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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为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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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钰一时受宠若惊,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忙起身道:“黔还有一事要告知桓公!”

    桓温立即接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某洗耳恭听!”

    顾钰忖度了一刻,才回道:“黔要告知桓公的事情是,大司马之子桓六郎君桓澈并未受困于朝廷,而是在崇绮楼的楼主手中!”

    桓温的笑容便是一敛,面露惊色,他略微反应了一刻,方才道:“你说什么,我儿在谁手中?”

    顾钰正要再说一遍时,突地又一名斥候来报,说道:“禀大司马,六郎君飞鸽传信过来,说此刻他已在城外十里之外,即刻便可到达白石。”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六郎君还说,请桓公留下沈氏黔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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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他来,战!

    (全本小说网,。)

    =c3^?'?0de}?'7?rid9 ??i????(h??^3??。??一传来,桓温不禁大喜,更是朗声大笑起来:“我儿回来了,此乃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一面大笑着,又一面对桓冲说道,“买德郎,快派人去迎我儿归来!”

    买德郎是桓冲的小字,桓温幼时家贫,曾为了换一只羊为母冶病,而将幼弟桓冲抵押给羊主,但那羊主不但没有拿他来作抵押,还将桓冲抚养长大,待桓冲成年之后,凭着卓越的军事才干在桓温诸弟中脱颖而出,终得兄长器重而领江州兵权,后来成为了一方刺史的桓冲就曾专门派人寻找羊主而报答当年的养育之恩。

    与兄长异志不同,桓冲是一个知恩图报真正有雅量的名士,史上也有“死贤而让扬”之美称。

    此时的桓冲在看了一眼顾钰之后,便向兄长施礼,道了声:“是!”便率数骑出城而去。

    而这个时候,谋士们的脸色却是各异,大司马原是以其子受制于朝廷,欲行“诛奸佞,清君侧”之义举,现在其子桓澈已归,这又该如何收场?

    正当这些人心思惴惴不知该如何劝说桓温时,突地一个低哑的声音大笑了起来,依然是那个瘦高的谋士说道:“桓公,既然桓六郎君已回,那么是否应冶沈氏黔郎狂徒妄言,恣意挑拨的大不敬之罪?”

    “此言怎讲?”

    那谋士答道:“据仆所知,沈氏黔郎曾在中正考核之上指出顾家二郎主顾敏为崇绮楼之细作,可见他与崇绮楼楼主必有私仇,而适才他竟对桓公说桓六郎君在崇绮楼楼主手中,不就是想借大司马之手来报他的私仇吗?”

    “陈掾,此言过矣!”桓温不禁皱了眉头,截断他的话道,“在我桓温军府之中,不谈私仇,何况沈氏黔郎乃雅量名士,他没有必要为报私仇而撒这个谎,待我儿归来,一切自见分晓!”

    那谋士见桓温微怒,忙低下了头,可低垂的眸色之中依然有不甘,他暗暗咬牙忖度了一会儿后,竟又抬起头来,看向顾钰道:“既然如此,可否请大司马允准,由我来挑战一下这位沈氏黔郎的真才实学!”

    这谋士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禁嗡嗡出声,惊讶又好奇的将视线投注在了他身上。

    “陈掾这又是何意?”桓温问。

    那谋士便看向顾钰,阴鸷的笑道:“巧言令色,纸上谈兵,算什么真本事,既然想助大司马实行北伐大计,建功立业,又能断言燕名将慕容恪之生死,那就让某瞧瞧,身为武宗豪强之后的沈小郎君,到底有几分能征战杀场的魄力和勇气!”

    说着,他竟从一旁的军士手中拔出剑来,指向顾钰,说道,“春秋之时,楚国的士人无不用剑,不如,我们就比试一下君子剑,也不会辱没了你的身份,不过,胜负自须天定,不论生死!”

    他话音一落,又引得众声哗然:胜负自须天定,不论生死?也就是说,这场比试须得拿命来拼,就算是死在对方的剑下,也得心服口服。

    这哪里是要比试君子剑,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顾钰在心中暗笑,同时也算是看清了这个谋士的真实用意和本质,只怕此人是担心桓澈归来后,大司马会放弃谋图废立之行,想要趁早杀了他吧!

