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道-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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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故人

　　　　兰若雅心中的惊恐实是难以明言，惊恐之下感觉自己好似要昏倒一般。

　　　　“兰小姐，好久不见，不知还记得我吗”这个时候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对面那个人那里传了过来。

　　　　这声音很是熟悉，好似在那里听闻过，兰若雅闻此声音神情反倒安定了许多。

　　　　“兰小姐，我也是故人前来叙旧，只不过兰小姐已经今非昔比，这三宝殿倒是不好进，因此有所唐突还望见谅。”对面那人身形背光而坐，兰若雅看不清他的面目，但这声音却越来越感觉熟悉亲切。那人见兰若雅不在挣扎便做了个手势，把住兰若雅的人松开了手。兰若雅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既然我们是故交，为何还要用这等唐突的手段见面，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那人淡淡笑了笑，说道：“物是人非，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想月旬之前，兰小姐还是一个在风尘之中苦苦挣扎的女子，而现在已经是堂堂日本指挥官泽田茂的红人了，这番境遇变化又有几人能够说清呢。”这人语气之中带着嘲讽意味，兰若雅听闻感觉很是不舒服。

　　　　“你这话意所何指你到底是什么人”兰若雅声音渐渐冰冷，日本人本性多疑，莫非这是泽田茂有意试探兰若雅心中猜想到。

　　　　“兰小姐不要激动，我此次冒昧前来也不过就是探望一下故人而以，我希望故人未变，但天多风云看来我是失望了。”

　　　　“你到底何人，既然是故人你到是让我看清阁下面目，这般藏头露尾的那阁下又算何等故人”兰若雅此时越听越感觉那声音亲切，但实在是想不起这声音到底是在何处听闻过，兰若雅一向耳目聪灵，记忆力极强，但细致回忆，却又觉得茫然。

　　　　那人淡淡一笑，将身子向外一侧，让面庞对着光线，兰若雅望去，见方脸剑眉，英挺的鼻梁，却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王先生。兰若雅有些惊呆，自己日思夜想之人，自己无数次设想着见面之人却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见面，这实在是让兰若雅有些不知所措。一双美目看着王先生，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怎么看来兰小姐已经忘记我这个故人，那我也不加打扰就此告辞。”那王先生见兰若雅整个人有些发呆，不由略感失望的说道。

　　　　“等等，王先生的急公好义我小女子又怎能够忘怀，实是没有想到，这故人竟然就是王先生您，自从那次一别之后，王先生就像人间消失一般不曾在我的眼前出现过，我还以为是我身份卑贱让王先生有失颜面而回避不见呢。却未曾料到，你我再次相逢却是这般，小女子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您望您见谅。”兰若雅见自己日思夜盼的王先生就要离去，忙张口说道。

　　　　“哦”那王先生见兰若雅还如此记得于他反倒也多了几分惊奇颜色，坐稳身子说道：“上回唐突出手，却未曾想到兰小姐还记得我这个人，此番冒昧前来，别无它意，只是想和兰小姐叙叙旧而以。”

　　　　见王先生安稳身形，兰若雅也舒了一口气，“这里岂是待客之地，虽然此处景色还好，但还望王先生和您的朋友我们去客厅一叙如何我这里也备得茶水还望王先生品尝。”兰若雅的卧室面对上海一处公园，那里绿树成荫在春暖花开之际景色却是极美。

　　　　那王先生却没有马上言语而是用他漆黑的双眸看着兰若雅，那双眸之中仿佛泛起阵阵幽光，他这番盯视让兰若雅感觉很是不舒服。“您这是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我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兰小姐你还记得上回你问我的话吗”王先生却没有回答兰若雅的问题而是提及了上回兰若雅的疑问。

　　　　“嗯上回的问题”兰若雅略一沉思，即刻想起了自己当时曾追问这王先生为何搭救自己，是因和那赵部长有隙还是贪图自己的美貌而为之。当时王先生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帮了她。当时她也曾想问清楚她说了哪句话让这个王先生动心了，但那王先生并未回答而是从此消失，这让兰若雅心中多少带了些遗憾。如今这王先生又提起此事，兰若雅倒是惊奇，“小女子还一直为此事牵怀，实不知是小女子说了哪句话承蒙王先生相救，小女子还是要请教王先生为小女子释怀。”

