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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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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秘不是怕事的,否则也别干刑侦了。
他知道范重贤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因为他们虽然骗过了吴惟忠,但双方都心知肚明,他们对李秘一无所知,在他们看来,李秘就是个低贱的捕快。
似捕快衙役这种下作人,只要有钱,甚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自是怕李秘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古人极其注重声誉,吴白芷和范重贤到底还尚未成亲,双方又都是官宦人家,面子就更是要紧,若此事传将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只是李秘已经拜师,有了吴惟忠这个大后台,范重贤和吴白芷也不敢明目张胆来对付他。
可李秘终究还是低估了范重贤,更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已经不是范重贤与吴白芷胡闹的事情,而关乎到两家的家主,他们是布政使司和指挥使司的长官,面子可就金贵太多了!
范荣宽亲自登门拜访,吴惟忠于情于理都要亲自出迎,可今次吴惟忠却没有,而是让李秘陪同自己,在花厅里头喝茶,慢悠悠地等着。
过得约莫顿饭功夫,范荣宽父子便由老管院领着,来到了花厅之中。
李秘虽然在右手末席陪坐着,但范重贤一进门,脸色便极其难看起来。
因为在他看来,李秘昨日还是个撞破丑事的小捕快,今日怎么就成了座上宾?
吴白芷派人告诉他,说是李秘已经成为吴惟忠的弟子,他还以为是天方夜谭,谁知今日一见,还果真如此,这世道都怎么了?
相比之下,范荣宽可就没有儿子这般肤浅,他笑着朝吴惟忠道:“汝诚兄啊,愚弟今日见得喜鹊枝头叫,没想到是贤兄喜事上门,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吴惟忠与范荣宽私交倒也不错,范荣宽虽然是个官场老油子,但还认得清大是大非,无论是筹备粮饷还是整治地方,成绩都还不错,吴惟忠对此人的观感自是有的,否则也不会与之往来,两家儿女更不可能走得这般近。
听得范荣宽如此一说,吴惟忠还以为范荣宽是真的上门提亲来了,也不由笑道。
“你家喜鹊叫唤,怎么成了我家的喜事?”
这本是将话题往亲事方面引导,若是亲事,自是两家的事情,这喜鹊叫喜也才说得过去。
只是范荣宽却指着李秘道:“听说贤兄的侄儿上门来认亲,这可不就是喜事一桩么?”
吴惟忠难免有些失望,不过面上也没太多的表示,朝范荣宽道:“李秘确实是老夫的子侄后辈,不过昨夜老夫已经收他为徒,确实也算是喜事一桩,若非要出门一趟,也该摆下几桌酒宴的。。。”
如此说着,吴惟忠便有些恼怒地朝李秘道:“傻徒弟,见了人还不赶紧行礼!”
李秘心里也是无奈苦笑,不过自己毕竟是后辈,便站起来,给范荣宽行礼道。
“小子李秘,见过藩台大人。”
李秘稍稍低头抱拳,抬头之时,却见到范荣宽一脸微笑地打量着自己,那眸光看着和善,却总给人一种皮肉发紧的感觉。
范荣宽轻轻拍了拍李秘的肩头;朝吴惟忠道:“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不知在哪里高就?”
吴惟忠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不提也罢,这不成器的已经入了贱籍,在苏州府当捕快。。。”
范荣宽看了看李秘,又看向吴惟忠,有些惋惜,但嘴角又带着笑,朝李秘道。
“这倒是可惜了,否则追随吴军门,安保海疆,往后又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
李秘本不想说话,凡事有吴惟忠顶在前头,可见得范荣宽如此,心里难免来气。
因为他听得出来,便是吴惟忠,其实也很看不起捕快这个行当。
虽然李秘也知道,捕快里头也有不少老鼠屎,而胥吏衙役之流,常常给人一种奸猾市侩的坏印象,但这种概念就好像地域黑,哪里都有好人,也哪里都有坏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成为捕快,只不过是李秘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法方式,是他目前能够做出的最好选择,捕快怎么了?捕快不也一样能造福百姓么!
