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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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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认出他身上的服饰正是陆琛麾下羽林卫着装,不由眉头一挑,急急上前两步看着他道,“可是陆琛派你过来的?”
那羽林卫虽然申请焦急,但还是颤颤地朝皇后高琼和公仪楚行了个礼。
高琼手一挥,不耐烦地将他扶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急问,“不用多礼了,快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羽林卫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陛下,现在外面已经挡不住了,陆中郎将让小的来告诉您,赶紧逃出宫去吧!北魏大军的方向,正是朝皇宫而来!”
“你说什么?!”高琼大骇,一把将其推开,目色通红地瞪着他,嘴里嘶吼道,“怎么会挡不住?!北魏军队不过千余人!而京中和京郊的羽林卫和期门骑加起来就有一万人,以十抵一还打不过么?!”
羽林卫匍匐在地,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京郊的羽林卫和期门骑并没并没有有赶来支援,而城外却有北魏援军赶来的迹象”
高琼先是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面上显出狂怒的神情,眼里的怒火似要将所有人的灼烧殆尽。
“秦默!”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手腕上的青筋爆出,逐渐心中有多么愤怒。
他先前就在疑惑,北魏发兵十万大军,就算是作为先遣军,一千人也太少了些,贸然攻入建邺根本就没有胜算。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秦默还留了一部分在城郊,就是为了将城郊的羽林卫和期门骑消灭殆尽,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困死在城中,来个里应外合!
明白被秦默摆了一道,高琼心中怒火中烧,若是他能抓到秦默,定要扒其皮饮其血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然而片刻的愤怒过后,他很清醒地意识到,现在他自身都处境堪忧,别说要抓到秦默了,便是能不能活着出去,也是个问题。
高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公仪楚听了那羽林卫的话,早已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向高琼,“父父皇我们我们不会有事吧?”
高琼转过头,定定地盯了皇后和公仪楚片刻。
公仪楚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打转,仿佛随时随地就要掉下来。而皇后恍若带了一层假面,眼底只有无穷无尽的沧桑和凉淡,也不知是不是高琼的错觉,他仿佛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嘲讽。
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似乎被皇后看穿了一般,高琼略带尴尬地撇开了眼神,清了清嗓子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半晌,他沉下语气,看回皇后和公仪楚,深吸一口气,“现在局势不明白,朕不能再龟缩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了。皇后和阿楚在长秋宫好生待着,朕出去看看情况。”
说着,看一眼那报信的羽林卫,示意他前头带路,匆匆出了长秋宫。
皇后看着高琼步履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公仪楚收回目光看向皇后,刚好看到她嘴角那一闪即逝的嘲讽,不由一愣,小心翼翼开口道,“母后,您您怎么了?”
虽然她有时候有些神经大条,但此时她明显看出了皇后的不对劲。应该说,自从父皇将她赐婚给了谢廷笍之后,母后和父皇之间的关系和气氛就越来越微妙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曾问过母后,母后却只说她想多了。然而现在看来,她愈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父皇和母后之间是真的有什么,而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皇后低垂了头看向公仪楚,一面掏出帕子擦去公仪楚眼角掉落的汗珠,一面幽幽道,“你可知,你父皇匆匆离去是因为什么?”
公仪楚愣了愣,想当然道,“父皇不是说了吗?他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我想他应该是去找大臣们商量制敌的法子了吧?”
皇后冷笑一声,落在公仪楚面上的目光愈发怪异起来。
她轻轻抚摸着公仪楚白玉般光滑的肌肤,动作轻柔,眼中含了无限的宠溺和爱意。她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便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却眼看着她要陷入无穷无尽的灾祸和苦难之中,这让她如何放心?
