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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1-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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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教训的有理。”他愉悦的附和一句,竟是站起身,向林子外走了去。
凌无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狠狠一咬牙。他的脚步却并未因此停下,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若说之前,她还相信拓跋飏会以大局为重,定然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这会儿她心里却有点没底了。他不会真地丢下她不管吧。她绝对相信拓跋飏这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更加没人能猜透他下一步会做出点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从刚刚看到他开始,她一直在留意着他的反应,他看到她伤得如此重,竟是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只是谋算着什么对他才是最有利的,根本没有半点关注她的伤势的意思。
只是,即便他很可能会丢下她不管,任她自生自灭,她也不能开口求他。
这般不顾生死,为的却不是自己的颜面,而是翾国的国威。
她既来了这里和亲,懦弱与坚强,生与死,代表的都不再是她自己。
轻轻地闭上眼,她靠在身后的大树上,重重地喘了口气,睁开眼,刚打算扶着大树站起,想办法离开这危险的林子,一道光晃入了她的眼中。
她微眯眼,愣了愣,又将身子靠回树干上,闭了眼,神态极为平静,似已经忘记了林中的凶险,享受起这绿色的环抱……
须臾后,静寂的林子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凌无双闻声,唇角只是几不可见地动了下,便又恢复了那宛若睡着的恬静模样。
拓跋飏危险地盯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她,问道:“你很想成为野狼的食物?”
“武者不会无故弃剑而去。”凌无双闭着眼,轻声回道。
若不是之前阳光折射在剑身上,光芒晃入她的眼中,她也以为他是准备弃她而去了。
拓跋飏闻声,略一勾唇角,这事倒是他疏忽了。
这局他败了,他认赌服输。
他没有接话,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样席地而坐,将刚刚取来的小袋子放在地上,取出一个黑红色的泥瓶,拔下瓶塞,对她道:“忍着点,会有些疼。”
话落,他不给她准备的时间,便掐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扭平,抖动着瓶子,将白色的药粉倒在了她脸颊的伤口上。
凌无双疼得一抽气,睁开眼,愤怒地瞪向他。
“嫌疼?那就不要浪费孤王的药了。”拓跋飏说着,当真收回了药瓶,松开了她的下颚,将那看着有些丑的药瓶放回了布袋里。
被他如此一讥讽,她不但不气,反而笑笑:“拓跋王说得是,无双正好也不放心这外族之药,如此甚好。”
拓跋飏眼中的神色微滞,饶有兴趣地一勾唇角:“孤王倒是想不管你了,可是孤王不能落人口实,让人认为扈达之人不懂礼仪。”他说着又翻出一个泥瓶,放在边上,便伸手去挽她那条被野狼撕破的裤腿。
她下意识地一缩腿,却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牢牢抓住。
“不想这条腿溃烂,就别乱动。”拓跋飏警告道。
凌无双咬咬牙,别过头。地上的泥瓶却让她的视线一顿。在中原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没有人用这么粗劣的小瓶子。
拓跋飏堂堂拓跋王,怎会用此物装药?难道是有特殊的功效?
她思绪间,他已经将她的裤腿挽起,拿起地上的泥瓶,在她的眼前晃了下,问道:“觉得它很丑?”
凌无双摇摇头,回道:“我只是在想,用泥瓶装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拓跋飏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却笑得甚为嘲讽。
待笑够了,他才讥讽道:“公主生在中原富饶之地,又岂会明白扈达的贫瘠。”
凌无双的面色一窘,却并未动怒,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眼中一抹霸气闪过:“终有一日,孤王一定会让拓跋的子民都可以像中原人一样,用上白瓷,穿上绫罗绸缎。”
她听得心惊,似已经预见几年后的那场恶战。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孤王倒是很好奇,公主可曾想过,若是一旦开战,公主准备站在哪一方?”
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相公,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最后会选了谁。
凌无双的心口一窒,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波澜。
“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无双既已嫁做人妇,便只想相夫教子。”
“中原的女人果真是各个都喜欢咬文嚼字。”拓跋飏讥讽一笑,狠声道:“只是不知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假。”
凌无双平静地凝视着他:“天下与无双孰轻孰重,早便已经见了分晓,拓跋王何必还要再问。”她努力的平静,语气却不免悲凉。她不过是三国之间的一颗棋子,一个牺牲品,哪里容得她去选择?
拓跋飏的眸色深了深,错开与她对峙的视线。打开药瓶,将灰黑色的药粉均匀地洒在她受伤的腿上。
原本已经疼得麻木的腿,再次有了知觉,却是比之前更疼了。
这一次,他连提醒都没有再提醒她,因为他从来没有习惯在一件事情上提醒别人第二次。
凌无双疼得抽气,紧皱眉心,鬓发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咬紧牙关,忍下那将她折磨得就要发疯的疼痛,从牙缝中逼出颤抖的一句话:“拓跋的药果真是不同。”
拓跋飏不急不缓地将药瓶塞好后,才看向她。
“不是拓跋的药不同于中原,而是孤王习惯了用这种会刺激得伤口极为疼痛的药来提醒自己,记牢这次的伤。”
“呵!”她冷笑一声,疼得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
他喜欢用这么变态的办法,那是他的事情,为何要拉上她?
