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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1-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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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原本的枯枝缀满了绿叶,曲子也徐徐地落下。
凌无双走到屏风一侧,微微一欠身:“大王,这便是无双预祝大王的凯旋之礼。”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大殿内的所有烛火忽然熄灭,众人一慌,随即被大殿中唯一一处发亮的地方吸引去注意力,便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的绿树上,这会儿正绽放着发光的花。
众人还来不及感叹,此情此景的绝妙和美丽,大殿内的烛火便又亮了起来,屏风上只余一棵枝叶正茂的绿树,哪里还有一朵花?刚刚的景色,便好似是所有人的幻觉一般。
拓跋飏的眸色不禁深了深,迅速藏起那一抹险些情不自禁流露而出的赞赏。
他凌厉的视线扫向拓跋焰烁,便见他的神情僵凝。他旋即又看向便装男子,却错过了拓跋焰烁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杀。
拓跋焰烁的心思百转千回,若凌无双受人点拨,只是小聪明还好。若她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中原女子,假以时日必有一般人无法撼动的地位。再加之她的特殊身份,此女若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便装男子握着酒杯的手僵于半空中,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屏风前的凌无双,好似要将她看透,去琢磨那内里到底是怎样的灵魂。
拓跋飏看到如此失神的他,就猜到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眸色便又是一沉。
他不否认凌无双有些小聪明,却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的大智慧。
便装男子这会儿也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缓缓放下酒杯,便又恢复了不将世人放在眼中的常态。
“无双公主的舞甚得孤王的心。”拓跋飏的赞赏惊醒大殿中的官员。
随即,赞叹声四起,但他们至今也没分出刚刚那繁花绽放的景象是真是幻。
“大王喜欢便好。”凌无双盈盈欠身。
拓跋飏从座位上站起,大步迈下台阶,在众人吃惊的视线中,走到大殿中央。
“公主真是上苍赐给孤王的最好礼物。”拓跋飏双目含情地柔声道。
凌无双缓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波柔和,唇畔含笑,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清楚,他们之间的情就如屏风上的花一般,不过是展现给世人看的幻象。
拓跋飏看向翾国的使臣:“无双公主与孤王情投意合,孤王定不忘翾皇成全之情。”
翾国使臣顿时大喜,纷纷离座,恭贺道:“恭祝拓跋王与公主携手到老,百子千孙。”
拓跋的官员见状,也赶紧跪了下去。
“你们的心意孤王记下了,都起吧。”拓跋飏微笑着睥睨众人。
“大王,无双愿意捐出全部嫁妆,作为大王这次出征鲜于的军需。”凌无双欠身,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殿上的所有人听到。
拓跋飏一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无双如此贴心,孤王该如何回报无双?”
“无双不需大王回报。但求能随军出征,为拓跋一己之力。”凌无双的声音高亢,透着不容人拒绝的真诚。
拓跋飏唇角的弧度明朗了些,含笑点点头:“无双既然有此心,孤王若是拒绝,岂不是负人美意,罪过罪过了?”
凌无双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反话,是不是答应了她的请求。直接谢恩,让他没有回旋的余地。
“谢大王成全。”
只要他带着她出征,那以战事为由羞辱她的说法自是不攻自破。众人都未想到,他们心中一向顽劣的无双公主,竟是出其不意地化解了这次危机。
“既然公主盛意拳拳,不如今夜开始就留在宫中,与孤王一起备战。”拓跋飏睨了凌无双一眼,看向翾国的使臣,问道:“可好?”
这话等同于又将了凌无双一军,你留下,于中原的礼数不和。不留下,又显得你之前的表现都很虚伪。
“这……”翾国的使臣不禁犹豫,毕竟两人还未成婚,这个时候留下是否有违妇德?坏了翾国的名声?
