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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为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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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便从沈氏手中取过锦盒,递到了谢安手中,谢安打开锦盒,取出了里面一张早已发黄的羊皮卷,徐徐展开,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起初,谢安面色还算平静,待看到后来时,眸光中不免也有些讶然与悲戚。
“未想沈士居临危之际,还能如此守信,实乃真君子也。”
谢安叹了一句,忙唤了人送蒲团过来,示意沈氏坐下,他自己也以极为温和谦逊的姿态面向沈氏。
谢道韫不禁好奇的问了句:“三叔父,沈氏家主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
谢安便道:“原本你们堂伯谢尚与范汪范太守一起组建了一支专门用于北伐的北府流民兵,其势可与西府军事力量相抗,然,桓符子一直忌惮我们谢家,范汪一次北伐失利,桓符子便借此机会罢黜了他的兵权,同时对你们堂伯谢尚也进行打压排挤,
永和七年,桓符子趁着你们堂伯病重之际,再次上疏令其北伐洛阳,然而,这次北伐依然以失败而告终,桓符子便以此为由令我们谢家解散北府军队,你堂伯不想与桓符子相抗而削弱了我们大晋的元气,于是便名义上解散了这支军队,令其卸甲归田,而将代表这支军队的督印交由了沈士居手中。于是这支军队便成了吴兴沈氏一支入则为民,出则武装的部曲私兵。”
谢道韫听罢既惊诧又恍然大悟,不禁接道:“原来传闻吴兴沈氏强大的部曲武装竟然是堂伯当年组建的一起北府兵……”旋即又想到什么,看向沈氏道,“沈夫人之前跟我说,那个男人为了得到这支部曲私兵,曾经潜伏于沈家之中,王敦之乱时,沈士居响应出兵,便是他的手笔,那么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原就是这支部曲私兵的首领,因为他居心叵测,暗藏野心,想利用这支军队掀起我大晋的内战,所以堂伯才提拔了刘建,与他分管这支军队,渐渐取代了他的首领之位。”谢玄接道。
听到此,谢道韫不禁眸色一凝,沉声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便杀了堂伯吗?”
这句话令得谢安不禁也动了容。
谢玄亦是沉默了一刻,方才接道:“堂伯北伐驻扎寿春之时,是一名舞姬潜进了镇西将军府中,以堂姑的容貌接近堂伯,将一枚毒针刺进了堂伯的胸口……”
“那名舞姬是谁?”谢道韫又问。
谢玄便答:“虞氏!”
这话音一落,谢道韫与谢安的脸色便是倏然一沉,这时,谢玄又接了句,“她也是那个男人所擅养出来的细作,而且那个男人曾经是伯祖母从邺城之中救出来的鲜卑段王室后人。”
提到这件事情,谢安亦有些沉吟变色,关于那个从邺城之中救出来的鲜卑男孩,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件事情到底不便宣之于口,而且那个时候,伯父伯母为了不让那个男孩感到歧视,也禁止谢氏中人对他的议论,却未想到……
“既是有恩,他为何还要恩将仇报,对堂伯下此毒手?”谢道韫不禁愤怒道。
谢玄的脸色不禁更加悲愤郁沉。
“不仅如此,便连堂姑……”
话说到一半,他便住了嘴,不忍再说下去。
谢道韫又岂会听不出这话中之意,便接道:“你的意思是,堂姑也是他杀的?那堂姑腹中的孩子……”
“就是阿钰!”
隐忍半响之后,谢玄还是道出了这一句。
而这一句不仅令得谢安与谢道韫震惊,便是沈氏也大惊失色,不禁趔趄的向后退了一步。
沈氏一直知道顾钰是那个男人从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中夺走的孩子,也曾经从那个男人手中看过那名女子的画像,却也没想到,阿钰竟然是镇西将军的妹妹谢真石之女,而谢真石是褚太傅之妻,那么阿钰岂不是……
沈氏不禁面色发白,喃喃自语道:“她竟是褚太傅的女儿?”
是啊!她是褚太傅之女,更是大晋朝临朝听制十数年的太后,这时的谢玄似陡然间想起一事,忙摇了摇头,自言道:“不,我绝不能让她再重踏前世的覆辙,做一个孤独终老任人辱骂的太后。”
而现在琅琊王还未选妃便已登基,他未来的皇后还会是那个褚氏阿蓉吗?