拓跋飏似乎一点都没能体会到凌无双这会儿的愤怒,表情仍旧郑重。
“这药便当是孤王送给公主的见面礼吧。”拓跋飏说着,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
“无双却之不恭了。”不只是却之不恭,她还会好好记住他今日为她上的一课。
说到底,是她考虑不周,将自己置于险境,若不是他来救她,她怕是早就已经丧命。
她定会记住这疼,好好保重自己。
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泥瓶,刚欲收手,却被他忽然握住手腕。他的手上略一用力,她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一惊,欲挣扎,却是无力,便听他在她的耳边道:“凌无双,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有一日,你背弃了孤王,孤王保证,你绝不会活着走出扈达。”
他的声音明明温温的,却听得她后颈一凉,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总觉得拓跋飏这句透着明显警告的话里,充满了恨意……
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迟疑,或是无法决断。她定定地回视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从决定嫁来拓跋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还可以再离开。
她眼中的坚定,让他的眸色一滞。
怔愣,猜疑,也只是一瞬。
片刻间,他的语气已冷:“孤王去捡些干柴。”
她轻皱眉心,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拓跋飏并没有走远,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很快生起了火。
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她不禁红了脸,别开视线。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轻蔑,似在嘲讽她的“做作”。
只是,中原的民风,又怎比得了扈达豪放?
他脱下裘衣、皮靴,架在火堆前。又将她挂在树上的喜袍拿下,也架在火堆旁,才在距离她一臂远的地方坐下。
凌无双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这个高傲的男人此时并没有任何的架子,却永远都不会像居家的男人。他周身散发出的霸气,是别人模仿不了,他自己也掩盖不去的。仿佛在说,他天生就该是王者。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空旷的山林间,只听得见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待衣衫都烤了个半干,拓跋飏起身:“走吧。迎亲的队伍快过来了。”
“好。”她轻应,视线瞟过那只被狼爪抓伤的脚,心下犯难。显然这个时候不适合穿上裹脚的绣鞋。若是不穿,只怕会损了翾国的国威。
这时,便听身旁的男人霸道地说:“凌无双,为嘉奖你对孤王的忠心,孤王的靴子赏给你了。”
她的身子一僵,侧头看向他时,他已经动作利落地抬起她的腿,将手里的龙靴向她的脚套去。
她因他的动作一惊,便要抽回腿。
他的手上用力,握紧他的小腿:“凌无双,这是孤王的旨意,难不成你想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凌无双眉心的褶皱又深了些,停止挣扎,静静地凝着他的侧脸。
他手上的动作很稳,再加之靴口宽大,丝毫没有擦到她的伤口。她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只见面一个时辰,却让她见识了很多面,粗中带细的男人,心越发沉了。
若是她一来,他就显示出对她的厌恶,还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可是,这会儿的他让她捉摸不透,心里没底。
他捡起另一只靴子,递给她:“这只自己穿。”
她接过靴子,急急地套在脚上。
靴子的内里被烤得暖暖,这般奇妙的接触让她心里生了暖意,却也生了丝别扭。
他先拿过凌无双的袍子,递给她,才扯下架子上自己的裘衣穿上,动作麻利地系好腰带。
凌无双的袍子暖暖的,缓解了她身上的凉意。
他见她穿戴整齐,忽然弯了腰,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突然,惊得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以求身体的平衡。
一时间,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流转。
这一刻,拓跋飏的眸子很亮很亮,即使是青天白日,却一样掩盖不住他眸中的璀璨。
记忆里,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站在高处的男人,可以有如此纯粹的目光。
这也是她第一次仔细看这个男人,他并不似中原男人那般白净,但泛着光泽的古铜色肌肤却更显血性男儿的霸气。
五官虽没有精致到无懈可击,却胜在冷峻傲然的气质,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需用满面的狰狞让人脚底发寒,眉眼间偶尔闪动的凌厉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而那纵马狂奔的豪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情,足以让这辽阔土地上的许多姑娘倾心于这个带着拓跋走向光明的枭雄。
只是,那个许多里,却不包括她。
女人的心太小,小到一个人走进去了,另一个就注定被关在心门外,被排斥……
她回神,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臂,偏过头,错开那让她有片刻晃神的灼热视线,暗自深吸一口气。
他盯着她的侧脸,瞳孔微缩,缓缓开口道:“凌无双,都说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你猜,你能守住自己的心吗?”
