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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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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痛苦地摇了摇头,“民妇不知民妇不知”
“那你呢?”
“民妇身子不好,用过晚饭便歇下了。”陈氏抽抽搭搭道。
“你和陈氏分房而睡,这么说,你昨晚并没有证人呢。”公仪音转向李钊,语气轻柔得像一片拂面而过的羽毛,却让李钊蓦然生出一股子瑟意来。
她话锋一转,提高了声调,语气中陡然透出尖利来,“你昨夜穿的可是麻布制卷草纹样的衣服?”
李钊身子一抖,惊恐地抬头看向公仪音。
公仪音冷“嗤”一声,“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因为你在杀害孙氏时,被她从袖口处扯下了一块布料,我们正是在她手掌心中发现了那残存的布料!”
说着,将紧攥的掌心打开亮给他看,里头霍然是一块卷草纹样的布料。
“如果你不是凶手,你衣服的布料为何会出现在孙氏手中?!”
“不可能!”李钊连连后退,大叫出声,“不可能,我明明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她并没有”话音未落,瞳孔蓦然放大,冷汗涔涔瘫倒在地。
果然他紧急之下说漏了嘴。
公仪音勾了勾唇角,还真是经不住激啊
荆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凶手这样便稀里糊涂承认了?
他侧头看向公仪音,见她眼中奕奕光华,唇畔微勾,露出颊边似有若无的梨涡来。不由心中慨叹,这位宫无忧,真真是个人物。
他出声叫来门外的衙役,准备将李钊带下去。
“等等!”公仪音却清泠出声,制止了他们。
“怎么了?”荆彦不解地看过来。
“荆兄忘了方才罗叔指出的疑点了么?”公仪音走到他身侧,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荆彦细细回想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抬眼错愕看向公仪音,“难道?”
公仪音手指抵住红唇,“嘘”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陈氏床榻前。
“陈娘子还有什么想同李钊说的吗?”
陈氏泪眼婆娑地抬了头,面上是凄惶的神色,她哀婉地以袖掩面,“遇人不淑,民妇没有什么同他说的了。”
公仪音点点头,出其不意道,“陈娘子这药里,加了一味甘草?”
陈氏一怔,泪珠子含在眼眶中,不解地看向公仪音,“使君如何知道?”她喝的药中,用了十几位药材,加甘草不过是为了使味道不那么苦罢了,眼前这位俊俏小郎是如何得知的?
“他的嗅觉比常人敏锐得多。”秦默淡淡开了口,倒让公仪音有些意外,略带兴致地斜飞眼角看了他一眼。
陈氏愣愣地看着公仪音,面色怔忡。
嗅觉灵敏?这得有多灵敏才能嗅到十多味药材中些微的甘草味?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生出些不安来。
公仪音眸色波光一转。
她伸手往袖中去掏帕子,却掏了个空,这才记起自己的帕子方才已给荆彦包簪子了。
她抬眼看着秦默盈盈一笑,灯火朦胧中目光也似变得迷迷蒙蒙起来。
“秦九郎,借你帕子借我一用罢。”
荆彦伸手去掏自己的帕子,秦九郎性子喜洁,是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的。
他帕子还没掏出,手却僵在了原地,只因他看到,秦默神色淡然地将自己素白的帕子递了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公仪音似未接住一般,那方柔软的帕子从她手中滑脱,宛若一只白色的蝴蝶,飘飘然掉落在地。
题外话
妹纸们儿童节快乐哦!
………………………………
第02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公仪音轻轻“呀”了一声,弯腰优雅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帕子。
她朝秦默歉意地笑笑,将上头沾到的灰抖落,然后抬起手用帕子的另一面擦拭着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荆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
无忧他他居然用九郎的帕子擦汗?
他忧心忡忡地朝秦默看了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平静得像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
公仪音一边擦汗,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陈氏,“昨日你都在家吗?”