“翾国与拓跋向来交好,纵使没有婚约,无双也应当竭尽全力为大王分忧。”凌无双适时出声,将本不合规矩的事情说得大义凌然。翾国使臣也巴不得有这么个理由,免得再生事端,自是当即连声称好。
拓跋飏赞赏地笑笑,拉过凌无双的手。
凌无双倒也大方,回以微笑,与之相携向外走去。
两人一出门,就有人递上大氅。拓跋飏先接过素月手里的,为凌无双披上。他这一番温柔的举动,凌无双早就见识过,不觉惊讶,可殿内的人却无不震惊。要知道扈达之人向来粗犷豪迈,独独缺的就是温柔的一面。
系好大氅后,他忽然抬起大掌抚过她的发,唇畔含笑,略有些感叹地道:“孤王真的很好奇,这颗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她从容地回望他:“无双只想为夫君分忧。”
她既然心甘情愿来了这里,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夫君,便会倾尽一切为他。
她本就是个直性子,大胆到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可是话一出口,再对上拓跋飏溢满了柔情的眸子,她不禁一阵心慌,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应该矜持些的。
拓跋飏看着她羞红的脸,微愣了下,随即放声大笑,引得恭送他们离开的一众大臣都偷偷投去关注的目光。
大概,这一夜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帝心悦,笑音未落,便已许下诺言。
“孤王定不负无双的深情。”
凌无双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便已释然,全当他这话是说给身后的那些人听的。
他看着她眼中的淡然,他的心里不禁升起怒意。但,纵使这情绪万般复杂,他还是瞬间将一切掩去,拉过她的手:“走吧。”
她轻应,跟上他的脚步。
拓跋飏是个很勤俭的帝王,在皇宫里往来,从来都是步行。她懂他的心思,他的百姓还没过上好日子前,他不会让自己贪图享乐。
走出一段距离后,拓跋飏忽然顿下步子,侧头看向凌无双,唇畔含笑。
凌无双正不解,只闻得一阵脚步声。她循声望去,便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向这边而来。随着来人越来越近,凌无双才看清来人便是殿上桀骜的便装男子。她一眯眸,眼中有思量闪过,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他便是拓跋的奇才莫邪将军。
须臾,黑影来到两人近前,利落地跪下行礼:“末将见过大王,见过公主。”
“起吧。”拓跋飏叫了起,复又问道:“莫邪将军有事?”
“是,末将有事请教公主。”莫邪直起身,对凌无双一抱拳:“末将想问公主那幅画的寓意,可是这次出征的用兵之策?”
“将军睿智。”凌无双笑着点头。她听说,这位将军很痴迷于兵法战术,但是不知为何,这次出征的名单里竟是没有这人。她只知道他与拓跋飏之间似乎不和,但是任凭素月如何调查,都未查出两人不和的原因。
“睿智的是公主,末将猜中也不过是巧合而已。”莫邪难得对人谦恭。
他本是个目中无人的奇才,对除那人之外的女子就更是轻视几分。但,今日凌无双一支寓意颇深的舞,却不得不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凌无双闻言叹了声,喃喃道:“有计无将,本宫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能否胜这场仗,还要看何人相助。”
莫邪轻皱了下眉心,他是何等的聪明人,又岂会不懂凌无双有让他加入麾下的意思?但,欣赏她是一回事,出征便又是另一回事。
“莫邪将军,本宫知你有难言之隐,但本宫今日为了拓跋的万千子民,还是要提出这个不情之请。”凌无双说着,抽出被拓跋飏握着的手,一欠身:“还请莫邪将军以国事为重。”
她是堂堂一国公主,拓跋未来的皇妃,自称名字,给一个臣子见礼,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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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下无双惹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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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遂人愿,莫邪只是略一皱眉,一掀袍子,跪了下去。
“公主行如此大礼,末将担待不起。至于公主所求之事,末将无能办到,还请公主降罪。”
拓跋飏并不惊讶,仿佛看好戏一般地看着这两人。他倒是要看看凌无双能不能请动莫邪出山。
“呵!”凌无双忽然凌厉的冷笑,听得在场的两个男人均是一愣。
拓跋飏最先反应过来,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个小女人的能力,总是让他出乎意料。
至于莫邪,之前心里对凌无双的敬意,这会儿已经被她一声冷笑,给笑得消失殆尽。不禁在心里轻蔑的想:“不过也就是个自持有些聪明才智,喜欢假仁假义,稍微一有人不顺心,就原形毕露的刁蛮公主而已。”
“将军真是好笑,还未做,怎知办不到?既然自认无能,又何必还占着将军的职位?不如去牧羊放马?”凌无双冷冷地反问道。
莫邪生性自负,哪受得了这般奚落,腾的起了身,满眼怒意地盯着凌无双,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拓跋人人皆知,莫邪除拓跋飏外,从不给任何人见礼。即便是王后,还是皇亲贵胄,亦是如此。
今天他愿意给凌无双见礼,实在是敬佩她的才智,就如他敬佩拓跋飏,即便他不愿意为他效命。
“大胆!本宫让你起了吗?”凌无双微昂头,端起公主的架子,眼中尽是蔑视。
“哼!”莫邪冷哼一声,却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中,对着拓跋飏一抱拳:“大王,末将告退。”
拓跋飏淡定地看着他,没接话。
他这个时候如果开口,拆了凌无双的台,不就等于拆了自己的台?
