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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录之风将起-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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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缓停下,因为那个青年挡了路。

    萧风拦着于逸,跳下马车,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青年对面。

    他没见过这青年,不过这青年的衣服很奇怪。

    云生于野,似乎能缓缓游曳。

    这还是一件衣服吗?

    他很好奇。

    青年微笑说,“我见过你,在松山。”

    “可惜我不认识你。”萧风微笑了下。

    “我认识你便可以,飘缈公子。”青年右手抓住刀柄,轻轻摩挲,“我想跟你打一场。”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萧风笑得越发斯文友善。

    “因为我要折剑神的剑,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一届的剑神应该是你。”青年也笑得从容不迫。

    “因为不尽兴?”萧风玩味起来。

    青年微微眯起眸子,“看来你的确很聪明。”

    萧风却笑得愈发玩味,“我很奇怪,你今年高寿?”

    青年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手心抵住了刀柄,“井底之蛙。”

    “徒具形骸。”萧风不甘示弱。

    “你……该死!”青年眼中骤然流露出暴戾,狠声道。

    “可是我没有剑可让你折。”萧风丝毫不在意。

    “我自然能找到。”青年声音有些发冷,微微抬起刀柄。

    “慢!”萧风却又笑眯眯喊了声。

    青年眼中戾气更重,“何事?”

    “你要折我的剑,我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岂不是很亏,你若输了,不如将你的衣服给我啊,我正好喜欢。”萧风笑得很天真无邪。

    于逸皱了皱眉头。

    “该死!”青年眼中暴戾滔天,骤然拔刀,一道寒光横扫而来。

    萧风微微一笑。

    一只纤细的手忽然摁在萧风肩膀,一步迈出。

    萧风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却没有阻拦。

    然后少女开始小步助跑,约莫四五步后,手脚骤然发力,从未有人见过出鞘的纤细狭刀骤然出鞘,上斜向前。

    与此同时,她身形弹地而起,双手迅速握住刀,二话不说,当头劈下!

    一条纤细的光线,拉伸、爆绽出光芒璀璨的弧月。

    这是纯粹是一个快字!

    不分上下的刀,两人一触即分。

    两人还没站定,剑掠云二话不说,身形一闪而逝。

    狭刀突至,往青年腰际横扫而去。

    青年骤然后仰,借势身形旋转,踢向剑掠云的脖子。

    “呵。”剑掠云忽然笑了声,一道光华骤然闪过。

    青年面色一变,迅猛激退。

    剑掠云却不甘示弱,骤然前冲。

    她前后脚所踩的地面,顿时塌陷出两个小坑。

    “难怪。”萧风暗暗嘀咕了声,轻轻说,“够了。”

    一阵涟漪激荡而出。

    两人各自倒飞回去。

    下一刻,剑掠云身体紧绷,脸色阴沉看向萧风。

    萧风歉然说,“你若将他的衣服弄坏了,我岂不更亏?”

    这下,青年的脸色也从惊变为了怒。

    难不成,他的命还比不得一件衣服了?

    剑掠云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冷哼一声,转身钻进了马车里。

    萧风冲青年笑了下,“愿赌服输,或者,你觉得你还没输?”

    青年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却真开始脱衣服。

    他将外衣丢给萧风,冷漠道,“愿赌服输。”

    萧风接过衣服,却还在打量他,脸上有那么点算计的意思。

    青年脸色瞬间沉下来,“士可杀不可辱。”

    萧风想想,一本正经说,“我可以给你件于叔的衣服。”

    青年又握住了刀柄。

    “算了,算了。”萧风笑嘻嘻摆摆手,将衣服丢给于逸,拍拍自己衣服,“我给你留点面子,不过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了。”

    青年几乎面黑如铁了,哼一声,转身离去。

    萧风摸摸下巴,转头看于逸,“于叔,你说,他怎么折剑的呢?”

    于逸想了想,不确定道,“像少爷赌他的衣服一样?”

