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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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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香囊?”安帝看着手中两个小巧的布制香袋,眉头一挑,奇道。
公仪音笑眯眯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帝的反应。
安帝将手中香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抬头望着公仪音笑道,“重华,这莫不是你亲手所制?”
公仪音忙不迭点头,“父皇,你怎么知道?”
安帝笑,眼中神情愈加愉悦起来,他指了指香囊上略微不平整的针脚,笑言,“若是绣娘做的,这绣娘怕是没人雇了。”
公仪音脸一红,拖长了声音撒娇道,“父皇,重华为了赶这几个香囊,可是花了大力气呢。您知道的,重华一向不擅长女红。”
安帝“哈哈”一笑,“朕知道,朕很喜欢。”说着,又细细端详起手中的香囊来,“梅、兰?重华这是绣的四君子?”
“里头还有呢。”公仪音道。
安帝眉一挑,“哦”了一声,伸手将剩下两个也拿了出来,不由勾了唇瓣,“原来是四季花语,重华有心了。”
公仪音笑意盈盈,“父皇,你仔细闻闻看。”
安帝将香囊放至鼻端细细闻了闻,眼中一抹沉思的神色,“这是什么香味?闻上去怪好闻的,感觉心情也宁和了不少。”
公仪音得意地扬了扬秀眉,“这可是我亲手调配的安神香料,有助于夜晚的睡眠。我见父皇这几日忧心国事,似乎清减了不少。重华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父皇的,唯有这调香的手艺进来大有进展,所以特意给父皇做了这几个香囊。父皇可以挂在床榻四角,夜晚闻着这淡淡香气,很快就能进入睡眠。”
安帝握着香囊,神情有些怔忡,久久不曾说话。
没听到安帝的回话,公仪音不由有些生奇,抬头朝安帝看去,却看到安帝眼泛泪花,怔怔地看着她。
“父皇”公仪音出声唤道。
安帝这才抬了头,眼露欣慰的神色,“重华长大了,懂事了。”
公仪音不好意思地一笑,心里却有些自责。不过是几个并不值钱的香囊,因为是自己亲手做的,父皇便感动成这样。如此想来,她之前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不过,不知道父皇看到那最后一个香囊,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想到这,她浅浅一笑,“父皇,您若是喜欢,日后重华常给您做。”顿了顿,又道,“父皇,这几个是挂在床榻四角的,您让人去挂好吧。里头的香料隔十来天更换一次就好了,我会给您配好的。”
安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敛下起伏的情绪,招手唤了刘邴过来,吩咐他将这四个香囊好生挂好。
公仪音看他一眼,又道,“父皇,这锦袋里面,还有一个香囊,是给您挂在身上的。”
安帝眼中一抹兴致闪过,笑眯眯道,“重华居然做了这么多个,真是辛苦你了。”说话间,已经伸手将最后一个香囊给拿了出来。
他饶有兴味低头一瞧,忽而眼神一凝,面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他手中是一个素锦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两朵开得正艳的并蒂红莲,翠绿的荷叶,殷红的花瓣,莲叶下还有两尾交颈嬉戏的锦鲤。这个香囊,公仪音所花的心思显然比前几个要多,绣功更为精致,配色鲜活逼真,所绣景致栩栩如生。
安帝攥着手中的香囊,眸中暗潮翻涌,胸膛起起伏伏,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公仪音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帝的面上神色,心中也有些小紧张。
正巧此时,刘邴挂好香囊回来了,看到安帝这般怔忡而异常的神色,不由一怔,眼风朝他手中所攥香囊看去。这一看,也是愣住。
这香囊上绣的花样,为何这么熟悉?
还没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安帝已抬了头看向公仪音,眼中情绪莫辨,一片浓深之色,“重华,为何会想到绣这个游鱼莲底戏水的花样?”