陈氏握住薄薄棉被一角的手紧了紧,不知公仪音为何突然这么问,抬起头犹疑着点了点头,“昨日民妇都在房中,不曾出门。”
“院子里也没去?”
陈氏摇摇头。
“今天呢?”
陈氏眼中狐疑之色更重了,垂下头嗫嚅着道,“今日也未出门。”
“那院子里的衣衫,是谁洗的?”
“是李钊”陈氏水汽朦胧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不知使君问这些做什么?”
“这就奇怪了。”公仪音眼中闪现出一丝不解,看着陈氏略显慌张的眉眼,“既然你这两日都只待在房中,为何你的鞋上,却有枣花的气味?”
陈氏的身体猛然一震,面上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只一瞬,却足以让公仪音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陈氏神情愈发凄惶,抽抽搭搭道,“许是许是民妇前日去了院中,踩到了掉落的枣花上吧”
“前日?”公仪音的唇讥诮地扬了扬,“前日一直下雨,你若真去了院中,鞋上为何半点泥泞也无?你可别说,连洗衣服都没有力气的你,居然还有闲情去刷鞋?再者,你若真刷了,上头的枣花香早就会被洗没了,你要怎么解释?!”公仪音步步紧逼,神情冷冽。
陈氏顿时慌了,往后缩了缩,“民妇民妇”
“不如我来替你说吧。”公仪音唇边的笑意朦胧得似一缕轻雾,眼中静若明渊的神情看得陈氏心中愈发忐忑起来,“你的鞋上,之所以会沾染枣花的香气,是因为你昨夜不光去了院中,你还爬上了那棵枣树!”
陈氏惊恐地摇摇头,“民妇没有”
公仪音没有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辩驳声,转身看向一旁面色死白的李钊,“你先把昨晚的案发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不要妄图说谎,否则罪加一等!”
李钊面露迷茫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使君,这这同陈娘有何关系?”李钊看了陈氏一眼,小心翼翼道。
陈氏此时低着头蜷缩在床头,原本就瘦削的手因为紧紧攥着被角,显出淡青色的经脉,越发显得弱质纤纤起来。
可公仪音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
她睨了李钊一眼,“你说完便会知道了。”
李钊不敢再多问,抖抖索索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来,“刘卓每日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小民小民便会趁着他回家前的这段时间偷偷溜去隔壁同孙氏同孙氏私会”
“陈氏呢?”
李钊头快埋到胸前了,语声闷闷,“她早早便睡下了。”
“继续。”
“可昨日昨日孙氏突然说,突然说要同刘卓和离,还说还说让我对她负责。”李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语气起伏,“小民虽然虽然同她相好,却却从未想过休妻。孙氏便威胁说要把我们俩的事抖落出去,小民小民心中害怕情急之下才拿起树下的石头朝她后脑勺砸了过去。”
李钊的手抖得厉害,显然昨夜也是冲动之举。
“后来呢?”
李钊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跌宕的情绪,“孙氏倒地后,小民心中害怕,便扔下石头逃了回来,后来一直待在房中没敢出来。直到听到外头的动静才强自镇定地混在人群当中出去看了看情况。”
他以手掩面,面容戚戚。
“这么说,你只朝孙氏砸了一下?”
李钊不解地点点头。
“可是孙氏的后脑勺上,却不止一处伤口。”
“怎么可能?”李钊大吃一惊。
“如果在你之后,还有人对孙氏下了手,自然就有可能了。”公仪音淡淡道。
李钊身子猛地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目光朝床榻上的陈氏射去。
陈氏没有抬头,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显得愈发讳莫如深。
“第一个伤口,虽然大,却并未命中要害,若是抢救及时,孙氏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真正要了她的命的,却是第二个较小的伤口。看力度,应该是个女人下的手。”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陈氏。
“陈氏,你当晚躲在枣树上,见到李钊用石头砸了孙氏。李钊匆忙逃走之后,你发现孙氏竟然还没死,便偷偷溜到了隔壁院中,补上了那致命一击!”
