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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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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迅速地用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涌上的水珠。纵然父皇有万般不是,他对自己,却是不带一丝杂质的好。不禁心生惆怅,如果她和父皇,只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女该有多好?

    只是,慨叹归慨叹,前路未知,她还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这时,刘邴从殿外匆匆走入,停在殿中朝安帝行了个礼,目光在公仪音面上一扫,很快垂了头,“陛下,曲淑媛在殿外求见。”

    安帝皱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听出安帝语气中的不快,刘邴微微迟疑了一瞬,硬着头皮道,“曲淑媛提了个饭盒,说是说是亲自做了几个菜,想过来同陛下一道用午膳。”

    安帝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让她回去吧。”

    刘邴应一声是,刚要退下,公仪音却清清冷冷地开了口,“刘中人,等一等。”

    刘邴复又转身,恭恭敬敬朝公仪音一礼,“殿下还有何吩咐?”

    公仪音转向安帝,带了几丝撒娇的口吻,“父皇,这大冷天的曲淑媛还亲自下厨,难得她这般有心,不如请她进来吧?重华也沾父皇的光饱饱口福。”

    安帝半信半疑地看着公仪音。

    他是顾及到重华的情绪才让刘邴请曲华裳回去,怎么重华自个儿却让她进来?她不是向来不喜欢自己后宫这些莺莺燕燕的么?

    公仪音看着安帝笑得纯粹,“我虽对曲淑媛谈不上喜欢,但她对父皇一片真诚,重华自然不能阻止。父皇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的。”一眼看穿安帝的顾虑,公仪音笑意盈盈解释。

    见公仪音如此识大体,安帝便遂了她的心意,让刘邴叫了曲华裳进来。

    很快,手中提着食盒一袭浅碧色曳地长裙的曲华裳跟在刘邴身后款款而入。公仪音看着分花拂柳而来的曲华裳,眉眼间闪过一抹厉色。

    曲华裳。

    以她如今的受宠程度,不可能没有在甘泉殿安人。既然安了人,就必然会知道自己在此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巴巴地赶来,要么,是借机邀宠,要么,就是想刺激刺激自己。既然她巴巴地自己送上门来,公仪音又怎么会让她失望呢?唇角勾起一抹凉淡而残忍的笑意,落在曲华裳身上的目光愈加幽深起来。

    曲华裳行到殿中,袅袅朝安帝一福,“妾见过陛下。”又望向公仪音,笑意盈盈道,“殿下也在。”

    公仪音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在她浅碧色的裙衫上一顿,很快若无其事地转开来,飞速地掩下了心底一丝嗜血的残忍。

    浅碧色。曲华裳,你在今天挑选这个颜色,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安帝看向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曲华裳,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若是平日,他自然享受这样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站在自己面前。可今日他才同公仪音推心置腹过,心中对顾贵嫔的思念被无尽勾起,再看曲华裳这样的打扮,难免有了东施效颦之嫌。

    可惜曲华裳并不自知。

    见安帝深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曲华裳心中窃喜,只当安帝看自己看痴了去。不由沾沾自喜,心想自己今日这袭衣衫果然穿对了,看向安帝的眼神愈发含情脉脉起来,恨不得立马贴上去才好。只可惜公仪音在这里,她怎么着也得收敛着些。

    “淑媛今日来有何事?”安帝微微拧了眉头看着她。

    曲华裳甜甜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食盒,“妾亲自下厨做了些小菜,想请陛下尝尝。”说完这话,又瞥向一旁的公仪音,“也请殿下尝尝。”

    公仪音不置可否地笑笑,“淑媛对父皇可真是好,明明晚上就能见到父皇了,这会还亲自下厨给父皇做了菜送过来,莫不是觉得父皇晚上会吃不饱?”这是暗指曲华裳巴巴过来邀宠了。

    曲华裳闻言,面上的笑意淡了淡,撩眼看一眼安帝,语气中带了丝似有若无的怅惘,“这是妾第一次在宫中过年,以往在家的时候,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妾妾只是觉得宫里头有些冷清,这才斗胆过来找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怪妾唐突才是。”

