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棺-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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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奴儿哈赤连整个东北地区都尚未统一；海西女真仍旧有一部分强大的部落没有臣服；东海女真更是如此；就更不用说野人女真了。

　　　　在此之前；奴儿哈赤确实四处征战；但对手都是部落；部落间的征伐；能有多大的场面？

　　　　至于奴儿哈赤建立后金；那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建立后金之后；与大明开始摩擦不断；但前期仍旧还是小规模的冲突；真正能够掌控大战场；奴儿哈赤还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成长为统筹兼顾的真正统帅。

　　　　此时的他；说白了就是个打赢过几场架的部落酋长罢了。

　　　　所以李秘这边的大斑鬼鲳在人数上其实并不吃亏，只是李秘的步卒，而奴儿哈赤是八旗骑兵罢了。

　　　　骑兵的游击攒射确实给大斑鬼鲳营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但诚如一直所言，便是宽奠堡周遭，地形也并不开阔，这些骑兵本就是为了助长军威而已，实际上受限于地形，并不足以发挥游骑兵的优势。

　　　　因为阵型无法完全摆开，便如螺蛳壳里做道场一般，对骑兵的技术要求就更高，能够提供给他们的回旋余地很小。

　　　　这等情况下，便是步卒，也很容易跟上他们的速度，更何况大斑鬼鲳乃是守陵人和三十九鬼兵丸组成的！

　　　　仇人便在眼前，弟兄们连万马千军都敢冲撞，也就漫提这二三百骑兵了！

　　　　弟兄们朝骑兵发动袭杀，双方又是一场混战，本以为能掀起屠杀一般反击的奴儿哈赤，见得这个场景，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干脆果决地逃离，实不该杀回头来的！

　　　　李秘手握刀剑，疾行而来，削断骑兵的长矛，一个滚地，斩断马脚，那骑兵尚未落地，人头先飞了出去！

　　　　左黯抬手便是一颗弹丸，炸起一团烟雾，三五个骑兵瞬间撞入烟雾之中，左黯却早已绕到后背，突发暗器，将三人打落马下！

　　　　弟兄们的计划也非常明确，配合也着实默契，守陵人牵住了游骑兵，李秘领着三十九鬼兵丸，朝奴儿哈赤和周瑜三人发起了最后的冲杀！

　　　　张角见得左黯如忍者一般，在战场上戏耍着游骑兵，也是脸色阴沉，奴儿哈赤更是脸色难看，朝二人瞪了一眼道。

　　　　“尔等可都是天人，如何隔岸观火！”

　　　　张角和周瑜已经走到了末路，若离开奴儿哈赤，他们只能投靠鞑靼人，即便想要扬帆出海也做不到，因为倭奴控遏了海上通道，他们想投靠红毛鬼都做不到，奴儿哈赤已经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最后希望！

　　　　张角终于怒睁双眸，从袖中取出一道符来，默念咒语便打了出去！

　　　　这黄符如箭矢一般射向左黯，左黯偏身躲过，那黄符打在骑兵身上，却是一枚金镖，噗嗤射入那骑兵眉心，当场落马，便是死绝了！

　　　　奴儿哈赤身边早已无人护卫，见得李秘冲撞过来，只能打马而走，他可不想跟李秘硬碰硬！

　　　　大斑鬼鲳虽然被骑兵的游击战术射杀了好些人，但三十九鬼兵丸犹在，此时终于是将游骑兵一一斩落，掌控了主动，占据了上风！

　　　　张角跃下马背，抽出后背的道剑，便加入了战局，赵司马已经老了，寻常时候并不会出手战斗，可张角这等诡异的手段，虚虚实实，除了他和左黯，估摸着连李秘都有些扛不住。

　　　　此时赵司马也与左黯联手，与张角斗做一处，电光石火，随手揽烟云，挥袖走龙蛇，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三十九鬼兵丸追击奴儿哈赤和剩余的八旗护军，李秘终于要与周瑜进行最后的对决！

　　　　倚天剑落在了李秘的手里，周瑜却并未空手，他慢条斯理地从马背上解下甲包，里头便是吴帝六剑！

　　　　这吴帝六剑本在戚长空手里，也曾一度落入到李秘手中，可最终还是回到了戚长空手中，周瑜把倚天剑给了戚长空，却又换回了吴帝六剑，想来仍旧无法忘记自己周瑜大都督的身份。

　　　　“终究还是要打一架啊……”周瑜轻声叹息，话音未落，手似扫弦，一柄细剑便朝李秘激射而出！

　　　　李秘一剑削出，那细剑却并未被削断，只是被弹了回去，却又充满灵性一般，让周瑜接在了手中！

　　　　周瑜接二连三，六剑便如跳跃的精灵一般，一人控六剑，竟是剑剑兼顾，没有任何落空！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又如行云流水，仿佛得了修真者的御剑之术那般！

