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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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艾苏菲的选择

　　　　面对朱亥的嘲讽，三人各怀心思。

　　　　穆永生不以为意，反而对朱亥有些欣赏。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却怡然不惧，这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以做到的。他从心里也不希望朱亥有事，但眼前没有合适的人选，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只能牺牲朱亥。

　　　　艾苏菲简直心都要碎了，她其实已经对朱亥暗生情愫，若不是为了家族，她恐怕早就做了朱亥的女人，唯一的希望是她知道朱亥的身体曾经融合过一张璇寂图，或许会有奇迹的发生。

　　　　穆金浩却是被气得够呛，鼻孔外翻的同时，更是不停的喘着粗气，但他确实不敢，只希望能够早些看到朱亥被璇寂血祭的场面，最好是被反复多次的血祭。

　　　　整个石殿异常安静，唯有朱亥的脚步声在作响。

　　　　途径中央白色光柱的时候，朱亥停下来看了看。其实早在先前，朱亥对于这里的情况就有所感应，此番近距离观察，认识也自然更进一步。

　　　　璇寂图乃是白羊宫基石的投影，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它的画像，只不过被一种特殊的方式留存下来。

　　　　留存璇寂所用的是穆家独有的穆皇空界，这是一个空间类型的器物，如何制成，朱亥自然无从得知。

　　　　构成璇寂图内影像的是海量的生命和源格，而用到这两种东西来血祭，或许是为了使璇寂图附有记忆功能，一旦其内能量消散，可以在补充之后，得以复原。

　　　　穆皇武国在霸占蓝穆域后，多方寻找，才绘成了七幅璇寂图。

　　　　这七幅图上的内容是否有重复，同样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收集越多，获取的基石投影越完整。

　　　　七幅璇寂图的大小自然也不一样，朱亥所获得的三幅，都只有一平米不到的篇幅，描绘的影像很有限，而眼前的这个却明显不同。

　　　　现在头顶的穆皇空界，虽然是璇寂图放大之后的效果，但即便是缩小成一幅画，也远远超出朱亥三幅的总和。

　　　　如此大篇幅的璇寂图，需要用来维持影像的能量显然是巨大的，这恐怕也是当初刘凤没有将其带走的原因。

　　　　眼前的白色光柱已经基本定型，隐约可以分辨出里面的光点雏形。

　　　　一看之下，密密麻麻，配合着周围还在按照记忆规律不断游动的无主源格，宛如一条星河洒落凡间。

　　　　朱亥定了定神，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石殿的一处角落里，就是穆皇空界产生裂痕的位置，它同样需要生命和源格来修复。

　　　　朱亥来到此处下方，学着先前那位刘老的模样，将瓷瓶缓缓举过头顶。

　　　　片刻后，朱亥只感觉一股吞噬之力骤然传来，瓷瓶和他的手掌被这股力紧紧的束缚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

　　　　“原来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其实朱亥可以身融璇寂，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是很害怕，而且隐隐有种预感，眼前的变化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机遇。唯一的疑惑时，刘凤究竟在哪里。

　　　　又过了一阵，瓷瓶内的念源源格已经被吞噬干净，这股力开始顺着他的手臂侵入体内。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充斥着浑身血肉的力源能量被尽数剥离出来。

　　　　朱亥一阵心惊，尚未感觉到疼痛，这股吞噬之力已经覆盖了体内的整根脊椎骨。

　　　　突然间，朱亥想起先前那位刘老身体突然炸开的画面，急忙运转力源，金角锁源天赋已然开启。

　　　　一道金光自朱亥的身体内闪现出来，在昏暗的石殿内尤为醒目。

　　　　远处的穆永生三人都在暗自感慨力源宫修肉身的强悍，可下一刻，异变突生。

　　　　朱亥头顶的穆皇空界，色彩忽然变得浓郁起来，原本向着中央光柱流转的白色发光体纷纷开始倒卷，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力的影响，被朱亥反吞噬掉。

