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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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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有些灯火出现,两人都是欢喜,想道终归天不欺善,急忙循着那灯火走去。
到近一看,却是一个渡口,稀稀拉拉只错落有着七八户人家,临江一条狭窄的街道,街道尽头处开着一间客栈,旁边还相邻有一家饭馆,微弱的灯火正是从那里透出。摆渡人早已歇船返家,丰子都程谷瑶两人惟得在那间名唤“望江”的客栈投宿,拟待明早渡过江去再赶程。
这渡口地处僻远,南北来往客商甚少,街道上很是冷冷清清。丰子都和程谷瑶连赶多日的路,风雨兼程,均是饥渴疲倦,难得在此地竟有现成热饭热菜可吃,安置好投宿便踱到那间饭馆就膳。
饭馆里灯火昏暗,仅仅只有三名食客。照庭过道是个青衣汉子,高高瘦瘦,四十来岁年纪,脸色苍白木然,瞧不出丝毫喜怒抑或哀乐的神情,双眼眼光却是渗透出阵阵犀利逼迫的寒芒。他后背背负着一柄长剑,血红的剑穗迎风摆动,夜色清冷,犹添种种莫名诡异,依装束来看当是武林中人。这人桌面上堆满了鱼肉等菜肴,而右手举着的竹筷却久久不去动上鱼肉一箸,只望着自己左手酒杯里的酒水沉沉出神。
柱子后面角落处,一个年轻白衣俏女郎端坐于桌边,丰子都和程谷瑶踏进饭馆里来,她转头稍稍瞧了一眼,又转过去继续遥望着江面上的一弯疏月,脸上神色甚是寡寂落寞。程谷瑶听到那女郎忽地轻轻一声叹息,微感奇怪,抬眼看去,见她只是捧着一杯清茶久久不动,身上白衣裳却随着江风柔柔轻拂,心中诧异于这种地方此刻竟能看到绝色佳女子,不禁是细致瞧多了两眼。
对过两桌还有一名却是个苍发老人,看不出他到底多少年纪,双眼眼神已经迷糊,尤兀自趴身在桌面上,用手指醮着酒杯里的酒水,颤巍巍地在那桌面上一横一竖的写着字。但听他边写边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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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二)
丰子都看到那白衣女郎似曾相识,心头倏地一动,但骤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禁表情突然是一阵楞怔。旁边程谷瑶瞧见,只道他被那白衣女郎美色所惑,顿即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嘴里重重“哼”的一声,撇开丰子都径自走到靠里墙的桌子坐下。然而她终究心情烦躁,嫌弃所坐的板凳离得桌子太近,便伸腿去狠狠地踢了一脚那桌脚。
那桌椅为椐木所造,比较结实沉重,程谷瑶只觉脚尖蓦地一阵剧痛袭来,由不得“哎哟”一下轻呼出声,眼眶里瞬间泪珠盈盈。
丰子都听到叫声回神过来,哪里料想得到程谷瑶此刻女子心思,以为灯火昏暗下她没有瞧清楚堂道,只走得急切无意中踢到桌脚所致。不多作他想,急忙跟过去问道:“程姑娘,你怎么啦?不小心踢到桌子了,是不是?可痛不痛?”紧挨着在程谷瑶身旁坐落。
程谷瑶瞪一眼丰子都,轻轻咬住嘴唇只是不说话,身子却稍稍挪离一边些许。过得片刻,程谷瑶方自冷冷说道:“一点都是不痛。哼,我就喜欢走路踢到桌子了,关你刘二大侠什么事?”说罢转头去扬手招呼店家过来点膳。
丰子都闻言不由得是一愣,暗想道:“那桌子可有什么好踢的?唉,程姑娘毕竟小姐家脾气又为发作了,也是难怪,她亲人却不在身边。”讪讪然笑了笑,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当下说道:“程姑娘说得甚是,爱踢便踢,只要脚板不痛就好。”