新帝继位,皇后之位必不能空缺,按旧制,天子很快就会选妃立后。这一世,没有了桓澈的谋划,没有了阿钰的顶名替代,一切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在他的沉吟思索中,谢安突地道了一句:“阿遏,尽快将那小姑子娶了吧,不管褚家认不认,我们谢家绝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再受到半点委屈和伤害。”
“算起来,她的及笄之礼也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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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欲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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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枚督印现在何处?”
谢安这一问,沈氏面色立即肃凝,旋即敛衽屈膝下来,向谢安行了个稽首大礼。
在谢道韫与谢玄的错愕中,沈氏抬首含泪说道:“小妇人厚颜,想向安石公讨要一个承诺,还望安石公能助我吴兴沈氏一臂之力。”
“你吴兴沈氏在十一娘的努力下已然从刑家之后重归士族,朝廷也解除了其刑家之后不得为仕的禁锢,你还有何所求?”谢安略有好奇的问。
沈氏便答道:“不错,因为阿钰的不懈努力和聪慧,我吴兴沈氏已回归士族,可朝廷所解除的也仅仅是沈氏黔郎刑家之后不得为官的禁锢,阿钰终究不是沈氏黔郎,亦非我吴兴沈氏后人,此事也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到得那时,若世人皆道是我吴兴沈氏利用一个小姑子来振兴家族,我母族又当如何立信于世?”
谢安、谢玄与谢道韫俱是沉默: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阿钰不可能永远做沈氏黔郎,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若是能悄然隐退还好,可若是被人发现,那不但关系到阿钰的名誉,也关系到吴兴沈氏的名声。
谢安凝眉思索了一阵,便转向沈氏问道:“沈夫人以为,吾能帮到你什么?”
沈氏便道:“安石公乃士林之望,只要安石公能为我吴兴沈氏正名,洗去我父判臣之辱的冤屈,那么即便是没有阿钰,我吴兴沈氏也一样能回归士族。”
说罢,她声音微沉,喃喃道,“而且经过今夜之事,安石公也已明白,我父本就是为他人利用,出兵响应王敦,非他本怀。”
言至此,声音又有些哽咽,谢安立即示意谢道韫扶她起身,温声道:“汝父清谦操守,重义轻生,本就是我陈郡谢氏欠汝父一个人情,此事沈夫人不必纡尊相求,一叶障目,世人时见皆其表面,若真有那么一天,吾当为其澄清美言。”
沈氏大喜,忙又伏首答谢道:“小妇人在此多谢安石公!”
谢完之后,她沉吟了片刻,才徐徐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小妇人这一年来在顾家并非真患疯疾,而是装疯!”
“装疯?”谢道韫率先讶然好奇道,“所为何?”
沈氏眸光闪了闪,盈了一抹泪,看向谢安道:“便是为了那一枚部曲督印!”
说着,她又将目光投向谢玄,续道,“小妇人还得多谢谢七郎君当年的出手相助,方才躲过那一群天师道的匪徒,将那一枚部曲督印埋藏于我吴兴沈氏前溪的一处桂花树下,之后致信转交于我大兄沈劲之手。”
“沈劲?你是说,那枚部曲督印现在沈劲的手中?”谢道韫又问。
沈氏便点头道:“是,那枚部曲督印现在我大兄之手,小妇人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个男人以及顾老夫人误以为那枚督印还在我之手,所以才装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那你大兄现在又在何处?”谢道韫再问。
沈氏便垂下头来,似有些黯然伤神,默然沉吟了许久才接道,“这些年来,大兄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一个月前才致信于小妇人,说他现在已得到司州刺史王胡之的赏识,与王胡之一起共守洛阳,现王刺史身染疾病,我大兄亦想借此机会,向朝廷上表北伐慕容燕,以代罪立功。”
说罢,沈氏面色又有沉郁激动,含泪道,“大兄存有死志之心,虽手握那枚部曲督印,终究不敢擅用,所募壮兵也不过五百人,所以小妇人还想请安石公助我大兄,或是劝得他回头。”
谢安沉吟了一刻,方道:“现在燕国内乱未定,你大兄便想趁此机会去北伐慕容燕?”
