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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楼花掌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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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心里默默的想了会，正色道：“不知皇兄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端木夏收敛住自己的锐气，沉重道：“你那里可有寻到什么动静没有？”
还记得数月前端木夏曾去寻太后说到恒亲王无故‘失踪’，一去就是几个月，直到花青衣正巧进宫的时候才回来。到底是‘失踪’还是别的什么，实则是恒亲王悄无声息的潜入民间，化作平民在京城周边的几个省州对丞相党的几个官员进行秘密调查。之前关于先帝的事不是空穴来风，他记起儿时在清玄殿听到丞相与先帝的交谈，便差了他出去。数月过去，仅凭着传闻以及几句断言终究一无所获。
在此期间，一张张诰命的贴榜如一阵风一样流落于民间，捕风捉影也不是来得没道理，恒亲王随后一直都在查询此事，也是空手回归，那神秘人或者那一群神秘的人都只留着只言片语，人间蒸发。
倒是丞相连连称冤枉，望端木夏给个清白，之后便一直称病，窝在家中。
恒亲王如实说：“臣弟暗访数月，一无所获，是在惭愧。这几日也有关注过丞相的举动，只有各位大臣前往探病，他一直都未出过府邸。”
话刚说完，端木夏就递给他一封信件，他利索的打开，看了下略微震惊。
他看的正是花青衣千里迢迢送来的一张残纸，纸上是有条有理的一串数字——账簿。
在武德年，端木夏年方16岁，登基上位，举国沉浸在先帝驾崩的悲痛之中。朝中大臣对刚登基上位的毛头小孩心存腹诽，还未冠礼的端木夏显有些力不从心，原一直鞠躬尽瘁的太傅，大理寺卿先后毙命，更是压不住朝中暗心。武德年八月初，北方传来蛮子作乱，举兵进攻，杀了个措手不及。魏颖封为大帅，带兵前去压制。这仗一打便是一年，一年之中北疆兵力不足，于是便下了一批军火支援。军火下去过去没多时又下了几批，几番下来国库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一年后治退北蛮，魏颖带功回朝，端木夏在询问战事时，隐约得知这下发的军火有问题，曾让大理寺有心留意，最终都没查出个什么，此事就成了他心中的疙瘩。此事过去三年，所谓瞎猫碰上死耗了，一番周折的潜查无果却在这个时候冒出了芽头。
战事所需的军火由御史列个清单，再送到太尉中去，太尉再拨军火下押到边疆前线，待战事结束，兵器就由太尉回收，问题就出在这里，抗战北蛮时的所留下的军火一批批的下落不明，太尉曾参这几批军火都悉数尽毁，搁置一处。报上来的账目都有条有理，无处插针，端木夏才作罢。
巧的是，这一张看似残破的账单上明显的标着武德初年，十月十六落款。
恒亲王看后将手中紧捏的残纸放回案桌上，端木夏正色道：“此事朕只能只能交与你了。”朝中俯首称臣的人，有几个能信任？
恒亲王领命后便退出去，端木夏坐在龙椅上，眼神飘忽不定，谁都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
疲惫的感觉在轻叹一声后铺天盖地的倾下，他想闭着眼安神片刻时，眼睛一闭夜已深，而这时高冷冲进了殿中迅速道：“皇上，徐府有变。”
端木夏神色惊慌的倒徐府的时候，府中哀嚎连连，他顾不上虚礼，径直的去了花青衣的房中。途中听高冷说花青衣在准备行李启程回石花镇的时候突然遭刺客偷袭，他来晚了一步，到了的时候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他站在窗前看着血色苍白的人紧闭着眼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紧紧的捏着手指，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哆嗦着双唇低吼道：“太医呢？太医几时到？”
正问到这里，太医便战战兢兢的前来，迎门看到如床上病人一般血色惨白的端木夏，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翻个狗吃屎。哆哆嗦嗦的提着箱子正要行礼时被端木夏喝住：“把人给我救回来！要救不回来就砍了你！”
太医打了个激灵，立刻收拾颤抖的心情上前查看。
床上的人早已经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不细细的凑前看就如已经死去了一样。胸口处热血翻滚而出，染了裳，先前的血已经干成疤紧紧的粘在皮肤上。太医用剪子将衣裳剪破的时，胸口的血跟倾泻而下的洪水一样从两指宽狭长的窟窿中滚出，触目惊心。