谁知程谷瑶却忽然尖声大叫道:“哎哟,哎哟,脚痛死了,脚痛死了。”跺着脚板,频频地倒吸口气,以示双脚果真是痛得很。丰子都又是一惊,奇怪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一点都不痛的么,怎地现在又痛啦?快让我看看,莫不是折断了脚趾骨?”慌忙蹲身欲去察看。
那知程谷瑶猛地缩回双脚,淡淡道:“我爱痛便痛,可用不着你来多操心。”语气间甚为冷漠。丰子都愕然,万分难明她的心境,忖道:“程姑娘这是怎么啦?却有谁来惹她生气了?”惟是嗫嗫嚅嚅,连连苦笑。
他哪里知道,程谷瑶此般喜怒异常,善变无状,突然十分不可理喻,皆因自己先前见到那白衣女郎时心神骤然露出一瞬恍惚所致。正所谓侣心独享,那是悠悠万般就,眼前唯一物,自来由不得心生丝毫旁骛。
那店家捧着茶水来至桌前,看到丰子都和程谷瑶正在闹别扭,会心抿乐,知道眼前这小两口仅是打情骂俏而已,陪着笑脸问道:“不知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本店今日倒有新进牛肉,时鲜菜肴。”
程谷瑶道:“多说些什么,店家但有只管上来,你眼前这位大爷肚量可是大得很,蠢牛也没有他吃得多。”忽然捂嘴“扑嗤”一笑,斜睨丰子都一眼,又道:“这样罢,先给上来两斤牛肉,一条鲈鱼,再打一壶黄酒,时鲜菜肴便随意来一碟。”
那店家看到这对男女男的蓬头垢面,女的偏就娇媚绰约,暗自诧异,心头只为嘀咕不已,陪笑道:“却怕两位客官吃不了这么多,本家店概不赊数。”却是容容时日来,丰子都因为任督两脉已通,一身浑厚内力,强横霸劲,异于常人,身子长高长粗了不少,唇上渐现须根,胡子拉碴,声腔沉实,再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柔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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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三)
程谷瑶俏容顿寒,冷冷说道:“怎么?你道我们吃不起你的饭菜么?”扬手丢出一锭银元宝在桌面上,呛铃铃直响。那锭银元宝正是她在应家口集取来,当时那家丁奉玉清道人之令捧着四千两银两来续东主性命,岂知丰子都凶恶,连杀数位护院,大惊之下生怕刀锋及身,无端送上颈上脑袋,惶惶然哪里还顾及身外所物?弃丢手里银两便只顾夭夭逃命,尚恨爹娘给少生两条腿。程谷瑶见到,心想这是不义之财,白取白不取,于是老实不客气地拾起五锭银元宝放入袋来作为路途盘缠。
那店家瞧着桌面上的银锭,双眼顿即直放光,连忙告罪不已,满心欢喜之下急急去吩咐厨房备就。不时各种菜色陆续捧上桌面,另有一壶满满溢香的当地黄酒。
丰子都暗暗摇头,想道:“我们两人怎吃得这许多,程姑娘当是饿极之至。”谁知程谷瑶望着满桌子的鱼肉,却忽然推开面前碗筷,伏桌只是嘤嘤哭泣。丰子都更加莫名其妙,惟道她适才踢伤的脚又是疼痛起来,想要低身去瞧,但生怕她出言责怪,一时挠着头不知所措。他们心焦程秉南是否已经孤身北上,一直路上不敢有所耽误,日夜赶程,困倦便寝宿山庙,饥渴仅以干粮以及途上野果山泉等裹腹。
便在这时候,那边那苍发老人忽然耸动鼻孔叫道:“好香,好酒!好酒,好香!”停止手中笔划书写,抬头醉眼惺忪四处环顾。可猛地身子打滑,“哎哟”的一声,登即跌落下桌子来,然而这古怪老人犹为不顾,兀自周围闻香寻酒。
丰子都见状不禁觉得惊讶好笑,站起身抱拳行礼说道:“老人家,我们这桌有肉有酒,如有不弃,无妨过来同吃。”