    “陈掾,太过了!”此时,便连桓温也大怒了起来。

    然而那谋士仍不退缩,依然锲而不舍的说道:“桓公息怒,沈氏黔郎自己也说乃武宗豪强之后,想来也是习过武的,仆也只是想见识见识武宗豪强的实力罢了,但若是沈氏黔郎不敢比试……”

    话说到这里,已很明显的是挑衅和激怒了!

    顾钰原本不想理他,但若真不理,确实也在这些人心中落下一个胆小怯懦的名声,桓温军府之中亦有高门士族的子弟存在,这些人或许并不是忠于桓温,却也想借北伐来立军功,提升家族地位!

    于是,顾钰也含笑应道:“善,愿接受挑战!”

    她说,愿接受挑战!

    她竟愿意接受这种以生命为赌注的挑战!

    几乎是此言一落,周边的惊叹之声更为响亮,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为顾钰的勇气感到震憾。而那位谋士的眼中更是如同看见了猎物一般放出恣意狂喜的凶光,他得意的笑了一阵后,又从另一名军士手中取过剑,扔向顾钰,道:“那就请吧!”

    长剑不偏不倚,落到了顾钰手中。

    顾钰亦是含笑豪爽的道了一声:“好!”

    而这个“好”字才一落音,那位谋士便已倏然拔剑而出,剑光如匹练一般朝着顾钰罩来,顾钰只觉眼前大亮,一道阴冷如毒蛇吐信般的绿光直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原来,他还在此剑上涂抹了毒药!

    ……

    此时的城门之外,谢玄已带着百名部曲驻扎在了城外山岗之上,刚落下脚,忽见一骑飞驰而过,一名部曲忍不住喊道:“七郎君,你看,那人是谁?”

    谢玄顺着那部曲的手指看了过去,就见一骑以闪电般的速度自官道之上疾驰而来,随着马蹄震耳欲聋的得得声由远及近,那马背上倾斜匍匐着的白影忽地伸手举起一物,对着城门口的守兵喝道:“速速开城门,让我进去,我乃桓氏六郎君!”

    守门的兵卒先是一愣,旋即大喜喊道:“是六郎君回来了!”

    “是六郎君回来了!”

    “快,开城门,迎六郎君归来!”

    于是,城门倏然大开,桓冲所带的一队兵卒正要出来相迎,就被一匹冲驰过来的骏马瞬间冲得七零八散。

    “谁?快抓住他!”

    因为险些被马蹄踩到,有将士不禁恼怒的喝斥道。

    但很快他的恼怒就被惊惧所替代。

    “那是桓六郎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他!”

    随着这一声喊,桓六郎君归来的消息很快便在军营中传开。

    而此时的校场之上亦传来叮的一声,空中交织出火光四射,两柄已分不清真身在何处的长剑终于分了开,随着顾钰猛然的一击一压,那名谋士终于握不住手中的剑,踉跄的退了数步后才轰然跪倒下去。

    而及至此时,顾钰已经与那谋士战了一百个回合了,这一百回合中,顾钰已有三次逼得那谋士差点弃掉手中的剑,但那谋士似乎还不肯罢休,直是大喊了一声,眼中凶光毕露,举起剑就如同发狂的狮子般向顾钰乱砍了过去。

    见此情形,众谋士都不禁惊恐色变:这陈掾平时看上去谦谦君子,颇有风度,今日却是怎么了?非要置沈氏黔郎于死地!

    不仅这些谋士,便连桓温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立时大喝了一声:“陈掾,够了!”

    那谋士才在顾钰面前无力的跪下。

    顾钰也将剑指向了他,冷道:“你并不是想与我比剑,而是想趁机杀了我,你的目的便是想破坏这次和谈,怂恿大司马发兵建康吧!”

    那谋士倒也不否认,冷笑了一声,道:“是又如何?我这么做也是为龙亢桓氏为大司马着想,此时不行废立,更待何时?”

