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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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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闻言亦是微惊,素来澄澈平和的幽深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为何是她?”
公仪音便将除夕宴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与了秦默听。
“竟然还有这事?”秦默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当日顾贵嫔之死,果然有蹊跷。只是时隔久远,就苏算是我的人去查也很难找到当时的知情人了。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眸中闪现一丝光亮,“有一人,或许可以一试。”
“谁?”公仪音快速接口。
“顾琛。”
“顾琛?”公仪音语声一滞,同秦默四目相对,“你也怀疑母妃去世前曾向顾琛泄露过什么?”
“难说但既然你母妃生前一直在同顾琛通信,就算不是有意,也有可能无意中找到什么线索。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你母妃写给你的信。”
“说到这个”公仪音微微沉了眉眼,前世自己是不知道这样一封信的存在的,那这一世,顾家为何要选择将这封信交给自己,信中的内容究竟写了什么?她没法同秦默说清前世之事,只能换了个角度问道,“阿默,你说母妃的信,为何非得交代顾家在我成婚前给我?”
“我想,这或许只是一个托辞。”
公仪音眉头一拧,“你是说,这并不是母妃的本意?”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与不是,你过几日去顾家上门拜访后便知道了。”说到这里,他从袖中掏出薄薄几张纸出来,“这些是顾家的基本情况,你先看看,也好对顾家有个大概的印象。”
公仪音从秦默怀中坐起,接过他手中的宣纸认真看了起来。
顾家是个很有意思的家族,从前虽为五大侨姓士族之首,但人丁却是最为单薄的。原因无他,只因顾家有一条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男子不得纳妾,女子不得为妾。除非男子三十无后,在正妻的允许下方可纳妾,以做传宗接代之用。
也正因为如此,顾家对后代的培养十分用心,这样是为什么他们族人稀少却仍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顾家现在的宗主顾景淳是当世大儒,虽不曾入朝为官,但门下弟子众多,在南齐也算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只是多年前顾贵嫔逝去之后,他便渐渐隐退,如今已处于半隐世的状态。
顾景淳正妻祝氏,育一子一女,嫡子顾琛,如今顾家大部分事宜都交由他在打理。嫡女便是当年执意入宫的顾贵嫔顾相宜了。顾琛如今也育有两子,长子顾晞朝,年十九,并未入仕途,如今跟着顾景淳学习,为了获得更好的学习体验,时常外出游学,是以经常不在建邺。次子顾晞遇,不过八岁,但亦是冰雪聪明,深得顾家人的喜爱。
其他旁支都不在建邺,所以算起来,偌大的顾府,公仪音需要熟悉的,也不过是这几人了。
她粗粗将几页宣纸上的内容看完,对各人的性格喜好都有了大概的了解,这才将宣纸放回几上,看向秦默语带叹意道,“看上去倒像是很简单的一家子。”
秦默点头应一声,浅笑道,“话虽这么说,顾家能在当年与主上决裂的情况下还能屹立不倒至今,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虽是你的外祖家,阿音也不可太过轻信了去。”
“我明白。”公仪音郑重应了,薄唇微抿间眼中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如果宫中内应当真是你想的那人,你预备如何?”秦默说回了方才的话题。
“先找证据,然后毫不留情地铲除。如果可以,我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仪音冷凝了眉眼,面上一缕沉翳之色,隐隐露出几分上位者的霸气来。
“她在宫中根基已深,就算最后当真查到是她,阿音,你答应我,切不可轻举妄动!”秦默怕她一时冲动孤身应敌,特意叮嘱。
“放心吧阿默,我不是那等被仇恨蒙蔽双眼之人。一切报仇的前提都是自己要活得好好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潜意识把宫中内应和毒杀母妃的人想成了同一人!
原本只是没理清关系的胡乱猜测,此时脑中却突然来了一道灵光。如果如果这两件事本就有关联呢?
