衣人心跳似慢了一拍,垂头避开她的视线,心里低低咒骂几句。
难怪阿彪方才把持不住,这样的尤物,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若不是他定力好,这会也早被迷惑了去。世人只道洙妙容颜绝色,妩媚妖娆,却不知重华帝姬这样冰清玉润的容颜更有一种禁欲之美,也更能让人引起冲动。想到这,他露出的耳廓处似有一抹红晕飘上。
公仪音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恶心之感。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来肖想她?!简直是自不量力。不过她面上不显,眼中神情愈发娇怯起来。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绕到公仪音身后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不过仍不忘威胁道,“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公仪音点点头,假意揉了揉手臂,看着黑衣人道,“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怕自己再次被迷惑了心智,不敢看公仪音的双眸,只道,“别多问,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更加不会放你走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你能安全回去。这是晚饭,若是不想被饿死就吃了,晚上你就睡在这里。明日中午我再过来送饭。”他快速说来,鼻端萦绕着公仪音身上的隐隐幽香,心底愈发烦躁起来。
他抬头恶狠狠地瞪公仪音一眼,“你也别妄想着求救或者逃跑,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扔下这句话,黑衣人匆匆离开了柴房。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带上,门外寒风裹着冰雪灌进来,公仪音忙用手一挡,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走后,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她将黑衣人送来的食盒打开一瞧,竟然还有三菜一汤的菜色,看上去还有几分鲜艳欲滴的色泽。颠簸了一日,公仪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凑近一嗅,没发现有什么端倪,便放心地吃了起来。
若是天心教有心要杀她一刀结果了她便是,没必要费尽心力用下毒这种手段。
顾不上仪态,公仪音风卷残云地将黑衣人带来的饭菜吃了个大半,肚子饱了,身上也恢复了几分暖暖的温度。
她将食盒收拾好放在一旁,裹着被子在草垛上躺了下来。
透过高高的窗户,她看到窗外夜色一片漆黑,往日发着清冷光辉的繁星和月亮都似躲到了云层中,没有露出半点踪迹。
她瞪大着双眼四下打量着,没有半分睡意。
也不知秦默这会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是不是都急疯了去?想到这里,不由生了几分自责之意。今日之事会有这样的局面,说到底也是自己不够小心谨慎造成的。若是自己没那么单纯,在发现不对的时候能认真想一想,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
一时间,重生这一年间发生的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忽然惊觉,自己这一年的人生,似乎真真就是在为了秦默打转。
从一开始的为了接近秦默而男扮女装入延尉寺,到现在千里迢迢追随秦默来冀州查案,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以秦默为中心。她并不后悔,只是突然惊觉,这样的自己似乎失了作为一个单独个体的意义。
诚然,上苍让她重生一世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秦默的执念,但如今她和秦默已然心意相通,是不是该想想日后自己的路该如何走?她先被帝姬的身份保护着,后又被秦默牢牢护住。可脱去这两层保护壳,自己又能否真正独当一面?
譬如此事,明明知道钟灵珊有些不对劲,可总因为心中那一份良善而存着侥幸心理。殊不知,他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有有意,自然也有无意。若要想自己在这样动荡的时代中不受到伤害,一定要自己学会甄别的能力,而不是事事都要依赖秦默或者父皇。
这一瞬,公仪音脑中突然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明,她不知道练武之人被打通任督六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这一刻,她切切实实感受了自己内心的蜕变。
她深吸一口气,拥被而起,看着窗外依旧深沉的夜色,眼中却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清明和坚韧。
不知为何,想通了这件事,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忽有灵光一道闪过,忽然之间她就忆起,自己为何觉得方才那红衣女子身上的香味很熟悉了。
这一刻,窥见真相的激动和不可置信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想到女子的身份,再想起自己白日里从窗户中朝外看到的景致,公仪音瞬间也想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了!
秦默和秦肃上都督府并未见到韩震,听说是初雪忽降,他去城郊州郡兵驻扎的军营巡视去了。两人听得都督府仆从这般来报,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再来,待都督回来,你跟他说一声。”秦默淡淡看向府中管家道。
“寺卿放心,小的一定将话带到。”管家忙躬身应下。
秦默点点头,刚欲和秦肃转身离去,眼角余光却瞟到府中有一人朝这边而来。那人一袭浮夸的绛紫色袍衫,身上吊着好几块佩玉,叮叮当当间显得脚步有几分虚浮无力。
看到来人,秦默的眸色暗了暗,刚欲抬步的脚也停了下来。
秦肃看他一眼,正望见他倏然间冷下来的眼神,心中微愣,也朝他目光所及处望去。这一看,不由也是心中一突。
那人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并未注意到府门口的秦默和秦肃,直到走近了才发现,不由脚步一顿,狐疑地打量着秦默和秦肃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向管家问道,“这两位是?”