    听得曲华裳这般解释,安帝沉然的面色松动了几分。

    若当真是这样,倒也情有可原,不知不觉心里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看着曲华裳道,“既然做好了,拿上来给朕瞧瞧。”

    曲华裳欢欢喜喜道一声是,百灵鸟似的扑了上来。

    公仪音看着她这般作态,面上笑意更加欢畅了。看不出来她还有几分嘴皮子功夫,不过现在蹦跶得有多厉害,待会就叫你跌得有多惨。

    安帝看一眼刘邴,刘邴会意,上前同曲华裳一道,将食盒中的菜肴取了出来。

    七味仔鸡、翡翠碧玉汤、西湖银耳羹、金勾挂银芽不得不说,曲华裳的手艺似乎非常不错,拿出来的菜肴装在一水儿青花素瓷碟中,色泽鲜艳,香味勾人,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安帝面上露出来的点点兴致,曲华裳不由垂下眼眸,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她并不愚钝,知道若是一味模仿死去的顾贵嫔,虽然暂时能凭着这张相似的容貌得宠,但终究是不长久之计。所以她左思右想,决定另辟蹊径。

    她出身普通人家,并不像其他妃嫔那般多才多艺,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厨艺了。她特意挑了这除夕过来,就是为了让安帝感受一下平常人家过年的氛围,感受一下这温暖的感觉。

    生在皇家,最缺的,也许就是这样普通的情感了。果然,她看到安帝面上流露出喜悦的神情。

    见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曲华裳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前路在向她招手。也许主上一个高兴,会将自己晋一级位分也说不定。

    她一边飘飘然想着,一边拿出了最后一道菜三色炒虾仁。

    还未放到几上,便听到公仪音冷而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菜里放了什么?!”
………………………………

第210章 陷害?

    她的声音太过冷冽,曲华裳的手不由一抖,“叮”的一声,青花素瓷碟磕在了长几之上,原本摆得漂漂亮亮的菜肴被这么一颠,色相全毁了。

    曲华裳不满地看向公仪音,“殿下是什么意思?这三色虾仁,是妾亲自取新鲜的小虾剥壳,再辅以切成丁的莴笋、胡萝卜、香菇三料,放入锅中爆炒而成。胡萝卜香菇和莴笋的清香能极好地融入虾仁中,入口爽滑,利于清热解毒,养肝明目。”

    说完这,她眉眼一挑,声音亦是带上了些许冷硬,“殿下突然出声可是有什么缘故?可惜好端端的一碟三色虾仁了。”言语间诸多抱怨之意。

    安帝也不解地看向公仪音。

    公仪音冷笑一声,又问,“佐料呢?”

    曲华裳一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鸡蛋清、姜末、食言、蔗糖少许。”

    见她言辞坦荡,公仪音紧紧盯着她的面部神情,忽而启唇道,“曲淑媛确定只放了这四样佐料?”

    曲华裳愈发不郁起来,耐着性子道,“妾十分确定。佐料不宜放太多,否则会夺了食材的精髓。殿下若是想学,只管来找妾便是。”

    她还在侃侃而谈,公仪音却是冷冷打断了她的话,“我在这道菜里头,闻到了蒜的味道。”

    话音落,一旁原本还带着不解之色的安帝脸色骤变,一脸阴沉地看向曲华裳。

    曲华裳先是一怔,忽而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事,不由亦是变了脸色,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怎么可能?!”她尖叫一声,“我绝对没有在里面加蒜末!”惊慌之下,曲华裳竟连谦称也忘了用,一脸失措地看向安帝。

    安帝面色带着些许阴翳。

    重华嗅觉出众的事她当然知道,原本心底已经信了几分。可现在看曲华裳这连连否认的模样,似乎又真的不知情一般。一时也有些犹豫起来。

    公仪音鼻子耸了耸,果然在面前这盘三色虾仁散发的食物香气中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蒜味。她沉了脸色看着面前的曲华裳,试图从她面上找出些端倪来。

