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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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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转身,飘然而去。
湖水连天,红叶离离。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翌日,天色微微发亮,太阳光顺着小院里的竹影和枫叶一路射下,落在了窗棱旁的帷幔上,仿佛给这床帏绣上了一团团斑斓的金碧色的花纹一般。
远处,不知名的鸟儿清吟着,那声音遥旷而寂寥,好像,是穿过了天涯海角的彼岸殊途,在报诉着满腔的思念惆怅。
风灵碧骤然惊醒,起身望去。
琉雨施鸢走了!
他用手揉了揉昨夜被打中了昏睡符的颈间,符咒初散,还有一些头昏。
“鸢儿!鸢儿,鸢儿……”
他歇斯底里的到处大喊着,小屋,院子,水边,湖中……就是没有她的影子。
琉雨施鸢真的走了,不要他了。
风灵碧绝望的瘫坐在羽渊水畔,抬头痴望着茫茫水天,竟已是泪落如雨,难以自已。
她曾说过,若有一日,他负了她,那她便再也不理他了,藏起来,躲着他,叫他寻不见,看不着,就算是寻见了,她也会当作不识得他,相逢陌路,此生不念。
而今,她真的走了,藏起来,躲着他了……
天地之大,要他往哪里寻?哪里找?
自此,风雨迢迢,山高水长……
……
时光荏苒,忽如千载。
清芜苑的梨花开了三千回,谢了三千回,花开花谢,再无人赏。
是呀,一转眼,琉雨施鸢已经离开他三千年了。
风灵碧不知道他是怎样度过这三千年的,甚至,他都已经忘记了时光一日日的流过,模糊了今与昨的痕迹,只记得,这山山水水之间,再也没有了他熟悉中的那一抹灿烂的影子。
流年易逝,花谢难寻。
她曾说,如果他说话不算数了,伤了她的心,那就当变成一只赖壳大王八,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万万年的,孤孤单单的一直活着,没人疼,也没人爱。
如今,他真的是孤孤单单的一直活着,没人疼,也没人爱,她也不心疼他了。
天涯海角,两相忘。
在这三千年里,他踏遍了九州的角角落落,从极北的冰川到澎涛的南海,扶桑生日,流波滟滟,方山落月,千里盘松,大荒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他的脚印,千山万水,天涯陌路,可是,却没有找到她。
她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无影无踪,不给他一丝寻找的机会。
他曾到过钟山上她的闲者居里,看见了那堆砌了满洞府的他的画像。
每一张,每一张,她画得都是那样的认真、虔诚,稚拙的线条之下,勾勒出的是一颗怎样真挚的赤子之心呢?
他想象着那女儿捏着画笔皱眉深思的样子,不由得勾唇就笑了出来,眼泪却也如落珠一般的滑下了腮边。
只是,此时,沙漠的朔风吹白了他的鬓角,古林的大雨淋皱他沧桑,他已尘满面,鬓如霜,她却不再为他一张一张的描画像了。
那个女孩儿,如今,已不再属于他了。
巴丹山上,漫山遍野的鲜红的瑶草花开绽的如火如荼,美艳绝伦。
孟涂问道:“还在寻那丫头?”
风灵碧点头:“只要没见到她,我就会一直找下去。一辈子找不到,就找一辈子。”
孟涂看着他斑白的鬓色,叹息道:“痴人!跟姐姐一样的痴性!”
风灵碧一笑,道:“那舅舅呢,如今,还好吧?”
孟涂俯身,轻拢起一朵瑶花来,怔了一会儿,又抬眼望去:“挺好的。我在这巴丹山上亲手种下了九千株红瑶花,待她归来。我相信,终有一日,珞瑶一定会回来的,这太平盛世,我们要偕手同看的。”
风灵碧亦望着这红瑶花海,轻声说道:“对,总有一日,她,她们,都会回来的。这九州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我们都应该好好的共享一番才是。一定会等到她们回来的……”
下了巴丹山,风灵碧一时愣住了,还要往哪里去呢?
哪里,才有他魂牵梦绕的那一抹影子呢?
“是,晏曦么?”
风灵碧回头,喜道:“九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蒙稷一笑,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罢了。你呢?”
风灵碧眸色微黯道:“我……还是在一直走,一直找。”
蒙稷轻叹:“世上难得如意事!”他自嘲笑道:“譬如像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把我的人生给丢了似的。”
他轻拂着手中的浮尘玉环,蹙眉思道:“我忘记了,忘记了关于这玉的一切,这玉,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记不起来,记不起来了……”
他缓缓地道:“可是,我知道,这玉于我来说,很重要,冥冥之中,就是知道。我仿佛是在等,等什么呢,我在等……”
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头就疼得像裂开了一样,便再也想不出什么了。
“想不起,就莫要再勉强自己了,或许,她的意思也是要你忘记了这些伤痛吧!”风灵碧劝慰道。
“咦,明哥哥,那个哥哥他,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要抱着头站在那里呢?”远处茶亭,一个头扎双丫髻的小女孩正斜着脑袋问向她身旁的黄袍男子。
那男子懒懒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品了口茶,答道:“那哥哥,他忘记了自己最在乎的一个女孩儿,很难过。”
小女孩的神情有些个痴傻,一阵疑惑,不解道:“既然是最在乎的,那为什么会忘记呢?”
