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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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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月色清辉不减,可萧染心中,却满心寒凉。
这个除夕,注定不是个平静的除夕夜。
南锦太始元年正月,历经了三皇子逼宫和高琼叛乱的建邺渐渐从一片混乱中恢复过来,百姓们又开始了正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街道上逐渐恢复往昔的热闹繁华。
也许对百姓来说,谁当君王并不重要,他们只希望不再有战乱,只希望能安居乐业便好。
而南锦的朝堂之上,气氛却仍有些冷凝。
高琼身着龙袍,端坐于龙榻之上,他身侧那位立着的红衣内侍已换成一个陌生的面孔。前朝安帝的贴身内侍刘邴在听闻安帝驾崩的消息时,在殿中撞柱身亡,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殿中的大臣们排成两列,低垂着头,大多是前朝旧臣。
一则高琼在前朝之时便在大臣中发展了不少心腹,这些大臣在他扳倒公仪氏统治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不管高琼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在这种时刻,他绝不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举动。
二则他如今根基刚稳,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因此只找借口杀了几个衷心于前朝和安帝的旧臣,其他未反对于他的大臣们便暂且留下了。
话虽这么说,许多大臣心中还是惴惴不安。高琼的性子还未摸透,他们自然不敢多说一句,深恐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高琼神情肃穆,目光幽深地扫下面的臣子一眼,沉声开口道,“如今朕初登大宝,国中一切百废待兴,日后还需要各位爱卿一起努力才是。”
“臣等势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臣们表忠心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大殿中响起。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表了态,那么大家都来提提意见,如何更好地让我们的国力富强起来?大家都知道,如今北魏在北边虎视眈眈,虽已同我们签订了协议,但难保不会伺机来犯。”高琼说完这句话,便目光炯炯地等着大家开口。
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当年高氏一族翻案,然后便是忙着清理前朝余孽,因此直到现在才有空听取大臣的意见。高琼为人极为自负,也看不起平庸的炎帝,自然想大战拳脚,成为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先开这个口。
高琼脸色沉了沉,目光一扫,点了一人,“邹爱卿,你来说说看。”
被点到名的是宗正寺寺卿邹柏,他身子一抖,讪笑着抬起头看向高琼,“回陛下的话,微臣身为宗正寺寺卿,所管乃天子宗族事。因此微臣以为,如今陛下前朝已定,该立后将后宫整饬一番了。”
邹柏话音刚落,他便敏感地感到高琼的脸色又沉了沉,不禁心中打起了小鼓。
高琼称帝之后,将四皇子和两名未成年的皇子软禁了起来,又将安帝后宫所有嫔妃赶至了西山清月庵中带发修行,唯独留了皇后陆妙容在宫中。虽说此举有可能是为了取得陆家的支持,但他还是想起了前些日子听说的流言蜚语。
传言说永帝和皇后陆妙容是少年相识,且互相有情。更有传言说,皇后是永帝安插在后宫的内应,安帝突然驾崩一事,与其脱离不了干系。不过这些都是暗地里的传言,自然没有敢当着永帝的面质问出声。
如今看永帝这脸色,莫非传言当真属实?
邹柏心中忐忑不安,额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地等着高琼回话。
高琼冷笑一声,直勾勾盯着邹柏,“如今朝中未定,朕没有心情谈立后一事。”
邹柏唯唯诺诺应了,不敢再多说。
见邹柏碰了壁,其他人也知道立后一事怕是高琼的逆鳞,亦不敢再提此事,随意找了些无关痛痒的意见提了。
高琼虽然很不满意,但也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又问了些人,见众人再无话可说,神情不悦地宣布退朝。
群臣口呼万岁,目送着高琼出了太极殿,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高琼走出太极殿,脚步一顿,想了想,往长秋宫而去。
因安帝嫔妃都已遣散,整个后宫显得萧条不少,一路走来,除了零星走过的宫婢内侍,再不见他人。
到了长秋宫,门口伺候的宫婢见高琼过来,慌忙行礼。
一人就要开口通报,被高琼制止了。
他留了内侍在宫外,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抬步进了长秋宫。
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他从未进过长秋宫。那个时候,他是臣子,而她是皇后,两人的身份注定了他没有办法走进这座宫中最辉煌的宫殿。而现在,他已成为君王,终于有资格踏入这座宫殿,只是心中的情感,颇有几分五味杂陈。
正殿中只有两个宫婢在候着,他认得,是陆妙容的贴身宫婢。
高琼摆摆手制止了两人的行礼,压低声音问道,“皇后呢?”