管家生怕这位小祖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不迭应道,“郎君,这二位是秦寺卿和秦校尉。”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宇!
听得秦默和秦肃的大名,韩宇眯着眼眸打量了两人几眼,掩下眼中闪烁的情绪,朝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韩宇见过秦寺卿,见过秦校尉。”
秦默难得清冷接口道,“阁下想必就是韩都督之子了吧?”
“正是家父。”韩宇微微拱手一礼。他的行为举止如此彬彬有礼,神情言语亦是温润清和,若单从外表看,似乎是位家教甚好的世家子弟,然而内里的肮脏龌龊,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
秦默冷冷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韩宇被他看得起了毛,刚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秦默却是大袖一拂,清清冷径自离去。秦默走了,秦肃自然也不会耽搁,亦是大踏步跟着走了,留下韩宇一脸错愕地留在原地。
半晌,他才回了神,看身旁的管家一眼,“他们来做什么?”
“来找郎主的,听说郎主不在,说是明日再来。”
“哦。”韩宇浑不在意地应一声,看向管家道,“我出去一下,爹回来若问起,你就说我找同窗探讨学问去了。”说罢,亦是施施然离去。
管家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一口气,招手换来仆从一名,压低声音道,“快去军营通知郎主,就说秦寺卿和秦校尉上门拜访了。”
仆从应一声是,飞快骑着驴子往军营赶去。
秦默和秦肃两人走了一会,秦默看向秦肃,“五兄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想处理。”
秦肃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间有亮光微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淡淡应一声,毫不脱离带水地往刺史府自行去了。
“阿星。”秦默拐入一条巷子里唤一声。
倏地一道黑影闪过,阿星的身影出现在秦默面前。他单膝跪地,头微垂,“郎君有何吩咐。”
“派人盯死了韩震,他今晚一定会有动作。另外,韩宇那里,你去给他些教训。”
“是。”阿星应了,很快又消失在夜色里。
这夜。
冀州都督府的郎君在回府路上遭到不知名人士的暴打,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条腿还被打残了。可惜夜色深浓,无人看清行凶之人是谁。
与此同时,都督府紧闭的侧门被悄悄打开,有一道黑影匆匆上了停在门外的牛车,正是低调打扮的韩震。
驭车的车夫低低吆喝一声,牛车很快驶动,往深泽县一处驶去。而在牛车驶动之后,又有两道黑影自都督府屋顶飞快窜出,悄悄一路尾随在了都督府的牛车背后。
牛车最后停在一处巷子内的后门处,韩震下了车,在门上敲了三声,很快有人出来接应将他迎了出去。
身后跟踪的两道黑影对视一眼,一人跃上了房顶继续监视着韩震的一举一动,而另一人则折返身往都督府而去。
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这样无尽的夜,这样纯白的雪,掩盖了多少难以见光的秘密。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
第198章 脱险?再次遇险?
身为冀州最大的歌舞坊,杨柳风并非只在晚上开门迎客,便是朗朗白日,装潢精美的杨柳风门口亦是车水马龙,往来恩客络绎不绝。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日清晨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落雪虽停,地上堆雪却未化,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说不出的壮阔之感。
杨柳风门口的雪早早被楼中龟奴清理了,露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带着些许错落的纹路。这纹路不光为了好看,还有防滑的作用,因而地上虽然湿,走上去却仍是稳稳当当。
身着统一服制的龟奴排成一排站在门口,低头哈腰地迎来送往,杨柳风门口一派火热的气氛。
这时,远远地驶来一辆牛车,看上去朴素无常。
然后杨柳风门口迎客的龟奴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刺史府上的牛车,不由微愣。
刺史钟志柏向来都是深泽城内疼夫人的典范,怎的今日竟然也来了这杨柳风?莫不是终于耐不住寂寞了?门口的两名龟奴相视一笑,带着难以言说的神情迎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从车厢内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微微掀起车帘一角。
迎上去的龟奴一怔,欢快的脚步也顿在原地。
这样优美纤长的手,绝对不是刺史的。那车内坐的是谁?