    “有点可能。”萧风也想了想,点头,“我觉得,他以后一定不会再穿这样的衣服了。”

    “是。”于逸抿唇道。

    萧风怔了下,又说,“不是啊,我只是对他的衣服好奇,可惜他不愿意把中衣脱下来给我,那样我就送他一身你的衣服,他也不会难为情。”

    于逸咳了声,不说话了。

    “好了,赶路吧。”萧风伸了个懒腰,将衣服抱过来,“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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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5章 断肠人在幽谷

    日头逐渐到了头顶,阳光时不时在云霞丛生的衣服上闪烁,闪得萧风有些头疼,他便钻进了马车里。

    剑掠云正靠着马车闭目养神,听了动静抬起眼皮看了眼,冷哼一声。

    萧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前几年,他同人打得尽兴,眼见就要胜了,忽然有人横插了一手,铁定也是要恼火的。

    更何况这丫头脾气可比他前几年大得多。

    “抱歉。”他迟疑了下,直接道。

    剑掠云面无表情,当没听见。

    萧风挠挠头,“是我之前忘了同你说明,但是那个人的确不能死。”

    剑掠云阖上眸子,继续装睡。

    萧风继续说,“不仅那个人,以后不算长的一段时间,我碰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能死。”

    “前些日子,前辈们都分散去了四方,他们在试探那些人的态度,就像刚才那人来挑衅我一样。”萧风认真说,“所以,我面前死了人,他们也会杀人,我不能让他们死。”

    “他们与你无关。”剑掠云冷冷说。

    “我既然用了他们,他们便与我有关。”萧风摇摇头,“我在帮他们,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你若还怪我,不如我再同你打一架。”

    萧风话语顿了顿,又说,“我可以不还手,只挨打。”

    剑掠云冷哼道,“谁需要你让。”

    萧风摸摸鼻子,心道他这也算尽人事了吧,便低头继续琢磨从青年那里抢来的衣服。

    他总觉得这件衣服奇怪,可放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奇怪的,若不是只有这么一件,这件他说不定已经大卸八块了。

    山路崎岖不平,没一会儿,马车又颠簸起来。

    萧风有些头晕,便将衣服往旁边堆了堆,靠着车窗打盹儿。

    剑掠云睁开眸子,拿起衣服看了看,然后她说,“你可以穿上试试。”

    萧风怔了下,眨眨眼。

    剑掠云淡淡说,“我见的东西比你多。”

    萧风哑然失笑,不过想想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便往外喊了声,“于叔,停车。”

    马车骤然停下。

    “少爷,什么事?”

    “试试。”萧风将衣服递过去。

    于逸怔了下,动了动嘴角,“是。”

    于逸依言将白衣穿上,他其实并不适合白衣,不过那一身却十分妥帖。

    萧风看着若有所思,过了会儿,笑了下说,“于叔,送你了。”

    于逸嘴角抽了抽,“谢少爷。”

    马车继续前行,萧风却没了打盹儿的兴致,又摸出来从知返城得来的玉佩打量起来。

    前两日,他没时间理会这些,今日正巧想起来。

    他打量了会儿,递给剑掠云看。

    剑掠云也只看了几眼,面无表情说,“坏了。”

    萧风眨眨眼,“所以看不出来?”

    剑掠云点点头。

    “这是什么?”萧风好奇道。

    “不知道。”剑掠云面色不变说。

    萧风便不再多问,又从车底下拿出浮光剑来,“这个呢?”

    他干脆就不看了。

    剑掠云看了看,“它也坏了。”

    萧风有点哭笑不得,又将浮光剑放回去,真挚道,“谢谢。”

    剑掠云看了眼他,没说话。

    萧风犹豫了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可以不说。”

    这个问题,萧风原本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从未想过让剑掠云跟着,也从不信任她。

    不过,清平县里剑掠云帮他瞒他昏睡三日的事,灯笼楼里的出手,几次善意追随,再加上这次插手挑战,萧风觉得,有些事还是谈开了点好。

    至少,他觉得对她的戒心可以小一些。

    剑掠云没有回答。

    萧风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准备小憩一会儿。

    最近,他似乎越来越放纵自己了。

    他刚阖上眸子,剑掠云忽然说,“芦苇荡。”

