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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神探驸马请接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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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美。
“好啊。”她欢快回答。
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去哪里。她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让秦默有些许意外。就好像就好像她对他无比信任一般。
为什么?
秦默心中存了疑惑,沉沉打量一眼公仪音,提步朝府衙外走去。
公仪音勾了勾唇,眼中漾起笑意,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秦默带她去的地方,是离延尉寺不远的吏部。
公仪音在秦默身后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吏部高悬的牌匾,纳闷道,“秦九郎,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秦默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面容上流转不定。片刻,他启唇,“你既已是延尉寺行走,便需在吏部备案。”他微微一顿,眉一挑,言语间似带了些微笑意,“还是说,你并不需要这份俸禄?”
公仪音一怔。
秦默,这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她还未想好是应顺着秦默的话笑一笑,还是应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眸光便已瞧见秦默转身进了府衙。
公仪音忙收回飘远的思绪跟了上去。她唇畔的笑容,在柔和日光下,莹然生光,仿佛悄然绽开的红莲,在风中摇曳生姿。
延尉寺行走不过一个小小的官职,又是秦默亲自前来,所以手续很快便办妥了。
从吏部府衙出来,看着府外明媚的日光,公仪音有一瞬间的晃神。
从现在起,她不仅仅是重华帝姬公仪音,还是延尉寺行走宫无忧了!原本只是突然兴起的一个想法,走到现在这一步,却愈发变得真实起来。
她抬起眼眸,看着走在前头拉开她半个身位的秦默,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阳光逆照在秦默身上,一袭白衣显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光影斑驳间,秦默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这背影,让她想起前世无数个夜晚,当秦默接到衙役来报时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
她知道,他若不去,也许会有无辜的人因此而殒命,可那样料峭寒冷的漫漫长夜,这样转身离去的背影,让她觉得身心更冷了。
“不要走”公仪音喃喃出声,不由自主朝前伸出手想抓住秦默翩然的衣袖。
“什么?”秦默听到身后呢喃,转身看来。
日光清晰地照着他的眼睫,一瞬间,秦默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
公仪音蓦然从回忆中醒来,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朝他不好意思一笑,“没什么。”
她的笑容,带了一丝苍白和心不在焉,从前几次的灿然明媚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默心中微动,就那样看着她,没有说话。
四周似乎突然寂静下来。流动的风中,带了些奇异的暗涌。
公仪音被秦默看得有些心慌,深吸口气定了定起伏的心绪,迟疑着出声唤道,“秦九郎?”
她的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呼喊声,声音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熙之!”
熙之是秦默的表字,没有多少人会这般叫他。
公仪音收起心中的绮念,诧异抬头朝声音传来处看去。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名男子正分开重重人群朝秦默走来。
为首的郎君,穿得极其青翠欲滴。
一袭碧色袍服,那碧色,是青草般的绿,秾艳而纯正。衣襟处微敞,露出莹白的肌肤。腰间系着白玉竹节腰带,腰带下垂下几块玉佩并一个大红色的香囊。
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翠绿的菜青虫。
公仪音抽了抽唇角,颇有些不忍卒视地挪开了目光。
“菜青虫”行到两人跟前,看着秦默大笑,语声爽朗,“熙之,我可算是逮到你了。”
除开他常人难以欣赏的穿衣品味,不得不说,眼前这人也是美男子一枚。
他年纪与秦默相仿。眉目清朗隽秀,肌肤滑腻莹润,唇角上挑,剑眉入鬓,比之秦默清冷出尘的气质,他身上更多了一丝生机勃勃的活力。
秦默还开口,那男子的目光落到公仪音身上,上下打量几眼,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
“不知阁下是?”他朝公仪音作了个揖,一双漆黑的眼睛灿若琉璃。
说话间,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飘来。白芷,零陵香,丁香,麝香,豆蔻公仪音恍然,原来那日在她之前去延尉寺的郎君,正是眼前这位。
她瞟一眼男子腰间大红色的香囊,抬头正色回礼,“宫无忧见过谢七郎。”
男子一听乐了,一把将手中的折扇合拢,笑着问道,“你认识我?”
