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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熬的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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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我,不留余地?!

胸口,划过一阵尖锐的疼痛,并蔓延入骨髓,疼得让呼吸成了困难。我不知道如何阻止这疼痛。不知跑了多久,我疲惫地靠在林荫道边的粗壮梧桐上喘气,浑身无力。我忽然想起我遗忘在她那里的自行车,要回头去取吗?还要再面对她吗?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朝着梧桐树一脚踹了过去。

我终究没有回去取我的车,慢吞吞地一个人走回自己的学校。失神地晃过学校女生寝室附近,一辆车子从我身边擦过。我吓了一跳。抬眼望去,那辆车已经停下,从车上走下来的是我熟悉的身影。我认出那是敏儿,她正在和一个中年人神采飞扬地谈论着什么。敏儿走进女生宿舍楼之前,中年人在她的脸颊上低头亲了一下,然后开着车远去。

我回到寝室,换了拖鞋,这时才发现脚趾甲掀翻了,钻心的疼。

老三好奇地问:“今天好日子,老大怎么今天不去陪大嫂啊?”

我冷冷一眼扫过去。

“老大你生气的时候好可怕。”老三抱怨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声音。

老二出去约会,老四出去自习,寝室里两个失落的人。我冷笑。情人节失恋,还真是经典到家的言情剧情呢。

睡了一觉,起床时已经是中午。我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却发现很难。

我打电话到敏儿寝室:“你上次让我帮你写的选修课论文,我写好了,你自己过来拿。我没空送过来。”

敏儿开开心心地过来取她的论文,等着她的是我的一张冷脸。“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陪姐妹逛街啊。”不愧是小风的妹妹,说谎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面不改色心不跳。

“还想骗我!昨晚我都看见了!”

老四不在,老二老三见状不妙,推说要打水,两人连忙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敏儿和我,我对自己将要说的话感到很悲哀:“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女孩。没想到你会……”

她像是被我的眼神伤到了,立即反驳:“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小风拜托我照顾你,那是小风唯一一次求我。”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帮我的,现在我考上了F大,你算是对得起他了,所以要不是我主动找你,你也不会理我了,是不是?如果没有他,我死了你也不会管我,是不是?”

“小风对谁最好你应该很清楚。”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他又不是我哥哥!”

“敏儿,别说气话!”

“他的妈妈是我们家领养的,他和我根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更没资格管我……”敏儿不顾一切地叫了起来。我募然想起高中时听说的那个出钱赞助学校建教学楼的台商,那个自称是小风外公的齐老先生。

敏儿气乎乎地拉开寝室的门,老二老三从门外跌了进来。他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突然想起来现在好像还不能打水……”

敏儿不理他们夺门而出。

老二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音响里大放“蓝色生死恋”的主题歌,尖着嗓子装出娇滴滴的声音“来生,我要做一棵树……”

见我没有反应,他走过来,无限同情地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老大,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个什么泰锡,长得再帅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那种朦胧在血缘与情感的界限,似是而非,无招胜有招,看似铺满荆棘的禁忌之路,比你有魅力多了。对了,有空引见一下那位‘俊熙’……”

“他已经死了。”我茫然地回答。是的,小风已经死了,早就不在了。

“哇,兄妹恋加人鬼情未了,有看头。”

“够了!”我打掉他的手,冲出了寝室。

在走廊里,我手按住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电话给敏儿向她道歉。

“对不起,敏儿,刚才我太冲动了……”我按捺住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在心里造成的纷乱情绪,缓缓开口,“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吗?”

敏儿的声音,冷得陌生:“他单身,而且没有子女。他很喜欢我。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准确地说,他曾经有一个儿子,后来生病死了。如果我没认错人,他应该是姓萧吧?”

“那又怎么样?!”

我闭上眼睛,轻声说:“‘萧’这个姓,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萧海?”

Sadness(悲伤)

“堂哥,有件事请教你一下,想吻女孩子的时候,该怎么说?”