沈氏垂首答:“是!”
“慕容恪、慕容垂兄弟并非有勇无谋之人,虽为可足浑氏所忌,却并不一定会掀起大的内乱,若有外敌入侵,必会一致对外,五百兵者又能有何作为?”
谢安这么一说,沈氏更是悲戚更甚,泪如雨下。
这时,一只手将她扶起,耳畔传来更清朗温和的声音道:“沈夫人不必忧心,此事吾会想办法,必不会让你大兄早逝。”
沈氏抬头见到的正是谢安石那一张虽须有长须却依旧风神俊朗的一张脸,谢安自幼便有风神秀彻之美称,四岁时就被誉为神童,称其将来作为不减王东海,成年之后更是以清谈才名名倾天下,被赞有宰相气度,便连七岁时的慕容恪也万里送白狼眊,视之为劲敌。
传闻此人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
只要他一句话,沈氏心中便已安定,没有任何怀疑的信服,此时更是喜极涕零,连连道谢。
“多谢安石公!”
沈氏还要拜,谢道韫已拦她而起,命仆人将一杯茶水送了过来。
饮过茶水之后,沈氏正要告辞,忽地又止步,欲言又止。
谢道韫便问:“沈夫人莫非还有所求?”
沈氏迟疑了半响,才道:“不知小妇人还能否为阿钰之母亲?”说罢,又怅然失笑道,“小妇人自嫁入顾家,唯生有一子,也不知其所踪,是那个男人将阿钰送到了我身边,小妇人承认起初因她非吾亲生,对她并不喜,可现在,我已离开顾家,唯有这一女为小妇人心中之羁绊,
原想就这样陪着阿钰了此残生,不想她身上竟然还有你们谢家一半的血脉,我知道自己现在已没有资格做她的母亲,而你们谢家必然也不会让她流落在外,但小妇人还是想陪她到出嫁,至少在她出嫁的一日,能以一位母亲的身份为她梳妆,送她出门,可好?”
说到最后时,沈氏的眸中已是波光璨璨。
谢玄心中本来对她曾经利用阿钰怀有一丝不喜,此际听得这一番肺腑之言,竟也有所触动,想到早逝的母亲,心中更是凄然,也便柔软下来,但也没有答话。
还是谢安道了一句:“此事,沈夫人不必问我谢家,问十一娘即可!”
沈氏含笑点头,施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去。
待沈氏离去之后,谢安才又将谢玄唤到书房,问道:“阿遏,适才在大厅,你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绝不能让她重踏前世的覆辙,做一个孤老终生任人辱骂的太后,那是什么意思?”
谢玄的脸色微红,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便勉强答了一句:“侄儿适才是胡言乱语,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三叔父不必当真就是了。”
谢安便摇了蒲扇笑道:“早听阿元说,你这胡言乱语也不止一次了,你四叔父上任豫州出征洛阳时,你是否就已说过,你四叔父才可冶一县,但绝非军事之才,此洛阳一战并无战胜可能,可有此事?”
谢玄唯唯点头。
谢安又道:“此言,那小姑子也与三叔父说过,她说她心有预感,能窥先机,知人祸福,此战她也让三叔父早作准备,在你四叔父的军中安排人接应,另派人在燕国制造谣言,挑起燕太后与慕容恪慕容垂兄弟之间的矛盾。
如今战事已定,一切皆已应验!”说罢,他又看向谢玄,“莫非,阿遏你也有此能?”
谢玄一时踌躇不敢答话,他知道三叔父洞察敏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但是这种连他自己也很困惑的重生之事,他又该怎样向三叔父解释?
“三叔父,侄儿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您相信,侄儿只能说这些都是侄儿梦中所感。”
听到这样的答案,谢安并没有诧异,而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含笑道:“能感知未来,这也未必不是一种福气,好了,三叔父就不逼问你了。”
“三叔父只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三叔父是问阿钰之事吗?侄儿自然是想娶她,想马上娶她。”谢玄斩钉截铁的答道。
谢安便道:“如若她以顾十一娘的身份嫁你,这沈氏黔郎的身份又该如何?”
