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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棺-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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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个狱卒守着门口,见得王安和李秘过来,当即半跪行礼,王安摆了摆手:“开门。”
狱卒应了一声,便打开牢门,李秘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牢房里头可就难闻了,毕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而且常年拷打人犯,血腥气是如何都散不去的。
再者,这是最尽头的一间牢房,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或者穷凶极恶的重刑犯,阴气极重,让人浑身不适。
太监都是极其爱干净的,一来是在宫里服侍皇族,卫生习惯不好得不到青睐,二来也是因为身体残缺,便更加注意个人卫生。
所以王安也是取出手帕来,捂住口鼻,走到那人面前,朝那人道:“抬起头来!”
那人并未抬头,只是哼了一声道:“一个没卵蛋的阴人,若没有随身带着香料,便是烂尸一样的臭,不过是一条狗,何必装成人样。”
他的话语虽然刻薄恶毒,但说话的语气却理所当然,仿佛他说出来的都是真理一般。
王安顿时被激怒,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李秘确实看不到那人脸面,但却看到王安整个右手都红肿,还在颤抖着,可见这一巴掌是有多重了。
“阴人就是阴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娘儿们都不如!”那人仍旧在嘲讽,王安更是气恼,扫视一圈,便要去拿旁边的刑具!
然而李秘却一直旁观着,王安从一开始就让此人掌控了节奏,又岂能审出甚么名堂来!
李秘当即拦住了怒气冲天的王安,而后朝身后的狱卒道:“来人,髡发!”
古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头发指甲都非常的珍视,尤其是头发,对于华夏民族而言,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历史上的北方异族,甚至很多异族,都有髡发的传统,比如契丹人蒙古人等等,为了适于生存,他们不得不把头发剪掉,或许最原始的想法是不想打猎的时候,因为头发挂在树枝荆棘而陷入危险,又或者因为发尾打到眼睛而从马背上摔下来。
无论如何,不管是域外的异族亦或是国内的一些少数民族,都喜欢把头发给剪掉。
可中原人士却非常珍视头发,否则后来满清入关,也就不会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事情,即便如此,仍旧有很多汉人,宁可断头,也不愿髡发。
诏狱是一座人间地狱,到了这里头,就是要践踏犯人所有的尊严,让他彻底崩溃,才能够招供。
古时为了践踏人犯的尊严,将犯人与常人区分开来,也采取了不少手段,比如黥面,如宋朝,便是在犯人脸上或者脖子上刺字,内容大多是犯人所犯的罪行和发配的地点等等。
所以电视里那些额头上或者脸上刺个“囚”字的,都是瞎扯淡,强奸犯的脸上就刺“强奸犯”,杀人犯就刺“杀人犯”,有时候罪行太多,脸都刺不下也是有的。
可纵观种种,却很少有看到给犯人髡发的记载,当然了,后世倒有很多这样的事例,尤其是需要惩罚女性的时候,通常会剪掉她们掉头发,但这种羞辱背后的内涵,却与古代不同了。
李秘从最基层的刑名司法系统起步,一直做到大理寺副署正,无论是县衙,还是推官衙门,或者理问所,他也见过太多对待囚犯的法子。
可他很少见到有髡发的惩罚,这人犯从一开始就主动激怒王安,可见此人具备极强的反刑讯能力,甚至精于此道,李秘也终于知道,此人绝不是区区草民!
似这样的人你不能奢望用各种刑拘和痛苦来打败他,因为他根本不惧怕这些,甚至主动激怒你,以展示自己决不屈服的勇气和决心。
他所受的所有刑罚和痛苦,他所留下的每一道疤,都将成就他心中那无比骄傲的荣耀,你可以毁灭他羸弱的躯体,却无法打败他那高傲的灵魂!
对于这样的人,必须不走寻常路!
无论这事件是不是历史上的梃击案,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所带来的影响!
所以李秘绝不能袖手旁观,既然决定要参与,就不能放过先机,此人便是关键!
