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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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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起身将窗户关拢,又整了整衣裳,这才转头望向门口开口道,“进来吧。”
阿素应声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中放了了套桃花色绣云纹长裙。她视线在屋内一扫,见秦默已不在了,抿唇看着公仪音笑笑,“殿下,秦九郎走了?”
公仪音脸微红,虽然明知阿素知道秦默方才在房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道,“把衣服放下吧。至于曲淑媛,你让人带她在正殿候着,我换好衣服就过去。她一个人过来的?”
阿素点点头,“是一个人过来的,连个宫婢都没跟着。”
公仪音眼眸微狭,眸中闪过一丝深色。这么说来,曲华裳真的是偷偷过来的?她沉吟片刻,“知道了,你先派人带她去正殿候着吧。”
阿素应一声诺,轻手轻脚将房门拉上退了出去。
公仪音换好衣裳,特意又等了一会,有意将曲华裳晾晾,这才出了房门,在阿灵和阿素的陪同下往正殿走去。
正殿大门敞开,远远地还未走近,公仪音便看见曲华裳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侧席上,手中捧着青釉色茶盏,偶尔放到唇边轻啜一口,若仔细看看,便能看到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公仪音眸光微凝,目光在曲华裳面上定了一瞬,这才抬步进了正殿。
曲华裳听得动静,忙转头看来,见是公仪音,面上一喜,起身迎了上来,朝公仪音盈盈一福,“见过重华帝姬。”
“曲淑媛不必多礼。”公仪音眼神在她面上一扫,淡淡应道。顿了顿,又道,“父皇方才已吩咐曲淑媛在宫中候着不要出来了,这会怎么”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曲华裳面前转了一圈,“曲淑媛这是要违背父皇旨意?”
见公仪音一来便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曲华裳脸色一白,半晌才呐呐道,“重华帝姬言重了,主上只是叫我在宫里待着,并未禁我的足,我有事找重华帝姬,便过来了”
“我只是过来换套衣衫,马上就要回云光殿了,曲淑媛有事请直说吧。”公仪音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直直凝视着她。
曲华裳低垂着头,内心似有些挣扎,半晌才抬了眼看向公仪音,眸中蓄满晶莹的泪花,看上去弱质纤纤,颇招人怜爱的模样。
“殿下,长帝姬的摔倒真与我无关。”曲华裳泪眼婆娑道。
“长帝姬的孩子没保住,你应该知道了吧?”公仪音并不吃她这一套,只淡淡问道。
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回重华殿换衣裳的事,说明曲华裳定然在云光殿中插了眼线。那么,长帝姬流产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曲华裳面上神色又白了几分,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殿下,我”她嘴一张,又想分辩。
“曲淑媛,长帝姬的摔倒是否与你有关,你同我说并没有用。最重要的是,父皇是否相信你没有从中捣鬼。”公仪音不想同她废话,直接一针见血地点了出来。
想到方才安帝那冷厉和不留情面的神色,曲华裳知道安帝一定是怀疑自己了。如今再听公仪音这么一强调,心中愈发忐忑,小心翼翼地觑着公仪音,斟酌着道,“殿下,主上那边,怕是对我有所误会”
“既然有误会,那曲淑媛同父皇解释清楚便是。”
曲华裳垂在身侧的手揉了揉衣角,面上神情愈发柔弱起来,像极了雨后被风雨摧残得不成模样的娇艳花朵。可惜公仪音不是男人,否则,她还真会因为曲华裳这么可怜兮兮的神情而心软。
曲华裳想说的话被公仪音一而再再而三地堵在喉中,眼中飘过一丝阴翳,不过很快又堆起小心翼翼的笑容,“殿下,主上此时怕是听不进我的解释。主上甚喜殿下,若是殿下能在主上面前为我解释两句,我相信主上一定会原谅我的。”
公仪音勾了勾唇。
果然是找自己来当说客来了!
她眸光清明,神色愈发淡渺,定定看了曲华裳半晌方才开口道,“既然曲淑媛坚称自己是无辜的,那我问你,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长帝姬到底是不是你故意绊倒的?”
