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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行-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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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忍着周身的疼痛,南烛用尚且完好的胳膊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缓缓的坐起了身来,就是这一步,都费了好大的力气,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不但痛,而且无力。

    南烛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四下扫视着,触及地上散落的各种零碎以及壁上那青中带黑的岩石,当即就认出了这里就是上次醒来时身处的那个监牢。

    “不是吧?又是这里?”当认清所在的时候,南烛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抹浓郁的苦涩与淡淡的忧伤。没想到自己“费尽周折”才成功脱离的囚牢,这么快就再度和自己见面了。

    不,并不能算快。

    南烛的目光越过那熟悉的铁栏杆,看向正西斜的夕阳,在心中默默的纠正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总不会少于一个下午。

    不过这样也好,天黑后,夜色就是自己最好的保护,届时再逃脱,想必会比在白天的时候更隐蔽一些,成功的几率也更大。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南烛的神色不禁沉凝了起来。

    错不了,那个梳着两个团子头,穿一身白裙子的小萝莉必然是那个指挥“二牛”将自己打昏带回来的人。

    从南烛和那只死猫“搏斗”、听见背后响起的声音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猜测,毕竟那脆生生的声线实在是令人难忘,更何况一天之内听见两次?当他回过身看清出声者模样的时候,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这边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平白冒出来一个穿着雪白纱裙的软萌小萝莉?从地里长出来的吗?就算真的那么巧,在这里迷了路,又怎么会这么镇定,脸上连丝毫害怕与不安都没有?

    总结以上几点,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这个小萝莉必然是匪,还是匪首一级的。如若不是,那就只能用妖魔鬼怪来解释了。作为一个熟读经典的书生,南烛自然遵循圣人教诲,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只能把这个萝莉当做匪了。

    当时他之所以愣住,并非是震惊于对方的容颜――就算一个小女孩再漂亮,南烛也最多夸一句“好萌啊”(传子提出的概念,用于描述讨人喜欢的可爱。)又怎么会看的呆住?事实上,他当时是在飞快的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

    如果自己转身就跑,小萝莉必然会大声呼喊土匪来抓自己,这里是人家的主场,自己又势单力薄,怎么可能逃过一帮土匪的围追堵截?如果自己不跑的话,那不就是坐以待毙吗?岂不白白从牢中逃出来了?

    心念电转之间,南烛当即决定装傻,装作没认出对方身份的样子,故作好心的去“帮忙”送她“回家”,在自己迷惑性的话语之下,小萝莉一定反应不过来,有可能就被自己半拉半拽的糊弄下山了――好吧,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其实南烛只是打着让对方放松警惕的主意,悄然接近,再伺机限制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呼唤匪徒,然后带着她一起跑。

    这是南烛当时想到的唯一能够让自己安然离开的办法,但是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小萝莉的战斗力并不能由外观来推断。相比于惹人疼爱的形象,她的战斗力――

    只能惹人疼,不能惹人爱。

    “唉,失算了。”想到这里,南烛下意识的揉了揉脑后鼓起的大包,脸色有些灰暗。现在想来,当时确实存在着一定的疑点。比如一个小萝莉,是如何在弱肉强食的山寨中安然存活并具有一定地位的?再比如,她在面对着脱离囚牢的自己时,为什么面上丝毫不见害怕,而是用一种淡定而优越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事到如今,只能默默的发出一声叹息,道一声只怪当时太年轻。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烛的大脑从受到重击昏迷后的混沌中逐渐脱离,思绪渐渐清明,同时,一丝丝力量也逐渐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复苏,应当是之前吃的那个馍馍发挥了作用。在心中默默的感谢了一下水莲之后,他以手扶墙,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既然上次能逃出去,没道理这次逃不出去。

    南烛深邃的瞳孔中燃起炽热的光,他摸了摸周身,发觉胸前放着的装馍馍的包裹还在,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底气。不但如此,袖口放着的剪子与腰间别着的弹弓也都还在,可能是土匪觉得这些东西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没有收走。

    当然,也可能是匪徒觉得不管留下什么,自己都翻不出什么风浪。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提了,不然。

    影响士气。

    南烛深吸一口气,将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飞快的走到栏杆前,伸手握了上去。冰凉的铁栏杆握在手中,一丝念头突然浮上他的脑海。

    兴许,这次还没锁呢?

