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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海星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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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身出现一道裂缝,然则却不是由外入内,而是从内而外撑裂开来的罅缝。
以蛮横方式唤醒伙伴的白虎调转目标,爪牙俱显,欲要阻击司空神在,博取尽可能多的注目与压力,以助同伴尽早脱身。
这等谋略,虽说粗浅,然则要说上万年前古人便精确推演至此,并一一对可能发生的意外进行消除,不说未卜先知,却也是一件极为耗时耗神的活计。
此阵,当之无愧承担得起“缜密”二字!
司空神在心思未落,上方有一物急急坠落,砸在白虎背上。
头抢石塔而未受分毫伤损的雄壮白虎被砸得四足伏地,未得翻身反击,背上那罪魁祸首却趁早逃开,惹得本该毫无情绪波澜的尸身白虎张口咆哮。
目睹此间发生的司空神在则有些无语,从天上砸下来的“物件”不是别的,而是身具武境超一流品秩实力的天宗。然则他之所以从上方砸落下来,非是对司空神在出手援助,而是被鬼族一路碾压追赶,在换乘的那柄纤薄飞剑之上呆得太久,打盹跌落,碰巧砸在白虎头上。
当天宗惊醒发现身趴巨大虎背之时,几乎是连爬带滚逃离的虎口,寒光剑从天而降,一路上丝毫不减速度,将主人捎上之后还能骤然提速,即逃离白虎威胁,也稍稍拉开了与那九头可恶鬼族的距离。
经历此番闹腾,司空神在对于运用奇门遁甲的术数理论来破解阵法已经不抱希望,如今只得转嫁于以蛮横手段强行破阵了。
司空神在作为恶名昭彰朔珞教的前任教主,无论武道品秩还是破敌杀力都远远在此间四人之上,仅仅一式“搬山”的手段,便是众人难以企及。
他此刻愿意出力,自然对打破僵局有巨大裨益。
浓郁杀气四散蔓延,空气中仿佛能够滴出粘稠鲜血。御剑逃命的天宗打了个冷战,后背寒毛倒竖。挥拳如泼墨般行云流水的衣琊弈动作也略见凝滞迟缓。一边提防蛇形巫女扰乱心智,一边对付目有双色的小童和两尊持锏甲士的柳崇明更是悚然一惊,体内气脉大河翻腾不休。
唯独神华侯府大客卿柳龙池停下了手中刀式,抬头仰望,神情有凝重,有惊异,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兴奋。
空中,一枚淡蓝色的雪花缓缓飘落。
不管白虎如何腾挪闪躲,那片雪花都如影随形,始终飘落向它身形所在之处。
那片轻盈雪花还未触及任何事物,巨大砖面已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座石塔更是从上至下堆积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六棱冰锥,石塔之内微弱至极的气息波动立时遭遇镇压。
肩高比大马尤有过之的凶猛白虎不断奔跑,坚硬如钢铁的巨石砖面被利爪勾出道道爪痕,终于在奔袭速度达到极限之后,将自身与那片轻盈的淡蓝色雪花相隔的距离拉开了毫不起眼的一段距离。
于是本该落向白虎额头的雪花碰触到的却是一只虎爪,这片雪花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顷刻之间连续衍生出千万朵雪花,单单一片雪花单薄而细小,然则千片万片的雪花却严严实实覆盖了白虎整只前爪,亦且雪花数量不断暴增,所占据的区域也愈见宽广。
雪花不仅不停吞噬白虎身躯,同时亦向地面蔓延,以至于白虎被钉在原地,无论做出什么挣扎举措也挣脱不掉左前爪的禁锢。
司空神在略方的刚毅脸庞有些许苍白,这等凝虚为实“天地诸法取其一”的手段已是仙术级别,支撑此等超出武道范畴的秘术,所需付出的真气与神息都是无法估量的庞大。
对于曾经见识过白羽剑仙何重树那尊巨大法相的衣琊弈和天宗而言,发动仙界秘术所必须的那种仙界神秘能量“仙华”之摄取,才是世间武夫无法修习这等术法的艰深瓶颈。
柳龙池与柳崇明父子俩则是头一回见识超乎人道武境的仙华境,看似与人间通用的诸般道术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道家秘术取天工智巧,借得天地诸般生气,如风火雷电,加注符箓或法宝之中,说到底就是一位窃贼,将天地之间不受重视的游离之气聚而盗之。所谋只得算是蝇营狗苟,所获亦是稀疏惨淡。
然则仙华境更像一位生意人,手中有仙界能量这一吃香畅通的货币,能够与天地以物易物做成买卖,当然也就不受限制,得以无穷无极的获取天地之间某一种初始状态的原力。前提便是手头有足够的“银两”!