“这种事情都要我教,你是猪啊!”我忍无可忍地隔着手里的话筒骂了过去。吼声太大,寝室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我。芒刺在背的感觉,难受极了。

我坐下来,抱着吉它弹一首老歌,反反复复,清清淡淡地只弹那一首。

弹到后来手指都快抽筋了,我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一打开QQ,唐雨的QQ头像在那里闪个不停……

“白石,知道你一般现在不会上线,但是有些话想找个人说。我刚刚和男朋友分手了。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可我还是拒绝了他。他就像几米笔下那一条微笑的鱼,永远在微笑,始终和善温柔,但一直在水里,和我不在一个世界。有时他会像午夜牛郎似地开玩笑说‘小姐,需要一位英俊男士陪你渡过漫漫长夜吗?’他总喜欢开一些没营养的玩笑。拒绝他不是因为太美好的东西对我来说太甜蜜,也不是我宁愿隔着玻璃保持完美的距离,而是因为在这场感情里,我始终处于绝对的劣势。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掌控着我的喜怒哀乐,我却永远不知道他微笑表情的后面藏着什么。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可终于忍不下去了。或许还是老实本分的男孩子比较适合我……”

愣了几秒钟,我的心一寸一寸灰掉。

手指在键盘上叩击,我愤愤地开始质问:“……像一个漩涡,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就陷了进去。可是你知道吗,你唐雨是一只基音变异的刺猬,一旦预感到危险马上缩成一团,还会把身上的刺发射出来先发制人。难道你就不怕错伤无辜的人吗?不是谁都会把和你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一遍遍地读着傻乐。我嬉皮笑脸说了一百句,也抵不上他低下头红着脸一句含糊不清的‘喜欢你’轻而易举地就攻陷了你的心理城墙!话说多了也会通货膨胀,贬值吗……”

原来我和她之间一直都隔得那么遥远,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以为是。

原来,是我把“缘来”误做了“原来”,以为我们的相遇是应该而不是意外,以为我们相爱是注定的安排,把开始当作了永恒来看待。其实只是缘来,我却错觉为原来。因为不是原来,所以缘来了走了就不会再来。

长篇累牍的连打了一大篇,最后我按了取消。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份是白石,不是江皓然。

“白石,不知为什么跟你说那么多。大概你只是个虚拟朋友……”

“Linda,你还在线上啊,我刚刚一直在弹吉它……你想听吗?我把那首歌的原声你发给你听……”

一部很老的日剧《恋爱世纪》里的一首歌。我曾经执迷于它的旋律,因而收集它的各种版本,吉它版,钢琴版,日语版,英文版……

她说:“很舒服地流淌着忧伤,干干净净,没有煽情过分的嗓音加入,只有木质吉它的弦单纯地振动……”

我对着屏幕冷笑。这个只听张学友的女孩,怎么可能知道这首曲子的英文版中有一句话——Did you see me cry,can you hear me cry……被无休止地复制吟唱!

我关掉电脑,抱着手臂坐在书桌前。偶尔一眼瞥见我从小风家里拿出来的相册,我站起来拿起那本相册翻开。

看着小风与萧海的那一张合照,感慨着两个年轻的生命在短短一年间相继地消逝了。相册里的透明口袋有些脏了,我把照片抽出来,想擦干净装照片的口袋,却无意中发现照片的反面写着字。只一眼,我就认出了小风那干净清秀的字迹——

“见死不救不是犯罪,何必代人受过?萧海啊萧海,单纯的傻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脑中突然跳出小风曾经用来搪塞我的一句话——“皓,我们不是侦探,有些谜,还是永远成谜比较好……”,我在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我拽着不情愿的敏儿去萧海家里找萧伯父。他依旧是那张看到就忍不住会联想到萧海的脸,黑色的眼睛覆上镶金边的眼镜,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英俊的脸,在看见我们进门的时候露出淡淡的得意。

“萧伯伯,你一开始就知道敏儿和楚亦风的关系,是不是?”