    “呵,怎么可能?”南烛飞快的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天真,一次可以说是失误,但怎么可能两次都没锁?(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概括

    “轰!!!!”

    一声轰然巨响平地而起,剑气与漩涡相交之处骤然扬起一片庞大的烟尘,滚滚涌动,将场中一切尽皆遮蔽了进去。

    周延眯起双眼看着那片烟尘,只能看见一片茫茫,视线无法穿透。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只烟来,叼在嘴上,同时“啪嗒”一声打开手中的青铜打火机,“噌”的一声将烟点燃。

    橙红的火点亮起,灰白色的烟雾缭绕,他眯着双眼,若有所思。

    青协几人站在他的对面,中间相隔着这缭绕的烟尘,一样的看不清内里的情况,但是表现却各不相同。

    方创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知是相信自己这方一定会赢还是不管输赢与否他都要保持住优雅的风度。

    许向秋笔直的站在他的一边,距离不显得疏远,但也不是很近。眼神盯着烟尘之中,似是静静的在等其消散。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李怀山脸上就写着很多的情绪,不安、担忧、勉强、不爽……不一而足,闪烁不定。

    陈宏的位置落后这三人半个身位,身体微倾,眉头压的很低,神色间没有什么波动,与李怀山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片刻的工夫,扬起的烟尘逐渐散去。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一刻,无论是叼着烟看起来甚是深沉的周延、面带微笑不知是胜券在握还是保持风度的方创、静静观察情况变化的许向秋、神色多变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李怀山乃至平静到有些漠然的陈宏,俱是不同程度上的瞪大了双眼,瞳孔微缩,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目光发直,视线俱是落在了场中――

    黎白风与夜行藏,纠缠在了一起。

    不,不是那个纠缠,是这个纠缠。

    黎白风一只手用力将夜行藏的耳朵向后扯去,用力之猛烈使得他的耳朵都有了拉长的趋势,而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捏着他的脸皮,拽的嘴都咧了开来,一张殊为稚嫩帅气的娃娃脸被愣是被捏成了一副滑稽的样子。

    不光是手,他的腿也没闲着,一条腿站在地上,勉强维持着平衡,另一条腿则提起了膝盖,狠狠的抵在了对方的小腹处,配合全身的动作,似是要将其远远推开。

    相应的,夜行藏在整个脸都快被扯到变形的情况下,犹不甘示弱,双手死死的掐着黎白风的脖子,将其扼得面庞涨红,双目圆凸,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呲牙咧嘴。

    同时,夜行藏双脚蹬地,用力的抵抗着对方捏着他耳朵与脸皮的双手,费力的将嘴向前凑去――当然,不是要亲他,而是要咬他的脖子。

    此情此景,不管怎么看……

    好像都是两个小混混在街头打架的局面,由于胆小或是资源所限,连像样的折叠刀啤酒瓶都没有,只是纠缠扭打在一起。

    不,似乎连这种程度都不到,只是两个高中生发生了口角,气愤不过而在教室中厮打起来的景象。

    “吧嗒。”

    一只燃了一半犹带着橙红色火星的烟轻轻的摔落在地,溅起几点火星,旋即安静的燃烧了起来。

    周延的嘴保持着微张的状态,眼神中凝固着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

    就好像一天早上你起来,去门口的超市买一盒草莓味的牛奶当早餐,排队结账的时候却发现身前站着一只企鹅,手里正拎着一袋麻花藤,而收银台后站着另一只企鹅,熟练的用一些印着“q”的钱币在找零。

    大概就是这么震撼。

    方创很明显的愣了愣,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嘴巴猛地鼓起,但是却又死死的闭住,没有将那声“噗嗤”张扬放肆的笑出来,犹在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但是忍得有些辛苦。

    “不……不可能吧?这不是真的吧?”

