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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凤凰好成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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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桓逸咬牙撑住,“你立刻用海螺询问姨母……”

    “不用,破风会为我们带路!”

    璃书钰将桓逸抗上自己的行云,在破风带领下向着山谷深处飞行,果然在一片焦土与树木灰烬之中找到了已经无法独自行动的敖姝。

    “上仙!”

    璃书钰将桓逸丢在云彩上,自己一个飞身落在敖姝面前,她扒开落在敖姝身上的土块和灰烬,看着她满身的伤口和血痕,身体不禁因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

    她迅速翻出金丹喂敖姝服下,颤声问:“上仙,您可还好?是谁把您伤成这样?”

    “珞麟。”

    敖姝服下金丹后终于恢复一些力气,她回头迎上桓逸惊愕的目光,苦笑道:“桓逸,对不住,我早该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桓逸脸色煞白,他难以置信的不住摇头,自言自语道:“师父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你觉得自己的姨母会撒谎么?”璃书钰咬唇,声音不受控制带上哭腔:“我和上仙半月前便已发现珞麟与无袖同行,却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只是我们弄错了……”

    “可是……”桓逸眼中一片湿润,他攥紧双拳,痛苦得将头磕在山岩上,“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谁知道呢。”敖姝艰难坐起身,伸手轻轻覆上桓逸头顶,沉声道:“桓逸你记住,不论她为何这样做,自今日起,她便是你的敌人。还有……表哥也是……”

    “上仙?!”璃书钰以为自己听错了,“河神大哥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敖姝骤然拔高声音,厉声道:“堕魔者,逆天而行,嗜血如命,若他不能战胜自己,那他便是三界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姨母……”

    “桓逸。”敖姝低头看着桓逸手中的幻境卷轴,平静道:“放我进去。”

    桓逸怎么可能同意,他立刻将卷轴收起,拒绝道:“不可!姨母您身受重伤,如何是他的对手!”

    “无人境是你的心之境,若我不进去压制住表哥,你便会心脉俱损,危及性命。”敖姝轻轻捧住桓逸脸颊,扬唇一笑:“我不能让自己疼爱的外甥,因为我的一时任性而丢了性命。”

    “可……”

    “桓逸,让上仙去吧。”

    璃书钰压抑住哭泣的冲动,她轻轻握住桓逸爆出青筋的拳头,艰难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相信,上仙和河神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第五十七章 情之一字

    “世间苦之极致,无非情之一字。”

    这是敖姝第一次见到敖峰时,他对东海龙王妃所说的话。

    那时敖姝已经不小,但因自幼体弱一直被娇养在熏有珍贵滋补药材的宫殿里,直到身子无大碍才离开自己的宫殿,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

    初次走出宫殿的敖姝兴奋不已,她像只挣脱枷锁的兔子般撒开丫子到处乱跑,左拐右拐轻易就将侍从官甩得不见踪影。

    东海水晶宫面积广阔,敖姝一开始还高兴的像只小鸟儿,可等兴奋劲儿一过,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冲进了一片浓密的珊瑚林,跑了好半天都兜不出去,也看不见出口,这才开始感到害怕,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哥哥……”她哭着呼喊兄长敖契,可平日里总是随叫随到的哥哥此刻却毫无回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这珊瑚林里待上好些日才能被寻到时,一串水泡突然从珊瑚之间钻了出来,一个接一个,一直连到她面前。

    “水泡?”

    她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抽噎着站起身,顺着水泡飘来的方向慢慢前进,行了大概一炷香,当最后一个水泡在她手心破裂,她看到了离开珊瑚林的出口。

    “是谁?”

    她抬头冲着珊瑚林大声问:“是你替我引路的吗?”

    珊瑚林一片沉寂,除了海底水流涌动的声音,她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我是想同你道谢,又不是找麻烦。”

    敖姝有些失望也有些委屈,她盯着珊瑚林深处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口气失落的离开了。离开没多久,侍从官便寻了过来,跪在敖姝面前好一番空哭流涕,求她千万不要再四处乱跑。

    敖姝惦记着珊瑚林里那一串水泡,无心继续游玩,心事重重的回了宫殿,趴在蚌壳软塌里出神,连兄长敖契到来也没发现。

    “听侍从官说你今日离开宫殿到处乱跑,进到珊瑚林去了?”