曲华裳面上一急,有一层薄薄的汗珠渗出,听公仪音这般直截了当地发问,忙摇摇头辩解道,“殿下,长帝姬摔倒之事,当真与我无关。殿下请想,我同长帝姬无冤无仇,未何突然要去害她?”
“你们方才似乎起了一丝冲突,或许你只是临时起意也说不定。”公仪音走到上首的席位上不急不缓地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这才淡淡开了口。
曲华裳急得连连保证,“殿下,请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加害于长帝姬的心思!她是主上的阿姊,自然也是我的阿姊,我尊敬爱护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对她下毒手呢?”
“当时的情形,到底如何,我需要你原原本本同我讲一遍。”对于曲华裳可以下毒手害长帝姬流产一事,公仪音并不大相信。虽然长帝姬适才在席上的确对曲华裳有莫名的敌意,也有些针对于她,但这些微小的敌意和摩擦,应该还不足以成为曲华裳下手的理由。
曲华裳伸出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眼中透出一丝光亮,忙解释道,“回殿下的话。当时当时我正坐在主上身边,刚喝了杯酒,便听得旁边似乎有异动传来。我转头一看,正好看到长帝姬的目光怨毒地朝我射来,身子也朝不知何故我这边倾斜过来。”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只当长帝姬在算计着什么,不敢冒险,下意识地朝后退了退。不想主上的神情却突然变得凝重。我心道不好,凑近长帝姬一瞧,却看到长帝姬身下流出了艳红的鲜血,当时就吓了一跳!”
说到这里,曲华裳似有些委屈般抬头看了公仪音一眼,“殿下,我事先并不知道长帝姬已怀有身孕,又怎会下手毒害她腹中胎儿呢?”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公仪音静静听着,沉吟片刻,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想。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在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不会贸然下结论。
而且,若曲淑媛当真没有动手,但长帝姬为何会无缘无故摔倒?
脑中闪过方才席上一幕。当时曲淑媛看到长帝姬身下流出鲜血的那一瞬,脸上那惊讶的神情并不似作假,应该是的确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夜风清凉,透过大敞的殿门吹进来,吹动着殿中烛火,却吹不散公仪音和曲华裳心中的燥热之意。
公仪音的目光从曲华裳身上滑过,眸中若有所思,眼中清明的神色皎若月色流光。
她理了理思绪问道,“我分明看到你那时身下恰好压住了长帝姬裙摆,才导致她起身时没有站稳倒了下去。若事情不是你所为?你该怎么解释长帝姬的裙摆会在你的坐榻下?”
曲华裳眉眼一耷拉,愁眉苦脸道,“殿下,长帝姬的裙摆真的不是我压住的。我当时忙着服侍主上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空去折腾长帝姬的衣摆。再说了,若我当时动了手,主上也会察觉出异常不是?”
公仪音轻嗤一声,“当时长帝姬身侧就你一人,裙摆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你的坐榻下。若不是你暗中动了手脚,难道还是长帝姬自己将衣摆塞到你坐垫之下不成?”她本是随口之语,不想这话一出,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浮起一丝诡异却合理的猜想。
如果刚刚那一幕,当真是长帝姬自导自演的呢?
可是,就算如此,公仪音却还有些疑惑。
曲华裳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竟让长帝姬对曲华裳讨厌到如斯地步?竟不惜利用自己血脉相连的腹中胎儿也要除掉她?
想到这,公仪音不由微微皱了眉头看向曲华裳,“你与长帝姬之前有过过节?”
曲华裳亦是狐疑,摇摇头道,“在今日之前,我甚至都不曾见过长帝姬,何来过节一说?”
公仪音愈发心惊。
若没有交集,长帝姬对曲华裳这种莫名的态度到底从何而来?