一想到公仪楚有可能遭受的苦楚,皇后就觉得心如刀绞。
或许或许带她一同解脱,也许才是对她更好的选择?可是阿楚还年轻啊?她本还有无限的可能
皇后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拿公仪楚如何是好。
公仪楚看着皇后幽幽深瞳中莫测的眼神,心中愈发慌乱起来。她握住皇后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紧张道,“母后,您没事吧?您可别吓阿楚”
皇后眼神一晃,朝公仪楚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又说回到方才的话题,“阿楚,你当真觉得你父皇此时离开,真的是去找出御敌的法子么?”
“不然呢?”公仪楚想当然的反问,然而目光触及到皇后眼中的嘲讽时,脑海中却刹那间灵光一闪,有什么想法突然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她虽然性子高傲,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在南锦颇有些尴尬。她本是南齐帝姬,却在南齐覆灭之后又成了南锦的帝姬,而且根据母后的说法,她还是永帝的亲生孩子。
也就是说,母后从前就背叛了南齐安帝。
安帝虽然待她马马虎虎,但毕竟从小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何况在她前十几年的慨念中,她是一直将安帝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的。骤然间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第一反应便是愤怒。愤怒母后的不忠,也终于弄明白安帝为何不待见自己,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母后说安帝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骨肉血亲,就算不知道真相,也总会怀疑什么。所以那段时间,她对皇后和永帝都极其厌恶。
这种厌恶,在永帝将她赐婚给谢廷笍,并且下旨让她嫁入谢家时达到了顶峰。
可是后来,她和两人的关系却出现了转机。而这转机的契机,便是她和谢廷笍的和离。
她以为母后和永帝会拼命反对她和离,毕竟古往今来,养面首的帝姬有,和离的帝姬却是从未有过,如今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他二人怎会同意?
可出乎意料的是,母后和永帝不仅同意了,还狠狠惩罚了谢廷笍和谢家。并且从那以后,永帝对她愈发好了起来。什么珍贵珠宝首饰都先送到她宫中,平日里见了是对她笑眯眯的,从来对她说过重话。
她以为,这就是骨肉血亲的魔力,她终于找到了真正愿意对自己好的父亲。
可此时此时看着母后的眼神,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曾经的想法。
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皇后看着公仪楚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心中也愈发难受起来。可是如今时局紧迫,她必须,让公仪楚看清楚这个残酷的世界。
想到这里,收起眼中的不忍,盯着公仪楚一字一句沉声道,“阿楚,你也猜到了是不是?你父皇这般匆匆离去,压根就不会为了想制敌的策略,而是为了赶在北魏军队攻破皇宫之前逃跑!”
绕是心中已有了隐隐的猜想,此时听到皇后这般残忍地说出,心中还是像被什么利刃猛地一刺。
原来,那些对她和母后种种的好,都不过是假象。一旦大难临头,他第一个顾及的,还是自己。
公仪楚的心中一阵失望袭来。
原来,有过希望过后的绝望,更残忍。
“阿楚,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皇后看着眼前公仪楚还带着稚嫩的脸庞,心中的天平渐渐向一端倾斜。
阿楚还年轻,她或许,不该这般自私,将自己自以为的好强加于阿楚身上。
也许事情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心中存着这个信念,看向公仪楚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公仪楚感受到皇后不同寻常的情绪,心中愈发没了底,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声音中带着哭腔看向皇后,“母后,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阿楚!”