一朵秋兰孤伶伶地缓缓飘荡而来,历经数千上万年的岁月摧朽,这朵碗口大小的洁白秋兰仍然栩栩如生,仿佛从它摘落母株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生命力便封存起来,至今未曾流逝一分半点。
司空神在无论功法运行还是神识感应于此刻皆达到巅峰,故而得以看见那朵秋兰之后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
司空神在当机立断,召回漫无目的到处晃荡的道式铁剑,然而铁剑飞回的方向却不是司空神在所处之地,飞剑带破空之音,裹挟巨大威能,射向遭遇禁锢的白虎。
巨大白虎不停变换身形,可是那只爪子全然冻僵一动不动,被飞剑齐肩切断。残肢随即破碎成为碎冰,并且迅速枯败。
司空神在则合身冲向那朵秋兰,一片淡蓝雪花后发先至,萦绕在奔袭中的主人身躯周围。
洁白秋兰飞行轨迹陡然凝滞,其后的隐约身影看似猝不及防,将秋兰撞入胸口。这朵洁白兰花竟然十分脆弱,一撞之下立即枯败破碎,化为腐朽灰尘。
依旧飘逸向前的那名女子身上肌肤由黑转白,皮肤之下干瘪的血肉迅速充盈饱满,每跨出一步,便似乎时光倒回了五百年。直到那双可以滴出春水的明媚眸子恢复如初,这名女子才算是恢复了往昔的惊世容貌。若不是眼中缺少一丝活人的烟火气,便能真正称得上是死而复生了。
司空神在手中多了一段税利冰锥,借助奔袭之势奋力投出。
栩栩如生的女子洁白纤细的玉手虚晃,层层秋兰花瓣于身前堆砌,将冰锥的威势阻了一阻。女子足下如踏彩云,身形飘飞,从容躲开袭击。
身在空中,一柄道式铁剑直奔门面,女子微微侧身,避开剑尖锋芒。当剑柄出现在眼前时,女子伸出纤细如葱段的五指,握住了铁剑。轻轻一抖,便震散了道式铁剑上附着的神意气息。
女子提剑凌空,曼妙身形不见下坠。
司空神在仍未恢复血色的苍白脸庞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已然臣服归顺的道式铁剑涌出一股彻骨严寒,一片极细极小的雪花从剑槽射出,贴在女子手背肌肤,层层白霜旋即迅速扩散。
失去一爪的庞大白虎奔袭速度大受影响,此时方才将将赶至,它高高跃起,企图牺牲自己换取那名一看便知不同寻常的女子。
一道光影猛然撞来,与白虎纠缠在一起,滚落倒地。
白虎才一抬头,便有破山开河的一拳狠狠砸下,衣琊弈骑到三足朝天的白虎胸腹之上,也不顾那仅剩一只的前爪抓挠在身上,一气呵成,眨眼打出千拳。
那只其实连衣琊弈身上表皮都未曾抓破的爪子软软垂下,体内机括损坏严重,再也无法调运气息运转机体。
衣琊弈抛下渐渐断绝气息的白虎,目光一冽,踢腿如鞭,破空之声滋滋作响。两尊身披金红二色盔甲的高大甲士被拦腰扫中一尊,另一尊甲士趁机当头劈下重重一锏。
六角铜锏下落到一般的时候戛然而止,一只称不上如何粗壮的手臂高高上举,略显修长的五指弯曲收拢,将比手臂还要粗厚的铜锏稳稳控在股长之间。
衣琊弈这幅躯体仿佛拥有无尽潜力的渊洞,越是挖掘砥砺,越是能开拓出宽广深厚的威力。
。
自司空神在以沙砾和碎石将那位持戟少年封入塔中而始,此间所有活死物之间的联系便弱了不止一分一毫,八门大阵阵间浑然一体的威势气魄亦为之一暗,于是对众人造成的神意压制更是减少了八成。
其中实力恢复最为明显的便要数开拓出元婴外放这一古老境界的柳龙池和掩耳盗铃顾自隐藏这一境界的天宗了。
一路遭遇九头鬼族追赶碾压于是积郁了一肚子憋屈的天宗停定身形,虚空而立,寒光剑与藏乌刀分持两手,脚下居然毫无凭借。
原先卡入诸多鬼族骨骼头颅之中的柳叶铁片仿佛得到归巢的召唤,纷纷倒飞而回,与短小如匕首的藏乌刀合为一体。
众鬼族迎面而来,天宗毫无避让之意,合身冲入鬼族当中。
正是小人得志,啊不!是豪情壮志终复还之时!