　　　　李秘对周瑜早已知根知底，只是没想到他的剑术竟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然而李秘经历了这些年的成长，早已胜过周瑜，面对手下败将，李秘在信心和气势上，就已经赢了！

　　　　手中有倚天剑和大般若长光，李秘根本就不需要顾忌周瑜那些小把戏，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招都是徒劳！

　　　　吴帝六剑虽然也是坚不可摧的宝物，但李秘岿然不动，识破了周瑜的那些花招，直指本心，很快就将周瑜逼得步步后退，手脚也就乱了起来！

　　　　周瑜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即便反攻大明的计划失败了，即便自己的阴谋被李秘破坏了，即便逃难到建州女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找到足以自我安慰的理由和自信。

　　　　然而此时与李秘交手，他确确实实输了，而且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回想初时，李秘拳脚稀松，身手平常，仿佛他周瑜动动小指头，就能夺取李秘的性命，那种将别人的命运捏在掌中的权力感，也让周瑜满怀激荡。

　　　　然而现在，才经过短短十年不到，李秘已经彻底超越了他，将他死死踩在了脚下！

　　　　不再有以往的生死恶斗，不会如野兽一般相互撕咬，李秘是完全压制了他！

　　　　挥舞手中刀剑，李秘如拍飞蚊子苍蝇一般，将吴帝六剑纷纷拨开，直取周瑜心胸！

　　　　他对周瑜不再有任何的留情，因为周瑜将他丢到黑牢之时，同样没有任何的怜悯，即便是此时，角色掉转，周瑜也绝不会对李秘心慈手软！

　　　　兜兜转转纠纠缠缠这么些年，今日便是算总账的最后时刻了！

　　　　眼看着李秘势不可挡，自己却无力应付，周瑜却没有任何的慌乱，他的眼中只有愤怒！

　　　　正当李秘冲到他的前头，要对他送出最后一击的生死时刻，周瑜终于退了！

　　　　他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撒腿就往后头跑，将自己的尊严和高傲，抛在了身后凌乱的脚印上。

　　　　李秘自是不可能放过他，当即追了上去，然而才追了三五步，前头却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来！

　　　　“砰砰砰！”

　　　　李秘陡然望去，但见得三十九鬼兵丸已经倒下了五六个！

　　　　自打离开黑牢之后，他们这一路走来，也遭遇过不少生死时刻，三十九鬼兵丸也受过重伤，但从未损失过任何一名弟兄。

　　　　然而此时，枪声一响，却瞬间倒下了五六个！

　　　　李秘对这个枪声实在太熟悉了，他终于明白为何奴儿哈赤会接纳周瑜和张角，又为何会鼓起勇气来攻打宽甸六堡！

　　　　因为周瑜除了大明军方的情报之外，还把先进的火器带给了奴儿哈赤！

　　　　若是传统火枪，奴儿哈赤或许不屑一顾，倒不是他看不上这些火枪，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技术和资源去批量制造，倒不如专心经营自己的八旗游骑兵。

　　　　然而周瑜却带过来一批成品，这批成品乃是援朝抗倭战争之时，周瑜偷偷藏起来的私货！

　　　　这些火枪采用了李秘的新技术，是燧发火枪，而且用的是新型*，无论是杀伤力还是射程，都得到了质的飞跃，根本不是老式火绳枪能比拟的！

　　　　“是舒尔哈齐！”李如梅当即便认出了领兵之人，正是奴儿哈赤的同母弟！

　　　　若说奴儿哈赤是否给李成梁收养过，在史料上还存疑，无论是清朝为尊者讳，掩盖了这段历史，或者只是后人的猜想，那都是无从验证的事情。

　　　　可舒尔哈齐从小就跟着奴儿哈赤讨生活，他是真真在李成梁麾下当过跟班的！

　　　　这也是为何李如松没能一下认出费英东，却是一眼就能认出舒尔哈齐的原因了！

　　　　舒尔哈齐乃是奴儿哈赤最得力的助手，奴儿哈赤建立后金之后，舒尔哈齐就被封为贝勒，地位仅次于奴儿哈赤！

　　　　眼下奴儿哈赤领兵进犯宽奠，舒尔哈齐必然留守大本营，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等关键时刻，领兵来救，竟然还带来了火枪队！