那苍发老人一听大喜,喃喃说道:“如此却好,如此却好。可怎么就好意思呢?”然而嘴里虽是说着怎好意思,爬起身子已经急急挪将过来,脸上挤出些许笑意,便一屁股在丰子都身侧坐落,伸手就去取过酒壶倒酒来喝。
程谷瑶毕竟跟随程秉南行走江湖多时,见那苍发老人行为特异,有些奇怪,便慢慢止住哭声。待得看到苍发老人满脸皱纹,醉态迷离,脚步间虽然踉跄跌扑,但杂而无乱,仿似那踏虚临空一般,臻至实朴,心头登即凛然起来。然而却见丰子都此刻兀自没有觉察,程谷瑶不由暗暗叹息一声,惟有凝神私自警惕。
丰子都尽管颠沛流离已久,也已身具一袭傲世神功,可于武学上的细微节骨眼处始终还不及程谷瑶。看见那苍发老人喝酒喝得猴急,却是忖道:“这老人家应是渡口上的本地人,闲暇之际只为好几口酒写几个字而已,也没有人来理会他。”倒有些可怜苍发老人的孤独际遇,于是吩咐店家去打多一壶黄酒过来。
那苍发老人闻言益加欢喜,啧啧赞道:“小伙子心地忒好,对老人家恁是不错。”伸出食中两指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嚼得两嚼,梗着脖子便吞落下肚,又是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只干,不时就喝毕两壶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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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四)
丰子都暗自骇异,那两壶黄酒当有两斤之多,苍发老人一口紧着一口喝将下去,竟然全不当回事。瞧着他脸上醉态益盛,颇为不忍心,但转念想道:“这人心里怕是悲苦,要借醉浇愁。唉,人生苦短,何不遂他愿?”笑着说道:“老人家果是好酒量。”便叫店家继续打酒上来。
那苍发老人睁着醉眼,也不擦拭去右手适才夹牛肉时沾上的油腻,伸掌便在丰子都肩膀上拍了两拍,笑嘻嘻地道:“你身边这位姑娘身上有的是银两,依老朽看,酒既然要喝,就须得喝个痛快。小伙子,不妨再叫店家多打三壶来。”
旁边那店家啐声骂道:“呸,你这么伸就脏爪子挟肉便来吃,试问人家两位客官却怎敢再食?居然还想要多打三壶来?呸呸,怎不喝死你个老酒鬼!”那苍发老人转首望向那店家,轻轻摇了摇头,倏地张嘴打个酒嗝,说道:“狗眼看人低,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店家一听大怒,扬起手来便要向那苍发老人打去。
丰子都先前被那苍发老人伸掌在肩膀上拍打两下,顿觉一股极柔和的力道压将下来,既似微风轻拂,又如细水长流,绵绵不绝,涌涌逼至。意从念动,自己体内的浑厚气息受到外力牵发,登即滚滚喷吐而出,潮水一般齐向那股力道反击过去。岂知气息甫触,便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惊之际丰子都刚要凝力再发,那苍发老人的力道却骤然间也是踪迹全无,正所谓风过无痕,全由他动。
丰子都但觉身前倏忽虚空,了无力道凭依,自己顿失之下反而差点儿便要前跌而出,惊呼一声,急忙身子聚力猛向后倾去,方自堪堪坐稳。这一下不禁茫然若失,手足无措,此种毫无还手余地的情形还是生平第一次遭遇。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眼前这苍发老人非同寻常,功力深不可测。
这番内力较量仅是发生于须臾间,旁人怎能知晓?丰子都呼呼喘着气,瞪眼直瞧那苍发老人,脸色忽红忽白,心中又惊又怕又是诧异不已。
程谷瑶却是一直暗自提防着那苍发老人,看到丰子都被他轻拍两下肩膀时,身子突然前倾后晃,脸色骤变,大惊之际按捺不住,便欲要拔刀暴起。她知道丰子都内力世间罕见,少有匹敌,现在竟然不慎着了那苍发老人的道,明知自己远远不是对手,此刻可又岂能离弃无理?