公仪音眨了眨玲珑大眼,满目奇色,“父皇,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其实照理来说,她方才那四个香囊当中已有个夏荷的图案,这个挂在身上的,该换个花样才是。不过她既然绣这游鱼莲底戏水的花样,就必然有她的深意。看父皇这神情,显然也想到了那一层。
安帝依旧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香囊出神,眼里闪过万千思绪。
殿中烛火明灭,安帝怔忡的容颜显出一两分的颓败和愧疚之色来。
公仪音紧紧凝视着他的神情,试探着道,“不知为何,从小到大脑海中总有这个图案不断闪现。这次想了半天不知绣什么好,突然脑中闪过这个花样,便照着我记忆中的样子绣了下来。”
一旁垂首候着刘邴忽然眼中一抹异色闪过,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抖了抖。
他终于记起为何这个图案如此熟悉了,以前顾贵嫔的帕子上,绣着的就是这样的花样。他抬头万般慨叹地看向公仪音。烛火中,她的容颜甚雪,与记忆中那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身影愈发似乎重叠起来,难怪主上每每望着殿下失神。
安帝握住香囊的手抖了一抖,忽而重重叹一口气,抬眼看向公仪音,“重华,你知道你为何潜意识里会觉得这香囊熟悉吗?”
公仪音略微心虚地摇了摇头。
这花样,她曾在青姨处见过,当时就觉得十分别致精巧,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熟悉之感,所以好奇问过青姨。青姨告诉她因为母妃甚喜莲花,所以以前母妃的帕子上都会绣这样的花样。
之前曲华裳的事让她生了一丝危机感,所以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父皇的心意。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合适,但父皇并非她一个人的父皇,而父皇对母妃的感情,是她目前手中最有利的筹码。她暂时还不能让这个筹码失去效用。
安帝长长叹一口气,“这花样,是你母妃帕子上常绣的花样。”
“母母妃?”公仪音霍然抬了头,似有吃惊之色。
安帝点点头,转回目光看向她,眼中恢复略微的清明,只是情绪仍有些起伏,“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熟悉的图案,还是在我生辰这一日,简直就像是冥冥之中一般。难道是相宜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似在对公仪音说话,却又似喃喃自语。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香囊慨叹良久,眸中隐有泪花闪动,只是不想让公仪音看到,很快又收了回去。
公仪音暗暗定了心,看父皇这模样,他对母妃的情意还尚在,自己也能舒一分心了。
刘邴看了看殿外的夜色,小心翼翼上前道,“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安帝蓦然收回飘远的思绪,朝公仪音笑笑,“重华,你这礼物朕很满意。”说罢,将手中的香囊挂在了腰际,称着他烟紫色的宽大袍服,红莲和游鱼的色泽显得格外醒目。
“走吧,陪父皇一道去云光殿。”安帝长长舒一口气,起身朝公仪音伸出了手。
公仪音浅浅一笑,也跟着站了起来,墨瞳微狭,挽上了安帝的胳膊。
殿外的夜色愈发浓黑,而道路两旁石头座路灯中的红烛也燃烧得愈发热烈起来,偶尔发出一声噼啪的声响,很快隐没在远处嘈杂的人声当中。
公仪音陪着安帝到达云光殿时,殿中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黑压压坐了一片。
殿外候着的内侍见安帝携公仪音过来,忙对着殿内大声唱道,“陛下驾到重华帝姬驾到”
原本嘈杂的云光殿突然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朝殿门处看来。在众人灼灼的眼神中,仪态万方一袭红衣的公仪音出现在殿门口,面上带着最得体惑人的笑容。
她随着安帝一步一步走来,对众人神情各异的目光恍若不见,目光高远,容色倾城,却带着一丝不容亵渎的圣洁高冷之意。明明是艳烈的红衣,却仍被她穿出了清冷高贵的气质。
两人走到自己的席位处落座。