    敖契黑着一张脸把敖姝拎起来,严肃道:“那地方不可再去。”

    他这句话成功激起敖姝的好奇心,后者非但没有把他的警告听进去,还一脸兴奋的问:“为何?”

    “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别去便别去。”敖契不想回答。

    “不行。”敖姝不依不饶,“你若不说清楚,我这心里肯定如同猫挠一般,绝对会忍不住再去第二次、第三次。”

    敖契张口欲骂,可一想又觉得敖姝说得也没错,只得选择退一步,把缘由都同她说了。

    “那珊瑚林里有一处偏殿,住着一位危险的客人,所以不能随意靠近。”敖契抬手按在敖姝头顶上,警告一般说:“若被我知道你再过去,你就准备好被关在宫里几个月吧。”

    见敖姝乖乖点头,敖契终于放下心,把带回来的小礼物留下,又风风火火离开东海处理三界事务去了。

    确定敖契已经离开,敖姝唤来在宫中当值多年的侍从官,小声打听:“珊瑚林里住着的是哪位客人啊?”

    侍从官听到了敖契刚才的警告,选择对敖姝的问题保持沉默。

    “不说是吧。”敖姝挑眉,凉凉道:“那我就自己去找。”

    侍从官惊出一身冷汗:“殿下不可!”

    “那你便直接告诉我,我又不会去兄长那里告发你。”

    侍从官欲哭无泪,心中万分纠结,考量再三无果后,只得眼一闭心一横,选择先稳住敖姝。

    “珊瑚林那位是大公主的独子。”

    侍从官口中的大公主正是东部龙王的姐姐,老龙王的长女,敖姝只知道这位姑姑死得很早,却不知道她的死因,更不知道她还留下了一个儿子。

    “姑姑的独子……那便是我的表兄了?”

    侍从官点头:“是,从辈分上来讲,那位的确是您的表兄。”

    “既然是表兄,那便是龙族近亲,应当受到礼遇,怎能让他住在珊瑚林那般偏僻的地方呢?”敖姝有些不满。

    侍从官不知如何开口,斟酌着说:“这个……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侍从官犹豫:“这个……”

    敖姝起身:“我自己去问。”

    “因为他的父亲!”侍从官在敖姝面前跪下,破罐破摔道:“大公主当年为情与一条黑蛟私奔,那黑蛟却在修炼时贪多冒进堕了魔,害死了大公主,所以珊瑚林那位有一半魔之血,异常危险。”

    敖姝并不清楚魔之血是什么概念,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用那串水泡悄悄为她指路的人,绝不会像侍从官口中这般危险。

    与素来疼爱妹妹的敖契不同,他总是三天两头往敖姝宫殿跑,给敖姝送好多吃的玩的,所以敖姝即便没离开过宫殿也和这位兄长极为亲密。可珊瑚林那位身份特殊,龙后虽然对他极为照顾,但他到底是寄人篱下,说话做事总是谨小慎微,几乎从未主动离开过自己居住的偏殿,所以敖姝对这位表哥也是一无所知。而自从得知珊瑚林中住着一位素未谋面的表兄后,敖姝心中便一直痒痒的,十分好奇那位表兄到底是什么模样。她偶尔会在探望龙后时装作无意提及珊瑚林,想要打探些关于表兄的信息,龙后却只说些无关痛痒的内容,完全没有敖姝想听到的内容。时日一长,敖姝心中的好奇终是憋不住,选择付诸行动,化妆成一位侍从跟踪自己的母亲进了珊瑚林。

    珊瑚林内的偏殿面积极小,比起殿更像个庭院,龙后屏退一众侍从独自进了院中,敖姝当时装作退下,转身便寻了个空档兜回来,悄悄躲在了离偏殿最近的一棵大珊瑚背后。

    从珊瑚枝丫的缝隙间,她第一次见到敖峰。

    那是一位雪白如玉的俊秀少年,一头乌发整齐束在发冠之中,清透干净的皮肤不见一丝瑕疵,精致纤长的眉眼澄净而明亮,仿若落入深潭中的点点朗星。

    “最近可还好?”龙后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轻叹一声有些抱歉的说:“住在这里辛苦你了。”

    “不会。”敖峰轻垂眼帘,淡淡道:“能给我一处容身,我已非常感激。”