　　　　舒尔哈齐不是奴儿哈赤，他可不管张角和周瑜，将兄长奴儿哈赤救下之后，便果断让火枪队胡乱射击，即便可能将张角和周瑜一并射死，他也是半点不在乎的！

　　　　“放枪！快放枪！”

　　　　舒尔哈齐开口下令，用的却是朝鲜话！

　　　　也亏得李秘学过朝鲜话，否则还真的听不出来，如此一看，这些火枪手，该是朝鲜人了！

　　　　部落的人比较落后，对火枪之类的也没有足够的接受能力，尤其是这种新式火枪，估摸着短时间内想训练出一支精锐枪手队伍，也不容易。

　　　　如此看来，这些朝鲜枪手，也该是周瑜暗中培养起来的了！

　　　　只是此时的李秘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这些火枪可不是火绳枪，无论是制造工艺还是*质量，都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近代武器了！

　　　　然而仇人就在眼前，难道就这么放走了周瑜和张角？

　　　　若此时不杀他们，待得奴儿哈赤稳住阵脚，镇住了乱军，整顿了兵马，只怕就再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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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大仇得报终不迟

　　　　舒尔哈齐率领火枪队来援，也实在出人意料，李秘早先跟在奴儿哈赤大军后头，并非只是派了左黯去前方打探消息，连后方的情况也是一并刺探过的。

　　　　只是一直没有发现援军的踪迹，谁能想到舒尔哈齐会领着火枪队过来！

　　　　这也是无法预想的，毕竟在李秘乃至于李如梅的想法里头，援军的规模该是不小。

　　　　可舒尔哈齐只带着火枪队，那便是轻装简行，自然可以悄摸摸地跟上来了！

　　　　张角见得此状，也想跳脱战局，然而赵司马和左黯联手合力，他是如何都走不脱了。

　　　　周瑜就在前方，到底是放弃，还是追杀？

　　　　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李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走！”

　　　　因为此时不走，就会被火枪队集火，命都没了，报了仇又有甚么用！

　　　　再者，李秘对周瑜的仇怨也没有那么的固执，不似三十九鬼兵丸和守陵人那般强烈。

　　　　周瑜对大明不再产生威胁，能杀掉他斩草除根固然最好，但若是一时杀不掉，也没必要与他同归于尽。

　　　　然而李秘的命令不再起作用，弟兄们根本就不可能撤退，李秘不会与周瑜同归于尽，但他们却会！

　　　　无论是李舜臣的守陵人，还是三十九鬼兵丸，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羁绊，不似李秘，还心挂着大明的未来。

　　　　他们的余生，只剩下仇恨，他们唯一的理想，就是报仇，为此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李秘一声令下，一名鬼兵丸便挡在了他的前头，铁弹打烂了他的半张脸，鲜血和肉末泼洒在李秘的脸上！

　　　　鬼兵丸闷头倒下，紧紧地抓着李秘的手，剩下的半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只是漏风得厉害，下一刻便死不瞑目了。

　　　　李秘心头沉痛，朝甄宓和张黄庭吼道：“快走！”

　　　　甄宓和张黄庭从不是婆婆妈妈的女人，只是今次李秘再无生机，她们是如何都不可能孤独终老的，只是坚决地咬着牙，如何都不愿再离开李秘！

　　　　李秘松开那弟兄的手，朝赵司马和左黯道：“走啊！”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鬼兵丸撞向了李秘，铁弹噗噗打在他的后背上，他满嘴吐血，朝李秘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来！

　　　　李秘本以为他们余生都只想着报仇，本以为他们跟着李秘，便仅仅只是为了报仇，李秘甚至有时候会疑虑，他与黑牢弟兄们之间的情感，也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些鬼兵丸已经丧失了人性，仇恨占据了他们的心，蒙蔽了他们的理智，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的情感，包括兄弟之情。

　　　　此时李秘才深刻地感受到，这些兄弟，要的并不仅仅只是报仇。

　　　　如果只是想着报仇，他们就该扑向周瑜，而不是来替李秘挡子弹！

　　　　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李秘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出去，视野恢复了清晰。