那知那苍发老人恍若无事一般,惟顾讨酒来吃。程谷瑶转眼既见丰子都丝毫无损,尽管甚是惊惧疑惑,当前也只好暂且罢刀,瞧到那店家挥手要打那苍发老人,急忙出声喝止,叫道:“店家切莫造次,便依从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了,快去多打三壶酒过来。”
那店家见到程谷瑶发话,看钱份上哪敢有所逆意?忙不迭地哈腰点头道:“是,是。”可临去打酒时尤自恨恨瞪一眼那苍发老人,咕哝作声,骂道:“嘿,今儿个倒碰上一个白撞酒来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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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五)
程谷瑶尽管不知道丰子都先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但见他暗中所使的眼神,立知眼下形势有些异妙,偷眼饭馆里三名食客,正自忐忑。然而听到那苍发老人喃喃自语的话,她毕竟少女心性,终究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出之后随即便知失态,忙伸手去掩住嘴巴。转眼却见到丰子都眼中闪过一丝恐色。
丰子都挺直腰杆挡在程谷瑶身前,忙对那苍发老人道:“老人家勿要见怪,小妹年轻不懂事,非有那嘲弄之意。”心下打定主意,倘若这老人欲对程谷瑶不利,就算非其对手,亦要尽力呵护程姑娘周全。
那苍发老人再是瞧着丰子都,哈的一笑,摇头说道:“嘿,原来尚是一名多情胚子。”取过店家送上的黄酒,壶口对嘴,咕嘟咕嘟就喝过滴余不剩。他一连喝尽三壶黄酒,方自长长吁吐口气,晃着花白脑袋叹道:“果然是好酒,果然是好喝!唉,老朽已经多年不曾喝过这么好吃的酒了。好酒,好酒!”又抓起一撮牛肉塞进嘴里,可是刚嚼得两嚼,猛地酒嗝涌上来,身子直打软,却顺着桌子边滑落到桌子底下。不久就听得他呼呼打起震天价的呼噜。
丰子都和程谷瑶面面相觑,俱都觉得既是好笑又是吃惊,实在不明白那苍发老人到底是何样人物,欲为何事,难道他真是就仅仅为讨酒来喝而已?
便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身边风声微飒,眼前青影晃动,定睛看时,只见桌子对面不知何时端端然已经坐着一人。但见这人面容木讷肃然,双眼炯炯,正漠漠冷视着过来,却是照庭过道那个青衣汉子。两桌之间相隔既远,又有台櫈阻遏,他竟能鬼魅般倏忽而至,难以察觉,程谷瑶由不得大吃一吓,“啊”的一声惊叫,缩身到丰子都身后。
丰子都心头亦为怦怦剧跳,心想果然今晚在这渡口饭馆里遇上的个个非就那般简单,恐怕当真是为着自己而来,殷先生既然下落不明,自己还不成为江湖上那个热煎堆,人人都想来执?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拳问道:“我两人与阁下素不相识,但不知阁下……阁下……到底有何赐教?”