难道捕快就不是堂堂正正,一定是畏畏缩缩鬼鬼祟祟么?难道捕快就不能成为大英雄么?
“藩台大人此言差矣,英雄不问出处,也无论出身高低,只要问心无愧,便是真英雄。”
范荣宽也是听了儿子的话,才过来看一看李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竟然能得素来清冷高傲的吴惟忠如此看重。
他是布政司,整个嘉兴府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而李秘只是一个小小捕快,竟这么随口就顶撞他!
而且让他气恼的是,李秘可不是经过了内心挣扎,顶着巨大压力,才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
而是随口说出来,这种骨子里的随意仿佛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藩台大人放在眼中一样!
他分明就只是个低贱下作的捕快,为何能够如此泰然自若?为何在布政司和指挥使的面前,能够如此安之若素?
这样的人,要么是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胸怀太大,才华太盛,目光太高,否则在话本里根本就活不过第二回书!
范荣宽身居高位,便是吴惟忠对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吴惟忠是出了名的硬汉,一身军汉的臭脾气,不出门相迎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李秘这么一个小捕快,刚刚当了吴惟忠的徒弟,就敢这么跟他说话?
虽然知道儿子也不是甚么好货色,经常惹是生非,而且为非作歹,横行乡里,但范荣宽也认为,儿子这次的判断没有错,这李秘根本就是个不讨喜的事儿精!
念及此处,范荣宽也就不需要留情面,呵呵一笑,朝李秘道。
“贤侄还是嫩了些,这话说得忒没道理,野鸡就是野鸡,即便再卖力,也飞不上枝头变凤凰,这道理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别的也不去说,入了贱籍,就没法子参加科考,又谈甚么理想?”
范荣宽如此一说,却正好说到了吴惟忠的痛处,他对李秘是非常欣赏的。
他在李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儿子,硬气、智慧、自信,他儿子所欠缺的,李秘身上都有!
也正因此,他才对李秘倾囊相传,恨不得将自己的家底都掏给李秘。
可即便如此,李秘终究是个捕快,他的出身已经限定了他往后的发展,即便吴惟忠如何努力,李秘的成就也不会达到他想要的那种期望。
试问如何能让一个捕快,来继承自己的军门?
当然了,大明军制也使然,并不是说李秘或者他的儿子能够继承他军中的官职和权柄,但凭借他在军方的影响力,绝不会比别人低,成就更不会比别人差,这也是另一种方式的传承。
可现在的李秘,确实让他这个指挥使有力无处使,想栽培也不知该如何去提拔,除非能够解决李秘这个出身的问题。
所以范荣宽这个老狐狸,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们师徒的痛处,一番嘲讽也是让吴惟忠大皱眉头。
然而李秘却不以为然,更没有怯懦,他看了看范荣宽,而后朝他说道。
“藩台大人说的未免太过极端,野鸡固然变不得凤凰,可小凤凰见着野鸡,不也瑟瑟发抖,满心惊恐,生怕野鸡把它给啄死了,只好哭爹喊娘不是?”
李秘如此一说,又拿眼去瞧范重贤,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我李秘虽然只是个野鸡捕快,你范家倒是凤凰梧桐,可老子这个野鸡,还不是把你家那个小凤凰范重贤吓得屁滚尿流,巴巴着让自家老子来找场子么?
范重贤听得此言,不由大怒,朝李秘怒骂道:“好一个贱人!怎敢在爹爹前面如此无礼,竟胆大妄为口出狂言!”
李秘呵呵一笑,朝范重贤道:“要说到胆大妄为,只怕范衙内比我还要更甚吧,不过咱们到有一处相似,都是在指挥司衙门胡闹,不过我是在师父家里胡闹,至于范衙内么。。。”
李秘说到此处,双眸陡然一冷,朝范重贤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道:“至于范衙内,往后想要胡闹,滚回你家布政司去,莫扰了我师父!”
