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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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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帕子拭了拭唇角,强自镇定地又往棺材里看去。
荆彦面带忧色,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她犹自不好的面色担心道,“无忧,你还好吧?
公仪音朝他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若是连区区一具尸体都接受不了,她日后还如何在秦默身边待下去?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蹙了眉头紧紧凝视着棺材中孙氏的尸体。
尽管肤色惨白,可仍然依稀能看出孙氏生前姣好的容貌。
她的面容并不狰狞,手上皮肤也完好无损,看不出挣扎或者反抗过的痕迹,再加上凶手是用石头砸中的后脑勺,就说明正如她之前推测的那般,如果刘卓不是犯人,那便是熟人犯案。
她抬头看向罗老头,“罗叔,能不能麻烦您将尸体翻个身?”孙氏的致命伤口在后脑勺,说不定能从伤口上看出什么来。
罗老头乐呵呵应了,取出一块粗布包裹住手,将孙氏的尸身翻了一面,后脑勺狰狞的伤口立马露了出来,血迹早已凝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黑色。
公仪音目光紧紧定在伤口处,眼中情绪风起云涌。
突然,她墨瞳一狭,掏出帕子捂住口鼻,趴在棺材沿上朝前凑了凑,这次,终于被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罗叔。”她正了身子,转身看向罗老头,“您过来看看,这个地方”她伸出葱白手指指向孙氏的伤口往下一点的地方。
罗老头瞟了一眼,接口道,“小郎也看出来了?昨夜我就跟查案的衙役说了,可他们压根就不当回事,老头我人微言轻,只得作罢了。”
公仪音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这么一来,案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她沉思的目光在孙氏尸体上四处游移,试图找出些其他有用的讯息来。
“罗叔,昨夜孙氏送来这里时,便是穿戴的这身么?”
罗老头点头,看着她笑眯眯道,“小郎尽管放心,寺卿治下严明,值夜的衙役不敢随意动死者身上的东西。”
公仪音谢过,定定地看着孙氏身上的衣饰出神。
她摩挲着手指,心中有些疑惑。
房中光线幽暗,众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模糊难辨。
秦默的目光并未看向孙氏的尸体,而是一直似有若无地在公仪音脸上幽幽打转。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公仪音的墨色眼眸,散发着奕奕神采,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美的星辰。
荆彦好奇地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奇道,“无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才公仪音指出的那个伤口的疑点,他自然也发现了,可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找出什么有利的线索来。
公仪音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发亮,“荆兄,你觉得刘卓家家境如何?”
“院中陈设简单,从窗户内朝里看,房内的摆设也很简朴,刘卓身上穿的,也是最普通的粗布料子,应该不算富裕。”
“对。”公仪音肯定地点点头,“可是你看孙氏身上的衣着,对襟束腰茜色短襦,下着条纹间色裙,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在家等着丈夫归来的妇人来说,有些过于正式华美了么?”她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孙氏待客的衣裳。”
听公仪音这么一说,荆彦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再者”公仪音指了指孙氏的发髻,“她所盘的云鬓,手法繁复。据刘卓和孙氏的邻居说,刘卓经常打骂孙氏,两人感情并不算好,孙氏当真会花这么多心思,就为了等着刘卓回来?”
“可是说不定孙氏想服个软,同刘卓和好呢?”荆彦提出了质疑。
“女为悦己者容。”
有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道清冷,一道空灵,交汇在一起却是莫名的和谐。
公仪音扭头朝方才出声的秦默露出个明艳的笑容,“秦九郎也想到了?”