　　　　穆永生瞬间紧握双拳，但他却不敢上前。

　　　　璇寂图虽然是好东西，但在血祭的时候却是最为可怕的，因为它吞噬念源宫修的源格。

　　　　就在这一迟疑的时刻，中央光柱内本已基本成型的光点，纷纷碎裂开来，整个光柱内有如掺杂了什么东西似的，忽然变得浑浊起来。

　　　　“苏菲，你是星源宫修，血祭奈何不得你，快过去看看。”穆永生急忙道。

　　　　艾苏菲先是一阵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着牙跑向朱亥。

　　　　也就是这么三五息的时间，朱亥的收获却是天翻地覆的，因为在他启动金角锁源的瞬间，脑海中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子，开启你体内的璇寂图，我来助你！”

　　　　这个声音朱亥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刘凤。

　　　　朱亥此刻来不及多想，融入体内的璇寂图瞬间全开，穆皇空界内，开始变得躁动的白色光点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纷纷倒卷而来，直入朱亥的体内。短瞬间，已经在这幅璇寂图上绘出了数之不清的光点。

　　　　这些光点明亮不一，有些甚至是游动的，但不管怎样，对于朱亥都是天大的好事。

　　　　这里面或许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适合他，但只要数量够多，朱亥完全可以凭借这些星宫本源的痕迹，推衍自身祖字的发展规律。

　　　　艾苏菲跑到朱亥身旁，看着眼前的变化也是心惊胆战，但却无从下手。这时，身后再次传来穆永生急切的声音。

　　　　“苏菲，杀了他！”

　　　　艾苏菲心神一震，短瞬间脑海中闪过太多的画面，家族的境遇和相识朱亥的过往，彼此纠缠在一起，使得她脑袋近乎炸裂开来。

　　　　这绝对是她不愿意面对的选择，如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是不得不面对。

　　　　“苏菲，你在干什么？难道你要背叛我？”

　　　　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的穆皇空界，穆永生心急如焚，这不仅仅是一张璇寂图的事，还有着一种更为可怕的后果。

　　　　穆永生的声音，宛如催命一般，让艾苏菲一片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光亮。

　　　　这一刻，理智战胜了感性，家是她的根。

　　　　“小亥，对不起！”

　　　　两行清泪划过的瞬间，自艾苏菲的胸口闪出一竖红色的光芒，宛如血线直抵朱亥的后心。

　　　　此刻的朱亥完全屏蔽了对外的感知，哪里有可能防备，被这束红光射中后，连带着整个身体，直接撞向石殿边缘的石壁上，当场昏厥过去，身体更是被来了个对穿。

　　　　可艾苏菲的这一击，却并没有阻止穆皇空界进一步恶化。

　　　　白色的光晕虽然停止倒卷，但却四散奔逃开来，显然被朱亥吞噬的不只是念源源格，更有着很多维持其记忆的生命所在。

　　　　穆永生再不敢停留，急忙朝着入口处逃去，可下一刻，头顶的穆皇空界却是产生了变化。

　　　　四散奔逃的白色光晕，不断扭曲着整个穆皇空界的区域。

　　　　这区域不再只局限于石殿的顶部，被不断拉长放大，虽然结界本身变得单薄许多，但范围却是越来越大，瞬间已经将入口处覆盖了。

　　　　此刻，艾苏菲回到穆永生身边，见到这种情况，也是焦急万分。

　　　　“夫君，怎么办？”

　　　　穆永生的表情虽然沉着，但实际内心也是一片凌乱，看来看去，最终将视线锁定在远处的朱亥身上。

　　　　“这小子身上有古怪，过去看看。”

　　　　穆永生说着，率先走了过去。穆金浩早就慌不择路，基本就是穆永生去哪，他就去哪。

　　　　艾苏菲又是一阵犹豫，但还是坚定的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朱亥身前，还没等检查他的身体，却不料异变再生。

　　　　就在朱亥先前站立的上方，三人刚刚走过的位置。穆皇空界的那处裂痕忽然极速放大开来，一股强悍的吞噬之力骤然散出，直扑三人的背后。

　　　　穆永生最先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一把揪住身后呆头呆脑的穆金浩，身形极速躲闪的同时，将其甩手扔出，正是这股吞噬之力的方向。

　　　　可怜的穆金浩，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瞬间被淹没进去，随后则是熟悉的变化。

　　　　身体炸裂，脊椎骨消融。

　　　　可这股吞噬之力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穆永生，在消化了穆金浩后，继续追来。

　　　　穆永生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急切之下，再次将艾苏菲的身体推了过去。

　　　　“啊！”