    “新帝无过,你有什么理由让大司马行废立?”顾钰便问。

    “先帝有子,琅琊王凭什么继承皇位?”那谋士又道。

    “先帝遗诏便是传位于琅琊王,弟承兄位,也是名正言顺,他为什么就不能继承皇位?”

    那谋士竟笑道:“呵!先帝遗诏只怕也是庾太后伪诏吧!你们可问过大司马的意见!沈氏黔郎,你口口声声说,是来报大司马提携之恩,却句句维护朝廷,凭着一本墨家机关术以及兵书,你就想毁了大司马之志吗?”

    顾钰便笑了笑,回道:“大司马之志是在四方,是将胡马逐出中原,夺回我中原领土,大业未成,如何能在自己的国都再起内乱?

    昔王司徒曾言,我辈既已渡江,就当戮力王室,徐图克复神洲,如此在自己的国土上以强凌弱,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待得他日中土回归,天下安定,到时候民心所向,天子自然会退位让贤!”

    那谋士听罢又是哈哈一声揶揄的冷笑:“呵,待天下安定,中土回归,大司马又得等到何时?”

    这时,顾钰又转向了桓温,颔首施了一礼,说道:“桓公,适才小子所言,能助大司马功成名就,永垂青史,并非虚妄之言,小子所说,燕太原王慕容恪两年内必亡也并非信口胡说,大放厥词!”

    “小子曾拜师于杜道首,葛稚川,习得一些玄妙之术,观星象,窥天命,或是能根据一些情报来预测未来之事,也并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顾钰抬起了头,又看向桓温道,“桓公若是不信,大可以考考我?”

    她此番话一说完,那些谋士们便再次嗡声大作,一个个尽皆露出震惊之色。

    杜道首是何人,葛稚川又是何人?这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二人一研究玄妙义理,一研制丹药创造出可延年益寿的神仙导养之术,两人都已是化外中人,被称之为神仙一般的存在。

    此时,众人似乎才想到一个问题,这位沈氏黔郎年不及弱冠,那些玄辨的天赋又到底从何而来?

    “原来竟然是杜道首与葛稚川之徒,何其幸也!”有人叹道。

    桓温也将信将疑的将目光投向了顾钰,忖度良久之后,才问了一句:“那好,你便预测一下,此次谢刺史与慕容恪洛阳一战,谁输谁赢?”

    竟然是让她预测战局?

    顾钰的眉头忽地便是一锁。

    桓温见状,便笑问道:“怎么?答不出来了?”

    顾钰摇了摇头,却是答道:“非也,此次洛阳一战,慕容恪不战而退!”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桓温身边的众谋士又是大惊。

    “你说什么?”桓温亦是惊诧问道。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卒们一声接一声的称呼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便被这突兀而来的脚步声吸引了去,竟见那以箭一般的速度疾速奔来的人正是桓六郎君桓澈!

    此时的桓澈长发披拂而凌乱,面色潮红,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神情有多么紧张而畏惧。

    而这样的紧张和畏惧,却又在他的视线落在顾钰身上时,又慢慢的松泄了下来。

    他急喘着粗气,慢慢的站定了脚步,才将视线转向桓温。

    “父亲,我回来了!”

    只一句话说完,他又忽地抬手,指间一道细长的银光倏然射出。

    顾钰瞳孔猛然睁大,但见那道银光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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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她与他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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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骤然生变的时刻,顾钰条件反射性的仰首侧身移开,银光倏然闪过,耳畔立时便响起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这时的顾钰在踉跄的退了数步后,回首才赫然发现那枚银针已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那位瘦高谋士的喉咙之中。

    那谋士手中还举着剑,似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桓澈,哑声道:“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

    “我在你父亲的军营之中也安插了人……”

    耳畔回响着男人的那一句话,桓澈的脸上不禁浮现出自嘲的苦笑。

    所以,你就是那个人吧!

    “呵,没有为什么?因为,你该死!”他道。

    你和那个男人一样,该死!

    原本这根银针,他是用来刺杀那个男人的,可那个时候,他竟然会下不去手,难道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吗?