    听他如此说,龙后更是心疼,她轻轻握住敖峰纤瘦的双手,安慰他:“你且再等等,等你再大些,父王便会许你封地,到那时你掌管一方江河,便不用受这般委屈了。”

    敖峰点头:“多谢舅母。”

    “谢我作甚。”龙后叹息,“我如今一想到你母亲,心里还是觉着愧疚,当初我若将她拦下,她也不会……”

    “舅母,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敖峰打断龙后,深潭一般的眼中翻滚着无人能读懂的复杂情绪,“世间苦之极致,无非情之一字。”

    这句话敖姝当时只觉晦涩难懂,如今再想来,她与敖峰何尝不是因这“情”之一字,尝遍了世间诸多苦楚。

    无人境中,敖姝看着已经失去理智,仰头咆哮四处冲撞的敖峰,轻轻一笑,闭上双眼。

    白色神光自她身上亮起,白色羽衣片片碎去,化为金色狂风将她包裹其中,片刻后狂风迸裂,波涛汹涌间一只白龙腾空而起,宛如一根巨大的白色锁链,将发狂的黑蛟紧紧缠绕禁锢。

    黑蛟受到禁锢狂性大发,拼命翻滚想要挣脱,白龙却将他缠绕得更紧,纠缠碰撞间黑色蛟鳞与白色龙鳞如雨般自天空落下,落入水中化为白莲黑莲,精致异常,华美异常,却转瞬枯萎。

    “噗——”

    无人境外,桓逸压抑不住巨大神力在心之境中的碰撞,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双眼一黑险些陷入晕厥。

    “桓逸!”

    璃书钰吓得脸色煞白,她扶住差点摔倒的桓逸,无比慌乱的问:“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对了,我有金丹!我带了金丹……”

    “没用……”桓逸嗓音虚弱嘶哑,他攥紧宛若被凌迟的心口,艰难道:“金丹只可疗伤,而我损的是心之根本,药石皆无效……”

    “可是……可是……”璃书钰哭出声:“可是我只有金丹,我要怎么办才能救你……”

    心血耗损唯心血可医。

    似是为了回答她,紫霄真君曾在授课时讲过的话语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那日授课讲到了凤族先祖曾以心尖血挽救人界千古贤帝,使人间富庶百年、和平安泰的典故,她好奇询问那位凤族为何要用宝贵的心尖血,紫霄真君告诉她,心血太过珍贵,因此耗损唯有心血可医。当时她只当听了个故事,却没想到这典故今日却是用上了。

    “你……你在做什么……”

    看到璃书钰将冰剑幻化回发簪,桓逸直觉她要做一件疯狂的事,立刻瞪大双眼,艰难的说:“不可……绝对不可……你修为太过浅薄,若是取心血耗尽修为……”

    “我不单是为了你。”璃书钰不看他,只紧紧盯着手中的发簪,坚定道:“若你死了,河神大哥便会冲出无人境,成为蛟魔祸害人界,而敖姝上仙也一定会为了阻止他,走上和当年龙族公主一样的道路。我不想他们死,也不想你死,若几滴心尖血可以护你们平安,那便是我赚了。”

    “不行……”

    桓逸想要抬手抢走发簪,全身却早已失去力气,意识模糊间他感觉到璃书钰轻轻在他头上摸了摸,低声道:“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了阿凤,一定会等他回来。”
………………………………

第五十八章 残酷真相

    岐凰从来未想过,自己居住了许多年的仙岛蓬莱,在它明亮梦幻的美景之下,其实隐藏着一个残忍而黑暗的秘密。

    结界在她眼前碎裂的那一刻,原本精致华丽的湖心阁楼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阴寒之气的黑色漩涡。

    那漩涡突兀的绽开在湖水中心,宛如一张怪物的巨口,只消一眼便可令身为上仙的岐凰也不寒而栗。

    她将法器七花绝尘索紧紧握在手心,闭目默念咒语,额上神印发出火光,一件绣有岐山家纹的飞炎羽衣转瞬便出现在她身上。这羽衣与岐凤之前送给璃书钰的那件一样,都是岐山最好的工匠以火鸟翅羽一经一纬亲手编织而成,只有朝圣宫内血统最高贵的几位女子可以拥有。岐凤私心重,亲自挑选了最好的翅羽,偷偷让工匠夜晚赶工,做出了璃书钰那一件,论成色怕是只有岐凰这件可比。