陈氏脸上一片死白,却仍在做困兽之斗,强做镇定道,“使君,这些都是您的推测,那枣花香许是民妇在别处沾染上的也说不定。”
“哦,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公仪音并不慌张,扬手唤来一旁的衙役,在他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衙役领命出了门,很快又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拿了件对襟短襦,正是先前掉落在地的那几件衣衫之一。
“这可是陈氏昨日穿的衣服?”公仪音看向李钊。
李钊忙点头,眼中开始有了点点光彩,一扫方才的颓败之色。
公仪音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陈氏,“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何你昨日穿的衣服盘扣上,会溅有血迹?!”
昨日陈氏慌乱之下杀了人,有一点血迹溅到了盘扣上,但夜色昏暗,再加上盘扣本来就是淡朱色的,所以陈氏并未发觉。
李钊一个大男人,洗衣服自然不会太过细致,草草洗完便晾在了院中,血迹干涸后变成了深红色,显现了出来。方才公仪音经过这件短襦旁边时,正好月色明亮,一眼便看到了这上头的血渍。
公仪音话音刚落,陈氏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得吓人,突然,她抬了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歇斯底里嘶吼道,“她活该!”
题外话
昨天都没人祝宝宝节日快乐,不!开!森!哼!
………………………………
第021章 落定
许是太过激动了,陈氏苍白如纸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瘦削的脖颈上青筋爆出。
李钊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氏,一脸的不可思议,“陈娘真的真的是你?”
陈氏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李钊,眼中满是凄厉的神色,她嘶哑而干涩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带了丝刺耳的尖利,憧憧烛火下,恍如地狱中来的厉鬼一般。
“是,就是我!”陈氏睚眦欲裂,“李钊,你每晚在我药里加安眠的药材,再偷偷溜过去同孙氏那贱妇私会,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我”李钊哑口无言。
“前几日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何自己每天吃完药就昏昏欲睡,照理,这药是没有安眠作用的。所以,昨夜我偷偷留了个心眼,没有吃那药。呵呵,你果然没有察觉,又跑去见那个贱妇。我气不过,走到院中正好看到那棵枣树,便顺着那柴垛爬了上去。”
她眼中冷意满满,看着李钊嘲讽一笑,“你果然同孙氏那贱妇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你可知道我当时的感受?”
她顿了顿,突然狂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手指一抹泪珠,指着李钊恨恨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竟恰好见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原来,你不光对我无情,对孙氏,你也是铁石心肠!我趴在树上,看着你趁着孙氏转身的瞬间捡起那块石头,看着你毫不手软地将石头砸了下去,看着孙氏的身体晃悠悠倒地。你果然是个冷血的人,看到孙氏倒了,竟连看都不看,便立马跑了回来。”
陈氏的嘲讽声不绝于耳,李钊又羞又燥,目光中带上一丝阴鸷。
陈氏没看他,笑够了,接着道,“我当时被吓坏了,紧紧抱着那树枝,只觉全身冰冷,过了一会,我看到地上的孙氏呻吟出声,她她竟然还没死!你可知我当时心如死灰的绝望?!我想,你们这对狗男女,都该死!”
她一时气岔,重重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
“我见你房中灯火已灭,知道以你的性子,为了避嫌绝对不会再出来。所以,我拖着这破败的身子下了树,又绕到了隔壁院中,捡起那石头,往孙氏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你知道吗?”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目光紧紧缠在李钊面上,有一瞬间,就像是情人间甜蜜的注视一般。她的声音,缓而轻,似在李钊耳畔低语,“孙氏死之前,看到我了,我跟她说,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公仪音却看见,陈氏的眼角,有一串晶莹的泪滴滑落,烛光中,闪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公仪音沉默地低了头。这件案子里,每个人都有错,阴差阳错中,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荆彦却还有一事没想明白,看向李钊问道,“你为何不答应孙氏的请求?!”