在刺伤的时候做了简单的止血却一点也不管用，心血盖旧血，一片狼狈。太医什么伤没见过，唯独见了这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端木夏尽管是一副冷冷的模样，身旁站着的高冷完全的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只面临大敌毫无胜算时候的恐惧。他视线紧紧的盯着床上面如死灰的人，太医头上已经出了层层冷汗，他不顾擦拭，克制着慌张处理了下伤口，将止血的药抹在伤口前，随后又倒腾了一堆的伤药敷在伤口处，包上层层的纱布，紧紧只是抱扎伤口就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事成之后写了一张药单交付给药童，让他连夜赶回太医院将药配齐煎熬，刻不容缓。
在这期间端木夏一步都未曾挪动，像长了根一样，死死的盯着。
太医终于悬下心来摸了一把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徐少爷就被重剑所伤，正中胸口，还好剑入偏差了些方报了命。只是。。。。。。。”
端木夏咬着牙忙问道：“只是什么？”
太医这下抖得跟糠筛似的，哆嗦的接道：“伤势太重，气息尤弱，是否能够熬过这一关要看命数了。。。。。。。”
端木夏一听趔趄几步，险些没稳住倒在地上，被高冷一把抓住才稳住了身形。他稳住心绪许久才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朕留在这里。”
太医前脚刚走高冷后脚要跟上，走到房门口时端木夏叫住了他，“去彻查此事，一定给我查出来了。”
高冷：“是。”
待所有人都走了后端木夏来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凝视着生死未卜的人，眼里鲜红的血丝布满，他紧咬着双唇，颤颤巍巍的抬手在床上的人的脸上轻轻抚摸。
我该如何是好，我的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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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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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石狮，厚重的大门。
站在城府外的花青衣望着眼前沉浸在夜色的府邸，抬头看到匾额上的李府两个大字，蹙着眉头想起自己原本是在壳子原先主人住的徐府。唔，李府是哪里？
迟疑了一会，见府邸门前没有人把手，于是试探性的上前轻轻的推了下门，吱呀一声，门轻易的被推开，门扇朝两边弹开。
“有人吗？嗯？没人，那打扰了。”
沉默的城府在他进去的瞬间灯火阑珊，通红的灯笼随着风摆动，明明晃晃。来来往往的家丁并未发现这个不速之客，低着头步履匆匆，忙里忙外。他站在那里看着，想要上前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扭头看了看，只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人神色冰冷，脚底抹油一般冲着厅堂冲过去，过去的时候他正想要侧过身让步却发现男人先一步，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走了。
我去？什么情况？我现在难道在做梦？还是。。。。。。他顿时汗如雨下，不敢想自己现在只是一具魂魄。
只见穿过他身体的男人进了厅堂，叫来了家丁，说道：“你去把夫人叫来。”家丁应着要去叫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了，他补充道：“还有少爷们。”
片刻之后，游廊中显现了三末身影，正是夫人跟少爷们。夫人两手牵着两个看起来大约五六岁的孩子，在进门前她笑着对两个少爷说：“父亲刚回来就叫着见，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嗯？”
右边的孩子看起来似乎年纪大一点，撇着嘴指着左边的孩子说说：“我可没干什么坏事，是弟弟！他不小心打破了父亲书房中的花瓶！我说吧，爹爹肯定是知道了！哼！现在连着我都要一起挨骂了！”
弟弟一听就急着了，被他的话给吓着了，哭着说：“娘，我，我是不小心的。呜呜呜，哥哥坏！哥哥说了保证不供出我来的！”
夫人见这两个孩子互相指责，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摸了摸还在哭得弟弟柔声说道：“之儿，做错了事可不能责怪别人，要知错，知道吗？好了，别哭了，一会我跟你们爹爹说说。还有你，行儿，你是哥哥，别总是欺负弟弟。”
之儿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哥哥，尽是委屈。行儿听了夫人的话，只好对着弟弟做了个鬼脸。
花青衣站在厅堂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三人，见他们走到厅堂外时，烛光照到他们的脸上，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似是相熟已久的故人，这感觉挠得他的心痒痒的。他索性跟上他们一同进了厅堂，站在一侧，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三人站在厅堂，见男人背对着站在那里，两少爷似老鼠见到猫一般，一下就躲到了夫人的身后不敢去看他们的父亲。
