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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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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痛苦地嘶鸣,一时间却无法将自己的下颌□□。
少年一脸的血,唯独那双眼睛露出刚强的杀意和求生欲,显得有些狰狞。
仅存的一头狼见此变故,意欲扑上来将息衎咬死,却被狼妖制止,一个转身,粗大的尾巴扫过地面,朝着母鹿飞扑过去。
息衎目眦欲裂,飞快抽出手,奋力推开狼妖,打了几个滚捡起落在一边的长剑,与此同时狼妖也朝着他扑来,他余光看见母鹿飞快地逃窜尚有生机,脑中已经飞快地做出了判断,长剑掷出,由狼妖头部插/入,刺穿了其身体。然而即便将其杀死亦阻止不了其尸体朝着自己飞来,息衎来不及闪避,已经被硕大的尸体撞倒,脚下踩空,他飞快地伸出手,抓住了悬崖边的杂草,阻止了身体的下坠。
狼妖的尸体从他身边掉下去,他听见了落下百丈森林的闷响,可他没往下看。
他的目光胶着在已经将母鹿扑倒就要下口的灰狼身上,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崖边的杂草根开始松动。
江疑着急了:“尊神!”
话音落下,曦和已经从他的身边消失。
江疑揉了揉眼睛,只见瞬息之间,那灰狼便如被抛尸一般倒在了老远的地上,母鹿受到惊吓后却不忘立刻挣扎着站起来。而曦和已经站在了悬崖边。
息衎仍揪着那杂草,定定地望着她。
曦和弯下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上来。”
息衎借力将另一只手攀上悬崖,慢慢地爬了上来。少年已经再没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母鹿打着摆子小跑过来,在他身边跪下,轻轻地蹭着他的脸庞。
江疑亦落下地来,从怀里掏出了伤药,递给息衎。
息衎缓了一会儿,并未立即治伤,而是抬手摸了摸母鹿的头顶,然后看向曦和:“多谢你救了我们。”
“不必。”曦和道,“这是见面礼。”
少年蹙眉,不明就里。
曦和以十分直白的方式解释自己的行为:“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少年呆愣了一下。
他已经拜了白鹤仙人为师,而这位最近才住到山上来的女子却似乎比师傅更厉害,后者不仅对其礼敬有加,他还无意间听见师傅对她许诺,只要她看中了,无论哪一位弟子都能直接过入她的门下。
换师傅对他来说不算小事,但他并未多做犹豫,便点头:“我愿意。”
江疑挑了挑眉,走上来问道:“理由?”
“这位仙人助我完成心愿,还救了我的命,不论提什么要求,我都必须答应。”息衎回答得果决。
曦和感到自己笑了一下。
她蹲下身,道:“把手伸出来。”
息衎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曦和将他破烂的袖子免上去,割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落在他的手臂内侧,手指画诀,一枚淡紫色的灵印便刻在了他的手臂上。
息衎看着那灵印,没说话。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洛檀尊神曦和的入门弟子,我授你为人、修仙、用兵、权谋之法,此生将绝之际,是留在凡世,还是飞升上天,你自行选择。”曦和站起身,看着他,并未伸手去扶,“能站起来么?”
息衎以手撑地,挪动着身子,缓慢地站起来,向她行了个童子礼:“大翎二皇子息衎,见过师尊。”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满是血污,嘴角却挂着平和的笑意。
少年的眼中有傲气,虽然此时尚青涩又锋芒毕露,看在她的眼里,却与如今天族太子身上内敛的傲然如出一辙。想来广胤在年少的时候,亦是这般模样的罢。
曦和意识到自己笑了:“好。”
事后,二人陪着息衎将母鹿送回了他们遇见狼群的地方。
那是一片树木密集的丛林,三人跟着受伤的母鹿,拨开灌木往里面走,曦和听见有细微的鹿鸣。
母鹿顶开被故意掰弯折断的杂树,露出里面的一只小鹿。
小鹿出生不久,四条腿极细,见到母亲回来踉跄地站起身子,母鹿在它身边跪下歇息,小鹿则轻轻地舔舐它的伤口。
息衎见此笑了一下,走过去摸了摸小鹿的脑袋。
小鹿怕生,很快挪开了,母鹿则伸过脑袋来,舔了舔息衎的脸。
十二岁的少年,个头还不高,蹲在那里还没有鹿大,却已初成稳重之态。
曦和帮他打理好了伤口,再带着他一同回白旭山。
路上,曦和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脸,顺道问了一句:“你为何救那母鹿?”
