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公主大人要出嫁-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琉雨施鸢咧嘴一笑,吓得轩辕骆明疾向后躲了一躲,见那畸形的脸庞重新又恢复了正常,这才听她言道:“明老哥,鹿吴山上的白额盅雕跑丢了,我们去积德行善,寻它回山吧?”
轩辕骆明摇头,抬手轻支眉侧,懒懒的吐了一字:“不!”,闭眼,继续睡去。
任是琉雨施鸢舌灿莲花,轩辕骆明却始终以不变应万变,只一味地冥顽不灵,油盐不进的沉沉而睡,于是乎,在经历了一番苦口婆心的穷追猛打之后,琉雨施鸢终于气急败坏的败了下阵来。
琉雨施鸢经由此事,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至理名言的道理所在,遂决定,有赚钱的机会,必百折不挠,当仁不让,她去吃肉,别人不想喝汤,她也不能勉强,反正她琉雨施鸢肚量大,连肉带汤一块儿都包了圆儿又有何不可!
嗯,说干就干!琉雨施鸢将那三十篇降云咒术丢给了长琴,俏吟吟地柔弱道:“琴,帮我抄吧,这字也太多啦,我写得头都大了,手腕子都抖了!”
长琴无奈一笑,道:“嗯,莫耍得太晚了,早些回来!”
应声还未散去,人已无了踪影。
琉雨施鸢一路行云,观那青玉罗盘上的朱勺指针,自西远奔了数百里之后,降至白於山处,白额盅雕的气息愈渐深浓,应是此地无疑。
白於山下栎檀丛深,青牛、粒蚴币旨洌街辽缴希砂卦绞ⅲ逅茹觯鹗侵禹喔б簦钪良
琉雨施鸢嗅着那丝丝缕缕的凶兽所散发出来的血腥煞气,踏山而寻。高古的千年老松盘空而卧,横柯蔽日,密遮天色,郁郁苍苍的擎天松林犹是水墨泼洒铺就,皴擦洇染,蒙络多摇,其间尤缀着些乱石长草,枯木白菌,短风拂袖,清爽飒飒。
忽‘呦呦——’一声鸮叫,直昧鹩晔昂蠹股南路⒚⌒牡墓耸庸弁艘煌ǎ闹芪到晕抟煅獠欧畔滦睦矗俨皆傩小
‘哗——’!一袭旋风迎面扑至,卷扫着漫空飞天的枯枝残叶,裹腥直上!旋风之顶,一只长角的白额蛊雕竖羽而落,厉爪凌空。
琉雨施鸢手祭法器,九弦箜篌携云带雨,一记明雷横天劈下!
白额蛊雕扬首高喝,‘呱呱……’,宛似婴儿临世的嘤嘤哭泣,衬着这幽雾叠叠的古林重影,越发显得牍牵勾颖成钊瞬唤你し€溃狭说ㄆ
琉雨施鸢疾挥琴弦,脆如玉盘落珠,银瓶乍破,一时雷电齐发,风雨如晦。
白额蛊雕有雪羽护体,却是不惧雷霆,但见它伏身迎着飞蛟般的白雷红电,跃蹄而起,拱角扑上!
琉雨施鸢遁身躲过,避开了盅雕的所向之锋,继续扣弦如网,乱雨杀出。
白额蛊雕犹如摧枯拉朽一般,角过之处,树死叶残,地崩山裂,合围老木七零八落的横倒作一片,腥臭的流涎混杂着黑雨白雷,血气临渊!
琉雨施鸢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一面手忙脚乱的勉强应对,一面歇斯底里的悔断肠底,暗暗自怨道,这般既没命挣又没命花的悬赏,要它何用!这下若是被这畜生给啃得一命呜呼了,那可真真是笑话闹大了呵,重赏之下,她就是那个把脑子和晚膳一同给吞到了肚子里的勇夫,见钱眼开的毫无自知之明,意气用事竟然用到了身家性命!这下可赔大发了!