莫邪一看这两人一条心,也不待他回应,直接转身离开。
“本宫听说,莫邪将军是扈达战无不胜的战神。”凌无双盯着他的背影,轻蔑地道:“原来这战神之名是如此来的!”
莫邪的背影一僵,虽然听懂了凌无双的羞辱之意,却没有理会的意思,继续离开的脚步。
他不搭话,却有人配合。
“哦?无双此话何意?”拓跋飏饶有兴趣地问道。
“赢了两场仗,便永不再战,不就长胜了?”凌无双穷追不舍地讥讽道:“本宫还当是什么良将,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还真是浪费本宫的时间。”
莫邪忍无可忍,蓦地转过身,愤怒的眸子中迸射出两道火光,直直地射向凌无双,似要用怒火将她烧死一般。
拓跋飏看着仍旧淡定自若的凌无双,对她的佩服不禁又多了点。倒不是说莫邪真敢对凌无双如何,而是他震慑人心的气势,天下间也没有几人能不心慌。
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视良久,莫邪满含怒火,咬牙挤出几个字:“请公主慎言。”
“原来莫邪将军不只是自负,浪得虚名,还听不得实话。”凌无双话中的讽味越发的浓,便连平日里清澈明亮的眸子也闪出蔑视的光芒。不待莫邪接话,她又侧头对拓跋飏道:“大王,久无军功者,竟可占着将军的位置,领着朝廷的俸禄,这让为了拓跋洒热血,抛头颅的将士情何以堪?”
拓跋飏清了清嗓子,心里不免觉得凌无双这话有些过火了。
莫邪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且不管他怎么自负都没人动他,必然是有原因的。
他本有了些许的迟疑,但看凌无双眸色一戾,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却还是配合地道:“无双所言有理。”
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也放任了莫邪太久。这回有凌无双做黑脸收拾他,挫挫他的锐气,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真激得他放弃将军之位,他大可以再做白脸。
“莫邪将军,既然你无心为朝廷效力,就把将军令交出,犒赏这次立下军功的将领。只是,不知莫邪将军如果被削去官位,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将军?”凌无双唇角的笑意越发清冷,眼中的光芒也更加的鄙夷:“大王是本宫的夫君,本宫自是不会让他背负上残害忠臣的罪名。届时,本宫会诏告天下,淳于莫邪叛国投敌,大王念其曾对社稷有功,饶其一命。”
凌无双对莫邪虽不算了解,但她看懂了一件事情。
莫邪如果真的半点不在乎将军的位置,早就辞官了,也不会等到她来羞辱。而他那么自负的人,又怎么会甘愿背负上叛国贼的骂名?