　　　　那王先生看着兰若雅，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当下说道：“你还记得你在门前和那赵部长拉扯之时，曾对他说的话吗”

　　　　“嗯”兰若雅仔细的回思了一下，“莫非你是指我说的，你也就能在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前耍耍你的威风，有本事你和日本人去耍啊，是这句话吗”兰若雅不确定的问道。

　　　　那王先生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兰若雅淡淡说道：“为何你会认为是这句话让我救你呢”

　　　　兰若雅感觉一滞，这王先生好似很有顾虑，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前后思量也就是这句话有些分量。但这句话多少已经表达了对日本人的不敬之心，在这个危难时期，任何一个不慎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兰若雅心中却有种感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无法说清，但这种感觉却告诉她，这个王先生不是害她之人，反倒是她可以依靠信赖之人，就象她日夜思念一般。当下，兰若雅感觉无论是也好不是也罢，这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如若这个王先生是日本人的特务就此杀害于她，那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但如若不是，也许他这番唐突冒昧前来是寻求帮助。无论那种情况兰若雅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大不了做一个浮尘之花凋零在这乱世之中罢了。

　　　　主意既然已定，兰若雅抬起头看向王先生，清晰的说道：“在我看来王先生您绝非等闲人等，更非赵部长之流，您恐怕来此的目的是针对日本人的罢，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抗日救国的人士，所以我那句话让您感觉我也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风尘女子，也有一颗不干受侵略的心。不知我说的对否”兰若雅静静的说完这句话后看向王先生，兰若雅心中此时反倒宁静异常，无论接下来来的是什么她都有勇气去面对，人生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与其这么苟且偷生，还不如就此死去。兰若雅突然好似看透了一切浮华，静静的等在那里。等待着狂风暴雨。

　　　　那王先生也没有说话，也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兰若雅，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那王先生忽然笑了，这笑来得那般的放松也来得那般亲切，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火光一般。兰若雅看着这笑，自己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兰若雅的笑是尽去虚伪尽去浮华，是多少年未曾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两个人都在那里笑着，虽然都未曾出声，但这笑却那般的真诚那般的开心，仿佛这世界都因为这笑而变得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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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嘱托

　　　　“我终究没有看错，你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这样浮华之地还有你这样的女子存在也真是中华之幸。你说的没有错，我不是那些功名利禄的卖国者，我爱我的国家，我要拯救我的国家，因此我相信你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虽然你流落风尘，但你的心我却看得清楚，你爱国的热诚不比我等男儿少分毫。既然我已经来了，我也不相瞒你，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此事极为危险，少有不慎你的性命就会不保。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帮我，如果此事让你为危难你也不必为此惭愧，我马上会消失在你面前永不会再在出现，你仍一如既往的生活便是。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先生显然已经相信了兰若雅，便将自己此行目的言说出来。

　　　　“好，我帮你。”兰若雅根本连问都不问就应承下来，她相信这个王先生是救国救民，他所求她之情必定是关系国家安危的重大事情，要不也不会这般唐突前来。

　　　　兰若雅如此痛快的应承倒让王先生有些惊异，“你连我们所求何事也不问明白就这般应承，难道你不怕你因此而遭到不测吗”

　　　　“君子之交在于心在于意而非在于表，我虽为女子但我信任您王先生，只要是救国救民之事就是献出我生命也当无妨。”兰若雅语音虽轻，但这话在王先生听来却是掷地有声，王先生双目不由有些潮湿。

　　　　“好，你虽是女儿身但却胜过无数男儿躯体，令人敬佩。”

　　　　“王先生，这些话还是留待日后成事在说吧，您还是说需要我兰若雅为您做什么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必定会竭尽全力的办到。”兰若雅说道。