    李怀山一双卧蚕眉高高的抬起,眼角向下斜去,左脸写着“三尽”,右脸写着“观碎”,额头横批一句“我不相信”。

    他像是失去了力量似的向后踉跄一步,勉强站稳身形,仿佛要抓住压倒最后一头骆驼的救命稻草一样,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看起来仍然十分镇定似乎并不觉得丝毫不妥的许向秋,喃喃道:

    “我一定是做梦,你打我一下。”

    许向秋是个耿直的人,做事一向很认真,乃至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既然是朋友的正当请求,自然要尽心去办。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反手一耳光抡在了李怀山的脸上,“pia”的一声脆响与迅速鲜红起来的掌印无不在印证着他做事是有多么的认真,而对于李怀山这个朋友,又是多么的重视。

    李怀山伸手捂着略有些肿起的脸颊,眼神中射出震惊的光,他张张口想说什么,转瞬才想起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得抽了抽鼻子,颓然放弃,不再试图与此人解释“打一下”和“抽一耳光”之间的唯物主义辩证关系。

    陈宏把头扭向一边,一脸的“看不下去”。

    夜行藏一人的身影,自然是遮不住他身后的青协四人的,烟尘散去,黎白风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四人各自的表情动作,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目前正处于怎样的境况之中,神色登时一变,感觉一种名叫“脸”的东西逐渐在自己的身上悄然丢失。

    他的神色变化,第一个落入了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夜行藏眼中,当即,他心中就浮现出些许不妙之感,余光再瞥见散开的烟尘,更是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当即,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不用回过头去,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带来的那四人现在在用一种怎样的目光看着他。

    “完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他们来。”

    夜行藏心中追悔莫及,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建立起来的高深莫测,神秘强大的形象就这样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了,在这一场厮打中随着烟尘一道四散于空中。

    威严扫地,大抵如此。

    两人难看的脸色俱是落在了对方的眼中,旋即,两道视线对在了一起。

    “丢人了。”

    “都怪你。”

    “还不松手?”

    “你先。”(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方式

    争斗的方式有很多,高明的,可以用时势解决敌人,中等的,可以用言语解决敌人,下等的,才是用武力解决敌人。

    用武力的方式也有很多。

    炼气士喜欢用术法,器修喜欢用自己的武器,体修用自己的身体,当然,这些都要动用法力,说起来也是要有些步骤的。

    但有一种方法是很简单的,简单到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得使用。

    那就是你推我攘,你撕我扯,纠缠打斗,角力摔跤。仿佛回到了远古的蒙昧时期,赤手空拳的先人用拳脚与猛兽相斗。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知道用手里的伞和剑,但是一个交锋之后就被对方纷纷缴了械,再一个交锋之后就纠缠在了一起……

    这大概就是事情的全貌了。

    ……

    修士也是人嘛。

    修士可以斗法,斗不了法也可以打架嘛。

    据说当年弱肉强食的洪荒年间,也不是没有两个炼气士耗尽法力最后一人捡一根树枝把对方活活戳死的案例。

    那个年代的残酷,由此也可见一斑。

    想了这么多,其实夜行藏就是想要表达一件事:当时只是情况使然,主要是对方先动的手,还一下子就照着脸来,这让人怎么忍?所以为了崇祟的嘱托、青协的形象、战斗的胜利、自身的安危,万般无奈,只能采取那般下策,毫无形象的上前撕扯。

    但是考虑了片刻,他还是放弃了解释,毕竟此事想来越描越黑,再描再黑,还是不描来的妥当一些。

    这在书画艺术上叫做留白。

    当然,这番说辞若是拿到黎白风面前,估计得到的评价只有一个“呸”。

    在他的主观意识里,分明是对方先动的手……不,是先动的口,扑上来就要咬自己脖子,你是哪里来的脱缰野狗吗?信不信把你带去切掉某些不可或缺的部位啊!