天心教在冀州蛰伏有两三年之久,若是这幕后之人的准备时间远比两三年还要长呢?比如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她身子一抖,禁不住将自己的猜测说与了秦默听。
闻言,秦默素来淡然的面容也浮上一丝沉郁之色。公仪音的推测,他也隐隐想过,只是一时囿于固定思维,想着天心教不过兴起两三年之久,是以并未往深处想。此时突然听公仪音这般提起,一瞬间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像是被一条无形的藤蔓串联在了一起。
假如,这幕后之人十多年前就在筹划,就不难理解为何宫中内应那人身份如此之高,却依旧愿意为此铤而走险。或许,他们原本就是旧识罢了!或许早在宫中那人进宫之前!
而顾贵嫔和王韵之死,只是这根藤上结出的分支。她们,要么是碍了这两人的路,要么,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顾贵嫔之死,廖青风死时的那份名单,天心教兴起,私铸钱币,王韵之死,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块块碎片,渐渐拼凑在一起,在公仪音面前拼凑出一块完整的拼图出来。
她脑中似被一道闪电击中,身子倏地一颤。
这幕后之人,果然意图颠覆南齐的统治!廖青风当时的那份名单,写的或许就是朝中可以拉拢的官员名单。而私铸钱币,亦是为了起兵造反准备足够的财力,再加上宫里头的那名内应有了这天时地利人和,到时扬臂一呼,宫里宫外里应外合,还不杀父皇一个措手不及?!
明明室内燃着温暖的炉火,可公仪音却觉得浑身似千年不化的寒潭中捞出来一般,浑身冷得厉害,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原来这盘棋,竟在她出生之前就开始下了!
而放眼整个朝野,整个建邺,对父皇,对公仪氏有如此刻骨恨意的,只有一人,当年高氏被灭祖时逃出的那对高家姐弟。高楹常楹已死,剩下的高琼却一直没找到。当时他们推测高琼极有可能藏在了建邺预备伺机而动,却没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筹谋得这么久!
公仪音和秦默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
“我要去告诉父皇!”公仪音心内一慌,急急忙忙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秦默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公仪音不解地回目看向秦默,“为何不让我去?”
“不是不让你去,而是如今时机不对!”秦默手上一用力,拉着公仪音又坐了下来。
“阿音,你先静下心来听我一言。”秦默握住公仪音冰凉的双手,语声沉凉而舒缓,让公仪音急速跳动的心,也跟着他的语气而慢了下来。
“你说。”公仪音长舒一口气,直直看向秦默,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如果高琼真的意在造反,他这十多年的蛰伏都是在为造反做着准备。那份名单,是朝中的人脉。卧龙山中私铸的钱币,是造反用的钱财。这两样都已经具备了,你觉得,他还差什么?”
公仪音悚然一惊,握紧了双拳看向秦默,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是兵权!”她惊呼出声。
“正是!”秦默沉了眉眼,“所以,据我推测,这个高琼,极有可能隐藏在军中!若此时贸然告知主上,你以为,你主上的性格,会如何处置宫中那人?!”
公仪音总算明白了秦默的意思。
如果现在去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会勃然大怒,肯定会先从宫中那人下手。如此一来,隐藏在暗处的高琼便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若是此时贸然起兵造反,敌在明我在暗,父皇不一定抵挡得住。
而高琼眼下之所以还未举事,定是还有些准备工作不曾做好。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这段时间,找出高琼的真身,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想通这个道理,公仪音握紧的双拳松了松,心中仍有些不甘,“可就这样将父皇蒙在鼓里吗?”
“不主上必须也要有紧迫感,我会找机会告知主上高琼的存在,可宫中那内应之事,现在只能暂且对她保密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虽然主意已定,但公仪音总有些心有不安,眼皮不住狂跳。她抬眼看到秦默担忧的神色,不愿他太过担心,调整了情绪扯出一抹笑意道,“阿默方才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意思?”
“阿音是指婚后生活?”