男人转过身时，弟弟之儿心一惊，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了起来，身为哥哥的行儿一改刚才雄赳赳告状的模样小心的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在说别怕，有哥哥在。
男人依旧冷着脸，夫人笑了笑转身轻轻的摸了摸两个小人儿，随后上前一步站在男人面前，柔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男人看了眼夫人，神色稍微柔和了些，视线随后转到两小孩的身上，冷哼一声喝道：“你两个给我跪下！”
两小孩被这一声给吓到了，随后一阵哆嗦，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弟弟之儿刚止住的眼泪在哇的一声后就倾泻而下，活像个水龙头一样止不住。他哭着看着他的母亲叫道：“娘，呜呜呜，爹爹，爹爹好可怕！呜呜呜呜。”
身旁的哥哥还紧紧的握着弟弟的手，脸上的惊恐之色丝毫没有放下，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微微侧过身用袖子给弟弟擦了擦眼泪，然后跪直了身体，倔强道：“爹，房中的花瓶是我不小心打碎的，不关弟弟的事。你要责怪就责怪我一人。”
花青衣心道：嘿呀，没想到这哥哥当的还挺称职的，这么护着弟弟，不错不错。
男人下巴处长了一撮小胡子，生气的时候一动一动的，他听了行儿的话先愣了一秒，然后神色颇为复杂，看着两个小家伙觉得气不打一出来，踱了两步，夫人赶紧将他扶到椅子便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有些责怪的说道：“你吓唬孩子干嘛？孩子还小不懂事，一个花瓶的事要这样生气吗？”
一听夫人这样说，男人就有些哭笑不得，举杯喝了口茶，稍微顺了点气冷声说道：“两个成天就知道闯祸的家伙，就你能宠着他们！哼，花瓶都被你们打碎几个了？。。。。。。这事先不说，隔壁商户的老宋今天带着他的独子到府衙告状！说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又惹恼了他们家的小公子！说些鬼怪魔神的事给吓着了，在家躺了几天才好些！你要我怎么说？当着一堂人的面，这要让我的老脸搁哪去？堂堂太傅家的两个少爷心无大志，竟然叨神叨鬼的去吓唬别人，别人听去了不笑掉大牙！”
夫人一听，责怪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哥哥之儿昂头理直气壮的道：“那小胖墩胆子小，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些小故事他就吓着尿裤子了，要让别人笑掉大牙的是他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男人更是气得脸都青了，猛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具跳了下，一个不稳的直接轱辘的掉了下来滚了出去。男人站起身大步走到行儿面前扬起手就要扇一巴掌时身后的夫人惊呼一声快速上前拉住了她，哀声道：“老爷，小儿不懂事，你，你可别伤了身子，你这一掌打下去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花青衣心道：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淘来着啊，哎呀，那时候把爹爹，呸，把父亲也是气得不清，弹起来就要打我。。。。。。
哥哥不似乎一点都不畏惧，倒是旁边的弟弟被吓得瞪大了眼睛，一下就躲在哥哥的怀里，颤抖着小身躯。哥哥一手抱着弟弟，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父亲常教导我们说男儿要心无大畏，心装天下，这事怎么到头来怪我们了？那小胖墩。。。。。。”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家丁打断，他俯身忙说道：“老爷，府外有人称是老爷的远房亲戚前来拜访。”
男人一听放下手对着地上的两人狠狠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回房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放你们出去！”
夫人悬在身上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忙给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急忙将地上的两人拉起来，匆匆的往外带。