    “噗。”

    可能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被两人互不相让的、看起来有些幼稚的对峙戳中了笑点,周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旋即,他从烟盒中再度抽出一只烟来,叼在嘴上,“噌”的一声点燃,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继续看向了场中。

    他这声轻笑像是一个提醒的信号。

    夜行藏瞬时想起了此地并非只有他与黎白风两人,场外还有人正处于强势围观的状态,并且还是自己协会的人。

    当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那道已经展现过很多次的腼腆笑容,缓缓的回过了头去。

    温和而不露丝毫杀机的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方创微微欠身,回以更为温和的笑容,神色间满是无辜,仿佛在说“有什么事情不对吗还是刚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回过头来看我呢”?

    许向秋的神色间没什么波动,在他看来,这样的战斗方式虽然不是很雅观,但是也并无什么不妥,自然也没什么笑点。

    相比之下,李怀山就没那么自然了,他嘴巴高高鼓起,憋笑憋的很是辛苦,察觉到会长大人的目光扫来,立刻飞快的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还是慢了半拍,似是被捕捉到了,使得他心中咯噔一声,不知此事会不会招致什么尺寸并非很合脚的鞋。

    陈宏的头微微低着,看不清面容,也不知神情如何。

    夜行藏的目光一扫而过,还算满意的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起了双臂环抱,原地点着脚步的黎白风,缓缓的开口说道:

    “黎道友这式剑……伞法应当是的临阵才想出来的吧?这般天资着实令我有些艳羡啊。”

    “不错。”

    闻言,黎白风一声轻笑,高高的扬起脸来,一脸骄傲的接下了这溢美之词,神色间颇有几分恬不知耻的意味。旋即,他又略感好奇的问道:“你怎知我是临时想出的?”

    夜行藏抿嘴一笑,却道:“很简答,要是一开始就会的话,你就不会蹩脚的用出那式水法来应对我的剑气,想来也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之举。”

    他的笑容很真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仍旧在夸奖着对方。

    黎白风得意的笑容登时一僵,旋即一翻死鱼眼,嘴角泛起些许冷意,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夜会长应当并非炼气士,而是一个剑修吧?”

    所谓剑修,就是器修的一种,并且占了器修相当大的部分,也不知根源从何,御剑之术在修士间蔚然成风。

    “哦?”

    闻言,夜行藏一张少年般稚嫩的脸上真切的露出些许讶然,颇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确实是剑修,但自问之前所用术法分明与炼气士无异,不知道友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瞎猜的。”

    黎白风傲然一笑,缓缓答道。

    夜行藏做恍然赞叹状,击掌称赞道:“黎道友好直觉,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当然,根据也是有的,我在你的脸上看见了一个大写的‘剑’字。哦,请不要误会,我说的是这个剑,不是那个剑。”

    夜行藏脸上的笑容也甚是明显的僵了一下。

    旋即,两人相视而笑,一道道针锋相对的气息在空中隐晦而密集的交锋着,一种高山流水,惺惺相惜之感不约而同的在两人心中升起。

    真是棋逢对手,鹤蚌相争啊!

    片刻,黎白风收起笑容,神色一正,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再做这无趣的斗法,索性用一种古老而简单的方式来一决胜负如何?”

    夜行藏也收起笑容,认真的听完了他的话,旋即点点头:

    “愿闻其详。”

    黎白风的目光投向远方,不知落在何处,带着几分追忆之感的将此法缓缓道来。

    夜行藏默默听完,神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

    ……

    寒冷的秋风从湖畔卷起,带起些许飞扬的尘土与南湖中算不得多么清新的气息。

    黎白风与夜行藏相对而立,间隔不过数步,神色肃然。

    周延神色间写着淡淡的无奈,嘴里叼着一根还没燃尽的烟,半眯着眼,态度殊为敷衍的含糊念到:

    “三、二、一!”