息衎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曦和举动自然,便也不在意了,毕竟这日后便是自己的师尊,吃住修行皆在一处,也没甚可在意的。他回答道:“师……白鹤仙人教导弟子,修道之人要秉六根清净,不可妄造杀孽,亦不可见死不救。”
这孩子倒是聪慧,改口改得很快。
曦和看了他一眼,道:“可你救了一头鹿,却杀了五头狼,这不算杀孽?”
息衎沉默了一下:“弟子未想那么多……只觉得狼是恶的,便不可眼睁睁地看着母鹿被咬死。”
“万物生死自有其定数,鹿吃草是为了填饱肚子,狼吃鹿亦然,无分善恶,若你是个普通凡人,偶尔做做这蠢事倒也无妨,可你如今是修道之人,窥得天机,自然不可妄改天命。”
大约是觉得这个新师尊同旧师傅的教导有所出入,须得消化一阵子,息衎思量了许久,才道:“弟子受教了。”停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弟子所为皆是蠢事,那么为何师尊还愿意收我为徒?”
那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半寸也不挪。
江疑在后面听得脑门上一滴冷汗落下来,这孩子是真耿直。
曦和并不觉得他的问题突兀,只是看着前方的流云浅浅一笑,并未作答。
息衎见此也并不追问,跟上她的速度往白旭山而去。
看着这一幕,曦和恍然想起当初在荣江上,她问江疑,自己是如何收广胤为徒的,他回答说是她一眼看中的。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如今见到真相,说是一眼相中也确实不为过。此时她尚不知息衎身份,只是这孩子虽年少,行事性格却十分对她的胃口,以往的徒弟中,并没有他这个类型的,具体的原因她自己也答不上来,只不过是看过了便喜欢上了这孩子。
她虽然相信命数,却并不喜欢用缘分、命运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而如今,却不得不说一句,或许她与广胤之间,是真的有这么一桩缘分。而究竟是深是浅,还要到将来才知道了。
………………………………
第135章 白旭情生
息衎的天分好得罕见,在京城西郊与狼妖打了一架,虽受重伤却因祸得福,那堪堪要入破军的气息上了一个台阶,成了白鹤仙人那山上阶位最高的弟子。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弟子了。
对于曦和将息衎要过去的的决定,白鹤仙人虽然表现出了肉痛,但毕竟他自个儿有话说在前头,身为如来座下的仙人怎可食言而肥,于是大手一挥将自己最得意的徒儿送给了曦和,还依照她的要求在离山顶不远处造了一间屋子,供他们二人吃住之用。而在屋子建好曦和准备搬上去的头一日,他还特地找曦和聊了好一阵子,说的话皆与息衎的身世有关,其中有一句话让她稍稍有些在意。
“这孩子出生之时,小仙恰来到这大翎不久,看了那一日的星象,觉着有些不妙,便按照星宿所指之处去了皇宫,谁晓得遇见这孩子落地,眉心破煞横现,估摸着不是个好兆头。在那之后,皇帝请了人给他算命,结果算到的乃是个不祥的命数,两年后他的母妃病逝,宫中便有传言是息衎克死的,皇帝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还是将他遣出宫修行了reads;。”
曦和始知,广胤当初同她所言有方士算命命格不祥,竟不是子虚乌有之事。
但当时的她并未当做大事来看,只当这孩子或许命格真不太好,自己日后能帮则帮,多多照料些便是了。
息衎伤得不轻,至少得卧床半个月才能再开始修炼,曦和便先找了些典籍给他看,有凡界的也有天界的,毕竟收了这么个好端端的徒弟,好苗子要全面发展,只教他法术可不是正理。好在息衎素来是个自觉的,那些书放在床头桌角都一本本地看完了,比之上一回的诸宁要好对付得多,并未浪费他那出类拔萃的天分,让曦和很省了些心。
她教徒弟与白鹤仙人有很大的区别,说到底是因为白鹤仙人在佛祖坐下待得久了,不仅清心寡欲,还要求自己的徒弟皆清心寡欲,山上修行的规矩颇繁琐,管束得这些孩子一个个虽然皆心地善良规规矩矩,却到底少了些少年人的活力,而息衎大约因着身世可怜,自小便有些沉闷,平日里看着还比较温和,实际上极少主动与人打交道。息衎一开始对她存有防备,但毕竟还是少年人,凡事都有转圜的余地,随着日夜相处,时间渐渐流逝,曦和竟然成了他最亲近的人。即便如此,曦和依旧觉得他这个性情委实不好,便让江疑在京城闹市附近买下了一间简单的宅子,半数时间与他在山上清修,半数则带他下山体会凡俗之乐,一面闹中取静,偶尔去他处游历,增长见识,动静结合。这孩子很努力,进步得很快。