见两个小鬼头离开后，男人叹了一口气，对家丁说道：“你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人就来到了前厅，是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手里牵了个小孩，恭恭敬敬的对男人行了个礼。说道：“深夜来打扰李大人了，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一改冷色，笑容可掬道：“无妨，伯父太见外了，别叫我什么大人。。。。。。不知有什么事？”
老人看了他一眼，一下就跪在地上说：“哎，老朽此次前来是希望李大人行个方便，收留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儿。。。。。。”
花青衣努努嘴，他可不喜欢那些不知打哪来的远房亲戚前来投靠的场景，索性出了厅堂一路寻着那两小孩的行迹，到了一房中。
只见那个哥哥拉着还在哭泣的弟弟，方才誓死捍卫的倔强模样早丢了个干净，一脸不耐烦的擦着弟弟脸上的泪，不耐烦的说：“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也不嫌丢人！哼！你要是再这样哭，我就不理你了，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这话效果很好，泪水一下就堵住了，弟弟委屈着脸有些害怕的看着哥哥说：“我，我不哭了！哥哥别不理我。。。。。。”
哥哥气得一下轻轻的推了下他，随后双手托着腮帮子，打量了下房间，闷闷的说：“谁知道这次我们又要被关进这小屋子几天了，哎，愁死我了。”说到这里，眼睛一转泛着寒光，恶狠狠的说：“那死胖子，那天明明是他缠着我们要讲鬼故事的！自己被吓病了倒头来还怪我们！哼！死胖子，气死我了！喂，李言之，你想不想报仇？”
花青衣：原来爱哭鬼叫李言之啊。报仇？嘿，小小年纪竟然这么记仇？难道你们忘了刚才快被你们气死的父亲吗？
李言之一听，懵懂的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昏黄的烛光下，他仿佛看到一只猛兽正张口獠牙，臆想着自己的猎物，他本能性的抖了下身子，小声的说：“报仇？哥哥，刚才爹爹太可怕了，不让我们出门，要是我们再出去。。。。。。。”
哥哥撇了一眼胆小怕事的李言之，努努嘴打断道：“谁让你光明正大的出去了？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只要不让爹爹知道了，偷偷出去，教训下那死胖子再回来，这一会的功夫谁会知道？算了，算了！你这个胆小鬼，你爱去不去！我自己去！”
李言之一听，立刻抓着哥哥的手，小心说道：“谁说我不去了！我不是胆小鬼！”
花青衣心道：鬼点子还蛮多的！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会去找那个小胖墩报仇，明儿又来告状了，你们爹爹肯定非把你们的腿打断了才是！
哥哥说完起身拉着李言之的手，小心的开了门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侍从守着，于是转过头作了个嘘，然后拉着李言之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花青衣紧跟再后。
两小鬼娴熟的躲开了来往的家丁，左拐右拐的拐到了后院子的墙下，哥哥左右看了下发现没人，拐进旁边的一间屋子，随后搬了梯子出来，架在墙上。
待梯子架好后，哥哥一脚踏上梯子扭过身小声说道：“我们从这里爬过去，保准没人发现！你小心点，别出了声把人惹过来了！”
李言之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跟着哥哥爬上梯子，两小孩年纪还幼小，不过爬梯子的功夫真是娴熟，三下五下就爬到了墙上，哥哥纵身一跃跳下墙，转过身张开双手仰着头对墙头上的弟弟说道：“你跳下来，我接着你。”胆小如弟弟的李言之咬咬牙，跃下墙，跳进了哥哥的怀里，相安无事。
不过这一跳可是让花青衣提心吊胆，那墙可是比他人还高啊，要是稍微不慎，指定给跳得伤筋断骨的！他穿过墙同样仰着头看着，在见小孩要跳得时候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却接了个空，他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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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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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花青衣跟在两小鬼的身后，高墙下是一条冗长的胡同，小鬼们飞快的穿过胡同，拐了个弯就到了四下无人的街道，哥哥拉着李言之来到一座宅子前，抬眼看就是那个商户的宅子——宋府。
宋府门前的小厮站在门口眯着眼摇晃着身体打盹，哥哥让李言之跟好，然后探头探脑的拐到院子的后面，在墙角摸索了一会，一会就找到了一个狗洞。。。。。。。然后委下身子钻了过去。