寒光剑光华耀眼,藏乌刀势大力沉。
一时间只见残肢断臂与丑陋头颅齐飞,一道敏捷身影左右穿插,一举逆转先前局势,杀得这些鬼族毫无反抗之力。
。
柳氏父子一人劈断双目一金一黑小童的一条臂膀,最后一尾赤色小蛟从柳龙池袖中游曳而出,从小童左眼钻入,右眼钻出,将其体内曾遭炮制的元婴气息吞入腹中。
老人拄刀而立,身畔站着越长大越不招待见的儿子。不过此刻老人显然心情不错,难得心平气和的开口说话:“如今此阵各处环节衔契之力大为衰竭,对我等心神的压制也不如先前强烈,你且看看,那位高坐皇舆龙椅的男子,与一种死物有何不同。”
柳崇明不敢懈怠,凝神注视。发现遮迷神意试探的隐秘雾瘴褪去之后,众多死物身上的元婴神息皆可探查一二。只有这位从始至终端坐皇舆的中年男子,哪怕一丝半点的神意气息也无泄露。
柳崇明小心翼翼试探道:“是陷阱?”
侯府大客卿柳龙池点了点头,同时绽放出极具英雄气概的豪迈笑容,看得柳崇明一阵目眩,印象中这位世间唯一具有亲缘血脉的老人已经渐入暮年,心境更是早已随娘亲逝世而成为一片死灰,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刻。老人这些年手段渐渐偏向阴鸷血腥的邪道路子,骨子里则沾染了军营战阵中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军人气息。老人一字一句道:“是陷阱,亦是转机!就看潭深能不能困住蛟龙了!”
柳崇明忍不住对着父亲咧嘴一笑,如同十数年前的稚嫩小童,言辞坚定道:“愿为先驱!”
老人眼皮也不抬一下,道:“去罢!”
柳崇明双腿犹如蜻蜓点水,轻轻巧巧便来到那架华美皇舆十丈开外,那位中年男子尽管脸庞略微凹陷发黑,然则一身轩昂气息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銮舆旁边站立着一位背负宽厚符剑身着古样道袍的老道士。
体内两条气脉大河突然没由来开始出现波涛翻滚的景象,然则柳崇明并不刻意压制,任由两条大河水涨船高,顾自闷头奔走。
剑气,有如江河倒卷,铺天盖地,遮蔽眼界。
飙散的剑气迎面撞来,与柳崇明凝聚体表以护身的琉璃真气甲碰撞抵消,声响有若雷鸣。
惊人剑气喷薄的源泉,那位个子稍显瘦弱矮小的老道士未曾动用背上绑负的符剑,剑气却从他袖口;从他目中;从他口中;从他鼻息中喷涌而出,仿佛它本身便是一柄久藏地底的神剑,一出世便有雄浑壮阔的景象。
柳崇明犹如一座中流砥柱,毅然屹立在波澜洪涛当中,尽管无法快速奔袭,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踏实、不可动摇。
老道祭出背上背负的宽大符剑,符剑剑身色泽黯淡,是为桃木之质,倒是剑身两侧篆刻的古老符文仍旧熠熠生辉,晃一晃,立即光彩夺目。
这柄桃木符剑绝不逊色于世间任何一柄仙品宝剑,此刻剑光长虹般贯出,宛如一道挤破云霞的灿烂日光,金光附着许多细小符文,俨然不俗。
柳崇明双手握住刀柄,持刀斜上,狭长的魔刀渐渐被浓郁黑雾弥漫。
金光灿烂无比,俨然属于大光明的正道之物。而柳崇明刀身弥漫出来的诡异黑雾,更像是躲避在阴暗角落的邪祟阴秽。二者孰高孰低仿佛一眼分明。
然则僵持许久,金色剑光始终未曾冲破看似轻轻薄薄一触即溃的黑色雾气。