秦默定定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可是就那一眼,恍如花树堆雪,让公仪的心里,有了难以言表的雀跃。因为她从秦默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赏识。
“想到什么?”荆彦咀嚼着他俩同时说出的那句话,还有些不明所以。
公仪音看着他唇角微扬,“孙氏和刘卓的矛盾由来已久,孙氏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想同刘卓和好。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所以我和秦九郎推测,孙氏如此盛装打扮,其实并不是给刘卓看的,而是”她微微挑了眼尾,不经意间曳出一抹魅惑来,“而是她的情郎。据其邻居妇人所说,孙氏死前半个月,心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那应该就是她和情郎私会的开端。”
夜幕低垂,罗老头已经在房中掌上了灯,明灭光影中,公仪音脸上的笑容显得温润柔和,带了丝清空般澄澈的美艳。
不知为何,荆彦突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听到公仪音的推测,他一惊,压下心中的异样,“你是说?孙氏是被她情郎杀死的?”
“是与不是,还有待考证。但孙氏的这个情郎,一定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她的目光落在孙氏云鬓一角,打了个转,唇角微翘。那里,有支金簪露出一截,发出耀眼的光芒。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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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无忧也来一杯?
她用帕子包住簪头,小心翼翼地将金簪从孙氏的乌发中抽了出来。
“这支金簪成色颇新,孙氏应该没带过几次。刘卓酗酒,赚的钱怕是大半都买酒去了,自然不会给孙氏买这么贵重的礼物。所以这支簪子,十有**是孙氏的情郎送给她的。”素帕中的金簪在烛光中闪着刺眼的光芒,公仪音沉吟片刻,将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
她的推理有理有据,荆彦听罢,眼神一亮,看着她笑道,“无忧,你对女郎们的东西可真了解,什么云鬓金簪的,换作我,铁定想不到这么多。”
公仪音略显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本就是女子,关注点自然同荆彦不一样。只是,秦默又是如何看出这些异样的?
公仪音略带不解,侧头朝秦默看去。
不想秦默也正朝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幽深似墨玉的眼中划过一抹流光,微翘了唇角,似已将公仪音的心思看穿一般。
“没想到无忧对女子所用之物颇有心得。”秦默开口,语气中隐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公仪音睨他一眼,语声清懒,“彼此彼此,秦九郎也不遑多让啊。”
秦默轻笑出声,笑声低低漾开来,清脆若珠玉相击。
荆彦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他方才没看错吧?一向清冷淡漠的秦九方才居然笑了?还是对着个俊俏的小郎?
荆彦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浑身兴奋得战栗起来。
秦默对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兜头一盆冷水浇下,“你拿着这簪子去狱中同刘卓确认一下,看他是否见过。”
荆彦回过神,“就我一人去?”
秦默凉凉瞥他一眼,吐出两字,“自然。”
荆彦哀嚎一声,狱中又湿又冷,还处处充斥着狼哭鬼叫,是他整个延尉寺中最不喜欢去的地方,义庄紧跟其后。没想到今日,倒把两个地方游了个全套。
他不死心,巴巴看向公仪音,“无忧,不如你同我一起去?你还没见过延尉寺的牢狱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公仪音抿嘴轻笑,“我还得回光德坊去,有些疑点尚待查证。”
荆彦泄了气,垂头丧气地从公仪音手中拿过簪子,用帕子包好收入袖中,幽怨地冲着二人道,“我去了。”
“问完后带了人去光德坊汇合。”秦默看着他,面无表情吩咐。
“知道了。”荆彦无精打采应了,提步出了房门。
“罗叔,那我们也告辞了,谢谢你。”公仪音谢过罗老头,回眸冲着秦默唤了声,“秦九郎,走吧。”
说罢,轻盈转身走了出去。
秦默看着她纤细窈窕衣带当风的背影,清冷的雪眸微微一眯,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上了车。
见秦默面色似乎柔和了些许,公仪音大着胆子坐得离他近了些。