　　　　“好，但先不急，你这里也非安全之地，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四周都已经被日本特务监视着，那个司机也是日本特务，我之所以选择你的卧室，到非是想有唐突之意，而是只有这里是那些特务无法监视之处，这卧室对着外面公园，那些特务无法利用周围地形监视，因此这卧室是这里最安全地方了。”王先生并没有急于说出来意，而是将特务监视的事情告知兰若雅，兰若雅听闻后大吃一惊。

　　　　“什么我被监视着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说来那泽田茂也是对我不坏，在说我一个风尘女子他们为何如此”兰若雅十分不解。

　　　　“我们观察你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泽田茂对你是不错，但此人老奸巨猾，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日本侵略我中华他就是主要策划人之一，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华北事变，这些他都参与了谋划，他可是一个善用造假的高手，你还是小心。另一方面我想日本派系之间也不尽信任，这些日本特务有不少是属于白龙的特务组织，这个特务组织是直接隶属其日本本土的军政府，就是泽田茂也控制不了，想来是日本政府对于这些军人也不尽放心。因此你要当心。”王先生说道。

　　　　兰若雅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期间竟然是如此的诡异复杂，而自己却象一个傻子一般身处期间而不自知。

　　　　“那我该怎么办我如何和您联系”兰若雅有些慌神，这种漩涡她从来没有踏足过，却没有想到自己早已经陷了进去。

　　　　“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络你的，你要放宽心，那些特务现在就是监视，没有其它的举动，那泽田茂对你甚为赏识，就是面子他们也要给泽田茂的，到底现在泽田茂是上海地区最高长官。你不要露出破绽，就象你平日里那般。”王先生安慰兰若雅说道。

　　　　见王先生如此说，兰若雅到是有些安心下来。“你们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兰若雅问道。

　　　　王先生看了看兰若雅，说道：“下个月要在日本指挥部举行一场盛大舞会，这个你知道吧”兰若雅点了点头。

　　　　“我想让你帮我弄出一张最高级别通行证，不知道你能否有办法”

　　　　“我这里就有。嗯，它在那个司机手上了。”兰若雅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听只不过是特别通行证就松了一口气，自己本身就有一份由泽田茂特别给她的，但刚说出这话兰若雅才发觉虽然说这通行证是给她的，但一直是在那个配给她的司机手中，她自己从来没有亲手拿过。

　　　　“这也是问题所在，其实那个所谓司机的特务我们早就调查了，所谓的特别通行证也并非是真正的特别通行证，说穿了就是一个可以进出大门的证件而以，对于日本指挥部其它地方它是无用的，因此我想既然泽田茂如此的欣赏于你，你何不利用一下这方面的关系弄到一份真正的特别通行证。”兰若雅实在没有想到原来泽田茂给的所谓特别通行证也是假的，这日本人的心机真是难测。兰若雅看向王先生，忽然涌现出一番勇气，说道：“您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在舞会之前拿到那个特别通行证。”

　　　　见兰若雅这番说法，王先生笑了笑，目光中有了种赞许，“此事很危险，日本人也监视你，你万事小心如若不成就放弃，千万不要随意牺牲，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你就去白露街三号，那里是一个面包店，将你的事情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塞入左侧橱柜最下面右数第三个面包中。好了，我们也呆了不少时候了，就此告辞，如果中华能多些象你这般的热血儿女国家就有救了。”王先生说完站起身来。