咦,不对,不对,她都要死了,那为什么还得批评检讨自己呢?将遗憾和错误统统扔去,现在的她是时候应该想一想这短短数百年的为人生涯,她都是如何度过的呢?呃——,吃饭,睡觉,同烛九阴撒娇,跟长琴哥哥胡闹,为祸钟山,大闹赤水……百年太短,忽如一瞬,她的人生还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来呢,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可怜,可叹,可惜呀!
正想着,一不留神,白裙为枯木所挂,‘啪’!琉雨施鸢一个跌趔,直挺挺的栽倒于了黄草地下,乱枝划着她凝脂似的肌肤刺破了腿踝,顿时鲜血迸湿,一霎而染红了素雪的裙袍。
蛊雕忽闻血味,蓦然兴起,后腿一拱,纵身跃上,钢爪入肉,琉雨施鸢大叫一声,冷汗陡出,金钩雕喙浑腔如斗,张口即咬向了琉雨施鸢的颈间胸前,一股腐臭冲灌鼻底,琉雨施鸢紧闭上双眼,默道呜呼。她更加笃定了,这筑惕学城诚然是与她八字不合的,就连这破学装也要想方设法的置她于死地,裙子就裙子吧,做这般长干什么!白衣飘飘,仙气凛然,这下可好,把命都给仙没了,她堂堂钟山一霸琉雨施鸢,竟然死于一条裙子的拖累,这,这这,这可叫她有何脸面死后再见钟山的列祖列宗呐!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恍惚之间,琉雨施鸢似乎是遥遥的听到了一弦玎玲如泉溪的琴瑟曲调,悠扬婉转,悦心空灵,她想着,这是什么样的仙乐锦曲呀,可真好听呢,难不成,是死后引渡的冥歌?能听到这般云潇缭缭的仙府清乐,嗯,她这一次死得也还算是有点儿值了吧……
………………………………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四)
耳畔忽细细的传来了几缕若有若无的清灵弦音,琉雨施鸢堪堪地能分辨得出,那是流觞古瑟的五十弦曲,朦胧间,这弦瑟仿佛是挟了清风和流水的惬意暇舒,让人听的生懒,几欲昏昏而入寐。
琉雨施鸢拖着长长的哈欠,枕在悠扬的仙乐里,安然睡去了。
断断续续地无数个梦境破碎了又重新拼起,光怪陆离的,交织在琉雨施鸢惊涛骇浪的脑海里,激荡出斑斑点点的清波练练,一漪环着一漪,散乱开,掩弥了梦的芬芳。
琉雨施鸢感觉到有太阳暖而轻柔的辉光流泻在了她的脸颊上,温温的,痒痒的,遂抬手拂去,忽一牵动伤口,‘嘶——’!直疼得琉雨施鸢轻嘘出声,蓦然惊醒,张开眼睛,明晃晃的金光灼得她眸前微晕,稍缓了顷时,她才半眯着眼缝儿,探头望去。
宽敞高旷的洞口处,灿黄霓朱的绽彩明霞横铺满了一整个的天空,大如车盖的夕阳卷裹于层云之间,酡红愈醉,云潮涌动,托海拱日。其下水天相连,倒映波痕,一幻而如水中天际共浴两日,朱砂碎研,洇水画宣。雪白的羽毛零落若雨,漫随了细风,飘摇而纷扬的簌簌然坠下。
九天霞虹之岸,羽落缤纷之彼,一淡黄衫子的青年男子悠然而盘坐于石洞洞口,膝架银纹锦瑟,手抚瑟弦,目眺长日,挥弹随心。
琉雨施鸢看得入迷,那人可真好看呵,洒然的身背,璀莹的侧影,拂风的漆发,玉润的长指,置于这云羽其中,便仿佛是从烛九阴的丹青画卷之中凌衣走出来的似的,卓尔潇洒,风流俊逸。
曲如流溪,潺潺水潆。
琉雨施鸢听着那瑟曲,心道:“这人鼓瑟的技艺倒是可以同长琴哥哥一较高下了。长琴哥哥自胎而生的玉琴‘凤焉’若是配上了这瑟,那便必当会是绕梁三月的绝世之妙曲了。”
只可惜,她的琴技太差,这九根弦的箜篌‘南柯引’于她手中总也弹得不好,要不然,此时若是琴瑟相和,一吟一诉,倒也还能一为洋洋高士,琴觅知音。哼,尽怪那箜篌‘南柯引’的名字取得不好,倒了她练琴的胃口,若不是这名字取得拗口无趣,说不定她一早就练成那鼓琴的名家了呢,唉,尽是被这‘南柯引’三个字给耽误了!嗯,以后一定要给它改一个顺耳一点儿的好名字……
那人忽一顿指,抬手将银瑟放置于侧,起身,走向琉雨施鸢的面前,微一俯首,启声问道:“你醒了,伤口还疼么?”