皇后和公仪楚早已到达。公仪楚恨恨瞪了公仪音一眼,显然对公仪音伴着安帝而来心有不甘。皇后眼眸微狭,复杂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打了个转,很快落在她身侧的安帝身上,扬起一抹端庄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随着她的目光转到安帝腰际,很快僵在了嘴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帝腰际挂着的那个鱼戏莲底的香囊,眸中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面色有片刻的狰狞。
公仪音虽然目不斜视,眸光却仍瞟到了皇后眼中的神情,不由一哂。看来,皇后对这个图样的来历也是知道得很清楚呢,估计这会心里正哽得慌。
她绣这香囊的目的虽然不是为了皇后,不过如果能让她添添堵,她自然也乐见其成。
面上不显得意之色,眸光在上首坐着的莺莺燕燕身上一扫。
上首坐了不少人,皇后,长帝姬,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妃都在。还有前些日子颇为得宠的曲华裳也来了,看来父皇虽然对她起了几分不满,但到底没有完全冷落于她。
安帝落了座,那几位妃子自然含情脉脉暗送秋波地朝她看去。不过安帝的左手边坐着皇后,右手边坐着长帝姬,她们虽然巴不得安帝能多看自己几眼,到底还是不敢造次,看了几眼便悻悻收回了目光。
公仪音安安静静坐下,目光往席下一扫。果然看到宇文渊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别过眼,只做不见,继续朝其他人看去。其他的来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王泓似乎没来。
她心中微有诧异。其他四大家族都派了优秀的子弟来参加,便是王家,上次见过的那个王懿也来了,可是独独不见王泓的身影。能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让他居然缺席了父皇的寿宴?
公仪音心中存了疑惑,继续看去,却正好撞上秦默端着酒盏朝她看来,眸中有微光闪烁,唇边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见公仪音看来,他微微举起酒盏,接着酒盏的掩护朝公仪音勾唇一笑。
公仪音低了头,面上一抹红霞浮起,只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唇角也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安帝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谢过众人前来参加他的寿宴,又着重感谢了一下北魏使团。
宇文渊浅淡一笑,起身对着安帝遥遥一举杯,“我代表北魏和我父皇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拍拍手,有一名青衣宫婢自殿外聘婷而入,身后还跟着一队北魏侍从模样的人,手中都捧着雕工精良的各色木盒。
“这是我北魏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陛下笑纳。”宇文渊浅浅一笑,示意仆从将手中盒子打开。
众人的目光都被盒中之物所吸引。
公仪音也略有兴致地看去,只见盒中璀璨的珠宝玉石,罕见的药材香料,一一展现在众人眼前,让人赞叹不已。
见众人眼露奇色,宇文渊不由微有得意,朝方才领头那青衣女婢微微一颔首。
女婢会意,走到第一个木盒前,开口介绍起来。她的语声清脆婉转,若出谷黄莺般悦耳好听,更加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公仪音对盒中之物并无多大兴趣,却对这名青衣女婢起了一丝好奇心,抬眼朝她看去。
只见那女婢容貌秀丽至极,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明眸皓齿间自有一股动人气韵。虽然做女婢打扮,周身的气质却落落大方,并不似寻常女婢的模样。
公仪音看她一眼,心中微动,不知为何,隐隐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她秀眉微蹙,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忽而眉头一舒,终于想起为何她觉得这女婢十分眼熟了。
………………………………
第128章 心思各异的众人
竟是上次剑舞时最中间领舞的那名女婢!