李钊还未开口,陈氏嘲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为何不答应,不过是看中我还有些价值罢了。”
李钊气急败坏地抬了头,眼中有一丝厉色,“你!”
“我难道说错了吗?!”陈氏粗粗喘了几口气,却仍强撑着,“若不是我阿父阿母每月补贴我的那笔钱,你会假仁假义地照顾我到现在?!李钊,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李钊拳头紧攥,似乎强忍着才没爆发出来。
案情既已大白,便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荆彦招手唤了人,让他们将李钊和陈氏押了下去。
待人被带下去了,荆彦弯了眉眼,看向公仪音道,“无忧,你可真行啊。没想到年纪不大,这破案的功夫却是一流啊。”
公仪音眉头一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这次也是我运气好罢了。”
秦默还在这呢,她可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荆彦好奇道,“那布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孙氏手中可什么都没有啊?”
公仪音缓缓勾出一个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愈发显得灵动逼人,“我猜李钊为了毁灭证据,定会将当日所穿衣物烧毁,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先去了灶房,没想到果然在灶台里发现了他匆忙之中未燃尽的衣衫布料,便趁机捡了出来。”
“那枣花香呢?”荆彦追问。
“枣花香啊”公仪音“噗嗤”一笑,“枣花香那么淡,又过了一天,早就闻不到了,我那是讹陈氏的。她因为我闻出了药中的甘草味,自然对我这能力深信不疑。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把戏罢了。”
荆彦惊愕地“啊”了一声,“我见你说得那般斩钉截铁,还当你当真闻到了”
“无忧可真是个中高手。”
秦默清冷出声,语气云淡风轻。
公仪音转头,微眯了眼眸看了秦默一眼。他这话是何意?个中高手?是骗人的个中高手?还是做戏的个中高手?
她微微有些忐忑,面上只装作未听懂一般,莞尔一笑,玉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桃花般的娇艳,“九郎,我今日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这是讨要表扬?
秦默失笑,觉得自己越发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
宫无忧么?你混入延尉寺的目的,究竟何在?
心中波动了几许,眸光一转,顺着她的话意有所指道,“殿下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公仪音睫毛颤了颤,脸上很快又浮起笑意,“我定会将九郎的话带给殿下的。”
“走吧,快宵禁了。”秦默淡淡道,率先出了门。
建邺实行严格的宵禁,城**一百零八坊,或为贵族府邸,或为平民聚集。坊设坊墙,有定时开启闭的坊门。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开门通行。
如无特殊情况,宵禁后,坊与坊之间便无法再通行。
三人出院子后上了车,朝光德坊坊门驶去。
耳边慷锵有力的鼓声似乎愈来愈急促,公仪音看着窗外,夜幕低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这时,有一辆华贵的车撵驶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余光瞟到车辕上镌刻的秦氏族徽,不由一怔。
下一刻,她听到秦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停车。”
题外话
为了拯救清冷的评论区,夭夭决定来个有奖问答。
大家快来猜猜那辆车里坐的是秦家的谁?或者说跟秦默有何关系?
