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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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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的山顶给吓了一跳,然后见曦和冷冷地站在房前一动不动,江疑畏畏缩缩地坐在一边,后者见到他上来,连忙使眼色让他下去,白鹤仙人很是识相地悄然退走,不敢掠尊神的锋芒。
就这样,他们两人不欢而散,息衎在平王府住了几日,便随大军去了战场,曦和索性搬进石室什么都不管了。
江疑虽然不明白曦和究竟为何死都不让息衎去战场,但也十分体谅她的心情,三天两头过来陪伴。息衎虽然走时面色冷硬头也不回,但去了北方之后,还是每隔七八日便有书信送来,一开始曦和还都扔在一边不看,江疑皆一封一封地给她收拾起来,到后来她自己也熬不住,还是都拆开来仔细地看了。
一日,江疑正帮她打扫石室,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个裂缝在漏水,便想找材料给它堵上,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却发现这块地方竟然有一小股山泉,奇怪的是,那山泉除了水,里头似乎还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开始他还浑不在意,打算直接把那个缝眼儿堵上,然而曦和看了一眼,却直接抬手将那缝隙轰开,泉水顿时哗啦啦地涌入石室,里面很快积了一层水,那发亮的东西也跟着水流出来,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不堪,但江疑还是感觉到,此物有些许的不寻常。
曦和则将其捡起来擦净,面带惊愕地说这竟然是母神的灵镜,当初天地大战后流落他处,原来是掉到了这里。江疑大感世间缘分奇妙,只是损坏至此已很难再用,便建议曦和将这东西带回洛檀洲养一养,兴许还能恢复些元气,曦和也晓得此物暂时难有大用,便也没放在心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当杂物收了起来。
息衎走了两个多月,北方战事却依旧没有平定的迹象,眼看又到了秋季,天渐渐地冷下来,曦和在江疑的陪同下,回平王府取新制的秋衣,却在归途中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市集上人多,曦和只不过是路过,余光却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道还算熟悉的窈窕身影,她立即换方向离开,奈何对方也瞧见了她,不仅不走开,还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江疑提着包裹贼眉鼠眼地瞧了瞧,低声问道:“尊神,您在躲谁?”
曦和十分不喜欢江疑用的“躲”这个字,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谁都没看见,走罢。”
然而就在他们加快脚步离开之时,那后面的人亦追赶了上来,微微扬声道:“白姑娘,且慢。”
曦和不由得定住脚步。
江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们:“‘白姑娘’?”
“我叫白笙,雪槠树的名字,别说漏了嘴。”曦和迅速交代他,刚说完,那窈窕的美人及其身后跟着的两名婢女便绕到了她的眼前来,行了个礼:“白姑娘。”
曦和淡淡地看着跟前因快步行走而微微喘气面上薄红的柳凝霜,道:“你为何对我行礼?”
江疑却凝视着那女子,似是探究一般,半晌眉头微微一动,眼中掠过几分讶色,但很快压抑下来。
柳凝霜抬起头来,仍旧是上回所见那般温婉有礼的模样,但那眼中的神色却明显不如在息衎面前羞怯可人,她直视曦和,微微一笑:“白姑娘是殿下的师尊,而凝霜只是殿下的朋友,自当对姑娘礼敬。”
曦和从未被人用“姑娘”称呼过,亦不喜欢旁人如此叫她。她看了柳凝霜一眼,蹙眉之余却并不似将她放在眼里:“你这个礼我受不起。不过既是礼敬,那便莫称我‘白姑娘’,如旁人一般,称我一句‘仙尊’便罢了。”
柳凝霜眸光动了动,转眼间仍是笑得一丝不苟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也好,仙尊。”
………………………………
第164章 生死边缘
秋季的阳光比不得盛夏时候热烈,不论天上多么光灿灿,也不似夏日那般可喜了。m。 乐文移动网
曦和并未在看柳凝霜,淡淡道:“找我何事?”