他的声音很清,像从极之渊里的冰池潭水,三百深仞,明澈幽泓。
银白色的凤羽面罩轻遮下了他的脸廓,只那一双炽火般的瞳眸,凌光迸燃,明彻的倒映着琉雨施鸢此时痴怔的心神,赤霞染醉了她霜白的脸颊,烧得滚热。
琉雨施鸢心中想着定然要英雄气些,决不能叫人小瞧了她去,可嘴上却毫不争气地娇怯答道:“疼……”
虽然她肩头、臂上、腿踝处的伤口都已被那人小心地上药处理后用白纱包裹住了,可是那疼痛还是一丝丝的钻绕缠索着她的血肉,疼得她嘴唇打颤。
那人笑道:“知道疼还那么拼命!要不是我碰巧路过,你这条小命便要送与那白额蛊雕了。”
琉雨施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她这是占小便宜吃大亏,寻便宜,没曾想,差一点儿反倒被便宜给咬死了,真真的出门忘了看黄历,晦气的紧。
那人又道:“你是真的很想要那蛊雕?这昏迷的两日两夜之间,你唤那蛊雕的名字唤了得有八百多遍呢!”
琉雨施鸢诧然,不曾想自己于金钱的执着竟是这般超出她想象的海枯石烂,九死不悔。
那人自背后一提,变戏法似的伸手即提出了一个银织的小小鸟笼,鸟笼里还关着一只小小的袖珍白额蛊雕,像小孩儿手中的木偶玩具,怪好玩儿的。
那人道:“我擒了这畜生,囚于此天罗笼中,既你欲得,那,我便赠与你吧。”
那人将天罗笼放至琉雨施鸢近手的旁侧,转身,依旧坐回了洞口的水崖边,揽瑟而抚。
琉雨施鸢呆呆的直看着他斜阳下的淡淡侧影,曲不醉人人自醉。
那人回眸,朝她一笑,又转头,继续望着余日吟弹。
琉雨施鸢为他看得一惊,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垂首深低下了漆眸,‘嘭、嘭、嘭……’,她感觉胸口里的心脏马上就要自己给跳出来了,响如擂鼓,于耳际嗡嗡作乱,无端的扰闹了她懵懂无忧的少女思绪。待了半晌,见那人并无说甚,琉雨施鸢遂大了胆子的又偷偷地瞄向了那人的方向。她懊恼极了,不知自己平日里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旷世胆量此刻都躲到了哪里,这般娇羞做作的小女儿之态,又如何是她琉雨施鸢豪迈不羁的风格做派!
琉雨施鸢扫了一眼这浑身上下黑不溜秋、脏不拉几的破白袍裙子,不禁得心中感叹,她确乎是不宜穿这浅白色的衣衫,脏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还能不能洗得干净,补得成形。看起来,又该要辛苦烛九阴了。这几百年来,烛九阴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她给拉扯成人,确实不易,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这些个女人家操持的活计,愣是被她给逼就的烛九阴样样都精通了,当她的阿父,比当九凤的徒弟还要辛苦的呢!