“回陛下的话,皇后在内殿。”
高琼“嗯”一声,缓缓踱步进了内殿。
皇后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目光望向窗外,神情似有几分怅惘,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琼在殿门口顿住,呆呆地望着她的侧颜。
阳光洒在皇后的身上,让她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模糊,容颜虽看不真切,但身上那种哀凉的气息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花树下浅笑倩兮的阿容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也已回不到当初。
高琼忽然觉得一阵疲累涌上心头。
这时,窗旁的皇后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身望来。见是高琼,她先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继而浮上一个端庄而雍容的笑容,起身下榻朝他走来。
高琼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皇后。
她的身姿端庄而轻盈,每走一步都仿佛经过了精巧的计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面上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仿佛带了一层假面,眼中神情更是笼了一层深雾。
“陛下。”
皇后行到跟前,朝高琼盈盈一礼。
高琼伸手将她扶起,“阿容在朕面前,又何须多礼?”
听到高琼话语中的那个“朕”字,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幽芒,面上的笑容却依旧完美得无懈可击。
高琼扶着皇后在软榻旁一道坐下,“这几日朕事务繁多,没有来看阿容,阿容不要怪罪朕才是。”
“怎么会?”皇后浅浅一笑,“我知道陛下有很多事情要忙,只是陛下不要累坏了身体才好。听说陛下这几日每每忙到三更才睡,只恨不能替陛下分忧。”皇后意有所指道。
“阿容已经帮了朕很多忙了。”高琼假意没有听到皇后的话,岔开了话题。
皇后笑容淡了淡,“这几日宫里冷清了许多,还真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高琼笑笑,“朕的后宫就阿容一人,难道不好么?”
皇后似笑非笑睨她一眼,“我当然开心了。只是那帮子大臣怕是不会同意吧?”顿了顿,见高琼没有接话,皇后索性将话挑明了说,“陛下准备如何安置我?”
高琼眉头一皱。
当初他的确许了她后位,只是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才发现很多事情并非那么随心所欲。若他当真要立陆妙容为后,势必会遇到许多的阻力。毕竟,两朝为后的情况,在前朝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但他也明白,陆妙容不是好糊弄之人,只得先拖一拖再说。
想到这里,他堆出一抹笑意,深情款款地看向皇后道,“阿容在说什么呢?朕自然是要封你为后的。”
陆妙容勾了勾唇,凝视着高琼道,“是么?我还以为陛下有了别的打算呢。听说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人提起了立后一事,被陛下岔了过去。”
高琼的眼色一沉。
方才早朝之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陆妙容耳中,看来她在这宫中的势力,比自己想得还大。这么一来,不自觉对她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只是忌惮归忌惮,高琼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握住陆妙容的手道,“阿容可别多想,朕的后位,自然非你莫属。只是眼下朝中不稳,只能先往后推一推了,相信阿容也能理解朕的苦衷。”
“自然。”陆妙容笑笑,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她话已经带到,知道不能逼太紧,否则弄巧成拙就难以收场了,遂转了话题。
“对了,陛下若有空的时候,却看看阿楚那孩子吧。”
听到公仪楚的名字,高琼眼中的幽深之色淡了淡,带上一副慈父的口吻道,“阿楚她知道她自己是朕的?”