皇后爱怜地摸了摸公仪楚有些散乱的发,柔声道,“母后没事。”顿了顿,她的声音一沉,“阿楚,这宫里已经不安全了,母后派人将你送出宫去。”
公仪楚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震惊地望着皇后,“那母后您呢?事情真的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落寞地低了头。连父皇都准备逃走了,说明事态真的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你先走,母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好了,母后立刻就去找你。”
“母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公仪楚半信半疑地望着皇后,眼中写满了疑惑。
“长秋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阿楚,你要相信母后,母后处理好事情,很快就去找你。”皇后握住公仪楚的手,两人的手俱是冰凉,谁也给不了谁温暖。
“可是”公仪楚仍是犹疑,还想再说,皇后抢在她面前开了口,“阿楚乖,听话,现在得赶紧走,否则待会想走都走不脱了。”
“那我们走去哪里呢?”公仪楚明显有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母后在桃花巷中有一套私宅,没有人知道,你先带着眹榆和拂晓过去。郑榆会武功,一路上他会保护你的,拂晓那里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你们马上出发。”说着,示意拂晓去将郑榆叫来。
郑榆很快赶到,朝皇后和拂晓行了个礼。
“你们速速带帝姬出宫,事态没有平息之前,千万不要出来!”皇后神情凝重地叮嘱拂晓和郑榆。在公仪楚来之前,她就做好了两手打算,是以郑榆和拂晓都明白她的计划,闻言沉声应下。
趁公仪楚不备,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拂晓一眼,拂晓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进内殿拿了视线就准备好了的包裹钱财出来。
“阿楚,你快去换了衣服赶紧走吧!”皇后将公仪楚推搡进了内殿,示意薄暮进去伺候。
瞅着公仪楚进去了,拂晓小心翼翼开口道,“皇后,您当真您当真要这么做?”
“如果北魏大军真的攻破皇宫,若是公仪音和秦默找不到我,定会掘地三尺也要将我找出。现在我留在宫中,阿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皇后面露痛苦之色,眼神却是无比的坚毅。
“若是我当真当真去不了桃花箱了,你记得把那封信交给阿楚。”
“是”拂晓无奈地应了下来。
皇后转身看向窗外,背影显得格外苍凉。
………………………………
第466章 想死?没那么容易!
秦默挟持着陆琛,带领北魏大军一路疾驰往皇宫方向奔去。
路上也遇到了零零散散的抵抗,但他手上有陆琛这个羽林卫中郎将做人质,陆琛又是惜命之人,自然很快闯了过去。大军没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南锦皇宫外面。
秦默勒住缰绳,勒马在皇宫外停住,抬头注视着面前巍然而立的南锦皇宫。
高琼颠覆南齐统治之后,为了塑造出自己勤政爱民的假象,驳回了有些大臣迁都的提议,甚至连皇宫都未修缮,就直接搬了进去。也就是说,如今秦默面前的南锦皇宫,还是他一年多前所熟识的模样。
许是与两地民风有关,南锦皇宫不及北魏壮阔巍峨,却比北魏要来得精致富丽,翘角飞檐,琉璃砖石,无一不昭显出统治阶级的威严。
这里,曾是公仪音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她前半生的回忆,都在这座宫城里。虽然那些回忆除了快乐的时光,也不乏痛苦的记忆,但无论如何,这里也是她魂牵梦萦的家,他不允许其他人鸠占鹊巢。
秦默的眼神一冷,森然地扫一眼宫城外渐渐围过来的羽林卫。
羽林卫自然也看到了秦默手中的陆琛,不敢轻举妄动,只神情紧张地盯着他拿匕首的手,一点一点悄悄朝他包围过去。
北魏大军利于秦默身后,岿然不动,没有秦默的命令,他们亦不会抢先动手。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冻结起来。
这时,忽然有箭矢破空的声音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原来竟是一名羽林卫趁人不注意,偷偷搭弓射向秦默,利箭破空而来,速度极快。然而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琴的眼。只见他眼疾手快,从袖中摸出一枚星芒飞镖,朝那箭矢射去。
银光一闪间只听得“钉”的一声,飞镖正中锃亮的箭头,将箭矢打落在地。
秦默脸上未有丝毫色变,漫不经心地望一眼掉落在地的利箭,很快望回身前的陆琛。
