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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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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缓慢地走着,终于等来了崖顶和谷口两声鸣镝的破空尖啸。

    羊群抬起赤红的双目,仰天大笑。

    “重甲军的末日到了,螭龙军威武……”随即也将两支鸣镝射向了天空。

    领军大将听到鸣镝声,立知不妙,可是还不待反应,就见崖顶上砸下一根根三尺长的树桩,转眼间遮敝了狭窄的天空……

    重甲军避无可避,被大片大片砸倒,尤其是中军与前军的结合部被重点照顾,一柱香不到,中军的进攻路线,就被树桩完全阻断……

    “全军,撤出峡谷!”

    领军大将高喊,此时一切思考都是多余的,任谁都知道敌军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是一切都迟了,谷口在同一时间也被树桩遮断,紧接着漫天的陶罐飞落下来,砸在树桩上摔得粉碎,大量液体飞溅。

    “火油,是火油……”

    重甲军绝望地吼叫,可是没有得到怜悯,随着一支支火把的坠落,火光冲天而起,将谷中映得如此时的残阳般鲜红。

    军民将两头阻断后,又开始向中间投掷大批的树桩,重甲军被砸得骨断筋折……

    临死的重甲军却松了一口气,等待未死之人的命运会更加的凄惨!

    火油再次溅落,终于将两头连接在一起,疯狂地燃烧……火海中人喊马嘶,惨烈无比……

    曹力在崖顶仰天大笑。

    “重甲军……你们也有今天,兄弟们,我们给你报仇了……”

    原来,当秦之众率领数千民伕,背着大斧和一个个陶罐上到山顶时,曹力还不明所以,待看到羊群的信时,才恍然大悟。

    狂喜之下,命螭龙军一起砍伐树木,并将树木砍成三尺长的一截树桩,以便每人刚好能将一截树桩举起投下,既能准确砸中重甲军,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出最多的树桩。

    可是砍伐树木费时费力,不得已,曹力又将邱义守卫山口的两千名螭龙军,也调了上来,为防重甲军察觉,也只在山顶内侧砍伐,直到将山顶一侧堆满了树桩,这才向羊群射出了鸣镝。

    漫长的一天,只在等待射向云霄的那声鸣镝的嘶吼……

    领军大将一直在中军指挥,火起前被亲兵拼死送了出来,此时是悲愤欲绝,如此血海深仇,一定要向谷中的螭龙军索还,不死不休……

    他决然地拉下面甲,手持长戟,纵马向羊群的方向杀去,这时与螭龙军接战的重甲军,伤亡惨重,尚有六千余人……

    羊群在火起时,就将全军撤到第四道防线后戒备,因此伤亡没有继续扩大,尽管如此也有五百余名军士先后战死。

    领军大将指挥着重甲军不顾伤亡,狠厉冲阵,终于一头扎进第四道防线……

    然而,熟悉的“咔嚓”声没有响起,重甲军却如同撞到一堵巨墙,人马立时被撞翻抛飞出去……

    只见第四道防线不再是陷马坑,而是一排排三尺高的树桩林立在面前。

    重甲军的前锋最多只能撞断前排的树桩,随着马势已尽,被后排的树桩撞得人飞马残。

    尽管重甲军后队杀到,仍然于事无补,全军冲撞在一起,马速终于被完全遏制……

    羊群在吩咐秦之众从谷后的小径上山后,又大量挖设陷马坑,灵机一动下,又设置了第四道防线,命民伕在谷后砍伐树木,削成长六尺的树桩,然后将树桩砸入陷马坑内三尺,留在外也是三尺……

    这样一来,习惯于对付陷马坑的重甲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人仰马翻,而这却不是重点,关键是让重甲军完全失去马速。

    羊群在单骑诱敌时,身后那有一搭没一搭的鼓声,就是在掩盖民伕打桩的声响,可见羊群的心机是何等的缜密!

    领军大将双眼赤红,大声呼喊。

    “砍断树桩,快……”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声声吱吱嘎嘎的响动传来,只见一排足有五百架的牛车,缓缓地驶近……

    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峡谷通道,每辆牛车上豁然固定着一架攻城凿,粗壮的铁矛森寒幽冷地指向重甲军。

    这还没完,又有五百辆牛车驶了出来,比前队加高了两尺的五百架攻城凿,也是傲然前指。

    不用说,如此高密度的使用攻城凿,又是羊群天马行空的想象琢磨出来的!