“谢氏七郎的大名,建邺谁人不知?”公仪音答得一本正经。
陈郡谢氏,同天水秦氏一样,位列建邺四大侨姓士族。眼前这男子,便是谢氏嫡支排行第七的谢廷筠。
只是他并如同秦默那样,以一位风流名士的姿态为世人所知,更多的是以一种游手好闲的世家公子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以,人们说起谢家儿郎,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他,而是他那位温润如玉的兄长,谢氏三郎,谢廷笍。
谢家泱泱大族,居然出了这么个“异类”,自然让人费解。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样的谢七郎,却同秦默交好。
前世公仪音亦是不解,在她看来,都说人以群分,那秦默该同谢三郎更合得来才是,怎的会同谢七郎交情匪浅?她记得她当初曾这般问过秦默,然秦默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答。
耳畔哄笑声渐渐清晰,不绝于耳。
公仪音敛了思绪一瞧,是谢廷筠身后那些一道前来的士族子弟,听了公仪音的话正拿谢廷筠说笑。
谢廷筠倒也不恼,咧嘴一笑,看了公仪音一眼,转向秦默兴致勃勃问道,“熙之,你上哪认识这么个有趣的小郎?”
………………………………
第027章 明月夜
他见宫姓非士族之姓,猜想他是寒族子弟,故才有此一问。
“无忧是重华帝姬府的门客,现在延尉寺当差。”秦默神色淡淡。
一听重华帝姬的名号,身后那些士族子弟敛了些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这年头,士族虽然地位高,但他们不过是些旁支,对上皇族之人,自然要收敛着些。
这宫无忧,虽只是个帝姬府的门客,但观他姿容既好,又得帝姬推荐入延尉寺,想来是重华帝姬跟前的红人。重华帝姬得宠,她看重的人,自然得罪不得。
公仪音看着这些人脸上变幻的神情,心中不屑,亦是费解。与秦默交好的谢廷筠,品性该是不差,怎的会与这些人混到一块?
“看不出无忧小小年纪,便已在延尉寺当差了。”谢廷筠笑道,眉梢微扬,目光真挚。
公仪音少不得笑着谦虚了两句。
谢廷筠轻笑,看向秦默,“熙之,你们这是往哪去?”
“回府衙。”
“我记得今日你休沐吧。”谢廷筠展开手中折扇,煞有介事地扇了扇。
“怎么?”秦默抬眼反问,眼波微动。
谢廷筠扬唇一笑,往他跟前凑了凑,“熙之,你我可是好久不曾一聚了。都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同我去明月夜喝一杯?”
秦默没有吭声,目光朝他身后幽幽一瞥。
谢廷筠会意,以扇掩面压低了声音道,“不叫他们,就我们俩,哦”他目光往公仪音身上一瞟,“再加上这位宫小郎,如何?”
秦默淡淡“嗯”一声,并未拒绝。
谢廷筠挑了挑浓黑入鬓的眉,笑着转身同后面那几个世家子弟说了几句。
很快,那几人便悻悻散了。
“熙之,请吧。”谢廷筠笑意满面,折扇一合,朝着秦默抛了个媚眼,眼波婉转,倒别有一番风致。
看到秦默的脸色一黑,谢廷筠“哈哈”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走吧,去得晚了,瑶瑟可就不一定得空了。”
“那个”眼见着两人要抬步往前,公仪音迟疑了片刻,还是唤出了声。
秦默转头看向她。
“我我也要去吗?”她的眼神清润而明澈,碎发散落鬓旁,被风一拂轻轻晃动着,映着她洁白的肌肤,说不出的意态风流,看得谢廷筠一怔。
“你若不愿去,便自行回府吧。”秦默的眼眸幽深似海,看了公仪音一眼便挪开了去。
“明月夜是什么地方?”公仪音被他这不痛不痒的一眼看得突然来了气,咬了咬唇问谢廷筠。
谢廷筠“哈哈”一笑,笑完了,定定地看着她,“无忧竟不知明月夜是何处?”
这才短短一会功夫,他对公仪音的称呼已自动由宫小郎变成无忧了。
不过,公仪音显然没空去计较这些,秀眉紧蹙,脑中思考着谢廷筠方才那话。
她应该知道明月夜是何处?