李秘需要搞清楚的是此人的作案动机,因为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毫无相干的疯子,会打入深宫之中,目标明确地袭击王恭妃母子!
李秘此时发了吩咐之后,狱卒们相视一眼,眼眸之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他们或许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在家也是个温和的好丈夫好父亲,或许他们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也无后顾之忧,又或许他们本就是心理暴戾的凶残之人。
不管是甚么背景,能在诏狱里干下去,折磨了这么多鲜活的生命,仍旧没有被打败,迟早是要变态的。
这些与受教育程度或者性格善恶都没有关系,而是人与生俱来的阴暗。
人毕竟也是动物,上古之人也是人吃人,男女群婚,后来才有了洞房的习俗,结合的双方就单独住一个洞穴,为的就是避免群婚,这就是人类的规矩。
可从中也可以看出,人类曾经与野兽一般,是一步步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可人的骨子里,到底是流淌着野性之血的。
在诏狱这样的环境下,能够继续干下去,而且还乐此不彼的,哪个会是好人?
所以当他们得了李秘的吩咐之后,便知道李秘绝对是个审讯的老手,他们自是兴奋起来,毕竟诏狱里的花样他们都玩腻了!
三五个狱卒也不多说,操起牢房里的钝刀,就开始给那人髡发。
人犯也陷入了沉默,凌乱披散着的头发之间,露出两朵阴森的眸光,却是从王安转移到了李秘的身上。
“你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你身上花烛气未散,想必是新婚吧,可惜了,只有花烛气而没有美人香,眼红瞳散,该是酗酒所致,阳气却未曾外泄,所以要么婆娘跑了,要么婆娘不让碰,也是可悲啊……”
李秘也见过周瑜这般善于洞察人心的人,可从未见过眼前此人这般的精准!
他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甚至能够凭借表情神色,就推断出对象的经历,也着实可怕!
李秘面无表情,因为他不想让此人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王安却不行!
甄宓逃婚之事,只有王安这么一个知情人,人都说袭击王恭妃母子的是个疯子,此人早先被抓,也是疯言疯语,可此时想来,此人所说的那些东西,只怕都不是胡言乱语!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王安的异样,那两朵眸光暗了又亮,而后呵呵一笑道。
“原来是婆娘跑了。”
此时狱卒们已经开始髡发,用的是钝刀,与其说剪头发,不如说拔头发,不断撕扯之下,甚至发根连带头皮一块扯下来,那人头上很快就露出一块又一块鲜血淋漓的秃斑,真真如鬼剃头一般!
然而他却泰然自若,仿佛身体并不是他的一般,头发被拔掉之后,他那高挺的鼻梁也露了出来。
“啊……我想到了,这两日成亲的官员,也就只有曾经的大理寺副署正,刚被授了登莱诸州宣抚,从小小捕快起家的李秘李慎之,我倒是谁,原来在我面前的便是鼎鼎大名的苏州神探李秘啊……”
“你这亲事闹得满城皆知,谁知道婆娘却跑了,偏生还不能大肆宣扬……可怜啊……”
“不过嘛,你这应该是欺君之罪吧?你是刑名官,是不是欺君之罪,你自己说呢?”
李秘到底是皱起了眉头,而王安却是被这番言论给震住了!
他可没学过微表情和心理学,此人的表现,在王安看来,根本就如同神仙先知一般样子了!
这人也看出了王安的心虚,眼光毒辣到极点,此时朝王安道:“原来王公公也是知情人,你们一个外臣,一个内侍,偷偷干这事儿,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造反呢……”
诸多狱卒听闻此言,连头都不敢剃了,纷纷停下手来,看着王安和李秘!
他们毕竟是锦衣卫,锦衣卫最早设立便是为了拱卫皇权,历朝历代的锦衣卫,以谋反的名义,也不知抓了多少人,千万冤魂都因为谋反二字死在诏狱里头!
王安也知道这事情可大可小,虽然是李秘的私事,但隐瞒不报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为了顾及大家的颜面,但若朱翊钧想要追究,确实是不错的借口!