黄袍男子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放下茶杯,说道:“他的女孩儿死了,他也在一次大战中受了伤,大概是那死去的女孩心疼他,不忍心看他难过,所以就让他忘记了自己。”
小女孩撇嘴,红着眼圈伤心道:“他真可怜,他和他的女孩儿都真可怜……”
黄袍男子伸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小脑袋,笑道:“傻丫头,莫哭。那哥哥现在忘记了那些难过的事情,以后也就不会再难过了,你不用伤心的。”
小女孩擦擦眼睛道:“真的吗?他真的不会再难过了么?”
黄袍男子懒散一笑:“真的,明哥哥何时骗过阿止?”
小女孩想了想,嘻嘻笑道:“没有,明哥哥对阿止最好了,从来不会骗阿止的!”
黄袍男子温然夸道:“阿止乖!”
风灵碧同蒙稷走近,唤道:“骆明!”
黄袍男子举起茶杯,道:“相逢不如偶遇,共饮一杯?”
风灵碧笑道:“你却是悠闲,不过,往日你不是最不愿品茶的么?说什么‘茶易生困,是老头子们打发时间才喝的,如何比得酒味甘烈’,”手指轻拈起一杯清茶,“这,倒不像是你的做派了呢!”
轩辕骆明摇头叹道:“唉,本来榣山之役的伤就没好,后又中了水云一剑,落下了病根,身体不行,喝不得酒了!”
他看向风灵碧,调侃道:“没想到,在师兄脸上还能够找到笑色,我以为,你再不会笑了呢!这个烛鸢,跟筑惕山学艺那会儿一样,还是这样的不着调,都会玩失踪了!”
风灵碧淡然一笑,回头看向那小女孩,皱眉道:“这是,云……”
轩辕骆明颔首道:“不错。师兄,后稷神君,你们是不是也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心性、情态发生了改变之后,她的整个神貌都会不同了呵!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蒙稷望着这女孩儿道:“她这是……失魂?”
轩辕骆明点头:“她为了救我,生祭了一魂一魄。”
………………………………
七 乌头马角难相聚 天涯路远 (五)
风灵碧感慨道:“这般痴痴傻傻的单纯模样,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同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云先生联系在一起啊!”
轩辕骆明低饮了一口茶,笑道:“这样简简单单地活着,倒也更悠然自在呵!”
茶亭里的生意很好,来来往往的行人客商在此歇脚聊天,于炎炎盛夏、知了横行之际,却也显得热闹暇逸的紧。
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清平静好的太平景象了。
在座三人都曾在这场新旧时代的交替之战中拼力参与过,今时想来,一时皆是感慨万端。
风灵碧抬头遥望着远处的云烟峦影间,说道:“如今天下已定,华夏氏族一统九州各族,轩辕大旗扶摇四海五湖,黄帝又以蚩尤画像威慑九黎,使八方万邦皆为弭服,千百年的罹难大战终于结束了,一个崭新的历史时代已然到来了。百姓们休养生息,安居乐业,那些死去的人没有白白牺牲,他们用生命和鲜血铺就成的天下长安,此刻,我们都看到了。”
蒙稷沉声道:“那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轩辕骆明点头道:“今后再不必去想打仗的事情,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终于可以过一些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忽又笑道:“师兄,你这九幽大君当的可是一点儿都不敬业呀,你一走就是三千年,他们鬼界平白无故地丢了大君,岂不头疼?”
风灵碧答道:“有九荒使燕先生坐镇,鬼界,乱不了。”他微品了一口温茶,问道:“那你呢?以后打算如何?”
轩辕骆明敛袖给吃糕饼噎着了的云止倒了一杯茶,递于她唇边道:“慢些吃。”
看着云止就着他的手上喝了一口茶,伸脖咽下了糕饼,这才又回头接道:“我么,和阿止云游天下,四处走走,看看。”
风灵碧道:“师父师母那里……”
轩辕骆明淡然道:“父亲母亲他们还有昌意。昌意虽然年幼,可是他更像父亲,聪明稳重,胸怀天下,有王者之风,他比我更适合继承父亲的意志,掌管这九州天下。我生来懒淡闲散,除了睡觉在行,便再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了,幸而这世间还有阿止,有她伴我悠悠暇暇的行揽四海,当可谓是人生的一大幸事矣,此生如是,夫复何求!”
风灵碧怅然道:“此生如是……是呀,我羡慕你。”
轩辕骆明用手认真地抹下云止嘴角边上粘着的的糕饼残渣,皱眉道:“烛鸢那人,性格洒脱,生性旷达,哦,也就是土语中常说的不着调,不着边际,没心没肺。本来嘛,这性格挺好,乐天知命,无忧无恼。可是,她有时候却又太执拗了,跟头倔驴似的,作死作的要命,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作‘好自为之’!”