曦和很少带年纪这么小的孩子,除了婴勺和诸宁,她以往挑选徒儿皆是已有了仙根底子,再教授仙法便罢,如此省时亦省事,尤其是男孩,她委实没什么经验。息衎虽然不怎么贪玩,也不捣乱,但总是有那么一股子犟脾气,认定了一件事便喜欢钻牛角尖,让曦和很是头疼。且这孩子虽勤学好问,但也仅限于书本上的东西,在修习法术或是平日生活上遇见什么困难,总是喜欢自个儿去折腾,从不问曦和,往往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总是瞒着,这个兆头在当初曦和收他为徒所见的那一幕便有所领教,虽然很是欣赏他这小小年纪便懂得**克服困难,但到底还是心疼的。因此每次见他身上不太好,她便会在晚上去敲他的门,一面给他抹药治伤,一面教导他下回若碰见什么难处,自个儿斟酌了该告诉她的便告诉她,一味地死磕终归于己有损,息衎每每都安安静静地由她给自己治伤,满口答应以后不会再犯,可第二日又是原样。曦和觉得这孩子是少时吃了不少苦,自幼丧母于宫中受尽了排挤,到了白鹤仙人座下又是一味地修行不曾受到什么关爱,这才养成了如此性情,要改约莫已是很难,只能她这个做师尊的多照看照看了。
但她的照看亦是有局限的,譬如这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皆不可或缺的饭食,她便委实不精通。起先她每日都会带着息衎到半山腰去与白鹤仙人及其一众弟子一块儿吃饭,后来偶然发现息衎在这方面也有些天分,她只是偶然提了一句,第二日起床便发现房中多了张饭桌和一桌的早饭,于是息衎的修行日程中便又多了做饭这一条。
曦和自认为乃是个很开明的神仙,不似白鹤仙人这些仙风道骨的不沾荤腥,山上要吃什么都有,旁边又是荣江,河鱼素来不缺,二人又在山腰上开了块菜地,一年四季皆是就地取材,蛇鸟鱼蛋什么的都吃了个遍,有一次盛夏时息衎还捉了蝉来烤着吃,送到曦和桌上,她从来不晓得这个东西也能这样吃的,但看着那知了连翅膀偶完好无损地串在木签上,顿时就没了食欲,全推过去让息衎自个儿吃了。后来这孩子便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到夏天便要捉些知了来,一个个洗干净了串起来烤得香喷喷,特地当着她的面吃,有时还剥下壳来煮茶,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曦和心里对于自己作为师傅却日日吃着自个儿徒儿做的饭这件事很有些疙瘩,也尝试过亲自下厨,但每每到最后皆是息衎花上小半个时辰打扫厨房再重新下厨,直到师徒二人饿得肚子咕咕响才有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来,她便果断地断了学做饭的念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花了这么大力气教个徒弟,徒弟给她做做饭也不算什么reads;。只是每每看见息衎在厨房麻利地切菜破鱼焯水下锅时,便愈发下定决心,自个儿以后必得对这孩子更好才行。
第二年的冬日乃是个很冷的冬日,有一回夜里她在屋外烧热水,让息衎打了一盆进屋去泡脚,半途进去给他拿晒好的鞋袜,却发现这孩子脚上生了冻疮,虽然不甚严重,但在那白生生细嫩嫩的脚上总让人看得心疼,曦和深觉自己这个师尊做得不称职,必是以往对他太缺乏关心了,于是她下山去找了匠人给他房中做了张暖炕,每夜就寝前给他烧个把时辰烧热了,夜里捂着被子便不会冷,还顺便找了上好的羊毛给他做了两双暖靴和一件棉衣。息衎拿到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愣的不似往日灵光,曦和看着愈发心疼,想问他是不是冻得傻了,尚未问出口,便听得他道:
“白鹤仙人教导弟子修道之路乃是苦修,需得克服身体上的不适,保持灵台清明,这些东西,都是不需要的。”
曦和听了只在心里暗骂那白鹤老儿半点不通人情,一会儿又听得他补了一句:“这是除了母妃,我第一次收到礼物。”
她怔了怔。
然后那孩子抬起头来,将东西放下,张开手臂抱了她一下:“谢谢师尊。”
那个时候,曦和除了心疼还有感动,觉得自己的心血总归是被这性情冷淡的徒弟收到了,不枉她头一次对一个徒弟如此尽心尽力。除此之外,在息衎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察觉到,这孩子,似乎长高了些,只是因为姿势的问题,她并未瞧见息衎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微妙的,连他自己的都不懂的情绪。
直到很多年以后,长大了的息衎才明白那个时候的心情,叫做情窦初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师徒二人就这样在山上过着平淡的日子。转眼息衎已经十六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骨架抽长了不少,已经比曦和高出一寸有余,肩膀也宽了很多,若是曦和站在他的身后,几乎整个人都会被他挡住。
夏天的一日,曦和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带息衎去京中住,满屋子没找着人,便背着东西去了山下的小瀑布。息衎喜欢在这附近修行,环境好,她也不反对。