见公仪音蹙眉深思的神情,谢廷筠唇畔笑意更深,墨色的眸中似涤荡着一泓清泉,“无忧既不知明月夜是何处,不如,随我去瞧瞧如何?”
公仪音侧头看了秦默一眼。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高山仰止般圣洁清冷的神情,似乎公仪音去或不去,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睫,公仪音垂下眼帘。
片刻,她抬了眼,唇畔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上曳的眼尾中带了一丝流光逼人的艳丽,“好,我去!”
谢廷筠被她这一笑给惊艳到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摇了摇手中折扇,朝公仪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头引路的谢廷筠停住了脚步。
公仪音抬头一瞧,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愕然的神情。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原来所谓明月夜,便是这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之处。
楼中传来的靡靡之音在耳畔缠绵不绝,她的目光移到秦默面上,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愕然和不满。
风华高洁的秦九郎,怎么可以来这种风月之地?
秦默不避不闪,就那样直直地同她对视,满目坦荡,只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倒是谢廷筠发现了她的情绪,忙解释道,“无忧,你可别误会了,这明月夜酿的沉梦乃建邺一绝,你若是尝过了,定不会后悔来此。”
谢廷筠话音刚落,里头便迎出一个满面堆笑的丰腴妇人,满头金银珠翠,面上敷了厚厚一层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起的褶子处,会簌簌掉下细碎的粉末。
她扭着腰肢行到三人面前,眼中放出精光。
“哟,这不是谢七郎吗?七郎可是好久没来了。”那妇人拿着帕子往谢廷筠身上一扑,一股浓烈的脂粉气袭来。她的目光落到秦默面上,眼中精光更甚,吊着声音道,“七郎,你居然把秦九郎给请来了,这可当真不得了,这小小的明月夜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目光一转,看到两人身后的公仪音,只一眼,整个人便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这位俊俏的小郎,可是面生得紧啊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妇人眼珠一转,试探着道,手就往公仪音身上摸来。
公仪音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侧身避到秦默身后。
那妇人还不死心,开口要说什么,被谢廷筠一扇子挡了回去,“窈娘,您怎的还这般多话,不该问的事便不要多问,还不快去着人备下沉梦。”
妇人夸张地“哟”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手,朝谢廷筠抛了个媚眼,吩咐一旁的龟奴将三人带进去,自己则娇笑着下去安排了。
走近明月夜楼中,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袭来,并不似公仪音想象中那般浓烈袭人。往来熙攘的人群,即有衣履光华的世家子弟,亦有衣衫朴素的寒门中人。看来明月夜开门纳客,并不问出处。
三层小楼呈环状,正中处搭一高台,以红缎铺地,楼宇横梁处垂下鲛绡白幔,幔上遍洒银粉,风起绡动,亦真亦幻,如坠云山幻海。
龟奴轻车熟路将他们带到楼上一间雅间前,推开门请了三人进去。
题外话
姑娘们端午安康哟!
………………………………
第028章 琴瑟
房中燃着淡淡熏香,公仪音吸吸鼻子闻了闻,见只是普通的安神香,方才安下心来。
三人在房中的长条凭几前对坐下来,很快,方才那唤作窈娘的妇人便敲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玉雕制的酒壶并几个同色玉质酒杯。
她扭动着腰肢,笑意盈盈将酒壶和酒盏放下,示意三人慢用。
谢廷筠谢过她,抬眼浅笑道,“窈娘,将瑶瑟唤来。”
“哟,谢七郎,瑶瑟这会子怕是不得空啊。”窈娘掩唇媚笑,头上的钗环也跟着叮叮当当颤动着,满头金光晃花了人的眼。
谢廷筠拿扇子挡住她头上刺眼的光,皱了眉头道,“怎么?我谢七面子不够,难道秦九郎也请不动瑶瑟吗?”