    攻城凿,也叫 床子弩,是弩箭武器的登峰造极之作,利用几张巨弓的合力来发射,羽箭则是由儿臂粗的铁矛,在尾部加装三付铁翎来代替。

    上一次弦就要几名壮汉转动铰盘才能完成,平时常见到步军在攻城时使用,一旦击发可深深地插入城墙,差一点的城墙甚至能被一箭射塌或震倒,可见其威力极为恐怖。

    此时攻城凿却用于射击重甲军,其结果的惨烈已无需多言!

    领军大将见到攻城凿,双目终于露出绝望之色,旋即又决然下令。

    “重甲军,杀……”长戟一挥率众而出,劈向林立的树桩。

    “前队,发射!”

    羊群料到重甲军会如此选择,大声下令。

    前队的军士用手中的木槌狠狠地向机括砸去,铁矛顿时发出低沉的吼声,如闪电般向重甲军扑去……

    一时间血雨倾盆而下,重甲军的盔甲变得像纸片一样,被铁矛轻易撕碎,射中腹部的被拦腰打断,射中躯干的被搅上半空……

    铁矛摧枯拉朽般的向前击杀,直到前方再无任何活物,才远远地在第二防线处坠地……

    铁矛发射完毕,四名民伕全力转动铰盘,弩弦被一点点地拉向弩机,最后咔的一声到位……

    一名军士将早已从牛车上抽出的铁矛,装填入发射槽,待命发射,整个过程费人费时费力……

    一千架攻城凿装填发射一次,就需要五千人协作才能完成,这也是谷中军民的极限,裂云弩的军士也早已弃弩加入进来。

    羊群之所以不立即让后队发射,就是要保护前队顺利装填,否则重甲军趁机杀入就会弩毁人亡。

    不过担心也是多余的,前队的铁矛发射完毕,已令重甲军死伤惨重,没死的也才堪堪冲到树桩前,前队装矛完成后,敌军也没能砍倒多少树桩。

    “后队,发射!”

    此时,羊群才再次下令,又是五百支铁矛激射而出,再次疯狂地收割重甲军兵马的生命。

    “前队发射”

    “后队发射”……

    随着两队攻城凿的轮翻绞杀,被击杀搅断而死的人马堆积如山,战场上血腥惨烈的情景,令人不忍直视……

    羊群为防惊到拉车的老牛,全队拉上之前就将牛的双眼用黑布蒙上,可是军民要操作攻城凿,还是受到影响,就连血海里杀出的螭龙军也出现了呕吐的迹象,更不用说其他的军民,射速终于缓了下来,可是已改变不了大局。

    攻城凿机械地发射着,终于停了下来,防线上的许多树桩也被铁矛击得破碎,凌乱不堪地堆在那里,敌军残骸铺地,血气漫天……


………………………………

正文 第114章  组团叛变

    不待陈忠之说完,羊群趁其不备,将箭矢拔了出来,陈忠之痛极大叫。

    营帐外的狗子叔侄,吓得一跳,面面相觑,这小子还真够狠的,把人打得惨叫不止,还带颤音的,紧接着又是一声,让他们同样欣喜的痛呼传来……

    羊群又将陈忠之脱臼的手臂复位,从怀里掏出伤药捂在箭孔之上。

    陈忠之痛得冷汗淋漓,气道:“你他娘治牲口呢,就不能轻点?”

    羊群笑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挺衷肯!这样都死不了,确实是畜牲……”

    “等一会儿,陪我演出好戏,要不然我弄死你啊!”

    羊群给陈忠之包扎完,又给廖奇治了伤,冲着小兵招了招手,小兵不明所以,走了过来。

    看着羊群满脸亲切的表情,小兵吓得一哆嗦,似乎知道又被掂记上了……

    “姑奶奶,银两你都济贫了,肯定比你脸干净,手饰却还有不少,都拿来!”

    小兵满脸的不乐意,没好气道:“凭什么呀?都是我爹我娘送的,哪能随便给人?”

    小兵声音清脆悦耳,听得让人心里一阵发酥,陈忠之和廖奇有点傻眼儿,原以为羊群喜好男风呢,进来救人居然连姑娘都勾搭上了,还装成小兵,不过眼光还得修炼,姑娘长得实在有点那啥……

    羊群道:“又不是让你给我订亲用的,怕什么?不把那两叔侄打理好了,咱们咋套消息?这可划算得紧!”