柳凝霜似乎并不在意曦和冷淡的的态度,与上次一般始终保持着大家闺秀标准的温柔微笑:“相逢即是有缘,我远远瞧见仙尊在此,若假装不见岂非失礼?”
“若只是打个招呼,便不必麻烦了。本尊不在意你们凡界的礼数。”
似是完全未听出曦和语气中的逐客之意,柳凝霜望了望一边拎着包袱的江疑,似是有些惊异于其迥异于常人的外貌,但并未直接问出口,反倒是掩口笑了一下:“看这方向,仙尊是刚从王府出来罢?二殿下率军出征至今未归,我原本还担忧仙尊独居寂寞,不过如今看来,仙尊地位超然,不论何时,身边都有人陪伴的。”说着眉宇间又似有愁绪,柳眉轻蹙,微微一叹,“只是苦了二殿下,孤身赴战场,刀剑无眼,身边又无人照拂,北方边境黄沙漫漫,夷狄凶悍,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曦和并不介意自己之外的人对息衎表示关切,但唯独这个柳凝霜让她不是很受用。此话也只是单纯地表达了此女对息衎的关心,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偏偏她心中不喜,那心情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走兽一般。但她毕竟已经一把年纪,对待陌生人并不会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淡淡道:“他这个年岁,早该出去历练了,上个战场而已,连我这个做师尊的都不在意,倒是劳烦柳小姐特特挂心了。”
身旁的江疑默默地甩过来两把鄙夷的眼刀。
柳凝霜颔首,尊敬地笑道:“仙尊教导有方,想来是自信弟子不会有任何意外,如此神通,小女子亦十分景仰。”说着看了一眼江疑手中的包袱,“想来殿下亦相当感激仙尊的恩情,因此才令平王府的下人特地为仙尊置备秋衣。”
“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凝霜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偶遇仙尊,忽然想着有件事想要拜托仙尊。”说着从身后的婢女手上拿过一枚精致名贵的碧色玉佩,下面嵌着打得细密巧妙的红色穗子,双手奉给曦和,微微低着头,一副求真心实意求人办事的模样,还带着些许羞涩之意,“小女子只是一介兵部尚书之女,虽然心中思念殿下,却无法得以相见,而仙尊则是与殿下朝夕相处的。我欲拜请仙尊,替我将此物转交给殿下。”
曦和看了一眼那玉佩,肌理流利,色泽温润剔透,一看便是上品,那穗子亦编得精巧,可见动手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原本她心中还很是不豫,但见到此物,对柳凝霜的敌意反而不是那么重了。这女子兴许是真心仰慕息衎,这并无甚错处,先前倒是显得她反应过度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帮此人转交定情信物的打算。
“此物贵重精巧,想来费了柳小姐不少的心思。如此重要的东西,假手于人恐不甚好,若柳小姐有心,不如待我那徒儿班师回朝,亲自交予他,也好表一腔诚意。”
“这……”柳凝霜见她拒绝,蹙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宽心一笑,“仙尊说得有理,确实应该我亲手赠予殿下。方才是小女子思虑不周,唐突了仙尊,还请恕罪。”
曦和摆了摆手:“若无其他事,本尊便告辞了。”言罢转身便走。
然而柳凝霜仍旧出声叫住了她。
曦和停步。
柳凝霜在她背后抿了抿唇,问道:“还有一事……敢问仙尊,将来二殿下是留在凡界为朝廷效力,还是脱胎换骨,追随仙尊飞升成仙?”