　　　　兰若雅也站立起来，看着王先生，目光中带着敬意，“我们，还能在见吗”兰若雅声音有些低沉。

　　　　“会的，放心，我就在你的周围，我会保护你的。”王先生笑了笑，“你休息吧，我们自会走的，你要一如既往。后会有期。”说完王先生和兰若雅身后的男子拉开房门闪身走了出去。兰若雅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们消失，不知过了多久，人倒在了松软的床上，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自己日思夜盼的人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面前，而且他也正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是一个不同于这里一切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救国救民之人。为这样的人做事真是自己莫大的荣耀，但不知与他何时再能相见呢兰若雅想着，念着，渐渐的整个人睡了过去，只不过在睡梦之中她的脸上也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一觉睡得好充足，好沉稳，兰若雅感觉这许多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的安好。等到她畅快淋漓的自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夜幕低垂花灯初上的时分了。这卧室也沉在这夜色之中。兰若雅没有起身，仍是静静的躺卧那里，仔细的回想着与王先生下午会面的一切，那一切似乎真实又似乎是梦幻，在梦与真实之间兰若雅反倒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了，似乎她日思夜想的情由让她产生了幻觉也说不定。兰若雅猛的坐了起来，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她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王先生曾经坐过的椅子，但此时看去，一切如旧，那王先生宛如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兰若雅叹了口气，但她的心中慢慢坚信那不是梦，那是现实，王先生亲自来到这里求她帮助。兰若雅摇了摇头，脑海中越发的清晰起来，王先生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呈现，那话语，那声音，还有那笑容。想到那笑容兰若雅不自觉的又笑了起来，兰若雅感觉那王先生此时就在自己的四周看着她，保护着她，那笑容就像一层无形的铠甲保护着兰若雅。兰若雅感到一种自战乱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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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逛街

　　　　夜色渐渐的深沉，兰若雅点亮灯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兰若雅感到一丝的心安。现在的生活开始有了新的变化，那就是存在一个巨大的华盖开始为她遮蔽用风和雨。

　　　　兰若雅开始仔细的化妆，虽然有了泽田茂的欣赏，兰若雅不用为生计发愁，但生活的习惯还是让她每日里去夜总会唱歌跳舞，但由于有了泽田茂这道护身符，那些令人作呕纠缠的色魔都不敢在她身上打主意，这样的日子到是让兰若雅过得有些惬意。兰若雅也大胆的奚落那些没有骨气的卖国者，而对方无论多么的尴尬也只能一张笑脸来迎合这个无权无势的歌女。那种畅快也曾让己那美丽的容颜不同已往，有了亮丽的色彩，整个人都显得有了神采，此时感觉在也不是寒风中那随时会凋零的花朵，背靠泽田茂这颗大树让兰若雅生活安定，但兰若雅内心之中却不平静，泽田茂到底是侵略者，终究不是兰若雅真正的依靠，但如今王先生的出现却让兰若雅的心境却不同了，此时兰若雅看向这个世界就感觉天高云淡，周围的一切都不那么在意，个人的荣辱与这个国家的命运一比都不算什么了，她兰若雅已经不在是原来那个混日子的兰若雅了，从今天开始她也背负起拯救这个国家命运的人。当这个历史的沉重感压到身上后，兰若雅感觉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很多，往日的争名逐利现在看来都是那般的可笑可叹。

　　　　兰若雅画好妆下得楼来，那司机还在那里等待，兰若雅微微一笑，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司机是日本特务，兰若雅也没有了先前的惊慌，淡淡的看了这个司机一眼，心中虽然厌恶，但也感觉有些高兴，她要看看这个特务来如何服务于她。

　　　　“兰小姐，您要去那里”那个司机恭敬的问道。

　　　　“我还没有决定，先开车吧，在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兰若雅忽然起了一种孩子的心境，想要戏耍一番这个日本特务。

　　　　“那好，您请上车。”那个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兰若雅优雅的跨进车内坐好。那司机轻手轻脚的关好车门，返回司机位置，发动汽车。