    她这般惊慌失措,看来是知道父皇对蒜过敏了。如此说来,便排除了她不小心的可能性。

    不过想想也是,安帝对蒜过敏之事,全皇宫的人都有所耳闻。曲华裳已经入宫这么久,又想法设法对父皇投其所好,不可能不打听清楚父皇的喜好和禁忌。那么,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仪音皱了眉头。

    看一眼面露委屈的曲华裳,又看一眼沉了脸色的安帝,想了想道,“父皇,不如让刘中人来尝尝如何?”既然她和曲华裳各执一词,那就请第三方来判断便是。公仪音对自己的嗅觉十分自信,她闻过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出过错,所以并不担心。

    立在一旁的曲华裳看着公仪音这般笃定,面上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双手在身前不安地搅动着。看在安帝眼里,越发觉得她可疑起来。转头看向一旁微露错愕的刘邴,大手一挥,“刘邴,你上来尝尝。”

    刘邴忙应一声是,快步走上前。

    自古以来,帝王的安危向来是重中之重,而食物这一环,又是最为薄弱的环节,所以一贯有重重防护措施。因此安帝每次用膳前都会由刘邴先用银针试毒,再由刘邴将所有菜都品尝一遍。直到确保所有菜都是安全的,安帝才会动筷。

    久而久之,刘邴自然练出了一口十分敏锐的味觉。

    刘邴朝安帝和公仪音微微一礼,按照步骤,先取出一旁锦盒中的银针,在这盘三色虾仁中试了试。过了一会将银针抽出,还是锃亮如新,并未发黑。

    看来里面并没有下毒。

    刘邴又拿出一双银筷,夹起一箸虾仁放入嘴中。

    公仪音提醒道,“刘中人,我闻到这菜中的小蒜味道并不重,大概没有放多少,请务必仔细尝一尝。”

    刘邴点点头,闭着嘴唇细细咀嚼着。一筷吃完,面上似乎有些为难。对着安帝告了个罪,又夹起了一箸香菇莴笋。

    这一次,吃着吃着,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一直紧紧盯着刘邴面上神情的曲华裳见状,一颗心倏地往下沉。

    待嘴中食物咀嚼完毕,刘邴才朝安帝行了个礼开口道,“启禀陛下,正如殿下所言,这道菜中的确放了少量的蒜末,若不仔细品尝,确实品不出来。”

    虽然只是少量,对于安帝而言,确足以引起过敏的症状!

    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经因误食加了蒜末的食物,当场上吐下泻。只因安帝小时候并未出现对小蒜过敏的情况,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他中了毒。直到后来又有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这才想起从食物中找原因,最后确定是他对小蒜过敏。

    至此以后,安帝的吃食当中就从未出现过蒜的踪迹,这一点,只要在宫中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

    安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黑了。

    他冷冷地转了目光看向曲华裳,“淑媛有什么想说的吗?”

    曲华裳一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大声哭喊着,“妾是冤枉的啊!妾是冤枉的!妾怎么会想要害陛下呢?”

    安帝嫌恶地看着瘫软在地涕泗横流的曲华裳,心中一阵戾气涌上。

    对他而言,不管曲华裳是有意无意,她差点就害到自己了是实实在在的事。一想到若不是重华,自己又要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心里头的怒火更甚。

    再看着她身上那一袭浅碧色曳地长裙,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心底打的是何算盘,当下心中愈加不喜。这样的人,空有与相宜相似的几分皮囊,却没有半点神韵和华彩,看着实在让人生厌。

    心中像是有团团火种在燃烧,咆哮着要从心里破出。

    见安帝没有任何反应,曲华裳心里更加害怕了,哭嚷求饶之声也大了起来。

    听在安帝耳朵里,却愈发的刺耳,大袖一拂,几上的碗碟“乒乒乓乓”全部被他拂落了下去,瓷器碎裂一地,汤汁菜肴四处乱溅。

    曲华裳跪得离长几极近,丝毫没有想到安帝会突然发怒,避之不及,汤汁大半倾倒在了她的身上,搁在地上的手背也被瓷器划伤。一时间,衣服上头发上全是各色的汤汁,糊糊嗒嗒,显得颇为狼狈。眼睛也被发上滴落的汁水糊住,痛得睁不开眼来。