曦和觉着,这柳家小姐确实脑袋玲珑剔透,然则却是过于聪慧了。
她回过头,唇角无奈地弯起一抹带着些讽刺的弧度:“柳小姐,你胸中既已有所求,又何必三番两次试探于我?我活了一把年纪,总不至于没见过世面。看柳小姐亦是知趣之人,难道息衎将来远离此地,你便能即刻放下所求?”仿佛并未看见柳凝霜已稍有些挂不住的面色,她转过头,“不必再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了,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然后抬步向前离开。
江疑回头看了一眼,拎着包裹亦快步跟上。
待他们走远,依旧站在原地的柳凝霜终于放下了始终如一的礼貌地笑容,她微垂着眸,拨了拨额前碎发,转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人:“这个人……真是……小瞧她了……”
直到远离了人群,江疑捧着包裹回头再望了望,然后凑到曦和耳边:“尊神,这个姓柳的,她好像是妖啊。”
曦和“嗯”了一声,在圜丘脚下,她第一眼看见柳凝霜就知道了。
江疑知道曦和对六界都没什么偏见,但还是对于她默许一只来历不明的妖在息衎身边出没的举动感到不解:“这……您这几年不是将息衎看得很紧么?此人来历不明,您就这么放心?”
“暂时不能妄下定论。”曦和沉吟了片刻,道,“这个柳凝霜身上没有法力,我接触过她,确确实实是凡身不错,只不过那壳子里装的魂魄是妖。看她并不认得我,倘若是如息衎那般,因着妖界的什么缘故托了凡人的胎投生的也未可知。她暂时与息衎走得不近,也看不出来有何特殊的目的,且瞧着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大妖,便暂由她去罢。”
江疑觉得有理,颔首,过了一会儿又笑眯眯地凑近了道:“这还没什么特殊目的?那姑娘的目的还不明显么?唔,小神看那姑娘也颇是一个美人胚子,怎的尊神您似乎不太喜欢人家?”
曦和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过包裹,转身刚要抬步,余光瞥见不远处滚滚流过的荣江,脑中却忽然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一种挣扎着的感受从骨髓涌上每一寸皮肤,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忽然张开又收紧,毛骨悚然。
她紧紧地捂住额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不一会儿便冒出冷汗。。而前方,她竟然看见自己的背影与江疑一前一后行至江边,然后腾空而去。然而此时惊骇已经不是唯一的情绪,有无数复杂的感情与画面交错闪现,她的视线模糊,很快,眼中只有宽广的荣江水,而那水面晃荡着,片刻便至她的眼前。
……
…………
枉死城中没有白昼,有的只是头顶稳定流动的冥河,以及满目装载着死魂的荒原。
一个月来,曲镜持续在低空飞掠,力求以最宽广同时最为精准的视线寻找曦和的影子。此时曦和的躯体还在他的背上,因长久无魂魄存在而面色青白,曲镜几乎可以确定,若是再有个把月找不到魂魄,估计她的躯壳即便再强悍也该消亡了。
除此之外,令他感到警觉的,是在进入枉死城之后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
一开始他进来,对此地的环境十分厌恶,连身体都不够适应,使用法力时常常不顺。然而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在此行动越来越利索,眼下已与外界无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自己能够影响到这片空间的运行。
此时他自低空飞过,有下方经过的死魂注意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曲镜此刻化身为蛟,身躯庞大,形象凶恶,然而巨大的躯体却并不影响他的脑子。即便他再不懂六界之事,也该晓得,死魂是看不见活人的,而就在前两天,他还因一直找不到曦和的踪迹而发怒杀了两名鬼差。在那两名鬼差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之时,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变化虽然令人不安,但确实有利于他在枉死城中的行动。他具备了与死魂交流的能力,就意味着他不再只是独自一人盲目地寻找,换句话说,他不是这城中唯一一个活人。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打了个抖。