风灵碧溘然一息,久久不语。
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明明是那么懒惰的一个人,琉雨施鸢却就是有本事能把她自己给弄得遍体鳞伤,好死不活的,每每如此,她竟也不知有一丝的悔改之意,可真真是无可救药至极了呵!
轩辕骆明放下茶杯,于茶壶旁撂了一锭银子作为茶钱,起身,拱手道:“师兄,后稷神君,告辞了,前路漫漫,二位珍重。”
风灵碧、蒙稷亦起身相送,口道‘保重’。
轩辕骆明垂眸望着云止,伸手,云止忙拍了拍满是饼屑的小手,随即握上了他的指尖。
轩辕骆明喃喃叹道:“唉,本来就挺傻的,这下可好,更傻了,还痴痴呆呆的。不过,也挺好,这回,再不用担心你会离开我了。”
说罢,即牵了云止小手,扬长而去。
汜水岸,九渊蛇谷。
青竹林。
‘嘶——’
数万条赤尾黑蛇口吐蛇信,探首袭来。
风灵碧手持玉箫‘无邪’,挥袖便是一道白光,一层层的黑蛇犹如浪潮一般,纷纷飞起扑落,碎作一地。
霎时,血溅碧叶,尸横竹丛。
后面的黑蛇却不生怯,依旧游移而来,继续发起攻击。
风灵碧敛袍,指尖轻轻转动玉箫,蓄势待发,准备第二次应敌。
忽远方一声‘呜呜’的口哨兀然响起,群蛇蓦地后退,骤然散去。
风灵碧正感大奇,却又闻得有人的脚步声赶到,遂急寻了一大石藏匿起身来,侧耳听去。
一少女说道:“咦,人呢?明明是有外人闯入了灵蛇阵的,怎么又不见人影了?”
这声音极其的熟悉。
又一少男嘲笑道:“还‘灵蛇阵’呢,连个来人都困不住!阿姊,我就说嘛,还是用我的弥天结界罩住这蛇谷竹林更靠谱一些,你还不听!”
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叹道:“黎姐姐,小非哥哥,你们偷懒都偷出境界来了,想以内讧来逃避干活,这样子很不地道的呀……”
少男不服,反击道:“我们哪里在偷懒了?若说‘偷懒’二字,这世间还能有谁偷得过您幽大爷的!您可是在你阿妈肚子里赖了两千八百年才出来了呦,此等境界,我等还差得远呢!”
孩子说不过,便朝少女撒娇道:“黎姐姐,这少辛草是要给外公送去的,我们要是寻不够,阿妈会揍我的!”
少女出主意道:“她揍你,你可以写信告诉外公呀,外公那么疼你,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孩子苦笑道:“可是,外公更疼阿妈呀!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阿妈那‘风雷十六式’的‘劈山掌’会揍扁我的!”
少男嘻嘻道:“这世间,最能降得住你阿妈的,就是你爹爹了,唉,要是他在这儿,你阿妈保准会被治的服服帖帖的,我们三个也就再不用受她的压迫了!”
少女道:“小非,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会儿要让她听见了,又该平白地惹得她难过了!”
孩子好奇道:“爹爹,爹爹长什么样子呀?很凶么?为什么阿妈那么任性的一个人会被他制住?”
少男摇头晃脑的道:“这就叫作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你爹爹嘛,套用你阿妈的话说,那便是‘清风拂兮,灵水漪澜,一碧万顷’,出尘仙逸,陌上无双,绝世白玉一般的神仙人物。”
孩子诧然道:“不凶么?那为何一提他,阿妈就总是会痴痴傻傻的愣神呢?”
少女叹道:“你爹爹,他是个情到深处情转薄之人,他,是拿一腔的深情去伤的你阿妈,两处情殇,一般的痴人!”
少男接道:“还是你大伯青阳昊帝的性子好,虽然他为白宣时颇受众人嫌弃,可是人变了,情却没变,幸而是有他护着呢,要不然,你阿妈还不知要死成什么样了呢!她就没有一刻是让人省心的,是吧,阿姊?对了,听人说,青阳昊帝现在晋升为上君神尊了哩,顶厉害的!”
孩子喃喃道:“何时我们一家三口才能团聚,也好过一过这男耕女织的平凡人的幸福生活!”
“阿黎小非,你们又跟司幽耍闹什么呢?尽胡说!”一人自竹屋走出,半嗔道:“阿幽,你这么一拃长的一个小娃娃,哪里知道什么叫作幸福!何为之幸福乎?——此身有幸……”
“——三生结福,是为之幸福。”风灵碧由石后缓缓走出,正对上了琉雨施鸢的面前。
他曾立誓说,若是一日寻不到她,他便寻一日,一生寻不到,那就便寻一生。而今,他终于寻到了。
琉雨施鸢一怔,半晌,牵起孩子的小手,扬唇笑道:“阿幽,叫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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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烛巅。
烛九阴独立于崖巅之上,风扬起了他乌黑的袍,越发显得那背影瘦削、孤寒了。他挺直了脊背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这万载冰石凿刻而成的塑像一般。
阿雨走了。
青献死了。
他像一只驮碑的赑屃老龟,固执而孤独的痴守在这钟山上,永生永世的伴守着他的两个女孩儿。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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