吴惟忠本来满头阴郁,见得李秘如此霸气,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正是因此,戚将军才这般器重他,对他倾囊相授。
而如今,他也一样看重李秘,仿佛冥冥之中,是命运将李秘送到了他的面前,仿佛李秘就是年轻时候的吴惟忠,而他吴惟忠,则变成了那个他日思夜想都想变成的戚将军!
人之所以要收徒,是想寻求另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而李秘的放肆和聪慧,给了吴惟忠想要的东西!
老人们不出声,看着小辈争执,同样是倚仗父辈的权威,可惜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范重贤,今次却被李秘来了一次“仗势欺人”,让他品尝到了被人欺辱的滋味!
范荣宽见得儿子吃瘪,正好出面维护,此时吴惟忠却呵呵一笑,而后佯怒道。
“李秘,来者是客,何以如此无礼,还不给我退下!”
李秘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顺从地退了下去,而吴惟忠则走上前来,朝范荣宽抱歉道。
“竖子无状,让贤弟见笑了,小辈们吵嘴也是无趣,便就此作罢了,不知贤弟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不至于就为了道喜这么简单吧?”
范荣宽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他本不想用这个计策,但李秘的表现让他太气愤,也只好改变计划了。
他本打算让儿子跟着李秘和吴惟忠出行,途中解决了李秘这个大麻烦,再讨好吴惟忠这个未来的老丈人。
可惜李秘今日的表现太过出乎意外,他也不敢再让儿子跟着李秘和吴惟忠出行,否则被解决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他便朝吴惟忠说道:“愚弟今日前来,正是求助于贤兄,或者说,求助于贤兄的徒弟,正是这位李秘小朋友!”
吴惟忠知道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却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搬硬套地扯上李秘,当即问道。
“李秘不过是个小捕快,又如何能帮得了贤弟?”
范荣宽不置可否地笑道:“嘉兴府出了一桩天大的奇案,牵连甚广,可官吏束手,无人能破,贤侄聪颖过人,又是捕快老手,相信一定是手到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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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情势突变回程急
李秘和吴惟忠正要往杭州府去;到张家走一趟;李秘惹了范重贤也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这纨绔子竟然把自家老子;布政使司的范荣宽给搬了出来。
这范荣宽虽然与吴惟忠言笑晏晏,但若你掉以轻心,只怕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范荣宽提出让李秘协助查案,也并不是甚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因为古时官场办差,都有比限,也就是说,都有时间约束,在规定时间内无法完成任务,第一次罚银子,第二次打屁股,惩处也是越来越严厉。
岂不见古代经常会出现一些冤假错案,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比限的制度。
因为有了这个制度,官吏们的压力会非常大,古时的刑侦技术又落后,无法获取更多的客观证据,但古时办案却充满了主观性,而且口供为王。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口供,只要有人认罪,即便没有找到证据,也足以进行判决。
所以这些个官吏们为了完成任务,自然就会制造一些冤假错案,偏生这种冤假错案的制造成本也是极低的。
古时罪犯的案子也需要层层上报,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审视,最终才能定案。
而且判决死刑的权利并不在地方,县官只有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能自行决断,故意伤人或者其他大案要案,需要按察提刑使司来决断,甚至于三司会审,到了刑部才能核定死刑。
古时交通部便利,信息传递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所以一般会在固定的时间,或者不定期,对死刑进行集中处决,这个时间段一般会放在秋天,所以也叫做秋决,百姓们俗称秋后问斩。
也就是说,地方牢房里头,会关着很多等待审判的犯人,官吏们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一桩罪名也是死,两桩三桩十八桩也都同样是死,冒名顶替一下又如何?
这也只是其中一种情形,许多冤假错案都是官吏一手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避免这个比限。
范荣宽让李秘协助调查,分明是看不起李秘的本事,若李秘查不出案子来,即便他是外地捕快,只是协助调查,而并非此案主理,吴惟忠脸上也挂不住,让李秘当众出出丑,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再说了,范荣宽的主要目的还是阻止他们去杭州,只有让李秘继续留在嘉兴府,他才能好好整治这个大言不惭的下作人,若李秘跑到杭州去,又有吴惟忠跟着,他还如何给儿子出气?