可是,这不能怪她,要怪就应怪那筑惕山院,谁让他们做的学装都是如此不耐脏的白纱袍子呀!一扯就坏,这般的偷工减料,真不知道那学装舍坊到底是贪墨了多少的钱财,把自己的钱袋给养肥了,把学士的衣料给掏空了,此等劣质的衣衫,本就是纸糊纱绷的,又怎说得了她打架胡闹呢!
衣衫尚是如此,不用照镜子,琉雨施鸢便已经可想而知了,此时,她的脸上也一定是蓬头垢面、乱七八糟的。那她给他留下的初逢之印象,岂不就是糟糕至极,邋遢如斯了!初逢已是这样难堪,那,余后是否还能有再遇啊?
没来由的,她开始期待着他们的下一次的相逢再见。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琉雨施鸢又再一次的坠落进了甜梦的暖怀,酣眠睡去。
………………………………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五)
一梦醒来,已是一日后的申时过半了。
琉雨施鸢抬眼,但见山洞里四下空空,哪里还有什么羽面黄衫的鼓瑟男子!她顿时心中赫然大惊,只急得一骨碌慌忙爬起身来,寂旷无声的霭霭石洞依旧如昨,可那洞口崖间的一抹淡黄却再没有了踪影痕迹,羽落未止,人去崖空。
琉雨施鸢蓦然生悔,她后悔极了,悔得肚肠子都青了好几个圈儿,她怎么就能睡着了呢,即便是要睡,那也得等到她知晓了他的名字之后再说吧!不,那也不行,她是一定要拦住了他的,死乞白赖,没脸没皮也得要拦得住他,至于拉住他做什么,琉雨施鸢还没来得及去想,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算是把肠子给悔断了,那黄衫男子也依然是不能够回来的,她也依然不能够得知了他的姓字名谁,家居何地,哪时有缘再作重逢。
故而,她翻来覆去的左思右想了一番,最终决定,先不把肠子给悔断了吧,那人是独一无二的,可她琉雨施鸢的肠子也是仅此一根,再无二条的,如若只为此事而一时想不开的断了,亦是甚为可惜,万不可为的。
纠结了半晌,日落时分,琉雨施鸢终于满带了无限的寂寥伤怀,携着天罗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这给予着她小小的心中大大的惆怅和不舍的羽渊山洞。
落日入怀,羽堆若雪,情,难自已。
既然这白额蛊雕是她拿半截儿身家性命辛苦换回来的,琉雨施鸢当机立断,她的血不能白流,疼不能白受,当然,最要紧的是,悬赏也绝对不能少拿一分一毫。
长留山腰,仰止崖上。
飞云出岫的陡峻崖巅,一条蜿蜒斗折的羊肠窄道依附着高低起伏的层峦山势,巉岩而上。路腰,云横雾漫,青烟缥缈,路下,断壁矗空,万仞斧劈。
琉雨施鸢攀援其上,周身间横七竖八的道道伤处时时的隐隐作祟,直疼得她龇牙咧嘴,汗如雨坠。
挣钱不易,她是知晓的,因此,就算是再苦再累,她也不过只满腹牢骚的抱怨一通,然后再继续卖力干活,任劳任怨。
不过,毅力不顶饭吃,她已经整整三天没吃过半顿饱饭了,此时不由得饥乏交迫,疲倦之至了。
琉雨施鸢刚寻得了一稍为干净的石阶准备栖身坐下,‘嗷——!’一声凄厉的鸟叫刺破苍空,兀然惊得她一跃而起,猛回身望去,眼见得一只纹首白羽的凶鸟姑获俯冲而下,凌翅张爪即抓向了她手中的天罗银笼,琉雨施鸢欺身躲过,旋衣退后,姑获鸟一击不中,甚为恼怒,遂探首扑翅,扬风伏羽,又是一抓!琉雨施鸢箭步疾退,冷不防,脚下忽为路边的碎石一绊,‘刺啦——’一下,琉雨施鸢连人带笼‘哗’的一声齐齐的仰身倒下,跌落入了云烟滚滚的万仞悬崖之间!