王安毕竟是常伴君侧之人,又是堂堂东厂督主,当即朝那些狱卒呵斥道。
“一个疯子的话你们也要当真,这些年在诏狱都白干了是怎地,还不把头发给我剃了!”
王安这么一怒,狱卒们也陡然醒悟过来,七手八脚,下手也越是重了,三五道鲜血顺着那人的额头滑落下来,看着也是让人头皮发紧。
“果是让我说中了,看来督主是老羞成怒,该是心虚了,看来督主的心思也是不简单呐……”
王安被此人三番两次猜中心思,从头到尾被掌控喜怒,眼下也是气急了,朝李秘道。
“接下来该如何?”
李秘看了看王安,而后朝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公公,割完上面,或许该割下面了……”
李秘此言一出,王安顿时大喜!
虽然他性情不错,不算是奸宦,但到底是个太监,太监可都恨不得全天下男人都割掉命根子的!
听闻李秘此言,那人的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眉头一皱,鲜血很快在他眉心处积攒出一个血珠来。
“李大人这可就不厚道了……”
李秘终于是笑了:“我道你真的没了留恋,原来还是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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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危言耸听争锋机
这囚徒固然强悍,心志坚韧如磐石,然则他到底是个男人,他所倚仗的便是男人的尊严和强大。
然而李秘也是“对症下药”,既然你将自己看得如此强硬,我便从根本上剥夺你这份骄傲!
早先髡发,已经让那人有些动摇,眼下竟然要割去他的命根子,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人若骄傲,必有破绽,若是他心如死灰,闭口不言,反倒要拿他没办法。
当然了,李秘不是诏狱里那些变态狂,也不会真的惨无人道地去虐待他,眼下也不过是试探,只是试探的效果非常明显,也让李秘非常满意!
李秘走到那人跟前来,此时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得七零八落,如同衰草遍地的废墟一般。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留下你的命根子。”
李秘看着此人的眼睛,虽然话语平淡,但连王安都感受得到,自打进入诏狱以来,他们终于是开始掌控主动了!
或许有人认为,此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还要珍惜自己的命根子?
不过李秘却并不这么认为,若他真的连命都不要,又何必说这么多废话,而且他言语主动,信心满满,可不像是自暴自弃之人,甚至他有可能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逃脱升天的!
若我并不会要你的命,而只是割下你的命根子,或者切掉手脚,再任你自生自灭,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吧。
“李大人好大方,只是一个名字,若我随口胡诌一个,李大人岂非要吃大亏?”
李秘笑了笑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真假无所谓,你肯说,我就敢信。”
其实李秘也是心理战术,即便他随口编造一个,但在潜意识里,他就已经让步,算是认输了,这便是审讯的突破口,李秘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名字,要的只是他的表态罢了!
诚如早先所料,此人具有极其敏锐的反刑讯触觉,见得李秘这种姿态,也是哈哈一笑道。
“李大人果真如传闻之中那般,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可惜了,吾乃无名之辈,天生地养,名字甚么的也是没有的。”
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调侃,仿佛受刑的是李秘一样,也不知这股自信从何而来。
此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几岁,清瘦得像个文弱的书生,鼻梁高挺,面容清矍,留着一部好看的山羊胡,像个被大家闺秀暗恋着的西席先生。
可诡异的是,此人的眼瞳却深沉漆黑,那种纯粹的黑色,仿佛要吞噬一切,或许只有新生儿才有如此纯净的眼瞳,寻常人会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瞳会越变越黄,也会变得更加黯淡,可他的却充满了神秘且强大的感觉!
“天生地养?你们太平教的人何时开始信奉斗姆那一套玩意了?”
太平教这三个字一说出口,那人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瞳孔却急剧收缩,因为距离太近,李秘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倒是有趣,李大人竟然也知道太平教,不过可惜了,虽然我一直想要加入,可人家并不收我。”
王安作为东厂督主,如果连太平教都没听过,那可就相当不称职了!