说到末了,他的声音里竟是带了笑音,那是如愿后的惬意,好似这一刻他便已经看到了结果一般。
凌无双被他笑得愤愤地转头,不服气地迎上他的视线,他凭什么笃定她会先爱上他?
他只是洒脱一笑,未语,抱着她向林外走去。
凌无双心里气结,他撩起了她的火,最后倒是一副不与她计较的样子。
对她的愤愤不平,他恍若未觉,昂首阔步,抱着她出了林子,便见之前失控的骏马,这会儿正低头吃着草。
骏马虽是散放着,却一点乱跑的意思都没有,完全不似刚刚被她驾驭时那般狂飙,躁动。
拓跋飏抱着她一靠近,骏马好似有感应一般,立刻停下了吃草的动作,高昂地嘶鸣一声,好似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只是,待注意到他怀中的她时,骏马当即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悦的音,明显有些躁动,却又不敢发作。
凌无双真是不得不佩服了,便连一匹畜生,都这般怕他。她很怀疑,他是不是经常鞭策这匹骏马。
他抱着她走到骏马的近前,抬臂向上一举,将她才一放在马上,骏马便暴躁地哼了哼。
她吓得赶紧抓住马鞍,这会儿她可是侧坐在马上,若是这匹马又不管不顾地狂奔起来,她一定会摔得很惨。
拓跋飏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抚了抚马鬃,声音低沉地斥道:“逍遥,听话。”
简单的四个字,原本还躁动的骏马竟渐渐安静了下来。
拓跋飏的时间掐得很准,两人刚一上了官道,就见红色的送嫁队伍正向这边而来。
他亲自将她抱进辇车,对过来牵马的侍卫交代了一句什么,便也转身上了辇车。
迎亲队伍再次行进,拓跋飏极为安静,轻瞌着眼,以掌托腮,似睡着了般。
直到行出一段距离,车外有人禀报,“大王要的东西取来了。”他才睁开眼,掀帘将东西接了进来。
凌无双好奇地看去,便见他从刚刚侍卫送来的纸包中,拿出一双极为漂亮的红色马靴。
他边给她脱下龙靴,边道:“孤王特意命人选了大些的,穿上应该不会挤着伤口。”
他语气淡淡,动作自然,丝毫没觉得这样的举动会降低了她的身份。
她静默不语,看着拓跋飏将马靴给她换上,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种气氛诡异的时候,说得越多,越是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她都看不懂他,又岂会让他看透了她?
拓跋飏将龙靴套回脚上,才对上她的视线:“盯着孤王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来了?”
凌无双淡淡一笑:“拓跋王深藏不露,又岂是无双能窥探的?”
拓跋飏一勾唇角,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才道:“有没有人与公主说过,公主的笑容足以让人相信,公主没有半点心机。”
凌无双向旁一扭脸,挣脱他的手,笑得俏皮:“难道拓跋王不在这个人的范围之内?”
拓跋飏的眸子微缩,却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道:“孤王是人中之龙,自是能看出那些小妖的真身来。”
“拓跋王觉得无双的真身是什么?”凌无双也不生气,谁生气,谁就输了。
“狐狸精。”拓跋飏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暧昧的语调不带半点羞辱成分,竟像是在与凌无双调情。
“拓跋王倒真是看得起无双。”凌无双觉得有趣,原来她还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啊!还是说,拓跋飏觉得,她来这一遭就是为了勾引他?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有哪个女人能阻止得了帝王征战的脚步?她可从来不认为野心勃勃的拓跋飏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窝在扈达这个四处荒凉的地方。
拓跋飏勾着唇角,一挑眉,邪魅的样子很是勾人,就是凌无双的小心肝都颤了下。
“无双觉得,拓跋王比无双有潜质。”
拓跋飏的脸黑了黑,一个男人被说成是狐狸精,可不是什么美事。
凌无双很识相,立刻改口:“狐狸,拓跋王是像狐狸一样聪明。”
拓跋飏满意地睨她一眼,那意思是“算你识相”。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坐近些。”
凌无双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挪了挪,离他近了些。
拓跋飏握住她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懒懒地斜坐在榻上,那简单,自然的动作仿佛两人是相处已久的恋人……
只是,初见,又岂会真的有情?拓跋飏不过是在宣誓他的主权。她凌无双的心里不管想着的是谁,她都只能是他拓跋飏的女人……
那日,拓跋飏亲自将凌无双迎进了拓跋的皇城。
据说,这是无上的荣耀,即便是当年周国与拓跋和亲,周国公主周清漪嫁过来的时候,拓跋飏也没有迎出城外。
而所谓的拓跋皇城,并不如中原那般繁华,倒像是她到过的偏远小镇。但,街上的行人却是个个笑容满面,即使是她的辇车经过,也没能让他们诚惶诚恐,反倒是好奇地向这边看来,并没有任何准备下跪的举动。
凌无双看着这情形,不禁勾起唇角,眸底荡漾着向往。这是她一直想要看到的情形,君民同乐,而非卑微的臣服。
拓跋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清漪进城那天,与你恰恰相反。”
凌无双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清漪觉得即是天子之尊,就该有天子之威。”拓跋飏为她解惑。