琉雨施鸢认命了,这赏钱,看起来冥冥之中就不该让她挣得,时也,命也!仰止崖,她本以为是高山仰止,不曾想却为俯仰之间,此生止矣。原来,这一切皆乃天意,天意注定了的让她命丧于此,所以,这一劫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去的,哪怕是她躺在钟山顶上睡觉,天意也会叫她梦游的跑到这仰止崖间来,然后一头栽下,跟着那注定好了的无常命轨,不错一辙。
正于她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之际,忽觉出腰间一紧,蓦地,整个身子霎然为一袭清香裹绕,缓缓的停坠于了淡风云间。
琉雨施鸢悄然睁眼,顿时痴住,但见一白衣湛雪的青年男子环腰轻抱了她的身子入怀,衣带之间半透明的浅浅白芒拢袍而生,流光莹璨,广袖飘飘,救她于峭崖云端。那男子眉清如画,眸似凝星,此时,正微作颔首的望向于她。
琉雨施鸢不禁得自己都羡慕自己的时来运转,她这一三百年的狗屎命,也不知托得了钟山哪位祖宗的福,竟能够接连不断的撞上了这一个又一个的桃花运,怪不得世人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否极泰来,确为如此。
白衣男子唇角上若有若无的略勾出了一澜温笑,轻问道:“小姑娘,无碍吧?”
琉雨施鸢忽的醒神,四下一顾,不由的苦叹叫道:“有碍,碍大发了!”
白衣男子慢‘哦’了一声,关怀道:“怎么?”
琉雨施鸢惨然道:“白额蛊雕摔下去了,我的悬赏也随风而逝,烟消云散了!”
白衣男子闻之莞尔:“为了这区区悬赏,你连命都不要了?”
琉雨施鸢点头:“我向来都是舍命不舍财的典范人物,俗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即足以证明了人命关财,钱来运转,身外之物亦可续身内之生!”
白衣男子忍俊不禁道:“这般的歪门斜理,倒是被你说得理直气壮了呢。”
琉雨施鸢摇摇头道:“不是歪理,而是世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参将不透,只有我看得透彻罢了!”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挥袖御风,二人顷时即登上了崖顶玉台,点足落地。
琉雨施鸢大赞道:“好漂亮的御风咒诀!救命恩公,你可真厉害呵!”
白衣男子轻笑道:“小姑娘谬赞了,我不过是居身于这山中修行的一修士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琉雨施鸢心中生叹,这长留仙山的一小小修士都如此这般的仙姿俊朗,丰神灵逸,只不知那长留主神少昊白帝又当是如何的一番上仙之态了。
她一揖拜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情,琉雨施鸢于此仅以我犹如黄河之水滔滔而不绝的感激之意,谢过了!”
白衣男子微笑,道:“丫头礼数倒是不少,也不必如此,我名白青阳,你称我作青阳真人即可。”
青阳真人见她亦步亦趋的依然跟着,遂道:“你回去罢,那赏钱我会替你如数讨得的,不必挂怀。”他顿了一顿,又道:“日后你若是缺钱用了,便来长留山寻我,再不必那般拼命讨赏了,无须甚猎物,我亦给你悬赏。”
………………………………
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鲜衣怒马 (六)
因为伤势过重,琉雨施鸢被‘遣送’回了钟山,休学静养。
闲者居洞门口爬满了朱红色的蔷薇藤蔓,翠叶如盖,朱砂点花,柔软修长的青藤枝条随着软风摇曳似柳,倚春而绽。
烛九阴端了一盏红翡鲜香的丹果羹,悄声入内,见了这漫天铺地的张张画像落雨一般的迎面袭来,忍不住的一皱眉,轻声道:“阿雨,你有伤在身,应当多休息些!”