    不,哪里来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不过就是那两人所创造出来的复仇工具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而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

    曾经他总以为,庶子身份又如何,他只要做到最好,将一切都做到最好,他就能得到父亲的喜爱和重视,他和母亲便再也不用受那些嫡出兄长们的羞辱和欺凌,可现在,他竟然什么都不是了!

    他居然什么都不是了!

    “父亲,儿对不起你!”不知不觉走到桓温面前后,他竟双膝一软,跪倒了下去。

    这一举动,令得桓温以及众谋士的脸色大变。

    从前的六郎君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干净整洁,容止风度极佳,虽为庶子之身份,却骄傲得从来不向任何人下跪。

    而大司马为了培养这个儿子的风度与气质,也从不以那些繁复的礼节来束缚他,就是为了不损他与身俱来的矜贵和灵性。

    可此时的六郎君还哪里有从前的骄傲和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灵性。

    连一旁的顾钰都有些错愕的看了过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从未见过桓澈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而凄苦的模样。

    也许是经过了一场长途奔波,他的衣衫湿透,发丝凌乱,便连那无时不刻不保持着干净如玉的脸上都是风尘仆仆,使得他那素如天人般的风姿中多了几分俗尘的烟火之气。

    看到这样的桓澈,顾钰的心情亦颇有些复杂,不禁心中暗道: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便是因为他已经见过那位崇绮楼楼主了吧?那个男人又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难道他真的是……

    正当她这般想着时,桓温已连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竟是一脸慈爱的拍了他的肩膀,说道:“澈儿回来就好,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为父的,你是我桓温之子,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负,哪怕是朝廷也不行。”说罢,又似心疼的问,“只是,你为何是这般模样,这几日你都去了哪里?”

    他越是这般问,桓澈越是感到心中愧责而难以启齿。

    桓温见他面色疲惫似不想说话,又笑道:“来来来,父亲的军府之中又多了一位贤士,这位贤士,你一定也很想见,这便与她认识一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拉到了顾钰面前。

    “这位沈氏黔郎说,他师承于杜道首与葛稚川,颇通一些玄妙之术,适才更是断言,燕将慕容恪两年之内必亡,你与为父一起听听他的高论,也帮父亲参谋参谋?他所言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桓澈骤然苏醒,似乎这才从那无边阴霾的情绪中走出来,将目光投向了顾钰。

    而当他的目光罩来时,顾钰不禁心头又是一凛,颇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时,桓澈终于开口问:“你刚才说,此次洛阳一战,慕容恪不战而退,为什么?”

    顾钰暗暗攥紧了手指,好半响,才含笑平静的答道:“因为燕国会起内乱,慕容恪战鼓未鸣,就会被燕太后可足浑氏诏回去振压叛乱。”

    “什么叛乱?”桓澈又问。

    顾钰便答道:“因其五弟慕容垂之妻段氏会因巫蛊之祸而下狱,段氏族人会起兵造反,太后可足浑氏担心慕容垂也会反,便会急诏慕容恪回去振压叛乱!”

    桓澈的眸色微微变了一变,燕国的这场内乱,他自然也听说过,慕容垂之妻段氏原本是段氏鲜卑辽西公之妹,段氏鲜卑被慕容氏所灭之后,辽西公段勤便带着弟、妹一起投降了燕国,并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吴王慕容垂,然而,段氏才高性烈为可足浑氏所不容,于是可足浑氏便以巫蛊之祸来陷害段妃,将其下诏入狱,自然在这次巫蛊事件中,作为段氏之夫的吴王慕容垂也被卷入了其中,

    慕容垂才高卓绝,武勇过人,原本就被燕皇和可足浑氏所不容,这次可足浑氏更是想借着巫蛊事件,将他也牵连到其中,然后再借慕容恪之手杀了慕容垂。

    不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至少在半年以后才会发生,但看到顾钰一脸自信的表情,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质疑。

    “你便如此肯定,慕容恪一定会不战而退?”桓澈又再问了一句。

    顾钰毫不迟疑的答了一声:“是!”