他们立在原地有些狐疑,也不再上前,只保持着这般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盯着被掀起一角的织锦车帘,丝毫不敢错眼。
终于,那织锦车帘又被掀开了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月牙白袍服一角,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海水纹花纹,一看便精致非常。视线往上,再往上,终于,一张精雕玉琢的脸从车厢内露了出来。
饶是龟奴阅人无数,这会也呆立在原地,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前男子的容颜,似凝缩了人世间所有斑斓的景致,肌肤细腻透明,泛着玉质的光泽,五官深邃而分明,一双点漆般的眼瞳,带着静若明渊的幽深。微风吹动他的月白锦袍,气韵里散发出仙人一般的风姿。
他跨下车辇静立于雪地里,素白的雪中他的身影显得愈发绝世惑人,白莲一般清静而不染一丝尘埃。
便是杨柳风门口的龟奴朝这边看来,也俱是一怔,纷纷看呆了去。
这时,身后的车厢里再度下来个人。
一袭宝蓝色袍服,身姿亦是清俊挺拔,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腰间坠下五彩锦囊并上好白玉佩。比之先前那男子,虽少了几分清朗明阔之意,但眉宇轻扬间的生机勃勃亦是让人错不开眼。有趣的是,虽然现在已是冬季,他修长的手里,却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
原来这两人,正是秦默和谢廷筠无疑。
龟奴是看惯了世间繁华之人,粗粗一扫便知眼前两人必然富贵非常,忙收敛起方才的痴态,笑着迎了上来,“两位郎君真是好风姿,可是第一次来深泽?不是小的自夸,您来这杨柳风可真是来对了。”
秦默冷冷瞥他一眼,凉淡开口道,“前头带路。”
分明只是清冷的一瞥,龟奴的心底却漫上一层止不住的凉意,那人的眼眸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寒潭一般,冻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他忍不住跺了跺脚,依旧赔了笑道,“好咧,两位郎君里面请。”说着,点头哈腰地请了二人进去。
杨柳风不愧是冀州最大的歌舞坊,端的是一派富贵奢靡之气。
龟奴引得两人入了楼内,堆笑道,“不知二位今日来是来听曲儿呢?还是来找解语花呢?”
闻着扑鼻而来的浓重脂粉味,秦默嫌恶地皱了皱眉,冷淡地将头转至一边并不答话。
谢廷筠打量了一下坊内情况,玉骨扇一展,朝龟奴笑笑道,“听曲儿便好,找个会弹琴的过来便是。”
一名龟奴应了,先行退下去找女郎过来,另一名龟奴则引着两人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前停下,伸手推开门请了二人进去。
秦默和谢廷筠入内。
房中布置得有几分雅致,一张梨木小几摆放在房中,窗边的镂空熏炉内绕着淡淡的熏香,另有白玉美人瓶一盏倚在窗旁,瓶内插着新鲜的腊梅几枝。小几前头的琴架上摆着古琴一把。
两人在小几前坐下,龟奴给两人上了茶,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待他将门合上,秦默和谢廷筠对视一眼,点点头,拉开门左右一瞧,见无人注意到这边,飞快闪身出了房间。
谢廷筠微阖了眼眸,端起几上茶盏小啜一口,一副惬意的神情。
很快,门外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谢廷筠放下茶盏应一声。
门应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浅粉色曳地长裙的女子,容貌勉强算得上清丽,不过对于阅美无数的谢廷筠来说就差了些了。
那女子抬头看向谢廷筠,待看清他的容貌和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狂喜,羞羞怯怯朝他行了个礼,“阿眉见过郎君。”
“你叫阿眉?真是好名字。”谢廷筠收扇轻叹,看着那唤作阿眉的女子轻笑,眉眼弯弯间酥得阿眉几乎找不到北。
她脚步略带虚浮地走到房中琴架前坐下,忽而想起一事,看向谢廷筠好奇道,“郎君,不是说有两人的么?怎么房中只见你一人?”
谢廷筠“呵呵”一笑,睨了眼眸看向阿眉,“他突然肚子痛,出恭去了。”说到这儿,谢廷筠突然换上一丝缠绵暧昧的语气,“再说了就我们二人不好么?我还盼着他别回来的好呢。”说着,朝阿眉挑了挑眉梢,眸中一抹璀璨流光,羞得阿眉满面通红,娇娇怯怯地低了头,轻应一声。
见她如此,谢廷筠不由起了几分好奇之心。这阿眉不是杨柳风的乐坊女么?照理该是见过“大世面”才是,怎么自己撩拨几句就这么找不着北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杨柳风的龟奴惯会“看人下菜”,一看秦默和他这种通身清俊的气质,就知道他们该是不喜欢那种艳俗的女子,所以特意找了入坊没多久性子还有几分单纯的女郎过来。
不过不管如何,谢廷筠也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神色,清了清嗓子道,“那就让我听听阿眉的琴艺如何?”