　　　　伴随着艾苏菲的一声惨叫，她的身体被这股力撞飞出去，刚好摔在朱亥不远处，整个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已经人事不省。好在她不是念源宫修，侥幸逃过一劫。

　　　　下一刻，这股力继续追击穆永生而来。

　　　　穆永生已经避无可避，双眼变得一片赤红，一狠心从宫储中取出了他带来的那张璇寂图。

　　　　这张图同样很大，看起来不像是画，倒像是成卷的一捆布。

　　　　穆永生将璇寂图全部打开，披挂在身，做完这些，刚好迎来了这股吞噬之力。

　　　　臆想中的撞击没有出现，二者反而产生了交融，只不过交融的霎那，先后传出两声凄厉的惨叫，一个是穆永生，一个则是刘凤。

　　　　这叫声响彻云霄，似乎可以穿越璇寂之门，直抵前世。

　　　　朱亥也在这个时候，刚好醒来，貌似是被这叫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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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朱亥的选择

　　　　朱亥醒来时，看到的画面有些奇怪。

　　　　穆皇空界的裂缝近在眼前，但却被无限放大了，从其内似乎伸出了一直蓝色的手臂，看起来虽然陌生，但气息却很熟悉，那是属于刘凤的。

　　　　穆永生浑身包裹着一种罕见的蓝色，扭曲了白色光晕穿插其中，但对于这同归于尽的一击却无可奈何，被其拖拽进了穆皇空界里。

　　　　随后，裂缝合拢，石殿顶部的光晕再次传来巨大变化，两道有别于穆皇空界背景的蓝色，直入中央的高台，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直到此刻，朱亥才回过神来，身体上的伤口有些狰狞，但却刚好错开了心脏和脊椎骨的位置。

　　　　先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朱亥当然意识是艾苏菲偷袭的他，看着不远处躺着的银发美女，如今已经一片模糊，是咎由自取，是被逼无奈，还是情有可原？

　　　　朱亥分辨不清。

　　　　朱亥从宫储中取出一些丹药服下，勉强止住了疼痛，这时却忽然传来啸一啸的声音。

　　　　“主子，你身体伤得这么重，为什么没有启用肉身契来共享？难道是心疼我？”

　　　　朱亥差点骂娘，他真想重来一次，好好整整这只死猴子。

　　　　“当然，主子对你不错吧。”朱亥咬牙切齿道。

　　　　“呃，确实不错。”啸一啸忽然想起前些时朱亥不断拿它试验的场景，顿时浑身冷汗，声音也弱了很多。

　　　　“好好守着我给你的那些幻源宫石，如今还没脱离危险，一会指不定要用上你体内的能量。”

　　　　啸一啸知道朱亥此刻正在塑源山里，不敢怠慢，郑重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朱亥收敛心神，站起身走向艾苏菲。检查片刻后，发现她只是陷入昏迷，身体伤势虽然严重，但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朱亥同样给她喂食了一些丹药，然后将其送入宫储，由啸一啸代为照顾。

　　　　随后朱亥开始在石殿里寻找出口，可他此刻面对的情况，比先前穆永生面对的还要糟糕。

　　　　穆皇空界变得极度不稳，整个区域所覆盖的范围来回乱窜，中间甚至有一些已经支离破碎了。

　　　　朱亥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久违的能量碰撞声再次传来，而且这次更加剧烈。

　　　　朱亥心神一跳，不敢再随意走动，躲在很远的角落里，生怕被这股能量波及到。

　　　　下一刻，又一道猛烈的能量波动传来，穆皇空界破碎的空隙处，石殿的顶部忽然炸裂开来，从中掉落下十几个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先前那些负责保证穆永生安全的宫修者，其中有两人是新出现的，自然是德叔和巴勒斯。

　　　　这些人显然争斗许久，几乎个个带伤。巴勒斯的伤势最为严重，虽然仍处于变身状态，但左臂却已经没了一半，右臂也是骨断筋折，只凭着血肉勉强连接着。

　　　　众人一返回石殿，纷纷警惕四周，他们先前一直在外面打斗，虽然也有所发现，但却不是很明显，如今真切看到，自然也是震惊非常。

　　　　坤叔满脸凝重，环顾四周，忽然看向朱亥。

　　　　“小子，三皇子和八皇子呢？”

　　　　朱亥指了指中央的高台：“去那里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坤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怎么不可能，是刘凤把他们带进去的。”