    “什么?”萧风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剑掠云忽然淡淡笑了一下,说,“萤火虫。”

    萧风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回答,“过些日子,我陪你去。”

    剑掠云又看了眼萧风,露出个僵硬却开心的笑容,“好。”

    马车疾驰,在高山深谷间,渐渐追着日光,似乎要追入金灿灿的夕阳金日里。

    ……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色时,幽谷帝国皇都来了个人。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一个让整个皇都近二十年视为禁忌的人。

    他无视皇都的守卫,无视入皇都不得佩戴兵器的规矩,背着把弯刀缓缓走入皇都。

    整个皇都没人敢拦。

    因为,整个幽谷帝国欠他的。

    当年,是谁叫整个幽谷皇都年轻一辈直不起腰来?

    十三岁,与当时青峦国师手谈三局而不败。

    少年时,虽无官衔品秩,却只候命于天子宣召对弈。

    当年,是谁叫整个幽谷帝国年轻武者抬不起头来?

    一柄断肠刀,连老一辈先天都要避其锋芒,风头无两,后来镇守边关二十年。

    昔年的忠勇侯是整个幽谷帝国最骁勇善战的人。

    可幽谷的回报却是,二十年戍边,回来面对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

    上元三十七年冬,皇城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一场晚来的瑞雪,本以为预兆着明年丰厚的收成,却是一连下了七天。

    在大雪纷飞里,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都。

    于是,整个幽谷帝国陷入举国同哀中。

    当时,太子之位虽已定下,却有不少人不安心,再加上几个驻守边疆的武侯纷纷回皇都,各自有各自的安排,整个皇城似乎一下子处在了风雨飘摇中,乱了起来。

    除夕夜前,皇都中终于迎来一次大动荡,干净利索的整个皇都彻底洗牌,连新后也葬身在了这场动乱之中。

    除夕夜上,新帝大赦天下,大开粮仓,连带着几个谋逆的兄弟也只是剥除了皇室身份,并未严惩。

    整个天下都在宣扬新帝的仁善广博胸怀,却再没人为枉死的人申冤。

    茫茫的雪地里,整个朝堂最德高望重的人眼神呆滞看着血泊中的女子,那个喊了他二十年父亲,喜欢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子,拥着那渐渐冰冷的身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号。

    那一日,断肠刀成了断肠人,一夜白头。

    那一日,皇城中血流成河,血衣拖刀的中年人与那千军对峙,成了除夕夜里唯一的叛军。

    那一日,中年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毅然离去。

    那一年,坚守忠义礼孝千年,到如今仅剩的唯一一人的祁家最后一人舍了忠义,孤身入了羽化谷,硬生生杀得整个羽化谷如同血洗,吓得生性凶残的雏羽失了凶性。

    十七年心如死灰,如今他出了谷,走入了皇都。

    没人拦。。

    不是不想拦,而是不能拦。

    就像当年,不是没人拦,拦住的全成了白骨,而能拦的人心里都有愧。


………………………………

第526章 君与臣

    皇都很大,老人一路直行,过金水桥,入三门,那便不算大了。

    老人走得很慢,比普通老人散步还要慢。

    有些伤,总是要慢慢体会的。

    可路就那些,早晚是要走到尽头的,即使老人已经走得足够慢。

    尽头是宣政殿,对老人来说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毕竟他已经近四十年没有好好打量一下这座殿宇了。

    殿宇前坐了个老僧人,身穿黑衣,目三角,相貌狰狞,形如一头衰老病虎,只是神情淡漠。

    僧人站起身来,看着老人,深深一揖,“忠勇侯。”

    老人慢慢走到僧人面前,像当年那样,摸了摸僧人的脑袋,笑了一笑。

    僧人又做了一揖,“祁先生。”

    老人退了一步,还是在笑,“我便知道,出来拦我的一定是你。”

    僧人叹气,“我以为先生不会来的。”

    老人微笑说,“我也以为我不会再来了。”