不过他所了解的太平教与李秘所说的太平教,却也有些差别。
王安这个东厂督主,所认知的太平教,是在各地蛊惑民心,啸聚贼匪,兴风作浪,以图造反的邪教。
而李秘口中的太平教,却是周瑜那处听来,与群英会针锋相对的太平道!
虽然民间的太平教也是太平道组织起来的,但一个是高层核心,一个是表面功夫,到底是有所差别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嘴硬,却是太平教的妖人!”
王安口中如此说,但心里却忧虑起来,若是寻常宫斗,无论是郑贵妃争风吃醋的阴谋,还是王恭妃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那都好说,如何处置便在万岁爷一念之间,事情在内宫就能够解决了。
可若牵扯到太平教,就变得更加复杂和麻烦了!
此人能够一路打到储秀宫,宫中必有内应,而宫中之人竟然与意图谋反的太平道妖人有联系,皇帝若是要查起来,只怕整个皇宫都要掀翻了!
若换了别个,皇帝大肆追究此事,东厂就能够趁势崛起,甚至趁机壮大声势,铲除异己,试问这满朝文武,何人敢忤逆东厂!
然而王安是个温和之人,他之所以力争执掌东厂,也是不想让东厂再造冤孽,少些杀伐,在任期间,东厂也是风平浪静,没有制造太多骇人听闻的惨案和大案。
只是如今看来,这种平静估摸着要被打破了!
“李大人,这事可大可小,您如何知道他是太平教的妖人?”
那人听得王安此言,也是抢李秘一步,朝王安道:“王公公果真是个老好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替我辩解,倒是教人好生佩服了。”
李秘也不听那人阴阳怪气的调侃,朝王安摊开手来,又指了指王安的手帕,后者便将手帕递给李秘。
李秘拿了手帕,便将那人额头上的血迹都擦干净,而后朝王安道。
“公公且看,这位仁兄脸色白皙,甚至是苍白,该不是个行走江湖的,但他额上有一道印子,却是粉红,说明他有绑头巾的习惯。”
“若是在外行走,脸色便晒得黝黑,绑头巾处便该是白的,可若是深居室内,不见天日,绑头巾处太缺血气,一旦激动起来,那地方却是率先要变红。”
“所以此人该是常年龟缩在室内的。”
李秘一边指点着,一边解释,王安也是频频点头,那人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秘,不过神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太自然了。
李秘此时又如同查看牲口一般,将他的嘴唇掰开,朝王安道:“公公再看他的口齿。”
王安微眯双眼一看,此人面容俊朗不凡,可牙齿却是黑的!
王安是何等人也,也是见多识广,自是认得出来的,嘉靖皇帝就是个炼丹服散的好手,宫里炼丹也是“优良传统”,此人牙齿乌黑,分明是服用五石散之类的东西才造成的!
“难怪深居室内,竟是个道人!”王安也是恍然大悟,而李秘也满意地点头道。
“公公果是目光如炬,此人非但是道士,还是个炼丹服散的丹鼎道人!”
李秘见微知著,此人一开始掌控主动,到如今李秘完全扭转局面,也是让王安等人非常的解气和期盼!
那人被李秘道出身份来,也没抵赖,朝李秘道:“不愧是苏州神探,只是李大人好像忘了,即便我是道人,但这天底下道人千万,也不能说我一定就是太平教的吧?”
王安闻言,也觉得有理,若李秘如此联系起来,也确实有些牵强,便朝李秘投去询问的眸光。
李秘一边折叠那方手帕,一边解释道。
“很简单,国朝道人挽道髻戴纱巾,衣帽制式都必须遵照道录司和宫观官的规矩,即便是游方道人,在衣帽上也有约定俗成的讲究,可披散头发绑头巾这种样式,难免老土一些,虽然与国朝道人不同,但却是太平道的传统!”