谢玄答道:“阿钰现在还不想离开庙堂,而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换来的,所以我也不会自私的去夺取她的自由,只要我们好好的为她掩饰,应无大碍。”
“沈夫人之虑也不是全无可能,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此事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谢安又接了一句。
谢玄便笑答道:“那也无惧,三叔父,到得那时,我们让真正的沈氏黔郎立身于人前不就可以了吗?而且阿钰之身份,陛下也不是不知,便是先帝也心知肚明,却依然让阿钰入仕居朝堂,做了新帝的顾命大臣。”
说到这“顾命大臣”,谢安的神色才显肃然,暗叹道:“若真是如此,那先帝此举,便是想利用我陈郡谢氏与晋陵顾氏以及吴兴沈氏来对抗桓符子,对抗龙亢桓氏啊!”
谢玄的神色一凝,也似恍然而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经此一事后,我谢氏与桓氏倒是结下了不解私仇了,桓符子喜招揽人才,却也妒嫉英才,若是阿钰不能为他所用,只怕他也绝不会让阿钰嫁入我们谢家,你若娶她,恐有诸多不顺!”
谢玄沉默不语。
谢安见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便又笑道:“好了,阿遏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说罢,又转身到到一黑漆木的多宝阁旁,从暗格之中取出一只用红绸包裹着的匣子,送到谢玄面前,说道,“这是你母亲留下之物,曾言若你娶妻之时,可作为小定之礼,你先拿去给她,待得你四叔父回来之时,我们再去顾家下聘!”
谢玄顿时喜笑颜开,其欢喜之情毫不掩饰的从眼角洋溢开来,他忙答了声:“是!”抱起那只匣子便往书房外跑,正好与谢道韫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阿姐!”匆匆道了声后,他又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此时,天色已大亮,于朦胧的晨雾之中,一缕温暖的晨曦之光穿过青翠的树叶斜射而来。
云消雨霁,彩彻区明。
谢道韫望着他雀跃奔去的身影,不禁摇头叹了一句:“三叔父,你看,阿遏这幅急切的模样,将来诚然是个妻管严啊!”
谢安听了也只轻咳了一声,捻须而笑,十分自然的说了一句:“阿元,其实你三叔父也是如此,若说畏妻也没什么不好,此所谓情之所钟,正是我辈,这正是疼妻的表现!”
谢道韫便想到了三叔母刘氏,屡以“恐损其美德”为由,阻三叔父看美姬歌舞,纳美妾良媛,至今三叔父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纳一妾进门。
于是谢道韫也极其严肃认真的垂首施礼道了一句:“三叔父实乃真知灼见,侄女佩服,当铭记于心!”说罢,也迅速的朝着院外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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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玉面修罗,剑指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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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之后,碧空蔚蓝如洗,秋季将近,风中已有料峭的寒意。
晨钟响起之时,已是辰时三刻,煦日之光洒在粉墙屋瓦之上,其上雨露闪泛出星光点点,此时太极殿门大开,已是朝议完毕之时,百官们罗列鱼贯而出,脸上皆有疲倦之意。
这已是新帝继位的第十五日,说起来,新帝司马岳躬勤政事,贤明俭仆,他们做臣子的对这位新君应无所挑剔和忧虑,可这继位的半月以来,建康城可以说是风云浩荡,一日数惊,无论士庶尽皆惶惶不安活于恐惧之中,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臣子已有数日未睡得一个安稳好觉了。
现下大司马温已退兵移镇姑孰,按说乃是皆大欢喜之事,也该轻松一段时间了,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来,那便是新帝立后之事。
新帝与太后意见相左,太后屡提后位人选,天子皆不满意,只托辞再等一等,言道,大司马温肯退兵乃是沈氏黔郎之功,至少要等沈氏黔郎上朝再说此事,然,后位人选与沈氏黔郎又有何关系,若是等到大司马温反应过来,硬塞一个龙亢桓氏的女儿入宫为后,到时候谁又敢怫桓温的面子,敢说一个不字。
所以,朝臣们皆有忧心,却也不敢拿自家的女儿出来当出头鸟,引起桓温的忌惮和不满,要知道当年成帝选后之时,颖川庾氏也是送了个女儿入宫为后的,可那个庾氏贵女只做了几日的皇后便突发恶疾早逝,那之后的成恭皇后,还有几个世家贵女均是红颜溥命无故病终,是故成帝后来都不敢立后。
谢安刚从内庭而出,正好就碰到了褚季野站在庭前等候,褚季野此人平时虽不言,但四时之气亦备,素有皮里阳秋之称,是故,你若看到他表面温恭顺和,其实根本不知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当年他是凭借什么本事,将他那位小堂妹的心俘获的。
谢安内心晒笑,走到他面前时,亦谦恭的施了一礼,言道:“太傅候此,可有他事相告?”