公仪音略有些奇怪,上次就看出这个女婢感觉不一般了,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她。公仪音的目光在那女婢身上转了几转,又移到宇文渊面上,心中若有所悟。
女婢将北魏的贺礼一一介绍完毕,尔后俏生生立在一旁,面上带着柔软清丽的笑意,让人心神一旌。
公仪音不由蹙了眉头。
明明献贺礼并不需要女婢介绍这一环节,宇文渊却非得将这名青衣女婢推出。以公仪音对宇文渊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做无用之事,那么,他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正纳闷间,看到宇文渊从席后走出,在厅中站定,手指了指后面一排侍从捧着的木匣,语声朗朗,“这是我北魏的一点心意,还请陛下笑纳。另外,我北魏还带来了一艘制作精良的画舫,已经交给了鸿胪寺周寺卿。那画舫亦是由我北魏能工巧匠制成,还望陛下喜欢。”
安帝方才只粗粗一扫盒中之物,并不显得惊讶非凡。闻言亦只微微颔首,客气道,“睿王和北魏有心了,还请回去向炎帝表达朕的谢意。”
宇文渊点头,“陛下尽管放心,这是自然。”
安帝又道,“既然如此,还请睿王入席,安心欣赏我南齐歌舞吧。这次我们宫中乐坊又新排了几支舞蹈出来,一定能让睿王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陛下稍等片刻。”宇文渊勾了勾唇,“这礼还未送完呢。”
不知为何,看到他唇畔那一缕笑意,公仪音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见他示意方才那青衣女婢走出来,朝安帝盈盈一福。
宇文渊指着她道,“这女婢唤作碧舒,是我身边最为得用的,尤善歌舞音律。此次来南齐,见陛下对歌舞之术颇有兴致,不如我将碧舒献与陛下,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公仪音面色一沉。
宇文渊居然打的是这等主意!她凌厉的眼风往那唤作碧舒的女婢面上一扫,却见她身子纹丝不动,面上神情也并无半分波澜,仿佛宇文渊方才所说的事情同她无关一般,唇边的笑容依旧舒缓而动人。
看来宇文渊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不过,就算事先已有心理准备,这会听到宇文渊将此话说出,正常人的情绪都会有片刻波动,而她,却一直是淡定从容的神情,不由让公仪音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看来,此女必非等闲之辈。
她暗中留了个心眼,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几人面上神情。
安帝先是一愣,忽而“哈哈”一笑,“睿王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碧舒是睿王身边得用的,朕就不做这等棒打鸳鸯之事了。”
宇文渊眉目一扬,浅笑道,“陛下误会了,碧舒只是我的女婢而已。”说罢,还意味深长地朝公仪音处看了一眼。
公仪音注意到了他意味深长看过来的这一眼,不过,她眼下的思绪都被碧舒所占据。因为,她方才清清楚楚瞧见,碧舒清澈如水的眼神中,分明划过一丝一闪即逝的落寞。
她心中一哂。看来,这又是一场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了。不过,也不知宇文渊同碧舒之间,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只有主仆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安帝依旧淡笑着,他看身侧的妃嫔一眼,打趣道,“朕今日若收下这个美人儿,明日后宫里的其他美人儿就该不开心了,看来只能辜负睿王的美意了。”
皇后和其他妃嫔配合着讪讪笑笑,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只有长帝姬,伸出玉白的柔荑正了正自己发髻上的长绵凤簪,漫不经心地睨碧舒一眼,懒散道,“我南齐宫中乐坊并不缺舞姬,睿王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她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将宇文渊原本还想再劝的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只得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语气硬邦邦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说着,示意碧舒退了下去,而刘邴则赶忙示意人上前将北魏贺礼接了过来。
公仪音心中失笑。
这长帝姬倒是一贯的嘴上不饶人。宇文渊的意思明明是想让父皇收了碧舒做妃子,可长帝姬这话,生生把她贬到了一个舞姬的位置,直接把宇文渊呛的没话说了。
不过,对付宇文渊这样的伪君子,倒是长帝姬这招来得更为痛快。
见宇文渊不再坚持,安帝示意刘邴找了舞女歌伎进来,殿内顿时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靡靡的笙箫管乐之音不绝于耳。
众人品着杯中酒酿,吃着盘中珍馐,互相攀谈闲聊,人人面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神情。
曲华裳朝上首与长帝姬推杯交盏的安帝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近来宫中就属她最为得宠,便是皇后见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与其正面撞上,虽然上次重华帝姬来了之后主上曾冷落过她几日,不过自己撒撒娇服服软,主上对她的态度很快又恢复如前。这让她愈发得意起来。
只是今日,眼见着长帝姬和皇后陪在安帝身旁言笑晏晏,她自然心有不甘。
皇后也就罢了,长帝姬不过是安帝的长姊,这种场合不应该安静地坐在一旁么?怎么还会跟妃嫔一样,心安理得地坐在安帝身边?