    僧人苦笑,“当年,我还是跟在祁先生身后的书童,跟着先生学棋,先生说,棋道在诡,在变通,最忌感情用事。”

    老人淡然说,“棋之一道,还讲造化,不到输赢揭晓的一刻,谁也不会知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僧人笑容更加苦涩,“当年,若非先生弃笔从戎,还将我介绍入朝,岂有我今日的地位,是我辜负了先生的嘱托……”

    “那是当年,芹祭酒。”老人打断道。

    僧人浑身震了一下,“先生到底是不认我了。”

    “都是当年了,哪还有认不认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老夫只是想把媛儿的牌位拿走,让她委屈了这些年,她不该在那里的。”

    僧人摇摇头,“当年,所有事已成定局,先生既已隐世,何必再在意这些。”

    “那是你们的定局。”老人讥讽勾起嘴角,“不是老夫的。”

    空气中发出几声爆鸣之声。

    僧人噗通跪倒在地,吐出口鲜血,“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老人抹掉嘴角血渍,绕过僧人,缓缓往宣政殿内而去。

    秋风微冷,老人身子微微颤抖。

    宣政殿内,寂静得有些寒冷。

    夜熙彦一人孤坐在高高的台阶上。

    他没有去碰那把龙椅,因为他清楚那把龙椅是什么换来的,在老人面前,他无颜坐。

    “孤以为忠勇侯会说话算话的。”他有些遗憾说。

    “老夫也想过。”老人没有施礼,而是静静站在那里,“可老夫想明白了些事。”

    夜熙彦没有问。

    老人却继续说,“以当时帝君的势力,即使贵为太子,也不可能有能力如此干脆利索地平息皇都动乱的,老夫想知道,帝君向谁借的势。”

    夜熙彦没有回答。

    老人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又说,“当年,老夫虽驻守边关,江湖上的声望却很大,而且,那时,老夫得罪了一个人。”

    他忽然笑了一下,“他说,作为代价,要折了老夫的刀,老夫没在意,结果却让他一语中的了。”

    夜熙彦站起身,“谁告诉忠勇侯的?”

    老人没有回答,“老夫没想过,老夫忠义于之人,会是如此人物,倒是让老夫大开了眼界,但是,老夫意难平。”

    老人踏前了一步。

    四周有微微风声响起。

    夜熙彦挥挥手。

    风声止。

    他皱眉道,“那忠勇侯想要什么?”

    “帝君知晓。”老人微微眯起了眸子。

    “不可能。”夜熙彦坚决道。

    “老夫当年血洗皇都,老夫认,但媛儿不该在那里。”老人又往前了一步,“她为何死,帝君心知肚明。”

    夜熙彦淡淡说,“当年,新后勾结其父叛乱,后自知犯下大错,自刎谢罪,此事天下皆知。”

    “自刎谢罪?”老人蓦地张狂大笑,“好一个自刎谢罪,那老夫今日便将在这幽谷皇都好好闹闹,看看老夫是不是也要自刎谢罪。”

    瞬间,一圈圈刚烈气机以老人一袭灰衣为圆心,卷荡而去。

    四周风声骤急。

    “退下。”夜熙彦忽然暴喝一声。

    风声微微一滞。

    “退下!”夜熙彦又喝了声。

    风声停了下来。

    夜熙彦面无表情说,“忠勇侯今日若要杀孤,孤受着便是。”

    老人浑身一震。

    地面上瞬间出现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宫殿中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十七年未出鞘,这一鞘的刀意只是因为这普普通通一句话,骤然溃蹋。

    老人面色复杂看着高高在上的男子。

    “当初,是孤的错,可让孤后悔,不可能。”男子低头看着那一条条沟壑龟裂,触目惊心,蔓延至他身前时,却仿佛被无形中的什么东西阻隔,硬生生停住,淡淡说。

    老人张张嘴,猛地吐出口鲜血来,瞬间苍老数分。

    他仰天大笑,状若疯魔,转身离去。

    “到底还是守了他的忠义。”夜熙彦勾了勾嘴角,转身坐上高高的龙椅,“焕儿那边如何了?”