他轻轻哼了一声,带着高傲的鄙夷:“是又怎么样?”

敏儿瞬时睁大了眼睛,冲了过去。我立即拉住她。

萧伯父掠过我身上的眼光时,有点厌烦地奚落:“你是叫江皓然吧,你的闲事管得太多了。”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看得出来,我会让你想起一些往事,不太开心的往事。”

“难怪是楚亦风的朋友,这股让人讨厌的臭屁腔调都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拉起敏儿:“敏儿,你听清楚了。也该清醒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他而言,你是谁,你漂不漂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小风的妹妹。看清楚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敏儿拼命想摔开我的手,朝着萧伯父的方向吼,“你凭什么?!萧海不是病死的吗?关楚亦风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就凭你是楚亦风的妹妹!”萧伯父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别说得自己多委屈,我根本还碰过你。你不吃亏!”萧伯父突然森冷地看向我:“我看了他的手机,掉在他身边,最后一通电话显示是楚亦风,应该不是闹鬼吧?”

敏儿泪盈盈的目光转向我。

我顿时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是我……我在电话里听到他向我……告别……”

萧伯父低下头,紧紧抓住书桌一角,用低哑的声音缓缓说着:“以为他死也不会回家了,他倒是自己跑回来,感冒发高烧,还不肯去医院。我就知道不对劲,请了护士给他打点滴,顺便看紧他,连安眠药都每次限量给他,可是他竟然把安眠药放在护士喝水的杯子里,吊瓶空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故意的,他回来就是想死!这算什么?!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啊,却要我替他送终!!!”他越说越气,手臂一挥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我还是难以置信。小风警告过我,可我没有听。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他小风的心意,即使眼睁睁看着萧海爱得再苦再累也不能说。唯一一次没有依从小风的话,却因此害死了萧海。我怎么都想不到萧海会用这么绝决的方式,小风想到了,却没能拦住我。

退一万步,如果我早点打那个电话,或者如果我当时没有出声,让萧海还留着一点希望,萧海也能就不会死。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造成了这个悲剧。萧海曾经问我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他死了也无所谓。萧海说遇上了,就糟了。

“不是不是的,海的死不是小风的错。小风也不希望会变成这样……他已经尽力了……”我的声音有点哽咽了,“萧海不肯听你的话去美国是因为那里没有小风,他辛辛苦苦重考也是为了找小风的影子。你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和他沟通,总是逼他,他是你的儿子,他不是你的财产!你对他稍稍多点关心的话,他就不会对小风那么执迷不悟死心塌得无法自拔!”

“你以为我会就此罢手吗?”他眉眼里的冰霜让我的心不住地往下沉,那是不折不扣的恨意,“楚亦风他毁了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敏儿退后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

“是吗?”我在那时忽然冷静下来,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关于两年前的一桩命案,我想单独问萧伯伯几个问题,可以吗?”

萧伯父的眼里泛起了惊涛骇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跟我过来!”

我跟着他上了二楼,跟着他走进了萧海的房间,足球、电脑、书架、吉他一切都像是萧海还在一样静静摆饰着,玻璃厨里那只荆棘鸟模型,依然还在。只可惜物是人非。

“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伯父冷冷地问。

“两年前,海的后母,也就是你的新婚妻子被她的情人在家里杀了。和她关系很糟的海拉了小风做时间证人。可是小风拆穿了他,海因此被暂时拘禁了,记得吗?后来公安局的案情记录是海亲眼看到凶手藏凶器,开始时不说,怕报复,后来被关了,怕自己成了替死鬼,才把真凶和凶器所在地说了出来了。我曾经怀疑海是故意见死不救,还利用这个机会试探小风对他的感情。可是小风说让我别再追究下去。我那时就奇怪,小风的个性不可能半途而废的。后来才知道,那时小风已经找到了答案……”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其实,当年的那场凶杀真正见死不救的人是你,不是萧海。你早就知道你妻子对你不忠,所以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冤枉了萧海,他就算是再讨厌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是你拖住萧海让他推迟报案推迟叫救护车的,对不对?”