她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盏壁,眸中神色在明灭烛火中亦忽明忽暗。
曲华裳看着她,心中一阵忐忑。如今公仪音这里,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刚刚安帝分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若公仪音也不答应帮她,她在宫里的好日子也许就到此为主了。
想到这里,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攥了攥,露出泛白的青筋,面上神情愈发忧心忡忡,刚要开口再求,却听得公仪音侧头看向她问道,“那么,在长帝姬摔倒之前,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曲华裳想了想,悻悻地摇了摇头。当时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安帝身上,哪里还有闲情去关注长帝姬在做什么?毕竟,好不容易有了坐在主上身边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利用才是。
见从曲华裳这里再得不到什么线索,公仪音不由沉了目色,思绪回到方才那个推测上,越想越震惊。
都说虎毒不食子,难不成长帝姬行事竟如此毒辣?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腹中的胎儿也可以舍弃?难怪她对孩子的生父一直缄口不谈。或者,她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罢?
可是,她怎么能恰好找到一个这么巧的时机呢?
还是说她一开始就存了利用孩子除掉曲华裳的心思?而吩咐赵太医定时替她保胎,不过是做个样子给父皇看罢了。
只有父皇看到她曾经多宝贝这个孩子,失去时悲恸欲绝的神情才显得逼真可信。
想到这,公仪音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事情的真相当真如她所推测的这般,那么长帝姬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毒!还要不择手段!看来日后自己同长帝姬打交道,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抬头看向曲华裳,“曲淑媛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定当竭力而为。曲淑媛出来得也够久了,请回吧。我也该回席了。”
见公仪音应承下来,曲华裳忙朝公仪行了个大礼,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公仪音看着曲华裳略显单薄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眼中划过一丝幽暗的深色。
片刻,她淡淡出了声,“阿灵阿素,走吧,回云光殿。”
走在去往云光殿的路上,月色倾洒下来,覆在笔直宽阔的宫道之上,也落在公仪音分花拂柳的身姿之上,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道路两侧的石座路灯里的红烛,被夜风一吹,扑闪扑闪几下,给这样深浓的夜色平添了几分渗人的寒意。
公仪音紧了紧身上的月牙白织锦勾银披风,脚步加快了些。
渐渐的,云光殿中热闹不绝的似竹之音传入耳中,那座流光溢彩的宫殿也历历在望。公仪音这才缓了步子,轻舒一口气。
她从偏殿绕了进去,悄悄走到自己方才的席位上坐了下来,却不想叶衣衣和容蓁蓁也已经回来了。
公仪音面色一奇,面上带了几分忧色看向叶衣衣,“表姊,皇姑母她还好吧?”
叶衣衣脸上神情淡淡,似乎找不出过多的悲伤痕迹,“母亲说想一个人呆呆,就让我们都回宫宴来了。”她并未正面回答公仪音的话,眼神看向殿内妖娆摆动双臂的舞姬,似乎在看舞蹈,似乎又在看向虚无的远方。公仪音知道以叶衣衣的聪敏,她一定也发现了什么,只是长帝姬身为她的母亲,她没有立场也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
公仪音长长叹口气,没有再出声。目光往场中一扫,发现宇文渊也已经回席了,换了一件墨银色绣海水纹窄袖长衫,腰间古玉垂下,丝毫不见方才的狼狈和阴翳,眸中神色深邃得如同殿外的夜空,让人一眼望不见底。她不得不感叹,若单论相貌,宇文渊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只可惜他的性子实在不讨喜。
目光又状似不经意往秦默处一扫,看到他淡雅的眉眼,莫名心中安定下来。
不过身边公仪楚的位子却一直空着,看来方才出了个大丑,这会暂时没心情出来见人罢。
公仪音方才狠狠出了口恶气,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清朗得如同建邺最美的月色,也让一直注视着她的宇文渊心中的不甘之意越浓。
一曲毕,舞姬依次退了下去,场内的丝竹管乐之声也跟着停了下来,殿中有片刻的安静。
这时,宇文渊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端着酒盏朝安帝举杯示意了一下。
安帝摆摆手,示意场内正在接头交耳的众人安静下来,自己则看向宇文渊,语声沉然,“睿王可是有话要说?”