水潭边的石头上有衣服,人却不见踪影,不知又跑到哪儿去了。
曦和索性放下东西,在他衣服旁边坐下。
翻了翻,全身上下的衣物,只有底裤不在。
她咂了咂嘴。
天气热得很,密密的树林里有夏蝉不间断地鸣叫,水潭对面的瀑布哗哗地响着。
她脱了鞋袜,将双足浸入水中,轻轻晃着,有细小的水花。
在大翎已经待了四年,虽然偶尔会回去,但并未与老朋友好好聚聚,不知弈樵和长渊怎么样了,还有婴勺,是不是又闯了不少祸让她父王难以收拾。
息衎现在成长得很快,不论是个头还是法术抑或是见识,都是她以往所有徒弟中最为优秀的。她与邺战的约定是培养好苗子为天宫效力,但这些好苗子究竟何去何从还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这些年来,她已经收了九个徒弟,六个在天宫供职,三个留在凡世逍遥自在。在收息衎为徒之时,她亦说过他的将来由他自己决定,不过最近这几年来他始终不曾表露出自己的意向,唔,看来她应该问问。 落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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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白旭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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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街市灯火
潭水冰冰凉凉,自脚下传至全身,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瀑布那头有不少的水花,她似乎看见不远处有泡泡浮上水面,却并未在意。
身后有脚步声,估计是息衎回来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过头,看见他光着膀子笑着望着她:“羞不羞,这么大个人了,快把衣……”她顿了顿。
这不是息衎。
下一刻身前有巨大的水花扑上来,她连忙抬手去挡,但还是湿了一身,刚准备张嘴骂人,脚踝忽然被拉住,一股大力自水下传来,整个人倏地被拖下水。
曦和的第一反应是,这该死的小孩。
第二反应是,潭水深得很,至少比自己的身高深。
第□□应是……她不会游泳。
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呛了几口水,她身体下沉,脚碰到了潭底,上方却没有空气。
腰身被搂住,本能让她几乎是立刻就抱住了对方,他带着她向上浮去。
二人同时破水而出,息衎扶在岸边的石头上,曦和则攀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不停地咳嗽。
二人皆浑身是水。
息衎并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无措,赶忙伸手从旁边取了自己的衣物给曦和擦脸:“师尊,你……”
少年的身材精瘦却有力,曦和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脚下仍旧是空荡荡的水,除了身前的息衎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她安全感,半晌她缓过劲来,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我不会凫水。”
息衎看了她许久,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回了一句:“弟子知道了。”
曦和只想一巴掌拍死他。
息衎给她抹了抹脸,托着让她爬上去,然后跟在她身后上了岸。
曦和浑身湿嗒嗒的,头发衣裳不用拧便流了满石头的水。
息衎身上果真仅着一条底裤,蹲着身子帮她拧头发上的水,然后伸手帮她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只是没说话。
曦和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低了头:“弟子错了。”
认错倒是认得快。
曦和哼了一声。
“施了新学的法术变出了个人形,谁知还是没骗过师尊。”
她仍旧没说话。
息衎似乎弯了嘴角笑了一下,但转瞬即逝,没让她看清楚,只听得他问:“师尊怎的不会凫水?弟子以为,这天底下没什么能难得倒师尊的。”
曦和一时间无法辨别这究竟是贬损还是恭维。
“我自幼下水可行走自如,不需要学那个。”曦和咳了一声,鼻腔里仍有水堵着,喉咙疼得难受,“你先去把衣裳穿了,没羞没臊的。”
息衎便直接在一边将衣裳草草地套上,看见包袱,道:“今日要去城里了?”