　　　　坤叔想了想，已经信了七八分。在他看来，朱亥自然不具备害死穆永生的本事，而且刘凤一直没死，只不过是被困在璇寂图里，只是没想到她仍然可以感应到外界，趁着众人不在时搞偷袭。

　　　　坤叔看向德叔，脸上满是阴沉。但三皇子进入璇寂图，已是凶多吉少，他们之间再争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苦德，两位皇子先后遇害，正是你破坏穆皇空界所致，我会如实将这里的事回禀帝君，你就等着受死吧！”

　　　　德叔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但语气仍旧强硬。

　　　　“没有三皇子撑腰，我劝你还是早早归顺七皇子的好。”

　　　　“那倒未必，你难道忘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仍然健在，立谁为储君还不一定，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二人还在进行口舌之争，头顶的穆皇空界忽然再次产生变化。

　　　　蓝色的背景开始逐渐淡化，里面游历的念源源格再无容身之地，有限的一些回流到中央的高台，剩下的要不了多久，就将从中释放出来。

　　　　里面蕴含着数之不尽的念源能量，一经释放，这里的人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坤叔不敢怠慢，眼神示意众人后，顺着先前破碎的洞口，极速展开身法，转眼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巴勒斯一蹶不振，不甘心的看了看头顶即将破碎的穆皇空界，一直凭着本能坚持着的那口气瞬间泄掉，竟然摔倒在地，昏过去了。

　　　　德叔将巴勒斯收入宫储，却发现朱亥正站在原地发呆，眼神看着高台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子，我带你走吧。”

　　　　朱亥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忽然朝着德叔跪拜下去。

　　　　“德叔待我的恩情，小亥铭记肺腑，不知我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报答了，但我暂时还不能走。”

　　　　“小子，你是不是傻掉了？”德叔简直难以置信。

　　　　朱亥当然不是发傻，因为在穆皇空界开始消散的瞬间，他清楚的听到自中央高台处，传来的两声惨叫，正是先前将他惊醒的那个声音。

　　　　朱亥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听到，但他却是万分确信，这两个声音分别是刘凤和穆永生的。

　　　　“我当然不傻，但是穆永生还活着，我要为穆天大哥，做最后一件事。”朱亥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是他此番来到塑源山，所要达成的第二件事。

　　　　“什么？”德叔再次吃惊不已，甚至感觉傻掉的不是朱亥，而是他自己。

　　　　随后，在德叔惊异的目光中，朱亥取出艾苏菲的身体。

　　　　“德叔，请帮我代为照顾她，她是个苦命的人。”

　　　　德叔自然认得艾苏菲，也不废话，将其收入宫储中。可还要再相劝时，却不料朱亥又取出一物交到他的手上。

　　　　“看在璇寂图的份上，请穆天大哥善待艾家。”

　　　　朱亥一片赤诚，他不知道自己进入璇寂图后，是否还能活着出来，艾苏菲心里的苦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安排了。

　　　　德叔心神剧震，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眼前的傻小子一点都不傻，隐藏的秘密任谁也无法猜测，居然身怀璇寂图。

　　　　这东西对于念源宫修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绝对不在金牛降世之下。

　　　　金牛降世千载难逢，但也要取决于个人在短时间内能够领悟多少，像朱亥那样完美继承的实在太少。璇寂图却是永久的，可以一直参悟下去。

　　　　两者同样非凡，但从长远来看，身怀璇寂图甚至更可贵一些。

　　　　此刻穆皇空界的情况越来越糟，空中迷漫的念源浓厚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容不得耽搁，德叔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只问了一句话。

　　　　“值得吗？”

　　　　“这是我的选择。”

　　　　这一次，德叔反过来朝着朱亥深深一拜，留下一句话，匆匆离开了。

　　　　“我代七皇子，谢谢你！”

　　　　德叔走后，石殿内再次恢复表面的平静。

　　　　朱亥的心里无喜无悲，同样平静得很。

　　　　转生以来，他始终扮演着弱者的角色，一路跌跌撞撞的走来，结识了很多人，但都是他们来照顾朱亥，朱亥却不曾为他们真正的做过些什么。

　　　　穆天和刘凤，算是他来到蓝穆域之后，最为感激的人，无论如何，他也要去看看，不然实在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至于同莫莫嗒的情缘，恐怕只有寄托来世了。