褚季野回了一礼,亦微微含笑,回道:“再过三日便是小女及笄之日,也便是……亡妻之忌日,不知安石公可允我到谢氏陵园一拜?”
当年阿真的尸身是堂兄找到的,堂兄因此对褚季野颇有怨恨,故而将其葬于谢氏陵园,其牌位仍以谢氏女谢真石之称。
谢安本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是一听到褚季野说小女的及笄之日,心中便莫名的升起一团火气,暗道:若是连自己的女儿也能认错,还何需讲什么颜面。
但想归想,谢安还是十分的客气道:“正好,我谢家也要给未来的侄媳办一场及笄之礼,届时,褚太傅若是有空,可来参加!”
褚季野面色微变,心有愕然,但见谢安转而含笑施礼而去,心中的疑云又渐渐消散。
可走出没多远的谢安突地又驻足回首问了一句:“哦对了,不知褚太傅是否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入宫,征选皇后?”
褚季野再次一惊,旋即含笑道:“后位遴选也要看天子之意,小女若是有心,吾当成全,若是无意,吾亦不会勉强。”
谢安微微含笑点头,离去。
……
两日之后,谢万石终于从豫州率军归建康,与此同时,一则消息伴随着一物到达姑孰子城。
姑孰城东临白纻山、西频长江,站在城楼之上,可望山间毓秀,烟云缭绕,蓝天之下白鹭成群,大雁南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桓澈在城楼之上观望时,就见一骑从城门外飞骑而来,临近之时方才看清那是马背上的女子正是几日不见的阿虞。
女子被拦在城门之外,似与城门口的守军起了争执,桓澈眸光微敛,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方才命人将城门打开,放了阿虞进来。
进城后的阿虞也没有多作徘徊停留,一眼望见城楼上伫立的他,便踩上马背,倏地腾空,跃过玉砌雕栏,跳到了长廓之上。
她拱手半跪,道了一声:“郎君!”
桓澈没有看她,而是冷声道了一句:“你我主仆关系已尽,你还回来干什么?”
阿虞便从肩上取下包袱,将其中一物呈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用红色丝绸所包裹的一物,看形状似一只小小的盒子。
桓澈侧过身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阿虞便道:“这是主公所留遗物,主公遗言说,请郎君安心!”
说罢,眼中已有泪花闪动。
桓澈的面色一怔,神情亦是大变,但寂静的沉默中让人瞧不出悲喜。
阿虞又接道:“郎君,阿虞知道,你对楼主心怀怨恨,他之死活实与郎君无关,不过,阿虞还是想让郎君知道,楼主一生绝情绝义,唯对郎君实无二心,便是临死之际,他也毁去了自己的容貌,只为在世人面前做一个见证,保郎君身份此生无虞!”
说完之后,她便看向桓澈的表情,渐渐从平静转为一抹不知是哀恸还是自嘲的轻笑。
秋风飒飒,松涛起伏哀鸣,有如琴声飘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问道:“是谁杀的?”
这一问,阿虞便紧紧咬了唇,沉声道:“顾十一娘!”
桓澈霍然转身,将诧异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在了阿虞脸上。
阿虞再次道了声:“就是她,是她在短剑中暗藏毒针,暗算了楼主,是她杀了楼主!”
桓澈没有说话,若说什么杀父之仇,那绝对是没有的,前世便是他亲手杀了那个男人,直到那个男人死,他也并不知他身份,但他也绝对想不到,今生今世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竟然是她杀了他,这也算是那丫头为自己报了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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