秦默抬起眼帘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公仪音心中窃喜,小手交握搁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偶尔趁秦默不注意偷瞄他一两眼。
秦默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微微勾唇,没有出声。
延尉寺的车撵内里虽不如上次见到的秦府车撵奢华,但亦是应有尽有。
秦默右手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只方形的漆盘,盘中有白玉酒壶一把,酒杯几只。
他微微拢住袖口,拿起酒壶往杯中斟了一杯酒。他的手指修长笔直,竟同那白玉制的酒壶一般莹白,直把公仪音看呆了去。
“无忧也来一杯?”秦默执起酒杯望向她,神情悠然而从容。
公仪音愣愣地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酒杯。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秦默的手指,一阵些微的凉意传来。
秦默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将酒杯缓缓送至唇边,微微启唇抿了一口。这酒是桃花酿,带了些微微桃花色,映着秦默殷红的唇色,白玉般的肌肤,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公仪音突然觉得有些渴了。
她垂下眼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举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清凉的酒液下肚,渴倒是不渴了,五脏六腑却觉得热了起来。
公仪音虽善饮酒,但容易上脸,这才一口下肚,颊上已飞起片片胭脂色,宛若红霞。
桃花酿色泽红润剔透,口感醇中藏甘,甘中带润,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公仪音举杯欲再饮,旁侧却伸来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夺过她的酒杯。
鼻端的寒竹香有一瞬的浓烈。
她错愕抬头,见秦默已将她的酒杯置于矮几上,清清淡淡道,“你待会还要查案,还是浅尝辄止吧。”
公仪音听话地点点头,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边的酒渍,落入秦默眼中,眸色不由幽暗了一分。
牛车行到小巷口。
公仪音和秦默下了车,轻车熟路地朝刘卓院子走去。
院门口有两个京兆尹府衙的衙役把守,见他们过来,恭敬行了礼。
秦默淡声应了,走进院中。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左邻右舍都已掌上了灯,愈发显得刘卓家的院子幽暗而森冷。
公仪音扫一眼院中,确认没什么遗漏的地方,想了想道,“秦九郎,我去屋子里看看。”
见秦默点头,公仪音看了看并排而立的几间屋子,先进了右边那间。
这间房似乎是刘卓和孙氏的卧室,房中的陈设意料之中的朴素。
公仪音掏出方才在门外找衙役借的火折子,将房中的烛火点亮,端着烛台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将烛台在桌上放好,目光落在床头的针线篓子上。
篓子里头堆满了各种零碎的布头和需要修补的衣物,公仪音走上前,随手翻了翻,从最底部掏出一只纳了一半的鞋底来。
她眸色一亮,眼中刹那芳华闪现,又在篓子里扒拉了一番,拣出另一只已经做好的布鞋来。看样式,是男子的鞋履。
公仪音盯着那鞋子,用手比划了一下,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解。
突然,她秀眉一舒,眼中带着灼灼亮色看向秦默,神情雀跃,“九郎,我知道孙氏的情郎是谁了!”
题外话
秦九现在没有前世的记忆哦,所以他这个时候对阿音还没有男女之情,之所以这般关注她是有别的原因的
ps:
大家要不要猜一猜孙氏的情郎是谁?
………………………………
第018章 夜访
秦默如远山般青黛的长眉一挑,目光移到她的面上,语声疏朗,“怎么说?”
“这鞋一看便是男子式样。但秦九郎不觉得,这鞋有哪里不对劲么?”
秦默幽凉的目光下移,在公仪音手中的鞋履上打了个转,倏尔,他抬了头,眼中已是一片澄澈,“这鞋的尺码,较普通男子的脚长明显要小两三寸。”
话音刚落,他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长长的睫羽一抖,“原来是他。”
看来,秦默也知道孙氏的情郎是谁了。
公仪音勾勾唇若不是前世想做个好妻子,她自然也不会去闲到去关注男子的鞋码。
“那我们就去会会他吧。”有了重大突破,公仪音变得跃跃欲试起来,却未听到意料之中的回应。
她疑惑地抬起头,看见秦默的目光正定在她的鞋履上,心中一突,忙将脚往衣衫下摆里收了收,一边笑着将话题岔过去,“秦九郎,走罢?”