陆琛看不到秦默的神情,却感到后脑勺一阵发凉,心中正暗自咒骂那贸然行动的士兵,却突然感到腰上一痛,尚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整个人就翻下了马,“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扬起巨大的尘埃。
他左半边身体被砸得生疼,刚想从地上爬起,一柄锋利的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原来是一旁的子琴拿剑指向了他。他浑身一激灵,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秦默将陆琛踹下马,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陆琛,神情清冷。
“看来,这些羽林卫似乎并不将陆中郎将的性命放在眼里呢。”他语声幽冷,眼神寒凉地觑着陆琛,说话间,羽林卫中有几名胆大的士兵似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陆琛眼珠子一转,强装镇定,硬着脖子道,“他们直接听命于主上,不归我管,你就算抓了我也没用!”说话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姿态。
“哦?是吗?”秦默轻笑一声,并未看陆琛,依旧把玩着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锃亮的匕首面倒映出他精致的侧颜和清冷的眼神,恍如天上的谪仙,明明一路浴血而来,身上却未沾染任何凡尘之气。
陆琛紧紧盯着秦默,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只是秦默说了这话便住了嘴,也不看陆琛。陆琛仰视他已是极累,再加上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见秦默没有动静,竟松懈了一瞬。
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眼角的余光瞟到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下一刻,他便觉得一阵疼痛从大腿处传来。
“啊!”他痛苦地嘶吼出声,低头一看,只见方才秦默把玩的那把匕首深深插入了他的大腿根部,有鲜血从伤口处渗出。他用双手按住伤口处,额上因为疼痛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默!你!”陆琛愤怒地看向一脸沉静的秦默,眼中痛苦之色愈显。
“既然陆中郎将说这些羽林卫并不听你的号令,那么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说着,看一眼子琴,子琴会意,架在陆琛脖子上的剑一收,高举起来就要往陆琛的心脏处刺去。
陆琛大惊之色,忙举起双手高喊,“有用有用,我这就叫他们后退!”
秦默冷笑一声,神情莫测地看着陆琛。
陆琛以为他在等着他的表现,忙仰起头,看向皇宫前的羽林卫高喊道,“你们先退下!不要轻举妄动!”
羽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窸窸窣窣朝后退了几步,四下散开。
陆琛忙看回秦默,语气中已带了一丝讨好和求饶,“秦太子殿下您看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
秦默眸光微闪,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说完这话,不待陆琛反应,干脆利落地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插入了陆琛的胸膛。
陆琛瞪大了眼睛望着秦默,眼中写满了震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越挣扎,胸口的血就流得越多,很快,他头一歪,死了。只是那瞪大的双眼还在昭示着他的死不瞑目。
不远处的羽林卫也惊呆了,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默挥剑朝后大声呐喊一句,“北魏的血性男儿们,冲啊!”说着,扬鞭策马,带头冲入了羽林卫的军队之中。
“冲啊!”后头的北魏军队齐声呐喊,声浪震耳欲聋,一浪高过一浪,顷刻间尘土漫天飞扬。两军交战在一起,很快整个建邺都充斥着兵戎交接的声音。
羽林卫亲眼目睹将领被斩,在士气上本就已经落了下风,再加上方才大部分羽林卫被子箫带兵拖住,援军久久不来,不过片刻,戍守皇宫的羽林卫便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见通向皇宫的路已经打通,秦默将剑收回剑鞘,一马当先,往皇宫而去。越战越勇的北魏士兵也呐喊着跟了上去。
皇宫内的守卫就更少了,短短两炷香的功夫,北魏军队已经占领了整个皇宫前部。
“报!太子殿下,属下们搜遍整个皇宫,都没有见到永帝的身影,请殿下明示,是否需要搜查后宫?”方才攻入皇宫之前,秦默特意嘱咐了他们先搜前朝,暂时不要去打绕后宫诸人。因后宫多女眷,构不成什么威胁。