    羊群和小兵目光交锋,小兵双目慢慢浸出雾水,转过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扭头递了过来。

    羊群抽了两下没抽动,又亲切地望着小兵,小兵又是一哆嗦,连忙放手。

    “小样,还跟我较劲?”羊群嘟囔道,打开荷包,只见有金钗、耳环、戒指等物,满意了!

    “还愣着干嘛,招那俩叔侄进来呀,一点眼色都不知道!”

    小兵手饰都没了,也失去较劲的心思,出营帐招了招手。

    陈忠之小声道:“人家姑娘是丑了点,也不能呼来唤去的呀!可是把手饰都拿出来了。”

    “要你管!”羊群眼睛一瞪。

    狗子叔侄进来,征询地看着羊群……

    羊群将一支金钗递了过去,狗子叔眼睛大亮,一脸狂喜,这可是好东西呀,能值二三百两银子呢!看羊群的眼神也变了,就象看到了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还闪着金光……

    狗子叔定了定神,颤声道:“贤侄……这个是他的?怎么能藏身上……”

    羊群低声道:“这小子藏的地方深着呢,大军搜了几次愣没搜着,想着回去给相好的,谁知遇上了咱们……”说罢挤了挤眼睛,意思是——你明白的,反正你是老江湖,自己脑补去吧!

    狗子叔明白了,气道:“呸,真是什么地方都敢藏!好在碰到了贤侄,就是铁公鸡也能把他的毛拔光啰……”说罢很自然地将金钗揣到怀里。

    “还不拜见瞿营官,一点规矩都不懂!”羊群傲然看着陈忠之。

    陈忠之、廖奇一脸的苦笑,躬身道:“见过瞿营官,烦劳您照应一二!”

    狗子叔更是对羊群佩服得无以复加,这个受重伤都不吭一声的硬汉,硬是让他折腾得如此服贴,瞧,虽然时间太短,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这也够了,真是神仙般的手段!

    狗子叔凑上前道:“贤侄,接着咱们还提谁?再弄点?”

    谁知,羊群决然道:“就此打住,钱还是小事,不能让叔您为难不是?”

    狗子叔一脸急色道:“别呀!贤侄,咱干得好好的,岂可半途而废,说!有啥大不了的,叔给你作主。”

    羊群为难道:“他知道还有人藏着东西,怕说出来犯了众怒,提来的人要给些吃食,顺带着治伤,这还不说,回去的那个营帐,居然要点个炉子取暖……”

    “怕其他人揍他,还他娘要给其他俘虏一些吃食和疗伤的药,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这不是让俺叔为难吗?让俺直接给回了!”

    狗子叔松了一口气,不屑道:“俺以为啥事儿呢?点个炉子,本来上官就让点,这不是还顾不过来吗!回头就办了,至于吃食和伤药,上边也没发多少,又没地方领不是,倒不是叔不给办……”

    壮汉生怕买卖黄了,急道:“叔,俺们这次拉了那么多过来,各军都在领呢,乱糟糟的,俺去顺点过来不就有了……”

    羊群提点道:“那怎么行!岂能让兄弟受责罚,领东西还要登记呢,哪顺得来?”故意将领东西三个字说得很重。

    果然,狗子叔一拍脑袋,“瞧俺这狗脑子,叫人领去不就完了,还用得着顺,小兔崽子,你就这么点出息……”

    骂完壮汉,狗子叔又陪笑道:“贤侄,你看这样成不?”

    “再拿些纸笔过来。”

    “纸笔?要那玩意儿干啥?”狗子叔迷糊了。

    羊群笑道:“那帮穷鬼,东西到处藏,让他们把藏的地方写下来,等有机会再挖出来,要不就不给他们治伤。”

    “对,对,好办法!还是贤侄心细,俺这就去办!”说罢两叔侄屁颠屁颠地出了营帐。

    陈忠之长叹道:“你坑人办事,居然连个请字都不用说,自己还委屈得不行,被坑的还得把你当爹供着,人家是缺德带冒烟的,你却是五雷轰顶……”

    小兵也深有同感地使劲点头,羊群的坑人本事,谁都没少领教,哪回都是心甘情愿挨坑,完事了,想报仇就又被坑,然后继续心甘情愿,除了深深的无力感就没别的。

    羊群威胁道:“你敢骂恩人,小心我甩手不管,要不是为了你们,我至于吗?平常我纯良的时候,你咋没看见?”