那一瞬,他的瞳孔里掠过的都是惊恐慌乱的影子。

“这是楚亦风留下的话。”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小谎之后,继续正色道,“我想你应该偷偷询问过这个案子的详情吧,也应该知道楚亦风在警察之前已经猜到了真相。萧海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你是他的父亲。楚亦风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他在乎萧海的感受!”

他徒然向后摊倒,靠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突然变得有些苍老的身影让我不忍心再继续咄咄逼人,我微微转手走了两步,伸手轻轻抚摸那个栩栩如生的荆棘鸟模型标本,问:“萧伯父,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淡淡然说:“那是他高三寒假过后自己买回来的,我让他不要摆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他不听。他就是喜欢和我作对。”

“这是荆棘鸟——传说一生只叫一次,为了唯一坚守的伴侣歌唱,不顾荆棘刺入它的胸膛……也有像荆棘鸟一样傻的人,为了彼此深深地爱一次,不惜违背常理,背负世人唾骂,甚至放弃生命……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傻瓜……”我记得,小风告诉过我,这是荆棘鸟。那是我和他偷偷潜入这里调查这宗案子的时候。小风那一夜凝重的神色,宛如尤在眼前。

“楚亦风已经死了!”说这句话时,我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死了儿子的不止是你而已。所以请你别再为难楚家,别再招惹和楚亦风有关的人。萧伯伯,到此为止吧。求你了!”

刚一走出萧家,敏儿就扯着我大声问:“皓哥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萧海真的是自杀的?”

小风,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小风,你真是神机妙算,洞察先机,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是你,不像你能够置身于一团乱麻依旧游刃有余、见招拆招。你留下的烂摊子,叫我怎么收拾?!

我沉默。

她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我喜欢风,我真的好喜欢风,从小就喜欢他。可是风喜欢的是长发飘飘的温柔女孩。我只是脏着花猫脸跟在他身后的野丫头,即使这样,我也不要像洛儿那样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刻意改变自己。我一直想着,风喜欢洛儿就好了,风是我一辈子的哥哥,一辈子的姐夫,他就一辈子也甩不掉我了。可是风他最后竟然和那个海……皓哥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无所谓,反正找不到一个自己爱的,就找一个有钱的。我无所谓。”

“我没有看不起你,你走错路了我会拉你回来。小风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你像是我的妹妹。兄妹是一辈子的。”

“一辈子?他的一辈子为什么那么短?”她别过头,不愿意接受我的说辞,“洛儿……她已经结婚了,嫁了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而且还怀孕了,她看起来挺幸福的。我觉得其实风很幸福,那个海,那个海也许真的很喜欢他……”

“笨蛋!先死的都是笨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突然攀住我的肩膀,哭了起来:“皓哥哥,我好想风,他在的话一定能帮我的……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不许说这句话!曾经有个人说完这些话就永远离开了,永远地!

我怕听到这句话。

我怕……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我慌了,看着她快速翕张的唇,我只想让她停止说话,别再说和萧海的遗言一样的话。

所以我抱紧她,吻了她。

整个F大在酣睡。送敏儿回去,再走回寝室,终于安静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有些颓废的音乐,在耳机里流淌。我推开大堆的书籍,打开笔记本,显示屏开始灿烂。伴着室友们熟睡的呼吸声,一切似乎陷入寂静而微弱的氛围中。他们怎么不说点梦话来听听?比如说说神仙姐姐靓女妹妹之类的。我轻笑。