那青衣汉子一双眼珠子仿若坚石般凝固不动,只紧紧盯着丰子都的脸庞。过得许久,突然嘿嘿冷笑数声,缓缓说道:“我且来问你,你可否认识一个叫做丰子都的人?他是江西上饶府人。”
丰子都骤然间听到“丰子都”那三个字,暗暗猛吃一惊,想道:“果不其然。”终究近段时日来所遭遇的种种诡奇险恶之事甚多,明白到不变以应万变的至理,再不是当初那名惊乍乍傻乎乎的小子。当下脸上作出迷茫状,摇了摇头,说道:“丰子都?我却为孤陋寡闻得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又是摇摇头,接着抱拳道:“在下姓刘,名字叫做二,是云南雄威镖局堂下的帮杂,至于在下旁边这位姑娘,她是雄威镖局的程少总镖头。我们两人初到贵地,尚未登堂拜门,多有得罪,万望阁下不吝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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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六)
那边角落处捧着茶杯遥望窗外的白衣女郎忽然噫的一声低呼,转头向丰子都瞧来,手里轻颤,掌中茶杯“呛啷”一响竟是掉落地上摔成数块。也不见她身形如何晃动,已经站在丰子都跟前,脸色苍白,比其身上白衣尤甚过之,头上发髻手边衣角兀自簌簌颤摆。那白衣女郎看着丰子都片刻,神情间又是焦灼又是欢喜,更有丝丝不安,嘶声问道:“你……你就是丰……丰子都?”语气中居然带着少少哽咽。
丰子都看到那白衣女郎眉目间似曾相识,益加疑惑,心中只在苦苦思索,自己在哪里可有见过她?迟疑着时便也忘记去回答她的询问。
那白衣女郎更是焦急,见丰子都长久并没有答话,只道他默认身份,长吁口气,身子突然颤抖不已,便如瞬间虚脱似的,再无力气支撑,猛地摇晃着一跤坐倒在板凳上。程谷瑶旁边冷眼瞧到,忖道:“看他们样子,原来大哥和这个女的早已相识。可是大哥不是姓刘的么?什么时候变成那个甚的丰子都了?”心头倏然惟觉一阵悲苦。
那白衣女郎眼眶里泪花盈盈,串串泪珠沿着面颊滴落胸前衣襟,喜极反而是阵阵抽泣,望着丰子都,喃喃说道:“原来你真的……真的就是丰子都。可……可让我把你找得好苦。”忽地倾身过来,便想要伸手去紧紧攥住丰子都。瞧那个意思,似乎生怕丰子都突然从她眼前遁去,又再要消失得无影无踪。
丰子都只是奇怪,看白衣女郎瞬时显露出来的那种欣慰神情,她在苦苦寻觅自己应为无假,便似在找失散多年的亲人,可自己于这世上再无亲人,况且自己明明与她素未谋面,何来的契阔相逢?莫不是另有其他隐情,自己从来未知而已?瞧她喜极而泣,真情顿露,心中不忍,就想直认其是。然而心底深处始终犹存疑虑,惕警尤甚,于是苦笑着摇头道:“这位女侠,我不是丰子都,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什么丰子都。”
那白衣女郎闻言倏地呆上一呆,猛地缩回手来,双眼盯着丰子都久久不放,脸色更白,急声问道:“你不是丰子都?真的不是丰子都?那你到底是谁?”丰子都一惊,说道:“我叫刘二,是云南雄威镖局堂下的帮杂。”
那白衣女郎“唔”的一声,突然间就如瘫脱相似颓然坐跌板凳上,脸上泪水潸潸,哭泣道:“原来你叫刘二,不是丰子都。那么丰子都现今他人在哪里?我该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他?”自言自语,神色顿转萧瑟,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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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渡口风波(七)
程谷瑶想道:“原来这女的是个想找人偏就找不到而致有点神经错乱的疯子。”倒有些可怜起那白衣女郎起来,说道:“你们两个认错人啦,我大哥怎能是丰子都?奇怪,怎地你们都在寻找那个什么的丰子都,莫非这人欠下了你们许多银子不成?”忽然心头一动,模模糊糊想起些什么,忖道:“丰子都?这名字倒是有点熟悉,唔,好像听爷爷在什么时候曾经说起过。”
那白衣女郎愕然道:“这里也有人在找他么?”收住泣诉,抬眼睨视,这才发现旁边板凳上端坐有着一个青衣汉子,脸色登转寒峭,气不打一处来,“哼”的一声,冷冷道:“是啊,现今江湖上还有谁人不在到处要找他?可荧荧之火,安能夺日月同辉?”衣袖忽起,突然右手五根手指点点捺捺,疾向那青衣汉子双眼拂去,叱喝道:“不过,本姑娘倒要瞧瞧你到底有没有那个真本事?”