昨日碰见的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差说,他负责的队伍中有过一个穿白裙子头上绕着紫色花瓣的女鬼,但很久之前便在悬河中死去了。他心中一紧,立刻追问其下落,那鬼差并不记得具体地点,只给他找了一片大致方向,他立即寻迹而来。
眼前的悬河清澈明亮不含半点杂质,即便如此,也看不见底。
曦和的身体与魂魄之间存在联系,他循着那一点联系仔细地摸索方向,最终停在了这里。
蜿蜒的蛟身落在地面,他化为人形,将曦和放在了河边。
他知道,她就在这里了。
………………………………
第165章 安魂伞狱
当水波包围整个世界时,曦和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很快,她便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以及自己的来意。
这里是枉死城,她是来找安魂伞的。
可是,她来找安魂伞做什么呢?息衎还在战场,对了,还有江疑,可那个人明明是叫做“广胤”……她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何身在水中周身却感受不到一丝水的温度?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认清自身处境,但脑中一片混乱,极度缺氧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理顺所有的事情。
视线中只有晃动的水与光,她看见自己飘在水中的长发与衣袂,周围没有一个活物,仿佛深海一般的寂寞。或者说,其实她也是死的。
下方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隐隐有幽蓝的光顺着水波荡漾上来。她已经忘记自己不会凫水的事实,而在这里,也不需要她想起。心念一动,她顺着光路缓缓地沉下去。
周围有星星点点的光从上游流下,又与水流一同流走,有的就在不远处消失。
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头顶,那里除了水还是水,她看不到外界,这里也不存在外界。自己在不断地下沉。她似乎离什么东西越来越远了,又在不断地靠近着什么。
这片水域深似无底,她沿着那一缕幽蓝的光逐渐地下沉,完全不费力。很快,她便发现,那光线的范围扩大到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而此时再向上看,连头顶的水都是幽蓝的。
光源就在下方不远处。
她感到自己的心绪逐渐地平静下来,那些混乱的记忆不再无序地在脑中闪现,此时她能够想起的东西变少了,世界都清静了下来。
她想到当初在山林中看中息衎收他为徒,想到他们在白旭山顶修炼的日子,想到他们在城西的夜市上吃馄饨,想到草原上绚烂的烟火,想到平王府的那一夜,又想到在天宫龙变梵度天的桃林里,七眼泉水蒸腾如雾,他对她端正一礼,唤了句“师尊”。
后面的事,她暂时还捋不清,也不想再捋。
水下的一切都很宁静,她觉得自己已经全然融入了这里。没有生命就没有躁动,死一般的寂静、轻松。
这时,她看见了光的源头。
那是一块石头。
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鹅蛋般大小,形状像是一颗心脏。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心跳。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去肉身了,哪里还会有心跳。
石头就静静地漂浮在那里,那光芒在她接近之后反而比在原处时瞧着淡一些,却令人很舒服。
她忽然冒出个念头,并不是她找到它,而是它来找她的。
她伸出手,将石头捧住。
魂魄是一个人最原始的状态,也是最安静的。没有五脏六腑,没有筋脉,没有血液,没有时刻开阖的毛孔,没有奔流而下的眼泪。而魂魄能够触摸到的东西,亦应是世间最安宁、最善意的。
渺祝曾说,枉死城下,枉死者死,生者枉生。
耳边有山风吹起行云作响,是她最熟悉的白旭山的声音。同时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有些奇怪地笑了,息衎明明是唤她“师尊”的,什么时候有了胆子叫她“曦和”?