    陈忠之苦笑道:“螭龙军都让你坑遍了,还纯良?幸亏咱们是一伙的,要不然老子直接碰死得了!你那些手段再给龙蜴大营使点。”

    羊群笑道:“放心,等你们恢复点体力,咱们再大闹龙蜴大营。”说罢两人在地上写写画画,密谋起来。

    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人站起,用脚将地上的划痕擦掉,很是闲适淡定……

    狗子叔稍显艰难地进来,抱着大大一摞纸,估计画满藏宝图得拿麻包装,还背来一把椅子……

    他把纸放下,又从怀里拿出笔墨,还都是新的,献宝似的递给羊群。

    “俺和上边说了,俘虏抢着招供,这就都拿来了……”

    羊群憋着笑,让小兵磨着墨,飞快地写完,装模作样地拿给陈忠之看。

    “看下是否与你的供述相符?”

    陈忠之点了下头,狗子叔有些着急,一把抢了过来,仔细观看……

    半晌,终于眉开眼笑,“历害,真是历害!”

    狗子叔仅有的疑虑一扫而空,倒不是不信任羊群,而是怕俘虏信口胡诌……

    羊群心思缜密,怕狗子叔怀疑,所写的地点,都是螭龙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埋藏的位置隐密合理,有些直接就是当初自己抢了龙蜴军后埋赃的地方,就算邱义在这里,都不会怀疑……

    狗子叔长年在看押营,对两军交战的地点和一些特殊显见的景物,有些耳闻,两相印证之下,自然不会怀疑有他,当即确认为真。

    当然上面标识的钱物都是假的,羊群却又不能胡乱写,几处地方,也就共有十几两银子,这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军士来说,已是全部家当,非常符合身份,想不上当都难。

    狗子叔小心翼翼地,将藏宝图叠好放入怀中,欣喜地看着羊群,那意思是——贤侄,接着提人吧!

    羊群眼睛一瞪陈忠之和廖奇,斥道:“还愣着干嘛?瞿营官啥都准备好了,带我提人去!”

    陈忠之右胳膊还吊着,以迷惑敌军,羊群给他披上自己的棉衣,向外走去,狗子叔跟在后面,四个人挨个营帐地看,除了陈忠之说的那个伍长,又找到五名螭龙军的旧识和步军中廖奇的兄弟,一股脑地都提了出来。

    狗子叔也没食言,只要提了人的营帐,就立刻点上炉子,坐上一大壶水,不一会儿就冒出了热气,营帐内渐渐温暖……

    可是战俘们的心,却如掉进了冰窖般冰凉,大家愤恨地看着陈忠之、廖奇两人肆无忌惮地,领着两名龙蜴军提人,嚣张跋扈不说,还能替龙蜴军着想,看不清的直接拎着脑袋看。

    被提的人显然是熟悉的,从他们震惊愤怒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两个重伤的硬汉居然是个软骨头,怎不教人痛心疾首?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被捆着,早就把两人撕成了碎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挣扎着被带走,不禁涌出激愤的泪水……

    可是更让大家气愤的是,自己的眼泪白流了,被提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身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指认……

    比先前两个还疯狂,就象买羊的商人,挑来挑去的,最后连指认都免了,直接上手抓,好似仇深似海,可明明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不认识的却都懒得理会。

    简直是六亲不认,不,应该是六亲都认,然后还嚷着把自己捆起来,往角落里一蹲,象吃了迷药般,充满希望地望着帐顶,好象能出去似的傻笑……

    战俘们绝望了,龙蜴军应该是派了不得了的人物到此,只要一出去就立马叛变,虽然叛徒一进来,大家就低下头,仍不时有人被提走,然后又叛变,再次抓人。


………………………………

正文 第115章  看押营易手

    随着叛变的人越来越多,什么耳环啦、戒指啦,可着劲地往狗子叔怀里钻,藏宝图也一张张地飞来,闹得狗子叔手忙脚乱,活也干不成了……

    无奈之下,狗子叔只好用几张“藏宝图”,买通了几个军士一起干,不一会儿,就也变得两眼通红,叛徒都不绑了,拉着一起点炉子烧水。

    干粮到了,又忙不过来了,只好连没叛变的都用上了,把腿上有伤跑不快的,解开了绑绳,让其挨个的喂干粮。

    喂就喂吧,不吃还不行,叛变的在那盯着呢,冷嘲热讽不说,急了还拿脚踹……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帐都陆续出现了叛徒,营帐内炉子上的大壶,呼呼地冒着热气,和没叛变之人的怒火一样炽烈,可是该叛变的仍在叛变,数量继续增加……