拓跋飏听到这里,真有点想为凌无双喝彩了,这天下还没人敢如此羞辱淳于莫邪。
莫邪虽扬名不久,但扈达这片土地上,却无人不知。
若是叛出拓跋,自是有大把的人欢迎他。
是以,只有人唱黑脸,未免将莫邪逼得太久,反而会适得其反。
“够了!”拓跋飏拧眉呵斥凌无双:“莫邪将军曾为拓跋立下赫赫战功,还轮不到公主一个外人来教训。”
凌无双消瘦的身子一震,不屑地冷哼,“哼!大王当他是自己人,可惜他丢尽了大王的脸,一心做个缩头乌龟。”
两人互不相让的视线又在半空中对峙了良久,莫邪忽然撩袍,跪了下去。
“大王,末将愿请命出征,追随公主,不立战功,情愿埋骨沙场。”莫邪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有力,眼角的余光却是冷冷地扫着凌无双。
他要让她看着自己立战功,看看他是不是她想的那般浪得虚名。
“孤王准了。”拓跋飏并无半点惊讶,却是大喜:“莫邪将军,快快请起。”
有些话,只有凌无双能说。有些事情,也只有凌无双能办。
这样的激将法,他不是没想过,但他做起来却一定没用。且有些事情搁在中间,他也不能这么做。而他身为一国之主,自是不能求人去办此事,凌无双倒真是解决了他一桩愁事。
“谢大王。”莫邪一抱拳,起了身:“夜深了,末将告退。”
“嗯。”拓跋飏颔首,目送他离开后,紧绷的唇角才绽出笑意:“无双还真是聪慧过人。”
“无双倒是要谢谢大王的信任。没将无双刚刚的言行当成是胡闹。”凌无双微笑着道。
她在世人眼里,出了名的顽劣。是以,他刚刚的信任,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认同?
拓跋飏俯身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不是为夫君分忧吗?”
凌无双的俏脸腾地红了个透,急急地道:“大王,夜深了,该回去安歇了。”
“既然无双邀请……”拓跋飏语气暧昧,却又偏偏摆出一副君子像,好似在说是你邀请我的。
凌无双羞得面红心跳,不禁咬牙切齿,堂堂一国之君,就非要这般无赖的戏弄人吗?
她低着头,犹自在憋屈,他已经揽上她的腰,携她向前走去。
她的身子不禁僵了下,很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亲密。
拓跋飏的分寸从来都拿捏的刚刚好,比如此刻,凌无双羞了,他便又若无其事地感叹道:“无双,你是怎么想出那兵法的?”
“无意中想到的,大概是无双比较幸运。”凌无双谦恭,并不傲慢自居。
拓跋飏笑吟吟地看着她,从兵法到编舞,哪里有那么无意?
“只是,你在大殿上公开表演那舞,就不怕看懂的人太多,泄露了出去?”
凌无双摇了摇头:“真亦假时假亦真,用兵之法在乎神速,在乎变化。看懂了一支舞不算什么,因为他并不一定知晓拓跋的具体实力,更猜不到拓跋打算怎么用。”
“无双真不愧是帝王之后,果真有见识。”拓跋飏顿下步子,扳过她的身体,与她相对而望,温柔的大掌拂过她额间飘落的发,声音低哑磁性地道:“你真是越发让孤王觉得惊喜。再这样下去,孤王怕是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再也离不开你了。”
“只要大王愿意。”她握住他的手:“无双会陪大王一辈子。”
她望着他的眼神专注,却太过清明,不带一丝的情欲。
无情,无欲望,全因不爱。
“呵呵!”拓跋飏失笑,眼神却蓦地转为认真:“孤王说过,孤王要的不只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凌无双松开他的手,笑笑道:“无双就怕大王连人都不想要。”
拓跋飏唇角的弧度回落成一条直线,脸色也沉了:“无双这是在质问孤王?”