    “殿下不愿回来。”阴暗处有声音漠然传来。

    夜熙彦笑笑,“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

    蜀中民风之彪悍,萧风三人一入蜀便大开了眼界。

    客栈门口摆了头大虫,听说是前些日子下山觅食被人听了声,今天傍晚给寻到了,连夜便被拖下了山,这是打算明早剥了皮,送去官府换赏钱呢。

    店小二热情招呼着三个人入座,“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不过能从蜀川里钻出来,也算英雄好汉,几斤烧刀子热热身?”

    于逸淡淡扫他一眼,“三份招牌菜,再拿些主食来,不要酒。”

    店小二噎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蜀州走江湖的,酒量肚量不大的,都不敢说自己是闯江湖的,看这中年人也是个好汉,怎的这般小家子气。

    至于于逸身边的两个孩子,店小二直接无视了。

    谁让这是蜀中呢。

    萧风当没看见,逗着滚絮玩。

    剑掠云就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大一小。

    于逸见店小二没反应,又重复了遍。

    店小二嘀咕了一串子当地的土话,有些郁闷甩甩毛巾,走了。。

    萧风三人都没听懂,四周的人却哄然大笑。

    三人互视一眼,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在意。


………………………………

第527章 君子坦荡荡

    蜀中英豪豪爽,最看不上忍气吞声。

    四周的人一见于逸没什么反应,眼神立即鄙夷起来,嘀嘀咕咕地开始交头接耳,也有些横的直接冲三人喊起了话儿。

    都是些挑衅性十足的话,不过到底是走惯江湖的,有些分寸还是有的。

    只是他们说了半天,于逸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两个小家伙也自娱自乐,似乎说的不是他们。

    这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一大伙儿人便凑在一起讨论谁去当那个出头鸟。

    最后推出来的是个光头大汉,生得凶神恶煞的,倒是唬人得很。

    正巧店小二也将饭菜送来,放盘子的动静可是不小,几碟菜都蹦了起来,洒了一半菜出来。

    可气的是,那店小二竟然伸手直接将那些菜捞进了盘子里。

    剑掠云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往上空一抛,“啪”一声稳稳落在桌上,“重换。”

    店小二怔了下,撇撇嘴,这小丫头片子脾气倒不小,不过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吗,看来今日可有的热闹看喽。

    他想着,伸手去拿银子,咦了声,发现银子已尽深深嵌入桌子中,抠了两下也没抠出来,眼角不自觉抽了抽,“小人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客官息怒,这就去拿好酒好菜伺候着,抱歉抱歉。”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那魁梧汉子也睁大了眼睛,回去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尴尬无比。

    萧风低声说,“一群市井小民,你何必吓唬他们。”

    剑掠云淡淡说,“欠收拾。”

    “那你等他们找来再收拾,岂不更有意思些。”萧风很无奈说,“我本来想为民除害打发时间呢,你这样谁敢来?”

    剑掠云怔了下,白了他一眼。

    萧风便低笑起来。

    这时候,那魁梧汉子忽然摸了摸脑袋,走到于逸面前,一抱拳,“抱歉,是我看走了眼,你说怎么办,随意。”

    蜀中的汉子就这点好,率直。

    于逸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准备搭理。

    萧风却因为怼得剑掠云哑口无言心情大好,插口道,“我是他少爷,你不如将之前那店小二的土话教我,我替于叔原谅你。”

    剑掠云又翻了个白眼,转头不去看萧风。

    这家伙又准备演了。

    汉子愣了下,随即憨厚一笑,“行。”

    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对于魁梧汉子来说,萧风就是尊大神。

    他本来只是想随便教萧风两句,应付过去,毕竟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却不想这少年学的快得令人咋舌,叽里呱啦一顿饭下来,问得他焦头烂额,口干舌燥,差点疯了。

    四周的人都憋着笑看热闹,不是不想笑,是怕少年转头问他们,再问住了,那不是丢了大面子了。

    一顿饭下来,难得的客栈里少有喧嚣。

    两个青年人从山路上走来,一人读书人模样,身子瘦弱,另一人书童打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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