曦和颔首:“这么久待在山上不闷么?你昨日还同我说想吃刘师傅家的馄饨。”
息衎将她拉起来,这回笑得比较明显:“分明是师尊想吃了罢?”
曦和眉毛跳了跳,耐着性子换了个话题:“辽人进犯大翎,你父皇传书到白鹤那儿,想要你回去一趟。”
不出意外地,息衎仍旧低着头帮她理衣裳,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曦和也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转了个身,让他帮自己理理头发。
息衎在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散下来,取了紫藤萝发穗勾在手上,用手指顺了顺,道:“师尊还是先回山上换身衣裳罢,仔细着凉。”
于是二人便先回山顶换了干衣裳,再越过荣江,往城中去了。
此时的大翎早已过了繁盛之年,当朝皇帝昏庸无道,官僚*,民不聊生,每年都有农民起义,荒年时灾民大量涌向京城,却无法得到有效的安抚,北方大辽虎视眈眈,时而举兵进犯,军费已经拖垮了国库,税收逐年提升却只是平添百姓困苦,整个王朝便如一个垂暮老人,在风雨飘摇间苟延残喘。
曦和知道,每每在王朝覆灭前夕,农民背井离乡抛去大量无主荒地,反而商业会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繁荣。如今的京城及周边地区便是如此,种田的人少了,百姓总要谋生,拉帮结派来往于各地之间的小商贩倒是多了起来,因此虽然此时的大翎与后来的天祈朝截然不同,在城中的各个角落还是有不少耐人寻味的玩乐之处。而每回下山必去城西逛夜市便成了二人的惯例。
打扫了宅院,将东西收捡好,曦和看了看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便招呼着正抖被子的息衎出门了。
夏夜怡人,街市上陆陆续续点起了灯火,虽然行人不少,却并不似天祈朝那般拥挤热闹。
二人找了家熟识的酒楼用过了晚膳,便往街上逛去了。
平日在山上,她与息衎往往都是各做各的事,有时躺在山顶看看星星月亮,有时冬日里就着暖洋洋的日头,息衎埋头苦读,她便翻一翻山下买回来的话本子,甚是惬意,但这么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倒是只有在山下才能享受到的乐趣。
息衎虽然看着稳重,但少年人骨子里都是贪玩的,他虽嘴上不说,但明显很喜欢山下的生活。曦和在洛檀洲终年过着清静日子,偶尔在闹市里走一遭也感觉不错,便每每依着息衎的意思四处去玩,四年来大街小巷都吃了个遍,能玩的不能玩的除了青楼都去过了。曦和出门也不愁花钱,江疑在这块地方已经待了几百年,若是没点积蓄他如何跟别人搓麻将,自她下凡来,吃穿住行用的一切皆是江疑的银子,只是她素来不喜欢打点这些东西,况且油盐酱醋都是息衎负责的,因此银钱皆交给他保管,曦和偶尔下个山买两套衣裳还得管他要钱,而只要他跟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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