秦默抬头看着她清俊一笑,神情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公仪音还在心中琢磨着他这笑的用意,秦默已转身出了屋。
出了房门,公仪音鼻端萦绕的枣花香愈发明显起来。过了一天,空气中的血腥气早已散去,整个院子被淡淡的香气笼罩。
她抬头看一眼墙边的枣树。
枝条郁郁葱葱,米粒大小的花朵开满枝头,那样浅淡的色彩,温柔得就像今晚的月色。
两人出了刘卓家的院子,径自走到旁边那户人家。
公仪音看着门缝中漏出的点点光亮,举手扣了门。
“谁啊?”里头传来一声略带警惕的男声。
“延尉寺办案人员。”公仪应提了声调。
院子里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骚乱,听着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绊到的声音。
须臾,院门被拉开,从里头探出一张满是戒备的脸。
他看一眼公仪音和秦默,显然认出了他们,眼神一闪,低下头道,“不知两位使君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公仪音淡笑,“关于孙氏被杀一案,我们还有些细节想向你问清楚。”
她眼中带着笑,神情如常,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李钊。
不知为何,李钊觉得她幽幽深瞳中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仓皇感。
“你你们想问什么?”他避开公仪音的目光,结结巴巴道。
公仪音又是一笑,“方便请我们进去再说么?”
“进进来吧”李钊应了,侧身让出条进门的路来。
进了院子,公仪音不动神色地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个院子同隔壁院中的陈设并无二致。
院子一角是一口水井,院墙处有从隔壁延伸过来的枣树花枝,飘着淡淡香气。郁郁葱葱的花枝下是一垛高高的柴火堆。
空地上用几根竹竿搭了个简易的晾衣架,架子上晾晒着洗过的衣服。竹竿倒了一根,似乎是方才李钊匆忙之中绊倒的,几件女子衣衫飘落在地。
李钊转头朝他们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院子里头有点乱。两位使君进屋说吧。”
说着,引着他们朝中间那间屋子走去。
“等等。”公仪音唤住他。
“使君,怎么了?”李钊神情紧张看了过来。
“我先去那里看看。”公仪音指了指左侧的屋子。
“使君,那那里是灶房,不知您想看什么?”李钊搓了搓手,小心翼翼打量着她。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前头带路。”公仪音板了面孔,浑身散发出清贵之气来。
李钊不敢反对,只得开了灶房的门,掌上了灯。
皎洁的月光洒下,路过掉落在地的一件短襦时,公仪音的眸光不经意在衣衫上一扫,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异色。
李钊站在门口,尴尬地咧咧嘴,“使君,小民的灶房就这么些东西了。不知您要查什么?”
公仪音没有回答,在灶房里走了一圈,收回目光道,“嗯,没什么异常,出去吧,前面带路。”
李钊舒了口气,朝门口迈去,趁着他转身的瞬间,公仪音飞快地蹲下身,手往灶台中一伸,很快又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
秦默看着她的举动,挑了挑眉,跟着出了去。
李钊陪着笑,将他们往中间的屋子里请,公仪音却指了指右侧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开口问道,“那间屋子,是何人居住?”
李钊一愣,犹疑道,“是小民的妻子陈氏。”
“哦。”公仪音轻轻应了声,面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情。“正好我们也有几句话要问问她,不如进去一道问了吧。”
“使君。”李钊脚下未动,似有些为难,“小民妻子身体不太好,有什么问题,使君问小民也是一样的。”
“你想阻碍延尉寺办案?”久未出声的秦默蓦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窖中捞出来的一般,李钊抖了抖,不敢再反对,默默走到那间屋子前敲了敲门,“是我,我进来了。”
他伸手推开房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公仪音皱了皱鼻子,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妇人。她面无血色,唇色苍白,眼底泛着青色,露在棉被外的手腕格外瘦削。看来李钊没有说谎,陈氏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见有陌生人进来,陈氏强撑着坐了起来,目光中带着惊恐,看向李钊,“李郎,这两位是何人?”