    龙蜴兵和战俘的亲密无间,同样蔓延开来,而营帐之外却是一如既往地肃然,巡营的军士仍在一队队巡弋。

    此时,羊群拉着瞿姓壮汉,塞了几张藏宝图,小声道:“瞿兄,这是给你的添头,分成不变,看把你累的,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有个事儿还得麻烦你……”

    壮汉一拍胸脯,“有啥事儿你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羊群道:“战俘缺衣少穿的,你看能弄点衣服不?别到时冻坏了,误了咱们的大事,大军换下来的就成,没那么多讲究……”

    壮汉乐了,“这个还真有,几仗下来,大军好多都穿得破了,这次棉衣上来,换下的都随处扔,俺去捡些回来就是!”赶着车出了看押营。

    羊群见时机已到,趁狗子叔忙个不停时,领着一个换了装的战俘,跟着壮汉身后,大摇大摆地骑马而去,那名战俘正是陈忠之手下的那个伍长。

    帐中审讯的声音,却没有停,哭爹喊娘的声音时而传来,直到羊群再次出现。

    狗子叔收藏宝图收得手软,脸也笑得麻木了,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脸,幸福来得太突然,实在是准备得不足,帐中都点了炉火,此时众人都各忙各的,也不需他打点。

    终于闲了下来,于是这查查那看看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当他看到厨房那个营帐,门帘掀起的一刹那,居然是俘虏在审问俘虏,还相互挤眉弄眼的,审人的和被审的都在痛呼的时候,心中一个激灵,不好……有诈!

    狗子叔四下一看,只见进进出出的人,都变成了叛变的人,自己的侄子,从大车上往下卸着旧军衣,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好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他却不动声色,悠闲地向看押营外走去,可是晚了,自己的佩刀被人拔出,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羊群本就没想瞒多久,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让战俘们尽快地恢复体力而已,派廖奇暗中监视着狗子叔,一旦有变立时拿下。

    当羊群回来时,狗子叔已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好一会儿了,满脸的懊悔和羞愤,见到俘虏仍在起劲的表演,心里一片冰寒,眼中怒火渐炽……

    羊群踱到他的面前,俯下身来,“狗子叔,多谢您成全,我是楚岳国螭龙军的,此次是专门为解救战俘而来,您老带我去绑了营官,就可放你一条生路,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

    狗子叔恨恨道:“想不道老子聪明一世,竟遭你摆了一道,费话少说,砍了老子就是,休想俺再助你……”

    羊群挺起身笑道:“想死倒是容易,可你的族人却因你而遭灭族,你也无所谓吗?只要我对外说,是你助我救出战俘,后果可就严重了……”

    狗子叔登时冷汗淋漓,“你好狠,老子一人作事一人当,岂能连累他人,营中的袍泽兄弟相识多年,哪怕是灭了全族,老子都不能害……”

    羊群想不到,狗子叔还有这样的一面,翘起了大拇指,赞道:“是条汉子,刚才我还只是心软,想要救你们一命,现在倒是因钦佩您的气节而救了……”

    狗子叔不解地望着羊群,“此话怎讲?”

    羊群道:“战俘我一定要带走,看押营的人,因为你两叔侄,我也不想杀,所以才说去绑,就是为了救你们,我们逃了,你们却好端端的,谁信?当然为你们好,身上带点伤还是要的!”

    狗子叔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你不诳俺?”

    羊群眼睛一瞪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是那种人吗?”

    看到狗子叔满脸的不屑,羊群终于有些脸红道:“那啥……我也就不小心坑了你们一回,那也不算骗不是?你们那点看守还不够塞牙缝的,要杀也就杀了,还用得着骗吗?”

    狗子叔低头沉吟,心中天人交战。

    羊群又道:“知道您怕不好圆谎,到时查起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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