    公仪音虽然也被安帝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此时的脑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方才曲华裳求饶的那一幕,怎么看怎么熟悉。分明就是当日她被长帝姬使计陷害她让自己流产时的场景。如今时空转换,似乎还是一样的场面,不同的事,这件事的受害人却换了父皇。

    公仪音看着地上一脸狼狈身子瑟瑟发抖的曲华裳,心中浮现几丝疑惑。

    照理,曲华裳此举对她来说并无半分裨益,害了父皇,她能有什么好处?好不容易得宠,却会因为此事一夕又回到了从前,甚至会得到更重的惩罚,这于情于理根本就说不通。

    除非除非曲华裳是天心教派来卧底在宫中的奸细?

    公仪音脑中飞快闪过这一个可能,可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若曲华裳真有心害父皇,此时下在菜里的就不会是蒜末,而是毒药了。

    她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定在地上的曲华裳身上。

    安帝此时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看也不看曲华裳,怒气沉沉地冲着刘邴来,“叫人把她拖下去,即日起打入冷宫,降为采女!”

    曲华裳一听,满脸绝望之色。她不要!她不要!自己辛辛苦苦筹谋至此,不能就这样全盘皆输!她心有不甘,跌跌撞撞挪到安帝面前,伸出手一把攥住他的袍角,面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陛下,妾真的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通”的一声,她竟然被安帝一脚踹中心窝子,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地板上。

    公仪音看着摔得动弹不得的曲华裳,眼中情绪波动几许。

    父皇的性子,确是凉薄。前一刻可以宠你上天,下一刻却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你踹开,哪怕他心底也明白此事可能另有隐情,可只要事情牵涉到了自身,他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想到这里,公仪音突然神情一动。

    如果,陷害曲华裳之人也十分熟悉父皇的性格呢?她顺着这条线想下去,却越想越是心惊。只下蒜末,说明意不在安帝,而纯粹只是为了陷害曲华裳。不仅如此,下的蒜末分量还很分明是并不想安帝太过受苦。再加上对安帝的性子如此了解

    这么一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选。

    长帝姬。

    再联想到那日她偷听到的长帝姬与安帝的争吵

    “我讨厌那张脸!非常讨厌!”

    “既然陛下要弄那么多张我讨厌的面孔进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难道长帝姬当真对这些与母妃有几分相像的人起了杀心,这第一个,就是对最近风头正盛的曲华裳下手?

    这么一想,所有的一切都豁然贯通起来。

    如果真相当真如自己所想的这般公仪音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疑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长帝姬恨母妃到如斯地步?那日她和安帝在殿中争吵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如果她真的这么恨母妃,玉屏口中的给母妃下毒的人难道是她?!

    此时殿外已经快步走进几名神色肃穆的内侍,将匍匐在地不能动弹的曲华裳给拉了出去。

    而挡风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殿外的寒风夹杂着冷意咆哮而进,火盆中的炭火被风一吹,明明灭灭,带起刺骨的寒意。

    今日她原本只想敲打敲打曲华裳,没想到曲华裳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拉入了深渊,再也无法翻身。

    公仪音抱了抱臂,突然觉得,这个皇宫,比她想象得还要深不见底。而母妃的年华,便葬送在了这样冰冷的宫中。

    刘邴另唤了宫婢进来收拾几上和地上的残渣碎片。

    安帝心绪十分不佳,呆呆地跌坐在坐榻之上,什么话也不说,目光中笼着朦胧深雾,看不见任何光亮。

    公仪音垂首立于一旁,心中涌上深切的哀凉。换做从前,她或许已经乖巧地上前宽慰起安帝来了,可今日,她却觉得心里好累,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

    偌大的宫殿当中,只剩下宫婢清扫时发出的瓷器碰撞声。

    那些宫婢大概也知道上面坐着的两人都心情不佳,生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主子,手下动作加快,很快麻利地将方才还一片狼藉的地方清扫干净了。

    刘邴挥一挥手。

    宫婢们如蒙大赦,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殿中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整洁而清静,仿佛方才这里从未来过人。