花青衣紧紧跟在后面，当然他是穿墙过去的，他心下汗颜一边念叨着这两个熊孩子，一边松下口，还好自己不用钻狗洞。
宅子里静悄悄的，出了门口守门的小厮，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来都已经睡下了。两小鬼娴熟的摸索到了东边的厢房，两人蹲在地上，哥哥拉着李言之咬耳朵：“我们去吓一吓这个死胖子，让他以后再告状！”
李言之似乎有些害怕，胆怯的说：“哥哥，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哥哥哪肯听胆小鬼的话，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放下他的手，随即小心的推开门，确认了下小胖子已经睡熟了，转过剩对李言之说：“你在这里把风，我进去下。”说完就一轱辘的钻进去。花青衣看闹热不嫌事大紧跟其后，进了门看见满帐内果真有个小鬼睡熟在那里，哥哥已经悄悄的摸到旁边的书桌上，趁黑在桌上摸了几下摸到一只笔，借着月光在砚台上蘸了下，然后不猫着身子来到床边掀起幔帐，站起身捂着嘴拿起笔在那个小胖子的脸上画了几下，熟睡的小胖子迷迷糊糊的抬起手在脸上画过的地方抓了几下，吧唧着嘴又睡熟了。哥哥捂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紧接着在他的脸上又画了几下。站在身后的花青衣好奇的上前探头看了看，噗嗤的笑了起来，那个小胖子的脸上已经被这个熊孩子画上了一只大王八。
这是门外的李言之哆嗦着爬在地上探了一半的身子看着自己的哥哥，额头上已经急出汗了，他稍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撅着屁股一会看看房一会看看门外两旁，动作换的太急一下没注意砰的一下就摔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肘直接撞在地上，一时没忍住哼了声，艰难的爬起来坐在地上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哇的一下就要哭出来，好在哥哥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迅速的跑过来，在他哭出声音的时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床上的小胖子已经被惊醒了，惊吓的坐坐起身子，看着漆黑中的两个影子。脸色煞白，抖着嗓子叫：“谁？！谁在那里！。。。。。。鬼啊！！！！娘——！！！呜呜呜呜——娘——！！！”
可谓是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花青衣被他这一哭吓了一跳，忙遮住耳朵，心想这两个小鬼肯定要被发现了。
李言之毕竟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听到别人哭自己也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泪水哗哗直流，哥哥懊恼的拉起他就往外跑，寂静的宅子里听到这一动静四下灯火亮起，杂乱的脚步声朝着厢房前来，两小鬼在被发现前已经逃脱，熟门熟路的穿过院子回到了狗洞这里爬了出去。
花青衣跟着虚惊一场，他想他要是个一把老骨头的人，指不定就给吓坏了。
哥哥拉着李言之拐进了胡同，跑了好一段，确定没人跟在身后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李言之的体力没他好，跟在后面踉跄着，等停下来的时候趔趄几步，扑通的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已经通红，一双眼睛似乎溺在水里了一般，湿漉漉的，脸上还有几条泪痕，他抬起手紧紧的拽住哥哥的袖子放肆大哭起来。
哥哥在一旁急的跳脚，左右也不是，只好蹲在地上看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弟弟，掰开紧抓着他袖子的手，顺手掀开了袖子，看手肘已经被摔破了一个小口，他一边碎碎念着哭哭哭，就知道哭！一边嘟着嘴给他吹着口子。吹了好一会心疼的说：“痛痛飞走了~！呼~痛痛飞走了~~好了，不痛了，你别哭了。”说完空出一只手擦拭着他的泪。
李言之听完这话似乎真的有效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双手往后抬到：“来，我背你。”
李言之打着哭嗝慢慢的爬起来，一下就扑到了哥哥的身子，小脑袋紧紧的贴在哥哥的背后，瞬间破涕为笑。
花青衣看着前方两个小鬼慢慢的走着，心里某一处似被融化了一般，一股暖流袭遍全身，流到眼眶出，他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头笑了笑。
待他抬起头的时候场景突然换了，此时天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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