公仪音微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我这几日在同祖父斡旋,祖父已经快要松动了。我虽然婚后会住到帝姬府,但秦府中已经会保留有我的院落,至于我在秦府的地位,应该也能维持不变。”
“如何做到的?”公仪音十分诧异。秦氏在赏梅宴上请求赐婚一事,无疑当众打了秦氏宗主的脸,他怎么会这般容易妥协?
秦默淡淡勾唇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别看秦氏现在风光无俩,其实已经后继乏力了。祖父他,把振兴秦氏的所有希望都压在了我身上。若此时同我决裂,秦氏能否保持现在的风光地位就是个未知数了。相比于个人颜面而言,祖父显然更关注整个秦氏的利益。”他言谈间是满满的自信而傲气。
说到这里,眼中划过一抹嘲讽,“说起来,祖父当真是个好宗主。只可惜,若我当了秦氏宗主,或许不能如祖父的意罢了。”
一室温暖,秦默的眼眸却凉淡如雪,不带一丝温度。
与秦默密谈完,为了避嫌,公仪音先行出了碧落阁。
方才一席话下来,公仪音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有些魂不守舍,走到门口时竟然同店里匆匆往外走的一人撞到,那人胳膊肘被公仪音碰了一下,手一松,怀中抱着的东西咕噜咕噜滚落了一地。
公仪音皱了眉头朝那人看去,却见是一位做仆从模样打扮的人。她眸色一沉,正要搜索这仆从的主人,耳边却响起一声清亮而略带稚嫩的嗓音。
“喂,你这人走路怎的不看前面?!你把我最后一份酥饼碰掉了,你赔我!”
话音落,一只小手扯上了公仪音的衣袖。公仪音顺着那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而精致的小脸,还带着些略微稚嫩的婴儿肥,正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生气地看着她。
………………………………
第219章 顾氏
公仪音一怔,清亮的目光往地上一扫。散落在地的是一个个冒着热气的酥饼,油光发亮,香软可口。只可惜,滚了几滚后沾染了地上的灰尘,失去了原本诱人的模样。
向晚楼的点心乃建邺一绝,上至皇家士族,下至平民百姓,深受大家喜爱,且定价并不贵。偏生这样风味独一的点心却是限量供应,供不应求是常态。为了方面顾客购买,向晚楼特意辟了个小窗口出来专售点心,每日清早窗口前便排起长龙,有特意起个大早的百姓,也有士族大家派来购买的仆从。
而眼前这个小男孩,衣着精致眉目清秀,显然是哪户士族家的小郎君。
虽然适才那仆从亦是行色匆匆,两人都没看路才导致不小心撞上,但对方既是个半大的孩子,公仪音也不欲同他计较。
勾了勾唇,眉眼间一抹柔色,在小男孩面前半蹲下身子,凝视着他点漆般透亮的眸子道,“对不住,方才有急事所以行得快了些。这样吧,我再替你买一份如何?权当给你赔礼了。”
那小男孩似乎被没想到公仪音如此好说话,眉目微怔,圆乎乎的小脸上显出一抹困惑。很快,他眉梢一扬,嘟了嘟唇道,“今日的已经卖完了,你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了!”
言语间看一眼地上的酥饼,满脸惋惜之色。
公仪音这才记起方才这小男孩嚷嚷的话语中有“最后一份酥饼”的字句,尴尬地咧嘴笑了笑,眼波一转,同小男孩儿商量道,“那这样的话,我明日让人早早来买了后再给你送到府上如何?你是哪家的?”