　　　　璇寂之门是否通往前世，从未有过定论，但朱亥自前世而来，他想去见证一下。

　　　　或许会看到遗世花瓣，或许会看到前世的花环，或许什么都没有，他会死在那里，但一切都值得。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是他的选择。

　　　　朱亥脚踏实地，一步步走上高台，嘴里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楚。

　　　　“遗世花骨，一十二瓣，光晕似骄阳；”

　　　　“星璇空寂，白羊宫门，金角锁八方；”

　　　　“命通前世祸今生，烬情星终毁；”

　　　　“重理天道定源本，九笔字，渡宫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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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断手

　　　　穆宫月临死前留下的这四句话，不知是不是巧合，很像朱亥前世的一个词牌，平仄对应之间，阐述着眼前或真实，或虚幻的画面。

　　　　朱亥先前对此有着独到的理解，但在步步登临高台的最后阶段，第三句的“命通前世祸今生”，却体会最为深刻。

　　　　前世和今生本是毫不相干的，即便是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获取了部分前世的记忆，也不可能带来“烬情星终毁”的局面吧。

　　　　“难道一定要斩断前世吗？”朱亥猜测不断。

　　　　终于登临高台的最上方，朱亥没有那种俯视一切的感觉，相反却是入坠深渊。

　　　　最高点是一处直径约十米的圆台，圆台的中央是一个方形黑洞。黑洞内外充斥着游历的念源源格。

　　　　这里已经看不出困束源格的蓝色光晕，源格如有生命一般，正排着整齐的队列，一个接着一个的涌入黑洞。

　　　　头顶的穆皇空界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轮廓，石殿周围洒落数之不尽的白光，肆意的念源将周围的景物扭曲变形，要不了多久，就会将这里所有的一切，扭送到另外的一个空间。

　　　　唯有圆台这里异常安静，成了石殿内唯一的净土。

　　　　朱亥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走向中央的黑洞。

　　　　刚刚迈出三步，黑洞上方的源格若有所觉一般，排成的队列变得散乱无序。

　　　　其中有着一个源格，更是直接脱离队列，直奔朱亥而来。

　　　　朱亥下意识的举起手臂，将源格接住。

　　　　感受着这手中如有生命，不停跳跃的能量体，朱亥运转力源，一把将其捏得粉碎。

　　　　短暂的接触，体内竟然足有一少半的念源被这能量体吞噬了，朱亥实在难以想象，若是眼前所有的源格尽皆涌向自己，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朱亥忽然回想起自己刚刚苏醒时，见到的穆永生，毫不犹豫，从宫储中取出了最后一张璇寂图。

　　　　朱亥继续朝前行进，整齐的队列被破坏了，源格蜂涌而来，朱亥不敢怠慢，立即展开手中的璇寂图，迎着源格的方向。

　　　　这些源格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物，忽然变得慌张起来，狠命的扭转前行的方向，然后四散奔逃。

　　　　一些来不及刹车的源格，更是直接撞上璇寂图。强大的冲击力，带动着朱亥连连后退，直到彻底落到高台的下方，才避开源格的持续涌入。

　　　　原本有序的队列已经不复存在，黑洞上方的源格似乎直到此刻才恢复原有的灵智，意识到前方很危险，纷纷脱离队列，扬长而去。黑洞上方已经不见任何色彩。

　　　　朱亥将璇寂图重新卷起，感觉它的温度若有升高，但却不敢仔细观察。刘凤曾告诫过他，以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承受。

　　　　朱亥来到黑洞的上方，探头看去，发现里面仍旧留存着少量的白色光晕，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释着，一个声音自黑洞深处蓦然传来。

　　　　“婆娘！我要你死！”

　　　　伴随着声音落下，黑洞内残存的白光急速消逝，随之而来的则是刘凤的一声惨叫。

　　　　朱亥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炸开了，脑海中轰鸣一片，几乎本能一般跃入黑洞。别说这下方是璇寂图，就算是十二宫门尽皆在此，他也毫无畏惧。

　　　　眼前急速闪现的画面，让朱亥的头脑清醒很多。

　　　　这里充斥着念源，朱亥不知道一旦彻底进入，是否还能打开宫储。

　　　　于是趁着这里的空间强度还不是很大，朱亥再次取出璇寂图，同时右手探入宫储，按住了还在里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