皇后摇摇头,“自从那件事之后,阿楚的性子是愈发地内向了,我怕刺激到她,所以还没有跟她说。陛下哪日若有空,我让阿楚进宫来,我们好好跟她谈谈吧。”
“也好。”高琼应下。对于公仪楚,他还是存了几分慈爱之心。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虽然从前关系算不得亲近,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了。
不过想起公仪楚的遭遇,高琼脸色黑了几分,“那件事阿楚还没走出来么?”
皇后摇摇头,“阿楚自小便心高气傲,出了那样的事,自觉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要走出阴影,怕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你说那件事,她是被公仪音设计的?”
听到公仪音的名字,皇后眼中迸出一抹愤怒的火花,“公仪音城府极深,阿楚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惜被她逃到了北魏。”高琼声音沉沉,语气不明。“阿容,你说朕若是给阿楚招个驸马,会不会好一些?”
皇后一愣,“陛下看中了何人?”话音未落,又补充道,“阿楚性子极傲,陛下麾下的将领,她怕是看不上。”
“这个朕当然知道。朕听说那谢三郎风评不错,不知阿容意下如何?”
“谢廷笍?长得倒是风度翩翩,文采气度也算是上乘。”皇后沉吟道。谢廷笍之前在建邺的口碑仅此于秦默,如今秦默已不在,他也算得上是士族子弟的翘楚了。以公仪楚那种事事都要最好的性子,怕是也只有谢廷笍能合乎她的心意了。
“陛下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不如陛下找机会试探试探谢三郎的意思如何?”
“朕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放心吧,此事包在朕身上。”
“那我就替阿楚谢谢陛下了。”皇后温声道。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皇后又问,“陛下预备拿那些公仪氏的人如何?”
“阿容是说公仪谨和那两个小皇子?”
“还有长帝姬。”皇后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
四皇子和两个小皇子如何,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公仪姈的下场而已。公仪姈从前仗着得宠,明里暗里一直跟她对着干,如今她终于失势,皇后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那皇后的意思是?”高琼开口问道。长帝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人物,他没必要因为这个事而与皇后再起分歧,因此有几分漫不经心。
“我想让她死。”皇后沉了语气,阴鸷开口。
………………………………
第420章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
高琼原本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忽然听到皇后如此阴沉的话语,心中蓦然一惊,忍不住抬头朝皇后望去,正好看清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狠辣。
他不免有片刻愣神。
也许是自欺欺人,也许人都会潜意识记住最美好的东西,陆妙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纯净明朗的少女,哪怕她亲手杀了安帝,因着没有亲眼所见,高琼总是没法将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与陆妙容连在一起。
只是方才皇后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犀利的幽芒,着实让他心中一“咯噔”。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意识到,陆妙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陆妙容了。
皇后是何其精明之人,很快感到了高琼神色的变化,忙收起眼中的狠厉,浮上一丝心酸和黯然,看向高琼幽幽道,“公仪焕在世时,她仗着得宠,明里暗里给了我不少小鞋穿。阿楚那件事,在她府上发生,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在里头。陛下,我恨啊!”
说着说着,已是泪水盈目,泫泪欲滴。
高琼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长帝姬不过一介女子,朕若是赶尽杀绝,难免给百姓留下凶残暴戾的印象,于朕的统治并没有好处。若是阿容不想在宫中见到她,朕便将她变相监禁起来如何?”
见高琼并不应允自己的请求,皇后心中恨恨,只是面上仍是一派黯然之色。她低垂着头,沉默良久,才抬眸望向高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道,“陛下,长帝姬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极大的野心。”
说完这话,她成功地看到高琼的神色变了变,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到底是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地知道高琼的逆鳞在哪里。
他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也坐得不大稳当,一旦出现会危及到他统治的因素,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消灭。
所以,若想让他除掉一个人,你必须要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对他的统治,有威胁。
皇后低了头,嘲讽地勾一勾唇。
高琼啊高琼,哪怕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不管做什么,他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自己。
见高琼似在沉思,皇后又趁热打铁道,“陛下应该知道,当初公仪焕继位之时,公仪姈帮了他不少忙,当时展现出来的雷霆手腕令众人侧目。而公仪焕在位的这些年,公仪姈亦没有丝毫收敛,处处结交群臣,广纳门客,若说她是没有野心之人,陛下信吗?”