宇文渊点点头,面上带上一抹沉然的笑意,似满目真诚,“陛下,我有一事一直盘亘在心中,本不想贸然说出,只是眼见归期渐近。若此时不说,恐日后生恨,故而此番斗胆,还望陛下成全。”
安帝唇边的笑容淡了淡。
公仪音眸光一眯,清冷如月的目光射向宇文渊。其他人也纷纷好奇地朝宇文渊看去。
宇文渊眸光清澈如水地在公仪音面上一扫,很快转向上首的安帝,拱手行了一礼,“陛下,实不相瞒,自我第一次见到重华帝姬的时候,便已对其生了好感。这些日子几次接触下来,更是情根深种。”说到这,状似含情脉脉又看了公仪音一眼。
公仪音浑身一抖,心中一阵恶寒,只是面上不好表露,低着头,眼中却满是嫌恶。
得不到公仪音的回应,宇文渊也不恼,淡淡勾唇一笑,面上表情却愈发真挚起来,“陛下,北魏南齐只有一江之隔,从前虽有过微小摩擦,但总的说来一向邦交友好。我有意巩固两国邦交,故而在此向陛下求娶重华帝姬公仪音。若陛下应允,我敢保证,北魏南齐十年之内必不会重燃战火!”
此话一种,殿内似炸开了锅,在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公仪音却蓦地心中一紧。
宇文渊这是允了南齐十年之内安定的承诺。看来,他为了得到自己,当真下了一番血本。南齐如今日渐式微,而边境的北魏军团却愈发蠢蠢欲动,随时有挥军南下的可能。若宇文渊此番承诺作数,自己嫁去北魏,就能保南齐十年的安稳,也能给南齐休养图强的机会,的确是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只是不知,父皇那里究竟会不会答应?
本来一直十分坚定的公仪音,这会突然忐忑起来。若父皇拒绝了宇文渊的求娶,北魏随时可能挥军南下,更有可能借此由头出兵,到时自己岂不是成了南齐的罪人?
她低垂着头,面上神情还算镇定,只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正当她忐忑不安地等着父皇回话之时,不远处似有一阵骚动传来。她抬头望去,却看到北魏使团中一人双目紧闭,软绵绵地朝地上倒了下去。
………………………………
第132章 寿宴惊变
场上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吸引了故去,目光纷纷从宇文渊身上转到了他身后。
寿宴上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安帝早已十分不悦,沉了嗓音问道,“可是使团中有人晕倒了?刘邴,快传太医!”
身侧的刘邴应一声,赶忙下去请太医了。
宇文渊本在等着安帝的回答,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骚动,面上也是一惊,转身朝身后看去。见使团中有人倒下,他皱了皱眉头,离席分开围观的众人走到那昏倒之人身侧。
他在其身边蹲了下来,伸出手在他鼻尖一探,忽而脸色一变,眸中神色变得犀利而幽深起来。
“怎么了?”见刘邴面上神情有异,安帝心中浮上一丝不好的猜测,忙开口问道。
“陛下,请速传太医过来。”宇文渊站起身,抬头朝安帝看去,面上已是一片幽沉,眉眼间攀上一丝阴翳。
公仪音不动声色地抬眼看着宇文渊的面上表情,不免有些好奇。宇文渊也算是沉得住气的人,这么蓦然间就变了脸色。难道?
她心中蓦地浮上一丝猜测。
难道那人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延尉寺待久了,如今她一见人倒下,下意识便想到死亡。
安帝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不想贸然出声惊吓到众人,沉吟片刻道,“来人,将倒下之人抬到偏殿,请太医诊治。”说完这话,他目光在场中一扫,“秦爱卿也随朕来,其他诸位请自便。”又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公仪颢,“太子,你负责招待下众人。”说罢,起身朝偏殿而去。
公仪颢忙起身应了,目送着安帝的身影隐入偏殿。
秦默剑眉一扬起,也跟了上去。那昏倒的内侍也被人抬去了偏殿,宇文渊和北魏使团中的几人亦跟了过去。
几人一走,殿内又似炸开了锅。听到安帝独独点了秦默同去,众人不由泛起了嘀咕。秦九郎是延尉寺寺卿,莫不是这人的晕倒有什么蹊跷?