    话音一落,两人几乎同时出手!臂膀挥动间带起一道强烈的风压,猎猎吹拂,旋即又同时骤停在了空中。

    周延的眼神往下一扫,转头将口中的烟吐在地上,无奈的说道:

    “锤子,锤子,平手。”(未完待续。)
………………………………

楔子

    黑夜如幕,倒覆天穹。灯火辉煌的城市街区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夜生活,有人纸醉金迷,有人辛苦劳作,有人安然入眠,有人肆意狂欢,在这盛夏的黑夜里,一切显得那样单纯而****。

    在一栋高耸的大厦天台上,夜风猎猎呼啸,为闷热的城市带来阵阵凉意,空气中传来夏夜那特有的味道。一只漆黑的宽大车轮缓缓压上天台的边缘,一道骑着高大机车的身影从天台的夜幕中驶出,随着光暗的交替,身影显出了全貌: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形,以中间的铁拉链为界,左黑右白的紧身机车服显出了些许肌肉的匀称轮廓,既不消瘦,亦不粗壮,他戴着左白右黑的头盔,看不见面目,手套与靴子俱是左白右黑,坐在黑白相间的流线型高大车身上,本就匀称的身形显得愈发挺拔。一人一车,昂然立于天地之间,高傲而优雅。

    黑白色的骑手低头俯览高楼下的阴暗小巷,突然,他的头盔一顿,仿佛看到了什么,随即调整车头,同时微踩下刹车和加速踏板,机车发出低沉的“嗡嗡”之声,一蓬蓬弧形的黑色阴影和白色光华在机车周边空中不规律的交替闪现又隐没,骑手微俯下身,左脚松开刹车,黑白色的车身嗡动,后轮扬起一蓬灰尘,机车竟沿着笔直的高楼墙壁一冲而下!

    在灯火稀疏的码头上,夜晚的海风带来阵阵咸腥的气息,倾斜的路灯明灭,十几只喜光的小虫围着灯打着转。

    路灯下斜停着一台幽蓝色的轻型机车,机车狭长而纤细,却棱角分明,通体幽兰的车身印着白色的六菱雪花纹路,右车把上挂着一只白色的头盔。

    车旁伫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白发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白发银瞳,容貌俊美,身着一件白色风衣,足蹬黑色长筒靴。此时他正眺望着辽远而黑暗的海面,突然,他扭头向身后辉煌的城市望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狭长的眼睛一眯,嘴角噙上了一丝戏谑的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翻身上车,右掌盖上车颈,只见幽蓝色的光芒从掌车相接处一丝丝绽放而出,车身“嗡嗡”地颤动起来,白发男子大力踩下加速踏板,瞬间,车身从极静转为极动,疾驰而去。明明是盛夏,车轮压过的地方却凭空结出了冰花,随着机车的飞驰,沿路留下了一条淡淡的冰霜之路,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在虚空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城市的一角,街灯都不屑于照亮的偏僻地方,稀疏的几家废弃厂房连成一片鸟不拉屎的区域,其中一个大门破烂,有灯光和说笑声透出的厂房前,停放着几架崭新的机车,其中有一架火红色的重型机车鹤立鸡群,与旁边的机车有着明显的不同,不但大了三圈有余,而且车身厚重坚硬,其上火焰的纹路更是为其添上了霸道的气息。

    厂房内几个不良少年模样的年轻人正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有说有笑的打牌,后面是一堆高高摞起的粗大水泥管,最顶端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唐装,戴着细框圆眼镜的男子,他留着红色的利落短发,手中“啪嗒,啪嗒”地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火苗明灭,偶尔映出眼镜的白色反光和他柔和的面庞。

    “咔哒”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眼镜下本来乏味而无聊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正在打牌说笑的几个不良少年立刻噤若寒蝉,停下了手中的活动,其中一个不良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大,怎么了?”

    红发男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放声大笑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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