“王后不像无双这般不学无术,不懂规矩,自是觉得君臣有别,这也无可厚非。”凌无双并非敷衍了事,而是中原的公主本就与周清漪一样,将礼数看得比天大,她若不是从小野惯了,也不会觉得这里的气氛好。
“嗯。”拓跋飏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附和道:“孤王这回是看出来了,你倒真是不学无术,半点规矩不懂。”
凌无双抿唇,与他相视而笑。有些时候,并不一定要针锋相对,才能表现出立场,拼出个胜负。
一笑泯恩仇,携手共进退,才是最高境界,亦是她不远千里而来的目的。
拓跋飏微侧头,凝了一眼唇角挂着和煦笑意的她,也说不上怎么了,心里就生了丝异样的感觉。
这些年来,他在皇城中接待过不少中原贵族,却没有人能像她一样,没有用势力的眼光去看待这里的贫穷。也正是因为那些人的嘲笑,让拓跋飏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他的子民杀进中原,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臣服于他们的脚下。
凌无双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转动的马车车轮仿佛从她的心上碾过。以为可以不伤,终是支离破碎,却抹不去掩埋在碎片中的“皇甫睿渊”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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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亲被辱巧应对
(全本小说网,。)
拓跋飏将凌无双一行人送到驿站门前,便带着属下离开了。一行人马一番安顿,休整,天色已晚,经过数日舟车劳顿的凌无双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她总觉得此行并不会很顺利,不是预感,而是她自知自己这颗棋子的作用……
而千里外,显国的皇宫中,显帝皇甫睿渊这夜同她一样,无眠。
皇甫睿渊站在城楼上,俯瞰宵禁后的安静皇城,脸色阴沉,泛着寒光的眼底在月光的映照下,有深切的痛在闪动。一阵寒风掠过,吹得他的衣袂飞舞,他伟岸的身体却纹丝未动。
他的身旁站着一身青衣的霍无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同样寡言,性子却大不相同。他冷酷寡淡,霍无垢却是温润儒雅。
“皇上,天色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朕阻碍了她大婚,她会恨朕吗?”皇甫睿渊忽然问。
霍无垢静默未语,他知道,皇甫睿渊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就如他送去贺贴,威逼拓跋飏延迟婚期,不需要与任何人商量一样。自小,他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有着一个王者该有的果决,隐忍和谋略,却也是这份果决和隐忍,让他和凌无双天各一方。
果真,他不答,皇甫睿渊亦没有再问。
安静的夜色里,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皇甫睿渊没有动,倒是霍无垢转头看了一眼。来人一身墨绿色宫装,脖子上一串大小一致的圆润珍珠串子,映衬得她的肤色更显白净。随着她的走动,她头上那只金凤口中吐出的流苏微微晃动。她眉眼间淡然,不美艳,却雍容。
霍无垢赶忙俯身下拜:“属下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风翎萱的视线始终在皇甫睿渊的脸上,听似随口的一句叫起,却透着国母的威严。
霍无垢起身,识趣地道:“属下告退。”
皇甫睿渊仍未转身,对正欲离开的霍无垢吩咐道:“你回去准备下,两日后,随朕御驾亲征。”
“是。”霍无垢面不改色,并不觉诧异。
风翎萱一愣后,也只是苦涩一笑。待到霍无垢退了下去,她才道:“边关苦寒,皇上可要带个人在身边伺候?臣妾去安排。”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她只能尽量保持一个皇后该有的仪态。纵使说出的话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心窝,她也只能如此。
“就带绮罗。”他未加犹豫地回,显然早就已经想好。
“是。”风翎萱波澜不兴,或许说,她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
皇甫睿渊终于转身,视线寡淡无情地落在她的脸上。
“天色不早了,皇后早些回去歇着。”
话音还未落下,他已经抬步,自她的身旁而过。
她急得唇瓣动了动,想说的话终是没能出口。她知道,他恨她。他一直都觉得她是让他和凌无双分开的罪魁祸首。如果这样他的心里会舒坦些,她愿意一人担下这个过错。
她原以为只要凌无双离开了,假以时日,她便可以住进他的心里。可是,他情愿宠幸一个扈达的舞姬,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还僵直地站在城楼上。夜里冷冽的凉风将她的身体打透,最凉的却是她的心。
扈达的天亮得比较晚,凌无双看着天色,起床梳洗的时候,拓跋飏派来传信的人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原来今日早朝上,拓跋飏接受了朝臣的建议,决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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