不过议论归议论,众人猜测了两句没得出个结论来,只得作罢。等过了一会,这事就像是一颗随意扔入湖中的小石子,片刻涟漪过后,湖面很快恢复平静。
公仪音亦在暗中揣测,却听得耳边响起不冷不热一句话,“重华倒是好运气,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晕倒了,我还想知道皇舅究竟会不会答应睿王的求娶呢。”
她不由目色一沉,转头朝说话之人看去。
却见一侧的容蓁蓁正微眯了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面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公仪音神色一冷,凉凉道,“皇表姊若是喜欢,我可以去同父皇说说,让他送你去北魏和亲。”
容蓁蓁撇撇嘴,“我可担不起,人家睿王情根深种之人可是你,就算父皇乐意换成我,人家睿王也不愿意啊。”说罢,以手掩口娇笑两声,一脸得意的神色。
公仪音别了眼不欲理她,叶衣衣的清朗的声音却适时响了起来。
“阿姊,母亲如今情况不明,你还是不要瞎操心重华了。重华之事,她自己自有解决办法。”
听到叶衣衣帮公仪音说话,容蓁蓁面色一垮,白她一眼道,“哟,叶衣衣,你这是攀上重华帝姬这棵大树了?难怪态度这般嚣张。我告诉你,你可别开心得太早,重华帝姬说不定很快就要嫁到北魏去了,到时候,你还能靠谁?”
叶衣衣没有理她,神色淡然地端起杯中酒盏啜了一口。面上的闲适愈发显得容蓁蓁神色狰狞,如跳梁小丑一般。
见叶衣衣不再搭理自己,容蓁蓁一咬银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也不再出声。
虽然场中仍旧一片歌舞升平,可众人心思各异,早没了刚开始时的熙攘热闹。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讨论着长帝姬的流产,讨论着宇文渊的求娶,讨论着北魏使团那人的突然昏厥,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又过了一会,刘邴从偏殿走了出来,面上一片肃然。
他径直走到公仪颢身侧,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公仪颢听罢,亦是目色一沉,点点头应下,摆摆手让刘邴先退下,而后举起酒盏站起来道,“父皇身体不适,就不出席了。今日的宫宴便到此为止,感谢诸位的参与,请诸位随宫婢的指引有次序地退场。不过,北魏使团的诸位郎君请暂且留下。”
公仪音的一颗心不住往下沉。
父皇居然不来参加宫宴了,而且还叫人扣下了北魏使团。莫不是方才倒下的那人当真死了?否则的话,父皇怎么会丢下这么重要的宫宴不再出来?
思索间,众人已纷纷起身,熙熙攘攘朝殿外走去。
公仪音却仍坐在席上不动。
叶衣衣好奇地看她一眼,“重华,你不走么?”
公仪音抬头朝她笑笑,“你先走吧,我再坐会,等下还有事要去找父皇。”
叶衣衣应了一声,又看向一旁的容蓁蓁,“阿姊,我去看看母妃,你一起么?”
容蓁蓁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起身在叶衣衣前面走出殿外。叶衣衣朝公仪音浅浅一笑示意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公仪音这才起身,悄无声息地往偏殿去了。
叶衣衣和容蓁蓁一道出了云光殿。
前头出去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宫道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一两声模糊的人声,在寂静的夜空里盘旋回荡。
容蓁蓁似乎还在因方才叶衣衣帮公仪音说话之事而对她耿耿于怀,一出云光殿,脚下便走得飞快,头也不回自顾自往长帝姬休憩的鸣鸾殿走去,也不看后头的叶衣衣一眼。
见容蓁蓁并不想跟自己同行,叶衣衣也不会巴巴地贴上去,依旧从容淡然地走着,并未因容蓁蓁飞快的速度而跟着加快速度。很快,容蓁蓁的身影便消失在转角,再也看不见。
路上突然之间便只剩下了叶衣衣和身后跟着的两名女婢。
“宗姬。”身后的两名女婢上前几步,搓了搓手臂道,“路上怪冷清的,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叶衣衣看她们一眼,浅浅一笑道,“无妨,人少才好,我正喜欢这样的氛围,方才云光殿里太吵了。”
一名女婢撇了撇嘴,颇有些无奈,“宗姬,您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太清冷了些。您若是像静和宗姬那般时常在长帝姬殿下面前撒撒娇,长帝姬一定会发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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