高琼缓缓抬头看向皇后,“那依皇后的意思,朕该如何做?”
“陛下担心的,不过是这天底下的悠悠众口。可若是长帝姬先发难呢?这舆论的风向,还会倒向长帝姬那一边吗?”
高琼皱了皱眉头,“阿容是说让朕逼长帝姬造反?”
皇后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没错。”
高琼面露狐疑之色,“如果真如皇后所说,长帝姬不是一般女子,她又怎么会乖乖跳入朕的圈套?”
“陛下应该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公仪姈她还有一个逆鳞。”皇后神情阴冷。
高琼却仍有几分犹豫,迟迟不肯松口。
皇后心中愈凉,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的灿烂,“放心吧陛下,此事便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陛下的名声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只需要陛下陪我演一场戏即可。”
皇后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高琼若是再不应,难免会生了嫌隙,遂挤出一抹笑意,“阿容真是朕的贤内助啊。那此事,朕便交给阿容了。”
皇后勾了唇,眼角曳出一抹凉淡,目光缓缓看向窗外。
南锦太始元年二月,贤嘉长帝姬府墓园遭不明人士入侵,驸马容玦之墓被蓄意破坏,尸骨被掘,更遭人为鞭挞,裂成数段,现场一片狼藉。
贤嘉长帝姬闻讯赶到,看到现场惨状,哀恸过度,昏厥当场。
长帝姬醒后,二话未说,持利剑冲入后宫,欲手刃皇后陆妙容。两人在御花园中相遇,恰逢当时永帝亦途经御花园,出手替皇后挡住长帝姬攻击。
据在场宫婢事后描述,当时长帝姬双目赤红,似已癫狂,手握利剑,谁挡杀谁,更是毫不犹豫一剑刺向将皇后挡在身后的永帝。
幸得永帝当时刚与军中将领傅启荣在宫中商谈完毕,傅启荣陪在旁侧,见事态紧急,夺下长帝姬手中利剑,反刺回去,正中长帝姬心脏。长帝姬流血过多,当场毙命。
曾经叱咤一时受尽荣宠的贤嘉章帝姬公仪姈,就这样死于非命。
皇后陆妙容惊吓过度,大病一场。
此时传出,朝中一片哗然。永帝震怒,命新上任的延尉寺寺卿冯铭煊彻查此事。
半个月后,冯铭煊上奏永帝,称事情的始末已查清。
原来,此事竟是长帝姬一手策划而成。原因就是因南齐覆灭,她对永帝怀恨在心,欲替公仪氏家族报仇,便制定了此番计策。
驸马容玦墓地遭人破坏一事,正是长帝姬派人所为。她原本打算将此事诬陷到其对头皇后陆妙容身上,然后在打听清楚永帝和皇后每日行程后,持剑闯入宫中,意图杀害永帝和皇后。
不想当日永帝有傅启荣陪伴身侧,刺杀不成反被杀,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冯铭煊的调查结果一出,群臣议论纷纷。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
此结果虽然粗看还算合情合理,但若细究,却仍能发现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譬如世人皆知长帝姬深爱驸马容玦,真的会因筹谋此事而让驸马死后得不到安息么?再譬如皇后虽然每日会去御花园散心,但永帝却只是偶尔去之,若长帝姬的目标在永帝,为何会选在永帝不确定会出现的场所?再譬如长帝姬持剑闯入宫中,一路为何竟无人阻挡?