琉雨施鸢耳上夹着竹笔,将手中一张画得烂七八糟的水墨丹青画像团巴作纸球,烦乱的扔了出去,赌气道:“不休,不休嘛!”
烛九阴将丹果羹放于石几上,道:“那便吃些东西吧。这是青献仙子自峚山上新采来的丹果,极甜的。”
琉雨施鸢扯着这几张嘴歪眼斜的‘肖像’画卷,整张脸都纠结作了一个大大的油炸麻花,苦恼道:“我当时明明是用心看了的,烛九阴,你说,怎么就画不像呢?”她拄着脑袋,翻来覆去的看着眼前精心画就的‘大作’,冥思苦想道:“烛九阴,你的丹青造诣那么高,一定知道是哪里的毛病,我当如何修改才好呢?——嗯,眼睛,他的眼睛更亮些,像火焰一般的灿烂。还有鼻子,鼻子应该再……不对,他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鼻子,嘴巴也没有看清。羽渊的日落拉着他长长的影子,烛九阴,你不晓得,那影子的光芒,竟然会是琉璃七彩的……”
琉雨施鸢自顾自的感叹着,她没有注意到烛九阴此时眸中轻闪而过的一痕黯然和伤默。
烛九阴的脸色越来越冷,他沉默着,一言不语。
半晌,琉雨施鸢抬头,诧然望向了烛九阴的一脸冷漠,既而愣住。霎时间,她兀然失落极了,琉雨施鸢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心中完美万能的阿父烛九阴,终有一日,也猜不中她的心思了。这世间竟也还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帮不了她,寻不来她遗失了的快乐,变不出她青涩不谙的初初心动,那惆怅,他不解,亦不知如何得解。
她长大了,生出了小女儿家的小小的秘密心思,只属于她的,不属于阿父的,秘密的心思。
忽然之间,琉雨施鸢觉得,她同阿父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地相隔了很远很远,远到,她几乎就要望不到他温溺的眸光了,而他,亦再不能够看得见她心中的苦闷愁索了。
恍惚下,琉雨施鸢似乎是产生了一丝错觉,她透过烛九阴朦胧浑浊的金色眸底,仿佛蓦然看到了一息力不从心的卑怯。阿父老了,她这样想着,虽然他的容貌依旧清俊威严,挺拔伟岸,可是,他老了,不再有那少年人年轻气盛的凌厉了,他胆怯了,他害怕女儿的长大,害怕女儿有朝一日的离去不回,害怕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将会悄无声息地偷走他掌心里珍视着的这颗明珠。那明珠,已是他的全部,他的心尖上供着含着的宝贝疙瘩,他离不开她。
琉雨施鸢开始心疼起了烛九阴,她不想她长大,更加不想让阿父变老。
她懊恼着,悔恨着,自责不已。只是,那一抹羽渊中的琉璃影子,它像一缕刺眼灼热的太阳光芒,穿破云层,透过雾霭,不管不顾的投射上了她的心头,擦不开,遮不去,忘不了,放不下,这影子,她不舍挣扎,却也挣扎不出。
千张丹青画不尽,情窦初开少女心。
琉雨施鸢放下手中的竹笔,起身,捧上烛九阴的脸颊,了然说道:“怎么,想到要嫁女儿,这便舍不得了?你莫担心,八字还没一撇呢,早着哩!”她忽生兴致,斜头问道:“那,倘若我真的嫁人了,你会不会哭呀?——烛九阴,我还从未见过你哭呢!话说,你这冷巴巴的一张脸,若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真真的不知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呵!”
烛九阴不语,转身,寂然离去。
琉雨施鸢怔怔的望着他癯瘦萧瑟的孑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