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眼光。长帝姬那个位子,分明应该是自己坐的!
想到这,终是心中不平,深吸一口气,端着酒盏站了起来。她袅袅行了几步,在安帝面前盈盈跪拜,“华裳恭祝陛下寿辰,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仰头将盏中酒酿一饮而尽。
安帝“哈哈”一笑,朦胧间看见曲华裳的温柔婉转的眉眼,心中忍不住一荡,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子道,“来,华裳,坐朕身边来。”
曲华裳心内一喜,忍不住翘了唇角,低头谢过,娉娉袅袅走到了安帝身侧坐了下来。如此一来,便将安帝和长帝姬隔开了。
长帝姬满目阴翳地瞟了曲华裳一眼。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曲华裳的侧颜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她笑颜如花,语声清脆,听得长帝姬心中愈发百爪挠心起来,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
很快,她垂目掩下心中的愤恨和不甘,眼中有一抹幽光闪过,手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抬目扫一眼席上众人,见大家都在相谈甚欢,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很快,一包纸包从袖袋滑到了她手中。
她借着宽大袖子的掩护,将纸包挑开了一条缝隙,然后用长长指甲从里头挑了些药粉出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伸出手,假装去端酒盏,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指缝中的药粉弹入了面前的酒盏之中。而后,又缩回手将纸包继续在袖袋中藏好。
长帝姬的动作迅速而流畅,没有人看出端倪。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看一眼杯中甘冽的酒酿,又看一眼一旁眉眼带笑,巧笑倩兮的曲华裳,嘴边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笑吧笑吧,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公仪音端坐在席位上,抿着杯中酒酿,眸中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她侧头淡淡看一眼安帝身侧的长帝姬,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感。
想了想,低声问旁边的叶衣衣道,“表姊,皇姑母她当真?”她并没有将话说全,但她知道,以叶衣衣的聪慧,定然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果然,她听到叶衣衣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可知孩子的父亲?”公仪音声音沉郁,淡淡道。
叶衣衣摇摇头,显然心情也有些不郁,“母亲并没说,也不许府中之人提起她怀孕的事情。”叶衣衣浅浅啜一口杯中酒酿,略有些忧心忡忡。
公仪音亦是沉思不语。
她实在是捉摸不透长帝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她喜欢这个孩子吧,却又不许府中众人提起,本人也并未显得很愉悦。你说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吧,却又吩咐赵太医时不时进府替她保胎。
她心中疑惑,不由又看了上首的长帝姬一眼,却见她眼波流转,纤纤素手执起几上酒盏,朝安帝笑笑,声音娇媚动人,“陛下,妾也敬您一杯。”说罢,以杯抵唇,浅浅啜了一口。
喝完,又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安帝一见,眼眸一狭,忙道,“阿姊有孕在身,就别饮酒了。”
长帝姬眼角一飞,似嗔非嗔地睨安帝一眼,素手一伸,将酒盏递过去,嗔笑道,“陛下若是心疼妾,不若替妾喝了这杯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皇后神色莫测地看着浅笑盈盈的长帝姬,眸中笼罩着深浓墨色。其他妃嫔亦是神色各异,只是都已见怪不怪,眉眼一垂,并未多说。
只有曲华裳,因入宫时日尚短,尚未见过长帝姬和安帝相处的情形,一直还对长帝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会见她用这般语气与安帝说话,不由大吃一惊,握着杯子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半晌,才蠕动着苍白的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长帝姬眼风往她面上一扫,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跟她斗,曲华裳还嫩了点。
不过,她并不打算放过曲华裳,因为,与那个女人长得相似的人,都是危险因素!她必须将这些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当中!
想到这,长帝姬眼眸一垂掩下眼底的异色,尔后抬眼朝曲华裳看去,笑着道,“怎么?曲淑媛有话要说?”言毕,上上下下打量了曲华裳几眼,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曲淑媛可真是好容貌,难怪陛下对你宠爱有嘉。”
曲华裳面上肌肉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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