李钊快步走到她床边,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别怕,他们是延尉寺的使君,过来问几句话的。”
公仪音看着他满目柔情情深意切的模样,嘲讽地勾了唇角。这个男人,还真是会装。
“是关于孙娘之死?”陈氏嗫嚅着问道。
“正是。”公仪音上前两步,目光在她面上一扫,开口问道,“两位晚上不是睡在一间房中?”陈氏身下的这张床榻,对于两个人来说,显然窄了些。
“民妇身子不好,晚上又浅眠,李郎为了不打扰到民妇,搬到隔壁去了。”陈氏低了头,小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月前。”陈氏语声呐呐。
公仪音抿了抿唇,目光清亮,自袖中掏出那双未做完的鞋履在李钊面前一晃,“这双鞋,你可认识?”
………………………………
第019章 抽丝剥茧
看到公仪音手中的鞋履,李钊面色一白,下意识避过她审视的目光,慌乱地摇了摇头。
公仪音的目光往他脚上一瞟,语声闲淡,“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脚,比正常男子的脚要短两三寸吧。”那日粗粗一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方才看到这双未做完的鞋时,才突然想了起来。
李钊往后退了退,苍白的唇哆嗦了一下,心虚道,“小民不明白使君的意思。”
公仪音笑了笑,刚要说话,院中传来响动,荆彦的声音传了进来,“无忧,九郎,你们在吗?”
朝秦默示意了一下,公仪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们在这里。”
荆彦面上一喜,将带来的衙役留在院中守着,自己快步进了屋。
“怎么样?”公仪音侧身将他让进屋,问道。
“果然如你所料,那簪子并不是刘卓买的,他也从未见过。”荆彦答道,朝秦默打了招呼。
听到荆彦口中的“簪子”二字,李钊的脸色似乎愈加白了。
公仪音将鞋子扔到他脚边,“不如你试试?看你是不是刚刚好能穿进去?”
陈氏看了看李钊的脸色,怯怯开口道,“使君,不知这鞋,同孙娘子被杀有何关系?”
公仪音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她面上掠过,“这鞋,是在孙氏房中找到的,做的却是李钊的鞋码,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的目光,带了一丝怜悯,带了一丝审视,黑亮如曜石。
陈氏似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捂上嘴,面色苍白得如同凋敝的花朵。
公仪音朝荆彦递了个颜色,荆彦会意,拿出那支簪子,语气严肃,“李钊,这支金簪是在孙氏头上发现的,这是你送给她的吧?”
耳畔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公仪音循声望去,见陈氏蜷缩在床头,瞪大眼睛盯着荆彦手中的金簪,满脸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公仪音紧紧盯着她。看来,陈氏应该曾见过这支金簪。
陈氏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泪水却已簌簌往下落。
她不说,公仪音也不勉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又转到李钊身上来,“李钊,你同孙氏有染,昨日幽会之际,一言不合便杀了她,可有此事?”
李钊猛地抬了头,大声道,“使君,就算这鞋是孙氏做给我的,就算这金簪是我送给她的,那也证明不了孙氏是小民杀的,昨夜小民早早就睡下了,并未去孙氏家中。”
秦默目光在公仪音脸上流连。
半明半暗的光影照在她的面容上,鬓边垂下一缕发丝,在耳畔悠悠地晃动着,眼神从容而镇定。
他挑了挑唇。
李钊说得没错,这些证据的确不足以指控他是杀人凶手,不知眼前这捉摸不透的人儿,又该带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公仪音看向陈氏,声音中带了一丝轻柔的蛊惑,“陈娘子,昨夜,李钊真的早早便睡下了么?”
陈氏痛苦地摇了摇头,“民妇不知民妇不知”
“那你呢?”
“民妇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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