    深吸一口气,岐凰咬牙跃入漩涡,刺骨的寒冷迅速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所幸她内力深厚且有飞炎羽衣阻挡,才没有被这以神力激化过的寒意冻住四肢。她顺着漩涡的中心一路下潜,就在她因漫无尽头的黑暗而感到忐忑不安的时候,漩涡四周的水流像是被召回般骤然消失,接着在她回过神之前,她被一股强大气流吸引迅速下落,最后重重跌在了坚硬的石面上。

    “嘶——”

    最先落地的是膝盖,钻心疼痛瞬间自下肢传来,岐凰一时差点疼得叫出声。她咬唇忍住,伸手摸了摸身下坚硬的石面,这才轻吐气息,以凤凰之火驱散满眼的黑暗。

    刺目的火光在湖底亮起,岐凰这才发现自己并非落入密室或者洞窟,而是落入了一个以仙法在湖底隔离出的空间,这空间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泡将湖水隔开,她的身下是青玉石板,四周则依旧是深褐色的湖水,带着有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何要……”

    膝盖的疼痛缓过后,岐凰起身想要环顾四周,她自言自语想说为何珞麟要大费周章在湖底搞出这么个地方,剩下的自语却瞬间梗在了喉咙里。

    飞炎羽衣温暖胜烈日骄阳,被裹在其中的岐凰却手脚冰凉,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位于身后的那张冰床,以及躺在床上的单薄身影,只觉汗毛不受控制的立起,从头皮到脚底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她该如何形容自己眼前的情景呢,弥漫着寒气的冰床中间,躺着一具苍白残缺,赤/裸无蔽的男性身躯,身躯上覆有一层白霜,手脚已经被截掉,关节断面还凝着血液冻成的深红色冰凌,月白色的长发在他身下披散着,上面满是被冻住的血痕,与假萤狐一模一样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是雪白的,乍一看甚至会以为他是一尊雪雕。

    岐凰看得触目惊心,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心口如被一双大手用力攥紧,她感到无法呼吸,甚至头晕目弦想要呕吐。虽然猜到了珞麟会囚禁萤狐仙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将他虐待至此,这哪里是一位心怀仁慈的上仙可以做出的事,这行径分明只会出自最恶毒的邪魔!

    蹲下身干呕好几次,岐凰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伸手去探萤狐仙人的额心神印,发现他果然如自己的猜测般还活着,只不过他的内丹和身体已经全被珞麟封冻,彻底陷入了沉眠的状态。

    好在凤凰的火曜真气至烈至阳,驱散他体内的寒气并不难。

    岐凰在指尖轻轻一吹,一团金红真气迅速凝集,她将真气靠近萤狐神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渡入萤狐体内,时刻注意不让真气过量,以免冲撞到萤狐由灵芝阴柔精华凝成的内丹。

    真气如暖流缓缓注入萤狐仙人四肢百骸,片刻后,覆在他身上寒霜渐渐化去,他的神印也隐隐发出微弱白光。岐凰以凤翎化作金色丝带小心包裹住他四肢的伤口,正想着要如何将他带出去,忽然发现有鲜红血滴正从他嘴角和眼角缝隙缓缓溢出,不禁吓了一跳,慌忙探指过去检查,心却在探到原因后彻底跌入冰窟。

    他的眼睛和舌头,竟是也已经没了。

    一位拥有湛蓝色双眼、温柔声线,美丽胜春花、澄净似初雪的狐仙,已经再也无法睁眼、无法语言了。

    岐凰心痛到几乎落泪,她褪下自己的飞炎羽衣为萤狐披上,手脚轻柔的将他从冰床上抱起,催动神力为他驱散刺骨寒冷,碎掉数根金翎开辟出一条从湖底直通湖面的金色道路。

    冲出湖水,岐凰内心再无犹疑,她抱着萤狐的双手不住颤抖,连带着她的内心,也是颤抖的。

    麒麟台上,岛主珞贤与夫人栾悦送别东海龙王,正想着要不要也离开蓬莱去老朋友白泽那里转一转,远远便看到一个红色身影迅速靠近,本以为是儿媳又送了茶点过来,却在看清她手中的身影时瞬间变了脸色。

    “父亲,母亲。”

    岐凰将萤狐轻轻放在柔软的地毯上,颤声道:“儿媳有一件惊天大事,要同你们说。”

    珞贤认出地上的身影是萤狐,霎时脸色青黑,怒道:“萤狐仙人是我岛上客人,谁敢伤他至此!”