秦默眼眸微眯,看一眼面前已经巍峨耸立的宣室殿,声音沉郁,“命人守好前朝。”说着,转头望一眼身边的子琴,“子琴,你点一队人跟我去后宫查查。另外,通知子笙将阿音护送过来。”
子琴应一声,从袖中掏出信号弹发射了出去,然后点了一队人马,跟随在秦默的身后往后宫而去。
一路不断遇到瑟瑟发抖的宫女和内侍,这当中自然有人识得秦默,见他出现在这里,腿一软,跪倒在地。
秦默并未理会他们,径直带着士兵往长秋宫而去。
越往长秋宫,人烟便越稀少。也不知是这些宫婢内侍知道长秋宫是个危险的地方,还是皇后有意驱逐。
秦默放慢了脚步,示意手下人小心些。
“皇后,不好了,北魏太子已经带领了一队士兵往长秋宫而来。”薄暮跌跌撞撞冲入内殿,朝着榻上的皇后惊慌失措地喊道。
皇后收回目光,语声幽幽,“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下榻,看向满脸惊恐浑身瑟瑟发抖的薄暮,“薄暮,备好矮几和白绫。”
“皇后!”薄暮身子一抖,满目震惊地看向她。
皇后冷冷地睨她一眼,“我叫你准备就准备!”如果她赶在北魏军队来之前自杀,也许还能平平静静地走,若是等到秦默和公仪音来,她的下场,一定比现在要惨烈许多。
皇后当然不想自尽,但是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之前同公仪楚所说的,不过是宽她的心罢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逃出这个皇宫。公仪音与自己有深仇大恨,若自己不见了,她一定掘地三尺也会把自己找出来,而如果自己死了,也许她们还能开一面,放过阿楚。
薄暮不敢多说,呐呐应了,慌慌张张将这两样东西准备好。
皇后神情清冷地看她一眼,“你我主仆一场,你平日里伺候我亦算用心。我的榻上还放了五十两金子,你拿着走吧,若是愿意,就去桃花巷找拂晓和阿楚。”她幽幽看一眼窗外,听着远处的喧闹声似越来越近,似在对薄暮说又似自言自语道,“至于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薄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皇后不住地磕着头,“婢子不走,婢子要留在皇后身边。”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薄暮,你知我不是一个仁慈之人,若是换了别人,我或许早就拉你殉葬了,之所以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是看着你这么多年辛劳伺候我的份上。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我如今已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你就先给我殉葬吧。”
薄暮身子一抖,磕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小声辩解道,“婢子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就快点滚。若还能念着我一点好,就去桃花巷找阿楚,好好替我照顾她下半辈子,也就不枉我们主仆一场了。我知你已经没有了亲人,如今乱世之中,你跟着阿楚她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薄暮忙不迭磕头谢恩,“多谢皇后!多谢皇后!婢子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帝姬,报答您对婢子的恩情。”
皇后渐渐露出了不耐,“还不快走!”
薄暮应一声是,跌跌撞撞起身,进内殿拿了皇后准备好的包裹,又恭恭敬敬朝皇后磕了三个响头,终于惊慌失措地逃离了长秋宫。
皇后收回目光,走到薄暮准备好的长几前。长几上放着三尺白绫,那洁白的颜色有些刺痛了她的眼。曾经多少次,她就是这样一条白绫,一杯毒酒刺死了好些她心怀不满的嫔妃,没想到,今日竟然轮到了她。也不知黄泉路上再遇到那些枉死的嫔妃们,她们会不会变成厉鬼像自己索命?
她一边想着,一边神思恍惚地拿起白绫往上一抛,长长的白绫穿过房梁坠了下来。她伸手打了个结,又试了试牢固程度。见一切都准备好了,深吸一口气,缓缓踏上了长几。
皇后两手抓着白绫,目光略带留恋地在长秋宫内转了一圈。
想她陆妙容两朝为后,最后竟然落得个悬梁自尽的下场,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若是可以重来一次,她想,她宁可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女,也再也不要踏入这冰冷的后宫半步。
她晃了晃脑袋,将多余的想法清除出去,缓缓将打好结的白绫套在了脖子上,然后心一狠,将长几踢翻在地。
身子猛地往下一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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