安魂伞不是一柄伞,却如一柄伞般护佑着活人的魂魄。它或许能带她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拖住了她的手臂,但是她想,自己大约真的出不去了。
当曲镜找到曦和的时候,她正被一团蓝光包裹着。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幸好,她还活着,第二个念头是,要立刻将她带出去,与岸上的身体合一。
然而在他抓住她之后,发现她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且她一直紧紧地抱住,闭着眼睛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死不撒手。他一咬牙,直接抱住她将她往上带,但他发现,不论游了多久,上方的路永远都没有缩短,换句话说,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曲镜身为妖君之首,素来奉行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认为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何况只是区区一条悬河。然而在使出浑身解数之后,仍旧无法从这区区悬河中脱身,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撞鬼一般的无力感。
最终他发现,他自己是能出去的,但只要带着曦和在一块儿,他就永远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她的身上,但不知究竟是她手中石头的问题,还是她自己变成了灵体的问题。只可惜曦和将那石头攥得太紧了,不,不是她攥的,她手上半点用力的态势都没有,而是那石头仿佛就长在了她的手上,要想将其弄下来,除非将她的手砍断。曲镜如今虽然有伤及魂魄的本事,然而这等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清醒过来了。
曲镜停在水里,目光沉沉地望着曦和沉静的脸,终于壮着胆子鼓起干劲,撸起了一只袖子。
……
…………
曦和当然不知道在悬河里,曲镜已经以掐人中拧耳朵摁太阳穴以及扇耳光等无数种方式试图弄醒她,这个时候的她,还根本不认识曲镜其人。
山腰上,白鹤仙人及其众弟子正围着圆桌吃斋饭。
她放下筷子,拆开江疑送来的书信,同样是从北方沙场寄来的,却并非息衎亲笔。她看过之后,面色刷白,立即收拾行李赶往北方。
早告诫他不能上战场,他却死活跟她对着干,现在好了,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急信送至她手中时,亦有战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递到了皇帝手中。信中告边郡北方大捷,收复失城三座,其中两次大捷均为副将二皇子带兵定局,只是第二战敌方死伤过多,恐有凶猛反扑。
这个死伤过多,当然是息衎的杰作。
给皇帝的战报中并未提到,二皇子息衎以近乎屠杀的方式独自策马斩杀百人,其中包括对方主将,其凶悍的姿态使敌军畏惧从而决定胜局,也未提到,二皇子在鸣金收兵后仍止不住杀意,在险些杀了己方巡逻兵的情况下毅然捅了自己一刀,然后昏了过去。
而这些,都是被军医写在给曦和的信中的。
她一连两日一夜赶至北方,一路询问过去,在第二日凌晨时刻才找到了军营,弄晕了副将营帐周围昏昏欲睡的守卫,布下结界,悄然潜入。
息衎的手脚都被绑着,上面下捆仙诀,想来是他自知无法遏制才不得已而为之。
在将他弄醒之前,她先试着探探他的元神,虽不似上回那样被直接弹回来,那情形却相当不容乐观。阎烬的元神太强了,只他如今这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那般压力。
她看了一眼他颈下包扎过的刀伤,再看看固定住他手脚的锁链,心中抽疼了一下,喃喃道:“谁让你执意要来,吃苦头了罢?”她常常因他这个倔脾气动肝火,但也不指望他会改了。
她曾经试着自己割开手腕放了一小杯血,却根本没有当初息衎咬她的那一口时带走元神的感觉。估摸着大约之后他亲自下嘴才能有那般效果,因此将他手脚上的锁链解开,扶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把他叫醒。
息衎睁开眼,那双眼睛果然是深红色的。且比上回更红了几分。
她并未给息衎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在手腕上割了个口子,送到他的嘴边:“喝。”
息衎的神态中起先有几分挣扎,但她直接掰过他的下巴凑近手腕,当血液顺着唇舌淌入喉咙后,他的眼霎时变得猩红,再不需她做什么了。
曦和以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回即便不算是游刃有余,也能全身而退了。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元神被抽走的情况下,她即便知道已经超过了限度,也无法立即令他停止行动。
最终她只来得及从息衎嘴边抽走自己的手,抹去他今夜的这一段记忆,连被子上的血都无力换去,便仓皇离开。
在那一刻,她很后悔因避嫌而未带江疑一块儿出来,否则此时也不至于连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但想来想去,此事还是不宜让江疑知晓,于是回到白旭山后,她卧床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息衎回到京城,她也未再下山一步。
那一日,白旭山顶的风带来微弱的脚步声。
云雾中,年轻男子一袭黑衣,自山下徐徐而来,唇畔含笑,向她伸出手:“师尊,阔别数月,你可想过我没有?”
曦和躺在藤椅上,搁下手中的话本子,露出视线中息衎走近的模样,竟然比出门前更要英气了几分,她微微一笑:“贫嘴。总算平安回来了。”
息衎眸光微闪,但很快掩去,仍旧笑意深深:“多亏师尊。”见她的目光游移了一瞬,他继续道,“多亏师尊教我一身本事,若此刻我仍在白鹤仙人坐下修习,恐怕在战场上就只够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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