吴惟忠自然知道范荣宽的打算,也知道李秘只是个捕快,而范荣宽是布政使,李秘想要拒绝也不成,但李秘是自家徒弟,他这个当师父的,又岂能不回护徒弟?
“贤弟说笑了,他一个小小捕快,又能做些甚么,能惊动贤弟这个藩台的,都是大案要案,自有理刑馆和提刑司来操持,若连这两个衙门都处置不了,李秘又能做些什么?”
吴惟忠说得合情合理,算是把路子给堵死了,然而范荣宽却呵呵一笑道。
“吴贤兄只怕还不知道你这徒儿的本事,他在苏州府眼下可是炙手可热,接连破了凶案不说,还拔了萝卜带出泥,牵出了倭寇细作,苏州城风起云涌,可都是你这位宝贝徒弟的杰作。。。”
范荣宽如此一说,李秘不由惊诧,因为昨天他才撞破范重贤与吴白芷,仅仅只是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范家竟然就把自己调查了个底朝天?
即便范荣宽是布政使司衙门的长官,也不可能如此神速,毕竟嘉兴府距离苏州府有着地理上的隔阂,即便走水路,没个三五天,也走不了一个来回,除非插了翅膀,否则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查到李秘的底细!
吴惟忠看着李秘的脸色,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李秘不好说话,眼下也只有他来出面。
“贤弟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范荣宽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也实不相瞒,这桩大案发生在苏州府边界上,苏州府与嘉兴府的人都汇聚到了一处,群策群力,早些时候便有人过来报信,也是恰逢其会,报信的捕头就住在府衙里头,一问也就清楚了。。。”
“哦对了,那捕头是苏州府四衙的铁捕,对李秘贤侄可是推崇备至呢。。。”
范荣宽如此一说,李秘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苏州府和吴县的弟兄们,不是在追查倭寇入侵一案么?
不过想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倭寇的活动区域就在这一块,这里便是倭寇重灾区,而且军报便是金山卫和吴淞所以及海宁卫发出来的,地理位置上自然很容易碰头。
苏州府毕竟是外出公干,没有大本营的支持,寻求嘉兴府的援助也是情理之中,可到底是甚么样的大案,竟然惊动了两地的官服,要一同办案?
李秘也知道范荣宽想要阻止他和吴惟忠去杭州,想要把他留下来,好让儿子报复自己,出一口恶气。
如今范荣宽可不仅仅只是阻挠他们的杭州之行,甚至是将他们往苏州府方面拉回去!
即便如此,牵扯到倭寇一案,苏州府的弟兄们又都在,李秘只怕也去不成杭州,这案子干系重大,自己也真想去看一眼。
吴惟忠早听李秘说过自己的经历,虽然李秘说得低调谦逊,但他还是知道李秘的本事,所以对范荣宽的言语,倒也没太多意外。
于是他便朝李秘问道:“既然牵扯到苏州府,便是你的职责所在,不过你到底是来嘉兴公干的,可回也可不回,你自己说吧。”
吴惟忠说的也老实坦诚,李秘即便不回去,也是合理的,但不回去,却又不和情,事已至此,他也想看看李秘到底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虽然明知道范家父子会伺机报复,但李秘心挂着倭寇的案子,也没有太多犹豫,便朝范荣宽道。
“承蒙藩台大人如此看起,又是苏州府弟兄们的麻烦,李秘自是义不容辞。。。”
李秘如此一说,范家父子和吴惟忠竟然都松了一口气。
范家父子也就罢了,他们是想留下李秘,好生整治,不让李秘跑路到杭州去,今番得逞,自是欢喜,可吴惟忠又为何欣喜?
李秘看着吴惟忠,后者脸上也露出少见的微笑来,李秘心里也是清楚了。
这位师父虽然对自己倾囊相传,但也希望看到自己的真本性,若李秘丢下这个案子而逃到杭州府去,只怕吴惟忠也不会看得起他李秘了。
李秘已经开口,范荣宽也就坦然了,朝李秘道:“既然贤侄答应了,咱们这便出发吧,所谓案情若火情,也是怠慢不得的。”
吴惟忠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出发吧,老夫是这里的军门,事关倭寇,老夫过去看看,不算违规背矩吧?”