“无双不敢。无双只盼望能知晓大王的心结在哪里。好让无双用诚意解开大王的心结。”凌无双定定地回视着他眼中的冷然,她问心无愧,自然无需胆怯和心虚。她要让他知道,她是带着满腔的诚意来了这片于她而言很陌生的土地。
良久的对峙后,拓跋飏眯着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五日前,孤王收到显国皇帝亲笔写的贺贴。”
凌无双眼中的情绪微滞,竟有心虚闪过她的明眸。她有些急切地道:“拓跋与显国是盟友国,显国皇帝送来贺贴,也是情理之中。”
“没错。送贺贴是情理之中。”拓跋飏忽然话锋一转:“只是,孤王有一事没有想通,想向公主请教。”
“无双才疏学浅,不学无术,只怕爱莫难助。”凌无双直接将路封了,不想谈及关于皇甫睿渊的事。有些伤太疼,太隐晦,根本无法碰触。
这一刻,她的气焰仿佛被他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
只是,拓跋飏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公主先听听,再下结论也不迟。”拓跋飏驳回她的话:“显帝在贺贴里说,为孤王大婚备了厚礼,又说派了特使来参加大典。只是,那特使要翻山涉水,从显国到拓跋只怕最短要两个月。若是他再走得‘慢’点,怕是要走上半年之久。公主给孤王分析分析,显帝此举是何意呢?”说到最后,他竟是咬牙切齿。
凌无双的心尖颤抖,一时间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她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恨。
他定然是不甘心被皇甫睿渊要挟,为了拓跋的未来,他却只能接受他的威胁。而她,怎么想都没想到,阻挠她大婚的人竟是皇甫睿渊。笨到非要来质问他,伤了他的颜面,亦扫得自己脸色无光。
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送公主去休息。”拓跋飏冷冷地吩咐一句,旋即阔步离去。
凌无双急着想开口解释,他却只留了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给她。她微微叹息,都说难得糊涂,她这次算是被自己的明白砸了脚……
拓跋的宫人默不作声地领着凌无双一行人在后宫里穿梭,末了,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拓跋的后宫根本无法与翾国的皇宫比,甚至是她住的院子还不如翾国一个女官所住的院子好。
院子有些奇怪,门上竟是连块牌匾都没有,让人无法得知这里到底是什么院。
凌无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抬步向里走去。
院子里分正房和左右两边的厢房,院落算不得宽敞,地上铺着青砖。没有任何的花草点缀,光秃秃的。与翾国皇城的普通民舍区别并不大。
陪嫁来的几名翾国宫女不禁蹙眉,大有嫌恶之意。
凌无双的视线扫过这里的一景一物,却不禁心酸。她越发能体谅和明白拓跋飏。
她缓步走进只有一厅,一寝的正房。屋里陈设简单,仅有的几件摆设,却也比不得翾国的精致。她不禁又想起了拓跋飏的泥瓶。比起那泥瓶,这里的摆设倒也算是上品了。可见,倒也是拿出了最好的物品招待她。
不同于翾国的高床软枕,拓跋的寝室里是从东到西的一张大炕。炕上摆放着没有什么雕工而言,线条简单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应的茶具。
素月看了眼火炕,请示道:“公主,要不要多铺几床丝被?”
“不必了。入乡随俗,若是本宫连这火炕都睡不了,又凭什么让拓跋的子民尊敬本宫?”凌无双果断的拒绝。她来这里,便做好了要与他共患难的准备。
夜色深重,凌无双躺在硌得人骨头发疼的火炕上,辗转反侧。她相信,拓跋飏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解开他心里的结?若两个人之间有心结在,纵使她做再多,也无法获得他真正的信任。
她在炕上翻滚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半点睡意,索性起身。在外间守夜的素月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有何吩咐?”
凌无双随手拉过大氅,披在身上。
“本宫睡不着,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素月赶忙帮她系好大氅,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
拓跋的昼夜温差很大,这会儿已是午夜,就更是凉风阵阵。
凌无双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突出楼阁,吸引住了她的视线。初入宫时,她便留意过。因为除了那里以外,拓跋皇宫里都是些一层的建筑。是以,不管从哪个方位望去,那处大概有三层高的楼阁都绝对是鹤立鸡群。
“素月,你知道那是哪里吗?”凌无双脱口问道。
“回公主。无忧楼。拓跋皇宫的禁地。若没有特殊的应允,只有拓跋王一人可以自由出入。”素月肯定地回。
凌无双对于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一个训练有素的暗卫又岂会不在来一个地方前,是先了解好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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