窈娘看了不动如山坐在原地的秦默一眼,眼珠子一转讪笑两声,面上的褶子愈发深了,“七郎这是哪里的话,窈娘我这就去叫瑶瑟过来,哪怕得罪其他客人,也要先把七郎和九郎伺候好啊。”她嘴里说着,脚下却未动。
谢廷筠从袖中摸出一吊五铢钱扔给她,“可别叫我们等久了。”
窈娘眉开眼笑接了,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这才心满意足地又扭着腰肢退了出去。
谢廷筠一手拢住宽大衣袖,一手执起几上的酒壶,先替自己将酒杯满上,又给公仪音和秦默各斟了一杯。
他晃着酒杯中透明的佳酿,微眯了眼眸轻嗅一下,面上显出餍足的神色。他转过眼睛,看向公仪音,她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在窗外透进来的幽微阳光下,微微颤动着。
谢廷筠眨了眨眼,勾唇笑道,“无忧,这沉梦可是建邺城中难得的好酒,品过这沉梦,你定会觉得此番来明月夜,确是不虚此行啊。”
公仪音垂下眼睫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酿,酒液熹微透明,泛着一种莹润的金珀色,隐隐有醉人的酒香飘来。
谢廷筠喝一口,接着道,“酿这沉梦的水,取了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各一盅,再加上野白蓼子花,五加皮,桂枝,甘草,麻黄,白茅这六子草本,并三寸雪糯酿制而成。最后还需成年的桃树下埋上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开封。”
“当真?”公仪音面露好奇之色。制作过程如此复杂,便是宫中御酒也不及吧。
谢廷筠一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笑言,“窈娘是这般说的,至于是或不是”他抬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我曾照着这个法子酿制过,只是最后酿出的酒,总比沉梦差那么几分。”
他仰头又是一杯,大袖轻舞,举止间显出些名士特有的狷狂不羁来,“罢了罢了,这沉梦啊,也就在这明月夜喝最有滋味
谢廷筠垂了眼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神色。
公仪音也端起酒杯,学着谢廷筠的模样放在鼻端轻吸一口气,只闻酒香纯冽,浓郁绵长,果然是好酒。
她将酒盏置于唇畔,刚待饮用,却听到秦默淡如烟雨缥缈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既不善饮酒,便不要多喝。”
公仪音停下举杯的动作,侧头朝秦默望去,想弄清他这话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谢廷筠听的。
谢廷筠却飞快反应过来,执酒杯的手微一抖,有几滴酒液洒落出来。他双眉微挑,饶有兴致地瞧着秦默,试图从他面上找出些什么来。
公仪音见秦默的目光落在自己面上,这才确定方才那话确是对自己说的。
她朝秦默露齿一笑,飞快地抿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如编贝般整齐,“我就喝这一杯。”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秦默这般同她说话,她竟然没有丝毫诧异,仿佛他们之间,原本就该这么熟稔一般。
然谢廷筠却察觉出来了。
他目光在公仪音和秦默面上游移了几个来回,眼中有狐疑的神色,刚待说话,门外传来清脆的扣门声。
“进来。”见有人来了,谢廷筠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
门轻轻被推开,伴随一阵细细香风而来的,是细碎的铃铛音,清脆悦耳。
公仪音转头朝门口望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位容貌清丽婉约的女子,一袭白底浅绯滚边曳地锦妆花缎广袖襦裙,腰间束以同色帛带,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银质铃铛正系在腰间垂下的香囊之上。乌发挽成高髻,斜插一支金枝花钗,云堆翠鬓。端的是意态远淑,清素若九秋之菊。
身后跟一龟奴,怀抱一把桐木古琴,琴尾处裂成冰裂断,有着通透别致的美感。
女子行到三人跟前,盈盈一福,“瑶瑟见过几位郎君。”她的声音恰似她的名字,若琴瑟之音般悦耳动人。
公仪音飞快地瞟了秦默一眼,见他的目光一直幽幽落在面前酒杯上,并不曾看瑶瑟。眼中亮了亮,方收了目光看回瑶瑟。
“瑶瑟,难得熙之今日肯随我前来一品这沉梦,你便弹奏一曲为我们助兴罢?”谢廷筠看着她轻笑。
“诺。”瑶瑟应了,看一眼公仪音,一双秋水剪瞳眼波脉脉,“这位郎君好是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鄙人宫无忧。”
“宫小郎安好。”瑶瑟微微一笑,道一声“献丑了”,莲步轻移行至房中悬挂的珠帘之后坐下。龟公将古琴安置好后便退了下去。
“蒙几位郎君赏光,瑶瑟便弹一曲高山流水为诸位助兴吧。”瑶瑟清泠的声音从珠帘之后传出。
须臾,她的素手放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拨,“铮”的一声清音宛如流水之音跃入耳中。
初时,琴音泠泠,似流水潺潺轻灵清越,带着回还往复的缠绵。渐渐,琴声渐入**,瑶瑟如葱玉指快速波动着琴弦,琴声渐渐变得急促,弦弦切切,沉着浑厚,激越凝重处,只觉眼前展开了一副泼墨山水画,绘的便是那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貌。
又过片刻,琴声减缓,悠悠而止,微风簌簌吹过,余音绕梁,久久不绝于耳。
果然是高手!