因为莫名其妙的系统崩溃,我不得不重新安装系统。我用的输入法重装后全部初始化,以前的惯用的词找不到了,默认的字符都消失了。打字速度慢了许多,我感觉很不习惯。我作为白石和唐雨的聊天记录也全部弄丢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从小风的死,到我和唐雨的相识,如果是一场梦该多好。那么第二天我睁开眼,看到窗外清晨的太阳还是如以往一样新鲜。

可是这终究不是梦。

我呆呆望着寝室里惨白的墙,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受。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一样。相处越久,留下的痕迹就越深,越来越多的事会变成不受自己大脑控制的条件性反射,越久的相处分开后会让人越感觉不适应,因为在相处中不自觉的习惯的事情太多。

以前小风走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当寂寞的血液在流经指尖的那一刻,我把自己脑子里泛滥的思想敲进电脑,变成文字。眼睛疼痛,心也疼痛。 我一个劲地想记起些什么,可惜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该被这样惩罚。

小风那双闪亮的眼睛,似乎永远都立足于遥不可及的一个点,无声无息地将时间定格,他自由,他快乐,他现在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起萧伯父不甘愤恨的眼神,我再一次被小风的睿智所折服,但是那样的年纪就有那样的心机,也许真的不该在这个世界生存。我甩甩头,我在想些什么啊。

明明知道敏儿说那句话只是发泄,说出来就没事,可是相似的呐喊还是让我心惊胆战。小风说过——“皓,帮我好好照顾她……”无论是他还是她,我看丢了一个,我不能再看丢另一个。

吻她,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后悔,我会难过,我不想庸人自扰。

小风,这也在你的剧本中吗?

如你所愿。

可是你别忘了,你算错了萧海,你难保不会再出错。

爱情里没有剧本。

在收件人里填上小风那个永远不会再被开启的邮箱。我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发送,心里似乎默认了电子邮件可以直达另一个世界。

虽然小风的心计屡屡让我在赞叹之余不寒而栗,这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点恨他。我,也在他的算计中吗?

想至此,我从书桌上抽出那本相册,打开。我有些惊讶地发现里面几乎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字。

好奇心促使我找到我和小风的一张合照,照片上,年轻的我们都笑得意气风发,阳光灿烂。我把照片抽出来,翻到背面。接着笔记本电脑闪烁的屏幕亮光,我看清了。没有写上任何理性分析,没有自信满满的评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句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好,我是江皓然,你可以叫我皓。”

一阵撕裂心肺几乎窒息的感觉贯穿前胸。我难受地把手插进头发里,揪紧。眼里的那颗砂,溶不掉,化不开,吐不出,舍不下。眼睛开始变得有点模糊,我艰难地磨娑着键盘,凭记忆寻找辨认它上面一个一个不同的字母?A

Tear(眼泪)

当我挽着敏儿的手出现在F大校园里时,风闻此事的室友连连惊呼:“老大你换得也太快了吧。”

我黯然地笑笑:“我也不想啊。”

“那唐雨现在?”

“她?算是我弟妹吧。”

他们顿时感慨地语无伦次:“这世道,这世道……”

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老三,他手里正捏着几枚硬币。据说是用来交党费的,一个月一角钱,半年六角。他一边庆幸便宜一边规劝我:“老大你干嘛不捞点政治资本?”

“老大做梦都想进‘九三学社’,但是‘九三学社’门槛高,不要他。”老二笑着说。

我瞪了老二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啊,人家门槛高,她喜欢凌锋那样正直严谨,而我放荡不羁,配不起她!

电视剧里两个人分手,总会有一个人离开,远走他乡,或者干脆出国,但现实并非如此。一遍遍经过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一次次直视对方,除了尴尬,还有心痛。也许她比我要好过一些。江皓然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甩。以前分手都不痛不痒的。时代变了,现在女生都争做陈世美了。

一次,我约了敏儿吃饭,敏儿却拖着我一起去参加什么四人约会。四人约会也就罢了,偏偏另一对是凌锋和唐雨。敏儿看起来高高兴兴的,似乎已经没事了。或许敏儿只是需要一个不太差劲的人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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