阿眉轻轻一点头,耳根处绯红久久不曾退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胡乱跳动的心跳,素手轻抬落于琴弦之上,很快,有悠扬的琴声从房中传出。
穿过杨柳风前面的楼宇,后头是一座占地颇广的花园,平素里是坊中女郎们消遣闲聊的好去处。再往后,则错落有致地坐落着几座样式不一的小楼。普通的乐坊女自然是住在前头的房间里,而这些小楼,则是杨柳风“台柱子”的闺房。
其中有一两层小楼,还带了个小小的院子,院墙是一色的水磨石墙,开镂空影壁,透过影壁朝里头望,能看到里头被侍弄得整整齐齐的花草,还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院子中间长着一两株樱树,长长的枝桠一半伸出墙外,另一半则伸到了小楼二楼的窗台之上。
二楼房间的靠窗处摆放着一张紫檀梳妆凭几,一妙龄女郎正在对镜梳妆,长长的如瀑布般的青丝旖旎泄下,散发着惑人的光泽。
镜中一张国色天香的容颜,尖尖的小脸,白皙如玉的肌肤,一双潋滟凤目明艳绝伦,眉目轻动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和艳色。
她手中拿着象牙梳,正一下一下地梳着一头乌发,眼神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樱树枝桠,颇有些百无聊赖。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她轻应一声,放下手中的梳子,目光却依旧看着窗外发呆。
轻巧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很快走到了她身侧。
“朝云,何事?”女子懒洋洋道,语声带了丝喑哑,尾音轻咬间却又有着说不出利落干脆。
“小姐,青龙郎君派人送了这个过来。”身后的女婢恭恭敬敬回话道。
听到女婢口中的“青龙”二字,女子微微挑了挑眉,平淡无波的眼中终于划过一抹兴致。她转身朝女婢望去,“青龙?给我送什么东西来了?”
那唤作朝云的女婢递来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锦盒上缀满细碎东珠,端看盒子,已是富贵奢靡。
那女子的眼中却并无半分惊喜,浑不在意地勾了勾唇,伸出指甲上涂着艳红丹蔻的素手,随手将锦盒打开来。
锦盒内以大红丝绒铺就,红丝绒上放置着一支莹润通透的碧玺石嵌宝衔丝流苏簪。簪子上镶嵌着的斗大碧玺石在窗外白雪的映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身侧的女婢眼中一抹惊讶之情。
这簪子一看便价值不菲,没想到青龙郎君这次居然这么大的手笔。
女子看着那碧玺石嵌宝衔丝流苏簪,眉眼间却无半分波动,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她伸出手将簪子拿起,却是随手递给身旁的朝云,然后拿起被压在簪子下的一张小纸条。
展开飞快一瞧,女子不由勾了勾唇,目露一丝嘲讽之意。
因着把那人放在这里心中过意不去,所以特意送了这簪子来给自己赔礼?这个青龙,可当真是两头都不愿意得罪啊。
她将纸张收入手掌之中,微微一用力,素白的纸张便化作灰尘从指缝中漏了下去。女子伸手一推窗户,细碎的纸屑便随着风飘散到了窗外消失不见。
看着女子的举动,朝云微微心惊,双手托着手中的簪子愈发恭谨道,“小姐,这簪子,您可要收下?”
女子淡淡一勾唇,反问道,“他既然都送上门来了,我岂有不收的理?”说着,接过朝云手中的簪子细细观赏了一番,五彩碧玺光芒倒映在她眸中,愈发显出深不见底的幽暗。
她长长的小指甲拂过簪身,指腹微微触碰上尖尖的簪尾,看得朝云一阵心惊,生怕女郎一个不小心刺伤了自己柔嫩的皮肤。好在女郎很快将簪子递回给了她,语声懒惫道,“用这簪子,给我挽个髻吧。”
朝云应一声是,接过簪子先放在几上,双手灵巧地替女子挽起发来。
她的手艺早已娴熟,很快替女子挽好了一个繁复的灵蛇髻,然后拿起那支碧玺石嵌宝衔丝流苏簪插在了鬓边,长长的流苏坠下,在颊畔轻摇,映得女子的脸庞说不出的莹润明艳,贵气逼人。
朝云又拿起一把篦梳在女子鬓旁微微勾出一抹碎发,如此一来,更添妖冶之气,与女子身上的气质融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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