    也便是这个“是”字一落音,校场上又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有披钾的军士从马背上跃下后,一路奔至了桓温的主营前,将一份捷报呈给桓温,道:“禀大司马,谢刺史万石公送来捷报,说此次洛阳一战,大胜而归!”

    “大胜而归?”桓温似有些不相信,那谢万石是什么人,平时只知煮酒清谈,又骄傲自负,让他领兵不过就是想让他在豫州出乱子,好让谢家经营了十几年的豫州兵权交出来,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打胜仗?

    同样震惊的还有桓澈,如果按前世的轨迹来看,谢万石这次领兵不仅会兵败洛阳,还会让豫州连失许昌、颍川、谯、沛等地,而且他早在一月前,就已经派人送信于与谢万石一时赴战洛阳的北中郎将郗昙,只要郗昊称病不配合作战,就凭谢万石的那点乌合之众,根本连慕容恪的几百士卒都抵不过。

    原本还想着,只待谢万石落入了慕容恪的手中,那么谢家声誉因此倍减,以后根本就不足为虑,就算父亲以此为由族灭了谢家也不会担心受民众的非议。

    这一世,竟然会有所改变?

    桓温也立时喝道:“快将捷报传来!”

    那斥候立将捷报传于他手,桓温看过之后,便道了一句:“兵至洛阳,还未鸣鼓,便见慕容恪撤军退离!”

    “慕容恪不战而退!”

    几乎是这句话一落音,众谋士的神色又是惊骇大变,当然,他们惊骇的并不是慕容恪无故退兵,而是惊骇于顾钰的料事如神。

    这种预测未来的本事已经不能用“颇通玄妙之术”来形容了,这就已经是神了!

    “难道真如他所说,两年之内,慕容恪必亡!”有人不禁出声。

    桓澈亦将惊诧而质疑的目光投向了顾钰,但见顾钰微微弯唇一笑,也向他回以了一个狡黠而胜利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要想占得先机,我自然得事事都要算到你前面。”

    她虽然并不能左右可足浑氏的想法,但只要在燕国散播一则谣言,倒也能加剧这位燕太后与慕容恪慕容垂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激化。

    至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如何做,她相信以运筹帷幄的陈郡谢安石之能力,他一定能办得到。

    这也是曾经她与安石公所下的那一盘棋局。

    一盘残缺不全,却已经注定了结局的棋局。

    与此同时,谢万石即将凯旋而归的消息也传到了乌衣巷谢家,谢道韫自是喜不自禁,便问了谢安石,他是如何令得慕容恪退兵的?

    此次洛阳一战,四叔父虽然是主帅,可她知道三叔父才是那个在背后运筹帷幄主掌战局的人。

    谢安石笑而不答,只是卖关子的说了一句:“还是等阿遏与那小姑子回来后,你再去问问那小姑子吧!”

    谢道韫便是一笑。

    “十一娘?难道这又是她的主意?”说罢,又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她与大司马和谈如何了?阿遏又能否平安的将她带回来?”

    她刚说完,便听得谢安石从容淡定的道了一句:“自然能,只要这消息能及时送到!”

    “什么消息?”

    ……

    这边桓澈也笑了起来,他看着顾钰,不禁道了一句:“果然好本事!兵行奇诡,兵行险招,不择手段,你是将我教给你的一切都学会了!”

    顾钰也笑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若是还心存仁慈,那便是取祸之道!”

    桓澈不由得呵呵一声冷笑,转而愠怒的看向顾钰道:“所以,你现在是要将这柄利器指向了我吗?”

    面对他愤怒的质问,以及周边错愕不解的目光,顾钰的神色也微微一沉,她迎着桓澈略带愤怒和凄恻的目光,抿紧了樱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桓温率先问了一句:“澈儿,你是怎么了?”

    桓澈这才似乎注意到周边的目光,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心中烦燥压抑的情绪,转向桓温道:“没什么,是儿失态了!”

    桓温这时似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适才沈氏黔郎说,你是被崇绮楼的楼主软禁了起来,他的话可当真?”

    这一问又令得桓澈猛然一震,他再次看了顾钰一眼,令得顾钰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不管真相如何,倘若他说不是,她又能如何?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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