小男孩凝视了她片刻,漆黑的眸中满是机灵之色,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泄气般地瞥开眼神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说着,朝身后垂首而立的仆从吩咐,“阿四,你请小二将地上的酥饼清理了,我们回去吧。”
见这小男孩儿骄而不矜,临走时还懂得让人将现场清理干净,一看便是教养良好的人家出来的,公仪音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宫中虽有两位小皇子,但到底与她不亲厚,如今见得这么冰雪可人的小男孩,一颗心顿时柔软将溢。
公仪音看着小男孩粉雕玉琢的侧颜,心中起了逗弄之心,眉目一转,绕到他面前,平视着他的双眼,“怎么?为何不敢说出府上何在?”她微微抿唇一笑,眉眼间透出一抹狡黠,“莫不是你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不想家中长辈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小男孩儿精致的小脸一垮,眼中一抹慌乱闪过,似乎被说中了心思。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斜睨公仪音一眼,乌黑发亮的眸中透出几分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还不是女扮男装偷偷跑出来的?”
公仪音一听顿时乐了。
自己今日扮男装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说毫无破绽,但被这半大的小屁孩儿一眼看出,却是她怎么没有想到的。
公仪音抑制住乐不可支的心情,眉目完成新月状,“我扮男装出来自是有要事要办,难道你也是?”
小男孩儿白了她一眼,嘟囔着道,“你这女郎,好生纠结。我出来做什么,与你何干?”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仆从嚷道,“阿四,好了没有?好了就快回府吧。”
虽是气鼓鼓的模样,却亦是冰雪可爱,公仪音点点笑意都快从一双杏眸中溢出来了,见小男孩要走,只得悻悻地作罢。
不想,一声如浮冰碎雪般清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楼里的酥饼还未卖完。”
小男孩一听,顿住了脚步朝楼上望去。
公仪音也循声转眼。
却是秦默从碧落阁出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他从楼梯口缓缓走下,眉目清雅,大袖翩然,端的是风华高洁,圣洁如高山之巅的白雪。
见到秦默,小男孩儿先是一怔,忽而眉梢一扬,眼中倏地透出灼灼的狂热,“蹬蹬蹬”跑到楼梯口,仰视着走下来的秦默,一脸崇拜之色,“郎君郎君可是秦家九郎?”说话间似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
秦默走下阶梯,微微俯首凝视着他,“我是。”眉梢轻扬间周身似有五彩琉璃微光闪烁,凉淡,高洁,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小男孩原本怔忡的眉眼一松,眼中陡然迸出热烈的光芒来,“真的是秦九郎!”他转头去寻一道来的仆从,声音中带着狂喜,“阿四,当真是秦九郎!他比传言中还要好看呢!”
公仪音的唇角抽了抽。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莫不是这个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儿也同建邺那些心怀旖旎的贵女一般,是秦默的狂热崇拜者?
秦默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依旧是淡如春风的口吻,“小郎君在这稍等片刻,这家酒楼的掌柜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会愿意让楼中的厨子再替你做一分酥饼的。”说着,招手唤来一旁的小二吩咐了两句。
小男孩兴奋地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不不用了,今日出来能见到九郎你,已经是最高兴不过的事了。”他学着大人般的模样,煞有介事地冲秦默行了个大礼,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话语说道,“我叫顾晞遇,久仰郎君大名,今日得见,不甚荣幸。”
“我知道。”秦默眸光细密如流水,看着小男孩,唇角的弧度未曾改变。
公仪音怔忡站在一旁,忽然听到小男孩自报家门,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来。她的目光从秦默身上移到仍是满面兴奋的小男孩身上,眼中有着错愕和讶然之色。
顾晞遇?
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是顾晞遇?顾晞朝的同胞弟弟?她的嫡亲表弟?
公仪音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前一个顾家人还只是纸上写着的几个名字,后一刻,她的表弟就站在了她面前,这让她如何能反应过来?
听到秦默的“我知道”三个字,顾晞遇先是一怔,继而欣喜若狂起来,看向旁边的仆从道,“阿四,你听到了吗?秦九郎说他知道我!”