那青衣汉子一直只在侧边冷眼瞧着,看到白衣女郎五指堪堪插到,也不见他身形如何作势,经已向后倏忽飘开数尺,可眨眼间,却又是端端然坐回了原先那张板凳上,与先前姿势并无甚异别,仿佛就根本没有挪动过一般。尽管如此,他双手兀自拢入袖内,垂侧在腰间,此举再明显不过,当是蕴含轻视,没有屑于去动手之意。
这一下飘忽去来,青衣汉子所显示出来的轻功,当真世所罕见,奇妙独步。丰子都和程谷瑶对望一眼,心惊之余都是有些惴惴不安,此人的武功远非应家口集那些武师所能比拟,更何况现在桌子底下还睡着一个不知道是真醉抑或是假醉的怪异老者,其武功尤甚骇人听闻。丰子都程谷瑶两人又是互望一眼,俱都隐隐觉得,此间小小的一个渡口,今晚突然聚集了这些许江湖隐叟和武林怪杰,看来殊非简单,恐怕前去路途从此凶多吉少。
那白衣女郎见到自己突施偷袭疾如电闪的“慧心修罗指”,居然被青衣汉子一退一进间轻松松避过,不禁“咦”的一声,脸色微变,尖声叫道:“这是不是端木正那老儿的‘参商四象步’?原来你却是天下镖局的人!”言犹未毕,已经急掠起身,掌影飘飘,双手忽前忽后,疾上疾下,交缠错花般尽向那青衣汉子身上打过去。
丰子都和程谷瑶闻言面面相窥,想不到眼前这高瘦汉子竟然是天下镖局的人,可不知与那日庙前遭遇的那青衣人是否同为一人?彼时那青衣人轰雷闪电般而来,仅用两剑便击退百草门两师兄弟,然后携着敖群峰和端木宛呼啸而去,人人都来不及看清楚他的形貌。此刻念起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通天剑式,两人犹是胆战心惊。
………………………………
第九章 渡口风波(八)
那青衣汉子听到白衫女郎张口叫出“参商四象步”五个字,尚是稳坐的身子猛地微微震抖一下,不由得转眼向她凝目瞧去,嘎声喝道:“小妮子倒也有些识见。你可是谁?”说着时突然离身向后飘移数步,避开了白衫女郎百花错杂一般的来掌。
谁知那白衫女郎却是锐声叫道:“我知道你是天下镖局的便好,何须你来管我到底是谁?”咬着嘴唇又再飞身扑近,只一掌快过一掌,层层叠叠,左掌甫尽,右掌已出,掌势由四面八方涌涌向青衣汉子身上奔至。
那青衣汉子冷哼一声,喝道:“你不说,我难道便能不知道么?”右手窥隙骈指点出,不理对方来招掌势如何,直指白衫女郎肚脐外旁半寸的“盲俞”穴。这盲俞为足少阴经与冲脉之交会穴,肾经气息由此输注,切要异常。正所谓一点破万象,他这一骈指点出登时化解开眼前重重掌影。
丰子都程谷瑶两人于眼前所见所听,不禁暗暗称奇,看眼前此形势,那白衫女郎似乎甚为憎恨天下镖局,仿佛她与天下镖局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要遇到天下镖局的人,哪管青红皂白,必与其过不去,拔刀子便见真章。程谷瑶更加想道:“听说四川震远镖局因为不奉从端木正的号令,一夜之间全门上下四十三口人曾遭到虐杀,没有生还者。这白衫女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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