但不管如何,这调查结果,永帝似乎是信了,不仅信了,而且勃然大怒。
原本打算提出异议的朝臣见状,只得讪讪咽下想说的话,不敢再出声。
永帝本就视公仪氏之族人为潜在威胁,此事一出,正给了他惩治公仪氏“余孽”的理由。
南锦太始元年三月十二日,永帝下旨,四皇子和长帝姬串通勾结,意图谋害自己,罪不可恕,长帝姬为主谋,既已死,不得入葬皇陵,抛尸荒野,四皇子即刻问斩。长帝姬府上和四皇子府上众人,一律流放,男子充军,女子为奴,永世不得回京。
刚刚平静下来的南锦局势,又变得震荡不安起来。
这日下朝,皇后派人来请高琼,高琼想了想,随来人往长秋宫而去。
到了长秋宫门口,隐隐听得殿中有人声传来。高琼微皱了眉头,难道皇后还请了人过来?遂看向宫门口当值的宫婢问道,“殿中有谁?”
“回陛下的话,殿中有陆皇后和昭华帝姬。”高琼未将陆妙容送至西山清月庵,独留了其在宫中,说明他对陆妙容的感情不一般,但陆妙容到底未被册封为南锦之后,宫婢仆从们便改唤其陆皇后,以示区别。
至于公仪楚,因高琼未下旨废其帝姬身份,所以仍称其帝姬。
听了宫婢的话,高琼微微迟疑一瞬,最终还是留了内侍在殿外,自己只身踏入了殿中。
这段时间因忙着长帝姬之事,再加上要避嫌,高琼并未来过长秋宫,只是派人赐了些补品下来。此番见来,皇后似乎的确清减了不少,脸上未施粉黛,略有些憔悴。
皇后所出计策替他除掉了两个眼中钉,高琼心中到底有几分感激,再者那日她也的确是以身犯险,受到惊吓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心中这般想着,面上神情不由柔和几分。
一旁的公仪楚,永帝更是许久未见,似乎比记忆中的样子又长开了些,神情带了几分挥之不去的郁气。但不知皇后同她说了什么,嘴角隐有几分笑意,透出几分正是豆蔻好年华的纯真。
看着她同自己有两分相似的眉眼,高琼的心愈发软了,放柔了声线道,“皇后和阿楚在聊些什么呢?”
皇后和公仪楚听得声音转过头来,见是高琼,公仪楚似有几分发憷,朝皇后身后缩了缩,怯怯地低了头不敢看高琼。
高琼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个有些可怕的陌生人罢了。
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杀了她的父亲,颠覆了她的国家,最后又用这样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对待母后和自己,心中愈发惴惴。
外面传的流言,她也曾听府中女婢偷偷议论过。当时听到的时候气得不行,将女婢狠狠鞭笞了一顿,可是等到冷静下来,却发现这件事情,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若是母后与这个高琼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为何他将所的妃嫔和皇子都遣到了西山清月庵,却独独留了母后在宫中?
今日母后召她入宫,她本想趁此机会问个明白,没想到高琼却来了。
公仪楚神情不大自然,皇后却是展颜一笑,拉着公仪楚迎了上去,朝高琼行了个礼,“见过陛下。”说完,扯了扯公仪楚的衣袖,示意她跟着自己行礼。
公仪楚心中没底,也草草福了一福。
高琼“哈哈”一笑,道,“无事无事,阿皇后和阿楚不用多礼。”
皇后笑着请了高琼上座。
高琼落座后,示意皇后和公仪楚也坐下,尔后笑呵呵看向公仪楚开口道,“阿楚这几日可还好?”
听得他这般亲昵的口气,还这般亲切地叫自己阿楚,公仪楚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不知高琼打的什么算盘,只得求助似的看向皇后。
皇后见气氛有几分尴尬,忙开口道,“承蒙陛下关系,最近京中有些乱,阿楚也不敢出门,一直遵照我的吩咐在府中待着。”
高琼点点头,“也是,在府中待着比较安全。等这段时间过去了,秩序会好起来的。”
公仪楚看着高琼和皇后客客气气的模样,心中不安感更甚。她知道长帝姬前两日刚死,四皇子昨日也已经被杀,世人都说高琼恨极了公仪氏之人,那么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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