　　　　他横剑拖刀，掉头便往前冲！

　　　　鬼兵丸不断阻挡在他的前头，为李秘阻挡密集的子弹，他们一个个倒下，又一个个涌上来，三十九个人看着很多，在这样密集的枪火之下，其实也支撑不了多久。

　　　　而守陵人同样加入了这个队列，他们冲撞火枪队，给李秘打掩护，为李秘挡子弹。

　　　　因为他们与鬼兵丸一般，心里都很清楚，即便他们抱着玉石俱焚的心，也未必能够在火枪阵中，杀掉周瑜！

　　　　为了杀死周瑜，他们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但这样还远远不够，必须将他们的所有生命和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才能做到！

　　　　守陵人相信自己的首领，但却与鬼兵丸毫无默契，鬼兵丸只信自己，不信别人，也不可能为别人去死。

　　　　而无论是守陵人还是鬼兵丸，唯一信得过的，只有李秘，杀死周瑜的，也只有李秘，只能是李秘！

　　　　这也是李秘为何再也不能退却的原因，这些人保护他，替他挡死，可不是为了让他李秘安然离开，而是为了让李秘杀掉周瑜！

　　　　即便他们的行为有着自己的目的，他们最终仍旧执着于杀人报仇，但他们对李秘的信任，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无论是为了让你逃生，还是为了让你杀人，能将生死性命托付到李秘的身上，这本身就是信任啊！

　　　　李秘知道无论是守陵人还是鬼兵丸，这种行为一旦掀起，就会想连锁反应一般，所以他不再忌惮，快速往前冲将过去！

　　　　也果不其然，守陵人和鬼兵丸前赴后继，根本就是人肉盾牌一般，护卫着李秘的同时，也在向火枪队发动攻击！

　　　　因为没有火枪，他们只能动用暗器，或者将刀剑投掷出去，鬼兵丸到底都是高手，舍了手中兵器，纷纷将枪手给射杀当场！

　　　　虽然火枪是新式燧发枪，但他们却没有底火子弹，用的仍旧是传统铁弹，填装方式仍旧还是前填式，一枪放完，便会变换阵型，采用的也是三段击。

　　　　可鬼兵丸投掷兵刃打开了缺口之后，他们终于是慌乱起来，李秘一马当先，刀剑齐出，便如虎入羊群，剩余的鬼兵丸和守陵人也一并杀了进来！

　　　　这短短的二三十步距离，躺满了尸体，守陵人死伤过半，鬼兵丸也所剩无几，但火枪队终于还是被杀透了！

　　　　李秘这次并没有再迟疑，刀剑交斩，没了吴帝六剑的周瑜，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挡之力！

　　　　被李秘一脚正中心窝，周瑜终于是往后摔飞出去，正要起身，李秘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前。

　　　　“你不会杀我。”周瑜竟然笑了！

　　　　或许当他把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丢弃在身后，夺路而逃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大都督了。

　　　　或许当他为了求生，甚至放弃自己的倚天剑，让戚长空来迷惑李秘，他就已经在向李秘认输了！

　　　　李秘没有回头，因为他不忍心看着身后那些尸体，以及身边仅剩的几十个弟兄，他只是朝周瑜道：“我确实不会杀你，因为我没有资格杀你。”

　　　　周瑜听得此话，内心也是暗喜，只是李秘却继续说道：“有资格杀你的人，在这里……”

　　　　李秘扭头，弟兄们便走了过来，他们已经捉住了奴儿哈赤和舒尔哈齐，此二人倒也没有叫嚣，只是一脸阴沉，四处张望，想是还期盼着有人来救他们。

　　　　而赵司马和左黯，也终于制住了张角，一场大战总算是尘埃落定。

　　　　见得这些人走过来，周瑜的脸色终于苍白起来，鬼兵丸还剩下十三人，守陵人也只是剩下二十来人。

　　　　大斑鬼鲳在乱战之中都没有太大的死伤，没想到最后为了杀周瑜，却死了绝大部分，不得不让人悲愤。

　　　　守陵人无法开口，鬼兵丸也只是想杀人，李秘也赶在前头，问周瑜道：“为何要害邓子龙和李舜臣？”

　　　　周瑜抬起头来，看了看李秘道：“横竖人已经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便是告诉你，又有何意义？”

　　　　虽然周瑜没有回答原因，但他却已经是承认了这个事实，李秘本想开口，可嘴唇翕动，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转过身去了。

　　　　周瑜脸色惨淡，自言自语道：“想我王佐……”