　　　　“我们先去那里”司机恭敬的问道。

　　　　“嗯先去白露街吧。”兰若雅想了一下，不自觉的想到了王先生提到的那个面包店来，那里虽然也曾去过，但却不曾注意到有个面包店，此时倒是想看一下那个地方到底是何模样。

　　　　那个司机不在言语，当下驱车前往。夜幕下的上海比之白日里的上海有了另一种繁华，白日里只有匆忙为了生计的百姓身影，而夜幕下的上海却是灯红酒绿，衣冠楚楚的各色男人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色女子，在这夜色之中形成别样的风景。兰若雅对于这般风景那早已看透，人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道路两旁各色灯光一路闪过，兰若雅心中却是盘旋着如何能够得到那真正的通行证。既然泽田茂给她的也是假的，看来这个日本人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信任的，虽然举止言谈是那般的客气有礼，但那都是虚伪的，但这个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实在泽田茂的身上，因为只有他才能给出那真正的特别通行证，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权力。但自己如何能够打动他呢兰若雅思量了一下，泽田茂这个人对于兰若雅的喜爱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身具的才气，这个是其她风尘女子所无法比拟的，也是其她比她更加美貌女子也无法争宠的原因。兰若雅虽然知道泽田茂喜爱中华的文化，但她心中厌恶这些侵略者，因此往日里面对泽田茂并未尽展才艺，但就是这样有所保留的展示也让泽田茂欣喜不已。看来要博得泽田茂的信任只有用更加精彩的才艺才能有所功效。

　　　　在兰若雅细致思量的时候，这车已经来到了白露街，司机放缓了车速，慢慢的在这街道上行使。这白露街可以说是到了租界的地区，在这里普通的百姓是不能来到，虽然日本人占领了这里，对租界的管辖也打破了，但能够自有的通行这里还不是一般百姓可以做到的。此时，这里灯火通明，道路两旁挂着洋招牌的店铺林立，各色的肤色人种三三两两的闲散的逛着，不时传来各种外国的腔调，在加上这里的建筑风格都为欧式的，一时间让人感觉已经不在东方而来到了西方一般。

　　　　车行缓慢，兰若雅透过车窗看向那色彩绚丽的店铺，此时心中毫无逛街的念头，她只想去看看那面包店，但由于王先生的提醒，加上兰若雅这些年在风尘中打滚，她也知道就这般径直而去，难免会遭到怀疑。当下说道：“停车吧，我想逛逛，你不用陪我，你在街口等我就可以了。”那个司机忙停下车，拉开车门，兰若雅举步下车。此时兰若雅身穿一件淡色旗袍，脸上画着淡妆，头发盘了个颇有古韵的发式，在这街市大红大紫的艳丽色彩之中，反倒衬出兰若雅的清淡雅致出来，就仿佛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洁白素雅。一时间周围无数惊异的目光看向兰若雅，兰若雅恬静的笑了笑，优雅的漫步在这繁华的道路上。

　　　　此时的兰若雅由于心境的改变整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那份恬淡那份从容，那份宁静致远，让她好似由一个百灵鸟儿化为了凤凰一般，显得那般的高贵，那般的雍容，她高高的飞跃在九天之上，俯瞰着渺小的世间。周围人惊异着，羡慕着，崇拜着，感觉她就是女神，俗事之人是冒犯不得，因此反倒没有人敢于上前搭腔说话。热闹的街市上，兰若雅反倒一个人静静的闲庭信步。

　　　　兰若雅走着看着，来到一处橱窗前，那橱窗之中是一些国外流行服饰，兰若雅走上前看着，她到不是看那些服饰，而是看自己，那橱窗的玻璃明净，反射着周围的灯光，她人的影像也映照其上。走了许久却没有人上前答话，这样兰若雅也有些惊奇，因此她要看看自己今日有何不同，为何连个答话之人都不曾有。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兰若雅也未发现自己有何不同，或许是自信多了，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兰若雅正想离开，瞥眼处却看到不远之处有几个人行为有些诡秘，兰若雅借助这玻璃窗的反射细细审视那几个人，见他们似乎在盯着她看，但又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如若不是这玻璃的反射，兰若雅还真是难以发现这几个人。兰若雅脑海中闪现王先生和她说过的话，日本特务在她周围监视着她，想到此处，兰若雅反倒放开心境，举步迈入这家店铺。

　　　　兰若雅进入这家店铺之中，四处的随意的看看，眼角处却留心那几个跟踪她的特务。那几个人此时分散开，有一个人也装模作样的走了进来，四下里看着，兰若雅不以为意。看了一圈后，兰若雅走了出来，慢慢的向前走去，兰若雅时而进入一家店铺闲逛一圈，时而在橱窗前逗留片刻，而那几个跟踪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