    无尽的沉默。

    仿佛要沉默到天荒地老时,安帝终于将目光转向公仪音,嘶哑着开口道,“重华,你当真是朕的福星啊。”若不是重华在,怕是刘邴也辨不出那菜里的细微蒜末。

    公仪音淡淡一笑,眼中光华流转。微微低了头道,“这本就是重华该做的,父皇没事就好了。”

    没想到曲华裳这事,却误打误撞让父皇对自己的信赖又加深了一层,对自己来说,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只是这幕后之人一想到,她难免心焦起来。

    看来,年后去顾府的拜访刻不容缓了,或许能从顾琛口中得到些什么线索来。

    心中主意打定,公仪音抬了目光看向安帝,却见他面上流露出疲累之情,想来是被这事弄得有些心神不定,心中担忧。

    “父皇,重华看您面色不大好,您不如先去歇息片刻吧。我傍晚时分再过来。”她柔声提议道。

    “也好。”安帝点头,他这几天原本就没有休息好,又经过方才的动怒,早已心神俱疲。

    “那重华便先告辞了。”

    目送着公仪音出了大殿,安帝这才转身朝内殿走去,眼中已布满疲态,就连走路时也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刘邴慌忙上前扶住安帝,搀扶着他进了内殿休息。

    夜幕渐渐降临,南齐宫城四处都开始掌上了灯。远远望去,蜿蜒成一条细长的红线,延伸至宫城的最深处,最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而重华殿中的公仪音,此时也开始做起了准备。

    今晚是宫中每年必设的除夕宴,各皇子帝姬妃嫔,以及其他皇族人士都要入宫前来参加,算得上一个隆重的场合,所以装扮上不能出差池,以免失了帝姬身份。

    不过话虽如此,留给公仪音的选择其实并不多。这样的场合,必然要穿正规的帝姬服制,今儿又是除夕夜,求个红红火火,红色自然是最不会出错的颜色了。公仪音没有多想,便叫阿素取了那套贵重的染莲红锦妆花缎莲花边纹宫装来。

    衣裙穿得隆重,配套的珠宝首饰自然不能素淡了去。阿素是搭配的好手,很快选了一套鎏银镶珍珠蓝宝石头面出来,既不过于素淡,又能衬出公仪音十分的颜色。

    最后再淡扫峨眉略施粉黛,镜中很快出现了一个娇艳动人的女子。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装妆成。端的是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公仪音从梳妆小几前站了起来,接过阿灵递过来的装满银丝小炭的手炉,又罩上一件银灰色夹金丝缠枝梅花漳绒披风。一切准备妥当,刚要出门,殿外却突然传来青珞急切的声音,“殿下,敬法殿的阿禄求见。”

    阿禄?

    公仪音神情一凛,那日之后,玉屏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她还好一阵心焦呢。现在阿禄过来,莫不是玉屏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她一面道,“快让他进来。”一面撩起帘子出了内殿。

    阿禄披风带霜进了殿,顾不上喘一口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公仪音面前,语声焦急而慌乱,“殿殿下玉屏她死了!”

    题外话

    十点半二更
………………………………

第211章 无数双眼睛

    公仪音一愣,手不由自主一松,手里抓着的宝蓝色手炉“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滚,最后滚到阿禄面前停了下来。

    阿禄低垂着头,看着面前晃啊晃的手炉,身子也跟着抖得愈加厉害了。

    被手炉落地的声音惊醒,公仪音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阿禄连拉带拽将他扯了起来,眼中又急又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死了?!”

    母妃离奇死亡,玉屏明显是知情人,她还指望着从玉屏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呢,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原本满怀期待,却突然被一盆冷水浇下。这个消息对公仪音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阿禄被公仪音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费力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两个音节。

    阿素见状,忙上前道,“殿下,阿禄这样没办法说话。”

    公仪音蓦然从魔怔中回了神,一把松开阿禄,目光紧紧定在他的面容之上,“说,玉屏是怎么死的?”

    阿禄揉了揉自己被公仪音抓痛的脖颈,眼中浮现出几丝后怕之色,“奴奴才不知,只是方才玉屏的尸体浮现在了碧湖中,被奴才派去找玉屏的人发现,奴才听到消息就就赶紧来禀告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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