柳崇明对于自己手中这柄狭窄长刀亦是略有些讶异,非但自身气息经刀身发出,总要凝实不止三倍五倍。可是此刻,并无丝毫气息流经刀身,它居然主动散发黑雾护住自身,顺便庇护持有它的主人。这可是世间诸般兵器所达不到的,铸器名师打造出来的兵器仅仅是改变气息外放的形,使气息更加锋锐。却无法从本质上改变气息运行的松散、快慢。
这柄魔刀似乎拥有与符箓一派依托符文阵法炼制的秘器有异曲同工之处,甚至尤有过之。这种足以完全脱离主人修为高低,能够自主攻防的兵刃,既是神器,亦是魔器。
不过柳崇明心知肚明,这柄狭长黑刀更多是在自保,对于他这个可有可无不轻不重的主人甚至不愿意多出半分气力庇护。故而柳崇明只有半个身子处在黑雾包裹之中,另外半个身躯不得不加注琉璃真气甲的厚度。
一辈子在沙场厮杀多过江湖上切磋较量的老人柳龙池自然不会恪守什么“江湖好汉捉对儿切磋同伴不能插手”的古板规矩,挥着雪亮大刀便冲着老道人兜头劈下。
………………………………
前传:星羽仙陵 第五十五章 破阵(还续)
将恢复生前容貌的美丽女子诱入陷阱的司空神在,仍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在她身上,索性最后只是多费了一些力气了,并不折损根本。
司空神在手里拿着一截竹枝雕琢而成的笛子,笛身抹了一层特别的桐油,极薄,但却保证了这截竹子万年不朽。
女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将这支笛子当成兵刃使用,在层层冰霜蔓延到她腰间之前,司空神在意兴所至,从她腰间拔出。这截翠竹显然并非一件神兵利器,让司空神在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的,是因为笛子的雅致外形。这件古乐器初看质朴,细细观摩时越发造工精致,饶是对声乐不甚了了的魔教教主,也不免心生喜爱。
击穿女子头颅的道式铁剑倒飞而回,定在主人身侧二尺外,一动不动,如同画在纸上的一笔锐利墨宝。
凝神望去,见到柳氏父子联手对敌,刀罡刀气结成悬空的大河,左摇右摆,企图冲破老道的金灿剑光。气息不要钱一般挥霍,丝毫不担心气衰力竭。
侧开目光,余下的几匹野马和那位丑陋的巫女已然不成气候,那位被庞然大物的大宗门“天宗”寄予大希翼的当代天宗,仍然掩耳盗铃一般顾自隐藏实力。展现出来的体魄与气息之造诣在江湖上已然登峰造极,然则江湖上人尽皆知,天宗里头那位“天宗”是曾经拦下数颗帝王陨星并且吸噬其中上古帝王精魄的人。早在他未出宗门闯荡江湖之前,便有隐居幕后的老妖怪预言:此人将是那一批一品化神境界顶点,得以外放元婴的天之宠儿。
至于将来是血脉相连相对好掌控的阴神脱离神海,还是威力神通更大且身具法相的阳神出体,那位老江湖也就没有多嘴,只是连道说不准了,说不准了。
不过依照如今他这般遮遮掩掩的姿态,司空神在推测天宗释放的元婴十有八。九是那威力更大现世极少的阳神了。
另一边衣琊弈与九尊持锏甲士之间的生死之战,则要少却了许多玄妙,但也更使人热血沸腾,几乎便是蛮力对上蛮力。甲士身上坚硬无比的甲片被衣琊弈打得层层脱落,衣琊弈身上那件遭虎爪抓破又以神意缝合的锦衣再次遭铜锏击打得针脚松散,可见甲士气力如何巨大。
司空神在收回视线,衣琊弈的那副体魄便是一动不动让九尊甲士轮流以铜锏击打三四个时辰,到时候铜锏折毁,衣琊弈都不一点感到一丝痛楚。
遭遇两人联手打压的老道士居然渐渐占据上风,从身发剑气到拔剑出鞘,矮小老道都未曾移动根脚,身形始终位于那处方寸之地。
司空神在心所念及,道式铁剑神行星坠一般掠出。
千里飞剑,转瞬即至!