其实李秘得出这样的结论,心里也是非常的担忧,自打从周瑜处得知太平道的消息之后,李秘就一直担心太平道会四处作乱,为祸人间,以致生灵涂炭。
先前有太平道祭酒伪装成郑贵妃身边当红太监张明,潜伏宫中,下蛊伤害李敬妃和胎中孩儿,如今又有太平道妖人一路打入宫中,要置王恭妃母子于死地,这其中是否有着甚么牵连?
再者说了,太平道乃是比肩群英会的庞大组织,若真心想要刺杀王恭妃母子,又何必派这么一个道人进来?
既然不是为了刺杀王恭妃母子,为何又如此大摇大摆打杀进去,目标为何是王恭妃和朱常洛?
支持李秘这个推测的,还有王恭妃和朱常洛的伤势,二人都是皮外伤,看起来鲜血淋漓,其实并不会危及性命。
如果不是为了刺杀,难道说此人只是为了吸引注意,调虎离山,将宫中宿卫全都吸引到王恭妃这边来,好让其他人能够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秘仿佛抓住了一张神秘大网的一个小角,疑问是一个接一个涌现出来,可眼下却又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提了个小小的灯笼,萤火之光的前面,却是无尽的黑暗!
不过李秘也并非一筹莫展,眼前不就有个突破口么!
似乎被李秘看穿了身份,此人就好像吃完了开胃菜,要开始真正的表演一般,朝李秘道。
“李大人眼光毒辣,心思细腻,苏州神探果真名不虚传,只是李大人如此睿智,就不想知道尊夫人此时身处何地?”
李秘一直想不通甄宓为何要逃婚,心想或许是甄宓经历过太多艰苦,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份幸福,又或者她心中有着甚么阴影,无法放下心结,与李秘厮守一生。
无论如何,李秘都没有往坏处去想,可此人也着实是厉害,他只是这么一问,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李秘的心头,难道说甄宓不是自愿逃走,而是让人给劫走的?
或者干脆说,甄宓就是让太平道给盯上了?
东厂的密探对京畿之地的掌控可以说是天罗地网一般,连东厂的密探都找不到甄宓,这太平道的妖人会知道?
李秘不得不承认,这妖人确实是洞察人心,想要用甄宓来迷乱李秘的思绪,打乱李秘的节奏,不过李秘查看过甄宓的房间,里头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甄宓该是自愿离开的,李秘相信自己的勘查结果!
所以李秘便朝那妖人道:“你也不用危言耸听,我只说一句,要么说出名字,要么卵蛋落地!”
李秘此言一处,王安便朝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们走到刑具台上,挑了一把弯曲带钩的净身刀!
那妖人终于是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朝李秘道:“年轻人,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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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且拿宫刑换名字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行刑者已经开始动手,然而那太平道妖人却只是朝李秘诡异笑着,嘲笑李秘沉不住气,这也让李秘感到非常的困惑和烦躁不安。
“李大人,你不是锦衣卫的人,更不是东厂的人,你没有这么狠的心,难道真的要看着他们动手?”
这人仍旧盯着李秘,人说君子可欺之以方,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欺负好人,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李秘。
李秘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刑架上这个人,突然朝王安道:“公公,我出去透透气,他什么时候说出自己的名字,再叫我进来。”
李秘如此说完,便大步往外走,那人也是一脸愕然,或许也没想到李秘会做出这等举动,然而狱卒的净身刀已经快要触碰到他的皮肉,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刀刃的冰寒,此时他才终于喊道。
“李大人留步!”
李秘嘴角露出笑容,又转身走了回来,那人摇头苦笑道:“李大人果是君子远庖厨,好一个眼不见为净,你也不用出去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叫张古,是太平道的祭酒。”
终于还是开口了!
这招供就如同向男友的软磨硬泡低头妥协一样,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尤其是太平道这样的组织,交代一句跟全盘托出没有甚么区别,因为招供就是招供,无论是多是少,都意味着背叛,而背叛的下场,想必谁都清楚。
“这么巧,您也姓张?”李秘走到前头来,挥手让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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