猜对的妹纸奖励58币币
别让我冷场啦,快冒泡吧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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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秦氏十二郎
公仪音不解地转头朝秦默看去。
他脸上是惯常的闲适散淡的神色,目光中带了一丝清华高贵的漫不经心,哪怕在深沉的夜色中,依旧那么耀目夺人。
而此时,方才同他们擦身而过的那辆牛车却不知为何,也缓缓停了下来。
公仪音的目光扫过车辕上的秦氏族徽,停留在随风轻扬的车撵帐幔上,重重帷帐之后,有一人影若隐若现。
她心中暗自琢磨。
秦氏族徽,莫非,这里头坐的是秦氏的人?并且,能让秦默停车的人,看来来头不小。
她蓦然生出一丝警惕。
这一世见过她的人虽不多,但若是天水秦氏的话,还是有人知道她这个帝姬长什么样的。
这时,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从车里伸出,挑开了帘子一角。
紧接着,一张漂亮的面孔从素锦车帘后露了出来。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上去比秦默小两岁的模样。白皙柔滑的肌肤,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莹润娇艳的红唇。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动人风韵。
公仪音微微松了口气。
车上那人,她是认识的,也很确定这一世,他并未见过自己。
少年一袭天青色广袖宽袍,从容下了车,朝他们的车撵而来。
行到跟前,他朝着车内的秦默作了一揖,开口道,“阿兄。”他的音质还带着少年的稚嫩,然而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淡淡阴翳来。
公仪音低垂着头恭谨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更弱一些。
这少年,便是秦默的亲弟弟,秦氏嫡支排行十二的秦衍。
驭车的车夫跟着秦默久了,自然也认识秦衍,很有眼力劲地将帘子挑了起来。
“阿衍,你在这里做什么?”秦默眉眼淡然,看着秦衍开口道。
秦衍眉头一挑,眼尾上曳,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讽来,“怎么?阿兄可以来这里,我便不能?”
“快宵禁了。”秦默语气依旧清冷。
秦衍带了些痞气,勾唇道,“我有天水秦氏的令牌,怕什么?”
公仪音端坐一旁,心里头打着小鼓。
前世她与秦衍这叔郎并无什么交集,唯一的印象还是她和秦默成亲时,秦衍喝得酩酊大醉大闹了一番喜堂。她只当秦氏本就不愿与皇族联姻,才借秦衍之手落她的面子。
现在看来,秦衍同秦默的关系,似乎本就不大好罢?
秦默并未动怒,眼眸中依旧是水洗过般的清澈明净。他定定看了秦衍一眼,缓缓开口,“随你。”
说罢,示意车夫继续行驶。
公仪音看到秦衍广袖下的手似乎攥了攥,他侧了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冷冷开口道,“阿兄今日还不回府?阿父和阿母对你可是惦记得紧啊。”
秦默眸光一闪,抿了抿唇,“我回衙门处理好剩下的事后便回去,你同父亲母亲说一声。”
秦衍轻“嗯”了一声,尔后侧身让到了一边。
这时,他的目光透过轻舞的薄透车帘,看到了坐在秦默身旁的公仪音,瞳孔一眯。
“阿兄,这是谁,我怎么不曾见过?”他微眯了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审视着公仪音。
“同僚。”秦默淡答。
公仪音旁对秦衍作了个揖,“宫无忧见过秦十二郎。”
秦衍看着她,似笑非笑,薄唇轻启,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宫无忧宫无忧”他喃喃自语,“名儿是好名儿,人也长得甚是俊俏。”
风一吹,他的细语呢喃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起来,公仪音手臂上,迅速起了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阿衍,快回去罢,别让父亲母亲担心。”
“是。”秦衍收回落在公仪音面上的目光,垂首避在一旁,目送着秦默的牛车走远了,这才收起脸上淡淡的笑意,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车内。
远处,最后一声旷久的鼓声落下,建邺的漫漫长夜,也温柔而悄无声息地罩了下来。
公仪音坐在车上,心中还缠绕着方才那怪异的情绪,挥之不去。
秦默看她一眼,难得开口道,“阿衍性子有些莽撞无礼,你别放在心上。”
公仪音忙笑着应了,示意自己不会当真。
秦默便又恢复到先前沉默的状态,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牛车缓缓行到坊门处,车夫解下延尉寺的腰牌,递给守门的羽林卫。
羽林卫接过腰牌,又看一眼车上的秦默,摆摆手开坊门放行了。
一路畅行无阻行到了帝姬府坐落的崇仁坊。
因秦府所在的胜业坊正好在崇仁坊的东面,所以秦默便顺道先送公仪音回帝姬府。
到了门口,公仪音笑着朝秦默道了谢,“秦九郎,明日见。”
“嗯。”秦默应了一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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