范荣宽也知道吴惟忠担心李秘被报复,但他却并不在意,朝吴惟忠道。
“贤兄说的哪里话,贤兄如此关心地方,乃是百姓之福,也是我诸多同僚之福,吾等自是欢迎至极的。”
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了余地,李秘和吴惟忠早就收拾好了行囊,也不需要多准备甚么。
吴惟忠也没有忘记许诺过李秘的事情,临行前让人把丫鬟秋冬给叫了过来,朝她说道。
“老夫已经认了李秘当徒弟,他身边也没个伺候的奴婢,往后你便跟着他吧。”
自打李秘将她的奴婢铜牌摘下来之后,她心中既是激动兴奋又是忐忑不安。
她偷听了吴惟忠和李秘的对话,知道吴惟忠将李秘当成养子一般来善待,李秘也是个不凡之人,他摘下自己的铜牌,说不定只是好玩,可也说不定是为了给她一些自由。
但十几岁的她已经当了七八年奴婢,如何都不敢想象是后面那种可能,眼下却竟然成真了!
秋冬赶忙跪下给吴惟忠行礼,却是掩盖不住脸上的欢喜。
吴惟忠只是摆了摆手,许是想起了女儿来,叹了一声道:“都是女大不中留,一个个都想着往外跑了。。。”
李秘也不好说甚么,只是在一旁微笑,还暗中朝秋冬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呐,我说话算话,往后你可算是摆脱这个地方了。
李秘不是封建主子,不会养下人,更不会欺负下人,至于秋冬能否追求自己的自由生活,只能靠她往后的表现了。
出发在即,范荣宽父子也回家准备,而后才与吴惟忠碰头汇合,一道出发。
李秘也趁着这个空当,回去了一趟,让吕崇宁自己去杭州张家,自己则带着理刑馆那三名铁捕,准备到吴惟忠这里来。
这些人也是惊得瞠目结舌,李秘这才出去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就成了海宁卫大佬,抗倭名将,指挥使吴惟忠的徒弟了?
李秘此时才想起,一同前来办私事的青雀儿并未见面,不由问了起来。
那三名铁捕说,李秘出去不久之后,青雀儿也出去办事去了,眼下都还未回来。
李秘心想,青雀儿是自家兄弟,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便给吕崇宁叮嘱道。
“青雀儿到底年纪还小,劳烦吕兄迟些再启程,权且等他一等,若他事情办完了,便让他到指挥使司衙门寻我,我带他回苏州,若赶不上,劳烦吕兄带他去杭州,权当是游玩一番,往后再一并把他带回去。”
李秘对吕家有大恩,吕崇宁自是感激不尽,这大恩无以为报,小事更是不在话下,当即应允了下来,李秘这才放心地往指挥使司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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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戚家胤营来护庇
曹建安已经快四十了;年富力强;经验又老道;常年行走;也没大的闪失;在理刑馆也是颇受尊敬。
他是宋知微的心腹部下,跟着宋知微破获过不少大案,虽然出身受限而无法更进一步,但在理刑馆,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曹捕头。
可宋知微今次却让他保护李秘,说实话,起初他心里也是非常抵触,毕竟李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实在让他有些放不下身价。
然而李秘在理刑馆大展身手,地图分析法建功颇丰,使得理刑馆乃至整个苏州府,都因此而沾光,宋知微对李秘也是青睐有加。
只不过曹建安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让他伺候李秘,担当李秘的姆妈,实在有些掉面子。
可李秘一路上对他们非常的尊敬,也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待人接物也是无可挑剔,另外两位兄弟自是服气,连曹建安自己对李秘都有些服气了。
然而他也没想到,李秘只是出去了一趟,非但成功巴结了吴惟忠这样的大人物,成了吴惟忠的关门弟子不说,竟然还带回来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这些也都实实在在;不去提也就罢了;今番听说是布政使范荣宽邀请李秘协助破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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