公仪音抿一口杯中酒酿,眼中幽光点点。
没有人知道,若论琴艺,她甚至胜于以善琴之名闻名于建邺的瑶瑟。
题外话
别小看阿音了,她可是很有才的
………………………………
第029章 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
公仪音出生时,她的母妃顾贵嫔正同安帝在宫中欣赏歌舞,适值莺歌燕舞之际,顾贵嫔突觉腹中一阵疼痛,忙请来宫中医女和稳婆,于殿中产下一女。
帝见女婴生于此时,甚觉有趣,遂赐名为音。
当今世道,于琴棋书画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是以世族子弟虽不求人人精通,但必有所涉猎。而皇族,本就底蕴不够,自然想在这些技艺上花费大力气,以弥补自身气质风仪的不足。
正如其名,公仪音自小便在音律上展现出极高天赋,安帝甚喜,特意请了名师教导她琴艺,不出几年,已大有所成。
公仪音精通多般乐器,其中又以古琴最为拿手,只是她一向只弹来自娱自乐,除了安帝和宫中数人,甚少人知。
珠帘后铃铛清音响起,瑶瑟娉娉袅袅走出,行到三人面前又是一拜,语声清婉,“瑶瑟献丑了。”
谢廷筠轻笑,举起酒杯微微晃着,看向秦默道,“熙之觉得如何?”
“余音绕梁,果然名不虚传。”秦默淡答,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瑶瑟面上容光一亮,垂眸掩下眼底的喜色。
秦九郎清贵尊华,金口玉言的点评能抵百金。今日秦九郎对她的点评一经流出,明日她在建邺城中的名声又会高几分,叫她如何不喜?
她忙盈盈一拜,笑意清浅间面若桃李,“蒙九郎不弃,瑶瑟不甚惶恐。”
公仪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垂下眼帘,喝了一大口沉梦。美酒入喉,竟不复方才的甘洌清醇,只觉苦涩不已。
瑶瑟整了整衣裳,在长几旁跪坐下来,长长的曳地裙摆在身后如层云般铺开。
她拿起酒壶,替几人将酒杯斟满,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素手举杯浅笑道,“素日多蒙郎君照顾,瑶瑟敬诸位郎君一杯。”
谢廷筠举杯与她遥相一应,唇畔微勾,眸若辰星。秦默一点头,也举杯喝了一口。
公仪音心情郁郁,举起酒杯,也欲再饮。秦默侧眼看了她绯红的脸颊一眼,清雅出声,“一杯。”
公仪音微眯了眸子回望过去,“你说什么?”这般直直望去,颊边酡红之色愈显,说不出的风流意态。
秦默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你方才说了,只饮一杯。”
这话一出,房中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瑶瑟满脸错愕地看着秦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清冷如秦九郎,居然有主动管起他人的一天?她的目光状似不经意间在公仪音面上一扫,这位宫无忧,到底是什么人?
谢廷筠漆黑眸色一转,以肘托着下颚,唇畔轻勾淡挑,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浮起,“熙之,怎么不见你这般关心我啊”
秦默冷然地睨他一眼,“他醉了,我还得想着怎么向重华帝姬交差,你醉了,怎么着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谢廷筠被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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