那唤作阿四的仆从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在顾晞遇耳边小声提醒道,“小郎君,您矜持着些,别把秦九郎给吓跑了。”
顾晞遇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狂放,忙敛了眼中狂热的目光,冲秦默不好意思地笑笑,玉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
忽然,他猛地朝后一转头,狐疑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不断流连。
公仪音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开口发问,却见他转头又往秦默望去。仔仔细细打量了秦默一会,才状似自言自语地开了口,“方才明明是她撞掉了我的酥饼,秦九郎却主动愿意再为我提供一份。传言中的秦九郎并非多管闲事之人,今日却”
他声音虽但在场几人都听得分明。
公仪音正奇怪,却见顾晞遇赫然转头往她看来,清亮黝黑的眸中是讶异和震惊的神色,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哒哒哒”跑到公仪音身侧,瞪大眼睛围着她转了一圈,忽而抬目直直地看向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莫不是你莫不是重华帝姬?我的我的表姊?!”
公仪音原本亦是震惊的,只是见到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小屁孩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诧异,她反倒觉察出几分有趣来。半蹲着身子平视着顾晞遇,唇边勾出一抹灿然的弧度,眼中光芒灿若琉璃。
“久闻大名,顾晞遇,我是公仪音。”
她凝视着顾晞遇的眼眸,一字一顿。
许是公仪音的目光太过澄澈专注,顾晞遇的玉白精致的小脸竟然涌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目光,点头“嗯”了一声。
见他这幅模样,公仪音愈发笑靥卿卿,逗弄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顾晞遇转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公仪音笑,微光自眸底漾开来,“你是不是忘了打招呼?”
“草民见过殿下。”顾晞遇不情不愿。
“不是这个。”公仪音紧紧凝视着他,唇角弧度愈深。
“你”顾晞遇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眼眸间有一丝不服气。良久,才不甘不愿开了口,“表表姊”语声细若蚊吟。
公仪音却已是满足。
本来对两日后的顾府之行还没太大期待,不想忽然见到这么个傲娇而别扭的小表弟,心中尘封已久的孩童心性被勾了起来。声音愈发柔和,“小表弟,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顾晞遇瞪她一眼,似乎感到被人“调戏”了,脸色涨得通红,回头看一眼阿四,气鼓鼓道,“阿四,走,回府!”
刚要抬步,却忽然想起秦默还在这,又停下了脚步朝秦默行了个礼,“秦九郎,晞遇先行告辞了。”
这些日子破事一桩接着一桩,难得见公仪音如此发自肺腑的笑靥,秦默亦是神情愉悦,眸光轻抬,“小郎君还有酥饼未拿,不如再稍等片刻吧?”
公仪音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落在顾晞遇的面上,他在此愈发如坐针毡起来,只是秦默发了话,顾晞遇又不想拒绝,只得应一声,心急火燎地等着。
终于,有小二拿着包好的酥饼自后院的厨房出来。
“给这位小郎君吧。”秦默淡淡吩咐。
顾晞遇忙示意身后的阿四接过,朝秦默行礼谢了,又看一眼公仪音,很快逃也似的离开了向晚楼。身后隐隐飘来公仪音清亮的声音,“小表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神色一僵,脚底生风,很快上了停在小巷口的车辇,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待顾晞遇的身影消失在皑皑雪景间,公仪音才收回目光,只唇角笑意犹在。
秦默踱步走至她身侧,琉璃般清透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一顿,言语间笑意翩然,“阿音喜欢他?”
“至少不讨厌。”公仪音抬了眸光看向他,“孩童总是要比大人诚实,不是么?至少”她顿了顿,笑出几分狡黠,“比你家那位弟弟,要讨人喜欢。”
提起秦衍,秦默亦有几分无奈。不过他并未在秦衍的问题上多加纠结,依旧说回了方才的话题,“看来,后日的顾府之行,阿音似乎比从前更期待了。”秦默眸光若水,淡淡移开目光,与公仪音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虽是如此,两人身上的气质太过清华,仍是频频引得楼中食客侧目。
“确实。”公仪音轻笑,点头。
顾晞朝,顾晞遇,似乎顾家这些人,比想象中的要更有意思呢。
两日后。
洋洋洒洒飘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尽管如此,因气候不见回暖,地上积雪未化,放眼望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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