    栾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厉声说:“萤狐仙人一直居于水镜湖,莫非那狂徒进了蓬莱不说,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岐凰没有说话,她跪在地上沉默的听着,全然不知要如何开口将真相告知这对宅心仁厚的父母。

    “凰儿?”珞贤察觉出岐凰神色不对,他抬手制止想要在岛内发出戒令的妻子,沉声问岐凰:“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水镜湖的萤狐仙人,是假冒的,这位,才是真的。”岐凰喉间无比艰涩,“而他……是我在珞麟的阁楼下面发现的……”

    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女儿的名字,珞贤夫妇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岐凰:“你说……什么?”

    “水镜湖的萤狐仙人是假冒的,真正的萤狐仙人一直被珞麟囚禁在阁楼湖底,他被砍断四肢,剜去双眼,割去舌头,冰封内丹,在冰冷刺骨的湖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

    两行泪珠自岐凰眼角滑落,她俯身将额磕在地上,哽咽着说:“珞麟她……勾结无袖……已经被兄长和龙族……发现了……”

    “不可能!”栾悦如何能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和三界妖邪有牵扯,她毫不犹豫抄起手边的茶盏掷到岐凰面前,怒斥:“麟儿是麒儿的亲妹妹!你怎可如此诋毁她!”

    茶盏碎裂,茶水茶叶和玉石碎屑溅了岐凰满头,她却毫不闪躲,只将头埋得更深,哭道:“儿媳也不愿相信!可湖心的漩涡仍在,满是鲜血的冰床仍在!前些日子敖契来蓬莱的次数还少吗!兄长寄给我询问珞麟行踪的书信难道还少吗!儿媳不想信啊!可鲜血淋漓的证据就摆在面前……儿媳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不可能……”栾悦不住摇头,“我的麟儿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诬陷她……”

    “夫人。”

    珞贤轻轻握住栾悦冰冷的右手,却是一字未言。栾悦看着他眉间的晦暗与眼中的暗潮,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已经相信了。

    “凰儿,你起来。”

    珞贤将岐凰扶起,低头看着形状凄惨的萤狐仙人,长叹一口气:“你带萤狐仙人回去医治,务必要用最好的药材,若是蓬莱没有,你便同我说,我去寻来。”

    岐凰擦去眼泪,有些不安的问:“那父亲您……”

    “我去趟东海,找敖契问个清楚。若我的女儿,当真和无袖那厮沆瀣一气……”珞贤拢于身后的双手攥紧成拳,他无视妻子求助的目光,沉声道:“那我便亲手将她……”

    手刃自己的女儿,对一位父亲而言,何其残忍。岐凰没想到珞贤非但没打算去其他上仙面前为珞麟求情,还准备亲自惩罚珞麟,她再次跪下,请求道:“父亲!珞麟若真助纣为虐,自会有上仙们商量好如何处罚,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夫君的亲妹妹,您和母亲的亲女儿,若您真的亲手杀了她,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放任她祸乱三界我才真的会后悔终生!”

    珞贤隐忍的愤怒骤然喷发,白色神力自他周身爆开,双眼也变为麒麟的金瞳,他指着萤狐仙人,痛心道:“对一位拥有神籍的神仙都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我又怎知她手里沾了多少无辜生灵的性命!身为上仙不守护人界众生,却与那邪魔一起盘算着如何将三界推入狱火!蓬莱没有这样的麒麟!我珞贤也没有这样的女儿!”

    回想起当初珞麟和珞麒出生时三界同庆的盛景,人界为他们点燃的香火一整年通宵不灭,珞贤自嘲一笑,心底一片悲凉:“都说金麒麟千年一遇,是天命所归、三界祥瑞,我要如何向那些虔诚供奉的信徒们交代……”
………………………………

第五十九章 一举两得

    天尊圣者曾经说,众生皆有梦,梦境有三层。第一层虚之境,所见所闻皆为日常生活不可及;第二层幻之境,朦胧之中隐约可窥天意;第三层真之境,参破红尘看透万物本心。

    璃书钰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在虚之境里逛一逛,却没想到几滴心尖血一流,竟直接跳过两层,一跃入了真之境。

    虽说这真之境是因她与桓逸通了心境,从人家那里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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