道式铁剑宛如一洼潋滟春水,隐在老道飙射四方的灿烂剑光当中。剑锋所指,首当其冲却不是那位剑道修为极高的活死人老道,而是安神在在始终端坐白玉龙椅的中年男子。
“呛啷”一声,春水长剑跌落在地,剑上蕴藏的神意与气息荡然一空,司空神在仓促之间与道式铁剑养出的“丝线”联系亦被彻底斩断。
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安然无恙,老道身上道袍左肩处,却被喷薄如泉澎湃如河的刀气冲开剑虹,划开一道口子,里头的伤口十分浅显,对于柳氏父子而言,已然是极大转机。
这位老道人模样的活死人威力境界与其他活死人不可相提并论,光是那柄桃木剑上铭刻的符箓秘文,引发的金色剑虹便已让柳氏父子二人联手斩出的刀罡大河难近分寸。
何况这位老道人生前实力保留颇多,似乎藏有后手。
柳龙池朝儿子柳崇明郑重点头,有一点如今可以确定,便是使符剑的老道职责所在,是为保卫那位中年男子的周全。
那么这名男子无论是否隐藏实力,都会是这处八门遁甲阵的重要机纽。
一开始八门众将团结一气抵御外敌,自然大为棘手。司空神在既是大发神威也是误打误撞,破坏了阵法维系最为重要的凝聚力,现如今活死人一般的八门众将毁坏大半,这群外来人也就渐渐占据上风。
天宗悠哉游哉驾驭寒光宝剑而来,停在曾经的朔珞教大教主司空神在身侧。原来是衣琊弈赤手空拳收拾罢九尊金红甲胄的甲士,前去为天宗分担压力,谁知天宗竟抛下这位未来的妹夫。可怜衣琊弈刚刚应付完九尊气力浑厚的甲士,如今又陷入六匹高大马匹与一名诡异巫女联手造就的困境中。
天宗毫无临阵脱逃的愧疚自责,指着其实依然明朗的局面严肃道:“除去皇舆上这位男子,其余死物不攻自破!”
司空神在懒得搭腔,他如今算是真正了解这位被“天宗”寄予重大希望的天宗本性了,尽管实力称得上实打实的超一品,心胸谋略也颇为凑合,然则就是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惫懒脾性,让人恨不得朝他俊俏得尤为可恨的脸上呼上几巴掌。
明确目标之后,司空神在心中也有了大致谋定,对于天宗能否给予援助之手,并不十分在意。凝神注视那处战局,将即将出手的高低先手推演了一遍。
天宗对于司空神在的不搭不理毫不赧颜,盯着他手边一片凝而不化的淡蓝色雪花,不禁生出无穷兴致,几次散发神意企图侵入雪花,都被无情剿杀。天宗对此亦不气馁,仍旧拿愈发凝实的神意旁敲侧击。
直到司空神在不耐烦的微微皱眉,天宗才悻悻罢手。消停了一会儿,天宗想起一事,于是没心没肺笑道:“我曾经见过一次与司空先生理当起于同源的仙人手笔,不过当时那尊法相足有千百丈,如小山一般!吓煞人哩,绝不若司空先生这朵雪花来得精致讨喜。”
司空神在既好气又好笑,这位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少年俊逸真是心思跳脱得厉害,好在司空教主大人有大量,并未放在心上。要说天宗蓄意磕碜这位明显武艺上自个讨不了好的司空先生,倒也冤枉了他。天宗并无逞口舌之快的念头,纯粹是心血来潮,有一说一罢了。当然说得浅显一点,便是缺心眼了。
司空神在脚下一跺,身形拔地而起。随他一道射入空中的还有一方重达万斤的石砖,这方被从地面抠出的巨大石砖后发先至,狠狠砸向那架富丽华美的皇舆。
那位高坐龙玉椅子的中年男子抬首举目,面色如常,岿然不动。
站定于銮舆旁的矮小老道张口呵气,口中喷出的气息不若珠玉而如长剑。万斤巨石犹在空中便四分五裂,剩余的剑气并不溃散,与碎石块纠缠一处,搅得细小如拳。这口气息仍未断绝,挟千万棱角锐利的石块倒飞而回,正是司空神在前行方向的必经之路。
司空神在微微皱眉,正要出手。
天宗再次从天而降,脚踏乱石剑气会聚而成的洪流浪头,一刀一剑飞速在他身旁环飞,击碎砸向身躯的漏网之鱼。天宗闷声低喝,将整条剑气洪流压得改转方向,向下方地面砸去。
司空神在斜斜下坠的身形轨迹犹如御风,几乎与那架皇舆成一直线。
遭柳氏父子拖住步伐不得动弹的矮小老道先是呵出口中见风便涨的剑气,如今一身剑雾仍然勃发不休,手中金色长虹则专心致志对付柳龙池柳崇明父子二人。见司空神在到了十五丈内,双眸中各自有光芒一闪,分别是一紫一青两柄小如指甲片的飞剑。
飞剑一掠便至,速度快得令人发指,完全不是司空神在驾驭道式铁剑时的那记“半吊子”飞剑可以比拟。
这两柄飞剑迅则迅矣,却未惊起丝毫声势微澜,如鱼游池底,无声无息难以捕捉。
司空神在察觉到一丝轨迹时,其中一柄青色蚊子剑早已带起一片血花。
好在只是擦腰而过,伤口不深。
司空神在对腰间仍然渗血的伤口毫不在意,甚至不去理睬那两柄犹如附骨之疽的细小蚊子剑。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一青一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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