　　　　这才刚开了个头，声音便戛然而止，只听得噗咚一声闷响，鲜血便兹兹喷射，李秘隐约听到一些抽泣的声音。

　　　　虽然无法开口说话，虽然苦守李舜臣的坟茔数载，如野兽一般在山林里求存，但他们从未叫苦，便是刀剑加身，也不会吱一声的人，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大仇得报，仿佛是残缺人生之中最圆满的一部分，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空虚与迷惘。

　　　　那十三个鬼兵丸同样如此，他们都是顶尖人物，被太平道困禁在黑牢之中，余生所愿，便是复仇。

　　　　如今终于手刃了仇人，他们已经有些害怕。

　　　　是的，在战场上冲杀，面对火枪，他们都无所畏惧，可此时的他们，却产生了对未来生活的惧怕，没有了仇恨，还有甚么能够支撑他们的未来？

　　　　似他们这样的人，因为黑牢禁锢，心智都已经不正常，根本就无法隐姓埋名，过着常人的生活，若再回去争霸江湖，他们也没了这份心。

　　　　更何况，他们的大仇也只是报了一半，或者说一小半，真正的仇人，还在赵司马和左黯手里！

　　　　鬼兵丸纷纷走了过来，张角却是面色如常，他到底是比周瑜看得更开，想得更透。

　　　　左黯也不啰嗦，朝张角问道：“那半枚太平令，可在你手里？”

　　　　张角哈哈大笑起来，朝左黯嘲讽道：“你不觉着这问题有点多余么？”

　　　　左黯也知道，即便太平令在张角的手里，他也不可能交出来，而弟兄们也不可能为了太平令，而放弃杀掉张角的念头。

　　　　张角扭头看了看李秘：“你我总算是见面了，原来传说中的银修罗，长得这个模样，也只能怪王佐太优柔，早先要么收了你，要么杀了你，也不至于有今日了……”

　　　　“也是天命使然啊……你若不杀周瑜，以他那窝囊样子，估摸着会把太平令的消息交代出来，可惜呀……哈哈哈！”

　　　　李秘也不理会他的嘲讽，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却是摸出几样物件和一部经书，那经书封皮上倒是有《太平经》的字样，可内容竟是空白的！

　　　　“都甚么年代了，还搞无字天书这套鬼玩意儿。”李秘讥笑了一句，便将信物和经书，都丢给了左黯。

　　　　左黯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可想起适才弟兄们为李秘挡死，拼着如此死伤，才赢下了这场战斗，终究还是闭了嘴，将张角丢给了鬼兵丸们。

　　　　李秘也没回头，只是听得张角在背后高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来生转世，再反不迟！”

　　　　不消看也该知道，张角是活不了的，李秘也懒得再去理会，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那便是奴儿哈赤和舒尔哈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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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六章　诸事皆了回京师

　　　　杨展率军出击，掩杀败军，这场战斗也渐渐落下帷幕。

　　　　当李秘等人押着奴儿哈赤和舒尔哈齐回城之时，杨展也是喜出望外！

　　　　奴儿哈赤今番率军进犯宽甸六堡，若是赢了，或许会搬出各种借口来，说甚么边军压迫部落，不得不反抗云云。

　　　　借着宽甸六堡，说不得又跟朝廷拉拉扯扯，以谋求更大的利益。

　　　　然而今次李秘等人非但打败了来犯的部落军，还将奴儿哈赤和舒尔哈齐抓了个现成，所谓成王败寇，如今该如何说，那可是朝廷这边说了算！

　　　　守军也不敢深入腹地去掩杀贼军，当夜便鸣金收兵，也是收获颇丰，且不说斩首上千级，便是生俘也有五千余，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凭借着这份功劳，杨展即便无法回到朝堂核心，也能够晋升副总兵的级别了！

　　　　奴儿哈赤这些年在辽东为所欲为，令得朝廷头疼不已，也正因此，将年近八十的李成梁都调回了辽东来。

　　　　今次倒是好了，抓住了奴儿哈赤，女真联盟土崩瓦解，那些没主意的部落酋长，还不得巴巴着来求大明？

　　　　李秘可没理会这些，因为赵司马和左黯，终究是要离开了，而且还是带着剩下的鬼兵丸离开！

　　　　李秘知道，他们是要去寻找剩下那半枚太平令，估摸着左黯在张角的遗物之中发现了甚么线索，李秘也不得而知。

　　　　而鬼兵丸已经此生无憾，他们无法回归正常生活，跟着赵司马和左黯，倒也是好事一桩。

　　　　守陵人得报大仇，也要回去给李舜臣继续守陵，虽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